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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四话 心底畏惧的未来!!之卷

父亲大人说:活人是我们的「食物」。

母亲大人说:死人是我们的「玩具」。

身为伟大吸血鬼的父亲,与作为死灵法师的母亲生下了我。

我继承了双方种族的优点,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都非常开心。

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教导我身为一名吸血鬼与死灵法师的生活方式、身为魔物的本能,以及与人类为敌对关系等各式各样的知识。

双亲都非常温柔,我们三人共度的生活──如今已成为遥远记忆──十分幸福美满。

不过,从双亲被人类杀害那一刻起,我幸福的日常生活便终结了。

那是在我十岁时发生的事。

被人类杀死的两人皆化为魔素回归大地,消逝无踪。

现在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都做得太过火了。

他们为了玩乐夺走太多人命,已然偏离食物链的范畴。

年幼的我,只剩下母亲大人的藏书以及父亲大人所统治的小村庄,还有我们所居住的偌大洋楼。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复仇?杀死父母的人类也因为两败俱伤,早已命丧黄泉,我找不到复仇的意义,只能连日不断地哭泣。

不过,不再有其他人居住的洋楼过于宽敞,只剩下我一人的床铺显得非常冷清寂寥。

我继承了夜晚魔物‧吸血鬼的血脉,却很害怕于黑暗中独处。

所以这也是莫可奈何的。

我很寂寞。

渴望他人温暖的感受好似饥饿一般,猛烈地朝我袭来。

我无法忍受孤单,因此操纵了父亲大人所统治的村民们的记忆,以「人类少女」的身分潜进村庄。

混在人类之中生活后,我首先感到的是「人类真的是非常软弱的生物」这件事。小孩受一点小伤就会嚎啕大哭;即使是大人,一旦被魔物攻击,也很容易受到重伤。

话虽如此,不可思议的是,与人类一起生活不会让我感到寂寞。

我一开始化身为某个家庭的么妹。

第二次化身为独居的少女。

第三次化身为失去双亲的少女的姊姊。

第四次化身为守护村庄的猫头鹰。

第五次化身为另一个家庭的女儿。

第六次化身为无依无靠的少女养母。

第七次化身为失去女儿与丈夫的妇人之女。

我玩弄众人的记忆融入村子里,就这样过了约三百年的漫长时光。

期间我不仅学会了三种术法,也几乎读完了所有藏书。

然而,我已经厌倦了只往来于洋楼与村庄的小小世界。

我感觉到捕捉路人听闻外面世界的故事也有所极限。

总之就是缺乏刺激。每个人类都过着普普通通的人生,几乎没有人能说出使我感到雀跃的故事。

正因如此,所以我绝不会让这次的猎物逃走。

从异世界来的治愈魔法使,以及拥有世上绝无仅有的预知魔法的读时公主。

无论用何种手段,我都要抓住他们。

我明明是这么想的──

***

「咳咳、啊──我也会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一样吗?」

现在我却变成了这副德性。

我遍体麟伤、无法动弹,即使拥有用之不竭的魔力,但是身体撑不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我能勉强撑起身体,右手却无法动弹,邪龙的力量便是这么可怕,我只是稍微被握住,就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

兔里被那种怪物大肆攻击,竟然还能活着。

我不过是被握住和丢出就已经变成这副德性,兔里承受了远超施加于我身上的攻击,现在依然在与邪龙激战,一思及此,我便觉得他果然并非一般人类。

「兔里打倒邪龙了啊……」

刚才,从外面传来的邪恶气息消失了。

邪龙被打倒这项事实令我感到安心,我将身体靠在龟裂的墙上。

自己的王牌被人打倒竟然还能这么想,实在是一件很吊诡的事,但是我却自然而然地这么想。

复活邪龙的愚蠢之人是我,而他们之所以被邪龙逼到这般绝境,始作俑者也是我。

他们恐怕会来到我身边吧。

为了讨伐我这个「魔物」。

「呵、呵呵……」

我发出自嘲的笑声。

结果,我和把人类当作玩具、最后被杀掉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一样。

操纵活着与死去的村民,抓住、监禁来访的外人,一旦玩腻便消除他们的记忆把人放走。我原本以为我做的事不至于被怨恨至此,但到头来,我所做的事情和双亲没什么两样。

「或许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应该说,我涌现了一股想从世上消失的心情。

直到让邪龙复活之前,事情的发展都毫无破绽,硬要说的话,就只是我并没有理解到邪龙是比我想像中更加喜爱破坏与死亡的怪物这点。

我太小看它了。

我以为它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是一个被放了几百年的标本。

虽然这种话很像藉口,但我从未看过或听过拥有灵魂的尸体。

灵魂是寄宿于活着的肉体之物,硬要解释的话,便是要有「活着」这一条件,名为肉体的容器才得以自行活动,而此时收纳于该容器里的便是灵魂。

无论少了任何一方,肉体都会无法作用。

「因某人刻意的作为……使得邪龙的灵魂被束缚在这世界之中……」

我自然会这么想。

将灵魂束缚在这世界──一般来讲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世界上存在着能将之化为可能的人物。

那便是流传于这片大陆,传说中的勇者。

勇者是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封印魔王的怪物。

如果记事本上所记载的事迹都并未夸大,而是事实的话,那或许对他而言,封印灵魂也并非难事。

虽然目前已经没有能够确认这件事的方法了。

「反正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想到几百年前就死了的人类也没什么意义。

以结果而言,我因为自己的思虑浅薄,差点导致我的村庄遭到毁灭……只是这样而已。

「不需要我了。」

话一说出口,我便突然想起自己一个人被遗留在这栋洋楼里的遥远记忆。

身为自己唯一依靠的双亲被杀害,我畏惧着孤独,不断哭泣。

我──名为涅雅的少女消失之后,村子会变成怎样呢?

不经意地想到这件事后,我又立刻觉得自己愚蠢至极,露出自嘲的笑容。

纵使悲伤、痛苦,但是我不得不笑。

「真是愚蠢。」

原本便不存在的人就算消失,又会怎么样呢?

刚才自己不是也这么说了吗?已经不需要我了,不需要利用那个村子,也不需要特意让僵尸蔓延徘徊了。

反正我会在这里被杀掉。

「……!」

耳边传来有人爬上楼梯的脚步声。

下方传来的声响使我吞咽一口口水,但是凭这具无法自由活动的身体,已经无法逃走了。

我只能勉强用还能动的单手粗鲁地擦拭眼角,彷佛接受自己命运一般,缓缓阖上眼睛。

***

兔里和我们打倒邪龙后,在黑暗中爬上半毁洋楼的阶梯。

亚尔格先生、兔里与布鲁林跟在一边预知、一边行走的我身后。

「亚尔格先生,你不要紧吗……?」

兔里对亚尔格先生这么说道。

「是的,虽然耗尽了魔力,但要活动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兔里大人才是,您一直在战斗吧?身体……」

「我……目前没问题,我也还有一点魔力。」

听见兔里说目前没问题,我便稍微蹙起了眉。

兔里一连与被控制的亚尔格先生以及邪龙这个强敌对战。

而且邪龙还使出毒雾这种棘手的攻击方式,兔里在精神与肉体上的消耗程度,应该比我所想像得还大。

光是他现在还能走动这件事情就很不寻常了,即使如此,他依然打算去找涅雅。

「嘎──」

布鲁林看似担心地抬头望着兔里。

兔里则温柔地抚摸着布鲁林的头。

「布鲁林,我不要紧的,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去见造成这些麻烦事的她。」

在进入洋楼之前,兔里对我们施展临时治疗用的治愈魔法,我在这时告诉他涅雅被邪龙抓住时,他们之间的对话。

兔里默默地听着我说,我不知道他正在思考些什么。

虽然见到涅雅后便会知道,但是我对这件事却感到莫名不安。

接着──

「……没有错。」

愈来愈接近我在预知中所见的画面了。

布满伤痕的墙壁,碎裂四散的吊灯,玻璃破掉的窗户。

以及在兔里的影子之中,背靠墙壁的人影。

兔里应该也明白吧。

他虽然偶尔有些脱线,却不是笨蛋。

他已经注意到我们愈来愈接近我跟他说过的预知内容──也就是那个即将到来的未来。

他心知肚明,而且还是打算前往涅雅身边。

「在这前面吗?」

兔里凝望着阶梯后方,并如此低喃。

我也再度绷紧神经爬上楼梯,抵达涅雅所在的地方──三楼的大厅前方。

兔里踢飞房门,踏入房间内,在那里的是──

「……你来了啊。」

伤痕累累的涅雅靠着满是裂缝的墙壁,脸上浮现浅笑。

「……你被打得真惨啊。」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兔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移动到涅雅面前。

我下意识地想出声制止兔里毫无防备地接近涅雅,但是见到讽刺地笑着的她的模样,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受到邪龙的攻击后,她如今可说是身受重伤的状态。

虽然说这或许是因为她并非以耐久力见长的魔物,但是无论怎么看,现在的她都无法自由活动。

「唉,我们因为你吃了很多苦头呢。」

另一方面,兔里也显得凄惨落魄。

他身上的团服布满尘土,虽然用治愈魔法治好了伤势,但是他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

「……但是你看起来却不怎么生气呢。」

原本发出笑声、看起来像在戏弄涅雅的兔里,音色瞬间变得严厉。

「啥?我当然很生气啊。」

我们看不见兔里的表情,但是在我眼前的涅雅却露出惊讶的神情,她眼中泛着泪光,理应因伤无法动弹的身体开始瑟瑟颤抖。

「因为你差点毁掉这趟重要的旅程,也差点让被你操纵的亚尔格先生做出无法挽回的憾事,再说我最不能原谅的是……」

兔里暂时顿了顿,双手环胸,对发抖的涅雅斩钉截铁地道:

「你让邪龙复活,令许多人的性命曝于危险之中。」

如果兔里没有打倒邪龙,到底会变成怎样呢?

尽管我最一开始向兔里提议要一起逃走,但若真的这么做,或许会有许多人死于邪龙之手。

所以兔里才无法原谅涅雅吧。她是那么轻易地让如此危险的邪龙复活。

「……」

「你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吧?但是如今差点发生没办法用『我没想到』来推托的事态啊。」

见涅雅不发一语,兔里再度叹了一口气。

「我听天瑚说了,你为什么要在邪龙面前保护村庄?住在那个村子里的人,不都是你的傀儡而已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没有利用他们呢?只要拿村人的性命当盾牌,就能轻易抓到我了不是吗?你从亚尔格先生那里听说了我的事情了吧?我加入了救命团这个帮助人类的组织,因此如果你用被控制的村人当人质,我就无法出手攻击了。」

的确是这样。

我脑中只有涅雅操纵邪龙这件事,但是如果她用村民性命相逼,兔里无论如何都只能乖乖就范。

「我只是判断我不需要他们,如此而已。虽然就结果而言,是我失策了……」

「是喔?」

兔里语带怀疑地应和。

涅雅毫不在意地露出自嘲的笑容,继续道:

「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我能好好控制它,明明就能顺利……」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我们可不会被只会遵照命令行事的僵尸干掉,而且在你下命令之前,我就会阻止你了。」

「……你还真是个怪物呢。」

「别转移话题,我想问的并不是邪龙的事。」

「……你从刚才就在干嘛啊!?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涅雅有些慌乱地提高音量。

见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兔里则毫不动摇地说:

「事情变成这样,你很后悔吧。」

「那件事!!……没错,不过,我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拼尽全力而已,即使对那些行为懊悔,我也不打算反省──」

「不对喔,我所说的后悔并不是指那个,你固然后悔让邪龙复活,但并不是因为无法抓到我。」

兔里一副心里有底的样子,他瞪向屏息的涅雅。

「你后悔的是让村人们曝于危险。」

「……为什么我非得关心那些人不可啊?」

「如果他们只是区区道具,你就不用拼命说服邪龙了吧?正因为我和它交手过才知道,它很可怕吧?面对这样的家伙还能担心村子,不就是因为村子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重、要……?不对,那里是……」

听见兔里的话语,涅雅明显有所动摇。

见状,兔里叹了口气,并小声嘀咕「虽然我不是很想这么做就是了」。

到底是不想做什么?正当我在他身后感到有些在意时,他轻轻吸了口气,对感到动摇的涅雅开口: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立刻就能知道吧。邪龙从你术法中被解放后,首先会做什么?那个聚集着人类的村庄,马上会被邪龙辗平,受毒气侵害、腐烂,糟蹋到不留原形的地步。」

「……!」

涅雅的眼神有些游移。

而兔里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吸进它所释放的毒气后,人类便会从身体内部毁坏,喉咙烂掉,肺部腐坏,最后会连呼吸都无法如愿,痛苦地挣扎而死。它的手臂和尾巴强韧到能在大地造出裂缝,只要被打到一下,就算大人也会被打烂吧。」

「别说了……」

「而最棘手的是它狡猾残忍的个性,对它而言,眼前所有生物都是它大肆破坏与杀戮的对象,不论老人、女人、小孩──」

「我不是叫你别说了吗!!」

不知是否想像了兔里所说的状况,涅雅的表情变得沉痛,宛如孩子般大叫,打断了兔里的话语。

「抱歉。」

兔里心里应该也不好受,他彷佛有些后悔,粗鲁地爬梳着头发,向涅雅道歉。

不过这样一来,连我也能理解涅雅是刻意要保护村民远离邪龙威胁了。

虽然扣掉这一点,她对我们做过的事还是无法一笔勾销,但是我见到眼前担心受怕的她,却不禁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

「真是个傻瓜。」

兔里这一句话,使我陷入脑袋遭受狠狠重击的错觉。

『真是个傻瓜。』

我在三天前的预知,与兔里刚才说的话重叠了。

我立刻望向四周,只见到在附近倚靠长剑支撑着身体的亚尔格先生,以及从充满瓦砾的大厅天花板破洞之中露脸的满月。

「如果后悔的话,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呢?明明已经拥有想要的东西了,却打算放弃它,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这么做的吗?」

无视焦躁的我,兔里继续说出与预知内容一模一样的话语。

我打算呼喊兔里的名字来阻止他,在我身前的他却依旧朝向涅雅,以手掌示意我等等。

兔里知道在预知中出现过的画面即将成为现实。

不过,他为什么要刻意让自己身陷危机……

正当我头脑一片混乱而无法动弹时,兔里走到涅雅面前。

「我没打算杀你。」

「……咦?」

「干嘛露出那种意外的表情啊。」

兔里耸了耸肩,说「真想不到」,并且为了对上涅雅的视线而慵懒地蹲下。

「打倒死灵法师的请求,只是你为了抓住我们的计谋。不过,如果你能发誓再也不做出这种类似绑架的行为,你就能以『涅雅小姐』这个身分继续生活下去。」

我会不时前来确认喔?兔里开玩笑地说,而涅雅瞪大了眼睛。

莫非兔里被刺伤的未来已经改变了?

改变未来。

虽然我所预知的未来理应没有任何选项,但是所有事情都有例外,或许这就是其中之一。

「呵、呵呵呵……身为村姑的、我……啊。」

涅雅低下头喃喃自语。

不过,我的安心也只持续了一会儿,涅雅的嘴角宛如新月般扬起。

见到她扭曲的表情,我立刻呼喊兔里的名字:

「兔里!!」

我见到涅雅右手有个宛如刀子的尖锐物体,并划了下去。

同一时间,兔里的右手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动了起来。

未来能有所改变──正当我怀抱着这种毫无根据的臆测,下一瞬间,便发生了使我陷入惊慌状态的事,我看到有血滴落到兔里脚边。

我慌张地与亚尔格先生、布鲁林走近到能清楚看到两人的位置。

不过,眼前的景象却与我所预料的大不相同。

「你……刚才、想干嘛……?」

「呵呵……你问我想干嘛?」

兔里的手紧紧握住涅雅的手。

那个看起来像刀子的东西是涅雅伸长了大约二十公分的指甲,而其对准的并非兔里,而是她自己的喉咙。

淌落的鲜血,来自她稍微被指甲划破的喉咙,并沿着兔里的手滴落下来。

「兔里大人,这到底是……」

「……这家伙想用这个划破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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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里烦躁地说,并让我们看涅雅稍微划伤了喉咙的指甲。

从现场状况来看,涅雅应该是试图自杀。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虽然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舍弃生命,但我对自己预知的其实并非兔里遭刺而感到放心。

「我分明已经有所觉悟,自己会像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那样被杀掉了,你到底要愚弄我到什么程度啊?而且你要我当村姑过日子?让村子陷入了危机的我已经无法回去了,我不可以再回去那里了。」

「唉……」

兔里深感麻烦地叹了一口气。

见到涅雅出乎意料地强硬,而且变得自暴自弃,他应该感到非常无奈吧。

即使涅雅自杀被阻,她依旧露出无畏的笑容。

「不过,被你阻止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了。」

「……欸?什么决心?」

「血液是情报、契约、代价,如果你没抓住我的手,我已经死了,不过你用沾满你自己鲜血的手抓住我的手后,便满足另一个条件了。」

「啥、啥啊?」

涅雅收起伸长的指甲,反握住兔里的手。

我不明白在这种状态下她还能做什么,于是不解地歪着脑袋,思考她的意图。

「魔与人,臣服朝拜者与崇高尊贵者,以双方鲜血为证,缔结古老之盟约。」

「你给我等等,这个听起来不祥的咒文是什么?」

下一瞬间,兔里被涅雅握住的手便释放出剧烈白光。

我对这光芒有所印象。

这道光与常见的契约魔法相似。

「该不会!?」

当发现她所发动的是「契约」魔法后,我脸色大变。

这个契约对兔里而言是无害的。

但是却可能让事情变得非常麻烦。

「兔里!快离开,那个是……唔!?」

我打算冲到兔里身边,身体却突然无法动弹。

我望向脚边,发现涅雅发动了和捕捉兔里相同的术法,术法以她为起点,经过了地板上的地毯。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样的执念……!?

我望向与我一样要冲过去的亚尔格先生,发现他正抱着头,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亚尔格先生的视线彼端,是正盯着他的涅雅,她虽然虚弱,眼睛却依然绽放奇异的光采。

兔里发觉涅雅正在对亚尔格先生做某些事情,便对她大声怒吼:

「你这家伙!又想对亚尔格先生干嘛!!」

「咳咳,我只不过是让他稍微老实点罢了。」

「!」

「唉呀,这样好吗?要是你揍我的话,我会死喔?要是被布鲁林攻击也会死掉喔?」

「啧,布鲁林,不要攻击涅雅!」

她吐出一口血并如此回答,见到兔里满脸苦涩、握着拳颤抖的模样,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兔里被涅雅抓住的手所释放出的白光,逐渐在两人手上刻划出类似魔法阵的纹路。

见状,涅雅趾高气昂地对兔里说:

「你就对救了我这件事感到后悔吧!!我会一辈子缠着你的!!」

「什、什么!?这是什么恐怖发言啊!?你这家伙,快放开我!!」

「不要!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好痛!?指甲不准伸长!!」

兔里试图挥开张着嘴大笑的涅雅的手,涅雅则为了不让他得逞,用力将指甲戳进他手中。

下一瞬间,从两人紧握的双手中发出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宛如能照破黑夜似地,照耀了整间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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