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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十话 对决!兔里对仁哉!!之卷

兔里顺势揍飞了仁哉,并紧紧搂住我似地保护著我,他抱著我往旁边一跳。

下一瞬间,他所在的位置便遭一把大剑劈下,扬起了漫天烟尘。

我们视线的彼端为横眉竖目地狠瞪著我们的仁哉。

「你这家伙──!」

「天瑚,抱紧我!」

「我已经抱牢了。」

兔里见我环著他的颈部紧紧搂著他,发动了臂铠的右手重获自由,用拳头弹开了仁哉刺出的剑尖。

接著是一招斜向割喉的凌厉斩击,兔里却瞬间从臂铠爆破了魔力,并顺势往后退。

「躲过了!?还没呢!」

「要来了!」

仁哉以不适合魁梧身躯的灵活动作朝兔里挥剑。

这是透过预知魔法率先识破兔里举动的攻击,但现在他身上还有我在。

我以超越仁哉的预知魔法看穿他的攻击,并向兔里传达。

「从左下方的上劈攻击,踢沙子蒙蔽视线……就算反击也没问题。」

「好!」

闻言,兔里便挥出了凝聚著治愈魔法的拳头。

这一拳虽然被仁哉的手臂所挡下,却藉此拉开了距离。

兔里终于获得喘息,便将我放到地上,重新转向仁哉。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明明乖乖逃跑就好了!」

「因为我有不能那么做的理由。」

兔里冷静地这么回覆道,望向仁哉的后方。

仁哉背后有著受涅雅操控的近卫兵流血倒下,应该是因为方才的混乱负伤的吧。

见状,兔里便凝聚出治愈魔法弹,丢向瘫倒的士兵。

击中士兵的治愈魔法弹窜过全身上下后,士兵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便变得安详平静了。

「真是温柔啊,令人作呕。算了,我也不需要这种会被敌人操纵的扯后腿士兵。」

听见仁哉的话后,兔里的眼神便转为凌厉。

然而,仁哉并未注意到兔里的转变,而握紧了剑。

「仁哉!」

此时,全身包覆著盔甲的疾风叔叔来到了此地。

他的身后则有亚尔格先生阻挠试图攻击他的士兵。

「这次是你啊,疾风。」

疾风叔叔调整了呼吸,边擦著汗边开口道:

「仁哉,你快放弃吧,你的计画失败了。」

当救出我后,仁哉的计画便面临挫败了。

更应该说,当执行计画所需的研究员落入涅雅手中时,便早已决定那会无疾而终了。

然而,仁哉却面对疾风叔叔吐出无比冷漠的答案。

「我拒绝。」

「你看到这种状况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疾风叔叔指出的方向上,有著仁哉与疾风先生的部下们正在互相争斗的光景,但士兵们的脸上都没有愤怒,而是纷纷露出了悲伤与迷惘的神情。

这是一场居住于森林深处、过著和平生活的兽人族之间的无谓纷争。

「这是我所引起的战斗!但我却要说!仁哉,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战斗!只要你愿意放弃和人类开战的话……」

「真是愚蠢的问题,我是为了达成我的目的才在这里的。」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就算这样也要发动战争……?」

「那我反过来问你,你为什么能忍受呢?」

「什么……?」

「人类一直欺压我族,而且长久以来都把兽人当作家畜一样使唤,如今兽人奴隶的买卖也依然猖獗,我们只因为身为兽人就会遭人丢石头。受到这种待遇,你还能忍耐吗?」

「的确也有兽人遭到人类残酷地对待,但那却不构成夺走歌瑚和天瑚人生的理由,你瞭解你自己所说的话吗?你所采取的手段和你瞧不起的人类一模一样啊!」

仁哉沉默了几秒后,回答道:

「预知魔法应该用于战争之中,历代的读时公主过去有过什么丰功伟业吗?没有吧。正因为如此,才该剥夺这些无用的读时公主的力量,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啊。」

读时公主过去的确并未创立什么辉煌功业,但那是因为兽人族并未遭遇巨大灾变,一直和平度日所致。

忘记这一点并企图扭曲她们的存在,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

疾风叔叔宛如晕眩般地按著眼头,道:

「……我终于瞭解了,终于瞭解你执著于预知魔法的理由和坚持开战的理由了,你……只是想利用预知魔法来滥用暴力罢了,高揭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我和你的对话才会这么没有交集。」

闻言,仁哉不发一语。

疾风叔叔抬起头来,默默地发怒并挤出声音道:

「仁哉,你是一个从别人身上夺走名叫预知魔法这种玩具的小孩,而你为了炫耀这个玩具,就要连累其他人,你明白你这么做有多自私自利又愚蠢吗?」

「……你说完想说的话了吗?」

「对,说完了,我已经无法再称呼你为朋友了。」

「这样啊……但这还没结束,我只要摆平所有背叛者,再让天瑚回到永恒里就好了。」

仁哉无论如何都要一战,这令疾风先生悲恸地垂下眼眸,并将手放在兔里肩上,道:

「兔里,对不起,刚才明明是阻止仁哉最后的机会……但我却无法阻止他。」

「不要紧,话说回来,他会为了杀死我而战斗,请退下别被我们牵连到。」

「真的很对不起,天瑚,你也移动到安全的地方吧。」

疾风叔叔虽然这么说,但我却摇了摇头。

如今不管去国内何处,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应该无法找到安全的场所。对我而言,最为安全的地方根本不言而喻。

「我要和兔里在一起,因为这里最安全了。」

「……这样啊,那兔里,我会去镇压士兵们,就请你教训一下那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吧,这是曾为他好友的我的恳托。」

「好,请交给我吧。」

疾风叔叔见兔里点了点头后,离开了现场。

剩下的便是操控士兵们的涅雅、我、兔里,以及拿著剑的仁哉。

「天瑚,你待在我附近不要紧吗?」

「不要紧,因为我相信兔里绝对不会输的。」

「哈哈哈,这样啊,那我可不能输了呢。」

待交谈完后,我移动至兔里的后方。

仁哉瞪著兔里,散发出比刚才更加锐利的压迫感。

「我要杀了你,再度启动永恒,然后用最强军队给予人类制裁。」

「那么,我就作为救命团一员来阻止你。」

听见兔里口中吐出救命团这个单字后,仁哉吓了一跳,道:

「救命团……?这样啊,我听说你是林格尔王国的治愈魔法使后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就是那国家的怪咖集团其中一员啊。」

「我们的确是怪咖集团没错……」

仁哉无视颇为沮丧的兔里,放松了架式,并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提防著仁哉的可疑举止,并进行预知后,便因为之后将发生的事而脸色苍白。

在他做出蠢事之前必须阻止他。

「兔里,不可以听仁哉所说的话!」

「欸?……天瑚,快后退!」

当我被兔里推著后背的下一瞬间,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响。

「真是突然啊……!」

只见兔里用臂铠挡住了仁哉从正上方挥下的剑。

仁哉意欲压下剑锋,运用身体的重量下压,并将脸靠近兔里,开口道:

「林格尔王国有勇者呢,而且据说还是两个相当强大的勇者。」

「!」

听仁哉提到铃音与一树后,兔里瞪大了眼睛。

仁哉连同身体顺势将剑下压,并追击著道:

「勇者对我们兽人来说是拥有重要意义的存在,受人类迫害并与魔族交战的勇者拯救了兽人族,但对人类而言,勇者如今却沦为装饰用的称号罢了!」

仁哉那刺激人反感的口吻令兔里脸色一僵。

仁哉趁隙挥剑,尽管如此,兔里的防御却并未瓦解。

「你们人类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过来崇拜勇者,这到底有多么丑陋、愚蠢又无可救药呀!」

「……!」

「假借勇者英名的人类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没有觉悟和力量,明明无论在哪一点上都不成气候,还说什么勇者!」

从兔里的右手发出「嘎吱」一声。

他脑中应该浮现了曾在米亚兰格并肩作战、操纵冰雪的勇者身影。

这种贬损历经烦恼痛苦,最后终于找到自己应该前进道路的她的说法,令兔里默默地燃起了怒火。

「隶属于林格尔王国的两个勇者对你们林格尔王国的人来说,一定很宝贵吧?」

「!!」

「被我说中了吗。」

见到兔里有所动摇的反应,仁哉露出了一抹笑意。

仁哉朝动作变得迟缓的兔里踢出一脚并拉开距离,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采取突刺的架式。

「和人类开战后,我已经决定好首先要做的事了!」

接著,他顺势以那具魁梧身躯难以想像的速度施展出突刺。

那是连兔里被直接命中也不免遭受致命伤的招式。

「我要血祭用勇者威名招摇撞骗的人类,残酷地宰了──」

「闭嘴。」

当传来这道冷酷的嗓音时,兔里用带著臂铠的右手抓住朝自己刺来的剑,并用手刀劈向剑脊的部分,将之一分为二。

「──啥?」

见到这过于轻而易举且徒手便折断铁制剑刃的举动,仁哉望向自己的武器,并发出呆愣的嗓音。

我透过预知魔法事先知道这个结果了。

仁哉为了让兔里产生动摇并趁隙攻击,却反而点燃了他的怒火。

我因为不希望兔里尝到被怒火控制的感受,试图阻止仁哉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

兔里冷冷地望著震惊的仁哉。

而仁哉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精神错乱地用折断的剑朝他砍去。

「你、你这、这个怪物!」

「……唉。」

兔里叹了一口气,赏了仁哉握著剑柄的手一记手刀,将剑敲落至地上。

「我、我的预知……」

「你太依赖预知了,所以才追不上我的动作。」

我在内心吐槽著,即使他没有预知也追不上。

兔里顺势握紧拳头,积蓄力量后便朝仁哉挥出。

「嘎唔!」

仁哉似乎勉强以预知魔法察觉到了,便用双臂防御,他魁梧的身躯却往斜上方飞去。

不过,兔里的攻击并未结束。

他盯著被震飞的仁哉,原地拉回覆盖著臂铠的右拳,并朝之灌注魔力。

然而,连用预知见到兔里的攻击的我,也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

「你在毫无防备的空中就无法防御了吧。」

当他对朝著距离十公尺远的地面坠落的仁哉挥出拳时,随著一道炸裂空气的巨响,位于空中的仁哉身躯再度遭到震飞。

「呃啊啊啊啊!」

仁哉这次终于坠落于地面上,并顺势翻滚。

他的腹部出现一个明显的拳头凹痕,治愈魔法的光芒如烟雾般地从该处扩散而出。

「……欸?」

我不禁发出呆滞的嗓音,即便见到实际景象,我也无法理解发生了何事。

「原来如此,只要压低威力这样用就好了呀,并非靠近殴打才是治愈拳呢。治愈加农炮只是暂定的名称……飞拳,嗯,就叫它治愈飞拳吧。」

「兔、兔里……?」

当我战战兢兢地呼喊他后,兔里面不改色地转了过来。

然而,他却又旋即陷入自我嫌恶般地摀著额头,显得沮丧气馁。

「唉……」

「你、你不要紧吗?」

「我没受伤,但我竟然中了那种浅显易懂的挑衅,这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成熟,听他讲到学姊和一树的事,我就怒火攻心,无法冷静判断了……当我折断他的剑时虽然恢复理智了,却不必要地教训了仁哉族长一顿。」

我心想,怀疑他当时是否已经恢复理智的我应该没有错。

毕竟,他的表情超级狰狞的呀。

「仁哉不要紧吗?」

「因为那招是增幅魔源的半成品版本,比普通治愈魔法的治愈力还高,所以不用担心。」

「嗯,我明白兔里怪怪的了。」

「咦?」

不过,以结果而言,便是仁哉自取灭亡了。

因为仁哉意欲采取的手段为属于最低劣的种类,所以老实说我觉得神清气爽。

「那、那是什么呀!?」

涅雅彷佛为我的心情代言一般,逼近了兔里问道。

「你明显朝拳头打不到的地方射出了某种东西吧!?而且,那威力还凶残到震飞了仁哉的身体吧!?」

「必活奥义『治愈拳一之型•飞拳』,别名『治愈飞拳』。涅雅,这是我的新招,会飞的治愈拳唷。」

「你脑子坏了吧!?为什么在人稍微不注意的时候就创造了诡异的招式!?话说你说『一之型』,那还有二跟三吗!?」

「我虽然也有想到其他招,但马上就封印它们了,因为那太危险了。」

「吓死人了!!」

涅雅一脸惨白。

我虽然也有一样的心情,却因为是兔里便莫可奈何地放弃了,毕竟要吐槽会没完没了。

我不经意望向周围,因为身为国家领导人兼顶尖高手的仁哉轻易便遭我击溃,导致在附近作战的士兵们都停下了动作。

其中有人放心似地放下了武器,他们果然并不愿彼此争斗呀。

「涅雅,你操控的人呢?」

「我让他们都睡著啰,当然是在搬运完昏倒的人之后。」

望向广场的边缘,可见到晕倒的近卫兵与研究员正在那里昏睡,似乎没有人身受重伤。

当我在内心感到松了一口气时,便见到亚尔格先生、布鲁林与疾风叔叔从广场入口处走了过来。

他们是知道仁哉被打倒了,所以赶过来的吧。

我对他们挥挥手,并对兔里道:

「我能受兔里拯救真是太好了。」

「我当然会来救你呀,因为我所珍惜的伙伴被抓住了嘛。」

「不对,不是那样的。」

我回想起几个月前的记忆。

最初觉得他是扭转绝望未来的救世主。

接著,又觉得他是愿意接受我的恳托的亲切好人。

然后,是待在一起便觉得安心的对象。

「在一开始见面的那天,真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心情……但我至今和兔里一起旅行真的非常快乐。」

虽然也有艰辛及身不由己的时候。

但乐趣却远超乎痛苦。

我一直以来都是孤伶伶一人,得到了与人共享的喜悦,这便是我难以取代的宝物。

「所以我……之后也……」

正当我意图说出下一句话时,却无法如愿说出。

在我奋力鼓足勇气要挤出声音时──我们与亚尔格先生等人之间忽然降下火焰阻隔了我们,这也打断了我的发言。

「啥!?」

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为炎壁,延烧无阻地包围了整座广场。

摇曳的火焰对面便是与我、涅雅同样露出了惊愕表情的亚尔格先生等人。

当我立即望向兔里的瞬间,发现他注视著某个东西,而非火焰。

「兔里……?」

「我心中本就有这种预感啊,想说会再和你见面呢。」

「真是巧呀,我也有一样的想法呢,虽说原本我们是不可能介入的啦。」

「!」

身穿黑衣的魔族男子。

他与兔里四目相交。

「这火焰是你干的好事?」

「不是,是我的部下。因为我有事要找你和瘫在那儿的兽人,所以就请她帮我争取一点时间了。」

魔族男子指著兔里与仁哉这么说道。

这并非普通的火焰,其中蕴含著相当程度的魔力。

「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那之前……我们都第二次见面了,应该需要自我介绍一番吧?一直装做不明人士也不是个办法。」

男子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并拍了一下手,彷佛像对朋友打招呼似地指著自己,道:

「你好,林格尔王国的治愈魔法使,我是魔王军第二军团长──寇牙•狄贾尔。好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此时,我脑中浮现了之前见过的预知内容。

这名男子,正是在预知中与兔里酣战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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