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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话 最狂!?黑骑士现身!!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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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救命团团员的身分投入战场。

用治愈魔法治疗伤者,拯救濒临死亡的人。

此外,自己可能被杀死的恐惧总是如影随形。

在这种情况下,我抱著伤患四处奔走,不断帮助众骑士们——

「呜喔喔喔!?」

不过我被企图以伤患诱出我们的魔族所骗,就这样双臂抱著两位昏迷的骑士,遭受了魔法的集中攻击。

「这家伙是怎样啊!?」

「完全打不到!?那动作简直不是人啊!!」

「莫非贝尔古雷军团长说过的怪物……就是这家伙!?」

而且这些家伙不仅包围著我,还自以为是地大肆评论!!

火球滚滚喷射,土枪源源不绝地窜出地面,大量水弹直击而来。

我一边奋力闪躲攻击,一边对怀里的两位骑士施加治愈魔法。

「突破!」

我受的训练可不马虎,才不会随随便便被人围捕呢!!

四肢萦绕著治愈魔法的我避开魔法攻击,冲向附近举起掌心的魔族,往他的腹部猛踹,瓦解了包围网的一角。

「呜啊!!」

被踢飞的魔族在地面滚了数公尺远,就这样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见伙伴才被踢了一脚就不省人事,周围的魔族瞠目结舌地停止攻击。

很好,这样就搞定了。

「喝!!」

我纵身一跃,趁魔族抬头仰望时踩著他们的肩头摆脱包围。

虽然魔族们错愕地试图追赶,但我只是瞥了他们一眼,随即拔腿狂奔拉开距离。

由于魔族不可能直线追赶上我,他们的怒吼声逐渐远去。

把依然昏迷不醒的两位骑士交给后卫后,我再度打起精神奔向前线。

「……好惨啊。」

我继续寻找著下一位伤患。尽管多少适应了些,血腥味仍令我不禁蹙起眉头。

放眼望去尽是倒卧地面的骑士与魔族。

耳边传来吶喊与钢铁互相敲击的声音。

这里是地狱。

没有其他地方比这里更适合用以血洗血来形容了。

可是我却在这种地方作战。

我的身分并非杀敌的骑士,而是拯救人命的救命团成员。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了。

「大家还在努力奋战呢。」

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完,我下定决心加快奔跑的速度。

当我用谁也看不清楚的速度穿梭在骑士与魔族之间时,突然发现一位骑士痛苦地倒在地上,眼看著就快被魔族持剑杀死了。

骑士的腿流淌著大量鲜血,恐怕怎么样都不可能逃过一劫吧。

「休想得逞……!」

为了拯救眼前濒危的性命,我深深吸了口气,再度重踩地面往前奔去。

***

我们从和平的世界被召唤过来。

对我们而言,林格尔王国与魔王军之间的战争实在是无比艰辛。

血的气味,还有砍杀敌人的触感。抱著笔墨难以形容的嫌恶感,身为勇者的我和一树踩过敌人的尸体持续前进。

战况是魔王军略占上风。

不过,只要我们攻进敌方大本营打倒司令官的话,这场战役便能以林格尔王国的获胜收场。

为此,我们势必要打倒不断阻挡在眼前的魔族……

「学姊!」

「!!」

听到一树的呼唤声,我才发现有个魔族提枪悄悄接近身后。

我扭身闪开自背后刺来的长枪,同时挥剑砍落破空而来的枪尖。

接著我举起掌心,朝咂舌的魔族施放雷击。

「喝!!」

随著吆喝声释出的雷电贯穿眼前的魔族,连带将后方的魔族卷入其中。

……哪怕我是勇者,又会操控强大的电击。

稍有疏忽同样必死无疑。

「勇者大人,周遭的敌人已大致扫荡完毕。」

随行的骑士部队长向我和一树报告战况。

「叫受伤的人撤退。我们继续前进。」

「遵命!!」

目送部队长前往传令后,我不经意地环顾四周。

刚才试图杀害我们的魔族倒成一片。

「虽说是侵略者,但他们也有生命啊……」

对于夺走他人的性命,尽管不可能不产生抗拒感,我却没蠢到因此让伙伴们置身危险之中。

我,不,我们不能停下脚步。

当我这么下定决心时,一树已经收剑入鞘走向这边。

「这一带的敌人好像都解决了。」

「啊啊,不过距离敌方大本营还很遥远。而且现在似乎出现了棘手的魔物。」

「是啊。」

听说有只巨大的蛇型魔物在有别于我们前进的方向大肆作乱。

因为那家伙的关系,许多骑士都受了伤。虽然想过去帮忙,但我们若是离开了这里,林格尔王国就无望赢得胜利了。

「……学姊,我们快走吧!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后,我们再去打倒那条蛇!!」

「也对,先尽自己该尽的义务吧。」

对一树的意见表示赞同后,我转过身子,环视著在部队长的命令下列队的骑士们。人数比一开始少了大半。

不过救命团以目不暇给的速度送走了受伤倒下的骑士,而且不晓得是不是我和一树尽可能挺身奋战的成效,目前无人死亡。

「那么大家继续前——」

正准备向骑士们下达指示的瞬间,一股无以言喻的恶寒席卷而来。

同时一阵金属摩擦的铿锵声响起。

——找到了——

那是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平静嗓音。

然后,那家伙突如其来地现身了。

在大批魔族的援军中,那家伙身穿宛如黑影般的漆黑盔甲,穿越魔族之间来到我们面前。

见到那家伙的瞬间,心头顿时涌上强烈的嫌恶感。

散发黑色光泽的头盔缝隙内隐约可见那家伙的双眸。

我自然而然地把手靠在剑柄上。

「大家别动。」

我要求背后的骑士们切勿轻举妄动。

另一方面,我自己也努力保持专注,以便压下心底涌现出来的恐惧。

「那是……什么?」

一树以颤抖的声音这么问道。

「我也不晓得。不过,那家伙显然跟先前的魔族不同……」

站在视线前方的黑骑士默默地看著我们,身上散发妖异光彩的盔甲宛如生物般蠢蠢欲动。

虽然我也希望尽快打倒敌人,但直觉却从刚才开始不断示警。

当我盯著黑骑士反覆思索著该如何进攻时,背后几位我军无视我的指令飞奔而出。

「喂……等、等等啊!!」

「呜喔喔喔喔喔喔!!」

几位骑士与部队长受不了黑骑士带来的压力,怀著满腔愤恨冲向黑骑士。

我和一树连忙制止其他准备冲出去的骑士,同时粗声厉斥扑往黑骑士的我军。

「你们快停下来!!」

就算拉开嗓门大声喝止,他们还是置若罔闻。

可是黑骑士及旁边的魔王军士兵们却毫无动静。

那既冷静又漠不关心的态度令我心生不安。

「看招!!」

一位骑士逼近黑骑士面前,挥下了厚重的大剑。

落下的斩击深深陷入盔甲之中,造成致命的一击。

不过黑骑士却没有离开原地半步,身上的盔甲依然诡异地蠕动。

「喝啊啊啊!!」

接著两位骑士高声怒吼,一同挺出手中的尖枪刺穿黑骑士。

「去死吧!!」

最后部队长举著等身大的大剑,朝黑骑士摆出突刺的架式,以超乎魁梧体格所能想像的速度向前急驰。

身为部队长的他具备著货真价实的实力。长年来他都以骑士之姿为王国效命,哪怕精神上受到某种暗示,他的资历与实力仍旧不容质疑。

犹如重战车般气势万钧的猛力突刺,轻易命中了黑骑士那已经插著两把枪的腹部。

部队长恶狠狠地瞪著黑骑士,把深深刺入腹部的大剑又推得更深。

「不管你会使用什么魔法,在那之前我就要宰了你——」

「……呼。」

黑骑士的嗓音雌雄难辨,语气毫无起伏又缺乏生气,令听者感到毛骨悚然。

「别以为这样就杀得了我……无论是你,还是那边那些家伙,在我看来都跟刚才的废物没什么两样。」

「什么……?」

「你要在这里站多久?很挡路呢。」

剎那间黑色盔甲大幅扭曲,保护胸口的部分化为棘状袭向部队长。

「!?」

部队长立刻放开刺进黑骑士体内的剑,退身闪避尖棘。

「队长!!」

包围黑骑士的部下们发出悲痛的叫声,不过部队长本人却若无其事地抽出腰际的另一把剑,对部下们下令:

「别大意!!这家伙还没死!继续围剿他!!」

「「「是!」」」

不晓得是不是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了,一树冲向部队长他们身边。

「学姊!我也去帮忙!!」

「喂、喂,一树!!……呜,没办法!!你们也一起来!」

真是的,虽然一树比在原本的世界时更勇于说出自己的意见,但匹夫之勇跟勇气可不能相提并论啊!!

我率领背后的骑士们追赶著他。

不过就某种层面来说,这也算是个好机会。经过如此猛烈的攻击后,黑骑士应该已经身受重伤才对。除非对方是不死之身,或者身边有回复系的魔法使,否则那家伙绝不可能保住一命。

「让我来试试看你们的斤两吧。」

这么说完,黑骑士拔出刺进体内的大剑与长枪。

接著兴致索然地对发动攻势的部队长他们甩动手腕,轻声说了一句:

「反转。」

剎那间,红色的血沫四处溅射。

部队长及三位部下体内突然喷出鲜血,宛如断了线的人偶般重重倒在地上。

「!?」

黑骑士没有采取任何攻击行动,

也不见施展过魔法的迹象。

眨眼间,四位精锐就倒卧在血泊之中。

「学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了黑骑士造成的惨状,一树停下脚步,双手发抖著问道。

「不知道。可是不能随便接近那家伙……」

我也完全摸不著头绪。

黑骑士可能以目不暇给的速度抽出腰际的剑攻击了部队长他们,又或者是施展风属性魔法射出了类似镰鼬的真空风刃。

无论如何,轻易接近绝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我们现在逃走的话,其他骑士们就会成为黑骑士的饵食。

「看来只能由我们来对付这家伙了。」

「是啊。」

「难道只有这种程度吗?不会这样就结束了吧。」

黑骑士低声说。对方似乎也认真起来了。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样也好。只要这家伙盯上我们,身后的骑士们就不会遭受危害了。

我留心不让自己的目光离开黑骑士,同时对骑士们说:

「那家伙身边的魔族可以麻烦你们处理吗?就算只是拖延时间也没关系,务必要撑到我和一树解决那家伙为止。」

「请放心交给我们,勇者大人。我们一定会贯彻使命的!」

「呵呵,你们真可靠呢。」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专心战斗,无须分神注意来自背后的攻击。

我举剑站到一树身旁。

另一方面,黑骑士仍旧直挺挺地站著不动。那是自信的象徵吗?还是那家伙战斗前都是像这样毫无准备呢……?

「我先上吧。」

「接下来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树,你可别被那家伙的魔法击中喔。还有,等到一树施展完魔法,你们就立刻攻击周遭的魔族。」

「遵命!」

一树把剑换到左手,朝黑骑士举起了右掌。

如果说我的雷电魔法擅于广范围攻击的话,一树就是单点集中型。

一树将光之魔力转化为兼具强大贯穿力及精密度的光球。

「哪怕速度再怎么快,终究还是闪避不了光!」

在掌心内凝聚出玻璃珠大的光球后,一树便一把扔向黑骑士。

不可回避的一击命中了呆立不动的黑骑士左肩,在光之魔力的净化作用下冒出白烟。

「哼,有意思。其他小卒子就交给你们应付了。」

可是攻击依然产生不了任何效果,只见黑骑士泰然自若地向背后的魔族们下令。

魔族的弱点分明是光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而且刚才部队长他们对盔甲造成的损伤全都消失了。

「不行,光之魔法无效。」

「光……这魔法很少见呢,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有意思。反转。」

跟击败部队长那时候一样,黑骑士又说出了相同的话。

反转?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树突然放声惨叫,按著左肩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

「肩膀……肩膀痛得像火烧似的……」

「你说,肩膀?」

仔细一看,肩膀附近的盔甲缝隙间正渗出鲜血。

那家伙做了什么!?难道是把某种物体射进盔甲的缝隙里吗!?不对,一树看起来不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样子。这是——

「直接攻击内部吗……?」

「学姊……我不要紧的。」

一树一边起身,一边对自己的肩膀施加回复魔法。

回复魔法终究只能应急。打个比方来说,那只是把伤口消毒过再贴上OK绷而已,根本不是经过缝合处理的专业处置。

如果花时间慢慢治疗的话,是可以恢复到接近百分之百痊愈的状态,可是——

「嘿!!」

我提起细长的剑身,挡下了自黑骑士的胳膊延伸出来扫向自己与一树的黑色团块。

黑色团块已失去原本盔甲的样貌,很快地又宛如触手般蠕动著回到黑骑士身边,令人产生一种无以言喻的反胃感。

那家伙还可以改变形体进行攻击吗?连先前的攻击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下可棘手了。

「哈,真可惜。」

「可惜什么?」

「呵呵呵,你们说呢?」

不仅棘手,而且令人毛骨悚然。

彷佛我们面对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

林格尔王国军与魔王军的战况陷入胶著。

战场上敌我双方打成一团,众多死伤者倒卧地面。

在这种情况下,我顶著在战场行动的沉重压力,一边以团服的袖口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拚了命地到处治疗伤患。

「请尽量不要勉强自己。」

这么叮咛过结束治疗的骑士后,我继续寻找下一位伤患。

尽管周围飘来的尸臭害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我还是死命地克制自己,一个劲地迈步向前。

「……我早就明白了。」

战场上必然有人死去。

搞不好我也会变成地上的尸体。

不过我现在不能退缩。

我是救命团的治愈魔法使,背负著拯救战士们的使命。

况且我保证过绝对要守住这个国家、我们的归宿,还有朋友。

所以——

「!?呜啊啊啊!?」

头部突然窜起剧痛,同时犬上学姊与一树被杀害的景象以慢动作浮现眼前。

虽然我立即发动治愈魔法,却无法消除疼痛,眼前的景象也没有消失。

「可恶……是怎样啦。」

「在战场上别停下来啊!!」

见我哀号著停下脚步,一位魔族趁机提起斧头,大叫著朝我横扫而来。

「!?真会挑时间!!」

尽管我瞬间倒向一旁闪躲攻击,对方的斧头还是劈中了我的右手。

「呜……!」

虽然伤势本身并不打紧,头痛却依然不止。

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犬上学姊和一树遭遇了什么危险吗?

「唔……!!」

我无视敌军拔腿狂奔。

不过大概是因为视线模糊的关系,我绊到地面的敌军尸体摔了一跤。

「受死吧!!」

魔族睥睨著我再度挥落斧头。

若是挨了这记足以当场毙命的攻击,即便治愈魔法也不可能医得好。如此一来,我就没办法拯救一树和犬上学姊了。

我抱著断手的决心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准备好承受冲击。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呜啊!?」

准备砍下斧头的魔族突然被撞到一旁摔落地上。

我放下双手往前一看,只见方才魔族所在的位置站著一名持剑的骑士。

「你没事吧!?」

「呃,啊,你是刚才的……」

原来如此,他是我之前救过的人。原本是我救了他,当自己身陷危机时却反倒被他所救。

如果没有他在,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不由得放心地吁了口气,同时重新意识到逐渐缓和的头痛。

「对、对了!你知道犬……不对,你知道两位勇者在哪里吗!?」

「勇者大人是吗?他们应该在前线中央——」

「谢谢你!」

「啊,你要小心啊!!」

「骑士先生也是!!」

两人的所在之处离这儿不远。

我一边向骑士道谢,一边跨步疾驰。

假使刚才的头痛是某种预兆,我就必须马上赶过去才行。

「你们可要平安无事啊……」

***

「好了,放马过来吧。你们该不会是怕了吧?」

黑骑士挑衅著说。

在这种不能轻举妄动的情况下,我只能不甘心地咬紧牙关。

「……学姊。」

「冷静点,一树。随便出手没有好处。」

一树肩膀遭受的攻击并未触及他的盔甲与衣服。此外,部队长率领的三名部下攻击黑骑士时,同样是衣服底下喷血后才倒下。

我一边小心提防黑骑士,一边确认骑士们的伤势。

其中一人被剑砍伤,另外两人被刺伤,部队长则是被剑贯穿……

「还有一树……」

我发现共通点了。

大家都是先攻击黑骑士后才以相同的方式遭受反击。

而且刚才让盔甲变形发动完攻击时,那家伙说了一句『真可惜』。

换言之——

「……那副黑色盔甲能把遭受的损伤全数反弹。」

「喔,你很聪明嘛。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快就发现的。」

即便能力的真相被识破,那家伙依然深信自己处于优势吗?

实际上恐怕也是如此吧。虽然我知道他的能力,却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殴打八成也被视为损伤,挥刀劈砍就更别提了。一切都将不容分说地回到自己身上。

我们能够采取的手段只有避免跟这家伙正面交锋而已。

「我不会放你们走喔。其他人就算了,你们以人类来说还算强的。尽量多挣扎一会儿再死吧。」

「……只好自己上了。毕竟骑士们怎么样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可是如果真的像学姊说的,那家伙无论什么攻击都能完全反弹的话,我们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损伤啊……」

「……一树,虽然有点危险,但有件事情我想试试看。」

为了避免那家伙听见,我对一树低声耳语。

从反转一词的字义看来,我猜那家伙必须满足一定条件才能反弹攻击。既然如此,就从有机会攻略的可能性下手吧。

首先避开致命要害,对黑骑士造成些许损伤,藉此刺探那家伙的弱点。

向一树解释过作战计画后,我要求背后的骑士们散布四周掩护我们。

「学姊,这样会不会太危险啊……」

虽然一树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却对他笑了笑。

「哎呀,要是真有个万一,兔里会医好我们的。」

「唉——反正我在原本的世界早就习惯学姊乱来了……」

耍过嘴皮子后,我举起了细长的剑。

这次作战的主角是一树。我必须从头到尾支援他才行。

「来吧,一树……」

我率先扑向黑骑士,一树也随后跟上。

「喔,明知我的能力却还敢动手啊。」

「因为我们无路可退啊!!」

黑骑士的盔甲变成触手伸了过来,试图贯穿我们。

由于不慎反击就会自食其果,我压低身子闪躲触手。同时将雷之魔力在掌心内凝聚成球型,朝黑骑士脚边扔去。

「这样总该有效吧?」

在闪光中扬起的粉尘遮蔽了那家伙的视野。

接著按照计画,我和一树利用烟幕的掩蔽发动突袭。若是此举奏效,即表示『没看见的攻击』是有效的。

「——!!」

我憋住声音劈向黑骑士的肩膀,然后回头往背部浅浅地斜砍一刀。

剎那间肩头一热,衣服底下有股暖流从肩膀蔓延开来。

「呜,行不通吗……」

一树脸颊也淌著鲜血,看来是失败了。

「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树!」

「是!」

黑骑士高声嗤笑。

我们不仅无法逃跑,又不能反击,简直毫无希望可言。

兔里无论受了什么伤都能治好,如果是他应该会不以为意地继续进攻吧。可是我不习惯疼痛,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这代表我也是个凡人吗?」

我来自和平的世界,鲜少有机会受这么重的伤。

老实说,我肩膀痛得快哭出来了。

「……肩膀?」

刚才我砍中了那家伙的肩膀及背部,照理说背后应该也感觉得到疼痛,可是伤害却没有回到我身上。

我们在有限的能见范围内一起进攻。砍完第一剑后,我和一树几乎同时发动攻击,可是第二次却只有一树受到伤害。

「——难不成……一树!再帮我一次!」

「什么……我知道了!!」

见我双腿迸发雷电当场蹲下,一树再度向前奔去。尽管可能猜不到我想做什么,他却还是愿意追随我。这个人真是太可靠了。

机会恐怕只有一次。一树,拜托你了。

「你的同伴吓得不敢出手了吗?」

「闭嘴!!」

一树以剑身拨开扫向自己的黑色团块。

「嘿!」

「呜——!」

这回他直接用剑挡下有如榔头般的黑色团块。尽管沉重的攻击令一树不禁闷哼出声,他还是继续接近黑骑士。

还不够,等到再近一点——

我右手紧握著剑,在脑海里观想画面。

动得比谁都要快的自己。

以及谁也看不清楚的极速。

笼罩著双脚的雷电绽放更加刺眼的光芒,紫色电光朝地面蔓延扩散。

瞥了背后的我一眼后,不晓得是不是发现我的意图了,一树将防御用的剑收进剑鞘内。

见一树突然做出奇怪的举动,黑骑士疑惑地歪起了头。不过一树不以为意地往双手汇集光芒,彷佛鼓掌似地拍响掌心。

「至少我可以让你暂时看不见!!」

「!?」

强烈闪光一下子照亮了周围。

一如一树所料,黑骑士伸手摀住了眼睛。

「就是现在……!」

如今黑骑士无法视物,对我疏于提防,正是最佳机会。

我释放双脚蓄积的魔力,一鼓作气地飞奔出去。仗著被雷系魔法活化的身体能力,我超越前方的一树逼近黑骑士。

不过正面攻击并不管用。即便眼睛看不见,黑骑士的能力依旧还在,况且这样让一树当诱饵就没意义了。

我直接脚踩煞车,钻进了黑骑士背后。

「哈哈!!居然使出障眼法,这也太老套了吧!」

对方没发现我绕到了背后。

我举起紧握的剑,使尽所有力气刺进黑骑士的背部。

手中传来扎实的触感,同时黑骑士脸上失去了笑容。

「什、什么……!?」

「攻击没有反弹?我猜对了……?」

来自『意识外』的攻击。

由于之前砍中黑骑士的时候,只有背面的伤害没回到我身上,我猜想黑骑士没意识到的损伤并不会反弹。

因此,我趁著黑骑士眼花的时候绕到背后,出其不意地给对方一击。

虽然这是个危险的赌注,但结果伤害并没有反扑我的身体。

「成功了,吗?」

见我满不在乎地举剑刺伤黑骑士,一树顿时脸色铁青,不过他很快注意到黑骑士出现了异状。

「……咳。」

背部遇刺后,黑骑士头盔的口部吐出了深黑色的泥状物。

「有用吗!?」

「一树!现在你的攻击应该也能造成伤害喔!!」

见盔甲缝隙间流出黑色液体,我确信自己成功伤了黑骑士,便把剑深深地刺入胸腔,并冲著一树呼喊。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

「该死,我……难道……会死在这里吗?」

只要打倒这家伙便能大幅削弱敌军战力,连带令士兵士气低落,一口气扭转战局。

为了确实抹杀黑骑士,一树举剑奋力——

「开玩笑的。」

听到黑骑士戏谑的语气时,我的胸口瞬间剧烈作痛。

「咦……?」

我嘴角溢血,盔甲缝隙间也缓缓渗出血渍。

由于再也站不稳了,我松开刺进黑骑士体内的剑跪在地上。

就在我还无法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鲜红色的液体唰地喷上脸颊。

「咦?一树……」

举目望去,只见黑骑士提剑贯穿了一树。

看他高举著剑倒下,黑骑士阴森地笑了。

「怎、怎么会……」

听到我的声音,黑骑士回过头来语带嘲讽地回答:

「所谓有效攻击根本是错误认知。这副盔甲是我的魔力——也就是我自己本身,任何攻击都无法对内部造成任何影响,堪称最强的盔甲。而且要不要反击也是随我的意思,跟看不看得见或认知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算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怪物……

这样谁都不可能赢得过黑骑士啊。

我按著不断冒血的胸口倒卧地面。

鲜血流成血泊,濡湿了我的脸颊。同时我浑身脱力,意识也迷蒙不清。

「兔……里,对、不起……」

奇怪的是,这种时候我却向人不在这里的兔里忏悔。

***

我低头看了看俯卧在地上的两位勇者,随即环顾四周。

勇者被击败后,林格尔王国军的骑士们意志委靡。反之,魔王军则是士气大振。

虽然可以轻松解决是件好事,但我不禁怀疑赢了这种程度的战争是否值得骄傲。

「魔王陛下发动战争究竟有何意图呢?如果是想扩张领土的话,分明还有更好的做法啊……算了,这不是我该烦恼的事情。」

即使那两人实力非凡,碰著了我也是狼狈不堪。

在这场战争中,我已经找不到任何价值了。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打从出生的时候开始,谁也伤不了我。无论是魔族,还是人类——甚至自己的双亲。

所有人都像这样不断死去。

「……该让它结束了吧。」

我反手握剑,回头面向余息犹存的女勇者。

她按著胸口痛苦地瞪了过来,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为了避免砍歪,我将刀锋对准心脏。

「你给了我一点乐子呢。」

然后直接挥下了剑。

「休想得逞————!!」

然而一个稚气未脱的叫声震撼了我的鼓膜。

「嗯啊?」

就在我发出连自己都觉得可耻的怪声,转身面对吶喊传来的方向时,脸颊瞬间承受了一股原本不可能感觉得到的冲击。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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