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欧F国国境扩大的,并不是爆炸也不是某种圆顶状物体。
而是「茧」。
是养育某种东西的媒介。
而「白之女王」身著的战装「真实之剑」原本是用来保障祂正确性的武力。反白为黑,反黑为白。为此只要有其必要性,它会自动战斗为主人带来胜利,有任何不足之处就自行架构以凑齐所有途径。
因此……
正因为如此……
当那个「茧」突然「嘎啪!!!」一声破开时,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正视其内藏之物?对许多人而言,那恐怕就只是排山倒海的白光。在未受到鲜血印记式保护的状态下,要亲眼目睹灵格或神格过于庞大的存在是件难事。除非是塞克蒂蒂那种不靠鲜血印记式就一脚踏出人类范畴之人,否则看到的就只是强光罢了。
不是出现一道彩虹。
那就像是从地表发射的流星。
某种令人畏惧的事物获得解放,飞往渺小行星的另一侧。
回应拥有者的需求……
准备献上真纯之剑。
那是一阵白色落雷。
「白之女王」原本穿在身上的俗世布衣碎裂四散。
「……哥,大……」
重新加身的是……
白之战装。
伴随著紫电般能量与祂变得一心同体的是……
「哥哥──大人──────────────────────────────────────────────────────────────────────────────────────────────────────────────────────────────────────────────────────────────────────────────────────────────────────────────────────────────────!!!」
「呵呵!」
在展现出地狱般场景的购物中心一隅……
有个人乍看之下像是被两人的气势压倒,其实根本憋不住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比安黛妲•城山。
正是这个喜欢帮助他人复仇,却总是超乎当事人所预期地做得太过火的「恶魔」。
穿著煽情女服务生制服的身体按捺不住兴奋,背脊簌簌颤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真是太漫长了,但这下总算是点燃导火线了!大功告成!!!一时之间还以为要圆满收场了,让我捏了把冷汗,不过现在走到这一步,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吧──接下来不管怎么做,我看他们的斗争心都不会自然熄灭了。)
她之所以出手帮助「白之女王」的恋爱发展,当然也有她一贯的理由。
打从一开始她伸出援手,就知道女王会败得一塌糊涂。
不同于信乐真沙美,比安黛妲不但在很早的阶段就发现恭介真正渴望的是「亲情」,还故意设局让双方闹翻。
目的既单纯又明快。
比安黛妲并不恨恭介,对「白之女王」也以下省略。
重点只有一个。
(……一开始提议与我缔结契约的,是城山恭介这位客人。)
那个少年从「政府机关」的囚车把她拖出来时,将何种意志铭记在心了?
他早已出卖了灵魂。
真要说起来,与恶魔缔结契约之人总是决定性地欠缺了一种能力。就是过度执著于眼前的事物,而损害了长远的眼光。
没有人可以对她失望。
因为她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改变过「这种本色」。
(既然如此,我也得替整件事引发出最大级的复仇滋味才行。与恶魔的契约可没有那么简单,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反悔了喔,客人?)
若不是有比安黛妲在,事情或许无法维系到今天这个局面。
但若不是与比安黛妲缔结了契约,事情也不会在这个瞬间落到如此田地。
作为凭依体,从退离一步的观点俯瞰整体情势的冥乃河葵,也看见了穿女服务生制服的恶魔比安黛妲正在抱著自己的身体微微发抖。
现在再来谴责她也没用。
火种已经投下,演变成了严重的森林大火。现在再来抓出犯人公开挞伐,熊熊火势也不会熄灭。
(当然晚点老身再来找那小妮子算帐……)
把此事记在心里的同时,最令她忧心的仍然是另一个问题。
城山恭介。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大笨蛋。这也是没得到正常关爱所导致的心病么?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是自动奉送。有时候靠自己建立的家庭反而更宝贵啊……)
又不是古时候的政治联姻。
现在这个时代,有哪个家庭不是始于恋爱或真情?
(……还能挽回。)
世界已然起火燃烧。
即使如此,冥乃河葵仍然一边重新裹好缠胸布,一边如此心想。
(虽然不成熟到了极点,价值观幼稚到老身看了都傻眼,但这件事上还有介入的余地。小子,你就认了吧。承认现在已经有人愿意把你渴望已久的爱献给你──这么个单纯的事实!)
「喂!」
暴风雨来临了。
巫女边被吹得东倒西歪边用一只手按住凌乱的银发,对敌对阵营喊话。
对那边唯一好像还能沟通的存在……白袍加套装的信乐真沙美喊话。
「你想让这件事如何收场!你要跟随哪个阵营!」
〈没有哪边不哪边!我期望恭介同学与「白之女王」能共度幸福人生。因此就算「白之女王」失去控制,我也绝对不会弃祂于不顾!〉
(老身就等这句话……)
冥乃河葵也是把事情煽动至此的人之一。正因为如此,无论城山恭介有多悲惨、多丢脸、多难看,对正常人来说跟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就他办不到,银发巫女也丝毫无意让他落入孤独处境。
「老身要去站在小子那边。细节就不多说了,怪难为情的!」
〈好的!恭介同学就拜托你了!〉
他们不会弄错定义。双方终究还是敌对势力。
但是以此为前提,冥乃河葵勇猛地一笑,如此放话了:
「彼此都不用手下留情。拿出全副本事吧。不要事后再来哭著后悔啊──!」
然后……
在现世或者异界,有个人影悄悄睁开了眼睑。
那是个半透明、透光的娇小女孩。光看外表的话大概十岁上下吧。胸口中心有一团幽光配合著心跳闪烁。长发有一部分像猫耳一样尖起,近似连身衣的服装包裹著未成熟的身体。腰部周围如长裙般开展著剑、枪、斧头、杖、槌子、锁链、刀等各式各样的武器,背后有收录了世界毁灭情节的十二本大部头书籍形成环状漂浮于半空。
仅只贯彻单一目的的无色女童。
为了杀死「白之女王」,「无色女童」彷佛受到「茧」的失控牵引般巩固了备战态势,但真正的触发因子并不是它。
〈……兄长大人……〉
不知少年究竟有没有发现?
发现他为了打倒「白之女王」而网罗了所有必需事物,而其中究竟混入了什么样的能量。
〈兄长大人,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
回想起来,这个未踏级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个念头。
即使因为竟然真的成功破坏了「白之女王」,导致心因性冲击造成意想不到的错误并传播至整体构造。
但只有这个部分……
从来不曾消逝。
〈下次,如果还有来生,到时候我……一定会选择拯救兄长大人。〉
(插图032)
(插图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