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没有灯光的走廊,有着裸足哒哒走的人影。
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抑制住走步声。将气息消除。
就像是偷偷潜入的小偷一样——静悄悄地,而且,迅速的。
然后当她到达更衣所时,便将手搭在了门上。
时机正好。
「呀啊。爱儿比娅」
「——!?」
因为搭话过来的声音,她突然吓了一跳。
在单手拿着毛巾架起姿势的兽娘前——出现了将气息消除潜伏在角落的我和光流的身影。想必是没想到在这种深夜中,而且还是在更衣所前会和我们碰面吧。『爱儿比娅』的表情明显了露出了警戒的颜色。
为什么?只能这样说。
所以我们这边也是。
「在这种时间洗澡?」
我露出笑容寻问。
『爱儿比娅』一瞬间,像是无话可说一般吞了口气——但是立即便取回了冷静的表情,明确的点了点头。
「是的」
「唉唉。是那样啊」
「啊啊。是那样啊」
「…………」
「…………」
我们之间布满了沉默。
虽然没有比这更难为情的了,但是『爱儿比娅』依然保持着冷静至极的态度——如果是平时的她的话,简直太过冷静了,就像是别人一样。
「没有别的事了吗?」
『爱儿比娅』对着一直保持沉默的我们这样说之后——就像是想要从这里逃出一般向一旁迈开了脚步,想要从我们旁边穿过。
「啊,稍微等一下」
「……怎么了?」
『爱儿比娅』停住回头。
「不去洗澡吗?」
「…………」
『爱儿比娅』再次沉默。
不知道对于她的样子怎么想——站在我旁边的光流,绕到『爱儿比娅』面前,抓住她的双肩扭向右边。然后就那样推着她的背将『爱儿比娅』再次带到了更衣所的前面。
「不行哦。爱儿比娅。想要翘掉,可不行」
「……?」
「唉……?」
因为光流的话语而惊讶的『爱儿比娅』——和我。
那个,光流,这是要?这没有事先说过啊……
「为慎一洗背,不是爱儿比娅的工作吗?」
光流平然地说出了这种话。
「等……!?」
「爱儿比娅前往巴哈拉姆的期间,一直都是我代替。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翘掉了好吗?」
「……洗……背?」
『爱儿比娅』用非常生硬的口调问。
「嗯。当然——『洗背』这只是比喻哦,应该知道的吧?」
「……就是说」
「实际上,不仅后边,前边,也是」
光流在我出口否定之前这样说。
稍微等一下。前面是怎样,前面。
不,虽然正如字面意义一样——用这种说法说出来后,听着觉得非常的猥亵是因为我的心已经肮张不堪了吗是这样吗。再说了,爱儿比娅给我洗背什么的,仅仅只是想像就觉得非常工口。
「是吗。那么走吧」
「……唉?」
惊讶之余回首,『爱儿比娅』用像是下了什么觉悟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啊……不,那个……」
连说出借口的时间都没有,『爱儿比娅』抓住我的手之后,进入了更衣所。即使想要抽出手但是也因为她的握力十分强——大概,也能将苹果握碎吧——我就像是被拖着一样,只好跟着。
「唉……唉唉唉唉唉唉!?」
即使想要求助看向了光流的方向,他也只是笑嘻嘻地挥着手丝毫看不到有一丝动作。不如说分明是觉得很好笑。
怎么回事,这之前,明明听见我被爱儿比娅推倒之后还说出了『不纯洁!』这样的话……!?
「光流——」
即使如此在想要求助而扭过头的我的面前,门经由他的手关住了。
退路完全切断了。完全不能期待帮忙。
这是何等的绝境……!
「那,那个……!」
变成这样的话只好让『爱儿比娅』本人停下来。
她松开了我的手。我转向『爱儿比娅』的方向之后——
「那个,这个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的眼前像是带有『咚!』这样的拟音这样的魄力存在的两只大奶子,将我要说下去的话堵住了。嘛啊确实裹胸一类的一下子就可以脱掉,变成这种状况也是不难想象……!
「那个,就是说,这是」
在我因为吃惊而不停吐出没有意义的话语的时候,『爱儿比娅』一下子将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简而言之就是刚出生的状态——说得更具体点的话就是一跳一跳的……!
「在做什么呢?——啊啊,脱衣服也是我做啊」
在僵直住的我的面前,一个人像是自我接受之后点了点头——『爱儿比娅』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始脱起我的衣服。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坐到浴室里的木制的小板凳上之后,我只是看着前面的墙壁,数着素数。
状况已经完全的变成了进退维艰的状态。
腰上仅仅缠着毛巾的我。前面是墙壁。然后后边是连毛巾都没有缠的全裸的『爱儿比娅』。当然,并没有什么可以逃跑的地方。前方是墙,后方是狼,该这样说吗。当然,只要有那种想法的话,立刻就能看到也会被看到。看到什么?当然是所有的一切。
话说回来真的——这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说在二次元是固定梗呢,虽然是经常见的场景,但如果自己被扔到现场之后,会因为焦躁,迷茫,变得思考不能。本来对于性根就非常胆小的我太过刺激,像是要用那个和什么做那个什么。
这是第一次——…………也并不是。
以前,被巴哈拉姆绑架的时候,和照顾我的克菈菈也入过浴室。说起来那时候,被克菈菈抱住背什么的,果然是因为太慌张了。
不如说巴哈拉姆的贞操观念和羞耻心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是因为半兽人特殊?
「那么——开始吧」
就像是拼上性命战斗一般『爱儿比娅』用僵硬的口调宣言。
不,等一下。开始是要?应该只是洗洗背吧?只是这样吧?
「呀」
混乱的我的背上,有着像是非常柔软的感触。
在用毛巾洗背——怎可能?
不,虽然带着肥皂,难道这是她的手……?
「等,等等等等等!?」
洗背难道并不只是冲一下水吗!?啊啊说起来也说过前面和后面什么的——不,不是这样!至少毛巾!?难道是不用毛巾直接用手洗的文化吗!?其他人的身体也无例外!?到底是哪里的那种店啊!?
本来,仅仅是在这么近的地方有全裸的女孩子就已经是极限了,虽然只是背,但是用带有肥皂的手直接接触之后,觉得有些痒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把持不住。
啊啊。不行,不行,我,我啊啊啊啊……!
「啊……阿玛……等……!」
虽然想要『爱儿比娅』停下,但是因为大脑在沸腾中不能好好的说出话来。冷静,要冷静啊我,在这种时候要将『PRETTY C〇RE』系列从初代数一遍冷静下来!嗯黑天使和白天使和露米娜丝和花天使和鸟天使和梦想天使和口红天使和柠檬天使和薄荷天使和清水天使和蜜桃天使和蓝莓天使和菠萝天使和百香果天使和花蕾天使和海洋天使——啊啊然后是什么!?
[Chotyo:「PRETTY CURE」中文名「光之美少女」]
「暂,暂停!真的等一……」
进退维谷的我,为了从背后的感触下逃跑,猛地站了起来。
在那瞬间,或许是因为头部充血,姿势崩坏,为了恢复姿势而迈出的脚,踩在了落在地板上的肥皂上——滑倒。
这是何等的固定场景!?
——实际上连感叹的余裕都没有。
「哇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悲鸣声摔倒。
即使想要做些什么扭动身体,也没有挽回——结果,将背后的『爱儿比娅』卷入,倒在了她上面。
重新说一遍我裸着。『爱儿比娅』也裸着。
腰上的毛巾也因为摔倒而掉下,也就是说,那个,我和『爱儿比娅』任何遮挡的东西,该说是什么都没有呢,肌肤和肌肤直接接触,又软又暖什么什么的……!
「…………」
「…………」
果然连『爱儿比娅』也没有跟上这唐突的变化,用有些僵硬的表情把我从下面看到上面。我还是不知该怎么办,就那样看了回去。
环绕在浴室里的——寂静。
但是与那不同我的脑中激烈的响起了自己的心脏鼓动的声音。
「…………」
而且『爱儿比娅』,就像是做下了觉悟一样闭上了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妙。这个真的不妙。
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我已经到极限了。
极限了!极限了!再说一次极限了!
接近的,遭遇,鲸鱼呼吸狮子舞!(激烈错乱中)
这样——脑中的即兴电波歌,不知为何是爱儿比娅的声音,而且就在那时。
「姐姐大人!」
浴室的门猛地打开了。
因为耳熟的声音而抬头——然后看见一名少女,向我们的方向直接突击了过来。
头上是像猫一样尖尖的耳朵,屁股上长着尾巴的,小巧的女孩子。
我的脸瞬间变青了。
怎么回事这个修罗场!?
「克……克菈菈!?」
克菈菈·贝尔巴里斯。
半虎人而且还是巴哈拉姆的军人。
连她都来了!?
不,好好想一下的话也是当然。想必从刚才她就在更衣所一直窥视着我们吧。克菈菈不可能会从姐姐大人和仰慕的『她』的身边离开。
不妙。和之前是不同意义上的不妙。
将爱着的『姐姐大人』在浴室推到的我,究竟在她的眼中是什么样的——不知为何有些难以想象反倒是觉得恐怖。
「这是误会……!」
连这样大叫的时间都没有。
猛地靠近过来的克菈菈看着我和『爱儿比娅』——
「太过分了!居然把我从中除外!」
「……唉?」
我下意识的露出了大意的声音。
在那瞬间,居然——克菈菈当场急急忙忙的脱起了衣服。
稍微等下!不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次了但是稍微等下!
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该将我揍飞,然后来救姐姐大人的吗!?
啊啊,说起来她好像说过除过姐姐大人就最喜欢我——啊啊啊啊!?
「是误会所以不要脱衣服克菈菈!」
我用像是悲鸣一样的声音大叫。
如果变成被克菈菈从背后抱住的三明治状态的话,我真的,我,啊啊我!
「不如说果然——不是爱儿比娅是阿玛缇娜吧!?」
「克菈菈!」
在我下面的『爱儿比娅』呵斥。
噢噢。不愧是『姐姐大人』!克菈菈震了一下停下了脱衣。
而且『爱儿比娅』一边勉勉强强的起身,一边这样说。
「大白痴!这下不是暴露了吗!」
「是那边啊!」
我下意识的抱住头。
像是真心以为自己的变装没有暴露。
「啊—……阿玛缇娜,克菈菈」
不管怎么说——正因如此,稍微有些脱线,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我一边叹气一边看向『爱儿比娅』——更正,爱儿比娅的姐姐阿玛缇娜,和其部下的克菈菈。
「总之,能——先说下原因吗?」
☆
自那之后——过了半小时之后。
虽然时刻是已经深夜的时间带,但是客厅的灯还亮着。
然后,在那正中间插着腰威严站立着的是美埜里。
在她的面前并排正坐的是,爱儿比娅,阿玛缇娜,克菈菈。顺便一提我和光流也和她们一起正坐着。不如说是被逼的。
「那么,能说明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美埜里微笑。
但是她的额头上就像是某处的漫画一样,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了暴怒的青筋。让人觉得血压上升太高非常不妙的程度。
不好。美埜里像是非常生气。
听见浴室的骚动之后,缪雪儿和美埜里赶过来,是在克拉拉冲进去不久。
曾经和阿玛缇娜认真对峙过的美埜里,当然认认真真地将巴哈拉姆势力压制了。具体地说是架起九毫米手枪然后『不遵从这边的指示的话就开枪了』这样宣言了。
救我出来的时候,美埜里和缪雪儿因为使用了手枪,阿玛缇娜和克拉拉像是也知道其威力。意外地率直的表示出了投降的意思。
然后……
全裸的我和阿玛缇娜,半裸的克菈菈总之只被允许先穿上衣服,在那之后被美埜里不问有无直接带到了客厅。在近处待机的光流也被判断为关系者然后也是一样。
要具体地说的话……这幅状况不可能与爱儿比娅无关。
因为如此缪雪儿被美埜里拜托叫来了爱儿比娅——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然后——
「那,那个,那个……」
谁都被气场压住沉默中……对发怒的美埜里最先开口的,让人惊讶的是爱儿比娅。
「怎么了?爱儿比娅?」
「实际上是我,将阿玛姐和克菈菈带到了宅邸里藏起来的!非常抱歉!」
爱儿比娅像是土下座一般低下了头。不如说因为气势过盛,她的头撞到了地板咚——听见了这样一声感觉非常疼的声音。
虽然美埜里半睁眼俯视着这样的爱儿比娅——
「然后?」
叹了口气之后这样说。
「唉?然后是——所以」
「早就注意到那种事了」
美埜里露出了无语的样子这样说。
「……唉!?」
爱儿比娅震惊。
在她旁边,阿玛缇娜和克菈菈也用同样惊讶的样子对视。
「我也是慎一君也是光流君也是,大家早就注意到了。不如说做出了那样不自然的行动怎样才能让人察觉不到啊……」
是的。实际上我们注意到了。
爱儿比娅藏起了阿玛缇娜。
嘛啊,正确的说是察觉到了,仅仅是抱有疑问的程度,然后变为确信的是看见罗伊克白天拍的照片。具体地说并没有注意到连克拉拉也被藏了起来。
「爱儿比娅,你比你自己想的还要容易懂」
「唔……」
被直接说了之后爱儿比娅像是受到了冲击一样呻吟。
美埜里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将视线转向了我们。
「比起那个……慎一君,光流君?」
「四,是」
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尖。
光流的表情也变僵了。
「我说过了吧?爱儿比娅藏起了阿玛缇娜,如果阿玛缇娜真的装作了爱儿比娅的样子的话——总之先看看状况的吧?」
「是的……」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被盘起胳膊的美埜里瞟了一眼之后,我和光流再次蜷缩了起来。
「……我说过要看状况的吧」
美埜里将口调稍稍放缓之后再次说。
「因为怕如果被发现藏匿的话——阿玛缇娜和克菈菈,可能会袭击慎一君和光流君的啊」
阿玛缇娜和克菈菈是半兽人,身体能力在我们之上。
而且两人接受着正规军人的战斗训练。也就是说使用暴力毫无踌躇——从威胁上讲就不能说是打趣话。大概,真的变成这样的话,她们即使是空手也能把我和光流杀掉吧。
一对一对峙的话,属于格斗技达人的美埜里,也不知能不能取胜。
「所以我,打算慎重地盘问」
「……对不起」
美埜里生气是因为担心我们——所以,对于我们而言,只能道歉。
「说要埋伏阿玛缇娜的是我」
我总之先率直的道白了。
有一半觉得很有趣——觉得没有机会会见到装作爱儿比娅的阿玛缇娜了,然后败给了好奇心。因为知道阿玛缇娜那认认真真地性格,戏弄一下的话好像很有趣……这样想。
说实话,我对于阿玛缇娜是『敌国的人』这样的认识,几乎没有。
总而言之虽然是将御宅作品『秘密运输』的协力关系……但也是一度将我绑架,打算在我的脑里打进一根楔子的人。不能无条件的视作是同伴,美埜里是这样考虑的吧。
然后那才是正确的。
协力关系也是敌对关系也是是会根据状况变化的。
并不能否定擅自潜入我们的宅邸的阿玛缇娜,有着会再次变为敌人的可能性。至少只要知之甚少的话,相互就不是可以无条件信用对方的立场。
「该说是被引诱了吗……引起事端的是我」
光流举起一只手像是宣誓一样说。
「因为我也想见见和爱儿比娅一模一样的姐姐,然后就和慎一一起埋伏了。……慎一之所以会和阿玛缇娜一起洗澡……那个……」
光流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该说是想见见慎一慌张的样子呢……好像很有趣这样」
「如果阿玛缇娜藏起武器的话打算怎么办呢?」
「…………」
「她,如果因为暴露正体将慎一君杀掉的话?」
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会被瞬杀吧。
「……是……非常抱歉」
道歉的光流的脸上并不是平时一直充满余裕与自信的表情。
虽然光流听过我有被绑架的事,但是并没有直接见过。本来连巴哈拉姆和艾尔丹特是敌对国家这件事,都是作为事先知识而知道的。所以对于『敌人』的阿玛缇娜到底有多么危险——她如果作为『敌人』而认真起来的话,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美埜里一时盯着我们——
「……嘛啊从结果而言,再变成复杂的状况前结束,就最好不过了」
想必是觉得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吧。
美埜里松下肩膀之后,将视线从我和光流的地方移开——看向了巴哈拉姆势力的方向。
爱儿比娅嘛啊也是当然……阿玛缇娜和克菈菈也很老实。
是在等美埜里的警戒缓和下来吗,还是说,本来就没有和我们对着干的想法呢。嘛啊虽然按照现在的前后原因来看是后者。
「阿玛缇娜·哈内曼,克菈菈·贝尔巴里斯,是吗」
阿玛缇娜和克菈菈对美埜里的话语沉默着点了点头。
「作为巴哈拉姆的军人的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目的是什么?请具体的说明。根据状况而言可能会将你们交给艾尔丹特」
虽然知道爱儿比娅把阿玛缇娜她们藏了起来。
但问题在于是为什么。
「……姐姐大人」
克菈菈像是在请求阿玛缇娜一样将眼睛转向她。
阿玛缇娜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立刻抬头看向了美埜里。
「……在巴哈拉姆,开始了大规模的肃清。在那时我们也被怀疑了」
「肃清……」
感觉像是非常危险的单词。
「但是怀疑是……?」
「因为勉勉强强才逃了出来,详细的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从以前开始就将军队里的腐败……赠收受贿和军需物资的贪污一类的,视作了问题。上层终于开始了动作。然后就将那名腐败军人和我当做了目标」
「为什么再次——」
「该轮到你说吗?」
阿玛缇娜用稍稍带有无语了的视线看了我一眼。
「我将从你那秘密运输采购的『御宅作品』流通向了巴哈拉姆」
「那是——但」
确实我和爱儿比娅,阿玛缇娜串通,将御宅作品向巴哈拉姆——主要是将在台词周围添有翻译的漫画,实验性的流向了巴哈拉姆。但是这只是如文字上一样的实验等级,只是看看反应的程度。至少并不是阿玛缇娜中饱私囊的规模。
「腐败和贪污什么的……应该并不是很大的规模吧?」
「问题不在于规模。本来上层断明与敌国的人有交易的时间点就会被视为对国家的“王父大人”的反叛。不可能会说明清楚。至少如果我是宪兵队的立场的话,并不会听借口呐」
所以只能逃跑——阿玛缇娜说。
但是不知幸或不幸在那天,阿玛缇娜他们正好,有着与运输御宅作品的爱儿比娅接触的预定。
然后——
「是我说的。慎一大人的话一定会隐瞒的」
爱儿比娅从旁边补充。
「……啊。那天想要说些什么是……」
从巴哈拉姆回来的那天。
确实爱儿比娅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大概,是想和我说阿玛缇娜和克菈菈的事吧。我的话一定会隐瞒下来,是因为这样想。
但是……在那些话说出来之前,我和美埜里,光流,说起艾尔丹特和巴哈拉姆的紧张关系之后,还说了『如果看见巴哈拉姆的军人的话会处刑』这样的话。
想必是在这时爱儿比娅终于察觉到了阿玛缇娜和克拉拉的立场是多么的不安定以及危险了吧。
在巴哈拉姆被当作犯人追捕。
在艾尔丹特被当做敌人追捕。
但是即使是这样,现在,更没有了逃往别国的余裕。
「虽然慎一大人可能会隐瞒,但是想到如果那种事情暴露给陛下的话,就觉得只好藏起来……」
爱儿比娅垂下头说。
嘛啊这样想也是当然。
「非常抱歉……」
想必爱儿比娅以自己的立场,想要保护阿玛缇娜和克菈菈吧。嘛啊因为是不会有隐瞒的性格,所以明显是失败了。
但是——
「……嗯?」
突然我注意到了微妙的事情。
「巴哈拉姆明明在进行肃清,会在这时攻击艾尔丹特吗?」
内部如果拖泥带水的话,不是就不会有向他国挑起战争的余裕吗。
但是对于我的疑问,阿玛缇娜摇了摇头。
「大概是推测不准吧……关于国境纷争,是为了蒙混过内部的大规模肃清吧。是怕在内部纷争的时候他国进攻。所以为了蒙混过去,硬是做出了进攻的样子」
「……原来如此」
说起来骑士迦流士好像也说了『小规模的部队反复进行着冲突』这样的话。简而言之就本不是要进行大规模的入侵的状态。所以关于小规模部队数次越过国境线,是大规模侵攻的强行侦察,想必是看做成了这样吧。
「清楚原因了。但是……」
阿玛缇娜逃到艾尔丹特的理由,和国境纷争的原因清楚了。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从现在该怎么办。
阿玛缇娜和克菈菈,现在不是我的敌人。背上了贪污之名,被国家追捕,仅仅只是以穿着衣服的状态便逃往了妹妹所在的地方。
但是……她们也是过去诱拐我的犯人。
如果阿玛缇娜她们在这里,暴露给艾尔丹特的话……佩特拉卡和骑士迦流士会放过吗?
不。大概,不可能。
事实上,与无害的爱儿比娅那时不同。过去越过国境侵攻到了艾尔丹特的帝都马里诺斯附近这个事实,并不能无视。更何况她们做的是,是将艾尔丹特的国宾——也就是我——绑架了。即使单从面子上讲也不可能无罪赦免吧。
不能将阿玛缇娜她们交给艾尔丹特。
将我绑架,仅仅只是遵从了国家的命令,又不是对我有什么恶意,并不是为了私利私欲进行的犯罪。她们并不是坏人。更何况阿玛缇娜是爱儿比娅的姐姐。『抛弃掉』这样实在是说不出口。
「…………」
美埜里像是考虑到了同样的事——她绷紧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爱儿比娅浮现出不安的表情,在我们之间将视线不停地左右移动……本来是局外人的缪雪儿也是一样。光流也将手放到下巴上沉默思考中。
到底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呢?
在尴尬的氛围中——我为了寻找出解决方法而不停思考。
☆
假期结束的——学校。
教室里还是和之前一样照相机大流行。
虽然部分的学生都用3TS摄影,但是偶尔,也不知是如何入手的,和罗伊克和罗蜜妲同样,也能看到使用专用机的学生的身影。
但是果然变成专用机的时候,因为高性能仅仅只学下使用方式就非常辛苦——不管总谁的眼中来看想要拍出好照片的话,果然很难。
从这层意义上讲,早点入手属于自己的照相机,到处拍摄照片的罗伊克和罗蜜妲,如文字所讲有着一日之长。被其他的学生包围,将昨天在我们的宅邸里拍摄的照片,非常自满的展现了出来。
「…………」
我——也因为进入了休息时间,从远处呆呆眺望着那样的学生们。
因为脑子里尽是阿玛缇娜她们的事情,说实话,虽然看向了学生们的方向,但是对于他们在做什么,并没有意识到。
因此——
「慎一老师!」
注意到之后,我被数名学生包围了。
无论男女种族都各种各样。然后他们一样手里拿着3TS和照相机。
「怎,怎么了?」
回过神提问之后,学生中的一人代表所有人走出来,说。
「这次的休假,也请让我们在老师的宅邸里参加摄影会!」
「……唉?」
其他的学生向着露出大意的声音的我再次搭过话来。
「仅仅只是罗伊克和罗蜜妲的话太狡猾了!」
「我也想看光流老师的衣服!」
「想看老师的宅周边!」
学生们人人口中不停重复地都说想看那个,想看这个。
啊啊——原来如此。看见罗伊克和罗蜜妲在宅邸里拍的照片之后,我们也要,这样想的吧。宅邸的话和学校一样,即使不用担心电池也没问题,这样或许才是主要原因。
「可以吧!?老师!」
包围着我的学生们,将充满期待闪闪发光的眼瞳转向了我。在那之中甚至还有双手握拳前倾的学生。
什么啊,这纯朴至极的热衷样。
有这么想来吗!?
「啊—,嗯,嘛啊没问题。可以」
我承受着学生们期待的眼神然后点了点头。
嘛啊已经向罗伊克和罗蜜妲下发许可了的话,就更不可能拒绝其他学生了。
「太好了!」
学生们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双手握拳,击掌庆祝。
唔嗯。虽然因为输给了气氛点头了——但是高兴成这样,我也非常开心。
「有这么高兴吗?虽然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才没有那种事!」
学生们向着歪着头的我非常有气势的说。
「因为是老师所以房间里尽是海报和抱枕吧?」
「即使在床上不动也能用电脑吧!?」
「还听到有名为『塑料瓶』这样的便携型厕所!」
「想吃饭的话会敲墙壁吧?」
「笨蛋——那是地板。地板咚」
……等等。
虽然差不多,觉得习惯了,但是果然看见妖精从嘴里说出『地板咚』这个词后,还是觉得非常的超现实。就像是能听见耳朵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幻想崩坏的声音。
不过那先放一边……
「那带有偏见的知识是什么啊!」
我开始愤慨。
「不如说,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确实在家里蹲的时候,为了在床上不用移动,将漫画和饮料放到过手能够到的范围里过!
「那么老师,下次的假期大家会一起去的!」
「非常期待!」
但是学生们完全没有听我的抗议。
发出欢声喧闹的学生们。
该说他们欢喜的样子非常真实呢,还是率直呢,看见之后就会很开心——我也想是被带了进去,笑了起来。
☆
虽然在日本有着『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的话。
「欢迎回来,慎一大人,美埜里大人,光流大人」
对于迎接回到宅邸里的我和美埜里,光流的可爱的女仆们,我稍微的有些震惊。
「我回来了,缪雪儿」
其中一人不用说是缪雪儿。
被熟识的女仆服包裹,亲切微笑的那身姿对我来说是心灵绿洲——可以说会被她的存在本身给治愈。是认识时间最长的异世界人,虽然是女仆,但是现在,我每看见那身姿之后就会浮现出新的感动。
然后第二个人是——
「欢迎回来」
无表情站在缪雪儿旁边的兽娘。
乃是克菈菈。
她对女仆服也并没有特别违和的样子,用平然的站在缪雪儿的侧边。衣服的设计与缪雪儿相同——若干,有些偏有法式感觉的女仆服,露出了小小的肩膀。从看的方式上讲该说稍微有些煽情呢,说实话因为肌肤露出的面积非常多很难觉得不工口,但是从克菈菈的角度上讲就像挺直腰穿着大人样式的衣服一样,不如说觉得非常欣慰。
嘛啊本来,最初遇见克菈菈时穿的衣服露出度才更加高——虽然是这样。
「非常适合,克菈菈」
「非常感谢」
被我褒奖的克菈菈,回礼的同时轻轻颔首。
被翠绿轻盈的头发所覆盖的头部上面,看不见作为半虎人特征的兽耳……相对的带有褶边的饰头饰,然后是妖精特有的尖耳朵。
当然……这是制作的东西。
正确的说,是将兽耳压到饰头巾下面藏起来,再装上像是妖精一样的尖耳朵。
现在的克菈菈,是缪雪儿的亲戚——变成了这样的设定。
这自不必说是苦肉计。
因为连三天都没到阿玛缇娜的存在就暴露给了我们……要单将他们藏起来的话,果然还是不行。
有没有做什么准备,来我们的宅邸里的客人又比较多。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多会很显眼——从拍到阿玛缇娜的罗伊克的照片上就可以知道。
但是即使如此,又不可能将阿玛缇娜和克菈菈,一直当作货物一样关在置物小屋中。
既然如此,就堂堂正正的在宅邸里走就便好。
我们想到了这样逆道而行的想法。
和爱儿比娅一模一样的阿玛缇娜暂且不提……只看一眼克菈菈的话,并不会知道她是哪个国家的人。这样『这是新女仆』穿上女仆服的话,就不会那么显眼了吧。
只是——这个方法有一个问题。
我们住着的宅邸,实际上,并不是我们的所有物。严格来讲是日本政府借来的,本来是神圣艾尔丹特帝国的东西。所以当然,不可能擅自增加住人或是使用人。简而言之就是要向物主的佩特拉卡,将其报告。
然后在那种情况下果然还是需要身份保证。
但是在这神圣艾尔丹特帝国里追求这个的话,并不会像现代日本一样严格——所以只要讲上两句,有什么人的保证的话,像是就足够了。
因为如此,克菈菈是『在帝都郊外的宅邸里工作的远方亲戚』——也就是被缪雪儿拜托过来的妖精少女,变成了这样。现在暂且是试用期间,也就是说是以缪雪儿的见习的立场,在我们的宅邸工作,这样的借口。
克菈菈的衣服是光流将缪雪儿的女仆服用手修改过的。尾巴当然,藏在了裙子里。兽耳如前述所说压到头饰巾里边藏了起来,而且还用了从日本直接运输过来的妖精的耳朵。
不如说,本来就是光流持有的Cosplay用品。
「话说回来,那双耳朵还真像啊」
光流用洋洋得意的表情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真实,某种意义上很恐怖。
肌肤的质感什么的……粗略一看真的看不出区别。
「因为日本的Cosplay技术很厉害呢」
美埜里苦笑。
「最近也用了好莱坞什么的一类的技术」
「嘛啊在这种时候就胡乱的发挥技术力和应用力呢,日本人」
感知脑波会动的猫耳什么的,其他的国家的人连做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
「…………」
这样藏起兽耳,藏起尾巴,带着妖精的耳朵穿着女仆服的克菈菈,确实是可爱的妖精女仆——虽然是这样。
「……怎么了?」
克菈菈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歪了歪头询问。
「唉?啊,没什么」
我慌慌张张的摇头。
不知为何——微妙的有些违和感。
虽然粗略一看的话是女仆,但是该说是总觉得不像是女仆呢。这大概,是因为克菈菈的表情缘故吧。几乎不显露喜怒哀乐,双手紧贴着身体的两侧,直立不动的那身姿,简直与军人如出一辙——恐怕是因为没有亲切感这种东西。
虽然和她一样只是站立不动,缪雪儿将双手放在身前重叠,是一副感觉非常稳重的姿势——与我视线交合的时候会亲切的微笑。从细小的动作上就觉得真的是女仆。
但是缪雪儿本来也在军队里,所以这或许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该说是仅仅只是穿着女仆服的话并不会变成女仆呢,将这两人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克菈菈」
像是缪雪儿自身也感觉到了——
「作为女仆,和老爷说话的时候请注意一下言语的措辞」
这样……她用稍微有些严厉的口调提醒克拉拉。
「然后,老爷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好好打招呼可不行。双手不是在两旁而是前面——腹部下边附近将双手重叠」
「…………」
克菈菈并没有特别要反驳的样子,率直的遵从缪雪儿的指导,将双手在自己的腹部下方附近重叠。嘛啊多少有些生硬但也没有办法。
「那么,我去准备晚饭」
缪雪儿重新向我们微笑,再一次鞠躬——然后转身走向了宅邸里边。女仆见习,这样的设定的克菈菈也慢了一步之后跟在了『师傅』的身后。
「总觉得看见缪雪儿比较稀奇的样子了呢」
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大概,和缪雪儿相识比较短人并不知道——该说是总觉得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强硬呢,还是有些严格呢。看见她对克菈菈的指导之后,该说是总觉得不像非常柔弱的她。
这是那个吗。『制作前辈的是后辈』是这个吗。
「不是作为女仆的骄傲吗?」
光流这样说。
「穿着女仆服,成为了女仆的话,就不能允许不上不下的态度吧」
原来如此。
作为女仆的矜持,和作为指导以及前辈的立场,在努力——是这样吧。特别是这个演技并不只是单纯的玩耍,也是为了保护克菈菈的安全,更加应该取出认真的态度吧。
这样想之后,也可以说这也像是缪雪儿会做的事。
「嘛啊,多少严厉一些会像些样子不是很好吗。即使只是一时的帮忙女仆这样的设定」
「也是呢」
我对美埜里的话语点了点头。
☆
进入厨房后,克拉拉立即看向我的眼睛询问。
「首先,我该做些什么呢?」
「啊——这个就拜托了」
我这样说展示出了笼子里的土豆。
「可以洗一洗然后削掉皮吗」
「我知道了」
克菈菈微微点头用干净利落的动作将装有土豆的笼子搬到了洗碗池。应该非常重的,但是看见轻轻松松就抱起笼子的样子之后,就觉得虽然个子小但果然还是半兽人。
虽然克菈菈话比较少而且还缺乏亲切感,但是料理和洗濯的手腕非常高……说实话,从实际作业这一方面讲,并没有需要专门教授的东西。不如说能来帮忙,实在是帮大忙了。
只是……
「…………」
我也一边开始切起蔬菜做起事先准备……但还是总会看向克菈菈。
「——怎么了?」
想必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了吧。她一边摇晃起笼子将土豆的水沥干,一边歪了歪头询问。
「不,不,那个……」
不管对方再怎么是『见习』的立场,但是没有任何意味的,数次送去偷看的视线,总归是不礼貌。现在才注意到的我,慌慌张张的摇头——之后,为了转换这微妙的气氛寻找着话题。
「……说起来,慎一大人在巴哈拉姆的时候,是怎样生活的?」
被巴哈拉姆绑架,一时在异乡生活的这段时间——听到过主要是克菈菈照顾慎一大人的生活。只是,根据慎一大人本人说,是并没有遭受过太过分的事的程度……但是并不清楚详细以及具体的状况。
「在巴哈拉姆是我照顾的」
克菈菈拿起剥皮用的小菜刀之后,一边快速的剥起皮一边这样回答。
「因为没有姐姐大人的许可,慎一大人就不被允许出房间,所以照顾生活起居是由我来」
「…………」
也就是说,是做了和我同样的事情……?
为什么呢。不知为何这样想之后胸口微妙的有些痛苦,非常奇怪的感觉。
「是,是那样吗」
我一边开始无意识停下的准备作业,一边点了点头。
将煮菜的水盛进锅子里——
「首先,是吃饭还是洗澡,还是,我这样说了」
「唉!?」
邦,响起了锅子的声音。
以里面存有水的状态,从我的手里滑出掉到了调理台上。幸好,只是稍微洒了些水的程度。
「那……那么……那个……你…………和……慎一大人……?」
「一起洗了澡」
「唉……!?」
与克菈菈毫无起伏的声音形成对照——自己的声音反到是甚至让我觉得害羞。这简直就像,我在动摇一样。
「两人……一起……?」
「是的。当然」
克菈菈点头。
果然因为她的脸上毫无表情……总觉得看起来就像是在炫耀胜利一般。我没能一直看向她的脸,下意识地,低下头将视线转回了手边。
锅子中还在摇晃的水,映照出了我的脸。
在那张非常歪曲的脸上,总觉得看起来非常丑陋……胸中变得非常痛苦。
慎一大人和克拉拉一起洗澡了。
不。不仅仅如此。她一直在照顾不能出房间的慎一大人也就是说……一直是两人独处。恐怕连睡觉的时候也是。
「…………」
「缪雪儿」
「…………」
「缪雪儿。接下来呢?」
「——唉?啊……」
我被克菈菈呼唤回过了神来。
不知何时她所担当的土豆,已经全部干干净净的削掉了皮。
「那,那么接下来,请将这个切开。大一些,切成大块」
「是」
从克菈菈接过土豆之后,我将其他装有蔬菜的笼子交给她。
她还是用非常简练的动作将其洗净,然后放到砧板熟练地开始切开。
随着她进行作业的动作,围裙和头饰巾的褶边开始摇晃。
…………
说起来之前慎一大人笑着说过『我喜欢女仆』。还是在相遇没多久的时候。记得在刚刚见到我的时候『女仆来了!?』,这样非常开心的说过。
慎一大人说,仅仅穿着女仆服就可以将女孩子的魅力提高三成。其他还说过许多『眼镜』和『尾巴』一类的也可以将女孩子的魅力从根本上提升——但不管怎样慎一大人,像是非常中意女仆服。
也曾数次褒奖过我——所以仅仅只是工作服的这件衣服,也非常爱穿。因为如果慎一大人喜欢的话,就一直穿着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
「…………」
但是,现在的克菈菈又如何呢?
她的身姿在慎一大人的眼里是如何映照的呢?
当然,虽然现在藏了起来,但是她还有慎一大人说过的其他的『萌点』——身上还有『兽耳』和『尾巴』。因为还穿着女仆服,所以一定觉得非常有魅力吧。
「——怎么了?」
克拉拉再次注意到我的视线歪了歪头。
「不,没,没什么」
我慌慌张张的摇头。
在我的心中,浮现出一种站立不安的微妙的感情。
……克拉拉就这样一直穿着女仆服……真的好吗……?
怎样才好。怎样才坏。
一直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仅仅只是感觉心情非常焦躁。
「……哈」
在这种状态下,总觉得会再次失败。
我尽可能的集中到料理上——将重新装满水的锅子,用力抬起,然后点燃了火。
☆
在缪雪儿和克菈菈制作晚饭的时候——我们聚集到了客厅里。
在沙发上坐着的我和美埜里的前面,有着两个爱儿比娅。
不。当然,并不是她有两个,而是其中一方的穿着与爱儿比娅同样衣服的阿玛缇娜。虽然那种事情当然知道,但是果然之所以用『爱儿比娅有两个』这样表现出来,是因为从外面上看两人最大的不同点,现在完全消失了。
也就是说——
「嘛啊……也就是这样吧」
光流一边交互看着并排着的爱儿比娅和阿玛缇娜,一边满足的念念私语。
其手上拿着的——是喷发剂。
是的。光流用喷发剂将阿玛缇娜接近白银色的头发和耳朵,以及尾巴的毛染成了和爱儿比娅同样的颜色。
「这是……?」
阿玛缇娜一边呆然地看着被漂亮染上色的自己的尾巴,一边念念私语。
在没有事先说明的情况下,突然,用没有见过的道具将头发和尾巴染上了颜色——冷静沉着的她会惊讶也是当然。
「我们国家能染给头发一类的染色的道具」
我一边笑着一边这样说明。
「虽然不可能今后一直在这里,不管是因为逃跑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因为只能在这藏身。所以装做爱儿比娅的打扮是最简单的」
「关于这个颜色——虽然只要入浴用洗发露一洗就会掉,但是如果只是轻轻的被水打湿或是流汗是不会掉色的。因为只要一洗澡就必须重新上色,所以可能会伤害到毛发,但比完全染色要强得多」
光流这样说明。
「头发暂且不提,尾巴一类的并不能硬是使用染发剂」
「但是至少比绘画用的道具强得多」
「……非常惭愧」
爱儿比娅因为美埜里和光流的话语低下了头。
实际上向我们隐瞒藏起阿玛缇娜的时候,爱儿比娅是用绘画道具蒙混阿玛缇娜的头发和尾巴的颜色的。但是因为爱儿比娅拿的基本上是水溶性的绘画道具,所以入浴之后就会掉色——更何况仅仅只是沾染汗水就会溶掉。一不小心就会流出带有颜色的汗水。
正如光流所说,比起那个这个染发剂断然,更好些。
「…………」
爱儿比娅用惊讶的样子看向阿玛缇娜。
那才是——虽然制作佩特拉卡的人偶的时候也这么想——固定的就像是在演『镜像的哑剧』一样的程度。
在我考虑着这样的事凝视着两人的时候——突然,阿玛缇娜转向这边皱起了眉。
「……怎么了?」
「不,因为有些太相像了,有些感叹」
「是吗……?」
「是啊!」
爱儿比娅点了点头。
因为她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比较长——不如说是因为比较熟悉日本文化和日本的道具,所以可以稍微感受到一些余裕。
「看镜子就会明白了。有拿着吗?」
「比起那个,有着更好的方法哦」
「唉?」
我闻声回头的时候——看见光流取出了手机。
右手将手机的镜头扭向阿玛缇娜,然后挥舞左手。
「嗨,注意这里。要拍照了哦。爱儿比娅,排到旁边」
「是」
「什,什么?」
光流将不明所以的阿玛缇娜和爱儿比娅一起收进了照片里。
他将拍下的照片显示到液晶画面上后,递给了两人。
「看。一模一样吧?」
「这是……?镜子?不是呐。魔法?不……但是……」
「是照片。这也是我们的道具。话说回来很像吧?」
「……确实……」
果然这样看的话,也有了自己和爱儿比娅一模一样的自觉。或者说……可能因为头发的颜色完全不一样的这个特征,一直以来都没注意到自己与爱儿比娅的相貌一模一样。
「但是,如果阿玛缇娜要装作爱儿比娅的话,有一个问题」
「问题?」
光流想闻声回头的我点了点头。
「不管一看再怎么像,但是动作和表情不同的话,还是会暴露是伪装」
「啊—……」
在斩钉截铁的说的光流前面——我和美埜里相视。
这是在佩特拉卡的人偶一事的时候也出现的问题。
确实不管从外貌上看有多么相像,表情和动作,口调不同的话,或许会暴露出是不同的人。不知是好是坏特别是爱儿比娅表情丰富,与基本上无表情的阿玛缇娜大有落差。
「更何况现在艾尔丹特和巴哈拉姆是非常紧张的状态。至少为了不让看出正体,不管身心不得不装作爱儿比娅的样子」
「那是——知道」
「……因为如此」
光流轻轻将手拍响了一下。
「我觉得应该从现在开始,对阿玛缇娜进行演技指导」
「……!?」
阿玛缇娜用不明所以的样子环视周围。
但是说实话——我们预测到光流会这样说。
操纵佩特拉卡的影舞者的魔法使,萝伦的指导,也是光流指出动作和表情,口调的不同,然后担负了指导模仿这些的训练。为了『让别人看着觉得是那样』该强调哪些该抑制住那些,她是最清楚的。
「演技指导吗?」
或许是因为没跟上状况,爱儿比娅歪了歪头询问。说起来她不知道罗伦的指导现场……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演技指导就是那个啊。是将书放到头上不让落下来走动什么的,喝汤时不发出声音什么的,就是那种事」
「慎一,那是大小姐的礼仪,与现在的完全没有关系,我这样觉得?」
光流冰冷的声音将进行说明的我打断。
「啊,不,是比喻,比喻」
「嘛啊确实如果是爱儿比娅的话,或许能做到头顶书本一边不让落下来一边走呢」
美埜里苦笑。
嘛啊确实在说姿势之前,以爱儿比娅天生的运动神经和平衡感或许能做到一边头顶书本不让掉下一边走。但是同样是半兽人的阿玛缇娜也是一样。
「那先放在一边」
为了回归变得有些脱线的话题轻咳一声。之后光流,一边交互看着爱儿比娅和阿玛缇娜——一边亲切的微笑。
「爱儿比娅也请帮一下忙」
「哈,哈啊……」
爱儿比娅微妙的有些不安。
她也注意到光流这样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吧。
「那么开始吧。首先是阿玛缇娜,想象一下自己是爱儿比娅,然后抱紧慎一」
「「…………哈?」」
我和阿玛缇娜,反问的声音完美重叠了。
「唉?光流,你在说什么……」
「快点,请快点变成爱儿比娅。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事的话很快就会暴露的哦?」
光流无视掉我催促阿玛缇娜。
虽然我觉得就算我抱紧我正体也不会暴露。
不如说,本来,有什么要抱紧的必要?
「……我知道了」
阿玛缇娜轻轻点头,向我走了过来。
即使心情很不好但是也是军人——如果是从正当的场合下发出的『命令』的话会将疑念和踌躇全部杀死然后实行。然后现在,光流对她来说就是指导教官。
不,稍微等下。在这里请怀疑一下啊!
阿玛缇娜不假思索的将手臂在我的身体上环绕。
呜呼[啊啊],虽说隔着衣服,但富态的胸部,丰满的胸部,压到我的身体上感觉非常舒服非常抱歉。但是阿玛缇娜将胸部更加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呃那个阿玛缇娜。不觉得有些用力了吗。
不如说这个与其说是拥抱……
「稍……微……痛痛痛!?」
「…………」
「背骨要折了要折了!要折了!」
用快要听见声音一样的力度将我抱紧——不如说阿玛缇娜的双手是将我束缚住。我因为骨头像是嘎吱嘎吱响的感觉发出悲鸣。
「阿玛缇娜,稍微——阿玛缇娜!」
「怎么了?」
「这不是拥抱!不管怎么看都是束缚技啊!」
「拥抱不是进行束缚技的准备行动吗?」
「不……痛痛痛痛痛痛!?」
不愧是军人!思考方式稍微有些(非常)不同!
「阿玛缇娜,请先放开慎一」
因为光流的指示,我从地狱拥抱里解放了。
「刚才的并不是『爱儿比娅』吧」
「……是那样吗」
「是的。爱儿比娅,该你了,请示范一下」
「唉?可以吗?」
「是。请随意」
「——唉?是,呜哇!?」
就像是老年人一样,摩擦着疼痛的背部的我——但是下一瞬间,受到了爱儿比娅倒在了地板上。
「稍……!?」
「慎一大人~!」
在因为疼痛而绷紧面部的我的上面,爱儿比娅就像压在我身上一样抱紧我。
「慎一大人慎一大人慎一大人!」
而且还非常高兴的将自己的脖子和脸颊在我的胸口上摩擦。之后就像是连那都不满足开始舔起了我的脸——如果将『慎一大人』和『汪』这样的吠叫声交换一下的话,就像是依赖饲主的小狗一样。
虽然因为摔倒背有些痛,嘛啊,那个,被这样抱住的话感觉并不坏。而且当然,身体是密着状态,爱儿比娅那丰满的胸部,稍微,碰到了我的胸口到下腹的附近,这该怎么说呢,那个……就像是又要碰到又碰不到我欢天喜地的那个一样微妙的……
「稍……爱儿比娅,果然还是算了,果然还是算了!」
至少为了减少密着部分我挺起了上半身。
但是这样做之后在别的地方更加的疲劳了——
「这就是『爱儿比娅』」
光流不知为何用衣服洋洋得意的表情说。
「快点,阿玛缇娜也是」
「……我也得做这个吗?」
「是的,因为不得不变成爱儿比娅」
「…………」
阿玛缇娜,一瞬,露出了踌躇的表情——但是立即恢复到平时的无表情之后,便遵从光流的指示,将我的身体抱紧了。
不妙了。起身是个失败。
这就像是在『请从背后抱紧哦』这样说不是吗。实际上——依然还是被爱儿比娅抱紧的状态,阿玛缇娜从斜后方环过手臂将自己的身体压到了我的身上。
噢噢……!
因为被两名女孩子抱住了身体我稍微有些焦躁。
本来爱儿比娅和阿玛缇娜的胸部就很大,但是服装的话两人,上半身是裹胸——如果只是仅限于上半身说的话,该说是与内衣一样呢,肩膀啊锁骨啊肚脐啊露了出来,基本上与裸身相近。而且因为我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所以只穿了一件衬衫。可以说这薄薄的布是我保持理性的唯一城墙。
啊啊,但是柔软的奶子,奶子,将我从前后,从前后,这是包围是拥抱这是……!
不妙。不妙。真心不妙。
这样下去的话会关系到我的股间——更正,是尊严!
「快点!压紧胸部之后将脸颊和头在慎一身上左右摩擦!」
两人率直的执行着像是非常开心的光流的指示。
不妙,啊啊这样做的话——不料啊啊啊啊!?
「不如说,光流,你乐在其中吧!?」
「唉—。才没有那种事啦—」
光流用佯装不知的口调说之后转向了一旁。
但是我没有看漏他的嘴唇和脸颊在上翘。
「我只是单纯的在进行演技指导!」
「你真是!啊啊啊啊啊,美,美埜里小姐!」
是的,还有美埜里,美埜里的话会来帮我——……
「慎一君」
美埜里一边俯视着拼命伸出手寻求帮助的我一边说。
「真是太好了。兽娘后宫哦☆」
「完全好不住啊啊啊啊啊!?」
美埜里明显觉得狼狈的我很有趣。
不如说她一边露出笑脸然后竖起拇指『做到了呢!』这样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数码相机。
「……呃美埜里小姐,请不要拍照片!光流也是!啊,爱儿比娅,那里不行!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
…………嘛啊,因为各种各样的事。
最后,我被解放,是在将我尽情当做玩具玩耍之后的光流他们宣告中止的,十几分钟之后了。
☆
吃完晚餐和洗完澡之后——我在自己的房间开始考虑起摄影讲习然后用电脑进行着整理。
依然没有决定,是该做与本来通常的授课不同标准的特别授课,还是该将任意一门课延长。因为不是学生全员都拿着3TS和数码相机,所以编入通常授课里,对于没有摄影手段的几成学生来说是无意义的内容。
那么,该怎么做呢。
考虑着这种事的时候……门扉被叩响了。
做个时间大概是缪雪儿拿着夜宵来了吧。虽然看电脑画面的角落表示的时间稍微有些早。
中断作业的我起身之后,打开了门。
在那里站着的并不是如预想的缪雪儿。
「阿玛缇娜……怎么了?」
站在那里的是,穿着爱儿比娅的衣服的阿玛缇娜。只不过或许是已经洗过了澡,所以头发的颜色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白色。嘛啊反正今天晚上大概已经不会有客人来了,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有些想说的话。可以吗?」
「嗯,嘛啊虽然可以……」
我将阿玛缇娜招呼进来之后,坐到了椅子上。
相对的阿玛缇娜,并没有坐到我让她坐的椅子上,而是来到我的面前低下了头。
「怎,怎么了?」
「关于帮忙隐瞒这件事,非常感谢」
虽然是淡淡的口调,但是阿玛缇娜清清楚楚地说。
「不要在意。请抬起头来。并没有做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啦。而且,现在安心还为时过早哦。爱儿比娅的模仿还不行呢」
顺便一提——虽然最初光流戏弄着我们,但是到了后半,就有在指导阿玛缇娜该怎么做才像爱儿比娅了。只是,即使如此想要让谨严的阿玛缇娜的动作和爱儿比娅如出一辙,果然一朝一夕根本不可能——总之在客人来了的时候,尽量和阿玛缇娜说让她到房间里不要站到窗前。
「嘛啊与其说阿玛缇娜的演技怎样,不如说想要模仿爱儿比娅的动作比较难。因为爱儿比娅本身就是不会撒谎的性格」
「正因如此」
向着苦笑的我——阿玛缇娜出乎意料地叹了一口气。
「那家伙不仅仅是破绽而且经常说漏嘴。而且会立即表现在脸上。那是最为不行的」
嘛啊对于军人来说,从为了在竞争社会生存下去,这层意义上讲爱儿比娅确实非常天然。
但是——
「但是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浮现出安心感什么的」
「安心感……?」
「因为经常会将想到的东西就直接说出来什么的……因为这么率直,对我来说也不用太过操心什么的……」
比起没有感情擅长社交用语的人来说,直接率直地说出感想的话,这边也比较轻松——这样。当然,并不是说尽是脏话的人就好,自然多少有些注意和顾虑的话比较好。
「……唔嗯」
阿玛缇娜盘起胳膊看起来像是在考虑什么事。
「并不是说冷美人就不好,但是一直都无表情什么的,总是很严肃的表情的话,总会以为是在考虑着什么事让人有些害怕——……」
没有深虑直接说出之后——糟了这样我闭住了嘴。这简直就像是在批判阿玛缇娜不是吗。
但是,阿玛缇娜像是并没有怎么在意。或许只是单纯不知道『冷美人』这个单词的意思。不。将前后的话拼凑起来考虑一下的话,果然还是不可能。
「但是——」
阿玛缇娜用和平时一样的无表情说。
「将自己的内面立刻表现在脸上,或是不停变换表情的话会成为破绽」
「破绽……」
「可能会被对手抓住机会。……所以爱儿比娅不能成为军人」
「……是这样吗?」
「通常一边读取对手的内面,然后避免自己大意在抓住对方的破绽是基本」
阿玛缇娜明确的说。
唔嗯。
可以明白阿玛缇娜想要说什么。与敌人对峙的时候,不能让对方简简单单的就读懂自己的思考吧。那并不是单纯地以艾尔丹特的士兵为对手,而就算在一样的组织里,属于不同派阀的对手也可以看做是『敌人』。
与这样的对手对峙的时候——如果将胜利说成是出世的话,果然,感情和思考表现在表情和态度上的话,条件会很不利吧。
「但是那个,不累吗?」
「……累?」
对于我的念念声,阿玛缇娜微微的歪了歪头。
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异国的话语一样的反应。
「是的。精神上会累什么的」
「……谁知道呢」
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阿玛缇娜——然后突然想了起来,然后将她招呼了过来。她绕过桌子到达我的身边之后,我将电脑的画面稍微扭向了她的方向。
「看这个」
「什么?」
操作鼠标然后点出来的是——光流发过来的,演技指导时候的照片。虽然是智能手机但是说起像素的话,也是高画质。
然后——
「这是……」
给阿玛缇娜看的是——最初被拍成照片,她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的身姿。那与平时冷静沉着的阿玛缇娜不同,是年龄相应的,普通的女孩子。
「这个啊,该说是很可爱呢,在一起的话会觉得很安心」
作为我来说是为了赞美呢,不如说是为了向阿玛缇娜提示她新的魅力,然后向『这是我……(脸红)?』这样的展开进行诱导——但巴哈拉姆的女性军人,不如说皱起了眉。
「不是尽是破绽吗?」
「不,但是啊,平时一直没有破绽的话……该怎么说呢,见过的每个人,大家,都不会相信你,会浮现出你是敌人这样的说法,然后作为被说的一方会觉得有些辛苦啊」
「…………」
被说了意外地话——阿玛缇娜用这样的样子不停眨眼。
「无论是谁,并不会在露出破绽的时候,就立即做出行动吧?不如说周围也会有想要帮助阿玛缇娜的人不是吗?但是就连那样的人们,都不会靠近不是吗」
「…………」
阿玛缇娜一时低着头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但立即抬起头看到了我的方向。
「我也让你这样觉得吗?」
「现在,虽然知道不会对阿玛缇娜这样想」
如果真的觉得我们是敌人的话,本来,大概就算爱儿比娅怎么说要逃往这里也不回来吧……想必也不会老实接受光流的演技指导了吧。她不露出破绽,单纯地,是因为那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性一样的东西。
「只这样吗」
阿玛缇娜像是思考着什么然后将手抵在下巴上念念私语。
「大概吧」
「……是吗」
微微点头之后——她,再次变成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
然后——翌日。
我和美埜里,光流在登校前来到了艾尔丹特城。
顺便一提今天并没有缪雪儿要担当的授课。所以她应该在家里教克菈菈作为女仆的种种吧。克菈菈那无表情的样子和阿玛缇娜一样也是根深蒂固,所以想要教亲切为何物应该很困难吧。
那先放在一边。
在被带到和平时一样的谒见之间里,又是一如往常,有着坐在御座上的佩特拉卡,和站在她两侧的,骑士迦流士和扎哈尔宰相的身影。
「那个——」
首先,是定期报告——也就是将<安缪特克>的活动以及学校里的事情报告了上去。虽然这些也写成了报告书交了上去,但是果然还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的话比较易懂,佩特拉克他们也是这样要求的。
嘛啊,单纯一想到和佩特拉卡见面的时间会增加的话,这也就并不是个麻烦了。
一如往常对于我们的报告,佩特拉卡点了点头。
然后——
「……新女仆?」
佩特拉卡听见我最后说出的话之后,皱起了眉。
自不用说,是克菈菈的事。
「嗯。据本人所说,好像是缪雪儿的亲戚,然后想要被雇佣。可以吧?」
「当然,如果是你们的判断的话,我们这边也不能说些什么……但是在身旁侍候的女性会再增加一人吗……?」
「在身旁侍候是……又不是照顾我一个人」
嘛啊虽然真实情况,不是增加了一人而是两人,但是根本不用说。
「陛下——」
从旁边骑士迦流士像是在责备一样搭了声。
「总之今天不是比起那些事有更应该说的话吗……」
「——嗯。是呐」
佩特拉卡用非常不情愿的样子点了点头。
代替她说出那个『更应该说的话』的是骑士迦流士。
「之前,说过巴哈拉姆有着什么非常可疑的动静」
因为迦流士的话,我将下意识反应出来的表情抑制住。
难道是阿玛缇娜和克菈菈暴露了吗?虽然脑中闪过了这样不吉利的想象——嘛啊如果是那样的话,谈起女仆增加的话题的时候,就应该会说些什么。
「是发生了什么吗?」
代替紧张的我美埜里询问。
不愧是成人的女性自卫官——该这样说吗。因为她的口调非常的平然,完全感受不到愧疚感。自制心非常强。
「将间谍的报告聚集之后,稍微看清了巴哈拉姆的内情」
骑士迦流士说。
和巴哈拉姆王国向艾尔丹特帝国大量的投放了爱儿比娅一样的间谍同样,艾尔丹特帝国也向巴哈拉姆王国一方投放了间谍。这一边真的是彼此彼此。
然后,统合了他们传来的情报之后……
「好像巴哈拉姆军内部进行着大规模的肃清活动」
「那是说……」
和阿玛缇娜的话一样。
「也就是说巴哈拉姆军内部进行了大规模的刷新。当然,巴哈拉姆军,不能进行和平时一样的行动。虽然这一边混有着推测——应该是为了不让我们知道其状况,硬是做出了要攻打艾尔丹特的样子」
这也和她们的推测一样。
「恐怕巴哈拉姆方并不打算真正攻打艾尔丹特吧。所以安心——倒也不至于,应该不需要多么紧张了吧」
虽然经常有小规模的部队进行着国境侵犯,但是这并不是大军侵攻的前奏,并不是大侵攻前的强行侦察一类的——是的艾尔丹特方像是得出了结论。
「但是为什么肃清再次」
「因为巴哈拉姆非常极端」
骑士迦流士说。
「并不仅限于军队连国家体制也是近几代才整备好的。并不是历史上的反叛,而是紧急建立的像是住宅一样的东西——到处都是破绽。从结果而言,虽然一边讴歌着国王以下全部平等,但从上层到端末,体制背后的贪污从来没有断绝。结果——贫富差距比我们艾尔丹特还要严重」
「哈哈啊……」
「因为如此先代国王进行了两次大粛清,现在的国王立即即位之后也曾一次,讴歌着纲纪肃正将贪污军人和贪污官吏大量处刑了」
「…………处刑」
讨厌的单词。
我僵起脸的时候——
「怎么了,慎一」
像是觉得我的样子非常的不可思议,佩特拉卡搭过话来。
「啊,不,没什么……」
「是吗?」
「听到处刑什么的之后,下意识地,觉得有些恐怖……仅仅如此」
这并不是在敷衍着说,而是真心的话语。
又不是杀死了人,以死这种绝对的惩罚来偿还罪恶——这种思考方式果然很恐怖。当然,不杀鸡儆猴的话,贪污之类的会延绵不绝——然后我也知道有意识地产生出严重的贫富之差,也是间接的杀人。
「……啊,对了」
突然,佩特拉卡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笑容。
简直就像是想出了新游戏的小孩子一样的——
「听到了哦。这次的休假,好像会在宅邸进行摄影会是吗?」
「唉?为什么知道那个……」
「听到传言了呐」
说起来佩特拉卡的重臣有数人,是学生的父母。
从学生到父母,从父母到佩特拉卡,像是以这样的形式——然后知道了摄影讲习会的事情。这是完全的预想之外。
而且——
「妾身也要去!」
佩特拉卡断然的说。
「唉?但是那是——」
「怎么了啊,是有什么困扰的事吗?」
「并,并不是这样……」
虽然到那时,想到佩特拉卡会到宅邸来玩。
但是没想到立即就说了出来。阿玛缇娜先不提,对于克菈菈的女仆样子残留不安的现在,不要从什么奇怪的地方暴露出来就好了。
「既然这样可以吧!」
佩特拉卡粗喘气这样说。
突然看向一旁之后——札哈尔像是非常疲劳一样,露出了像是放弃了一样的表情。或许是数次阻止了佩特拉卡,但是兴在头上的她根本听不进别人说话。
「札哈尔也不要露出那种像是非常郁闷的表情!」
佩特拉卡拍了一下御座的扶手然后说。
「也会带护卫,更何况还是慎一的宅邸。不需要任何担心」
「哈啊那是……当然重重承知」
「非常期待呐」
佩特拉卡像是在叮嘱一样说。
看向骑士迦流士的方向之后——他也无言地耸了耸肩。
嘛啊自以前的忧国士团贝多纳事件以来,对佩特拉卡的出城有着明确地限制。然后自那之后还秘密入国了日本。对于骑士迦流士而言,也是为了不让她积攒压力,而顾虑着吧。
嘛啊虽然知道这些——
「唔嗯……」
学生和,佩特拉卡和,护卫们。
人的眼目越是增加,阿玛缇娜和克菈菈会暴露的可能性就会更高,不对这次的假期进行制定对策的话——我暗自下定决心。
☆
在授课开始之前——我宣言了授课内容的变更。
本来的话,今天的授课,内容是一边看日本的动画,一边翻译。但是因为学生们基本上已经记住了日语,所以如果是不太难的日常系内容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听懂。
那先放到一边。
「今天要讲关于照相机的使用方法,和拍摄照片的方法」
我在讲台上面环视学生们之后这样说。
我取出自己的智能手机之后,展示了出来。
然后即使没有我的指示,善于观察的孩子立即取出了3TS和照相机放在了桌子上面。这块——对于贪求宅文化的他们而言,非常积极。
我今天要讲的首先是摄影的顺序——也就是心得。
这些东西不尽早教给他们的话,时间上就没有余裕了。
不管怎么说在下次的休假,大家会在宅邸里开摄影会,然后佩特拉卡和骑士们也会去。想必没有在现场重新说明的时间吧。
然后在不知道基本礼仪和规范展开摄影会的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因为基本上能够想得到所以更加不妙。连罗伊克和罗蜜妲那时,也像是在竞争一样到处拍照。
如果是变成数倍,数十倍的人数的话,产生什么微妙的竞争心什么的话,就那样下去,很有可能会擅自这里那里地拍照。
然后我和缪雪儿,美埜里,爱儿比娅,光流,布鲁克,谢莉丝的私室什么的就会……根据场合或许连家具的内部都会被拍照。
当然,在收有巴哈拉姆的军服的克拉拉的房间,和阿玛缇娜藏身的房间想必也没有例外吧。
变成那样的话很困扰。非常困扰。
首先擅自拍照的话——拍下谁的身姿的话当然,但是如果没有得到许可的话,要拍下那个人的私有物,或是他自己的房间是不行的,不得不让他们知道这些。
「拍摄照片非常开心,也能明白想要留在当时的状况里的心情。所以相机本身就是这种东西」
确认到学生们在听我的话之后,我点灭智能手机的画面之后,将其放在了讲桌上。
「但是如果仅仅只是自己想拍的话,就擅自拍照是不行的」
我将口调稍微变得严肃一些。
之后学生们用非常惊讶的表情对视。
「例如,Coser——假设有做Cosplay的人在这里吧」
我的脑中浮现出光流的样子之后说。
「所谓Cosplay,是自己想要变成自己想要变成的人物,然后自己乐在其中。例如漫画的主人公,动画的女主角什么的?但是中途半端的『想要成为』只会尴尬冷场。但是如果留有那份记录的话,就更是那样了。例如『魔法〇女☆小圆』的女主角,小圆,就算再怎么累,如果在角落一边用一副不良画风坐着一边说着『啊—,好累—』的话总不喜欢吧?」
「…………」
喧哗声在教室中扩散开来。
「Coser也不想被拍下那种照片。当然,谁也会累,而且也并不怎么讨厌那样坐着。但是既然会留有记录的话,总会想要尽力来演然后被拍的可爱一些——同样作为喜欢『魔法〇女☆小圆』的人会这样想也是当然」
「原来如此……」
可以看到教室的这里那里点头的学生们。
总之基本上已经理解了。
「拍照时先说一声,也带有希望Coser进入角色的愿望,也是Coser进入角色的开关。因为双方在Cosplay里所追求的,正是那个角色」
对于Coser来说,是想要变成不是自己的那个角色。
对于摄影者来说,是为了通过Coser来看到那个角色。
「所以擅自拍摄照片,对于Coser来说非常失礼,而且还是关系到Cosplay根源的问题」
总而言之为了简单易懂举出极端的例子,说明了Cosplay……但是重点从才现在开始。
「……然后,就是说,知道也与我们的日常有关吗?」
在这时——对于我的话语,出现了浮现出突然明白了的表情的学生。
「留下不想要留下的脸的话,很害羞吧?睡脸什么的,打哈欠什么的。女孩子的话,在早晨起来,是还很困,而且头发还是没有整理的状态,应该会看到当时映照在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怎么样呢?会就以那样的状态来见大家吗?」
女学生慌慌张张地摇头。
虽然男学生的反应非常迟钝,嘛啊但是这也没办法。
顺便一提,我以前,和现在所说的状态的紫月——在走廊里相遇,然后突然就被踢了一脚。
总而言之——
「而且还擅自,以对方注意不到的样子拍下来的话,这就叫偷拍——在日本,有着作为犯罪处罚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想要看到的身姿,在注意不到的时候留下来的话——很恐怖吧?」
学生们各自对视。
唔嗯。果然还是没有涌出实感吗。
那么——
「那么大家,不想要拍到人偶服里面的人,或是看到奥〇曼背后的拉链吧!?」
我突然握住拳头然后这样主张。
看到会破坏梦想的东西的话,怎么可能会高兴。不如说非常伤心。就算为了不变成这样,就不应该不分时间点的擅自拍照——我这样说。
「里边没有人!」
哥〇拉也是,加〇拉也是,迦〇林也是,大家都是,都是活着的朋友——更正,大家的里面都没有人!没有看见潜入摄影所的仓库,看见折叠着的怪兽的人偶服然后因为害怕之后下意识哭出来的孩子!
[Chotyo:迦〇林,ガバリン。1986年美国的电影。百度上没有有兴趣的可以查一查日本维基]
……不那个真心恐怖。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那先放到一边。
不知何时热情演说的我,注意到看着我的样子发愣的学生——然后为了转移话题,咳了一声。
「因为如此,拍照片之前要先说一声。虽然可以来我的宅邸,但是要好好记得」
这样说之后,被寂静所笼罩。
一瞬间的静寂之后——
「是!」
所有学生,都举起手点了点头。
☆
慎一大人去往学校的时候——我和克拉拉会做扫除和洗濯。
克拉拉非常聪明而且还非常得要领,实际作业的基本部分基本上并没有我需要教的东西。该在这所宅邸里怎样进行效率作业,该怎么做,偶尔会在一旁一边教授一边进行作业。例如扫除时该从哪个房间开始,才能快一点结束。或是洗濯时应该从谁的衣服开始,谁的衣服放到最后,才能让水在不容易脏的情况下简单结束——就是这种东西。
顺便一提衣服大抵上,爱儿比娅的衣服是最脏的,所以她的衣服是最后。
然后——
「暂且,在客厅休息一下吧」
「是」
提起扫除时用的装满污水的桶,我们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整理好放在仓库的扫除用具,然后擦干净手,回到了我们的房间。
客厅里没有任何人。
谢莉丝和布鲁克,想必是有其他工作吧。
我在客厅等克菈菈,从厨房拿两组茶具。并不是给慎一大人他们端出去的正式的东西,虽然里面的茶叶是便宜货,但是为了能恢复疲劳往里面放了一勺蜂蜜。
「请」
「非常感谢」
我们以隔着桌子面对面的形式,坐到了沙发上。
「累了吗?」
「不要紧」
「是吗」
「是」
…………
然后对话就这样中断了。
进行实际作业的时候,虽然因为没有需要谈话的必要所以觉得有些轻松……但是在像这样休息的时候,双方陷入沉默的时候,就感觉稍微有些不是很好。
没有什么适当的话题吗——在我这样思考的时候。
「——缪雪儿」
「唉?啊,是」
意料之外的克菈菈向我搭过话来。
难道她,是感受到这沉默非常不妙了吗。但是因为缺乏表情,不怎么能看出她是那样想的——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是呢,老爷回来的时候要开始准备晚饭。要做的事和昨天没有区别。啊,但是今天要用德亚特弗斯,然后请将那个切成薄片,好好弄熟」
「……不是生的,吗」
克菈菈这样说然后歪了歪头。
确实德亚特弗斯,生吃比较普通,而且很美味。
顺便一提德亚特弗斯,根据慎一大人说,与日本的『土豆』非常相近。
「是。慎一大人不怎么喜欢生的食物,所以不怎么吃。但是如果熟了的话就会吃」
想起慎一大人一边褒奖『美味』,然后一边吃我做的料理的样子之后——我下意识的感受到自己笑了起来。
虽然慎一大人基本上,都会说我做的东西『美味』,但是也像是有不喜欢的食材和味道……所以吃饭的顺序会不同。
我记下这点之后,将自己的料理的内容一点一点的改变。
更加的——为了让慎一大人更加的开心。
「我知道了」
克菈菈微微点头。
「如果这样做慎一会高兴的话」
「…………」
我——突然想了起来。
说起来昨天克菈菈,每次都会向我询问,慎一大人喜不喜欢这样做。
当然作为工作,老爷开不开心是最重要的。但是严格来讲,在这所宅邸里的女仆,除慎一大人以外,侍候光流大人也是工作,然后作为两人的护卫的美埜里大人也是侍候的对象。
虽然吃饭的时候会在同一张餐桌上吃,但是本来因为布鲁克,谢莉丝,和爱儿比娅是佣人的立场,所以女仆要侍候顾虑的对象,是之前所说的三位。
但是克菈菈询问的尽是关于慎一大人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那个,克菈菈?」
「是」
「克菈菈,那个,对慎一大人……」
突然——想起以前去到巴哈拉姆的时候的事。
克菈菈,在离别之时,在慎一大人的脸颊上,献上了亲吻。虽然我对自己说那只是单纯地打招呼,而且也对慎一大人那样说了……
「我爱慕着他……该怎么说呢……那个」
一度,我因为抱有疑问所以没怎么想。
「……有着作为男士的……作为异性的……喜欢之情……」
「是」
向着因为迷惑而说不出话的我——克菈菈一方面的回答。
我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在痛。
当然……喜欢慎一大人自然是那个人的自由。而且慎一大人喜欢谁也是一样。我单纯不过是时候慎一大人的其中一个佣人,而且仅仅只是在身旁便很开心了——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
「第二喜欢的是慎一大人」
「……唉?第,第二,吗?」
「第一是姐姐大人——阿玛缇娜·哈内曼大人」
克菈菈没有任何踌躇地说。
「啊,是,是那样吗」
于我而言只能这样回答。
但是因为阿玛缇娜的是女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是同性的伙伴——难道克菈菈,并不是恋爱上的喜不喜欢,而是单纯对于人的厌恶,是否尊敬,的意思吗?
还是说……
「不如说,你呢?」
「唉?」
「问这种事的你,是怎样的呢?」
「那,那是……」
我难以回答。
本来连克菈菈在问的『喜欢』『讨厌』是哪种意思都不清楚。当然……从作为人的这一层意思上讲,我不可能会讨厌慎一大人。慎一大人于我而言是主人,又聪明,而且还很亲切。我根本没有会讨厌的理由。
总之是想看到慎一大人笑容。想要带在身旁。
仅只一心,为了不让慎一大人讨厌,而侍候在身旁。
那是否是尊敬的感情,或是说——
「慎一大人说」
突然克菈菈用像是想起了什么样子说。
「说有了喜欢的人」
「……唉……?」
一瞬间,没有明白意思。
同时我感觉到视界开始变暗——就像是贫血了一样。
喜欢的人。
也就是说慎一大人,希望作为伴侣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埜里大人?爱儿比娅?还是说是陛下……?
难道是克德巴尔卿……虽然觉得不可能。
然后——
「虽然觉得是您」
「唉?我——唉?」
「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我」
「但是那样子像是不是吗。因为没有一点动作」
「动……动作是指……」
我并没有无知到不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
确实我和慎一大人之间没有发生过一次如克菈菈所说的事。
但是……
「说起来,好像是有那种病」
克菈菈歪着头说。
病。是在说——慎一大人吗。
「……病,是指?」
「好像与女性结合会死的样子」
「唉!?是那样吗!?那种病吗?」
「虽然觉得是非常稀有的病」
「怎么这样……」
第一次听到。
我越来越因为自己的不中用而感到目眩。
至少我有着在慎一大人来到艾尔丹特的时候,就一直侍候在身旁的自负。如果是慎一大人的事情的话,我,在这个神圣艾尔丹特帝国是最清楚的。
但是我,明明处在这种近到无法再靠近的地方……但还是不知道慎一大人患有与生命相关的重病,甚至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
是在日本才会患上的病吗。之后向美埜里大人和光流大人打听一下或许比较好。或许可能还有不能吃的东西……
「慎一大人……」
总觉得不自不觉的开始悲伤——我一边咬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忍耐着从胸中溢出的这份不明所以的情感。
☆
晚饭是大家一起吃。
这已经变成了我提案的在这所宅邸里最基本的规定。
当然,这并不是有着强制力的规则,如果有人因为工作而实在没有办法配合晚餐时间的话,只要有理由的话自然谁都可以自己吃饭……这已经变成了『理所当然』。至少在我们的宅邸里。
身份立场的不同与同席吃饭没有关系。
所以——阿玛缇娜和克菈菈也没有例外。
在吃晚饭的时间,来客也比较少,因为外边很暗,混进黑暗中到偏僻小屋紧急避难并不是难事——也有着这样的想法。
在这样,比以前的人数还要多的晚餐风景中……
「……缪雪儿?」
突然我注意到缪雪儿的样子和平时不同。
具体上是小小的叹气的次数增多了,而且吃饭的手也停了下来。
「没有怎么在吃呢。身体不舒服吗?」
「…………」
「缪雪儿?」
「啊……唉?是,是!」
将声音提高之后——终于,缪雪儿用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眨着眼睛回答。好像是沉浸在思考中,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非常抱歉,怎么了吗?」
「不。因为没怎么吃饭——以为是身体不舒服」
「不,并不是这样」
缪雪儿便成笑容——不如说是作出笑容说。
该说是非常生硬吗,可以知道是在勉强。
但是……也不能硬是强迫本人说出根本不想说出的事。
「是吗?但是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说出来」
「是,是。非常感谢……」
点了点头之后,缪雪儿再次吃起了饭。
好好想一下的话,因为有阿玛缇娜和克菈菈,她的工作——需要准备的食物和洗濯的量也增加了。虽说有克菈菈帮忙,但是因为需要一边指导,所以可能加给缪雪儿的负担变大了。
因为缪雪儿的性格,又像是会毫无怨言的努力,在这时作为主人的我不注意一下不行吧。
所以——
「克菈菈习惯工作了吗?」
搭过话后,女仆服身姿的克菈菈抬起头。
「是。那个德亚特弗斯是我切开调理的」
克菈菈指出后,我将实现落到了盛在自己的盘子里的红色的食物上。
和日本的土豆非常相像的这个,生吃的口感不怎么好,所以我不怎么喜欢。但是切成薄片烧一下的话,口感改变就没问题了。本来就不是讨厌味道。
「是那样啊」
作为女仆的工作,像是变得非常上手了。
该说是还是一点都没有亲切感,缺乏表情。果然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吧。我将视线转向了另一名没有亲切感的军人身上。
「阿玛缇娜,能模仿爱儿比娅吗?」
「……不是只能这么做吗」
阿玛缇娜像是非常不高兴地回答。
啊。果然这边还是不行。
而且像是为了盖过阿玛缇娜既不否定又不肯定的话语——
「阿玛姐,完全不行哦—!」
爱儿比娅嘟起嘴说。
该怎么说这边像是稍微有些得意。
「——爱儿比娅」
然后……被阿玛缇娜瞟了一眼,突然间,就垂下了头。
「嘛啊因为性格完全不同非常难呢」
对于两人的互动我苦笑。
粗看一眼基本上一模一样的,爱儿比娅和阿玛缇娜。如果表情和说话方式能一样的话,我觉得就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暴露吧——但是那才是最难的。
「只是下次的休假,学生和佩特拉卡会来宅邸不注意一下的话……」
我这样说——想起了骑士迦流士的话。
「说起来今天,在城里听到了巴哈拉姆的事,果然巴哈拉姆国内像是在进行大规模的肃清」
「…………」
阿玛缇娜无言点头。
从当事者的她来看的话,怎么现在——是想这样说吧。
只不过……
「但是该怎么说呢……我听到巴哈拉姆好像数次进行了这样的肃清。阿玛缇娜,仅仅只是实验性的流放了我们送过去的东西,并没有储存大量的金钱吧?」
「自是当然」
阿玛缇娜说。
「我并不是以中饱私囊为目的才帮助慎一你的。关于宅作品,因为我们也做过数次入侵过艾尔丹特任务,那时候的战利品,如果是作为资料回去的话,是被当做现场的人的特权一样对待——到现在都没有看做是问题」
也就是说带有少量的宅作品回去的话,并不会被逮捕。
「但是也并没有推崇这种事。如果要从这一点逮捕人的话,从制度上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啊—……」
总觉得懂了。
因为并没有出现什么深刻的损失,所以基本上是无视,严格来讲属于违法,如果出现『是问题!』这样起哄的人的话,就会逮捕——从我们的感觉上讲,作为商业作品的二次创作的同人志人么的,比较易懂。
但是……
「……但是如果变成这样的话」
突然光流歪着头说。
「为什么阿玛缇娜,会被当做目标呢?」
「啊。那——也是呢」
潜入过艾尔丹特的巴哈拉姆人并不只有阿玛缇娜。
大概,带各种东西回去的人还有许多,的吧。将那些人全员,肃清——的话大概,并不实际。最坏的情况下配置在国境附近的军队的战力不就会减半吗?
虽然同人志的二次创作也是那样……因为这样就像权力者上诉的话,『警告』这样的意义才比较强。将其中一人华丽丽的上诉『越过这一线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啊?注意一下』用这样的行为来警告上百人,千人,万人。
「不知道」
阿玛缇娜摇了摇头。
「说实话——如果克菈菈都不知道的话,直到被逮捕之前都不会知道吧」
「唔嗯……?」
总觉得这些话有些微妙。
「虽然我这样想」
光流也一边歪着头——说。
「阿玛缇娜一直都是非常僵硬的表情,总是不会露出内心的气氛。难道在军队里不也一直都是那样吗?对上司或是同僚也是」
「是呐。无论对方是谁都不会露出破绽。出世竞争——虽然不至于是这种程度,但是阻碍别人的人到哪里都有」
「果然」
「……『果然』?」
对于耸了耸肩这样说的光流,阿玛缇娜再次皱眉。
「那就是原因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有机会就想要排除不就是人之常情吗」
「稍……光流……!?」
因为毫不遮掩的说法我慌张了起来。
但是……
「…………」
阿玛缇娜一时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像是念念私语一样说。
「说起来慎一也说过一样的话」
「唉?我?」
「看不见破绽,就是在招募敌对意识」
「……啊」
嘛啊确实说过这些。
光流耸了耸肩说。
宅社……宅系社团。就算我是宅,也没有参加过那样的集团。所以对于这一方面微妙的有些不懂……
「因为三人便为派阀」
「是那样吗?」
「是那样」
光流用像是明白了一样的脸点头。
Cosplay系的话,像是会聚集熟人然后网罗特定作品的角色,果然会有什么以集团为基础的交集吗。嘛啊可以明白比起自己一人Cosplay,和朋友一起吵吵闹闹的做的话才比较开心。
在那种和气蔼蔼的集团之中,一个人,一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考虑什么的人……『那家伙不是没用嘛?』会出现这样说的人,嘛啊,也能明白。
虽然将宅社和军人放在一起考虑也有些问题。
但是如果从人与人的基本交际上来考虑的话——
「…………」
像是想到了什么,阿玛缇娜将视线落到了手边。
那副样子——右边的克菈菈,左边的爱儿比娅也像是有所顾虑的看着她。
☆
感觉在黑暗之中听到了什么声音。
「…………?」
虽然已经醒来了——但是意识还是没有清醒,不能随心所欲的活动身体。感觉还像是有半分沉浸在梦中的,温暖的海洋里一样,半睡半醒的感觉。
眼里映照出来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更正是床上附属的天盖。
因为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总之视界并没有被黑暗所笼罩……但是空气的寒冷,和偶尔响起的虫鸣声,时间毫无疑问是深夜中。
还是距离起床非常早的时间。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视觉中断之后,突然,注意到了身体自身的感觉。该说是全身非常重呢——就像是身体上方压着什么一样。而且根据沉重感,是从脚边逐渐爬上来……
「……嗯?」
实际上是身体上面压着什么吗?
本来打算将身体托付给睡魔的我——没有放过这份违和感,再次睁开了眼。
之后——
「克,克菈菈!?」
本来盖着的毛毯不见了。然后作为代替,以跨过我的腹部的形式,克菈菈骑在我身上。而且穿的并不是女仆服,而是只将股间和胸部,将最低限的部分遮住的薄布——大概,该怎么说,肯定是内衣。
「那个……在做什么呢?」
因为太过突然下意识地用起了敬语。
相对的克菈菈用在薄暗之中发光的双眸——不愧是半兽人——一边看着我,用淡淡的口调说。
「因为这也是女仆的工作」
「到底是哪里的十八禁游戏啊!?」
我下意识大叫。
不如说,是什么时候!?到底是怎么进到这个房间里的!?
我应该有上锁……啊,不,难道是没有好好关上吗?还是说向缪雪儿借了预备的钥匙……?
疑问在脑中来来回回。但是现在,并不是考虑那种事的场合。
「……慎一大人……」
克菈菈内衣下面苗条的双足,映照在了我的眼里。如文字所说的脚线美——既不太细,也不太粗,那轮廓就像是要叹息一般美丽的曲线。而且从大腿那里,可以越过睡衣感受到她的体温——明明没有拜托但是我的心脏火力全开的工作中。
「克,克菈菈……?」
我再次抬头看向她的脸。
可以看到在她唇上有微微红色——那应该是舌头。骑在我的身上然后舔唇的样子,就像是狙击着猎物的肉食动物。
啊啊,说起来这孩子,是老虎来着。
「慎一大人……」
「咦,咦耶!?」
再次,叫出我的名字之后——克菈菈用缓慢的动作,盖在了我身上。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
困意已经被吹到了因果地平的彼方。
「慎一大人……」
从她靠近耳朵的嘴唇中,掠过了甘美的声音,以及粗乱的吐息。
是无心吗,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升很高。发烧了?——不,这是……在兴奋吗?
「难道是……」
我记得这个状态。
这是——那个。半兽人会定期到来的,每月之物。
以一个月为周期的发情期…………
「稍微等一下克菈菈!冷静一下……!」
我的制止声,没有持续到最后。
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克菈菈抓住了我的睡衣,然后向左右撕碎了。虽说是小个子但还是半兽人——想做的话这种程度的事还是做得到的。
「咦啊啊啊啊啊!」
我下意识的发出悲鸣。
但是像是丝毫不在意我的叫喊声,克菈菈将脸靠近到我露出的胸口上。最初是柔软的脸颊的感触,然后是像是有些潮的,像是有些湿的,有些微温的感触是……她的嘴唇,不,这难道是舌头!?
因为含有有些痒的感觉和除此之外的感觉的舌头的动作,我感觉到我下意识的起了鸡皮疙瘩。虽然爱儿比娅也做了差不多的事,但果然因为是猫科吗,舌头的感觉稍微有些不同。
不如说这并不是该冷静判断不同的场合……!
「克菈菈,不行,不行啊,不行——」
我不停地挤出的声音。
但是克菈菈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克菈菈!」
响起了非常尖锐的声音。
克菈菈突然将动作停止了。同时——与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光不同的灯光将房间照亮了。恐怕是放在入口处附近的,利用精灵的灯。轻轻敲一敲封在里边的精灵就会因为震惊而发光。
当然——声音的主人并不是我。
那有听过的声音是——
「阿玛缇娜……」
我将脸转向了声音响起的方向。
或许因为打开之后就没管,虽然知道门没有好好关住的理由,在房间的入口,阿玛缇娜站在那里。
「姐……姐姐大人……」
抬起头转身的克菈菈——看见大步走过来的阿玛缇娜,表情僵硬了起来。和平时无表情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嘛啊虽然是因为跨坐在我身上的缘故。
「不……不是……这是……」
克菈菈慌慌张张地左右摇头。
无所忌惮公开申明最喜欢的『姐姐大人』看见这个现场的她的心境……要比喻的话就是被男友抓住花心现场的女友吧。不,那一边都是女孩子,本来我变成巴哈拉姆的俘虏的时候,该说是阿玛缇娜公认了,因为被命令要和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这个比喻有些奇怪。
「这是,那个」
「从慎一的上面下来」
将找借口的克菈菈的手用稍微强硬的动作抓住之后,阿玛缇娜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克菈菈也并没有一丝反抗。
阿玛缇娜让克菈菈重新站到自己眼前之后——眯起眼说。
「是那天吧。我知道」
「姐姐大人……非常抱歉」
克菈菈一边俯首微微点头。
确认到那件事之后阿玛缇娜看向了我的方向。
「克菈菈添麻烦了。抱歉」
「啊,不,不……那个……因为知道……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
不如说,是奖赏。
「非常难为情。这是作为巴哈拉姆军人的耻辱」
阿玛缇娜说。
「……嗯?」
不知为何是与我想象不同的反应。
虽然阿玛缇娜像是有些生气,但是那果然不像是对于『妹妹』靠近自己以外的人的嫉妒一类的感情。虽然是作为军人的耻辱,但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输给欲望去袭击男人……是克己之心不足的证据。不能自制的军人比卸掉车轮的载货车还没用。本来半兽人,就缺乏自制心,作为军人出世很难」
「啊…………」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因为我认识的巴哈拉姆人,全员都是半兽人,所以不自觉的就觉得是半兽人国家——但是好好考虑一下的话,在这个世界,不仅限于艾尔丹特帝国,人类的数量压倒性地多。当然巴哈拉姆人类也很多。之前看到的王父大人也是人类。
(说起来,爱儿比娅也『不觉得恶心吗?』这样说过……)
就算怎么歌唱王父之下众生平等,实际上人种差别还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于半兽人而言,出世与人类种比起来更难吧。然后为了将其正当化,难道不是人类种单方面的贴上了『半兽人缺乏自制心』的理由吗。
所以,为了在军中确保地位,阿玛缇娜——然后克菈菈也是,有自制心,克己之心哦,没问题哦,这样向周围主张。因为有一半硬是抑制感情的露出的结果——就是无表情和僵硬的言动增多,然后持续了数年,到现在就变成了对她们而言最基本的态度。
当然……能将半兽人特征的生理现象『每月的东西』一类的,用坚强的精神力抑制住才能独当一面,是这样认知的吧。
该怎么说是必要以上,非常厉害的体育系——觉得非常辛苦,是因为我是原自宅警备员吗。
「忘记得病的事了……非常抱歉」
克菈菈转向我的方向像是非常抱歉一样说。
「病……?」
下意识会问的我……立即理解到,她所说的病,是我被诱拐到巴哈拉姆的时候所撒的谎。为了阻止迫近过来的她,然后『和女孩子做了H的事情的话会死掉』这样说了。
没想到到现在都相信着。
而且——
「怎么了,慎一病了吗?」
「啊,不,那个」
被阿玛缇娜用认真的表情询问,我有些难以回答。
在这里,病的事是谎话,这样在各种各样的意义上有些难以告白。
在这里转移话题是上策——
「比,比起那个」
我一边慌慌张张地在脑中寻找什么话题,然后一边说。
「并不只是爱儿比娅,半兽人全员都是这样呢」
「啊啊。这也没有办法」
「是呢」
想要顺利的转移走话题。
但是,是吗……果然半兽人全员都是这样吗。
啊,但是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阿玛缇娜也会这样吗?」
纯粹是因为疑问,然后我这样说出了口。
在那瞬间——
「…………!」
我看到了与预想完全相反的东西。
也就是——或许是因为害羞,然后脸被染成真红的阿玛缇娜。
「不要问!」
「是,是!对不起!」
被大声呵斥,我下意识的在床上正坐然后这样回答。
啊啊。嘛啊因为是非常害羞的事嘛。虽说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我到底在问什么啊。如果对方是日本人而且这里是日本的话,会被上诉性骚扰也不是不可能。
我一边考虑着这种事,然后从额头上浮出汗水的时候——
「慎一大人!?」
从外边的走廊里响起了像是非常着急的跑步声。
「发生了什么了吗!?」
一边这样说然后出现的,是缪雪儿和爱儿比娅。然后迟了一会儿之后是美埜里。像是听到我们的骚动,然后过来了。
帮大忙了。
虽然我这样想……
「……慎一君」
美埜里眯起眼镜深处的眼然后说。
然后其他两人的话,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们。
「你,在做什么呢?」、
「什么是……」
被美埜里询问——我重新注意到了我现在所处的状况。
在床上是正坐状态,而且还是只穿着睡衣的我。
在那样的我的面前站着的是阿玛缇娜,和内衣状态的——而且还是半脱的克菈菈。
「难道是将克菈菈带到房间里……」
「不是这样!」
向着向这里投来怀疑的眼神的美埜里,我慌慌张张的这样辩解。
简而言之,就是我将克菈菈带进房间,然后在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前,被阿玛缇娜发现了……大概,她是这样想象的吧。
「我是看起来会做那种事的男人吗!?」
「看起来不是呢。因为太胆小了」
美埜里突然就改变态度这样说。
「……那个,虽然觉得立即断言非常伤心」
虽然觉得能解开误会非常高兴,但如果被立即认定为胆小这样回答,那个是会非常伤心的。
然后——
「太狡猾了!?」
这样——爱儿比娅突然不知为何发起怒来。
「我也一直在忍耐哦!?但是为什么你们两人会和慎一大人交尾呢!」
「交尾这种说法请停下!?」
吐槽已经跟不上了。
「……难道,两人是那天吗?」
想必是终于把握住事态了吧。一边歪着头,一边走到我旁边的美埜里,像是确认一般念念私语。
「是的……」
我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做。
被袭击的是我……
「……嗯?」
我被某一句话吸引住了。
两人都?
「请不要做自己擅自决定的事阿玛姐!」
在那时爱儿比娅也在顶撞着阿玛缇娜。
「我还什么都没做」
「还,是什么意思啊!还,是!」
「我是有着崇高荣耀的巴哈拉姆军人!会输给每月之物的冲动什么的——」
「缪雪儿先不说,阿玛姐先跨过的话不能接受!」
「那,那个,爱儿比娅……?」
因为轻易地就说出了不得了的事的爱儿比娅,缪雪儿开始翻起了白眼。
嘛啊那先不提——
「今天是那一天的是克菈菈哦?」
因为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所以我这样说挤进了姐妹之间的斗嘴。
阿玛缇娜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从因为迎来了每月之物的克菈菈那里,帮助我——这样。
但是……
「唉?但是」
看向我的爱儿比娅用非常震惊的表情说。
「因为阿玛姐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嘛?所以我定以为……」
咚……!
在一直都平然说出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的爱儿比娅的后脑勺上,迎来了阿玛缇娜奋力的铁拳。唔啊。好痛的样子……
「好痛……!做,做什么啊,阿玛姐……」
「不要说!」
一边泪目一边向着按着头蹲着的爱儿比娅,阿玛缇娜红着脸大叫。
该怎么说呢……因为害羞而变得狼狈的阿玛缇娜,稍微,有些新鲜。虽然说出这种话的话我也会被打就是了。
然后——
「……然后,慎一君的贞操安全守住了吗?」
「请不要说贞操什么的」
我像是呻吟一般地说之后然后慵懒地倒在了床上。
一方面——
「不是从来不打人的吗,阿玛姐!」
「闭嘴!」
「而且就是因为阿玛姐袭击慎一大人……」
「我不是说不是我了吗!」
一边听着兽娘姐妹争吵的声音——我混着哈欠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