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祭囃篇 一卷全

网译版 转自 piratess.ys168.com

校对:END、T

~最后幸福的梦~

现在开始对你的问题进行解答。

要打倒鹰野吗?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把你的答案和我准备的答案一起说出来吧。

没有什么难易度之分,现在的你,应该是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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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囃篇 双亲之死

祭囃篇 逃走的计划

祭囃篇 鹰野与同学会

祭囃篇 在高级料理店之中

祭囃篇 入江就任所长

祭囃篇 在雨中的森林

祭囃篇 高野三四

祭囃篇 编织记忆碎片

祭囃篇 昭和58年6月

祭囃篇 秘密调查

祭囃篇 羽入和大家

祭囃篇 赤坂重临

祭囃篇 与入江商谈

祭囃篇 秘密商谈

祭囃篇 6月17日

祭囃篇 社团活动成员集合

祭囃篇 6月18日

祭囃篇 鹰野

祭囃篇 6月19日

祭囃篇 捕获富竹

祭囃篇 我来救你了!!

祭囃篇 反击开始!

祭囃篇 后山攻防战

祭囃篇 终局

祭囃篇 绵流祭

祭囃篇 五十个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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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都有活在幸福中的权利。

困难的是享受它。

不管是谁都有活在幸福中的权利。

困难的是履行它。

即使是我都有活在幸福中的权利。

困难的是妥协它。

Frederica Bernkast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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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こそ、私の理想は全て完成した。

文字通りの理想郷がここにはある。ここでは私は神で、私の祟りは永遠に刻まれ語り継がれるのだ。

ダム戦爭を切っ掛けに長き眠りから蘇った荒ぶる神が、不信心なる者を綿流しの聖夜の度に祟りを下してゆく。その1年1年の積み重ねが神の復活。オヤシロさまの威光の復活。祟りを恐れるという原始的恐怖への回帰。

そして誰もがオヤシロさまの祟りを疑わなくなり、完全に復活した我は古き骸の腹を内より破りて今こそこの世に蘇る。

オヤシロさまの怒りに觸れる時、地獄の祿が開きて暈気が溢れ出し、人々は逃げることもかなわずことごとく息絶えるなり。その最後の審判が、祟りがこうして実現した!

あなたは死んだら何が殘る?身は腐り焼かれ骨は砕かれ砂になる。大地の肥やしになる以上の何が殘せるの?

私は殘した。名を殘した、偉業を殘した、祟りを殘した。私の存在はこの長く封鎖されるこの土地で神格化されるだろう。

そして近鄰の町にて今日の祟りを逃れた者たちは祟りを畏れ、その恐怖を人々に語り継ぐだろう。人間の群れの記憶が、私を超越した存在への升華させるのだ。

我はオヤシロさま。

我こそはオヤシロさまの祟り。

我を崇めよ、讃えよ、そして畏れよ。

我が紡ぐは祟りにあらず、死にあらず。我が紡ぐは歴史なり。

歴史は祟りを語り、我が存在を永劫に語り伝えるであろう。

我こそは祟りなり、肉で出來た身を超越せし者なり。この身が例え朽ち果てようとも、我が紡ぎし歴史は永遠に殘り続けるであろう。今こそ我は永遠を得たり。

我が身を咒えよ人間たち。身が朽ちれば後には何も殘せぬ無力さを咒い悔やみ恐れるがいい。そして我が偉大さを知るがいい。

我こそはオヤシロさまなり。

今こそ神の領域に至ったものなり。

我は肉體が滅びようとも永遠にこの地で語り継がれて永遠の生を受けるのだ。

■ドーン!おちまい(〉w〈)

■祭囃し编 仮打ち

■幼き日の鹰野と祖父

书房中摆放着推积如山的书本和资料。

一位老人正坐在被书物埋住的椅子上,专注地整理着资料,

而毛毯上看得到一位少女正分类着大量摊开的资料。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会以为少女正在恶作剧般地玩耍着。

但是她的表情非常认真,看起来不只是单单在玩耍而已。

“爷爷。资料已经分类好了喔。”

“呜呣。谢谢你的帮忙。…接下来,结果会变得怎样呢?”

“嗯。相同病症的人只收集到这么多。和全国平均数相比很明显的令人感到异常。”

“呼呣…!果然如此。这里刚好也发现到令人感到好奇的论文。是从精神外科和文化方面整合的资料。可以预测是在额叶部分寄生的存在。”

“额叶部分是掌管让人类表现出像人类一面的部分…。”

“没有错。人类的感情并不是由内心所孕育而生的。不过就是名为大脑的器官在产生分泌物时的副产品。那个对于特定器官产生干涉的寄生虫是存在的,要是蔓延某一个区域的话,在那区域的人所产生的思想将会被统一吧。”

“社会团体会扩大,是因为寄生虫感染而扩大的话?那么社会团体中所产生的冲突是不同虫类的寄体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活圈所产生的冲击吗?”

“举例来说,就像是,宗教圈的分布,国境的分布,人口的分布。说不定我们所存在的世界里各种不同的文化区域中所存在的对立,是因为有影响人类思考的寄生虫存在所造成的。”

“不过也有和爷爷想着同样事情的外国人存在呢。”

“当然也有这种人存在呢。地球上有无数的寄生生物存在,和宿主共生着,有时候会直接支配宿主的事件也广为人知。然后,有很多寄生在人体的存在被发现着。……但和其无关,关于会寄生人体,并且支配宿主的存在却被加以否定。就连假设也不愿意。”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不只有人类才是特别的存在。”

“若是推测有这种事,消息马上就会在社会团体中蔓延开来,并开始蔓延至防疫的角度。如果没有演变成和社会团体冲突的讨论还算好,若是演变成防疫冲突的情况,将会变成恐怖的情况。”

“为了阻止不好的思想和文化蔓延开来,所以进行防疫性的治疗吗…?”

“请想象一下中世纪欧洲的传染病。当时流行着难以医治的传染病。传染病患者强制要求住院,在还没完全治疗前不能出院。要是治不好死在医院也是常有的。尸体就被焚烧后丢弃。患者所触碰的物品说不定有病毒感染的可能,所以全部都要没收并且焚烧后丢弃。家人也被怀疑有感染的可能所以一定要住院才行。”

“因为个人的思想作为理由,没有生病的人也要住院才行吗…?”

“把疾病和思想的位置掉换看看。后面的结果跟上面的例子一样。还没完全治疗前不能出院,触碰过的物品有感染的可能所以全部焚烧后丢弃,家人也被怀疑有感染的可能所以一定要住院才行。”

“思想可是个人的自由吧?和传染病不一样。”

“若假设人类的思想是因为某种寄生虫所产生出来的情况下,和传染病的意思是完全一样的。也就是,把思想和无法治疗的传染病互相交换立场。”

“也就是……,把有着和自己不同思想的人,这个,当作疾病患者一样的对待吗?”

“就是这么回事。这样的想法延长下去的话,将会发生以人种为单位,或者是宗教为单位的大规模屠杀。……这样的话,肯定会再度掀起赞同大量屠杀人类的言论。所以,关于脑内寄生虫的讨论,在战后就封印起来了。”

“封印起来是…?”

“变成既不能触碰,也不能去想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去研究。不,正因为如此也忘记思考有寄生于脑部的存在。…大脑的思考很肯定的认为不可能有寄生虫会支配万物之灵的灵长类。”

“啊哈哈哈。真是粗糙的故事。证明不可能存在的是“恶魔的证明”。所以就把事实当作绝对不可能。”

“就是这么回事。要证明恶魔的存在是很容易的。只要把恶魔带来就好了。但是,要证明不存在的事是无法办到的。因为无法把“不存在的东西”带到大家的面前。”

“啊哈哈哈哈。总觉得大脑的寄生虫为了保住自己存在的秘密,而操纵着寄宿的人类一样。”

我和祖父两个人愉快地笑了。

“人类不过也是自然界中的其中一种生物。只因为是位在食物炼的顶点而已,就陷入将自己给神格化的愚蠢思想之中。人类是被各种的寄生虫所支配着。而它们的存在,至今还没有被发现到,但不能作为它们不存在的证据。……它们一定存在着。绝对存在着。”

“在科学的世界中也有很多还处于假设性的阶段,等着远方的未来证明的理论。”

“没错。这些作出假设的科学家,所有人在活着的时候都无法得到世人的评价。迷惘在世俗的言论中,无法正确证明自己理论的科学家也不在少数。”

“不过,…要是爷爷在活着的时候可以证明自己的理论就好了。要不然的话,…爷爷就太可怜了。”

“没问题的。神是不会丢下努力的人不管的。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

“总有一天,那是几时呢…?”

“神要在什么时候降临谁也不知道。举例来说的话,就像是什么时候会遭到小偷光顾谁也不知道一般。所以不要预料神的降临而是等待时机到来,人们对于因为警觉心不够所发生的意外并不会气到咬牙切齿,而是会时常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这是祖父喜欢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努力何时会开花结果谁也不知道。

但时机总有一天一定会成熟。

所以,当那个时机来到时,不要为了自己努力不够而感到后悔,而是在平常时就该拼命努力。

因为努力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这就是那句话的意义。

“可是,爷爷在有生之年里真的会有成果吗…?而且在有生之年没办法得到认同的科学家有很多很多…?”

我想这是句残酷的话语。

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我并没有那种意思。

正因为我待在祖父身边见识到他的努力和勤勉,希望他在所剩无几的寿命中可以得到世人的评价才这样说的。

“你知道耶稣复活的传说吗?”

“嗯。因为他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三天后就会复活。爷爷你常常说给我听过。”

“你认为耶稣是会以怎样的型态复活呢。”

“……就像是天亮的时候起床一样,揉揉眼睛后从床上爬起来…?”

“处刑之后他的尸体被埋葬起来。所以他的躯体已经被埋在土中了。”

“……………那么,像僵尸一样推开墓碑爬起来…?”

“哈哈哈哈,不对不对。那样子称不上是复活。而且杀害耶稣的罪人们,也作出和你几乎一样的想象。”

耶稣基督在被处刑之前,预言自己将在三天后复活。

罪人们将耶稣基督埋葬起来,并将他的坟墓严加封印,为了不让耶稣基督的肉体苏醒,并派遣士兵监视。

但是,耶稣基督所说的复活,并不是肉体苏醒这种世俗的意思。

他所说的复活,是指他的教义苏醒。

三天之后,耶稣基督的正确教义再度苏醒,人们也取回信仰的自由。

希望得到正确引导的人心,将他的教义再度唤起。

那正是耶稣复活的故事。

追求信仰的人们在心中唤起了耶稣基督。

那个时候,名为耶稣基督的存在已经不存在地表上。而是存在于大家的心中。

…………也就是说,耶稣基督成为比人类更高层的存在再度复活。

“即使我死后,只要接受到正面的评价的话。所创造的伟业必定会苏醒。到那个时候,即使我的肉体已经腐朽了,我个人的存在也会苏醒并接受世人的评价。”

“那么到时候,爷爷也会跟耶稣一样,成为神吗…?”

“没错。我的研究总有一天会受到大家的认同。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成为神了。所以没有急着在有生之年得到世人评价的必要。那个时机是在我有生之年造访呢,还是之后呢。就连神也不知道。但是,那个时机一定会造访的。所以,没有怀疑的必要,只要持续的不断努力就行了。”

“……………。”

祖父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自己的寿命已经不长了,……真令人伤心。

虽然并不是因为感染到什么疾病然后再宣告自己剩下来的寿命,但是以人类平均寿命来看的话,没办法认为祖父的寿命还可以让他一直走下去。

我的亲人只剩下祖父了。

所以,失去祖父会是怎样的情况实在无法想象。

祖父大概发现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吧。

于是露出慈祥的微笑,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

“当然,爷爷也想要在有生之年让研究成果得到大家的认同。所以会更加努力的。”

“嗯。我为了让爷爷可以得到全世界人类的赞美,也会更加更加努力的帮忙。”

为了让爷爷在有生之年得到大家的赞美,…这是省略的部分。

真是稀奇,自己在即将失言之前察觉到自己的错误。

“呜呣。谢谢你,爷爷我很高兴…。”

祖父满足的笑了。

宇宙的神秘面纱在解开的时候,并不是连步骤也没有的研究。

我们所追求的是寄宿在人体中的寄生虫说不定有支配人类行动的可能性。真的是很微小的事。

而且,这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象。我们已经掌握到真相的尾巴了。

xx县鹿骨市,雏见泽。

出生于这个村子的人,有种几乎偏执的思乡病和归巢本能。

而且,这个症状到达无法回头的情况时,会有被称作遭到作祟的异常行为。

而且,这个村子在远古时代就根深蒂固的风俗信仰中隐藏着异常的规则。

将这些线索重叠在一起的时候,祖父偶然发现到雏见泽出生的人有某些共同点,而假设村子受到某种存在的支配。

而且,至今为止持续着漫长的研究,终于已经有了雏型。

昭和中期。

在日本全国,从很久以前认为是乡土病的各种奇怪疾病的神秘面纱被揭开。

然后我明白了那些怪病大多是寄生虫感染症,之前有所避讳的领域就突然粉墨登场了。

祖父的研究也不过是这些奇怪疾病研究中的一个,…正因为如此,和其他研究混在一起,然后理所当然地发表,并且确信受到正面评价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即使这样,如果。……祖父的研究,在有生之年无法实现的话。

我会,…继承他的遗志。继续相关的研究。

祖父曾经教导过我。

复活这个词,并不单只是肉体的苏醒。

只要受到世人的评价,所建立的伟业将会苏醒。

……然后到那个时候,人类就会以神的姿态复活。

那样的话,即使祖父的生命到达了尽头,也能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可以永远地和爷爷在一起。

然后,我和祖父两个人所达成的伟业会受到世人的认同,……祖父和我会成为神,得到永远的安宁。

祖父,会成为神。

我也,会成为神。

所以,可以永远地。

一直一直,一起…。

■まどろみ意识が薄れていく鹰野の记忆…。そして别の梦へ…。

■昭和32年の脱走剧

壊れひぐらしスタート

…钥匙圈上所挂着的钥匙只有一只。

钥匙上面虽然写着鸡舍,但是惠理子将钥匙插进门锁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鸡舍。

应该可以很容易打开才对。这样的结果就像约定好的一样。

但是,门锁却打不开。

从惠理子额头上浮出的斗大汗珠我们知道现在的情况。

惠理子也从口中说出现在的情况。

惠理子所浮出的焦虑表情,马上在我们之中传开来。

“果,……果然只有鸡舍的钥匙还是打不开的…!快停下来回去吧…!”

“安静下来!!”

原本我们必须要去中庭的鸡舍打扫才行。

要是我们在这里的事情被知道的话。

…然后,我们是因为什么目的,打算打开后门的事情被知道的话。

……我们4个人一定免不了“捆绑手脚的小猪之刑”的惩罚………!

“恵理子,不要紧张…!这个钥匙可以打开门锁吧?以前有试过吧?!”

“………所以不是叫你们安静下来吗?!钥匙插的进去!只是转不开而已……!!”

那已然近乎悲鸣。

……我们的心脏跳动声,虽然不可能响遍整个走廊,却噗咚噗咚地强烈跳动着…。

这个时候,很明显不是小孩的脚步声响起了。

“安静下来…!!好像有谁来了…!”

3个人慌慌张张的隐藏气息,…但是惠理子并没有听进耳里。

就好像是只要把眼前的门锁给打开的话,一切都可以解决了,咔恰咔恰地不断用钥匙转动门锁。

“惠理子,好像有谁来了快安静下来!!”

“……这个钥匙可以打开门锁…!!这不是作梦,我的确尝试过了,…而且还打开过了~!所以快给我打开,为什么开不了呢?!要是能打开的话就可以得到幸福,就可以从这个地狱离开了!!”

“惠理子~,好像有谁要来了~!!!”

■祭囃し编。ひぐらしのなく顷に。

■両亲の死

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死了。

就连他们是享年几岁,我也不太清楚。

因为我当时的年纪是年幼地不清楚状况。

一定是因为双亲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家,两个人就这样出门了所以遭到天谴。

据说是火车意外。

据说相当的严重。

据说有很多人牺牲了。

但是,父亲说不定还算是幸运的。

……因为他能活着被送到医院,对着我说几句话。

而母亲就连完整的形体也没办法留下。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眼前所看到样子变得令人同情的父亲,令我无法承认这一切。

虽然称呼他父亲,心中却期望他是别人。

但是,…现实毫不留情,…眼前的就是父亲。

其实现在不应该把父亲给叫起来吧。

…父亲因为我而从迷蒙的睡梦中醒来,好不容易暂时忘却的伤痛又再度回想了起来。

“………呜~呜~………。呜~~………。”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父亲现在一定是想用手抚摸正在泣哭着我的头吧。…因为,他右手的手腕正打算移动。

可是,右手的手腕正被绷带一圈一圈地包裹着,……而且手肘的前端已经不见了。

原本应该放在我头上的手掌,在父亲所躺的病床上已经看不到了。

对于父亲的右手,我只有害怕的回忆而已。

因为当我恶作剧或说谎的时候,右手手掌的主要工作是惩罚我。

但是,即使是如此,希望那只手消失的念头却从来也没有过。

而且被父亲用右手教训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那只手偶尔会摸摸我的头。

父亲会用那只宽厚的手掌,就像是赞美一般,…温柔的抚摸我的头。

现在不管我如何准时地起床,不管帮忙完成多少跑腿的任务,父亲再也没办法摸摸我的头了。

不,……现在所面临的不是这种微不足道的问题。

紧急手术的时间逼近了。

手术的成功机率并不高,医生已经事先作出这样的预告。

原本父亲现在的状况是谢绝会客,不过会让我见他就是这个原因。

父亲已经到了没办法再摸摸头的地步吗,……现在已经到了说不定会在我面前永远地消失的关键…。

“…爸爸,要是手术成功了就能康复了?!爸爸一定可以恢复的?!可以吧?!”

“………仔,仔细听好。…爸爸我说不定已经不行了。即使爸爸死掉后,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爸爸一定可以恢复的!医生说过要帮你动手术的!!所以绝对不会死的!!”

父亲就像是古时候的人一样顽固。

有着忍耐困境的美德,是绝对不会从口中说出泄气话的人。

所以,听到他会从口中说出自己说不定会死掉的丧气话真是无法相信……,我以为父亲会拼命否认这一切。

……但是,不管我如何地祈求,父亲所剩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得到延续。

父亲也知道自己能说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开始传达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的事情。

对于父亲拼命地努力,我像是否定般地泣哭着。

…这个时候,真的很希望父亲可以用他的手掌来教训我。

就像是那对于哭泣说着任性话的我,父亲总是会作出的动作。

……可是,父亲已经没办法再用他的手掌来教训我了…。

“仔……,仔细听好。……爸爸跟妈妈,因为战争的关系失去了所有亲人。所以…,当爸爸死掉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照顾你了…。”

这个情况没有再重新说明的必要。

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平常就常常对着我这样说所以我也很清楚。

……也就是说,对我而言父亲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有个万一,爸爸我死掉的话,你就去拜托高野老师。名字是高野一二三。你说一次看看。”

“高野,一二三…。”

“没错。是高野一二三先生。…高野老师是父亲的恩师。这个,他一定可以帮助你,咳,咳!!咳咳~!!”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医生们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父亲虽然好像还要传达些什么,但因为医生们为了制止他再说话所以我并没有听到。

我被从病房里面给赶了出来。

然后只能在医院的走廊上慌慌张张地。

……父亲现在的状况如何了呢,手术什么时候会开始,没有任何人告诉我。

之后,就连再也没办法和父亲交谈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告诉我…。

■私设拥护施设

……父亲所留下来的“高野老师”这个人的名字,我问过区公所里面各式各样的人。

接下来一定会被问到。他的联络方式呢?

而我只能作出不知道的回答。

和对方的谈话一定就在这里结束了,有时候会得到“我调查看看”的回答,但即使这样结果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

因为没有监护人现身,为了让我享受到社会性的权利,于是被带到孤儿院。

在当时,战火下的孤儿还是很多,即使有很多公立的设施也处于额满的状态。

不过也有很多基于善心所建立的民间设施。

我所被送到的地方,就是那样的民间设施。

打从一开始,收养孤儿就得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会挺身而出将自己的钱财拿出来照顾孤儿的人,不但有博爱的精神也值得尊敬。

…然后,期待着接触,他们爱的小朋友们可以健健康康地长大,留下对他们感谢的话语后就回到社会开始建立自己的家庭吧。

不过,这个社会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养育自己的恩情,在还小的时候就知道要回报的小孩,这个世上有几个呢…?

小孩需要双亲用爱来养育才能长大。

所以,那些环境受到激烈变化的小孩子们,大家内心皆受到很深的伤害。

孤儿院里面增加的只有小孩子的扭曲个性和人数而已。

……即使大家受到平等的慈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天使一样被抚养长大。不是每个人内心的伤痕都能痊愈。

所以,在这些孩子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儿童的存在。

……不,问题儿童这种称呼法不知道适不适当。

因为失去双亲所受到的悲痛,为了隐藏内心的悲痛于是会有易怒的举动。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当面对谈的话,彼此一定可以互相了解的。

但是,…至少在我所待的设施里,职员们因为时间的分配下,并没有努力地去试着了解。

人数不多的职员,光是为了防止违反纪律的行为,在配置上已经很吃紧了。

所以,孩子们因为内心的伤痛而痛苦的呻吟时,也被当作是有问题的行为。

不求回报的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

建立这些设施的人,最后也只是为了追求回报而已。

…为了得到孩子们名为感谢的回报。

所以,内心中小小的美梦轻易地就被现实所撕裂。

孩子们将孤儿院称为监狱,对于职员们舍身的努力并无谢意,内心只充满了不满。

………所以,接下来职员们也中梦中醒来,了解不能只有给予孩子们慈爱而已。

就像是孩子们把这里称作为监狱一样。…职员们也将孤儿院这里变成了监狱。这是彼此不信任所造成的连锁悲剧。

然后,孩子们被规定给束缚,为了压制有问题的行为而开始走向体制管理…。

这个设施里面挂着建立者的肖像,可是从来没有亲自看过这个人的脸。

他是只对这个设施投入自己的钱财后开始沉溺在社会奉承的喜悦之中吗?…还是终于从被像天使般扶养长大的孩子所包围的、没有现实感的梦境中醒来了呢?…究竟真相如何没人知道。

总之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这里。

我所在的设施,让我从以前那种梦境般的想象中醒来了。

要遵守的纪律有很多,而且还有许多吹毛求疵的规定,但比起这些需要遵守的规定,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沉默。

孩子们的谈话,就好像附近有一只麦克风一样,音量会互相的增幅。然后纠纷引发争吵,造成秩序大乱。

因为如此,孩子们之间的对谈被禁止。他们认为只要不要让孩子们对谈的话,一切都能好好地控制住吧。

和这个规定无关,在这个设施里面总是可以听到人的声音。

所能听到的声音大概可以分成两类。

职员们怒骂的声音,或是小孩子哭泣的声音…。

在这个设施之中因为不允许大家自由走动,就连是谁在哪边哭泣也没办法知道。

哭泣的声音和怒骂的声音混在一起,还能听到铛铛的金属声。

…这一定是受到某种惩罚的声音不会错,但是怎样的情况实在无法想象,我们只能发抖着低着头,一边假装没听到一边进行手上的汉字练习。

同寝室的某个人告诉我那个是“棺材之刑”,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告诉我,我也不想再进行更进一步的了解…。

即使今天表现的和昨天完全一样,如果职员的心情不好的话不知道会受到何种的处分。

…因为即使我不想知道,但让我亲身经历“棺材之刑”的日子说不定有一天会忽然造访…。

走廊上传来职员接近的脚步声。

我察觉到那个声音后,马上把腰杆给挺直,假装比刚刚更加集中于学习的样子。

实际上让职员看到自己正在学习的样子是很重要的。

我发现隔壁的孩子快进入沉睡的样子,于是用手肘推他一下。

…光是这样的暗号就让隔壁的孩子察觉到现在的状况,他马上和周围的孩子一样把腰杆给挺直。

现在是接近下午。……这个时间是最想睡觉最痛苦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间。

咔恰一声我们所在的教室门被打开来,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的职员露出了头。

然后,开始巡视看看我们有没有人打瞌睡。

即使真的是在认真学习,如果让职员看起来是在打瞌睡还是不行。

…所以我们必须作出比要求更高的认真样子才行。

职员来回穿梭在我们的座位之间。

…大家心中都希望这个脚步声可以快点通过自己的身旁……。

我们一边祈求着这小小的愿望,一边不断重复地写着同样的汉字。

就这样越是装作正在读书的样子,不知道是在哪边的谁正受到令人同情的惩罚时所发出的金属声在耳边越是清楚。

铛铛的金属和金属互相敲击的讨厌声响,和听过好几次的悲鸣…。

那个人到底受到怎样的对待呢,还有究竟是多么可怕的惩罚呢?

…以及是否有比“棺材之刑”更可怕的惩罚存在呢?

我们为了稍微减少内心恐怖的想象,不断地不断地写着比刚刚笔划更多的汉字。

铛铛,铛铛铛铛…………。

…金属声和悲鸣,不管在何时都可以听见。

(夜の虫の声)

能和室友互相交谈的珍贵时间,只有在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

这间孤儿院因为是在乡下的深山中,所以和都市不一样,夜晚的时候真的很宁静。

在仔细确认职员们已经走到距离房间很遥远的地方后,我们开始享受这珍贵的时刻。……那也是我们仅有的娱乐。

原本私下交谈称不上是能令人期待的事情。

这是因为谈话的内容,多半是说人坏话居多。

某个职员只对谁特别严格,对谁不公平,阴险狡诈之类。像这样的话题,大家都不断地聊下去直到撑不住睡魔诱惑为止。

然后,话题变成怎样才能对阴险的职员进行复仇,…大家都只能在妄想中对阴险的职员进行复仇。……有人边说着边带感情的哭出声来。

即使是像这样悲观的话题,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的重要,一边对着和今天一样毫无改变的明天绝望,才能让肢体由睡魔支配。

……不过,有时候偶尔也会和这些不同的话题。

是关于,………位在河的另外一边的町,“百合丘慈爱之家”的话题。

“……嗯。那个慈爱之家啊,除了有午睡时间以外,还有吃点心的时间。而且那边的院长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慈爱之家,和这里一样也属于民间所设立的样子。

不过,和这里是天差地远,是个相当温暖的孤儿院,…和现在所受到的遭遇相比可以说是梦一般的场所。

听说在几年以前,这间孤儿院比现在更加更加残酷的时期,有几个孩子组成的集团企图逃走。

(真是惊人的往事。原来还有比现在更残酷的时期啊…)

逃走的人数是3个人还是4个人。

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

而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个慈爱之家。

逃走计划成功了。

除了1个不幸被抓回来的人以外,剩下的人大家都平安逃进了慈爱之家的土地中。

既然是属于其他孤儿院的土地,追赶的职员没办法直接去抓人吧。

也就是,对这里的职员来说,其他孤儿院的土地属于管理的范围之外。

职员们对于让他们顺利的逃走感到非常的不甘心,……但即使这样也只抓回了1个人。

职员们一定很想把逃走的他们给抓回来吧。

正因为固执于不让任何一个人逃走的想法。…这份固执,在之后对于孤儿院开始进行偏执性的上锁行为可以窥之一二。

不过,顺利逃走的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被带回来。

职员们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了解已经没办法把他们抓回来并给予惩罚。

也就是说,只要逃到慈爱之家的话,就可以从这个地狱般的孤儿院中的魔掌逃走…。

和此相比,…被抓到的那1个人之后的下场就相当悲惨了。

……不过,究竟受到怎样的处置呢,并没有人可以具体地表达出来。

对于当时情过所留下的,只有知情者所留下的奇怪单字而已。

“无法喝水的鸭子之刑”,“被压烂的青虫之刑”,“手脚捆绑的小猪之刑”。

这些是怎样的惩罚实在无法想象。

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是比我知道的还要残酷的“棺材之刑”,还要更加更加残酷的样子。

……我只能从那些恶心的惩罚名中来推测有多恐怖而已。

……那之后,在那个孩子实现了愿望,,从这个孤儿院中出去了。

你问他可以从这间孤儿院中平安走出去,在自由的天空下,应该可以尽情的呼吸外面的空气吧?

根据传闻,…他并没有实现。

“在锅炉室里面玩捉迷藏,因为滑倒,造成脑干受伤而死亡”

所以大家禁止到锅炉室里面,在事情发生之后给了孤儿院里所有孩子这样的警示,

……大家都知道锅炉室在平常都有上锁着。

没错,大家都理解到了。

那个孩子是被杀害的。

而且不是单纯的被杀害。

在受到各种痛苦折磨的最后才被杀害的。

若是逃走的话就会看到这个人世间的地狱,他是为了杀鸡儆猴才被杀害的。

但是,背负这样风险逃走的孩子们,在如“慈爱之家”这个名字一样充满慈爱的地方,过着普普通通,但和这里比起来待遇更好的生活。

…不知道慈爱之家是不是所谓的天堂。

其他地方的孤儿院,说不定也有与其相似的地方。

……但即使这样,和这里的地狱生活相比较,那边的生活一定比较好。

要是单纯的从这里逃走,马上就会被警察以流浪儿童抓起来。

这样的话,马上就会被遣返回之前所待的孤儿院。

这和被杀害是同样的意思。

但要是能到达慈爱之家的话,就可以待在那边。不会被送回来这里。

我们不知从何时开始讨论着从这里逃走到达那边的梦想,总觉得把痛苦的现实给暂忘了……。

在我们这个团体中有领导者之相的惠理子,压低了声音对我们说道。

“………各位,如果有机会的话,…想逃走吗…?”

应该没有不想逃走的人存在。

就如这句话的意思这个问题白问了。

……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有逃走的机会的话,自己还有战胜被抓到后会遭受到不人道对待的恐惧和跨出逃走决心的勇气吗?她是这样问的。

所以不管是谁,都没办法作出即时的回答。

如果以前的逃跑集团,所有的人都可以逃走的话,那将可以成为多么稳定人心的战绩啊…。

而且,自从那次的事件之后,听说孤儿院内为了防止逃脱行动而进行了各种严密地警备。

的确,联外的门或是窗户都被上了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逃走的。

…同样的逃跑集团即使企图想要再行动,失败的机率也已经提高了许多。

之前是3的人逃走1个人被抓到的话,……这次3个人里面有2个人会被抓到吗?

不,…不能否定有全部都被抓到的可能性。

“……如果能逃走的话当然想逃走了。”

“可是,慈爱之家距离这里并不近。要过河的桥又很长。一定会被抓到的…。”

“而且话说回来,根本没办法到外面去。不管哪边都上了锁…。”

孤儿院内所上的锁可以说是病态的程度。

外面也好里面也好都需要钥匙,到了关灯的时间的话,就连走廊上分划各区域的部分都会上锁。

……毫无疑问地,这里是监狱。

根据传说,孤儿院依照所收容的小孩人数比例可以向政府领取补助金。

所以,要是我们逃走的话,这笔辅助金将会减少。

而且,我们在这里所受到的待遇要是泄漏出去的话,这间孤儿院将会受到调查,会有很多麻烦的样子。

所以才会像这样愈来愈病态地将我们监禁。

“要是有机会的话,当然也想从这里逃走…。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办法逃走。不管哪边任何地方都上了锁。”

“………这个嘛。大家知道吗?中庭鸡舍的钥匙…。………和楼梯口那边上锁的门是同一把钥匙喔…。”

“…耶?这是真的吗…?!”

“嘘!!”

惠理子制止了我们因为惊讶所发出的声音。

大量贩售的锁头,常常有同一把钥匙就能打开的情况。

当然在一般的情况,为了不让同样的钥匙可以打开不同的锁,所以会使用不同型号的锁头,…恐怕上锁的职员们并没有谨慎到这种地步。

在这个孤儿院里面,存在着同样的钥匙可以打开2种锁头的情况。

一般来说,钥匙并不是可以让孩子们随便触碰的东西。

……不过,在这些钥匙之中,有极少数的例外。那就是鸡舍的钥匙。

以团体为单位每周都有负责值日的人。

轮到打扫鸡舍的话,就要到职员办公室借钥匙,然后到鸡舍去清扫才行。

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确实完成工作,然后将钥匙归还才行。

只有在值日的时候,钥匙才会交到孩子们的手上。

职员偶尔会来巡视一下,但不可能一直监视着…。

“…恵理子酱,………莫非,…那个钥匙…?!”

“住,住手吧…!这样太危险了……!”

“…当然,一个人的话会很危险的。……可是,大家一起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呢…?”

“以前发生集团逃走的时候,你们知道为什么只有1个人被抓到吗…?”

被抓到的那个人,也是很拼命地逃跑。

……使用集团逃走的方式,为了增加些微地成功机率,…而会采取某种行动。

…所以,才能将牺牲人数压到最小。

“他们做了什么呢?”

“…他们全部的人分散地逃走。朝四面八方,分开跑。为了让追捕的孤儿院职员减少,3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跑走。”

这样做的话,…靠着自己的运气,逃亡成功的机率多少可以提高。

只有1个人是逃不掉的吧,…但如果职员去追赶其他的同伴,自己逃走成功的机率就能提高。

也就是说,……惠理子邀请我们加入集团逃走的行列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计划加入的人越多对情况越有利。

………不过,在孤儿院的孩子们之中,有喜欢对职员打小报告的人存在。

所以,不能随便找其他人询问是否要参加。

惠理子会找我们加入逃走的计划,是信赖我们的最好证明。

惠理子,我。还有智美和菊子。…总共4个人。

“………我们这边,有人想要多待在这里一天的吗?”

被问到的3个人摇摇头。……但即使是这样,也没办法马上回答是否参加计划。

“的确…,我们就连多待在这里一小时也不愿意。”

“明明表现的和昨天一样,明天表现的一样好说不定职员会有生气的可能…。我已经忍耐不下去了…。不知道该做什么才不会被骂的生活,就连一秒钟也忍耐不住了…!”

那个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如果是严格的规定说不定还有办法忍耐。……不过,要忍耐充满暧昧的规定是多么的辛苦呢。

这间孤儿院的规则,说是依照职员们的心情来决定的并不过分。

这件事做了没关系,这件事不去做就没关系。

划分的界线,就像是打上岸的潮水所留下来的痕迹,每天都暧昧地变化。

…而且,要是从口中表达不满的话,就会遭到更恐怖的处置…。

“即使没有赞同我行动的人我也打算逃走。……如我刚刚所作的说明,一起逃走的人若是越多的话,我们得救的机率就越高。而且好好想一想。要是发生使用鸡舍钥匙逃走的事件,后门的锁头一定会换掉的。也就是说,这个方法只能尝试一次而已。……到时候即使认为还是赞成逃走的行动也已经太迟了喔…?!”

“……可是,……呜呜~……。好可怕喔……。”

“我也很害怕…。要是被抓到的话一定会被杀了…!”

智美和菊子并不是特别胆小的人。

但是,我很了解她们害怕的心情。

…实际要付诸于逃跑的行动时,被抓到可能会受到很恐怖地对待的故事,一口气宛如在眼前实现。

惠理子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过,她将这份恐惧以勇气压制下去。

然后,对着我们公开表示她的计划。

“……那么,你们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知道这是很可怕的行动。可是,机会只有一次。只要拿出一次勇气就好了!美代子妳打算如何?要跟我一起行动吗?”

我跟智美和菊子不一样,并没有害怕到发抖。

…当然,我也是会害怕的,但是和那慌张的2个人比较起来,看的出来多了几分地冷静。

“…………一定,可以逃走吗……?”

这点惠理子应该没办法作出保证。不过,却不能询问一下。

“…我没办法保证。但是,如果你也一起来的话,会比我1个人逃走的成功机率还高。当然,这点对你也是一样的。”

惠理子用充满盘算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她需要同行的同伴。

…为了增加逃走成功的机率,这点是很重要的吧。

“智美和菊子,要是你们害怕的话就不勉强了。即使只有我跟美代子。2个人逃走也足够了。”

“……这个,这个……!!”

惠理子用已经到达期限般的口吻压迫着2个人作出决定。

这样看起来好像很冷酷,其实她是为了将她们2个人的勇气给挤出来才这样做的。

而且我们两个人的逃走计划不论成功或是失败,同一团体的其他两个人说不定会负出连带责任也说不定…。

“而且不可能明天就马上开始实行计划。鸡舍扫除要连续1个星期。在这段期间等待机会的到来就好了,要是觉得危险的话只要再等到下次值日的时候就好了。……只要慎重点就没问题。”

职员巡逻的路线和时机也是很重要的,但我们必须还要各自知道前往慈爱之家的路才行。

因为是各自逃窜的作战方式,必须理解这附近的地理位置才行…。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嗯。……我也一起行动。可是,逃走的时机要谨慎地计算喔…?”

“这是当然的。要是被抓到的话可是会被杀掉的!…我可不想贸然采取行动…!”

“我,我也一起去…。”

“我也是我也是…!!”

不想要被丢下的智美和菊子也同意了,我们开始策划这个突然讨论起的逃走计划……。

我们慎重地等待时机到来。

目标是职员比较少的日子。

…然后我们的命运就交给了上天。

“………啊,………打开了……!”

说不定是力道刚好的关系。

…惠理子尝试好几次都无法打开的锁头,在稍微转个角度之后,意外地一下就打开了。

后门缓慢打开的同时,……呼呼吹着的冷风穿过了门缝,吹佛着我们的脸颊。

在门的另外一边,还不是自由的世界。

……搞不好相反。在那边的说不定是会被抓回来受到恐怖对待的危险世界。

但是,…如果不穿越那样的危险世界,就无法到达位在那之后的世界了…。

“………好,…大家走吧……。”

惠理子正打算这样说。

我们也正等待这个信号后一起冲出去。

…但是,比惠理子抢先所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她所发出来的。

远雷

“你们这些人~,在那里干什么~!!!”

我们像子弹击发般跑了出去…!

外面正下着雨。

不知何时雨滴将全身沾湿,衣服因此粘在身上。

要是平常的话,应该会感到非常不舒服吧,但是现在完全没有感受到那样的感觉。

啪搭啪搭,在下着雨的天气和鲜明的空气中,我只管往前直奔。

明明是跑在砂砾上,为什么有着走在田吓之间脚像是被泥土吸住的感觉。

…像是立足于泥泞的泥地一般,脚比想象中的还要难抬起来。

不管怎么跑怎么跑,速度总是很难提升…!这是内心比肉体还要着急的证明。

听得到后面传来职员喊着有人逃走的声音。现在只能把一切抛到脑后跑着…!!

“就~,就如之前计划好的……大家分散逃走~!!散开!!!”

依照惠理子所发出的信号,我们各自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散开。祈求着职员不要往自己的方向追来…!

啊~,我们4个人可以全体平安无事地在慈爱之家再度会合吗…?

4个人能够平安无事吗,……还是,承受痛苦的时候会一个人也不缺吗?

不,说不定有可能会这样…,……大家都平安无事地到达,……而缺少的那个就是自己……。

我所祈求的愿望,被后面传来的职员追赶声给打断了。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追过来的职员应该比我们的人数还要少才对。

所以,运气好的话应该没有人追向自己才对。

听到远方传来的职员追赶声希望不要是针对自己,然后只有一瞬的时间把头往后瞧。

啊~,如果有回头的时间为什么不往前多踏出一步呢?为什么不多往前逃一步呢~?!

往回头的我脸被足以一手抓住的手掌给掩盖。感觉到为了喘气而张开的嘴巴,被这只手的小拇指给塞了进去。

为了不让我挣扎而把我抓住的同时,身体被制服在混着砂砾的积水上。

当然我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就范。我于是拼命的挣扎。在那个瞬间里,职员的表情映入眼帘。

那个是,…多么憎恨的表情~!!我瞬间感到。为了抓回去杀鸡儆猴而想要把我活捉回去。而且,想到抓回去后的事情,即使现在当场把我杀掉也没有什么问题。…没错,我看到了打算把我当场宰掉的憎恨表情…!

我的舌头感受到塞入嘴中的小拇指以及降下的雨滴。

……这是无法形容的厌恶味道和触感,强烈的寒意传遍了全身上下!啊~,我想起来了!!这个味道,这个要把我杀害的味道~!!这个无情的手指将要直接掐入我的气管,打算让我当场窒息而死的手指~!所以,为了生存我要战斗!!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呀喔喔喔~喔喔喔喔呜~~!!!”

落雷ドーン(=w=)ノ

暖呼呼的恶心感觉传遍了整个口腔。

就像是当流出大量鼻血,将它吞下肚时的感觉。

我将口中的东西“噗啊!”吐往压着小拇指打滚的职员,这次我再也没往回头背对着他往前跑。

“该死的家伙喔喔喔~,我要宰了你呜呜~~!!!!”

我听到从背后传来激昂的怒骂声。后面追来的已经不是孤儿院的职员。一定是头野兽。不是只想抓到我而已。而是想当场把我生吞入肚的野兽…!!

不知何时已经把鞋子脱掉了。

只是普通的胶鞋并不是什么高级货。

因为后面有头野兽正在追赶着,所以那种东西很干脆地就脱掉了。

脱掉鞋子露出来的双脚,柔软的脚掌正接触着粗糙的砂砾。

当然这样是很痛的,不过现在完全不在意这种小事了。

……因为现在没有停下脚步享受这种痛楚的时间了~!!

树木擦伤着我的脸庞,大腿上留有被铁丝网勾到的直线伤痕。一直接触砂砾的脚掌留着血污,不断踢到石头的指甲裂开留着鲜血。咬断职员手指时流满口腔的鲜血,跟着我的口水一起吐了出来,在我的嘴边和胸口留下鲜红的脏污。

幼小的少女,全身留下了伤口和擦伤,身上布满了血液所留下来的脏污,只为了追求自由而跑着。要是被抓到就会被杀害。追兵要是还有理性的话,就会被恐怖的刑罚给虐杀到死吧。要是对方没理性的话,就会当场被杀死吧。我不想被杀掉,我不想被杀掉…!!

肺和心脏快要炸裂开来。恐怖和缺氧让脑袋一片空白。意识随时都会中断。没错,不知道意识在何时已经中断了。……从后面一直追赶来的职员喊叫声已经听不到了!!

膝盖已经僵住了。

双脚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就像是操纵线断掉的人偶般要倒下去了。即使情况已经这样,我也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

啊……,正当这样想的时后,整个脸部传来接触砂砾时的触感。

鼻子传来了跌倒时特有的感觉!然后毫无任何喘息,咆哮的野兽将我给压制住…!!

“你这个浑蛋喔喔喔喔~,居然把我的手指,把我的手指喔喔喔喔~~!!!!”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鹰野は车中で仮眠中だった。

夜の虫の声

“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身体跳起来的时候,脚好像撞到方向盘的样子。

刺痛和撞击的疼痛稍微晚了一点才开始传了过来…。

汗水沾湿了全身。

我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将手放在胸口上,知道心脏的鼓动有多么的大。

搓揉着疼痛的地方。手所抚摸的地方一直是直线的伤疤。

刚刚撞到方向盘的地方,并不是现在感到疼痛的部位。

不过,现在我也开始感觉到那边传来的痛楚了。

细微的月光所照映的车中,威胁生命的可怕野兽已经不在。

脚上正穿着鞋子,而且也没有血污。当然指甲也没有裂开…。

忽然,敲击窗户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三佐。时间已经到了。”

“啊,……哈,…谢谢你。”

为了小睡片刻,所以交代其他人1个小时之后要把我叫醒。

1个小时的时间说不定并不是很长。但如果睡太久的话会让身体感到迟钝…。

将座位拉起来后,我下了车。

外面的空气虽然很冷,但是种让我全身感到舒服的凉爽感。

这里是除了明月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山路。

在路边停着我的车以及货柜车伪装的指挥车。

口中充满着令人恶心的感觉。……于是我走到路肩开始吐了起来。

即使这样,扩散于口中的恶心感觉还是无法消除。

血液和唾液,以及雨水的味道。

从额头留下的汗水和雨滴悄悄地流进口中,即使吞进嘴里也没办法让它停止,啪搭啪搭地不断流下。想起了当时嘴巴周围的触感,于是鹰野开始作出擦拭嘴巴的动作。

“……………………哈啊,…………呼…。”

现在的自己说不定已经失去平常的冷静正在紧张着。所以作梦是件不好的事吧…。

指挥车里面应该有咖啡研磨机才对。

…为了让受到恶梦侵袭的身体清醒,先来杯咖啡准没错。

“现在状况如何?有什么动静吗?”

“不。没什么。刚刚传来了岐阜的定期联络。并没有任何问题。”

“是吗。……喂,有谁可以帮我去泡杯咖啡呢?”

“是的。要加牛奶还是砂糖?”

“只要牛奶。…啊,我看还是也加一下砂糖好了。”

总觉得口中有种恶心的感觉。

……咬断小拇指的时候,肮脏的血液充满口腔中的那个感觉。

不来杯香甜的咖啡来清洗口腔的话,我将没办法从那场恶梦中完全醒来吧…。

■幕间

■鹰野と东京

“…是,大厅的后方~!致词还有1人要结束后马上举杯。已经准备好了吧─?!”

“后方已经OK了─。里面的人因为完全听不到所以麻烦致词结束后打个信号─!”

“听好,每个餐桌各放上10瓶啤酒!要赶快送到自己负责的范围喔!”

打上蝴蝶领带的饭店服务人员们,从啤酒架里面一瓶接着一瓶把啤酒拿出来,进行着干杯的准备。

有时候从会场内部所传来的现在进行的情况,正是他们等待将啤酒搬到宴会场里面的时机。

如果是一般的宴会,啤酒会事先排好,但宴会中有演讲的情况就不能这样做。

在客人们漫长的演讲下,即使能忍耐摆在转盘上的寿司渐渐变得干巴巴地,要是啤酒瓶上面的水气把桌子弄得湿漉漉地就很令人讨厌,而且还要喝下变得温热的啤酒更是让人受不了。

所以,才会在要进行干杯之前才进行啤酒的配置。

但是,干杯之前要进行致词。

过程一定是相当冗长。

而且,像这样大规模的宴会之中致词的来宾也相当的多,干杯的时机非常难掌握。

因为如此,最后,他们还是必须喝下变得温热的啤酒…。

非常辽阔的会场之中,排列好几十张披着纯白桌巾的白色餐桌。

在每张餐桌前面有将近8个人坐着,所以在这个空间里面少说有将近百人。空气中弥漫着惊人的热气。

餐桌上的转盘中摆放着各种形貌相异的餐盘。

寿司和船型生鱼片,摆设美丽的水果盘。

而站在调理台前面的厨师们,正在准备新鲜的生鱼片。

聚集在餐桌前面的客人们,不管哪一位都是很有气质的老绅士,从他们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猜的出来是来自各界的知名人士。

而且,垂吊在天花板上的巨大而美丽的水晶灯所展现出来的魄力,能准备这间符合这些贵宾格调的饭店让人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站在演讲台上,进行着对于干杯前的致词有点过于长篇演说的,是一位具有威严的老绅士。

一般来说,这种长篇大论的演说会被人嫌弃。

而且还是在干杯之前所进行的。

但客人们有时候“没错,没错”地喊着,有的时候用力地鼓掌,空气中的热气又更加的沸腾了。

空气中的热气,这说不定还算是好心的说法。

如果用异常的兴奋来形容说不定比较贴切吧。

“世界上大部分的国家之中,有教育自己的人民不要向自己国家的国旗表示敬意的国家存在吗!!没有,这样的国家到哪都找不到!只有日本才进行着这种奇怪的教育!!”

“““没错没错~!!”””

“强制对国旗和国歌表达敬意是对内心朝向自由的束缚?别说这种蠢话了!听好,对于国旗和国歌的敬重啊,是自然发自内心的举动。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土地,进而学习国家的历史。这样就能从中自然地感受到自己是日本人,了解身为日本社会的一员所身负的国民责任。到了最后,爱国之心就会自然地从内心中浮现出来!!

那些反日教师们,认为这是被军国主义所洗脑的思想。说那是什么蠢话!!这样说的家伙们都在做些什么呢?!他们对着将来要背负日本的孩子们灌输反日的妄想,并用自虐的教育进行洗脑!日本是知道羞耻的国家,那些家伙生在这个的国家就应该知道羞耻~!侮轻国家就是否认自己所诞生的国家!!那简直是一派胡言!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就这样些受他们的思想,什么也不怀疑地相信下去。因为是在学校学习的知识!所以是理所当然地?只要老师这样教导他们,孩子们就会毫无怀疑地相信。不觉得这是多们卑劣的手段吗~?!现在正是我们亲身来保护日本教育的时后了~!!”

会场中传来如雷般的掌声。

会场中的老绅士们口中连呼着肯定,互相强调自己有相同的思想。

接着1位男子朝着台上的榉木装饰走了上去。

会场中再度响起如雷的掌身,欢迎他的登台。

流行偶像剧的英勇BGM在他登台的时候同时拨放出来,但在压倒性的掌声之前显得可有可无。

登台的男子在榉木装饰上挂上毛笔所写的名字,旁边清楚地看到xx县知事选举候选人的字样。

“担忧国家的各位同志,我在此向大家介绍○○○○君!!○○君他长年担任前任知事手下的办公室负责人的职务,身为知事心腹的他长久以来参与xx县的县政。这次因为前任知事因为高龄而决定卸下职务,而他所指名的继承人选正是这位○○君!!”

“我所服务的县里,很遗憾的也有几位反日的教师存在!他们一边宣称实行自由的教育,内心自由发展的教学,却强迫着孩子们接受反日的教育!!没有教导学生正确的历史,他们所擅长的是捏造和扭曲历史,只在日本邪恶的部分加以着墨!没有告诉学生们大东亚繁荣圈的真正意义,以及为了将亚洲从白人的统治中解放而洒热血的勇士们的故事!

战前,亚洲有多少国家成为白人的殖民地,然后日本为了解放亚洲而挺身而出,战后,是花了多少努力才让国家恢复自治,这其中的意义都没有传达给学生们!!真是丢脸!!这些人混进了认真考虑教育问题的老师之中,持续着污辱神圣的校园,我已经无法容忍下去了~!!我○○○○要是就任xx县的知事,就会将那些败类给全部赶出去~!彻底矫正xx县的教育~!为了取回培育能背负日本将来的健全年轻人的环境,我已经有建筑日本再生百年计划基础的觉悟了~!”

“○○○○君他明年将会成为xx县知事选举的候选人!请各为给予温暖的支持和力量,让他,○○○○君可以顺利的当选~!!”

“我○○○○~,为了矫正日本的教育不惜挺身而出!!请各为帮忙成全!!”

会场之中传来带三次如雷的掌声。

不论是谁都起立鼓掌,为同志的决心送上声援。

为了不让人产生误解,事先必须先说明这次会议的目的。

会决定这个会议,并不是政党结社的会议,也不是选举候选人的演讲会。

令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不过是个大学的“同学会组织”所举办的会议。

学校的同学会组织,不论是谁都应该很熟悉才是。

小学到国中,高中,大学。

从这些阶段之中毕业的话,几乎大部分都会自动组成同学会组织。

然后经过数十年收到同学会的招待信,然后和老朋友怀念当年的时光,一般人多半都会感受到这样的经验。

但是,同学会组织也是有各式各样的型态。

上述的,只是同学会的干部完成自己的职务而已,在其中有更为团结可以称作为“势力”的各种存在。

特别团结的同学会组织所举办的活动并不称作为同学会。

这是称作为“学阀”的优秀势力。

在日本的社会之中,同门派出来的人有着比所属的组织更为团结的习惯。

当所出身的学校越是优秀,这样的倾向越是来的强烈。

其中以大学的最顶端“旧帝国大学”旧帝国大学的出身者其特别强烈的团结在战前就很出名。

为什么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团结呢?

自己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所产生的自尊心可以说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理由应该是在彼此的联系上吧。

旧帝国大学出身的精英毕业后分散在社会各界之中。

而后这些人有很高的机率,在将来会成长成各界重要的人物吧。

这个时候,同学会的团结有着无法计算的含义在里面。

实际上,即使是平成年的现在,旧帝国大学的出身者们也存在着有力的学阀和同学会,在社会各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帝国大学之前的交流非常盛行,这些毕业生们的团结到了今日也非常的稳固…。

接下来,说到旧帝国大学的话,一般是指东京大学,但是提到帝国大学的话,这就不是单指特定的大学而已,是指名冠帝国大学的7所大学。

其中所指的是东京,京都,东北,九州,北海道,大阪,名古屋等七所大学。……不论是哪间都是无法分出高下的最顶尖学府。

将这七所帝国大学的出身者们聚集起来,所组成超越学校的同学会组织,实际上是存在的。

……这个会场中所聚集的老绅士们,就是七所帝国大学的同学会组织其中之一的团体。

不过,这个会议的团体并不是一般的帝国大学毕业生就能自动加入的。

能够入会的,需要有会员的推荐和对社会的贡献度,以及符合品格等各式各样的条件才能允许加入这个“选拔出来的老绅士同学会”。

换句话说,会员们是聚集社会各界重要的人物,有着超越普通同学会组织所具有的政治力…。

但是,这个同学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入会资格。

那就是对于国家的贡献和期望日本再生,担心国家未来发展的强烈爱国心。

这种条件下,使得这个团体变成非常右派的国粹主义。

在台上依然进行着为了xx县知事选举的男子,如何担忧战后日本洋洋洒洒地演说。

在对于他的演讲热心反应的老绅士们的人群中,出现了鹰野的身影…。

鹰野因为已经习惯这样的会议,即使是今天这种比平常还要特别的会议也没有赶到特别意外。但脸上所浮现的,只有对于这种过于热衷的气氛感到厌烦的表情。

鹰野可以出席这个会议,代表她也是这个“同学会”的会员之一。

这也就是说,她具有非常优秀的学历,对于社会的贡献不输给同席的老绅士们,以及偏执的爱国心。

但是,鹰野所符合的入会资格只有学历而已,其他的各种资格并没有符合。

她是受到各方的推荐,而被特别允许入会的。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这个会场里面的人所有的偏执思想。

和一切无关地,为什么鹰野会特地跑到这里,出席这样的会议场合呢。

这个理由,恐怕和演讲台上正在激烈演说的知事选举候选人是相同的。

演讲台上的男子和鹰野一样,本来并没有其他人那种偏执的思想。

只是配合今天的会议,刚好准备了符合他们来此目的的演说而已。

政治家最想要的是投给自己的票。

投票是个人的意愿,但是要1个人1个人寻求对自己的支持再多时间也不够用。

……这样的话,对着有着统一的意见和思想的集团寻求对自己的支持是最有效率的。

也就是说,演讲台上的男子,发表赞同这个集会宗旨的演说,让自己以同志的身分受到大家的认同,进而得到他们强而有力的支持。

会场的老绅士们,会对和自己有相同意志的同伴进行最大限度的支援吧。

对方各种的声援,以及援助。

那是无法估计的规模。

今天的会议照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对于他的声援将会被正式承认,透过给予政治献金的团体可以拿到大笔的资金援助吧。

除了资金以外一定还会有其他形式的某种协助。

当然,获利的不只是站在演讲台上的男子而已。

演讲台上的男子得到如此压倒性的声援,恐怕将来一定可以在xx知事选主中坐稳不败的地位吧。

同学会中有现任的知事,对于政治的发言力会变渐渐地强劲。

然后,会持续成长成无法忽视的强大势力…。

现在,在这里听着演讲的听众们,恐怕已经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同学会组织”了吧。

一点也没错。

到达现在这种阶段的话,已经是个优秀的“结社”了。

不,这个团体和活动并没有公开,所以可以称作为“秘密结社”。

有一部分的人恐怕认为这种奇怪的集团在现在的日本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关于这一切的说明都不只是一种幻想而已。

我们必须了解在现在的社会中,存在着好几种势力和组织,它们发挥强大的政治力,对于国家的政策会产生影响。

这些势力和组织有像上述的学阀,还有社会各界的读书会,企业团体,咨询机关,宗教团体,公益团体等各式各样。

它们的处事态度又分为左右派,鹰派鸽派等各式各样。

……这些机关的具体团体名称,在这里无法举例出来。

但是,如果平常很仔细阅读报纸的话,有时候应该会不经意看到才对…。

在日本,像这样表示各种势力的单字并不普遍。

像是秘密结社这种单字听进耳朵的话,恐怕在场的各位之中,会有着披着白色三角头巾的奇怪组织的联想,让人笑破喉咙的人存在吧。

但是,很遗憾的事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距离日本相当遥远有着巨大国土和众多国民的美国,像这样的团体当然也不少,以及存在着拥有无法忽视的力量的势力。

因为如此,就连表示这种势力的单字,也不会用结社这样的规模来表示。

有的时候他们的力量超越了白宫,被称作影子政府的机会也不在少数…。

在我们日本,战前也有称为“财阀”的影子政府存在。

因为战败,财阀被GHQ给瓦解了,但战后也已经过了40年了。

擅长勾结和协商以及暗渡陈仓的我国,很难保证影子政府不会再度觉醒…。

而在影子政府其中之一的会议之中,出现了鹰野三四的身影…。

〔GHQ=联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

■小泉翁との面会

会对这片景色感到漠然的话,说不定是因为映入眼帘的辽阔高尔夫球场和宾馆。

虽然没有看到追着球打的高尔夫球手,但是看到这片景色一定会如此联想。

但是,这样的猜测是错误的。

为什么呢,这是因为这里并不是高尔夫球场,而是广大的草皮庭园。

而且看起来像宾馆的建筑物,其实是栋非常豪华的豪宅。

……当发现这里是私人土地和住家的时候,一般的市民应该难掩惊讶的表情吧。

当然,建筑物的内装不比外观逊色。

奢侈的绒毛地毯。墙壁上有各种动物毛皮的装饰,柜子上摆放着即使不用问价钱也知道的高级酒。…在这样的客房之中出现了鹰野的身影。

敲门的声音之后,坐着轮椅的老人和推着轮椅的年轻女子进入了客房。

鹰野打算站起来致意的同时,老人表示不用站起来也没关系用了右手制止她的行动。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站起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明明吩咐过随时都可以来玩的说。”

“听到您这句话真让我感到光荣,小泉老师。”

被称做小泉的老人,在拐杖和女子的搀扶下坐上了沙发。

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画在外表上,身体已经衰老到单靠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坐上沙发的程度。

……但是,即使已经衰老到这种程度,他还是长有着无法衡量的影响力。

“您还是跟以前一样英姿焕发呢。脖子上有着口红印喔。呵呵…。”

“喔?这是真的吗,哈哈哈哈。哎呀哎呀,真令人感到不好意思呢~~。”

老人的脖子上并没有口红的痕迹。

帮忙推着轮椅的女子,说是助手的话太过漂亮,而表现出的一举一动又太过妖艳。

这样看来,就如鹰野所想象的一样。

明明已经衰老到说不定死亡明天就会来临了,在下半身进入棺材之前还不打算退役的样子。

就连死神也不禁摇头,所以暂时不会来拜访他的样子。

“三四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变成小美人了~。就在我一直以为都是那么小的时候~~。”

“您别开我的玩笑了。要是您真的那样想的话,就不会摸我的屁股了。”

“哈哈哈哈哈!即使年轻人被老年人碰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明明平常就已经摸惯比我还要柔软的屁股的说。呵呵呵呵。”

鹰野和老人之间,暂时在没有品味的话题上聊开了。

从双方的互动看来,两个人的关系是很亲密,感情已经好到无话不说的样子…。

不久之后,刚刚的女子已经准备好茶回来了。

准备好之后离开客房的同时,听到脚步声已经走远之后,老人如此说道。

“………不过。三四酱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孩子~。…高野君也能把你养育得如此了不起,他在那个世界里也一定感到骄傲吧。”

“如果是这样我就感到安慰了。…不过祖父所创造的伟业,我是望尘莫及的。”

“高野君不止在各方面的运气不是很好。也没有受到时代所带来的恩惠…。如果,不是在那个什么也没有的年代进行研究的话,就不需要你继续接棒下去就可以完成研究吧~…。”

“不过,就因为是那样的时代,很讽刺地让祖父发现到雏见泽症候群的存在。”

“…………这个世界已经进入核子的时代了。美国和苏联进行着核子的竞赛,其他列强也以核武得到发言权。……可是日本必须遵照反核三原则永远放弃核武。这是个没有核武就没有国家的时代。…真令人悲哀。”

昭和中期。东西方的紧张关系节节攀升,核武的冲突下给了名为冷战的假设和平。

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被拥有核武的大国给独占。

他们为了保持核武所带来的地位,用防止核武扩散的条约来束缚这个世界,包含日本的反核国家永远丧失出头的机会…。

日本为了再度成为能和世界对等谈判的国家,需要核武,甚至是能与其匹敌的王牌…。有一些如此考虑的人存在。

“现实面的思考下,我国要拥有核武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吧。”

“说的没错~。而且要让民众了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无视国际的约束发展核武,也无法成为外交上的王牌。”

日本放弃核武的代价,是得到美国核子保护伞的保护。

对于想得到和美国对等关系的人来说,希望取得关键的核武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现实的问题下日本要取得核武是不可能的。

而且要是日本取得核武跃升世界列强之列中的话,其中又有些微妙的问题存在。

鹰野和老人在一段时间之中,彼此表达着核子和世界平衡之间的论点。

老鹰时钟的声音,让他们发现话题忽然扯远了,于是彼此笑着回到正题上。

老人指着位在进来这个房间之前,桌上的一个小型手提皮箱。

鹰野点点头之后,将皮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里面是扎实绑着的一万円新钞。

要将这个大小的手提皮箱给装满的话,到底需要多少的金额呢。

新钞的一百万円一叠约厚1cm左右…,……随便估算的话,金额说不定已经超过了8位数。

而且仔细一看,和鹰野现在所打开的皮箱还有2个摆在旁边。

不过,鹰野也好老人也好,并没有对里面惊人的数量感到特别的惊讶。

鹰野将皮箱关起来的同时,低下头说道。

“多谢您的帮忙,老师。这个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哈哈哈哈。钱是人生还很长的年轻人该持有的。年纪大的人是没办法一起带到那个世界去的。财产是如此,现金更是如此。好好地利用吧。”

“这是当然的。我只会用在实现祖父愿望的用途上。”

“我真是羡幕高野君。有一位那么好的孙子。他一定在那个世界中,炫耀自己有这样一位孙子吧~。”

“这还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等到完成祖父的研究时,我才有得到祖父夸奖的资格。”

“………真的很令人羡慕。我们家的那几个完全不行。脑袋只想着如何赚钱。…赚钱是很重要的。但那些存下来的钱,为了国家拿来作出某些贡献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为了养育自己的祖国报恩的办法…。”

“哎呀,在您很多位爱人的挥霍下不是已经对国家的经济作出回报了吗?”

“这是当然的。那些家伙去买东西的话,钱就会回到国家。钱是不断来回的东西。”

不过,那些挥霍的爱人们,恐怕是去买了一堆国外的名牌货吧。

…老人的想法有时候很奇怪。鹰野带着如此的想法呵呵地笑了

“不过,拿钱给那些女人挥霍,跟把钱交给三四酱你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嗯~。就如您所想的一样。”

“三四酱你有今天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知书达礼,还取得很多人的信用以及支持。这是现在才跟你说的,当初晴山君跟望月君因为你太年轻了所以有些批评。哈哈哈哈。所以我也是因为认同三四酱你的努力,所以才把钱交给你。”

“是的。”

“…而且呢。这些钱还代表我一个意念。就是我认同三四酱你是高野君的研究的正式继承人。”

“非常感谢。您能相信我这样一位晚辈,我深深地表示感谢。”

“别这样别这样!这可是你和高野君的研究。他也不希望由三四酱以外的人来继承吧~。所以加上三四酱你至今的努力,要说服其他人也来的容易许多。”

“……祖父无法完成的研究我会将它给完成,这是我唯一可以向祖父报恩的方式。为了追求这个目的我会努力不懈。”

鹰野像是想起至今所累积的辛苦,稍微露出有点自虐的笑容。

即使不用说明,鹰野在眼前的老人眼中是属于孙子的世代,不,甚至可能是在那之下的世代。

为了得到年纪差距如此遥远的人们的信赖,鹰野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呢?

要由无法想象这份辛苦的人来说明有点困难吧…。

然后,鹰野战胜了。

同伴增加了,敌人往后退了,支持率增加了,自己的存在被认同。

在长时间不断建筑对于自己的信赖,终于升格可以和长老们畅谈的等级了。

正因为如此,今天这个场面是鹰野不断的辛苦岁月的精华。

她今天正式得到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为了完成祖父无法实现的研究将要展翅高飞了……。

“接下来。………三四酱正式继承高野君的研究话。…我这边有必须要跟三四酱你说的话。”

“是什么呢。我洗耳恭听。”

在此时老人暂停了谈话,拿起放在桌上香烟盒里面的一根高级香烟。

鹰野像是已经习惯了,拿起打火机帮老人点烟。

鹰野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因为她知道老人有抽烟的习惯,所以怀里放着打火机。

这些日常中的小事不断累积之下,成就今天对于她的信赖…。

“……高野君发现雏见泽症候群的存在,不是在日本,而是在满洲国。”

“是的。根据祖父的手札,得知昭和15年左右开始,当时大多送往关东君的雏见泽出身的士兵发生了末期的症状,于是祖父预知雏见泽存在未知的寄生虫病症的假设。”

在称为战争的严酷环境下,有时候人会精神崩溃。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远离雏见泽故乡被送到遥远的战场,每天处在紧张环境下的雏见泽出身者们,有时候会病发末期症状,发生错乱所导致的事件。

不过,那是在广大又混乱的严酷战场所发生的事。

每一个事件都被个别的处理,并没有人察觉到潜藏在幕后的真相…。

“当时,身为军医少佐的高野君前往关东军服役,在当地的防疫研究所中研究各种传染病的预防对策。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到有几起错乱事件是由相同出身地的士兵所造成的。高野君于是假设这是不是雏见泽出身者特有的症状,开始了个人的研究。……然后,开始聚集雏见泽出身的士兵到研究所执勤,和作了许多地调查。然后知道雏见泽地区特有的御社神大人崇拜的信仰,最后确定有特殊习性的寄生虫存在。”

如果只因为这样就断言是寄生虫所造成的病症,对于今天的各位应该会认为是否太冲动行事了一点吧。

不过在20世纪初期。当时拥有最尖端医学技术的德国,也还在各种不明的病症是因为细菌和寄生虫作怪的方向来解谜。

不明病症的幕后一定有不明的病原体存在一定不会错的,这种想法绝对不是冲动行事。

举例来说,今天已经知道缺乏维他命B1会造成脚气病,在20世纪初期会把这称作是不明病毒作怪也是事实…。

“是的。祖父预设着这个研究对军方有没有研究价值,去请求预算也被一笑置之。”

祖父有着身为研究人员的热衷和优秀能力,但能得到大家理解理念的政治力在他的一生中却没有得到过。

雏见泽症候群。

…寄生在人脑可以控制感情的可能存在。

…即使发现到没有任何人解开的谜题并且展开行动,祖父并没有成功将行动阐述给他人,在没有得到任何支援者的情况下,在没有得到对于行动相对的评价下,在孤单中走完人生…。

个人的力量展开的研究是有极限的。

人材、资金、后续支援。

凑齐这些力量才能开始实现理想。

我想祖父的失败就是没有得到这些力量,为了不要重蹈覆辙,至今为止我不断地累积力量着…。

“………当时的军方期待低预算而且具有即时性的武器。高野君的研究即使很受到其他人的好奇,但当时的军方并不期待…。”

“不过,我听说老师是唯一理解祖父研究的人。祖父还记下老师是他独一无二的好友。”

“我和高野君是同乡。能在遥远的战场碰到知道同一家荞麦面店的人简直是奇迹啊~。虽然和他的年纪有点疏远,不过我们彼此却缔结了稳固的友情。所以,我常常和高野君聊天。像是可以进行到计划性的研究没问题,为了进入正式的研究关于预算希望帮忙周旋之类的话题。”

“在祖父的手札上也记载着老师各方面的帮忙。……最后,祖父的研究还是没有得到认同,老师这位仅有的理解者在祖父的有生之年中,一定是他很大的心灵支柱。”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有帮到什么忙。……所以,对于高野君没有帮到的忙,我会加以协助三四酱的。帮三四酱你的忙对我来说是对高野君的谢罪…。”

“…谢谢您的帮忙。祖父有位很好的朋友。……军方高层之中,如果能够多几位像老师一样可以理解的人就好了。我想祖父的人生说不定会有所改变,一想到这里真的很令人懊悔…。”

这个时候,老人闭上眼睛作出了思考的动作。……然后,露出像是看着远方的眼神一边说道。

“………………其实呢。事实并不是那样的。高层对于高野君的发现或多或少有所关切。”

“……咦?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的。但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承认祖父的研究呢…?”

“因为一些事情,有不想让高野君的雏见泽症候群进行的情况其中的理由只有我和一部分的高级将领知情。除了我以外的人现在都在其他的世界了,…我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高野君的继承人三四酱你。”

“…………不想让研究继续下去的情况,…是什么呢?”

我在至今的漫长时光中,都认为祖父研究在大家的眼里是愚蠢的才遭到视而不见。

战争中想要揭开雏见泽症候群的祖父,向自己所属的组织也就是军方寻求研究预算。

不过,如刚刚老人所说的,军方因为期待具有即时性的兵器,对于祖父的研究漠不关心,…这点我可以相信。

而事实上,军方其实表达过对于研究的关切,这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这个要从当时在满洲国的关东军的故事开始说起。当时关东军在满洲国时,因为为了北进还是南进的问题意见分歧,然后对立。”

当时日本部署军队于满洲国,是要北进牵制苏联呢,还是南进扩张领土确保资源呢产生了这两个意见。

苏联和其前身的俄国因为国土处于严寒气候的关系,于是希望可以得到冬天不会结冻的海港,而采取领土往南扩张的南下政策。这个南下政策可以说是未来引发日俄战争的导火线。

日俄战争在历史的评价中,胜利虽说是属于日本的,实际因为朴茨茅斯条约而议和的互相平手的战争,说是因为双方因为疲劳而放下武器握手言和也不为过。

俄国虽投降,但并不可能就这样全面投降。因此,俄国的威胁论持续蔓延开来。

在这之后,俄国因为革命而垮台,但日本对于新生的苏联的南下所造成的威胁处于不可忽视的情况。

“历史性来看我们是采取南进。日苏因缔结了不可侵犯条约所以放弃了北进。那个结果,在苏联独立战争开始后,苏联军将极东的战力开始往对抗独立的战线集中。对于一度逼近莫斯科的德军展开猛烈的反攻,扭转了战局。”

即使日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但不知道哪一天日本还是会攻打过去。

正因为有如此的想法,苏联并没有把战力全部放在极东战场,抗独立的战线没办法充分地将战力集中。

打从一开始,德国和苏联也互相签订不可侵犯的条约。

德国违背了誓约攻进了苏联。而且日本和德国签署了军事同盟。

这样想的话,苏联即使和日本签订不可侵犯条约也无法安心是理所当然的。

(讽刺的是,虽然苏联方面打破了日苏不可侵犯条约,但我现在要忍痛割爱说出历史的评价)

“正是如此。希特勒和三国缔结同盟,期待日本方面在反对方可以牵制苏联。但是最后日本放弃了北进。因为德国具有攻击的优势,我国的行动被在一旁观看结果的意见所支配。即使采取北进,也会以德国将莫斯科给攻陷的前提作为思考。…然后德国的间谍理查.佐尔格的身分被揭穿,苏联将极东国境的重战车全部往独立战争的战线送去。最后德国在莫斯科的战争确定败北,库尔斯克的战争之后,德国迎向吃了大败仗的结局。”

〔库尔斯克:前苏联的领地〕

“…这可说是历史的分水岭呢。”

说到冷战时期的话正是苏联强盛到将世界划分为二的时期,但是接近昭和15年所存在的关东军却不怎么熟悉。

日俄战争曾经一度取得胜利,俄国因为革命垮台而诞生的新生苏联政府在盘石还没稳固的时候也遭受到侵袭。

最后,关东军这个小有名气的评价在昭和16年的诺门罕事件重新被改写。

和高度机械化的苏联军在短时间内不断展开激烈的战斗,受到极大损伤的关东军了解苏联并不是应该与其战斗的对象,于是日本倾向和苏联缔结互不侵犯的条约…。

〔诺门罕事件:满洲国和蒙古独立展开的战争〕

“不过,或多或少因为诺门罕事件的影响,关东军发现到苏联的强悍,于是出现了北进和南进的意见分歧。因此,有了应该避免在思考增强对苏联的军备时和中国发生全面性冲突的谨慎意见。”

“可是,卢沟桥事变确实发生展开了中日之间战争。”

昭和12年7月。

日本军和中国军在北京的卢沟桥互相对峙。

7月7日的深夜。

训练中的日本军所发出的枪击,使得两军进入了战斗的态势。

因为这个事件,展开了漫长的中日战争…。

“呜呣。以历史来看,那个事件可以说揭开了中日战争的序幕。……不过,在当时出现北进还是南进分歧意见的军方,是否要和中国全面对抗还是避免也出现了意见。不,为了将事件不要进一步的扩大,参谋本部指示事件必须安稳地解决。”

北进派根据对苏联战略的观察主张中日的冲突并没有意义,期望卢沟桥事变可以安稳地解决。

不过,内地的南进派决定以这个事件作为契机向中国派遣部队。

中国对此事件打出强硬的政策,之后日本和中国因为卢沟桥事变进入了全面性的战争。

在这之后,因为诺默写事件尝到苦头的日本对苏联的战略有很大的转变。

日苏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确保了往南出兵的路线。

渐渐地中日战争开始陷入了胶着之中……。

“……如果,没有卢沟桥事变的话。之后的历史在今天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改变。……最后也说不定会发生其他的战争,最后历史再度重演。不过要是没有给南进派机会的话,军方会持续慎重的做法持续牵制苏联,苏联没办法兼顾东西双方的军备,…………说不定这样的话,德国可以攻陷莫斯科。这样的话日本也不会陷入西伯利亚的雪崩之中。……说不定现在世界地图所看到是完全不同的风貌…。”

假如德国光是占领莫斯科就可以成为大战中的霸主也很奇怪。

隔着多佛海峡的英国依然存在着,美国也虎视眈眈地等着开战的机会。

而且那位有名的拿破仑也曾经占领莫斯科。但是最后因为不敌暴风雪而撤退了。

“…在那个IF的世界里,说不定会以轴心国得到胜利而结束。”

“呜呣。在卢沟桥事件所击发出去的子弹,可以说是有改变历史的可能性。”

“……的确,那发子弹到底是哪一方击发的,历史上的解释中日方各有差异呢。”

“根据日本方面主张,是说中国军看到太过靠近自己阵营的日本军,因为感到害怕而开枪。但是中国方面主张开枪是日本军的阴谋。”

“但是,还是有人开了枪。不管是哪方开的枪,这也成为中日战争的导火线。”

“呜呣。真实的历史只有这个部分而已。”

“…………不过,老师。那个故事和祖父有什么关系呢?”

“卢沟桥事变的当时。深夜,训练中的中队并没有开枪,只是全员集合点个名而已。再那个时候,有一位士兵不知去向。这个士兵虽然后来回来了,但有传闻指出是否因为他出去的时候太靠近了中国军的阵营。…………话说回来。…你知道这位士兵是雏见泽出身的士兵吗…?”

“……咦…。是这样吗…?!”

“根据从高野君那边听到有关雏见泽症候群的说法,雏见泽的出身者有突如其来的错乱的可能。…我们从派遣到关东军的雏见泽士兵名单中,发现到卢沟桥事变中的士兵的名字。”

“那么,……卢沟桥事变开枪的是…,”

“真相还没明朗!不过,无法排除因为雏见泽症候群末期导致士兵错乱而开枪的可能性。那位士兵在当时的事件中战死了。当时的资料并没有记载他是以怎样的状态致死的。”

“……………………。”

在那之后日本军的主张和交涉,都是以中国军方先开枪为前提来进行。

事件经过不到几天,为了要求中国方面的道歉,于是决定以派遣三个师团的增援作为示威行动。

中国方面当然对此作出反应。情势瞬间一口气恶化下去。

“在这其中出现若是让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下去的话会对日本方面的主张造成不良影响的疑虑。并且对踏进政治性的暧昧领域的危险性有所顾忌,高野君的研究就这样被搁置了…。”

“………………因为如此,…即使战争结束之后,祖父的研究也没有再被提起吗…?”

“没错。……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了,历史认知的鸿沟所造成的对立依然持续着。即使高野君自己没发现,要是公然研究雏见泽症候群的话,在结束的战争中的争议会再度浮上台面吧。……有这样危机意识的大老们,为了在战后也悄悄抹杀高野君的研究,进行了不少的沟通,这是现在才跟你说的故事。…就连为了不让我协助高野君的研究,也被其他人给盯上…。”

“…………………………。”

鹰野努力地要装作冷静,…但嘴唇所露出痛苦扭曲的样子却隐藏不住。

祖父的研究没有任何人表示关心,其中的原因是因为认为继续下去不好的幕后黑手们的暗中行动所导致的。

……幕后黑手们会有如此的危机意识,…同时很讽刺的是,这代表他们也认同祖父研究的重要性。

………祖父在孤独的生涯中充满了后悔和悲伤。

“但是,那些家伙已经到另外的世界去了。知道当时情况的只剩下我。如果现在高野君还活着的话,我会打算作出全面的支持来向他道歉。但是就连他也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想把对高野君的协助,转而用在你的身上,这是我对三四酱你的道歉。”

“………这样可以吗?要是我研究雏见泽症候群,会不会造成当时的争议会再度浮上台面呢…?”

“现在已经跟当时不同了。而且,……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不只是个普通的风土病研究。根据研究的结果,说不定可以成为让战后的日本再度返回列强之位的王牌。”

“意思就是说现在的立场和当时已经不一样了是吧。”

“没错。不过不幸的是,高野君没办法活到立场转变的这个时候。……不过幸好还有像三四酱你这样一位可以托付研究的继承者。所以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对三四酱你的实验作最大的支援。我明明对高野君作过会帮他忙的约定,却因为这种原因没办法帮到他的忙,让他失望。这个补偿我想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是被称作高野君独一无二好友的我,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工作…!”

“老师……。真的很谢谢您的帮忙…。”

“不不,别这样说。能让我在死前说出一切真是轻松多了。总之,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三四酱你的研究一切不会感到任何不自由!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我会不惜一切地帮忙~!”

对不久以前跟祖父还是上司跟好友的这个老人来说,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羁绊呢,对鹰野来说她无法想象。

……但是,多亏这个羁绊,鹰野毫无疑问地得到强而有力的后盾。

眼眸浮出泪水,露出感伤表情的鹰野,她的内心正因为得到老人全力帮助的约定而感到雀跃。

老人和鹰野一段时间中,互相对于对方的感谢表示只是点小事而低下头来。

在这样彼此低下头告一段落的时候,老人露出稍微认真的表情,在过长的前置话题之后,开始说出真正想说的话。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想说的就是。……雏见泽症候群有着就连历史也无法创造的魔力存在。它有办法扭转国家的命运。……这一点要好好铭记在心,并慎重地研究。”

■高级料亭

高雅的料理摆设完毕的同时,老板娘感谢来宾们的光临后,静静地从客房离开。

像是高雅茶室般的屋内,令人心情感到非常沉静,屋内没有多余的装饰,里面有的只有极尽奢华,非常高级的摆设而已。

这家高级料理店常常被用来进行财经要角和政府高官为了掩人耳目的秘密协商,这是一家因为此门路而有名的料理店。

在这里面除了5位有点福态的五位壮年绅士以外。在这其中还掺杂鹰野的身影。

鹰野在距离他们一步的位置正坐着。

从这个样子判断,鹰野是在跟比她更加高层的人会面。

全身靠在双人座高级沙发的男子,出声叫鹰野不用那么拘束。

“请尽情享受,鹰野小姐。这次的事情,我们非常感兴趣而仔细看过一次了。像这样的实验,经过数十年的沉睡将要继续下去…。”

“呜─呣,我也很惊讶。旧日本军在战争时期所进行的BC武器研究几乎没有实现,研究研究基础全部被美军给接收了,我以还已经什么都已经不剩了。”

“……这个研究,军方上层也几乎没有人可以询问了。”

〔BC=生物和化学〕

“原来如此。因此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然后相关人员也没有追求GHQ的好处。光是中间所存在的意义就令人感到幸运。”

“呼~呣。高野老师的研究由鹰野小姐来继承,这还真有趣。这也是某种缘分吗。就好像是借用你的身体来完成已故之人的研究。”

“呵呵。说不定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就连我也感受到某种奇妙的缘分。”

〔GHQ=联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

鹰野称高野一二三为祖父,并且仰慕着他,但是对外并没有作任何的说明。

鹰野认为自己继承高野的研究,要是被认为其中有参杂私情的话并没有加分的作用。

所以表面看起来,是鹰野不久前有和高野一二三进行交流,在高野死后从他的遗物中的资料发现这个研究并且继承下去…,外界的看法就像这样。

“那么,老师那方面。…进行的如何呢?”

“呜呣。防卫厅那方面,表示出非常强烈地关切喔。哈哈哈!据中川君的说法防卫厅技术研究本部表现强烈地关切。他还可以帮忙研究的支援。”

“喔喔,这正是则好消息啊。恭喜你了,鹰野小姐!”

“谢,谢谢各位的帮忙…!”

“还有根据对方的说法。几个省厅里的共识者之间,要进行次世代压抑兵器的研究会。其中有个计划。鹰野小姐你知道吗?”

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鹰野不可能会知道。

……不过,让日本社会的核心陷入纷争,主张国粹主义的超党派势力,在进行全国人民都不知道的恐怖研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社会的架构,是人和人之间互相编织的网。

人会和跟自己同步调的人牵起手,制作拥有相同思想的“网”。

那个世上有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的话,也有大家都不知道其存在的秘密。

就连今天参加会议的众人,一般人完全无法想象他们所身负的社会地位之间有什么关系……。

次世代压抑兵器的研究会。

其中所研究的alphabet计划。

光是将单字抓出来,也能想象出个大概。

首先是压抑兵器这个单字。压抑不用的武器一般是指核武。

名为兵器的东西一般是对着敌对的目标使用,进行消灭的目的。

但是,压抑兵器的概念跟一般的兵器完全不一样。前提不是对敌人使用。

要是使用的话会一发不可收拾,是根据对方造成的威胁,来防止对方的侵略。

美苏互相持有大量的核武,进而互相地牵制。

但是双方都没将它给拿出来使用。

使用的话将会爆发全灭的核战,让双方都毁灭。

因此这是不能打出去的传家的宝刀。

当然,这个传家的宝刀要互相都持有才有意义。

若只有当方面持有的话,就完全没有军事上的交涉余地。

意思就是,没有核武的国家在拥有核武的国家面前是多么地无力…。

事情应该不是这样,即使日本放弃了核武今天也不是成为一个国家了吗,说不定会有如此想法的人存在,但这是错误的。

日本放弃了核武,由于和美国建立同盟,于是进入它们核子的保护伞下。

也就是说,我们是靠美国的核武才成立今天的国家…。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将永远属于美国的管辖才行。

……要从美国的管辖脱离,为了要蜕变成为和美国对等关系的强大国家,要从它们核子的保护伞走出来,日本必须独自拥有压抑兵器。……这是拥有这样共识的人所开的会议不会错的。

说到这里,alphabet计划是怎样的意思多少可以察觉到。

核武器被称为大规模毁灭性武器。

但是,说到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不只有单指核武而已。

其中的意思,除了顶头老大的核武器还有生化武器以及化学兵器。

将核子(atomic).生物(biological).化学(chemical)的3个开头文字的ABC取下。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也称作ABC武器。(也有其他无法放进这3类的大规模毁灭武器存在但在此舍去说明)

那ABC字母,就是顺序排列的。

也就是说,alphabe计划是暗藏着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研究的含意不会错的…。

鹰野这样的想象看来是正确的。

“本来,日本拥有核武器是正确的举动。战后,我国建立成一个和平的国家,最后进入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但要拥有核武器才能被认同成为一个正式的国家。这正是战后百年日本的悲哀的说。”

“正是如此。但是,现实社会受到核武器不扩散的条约,只有大国独占了核武器。以前国内舆论受到了核过敏的感染,要从内外实现这个愿望皆不可能。”

“生化武器又称为贫穷者的核武器。没有拥有核武器的小国家早已热衷进行着研究。”

“哈哈哈,鹰野小姐,希望你不要误解喔?这次的研究不是为了保有细菌兵器。而是因为他国有将同种细菌兵器带来我国的危险性,为了事前能作出充分的处理而进行的研究。这是为了自卫而进行的研究希望不要产生误解真的麻烦你了。”

“是的。我知道了。”

鹰野很讨厌日本人像这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用的手段,但她并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根据他们所说的内容,这个研究有研发成生化兵器的价值,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但事实上这样也符合自己的目的。

作为生化兵器来研究的话,与其将雏见泽症候群当作不明的怪病来研究,当作武器研究的进度会比天花和炭疽杆菌的疾病研究还要来的快。

但实际上,防卫厅对于这个研究抱持着生化武器般的兴趣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也就是说……。……鹰野为了进行研究,对于预算和人材,以及设施之类的支援是不可缺少的,她需要强力的支援。

关于这方面鹰野必须拜托财经界幕后的大老,由他们进行交涉,以生化武器作为借口强迫防卫厅扩张预算,这一点才是正确的。

所以这一段的内容并不是防卫厅正式承认的。

…正确来说,是由防卫厅幕后的大老们所承认的…。

幕后的黑手们将预算用在防卫厅的alphabe计划。

幕后的黑手们再将鹰野给引荐进去。

鹰野能得到预算,幕后的黑手们为了得到报酬而吸取公费。

……这样思考的话,这个计划是否真的是为了次世代压抑兵器的研究还真令人怀疑。

说不定只是幕后的黑手们为了吸取公费而创造的钱坑计划。

像这样复杂的内情,对鹰野来说怎样都无所谓。

黑幕们和大老们的思想不是她所能了解的。只要为了自己的研究拿出预算这样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鹰野已经得到她最想要的支援。

而且进入了自己所能想到的组织中最大的机关里。这也正是祖父最大的愿望。

她外表努力装做很冷静的样子,但内心已经是雀跃不已了。

“中村君对于这次的事件,表示为了让研究顺利进行,需要买些什么尽管开口。虽然是还没有完成的研究,不过他已经充分了解关于这个研究的未来性。”

“就如您所说的。这个研究才进行到一半,充分的资金和设施以及人才是不可缺少的。”

“说的没错。接下来还要进行交涉……,向但对方对于这个研究抱持着很大的希望。…认为交给你一个人负担太过沉重了。”

心喜若狂的鹰野,在这时候稍微有点清醒了。

“我,我不是为了钱才进行研究的。而是身为一个研究者有颗探索的心。我所需要的是支援。对方所要求的是研究成果。我们是像这样互相期待的关系。”

马上发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鹰野摸着自己的胸口让心脏的跳动平稳下来。

……假设对方愿意帮忙促成研究。

对于期待和预算有对等成果的他们而言,鹰野还有点太过年轻了点。

“我知道我知道。鹰野小姐的研究是至今不断累积的成果,不是从旁边直接夺取的。这一点我们非~常地清楚。当然,我们也传达给对方过。在这里有一个折衷的方案。”

“首先,计划的新兴事业是根据鹰野小姐的研究所构成。只要经过理事会的承认就可以发下预算。鹰野小姐将以会员的形式加入计划,并且参与相关的研究。”

想要得到资金,进入对方的势力范围中是理所当然的。到这点并没有意见。

“不过,要研究会拨下预算到这次的研究,对方提出了几个条件。其中一点就如老师刚刚所说的,关于这次研究的领域需要交给具有优秀才能的人物来领导。”

“我对于您所说的有意见,说到比我对于这个研究还熟悉的人物,除了已故的高野先生以外还有其他人存在吗?”

“好说好说!鹰野小姐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你的心情我们了解。”

“而且这样不就等于将我的实验卖给那号人物吗?这跟刚刚所谈的内容不一样。”

“哇哈哈哈。冷静下来,鹰野小姐。”

鹰野的表情露出些许的愤怒,老奸巨猾的他们并没有漏看。

而且会露出如此程度的表情,正是证明了她还太年轻了,于是在场的人不经意笑了出来。

打从一开始,这个笑声并不是小看鹰野的意思。

要说有什么含意的话,感觉就像是要鹰野先把话听到最后再说。

“当然,我们会朝向让你好办事的方向进行。你可是小泉老师千叮咛万交代的。大恩人小泉老师将你托付给我们,这份心意怎么可以怠慢呢…?没问题的。关于这一点就交给我。你也要准备接下来让那些人满意的交涉。”

“您,您所说的是…?”

“那号人物的人选已经由我所掌握住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鹰野以外的人呵呵大笑。鹰野的笑声迟疑了一下也混在其中。

也就是说,这些伟大人物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相当露骨了。

防卫厅方面,对于只有鹰野一个人有点担心,于是提案派遣一名专家当作领队。

但是,这个领队的人选,已经被鹰野的后盾给掌握住了。

鹰野充实地感觉到。……啊~,这就是拥有后盾的可靠感。

“一切就交给我来负责。我会找到让你好做事的候选人员。鹰野小姐只要从中选择好合作的对象就好了。”

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不安了。

表面虽然我不是代表,但实质的研究都在我的手上。

……当然对我来说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权威。

立场只不过是协助研究的助手而已。

“关于这件事情,暂时由我们来调整。当然会以满足鹰野小姐的行式来解决,所以请静待佳音。”

“是的。多谢您的帮忙,以后请多多指教…!”

“对了对了,不只有防卫厅。厚生省的永田君也有出一份力。他介绍了国立传染病研究所的伊藤君给我们。关于器材和技术的后援由他背书。”

“这,这是真的吗…!谢,谢谢各位的帮忙…!”

“哇哈哈哈!这已经是个有模有样的国家计划了呢。恭喜你了,鹰野小姐!今天有这样的评价多亏你以及已故的高野老师不懈的研究才有的结果。”

“不,不!这全部都是高野老师的努力成果。我根本不算什么…!”

“哈哈哈哈。还真是谦虚。小泉老师也不断提起,鹰野小姐真是不错啊。难怪会受到他的疼爱。”

“话说回来,对方要我们将鹰野小姐的身分提报给防卫厅。所幸鹰野小姐有取得医师的执照。保证可以在研究本部取得医官的身分。”

“那个,这个……,是指公务员的身分吗?这还真是意外的话题呢…。”

“计划所连带的研究机关几乎都是公家的机关。这次的研究就连陆上自卫队也表示强烈的关切,希望职员可以从陆上自卫队方面派遣。因此根据场合的不同说不定那些人会强调自己军官的身分。”

“嘛~,请把这个部分当作公务人员在争夺势力范围。要是在那些人身边工作的话,就必须持有公务人员的身分。当然,即时采取这样的型式,也不会让鹰野小姐感到不愉快,请放心。”

“我知道了。关于这方面就拜托了。…不过,一想到高野老师在旧日本军寻求援助的时候遭受到拒绝,听到自卫队也表示兴趣的部分,让人心情感到些许的复杂。”

“那个……也是没有办法的。在战况恶化的情况下日本军所要的是具有即时性,并且可以顺便颠覆战局的方法。绝对不是对于高野老师的研究视而不见。”

那一点并不是事实。关于那方面鹰野已经从老人的自白中听到真相了。

鹰野感受到意识忽然噗的一声切断般感觉的同时,感受到比眼前会议还要遥远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

期望着今天的结果,为了这样的目标不断努力至今。

终于让祖父的研究受到认同,完成了第一步。这是只有作梦才会看到的日子。

所以,实际上光是想象这一切已经不是梦就让人感到惊恐。

原本应该是流露出高兴的喜悦,现在并没有办法当场理解,要经过一些时间才能理解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现在的鹰野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我在想。大概可以拿到佐官等级的阶级吧。以现在鹰野副队长的身分来看的话,说不定是三佐。”

“这真是太棒了…!鹰野三佐吗?哎呀哎呀,真令人羡慕啊!如果是身为男儿生的话,会希望有机会能让人以阶级来称呼自己。哎呀哎呀哎呀哎呀,鹰野三佐吗,呼呣呼呣!”

“三佐?那是什么呢?”

“啊~,在自卫队的阶级里,是三等陆军佐的意思。在企业的话大概是属于副部长吧。我们在想说不定这个阶级会在计划开始的时候颁发给鹰野小姐。”

“旧日本军的话是少佐。……话说回来这还真是奇遇啊。高野老师在旧日本军的阶级不也是少佐吗?”

惊讶了一下。

没有错。…祖父在日本军的时后,也是持有少佐的阶级…。

自己为了继承祖父无法完成的研究,至今不断地努力。

一切都已经准备齐全了。……然后最后我被赋予的阶级,以当时来说的少佐,和祖父是一样的。

继承祖父的研究,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我而言,相信这是超越血缘的关系而努力。

然后被赋予的阶级和爷爷是一样的。简直像是命运之类的。

………这一切是爷爷要传给我的讯息吗…?

这一定是天国的祖父给予的支援。

表示不只是研究,连想法都一并继承的证明。

鹰野对于三佐这个阶级,感觉到某种命运的牵引。

“……爷爷。………我,……我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这段独自的对白,在男子们的笑声之中没有传达到任何人的耳里。

但是,一定传达到祖父长眠的天国之中。鹰野是如此相信而开口。

一切还没结束,现在连一半都还没完成。要将这个研究成为伟大的事迹,接下来还有很多漫长的险路要通过才行。

要是无法通过的话,祖父将没办法成为神。我也无法成为神。

……………。

根据祖父所留下的遗书,写道你也成为神的一文。

然后在这一文的前面,写道我并没有成为神。

这正是祖父所留下来唯一的遗志。

祖父将这个愿望托付给我。以及自己所有的研究。

神的复活,并不是肉体的苏醒。

…是在存活下来的人类心中苏醒。

祖父首先是在我的心中苏醒的吧。

当他的伟业被了解,学界的人会争相阅读祖父的资料吧。然后互相竞争。

然后开始质疑这样的研究为什么不在战争时期研究,将一生奉献在没有人理解的孤单研究的高野一二三的一生会开始流传,他的伟业终于能得到赞赏…。

■幕间

■入江所长就任

“我向你介绍。这位是鹰野三佐。……三佐,这位是入江京介医生。”

“妳,妳好,我是入江。”

初次和我见面的入江,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紧张。

恐怕认为我是这奇怪组织的幕后黑手吧。

“呵呵。不用那么畏惧没关系。请叫我鹰野就好了。”

“深感荣幸。这次有这个机会将我给引荐进来,我非常地感谢。”

“以后就请你多多帮忙了。”

名为入江京介的男子从他所散发的气息来形容的话,可以说是典型的一般小市民。

说不定他是那种老奸巨猾的老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使用完就丢弃的类型。

这里说到的老奸巨猾就连我也比不上。

…话说回来,他也不可能没有某种野心存在。

像他这样一位有为的年轻人,一定有着留下某种功绩让自己的名字流传于后世的梦想。

甚至,在一般人的面前是这样的谦虚,所写出来的论文不管哪个部分都充满创新和攻击性,会做出像是这种非常激烈的赌博行为。

“……关于雏见泽症候群的资料我已经拜见过了。”

“你觉得如何呢?”

“那个,………令人感到非常的惊讶。…里面的内容是连现在医学也还没踏进的领域,光是没有任何人解开的未知世界这一点上,对于求知所感到的兴奋无法压抑。”

鹰野露出了微笑。

只要有这些心得就能表现出入江对雏见泽症候群所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鹰野她有至今的地位是在众多的对手中脱颖而出。所以,从她的直觉就能感觉到了。

……这个男人可以好好地利用。

即使无法成为救人的良药,也绝对不会变成害人的毒药。

…和我互相配合,无疑是可以满足双方需求的最棒人才。

“我才感到惊讶呢。像入江医生这样充满学识和丰富经验的人,没有得到相符的地位和工作,就被埋没在医院角落里的人才。这说是医学界重大损失也不为过。”

“……哈哈哈。”

对此入江暧昧地笑着。

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得到关于他的详细资料,所以对于他有怎样罕见的才能和经历,以及被从表现舞台上遭到放逐都知道。

据说他在脑部外科的权威下发挥了罕见的才能,将来的发展被期待着。

……但是,他在医学的争论中打破了传统伦理,遭到中央的放逐。

入江的理论,是主张人类的多种反社会行为,可以由因为脑部的疾病来说明。

这个世上没有一生下来就是坏人的人,他们全部都是应该接受治疗的可怜患者。

这些人在出生的时候是正常的,但因为成长的过程或是心理甚至外因等某种理由,造成脑部发生疾病,因此一般人才会变成坏人。

也就是说,坏人所需要接受的不是惩罚,而是治疗,只要针对让他们变成坏人的疾病给予治疗的话,他们就会恢复成好人。

这是儒教的其中一种说法,也就是人性本善的说法吧。

根据这样的想法,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持有和同种族对等互助的精神,然后因为后天的因素,学习到了恶意的行为。

……入江认为这后天的因素就是疾病。

人的思考是从大脑所想出来的。

因此,俗称的心病就是人的大脑生病了,所以只要对大脑给予治疗的话,人就可以恢复回善人的状态了。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外科。

在平成年的今天已经荒废了,但在昭和中期还是很有市场的外科手法。

听说对于一切的治疗方法都没有效果的重度精神病患有惊人的效果,提案者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那是如此划时代的技术。

人类是会思考的生物,会思考所以会“生病”。

故过度思考的人容易得心理的疾病,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那样思考的话,大脑管理烦恼的部分生病的同时,就会产生脱离社会行为的举动。那个部分称为“额叶”。

简单来说的话,精神外科手术可以将这个额叶给切除。

手术也并不是需要把头盖骨整个打开的大手术。

只是个在头盖骨上开个小洞,再从那边以特殊的手术刀深入,将额叶重要的部分给切断的手术,绝对称不上是个大手术。

这种简单就能完成的技术,也是划时代的吧。

以这种技术治疗几乎束手无策的精神病患所展现出的奇迹成果,战前所发现的这个手法在瞬间传遍全世界。

即使是重度的精神病。

以及被囚禁在极度的悲伤无法解放的心灵病患。

那些人因为这种治疗的手法而可以得到救赎。

人类为了治愈心灵的伤痕,孕育出各式各样的宗教。

与其比较起来,以外科手术的手段来解决比较有成效。…这是多么划时代的一种技术,到这里应该可以了解了吧。

入江因此对于精神外科感到心醉,于是迈进了人心需要外科手术来治疗的道路。

但是,以今日所发展出来的人权来说的话,因为内心生病了所以要将大脑一部分切除感觉好像有说不清的部分。

渐渐随着社会意识的改变,精神外科开始被认为是种不人道的行为…。

由于额叶是掌管烦恼的部分,也是掌管人表现得像“人类”的部分。

…将它给切除之后,有不少的患者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巨大变化。

毫无烦恼故会产生毫无根据的幸福感。

性格的变化。

对于事物丧失了兴趣。

失去对于感情的抑制,周围人无法理解的感情变化会更加剧烈。

有时候会丧失一部分的记忆。

…当然,手术致死的案例也不少。

在昭和40年代的时期,精神外科开始走下坡,以及,因为精神病相关药物的开发,渐渐地不采取这种手术。

但是,一部分肯定这种技术的肯定派在这之后也持续的进行手术,持续的收集临床资料。

然后,持续着为了让手术的有效性再度让世人所了解的活动。

以及,在患者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进行手术。

由于受到全身的麻痹,等发现的时候大脑的一部分已经遭到切除,相关的例子,据说(光是日本)受害人数高达数万人。

以现在的认知,在患者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进行大脑切除手术是不人道的,但在当时的人并没有如此想法。

而且打从一开始,事前取得患者同意的想法也是近代的平成年才有的事情。

因此,当时这种举动并没有受到不人道的评价。

对此当舆论的压力增大的时候,就掀起了是否人道的争论。

然后为了将这一切给了断,医界拉下了否定精神外科的布幕。

在这之后,日本精神神经学会同意了“否定精神外科会议”所做的提案。

日后,在日本精神外科被禁止,日本医学会也将这个禁忌加以封印了起来…。

入江在精神外科界是年轻的急先锋。

他不断强调那项技术的有效性和实际成果。

……故被当成作出不人道行为的战犯,从表演舞台上遭到流放。

但是,即使说他遭到了流放,所持的论点并没有跟着改变。

对入江而言,人类恶行的根源是来自大脑,正因为是触动那敏感部分所以应该进行隐密的治疗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对这样的入江而言,寄生人脑并且操纵感情的雏见泽症候群,是肯定他所持有的论点…。

“如果我能胜任的话,……这次所谈的内容,请务必由我来负责。”

这是当然的。以入江的履历来看的话,是不可能拒绝的。

和他温和的表面不同,内心里有着与年轻人相符的野心。

不可能没有做出个大研究作为流放自己的学会的回礼的欲望。

然后,这个在眼前的机会还会给予自己超出规格的待遇…。

“谢谢你的帮忙。我相信如果是入江医生的话,一定会给我一个很好的答覆。我方也很欢迎像你这样一位专家的加入,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不,不过,有说过要我来担任所长吧…?那方面交给鹰野小姐来担任应该比较恰当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要我站在人群的前面有点…。”

“请你放心。关于这方面我也会给予全力的支援。领队不是穿上制服而是希望穿上西装也是上层的希望。你还中意吗?入江所长这种称呼法。呵呵。”

“不,不不…!不过这个…,啊哈哈哈哈…。”

入江其实没有露出否定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

“现在位于雏见泽的研究设施还在建设中。表面是诊所般的建筑,因为入江医生已经爽快的答应了,名字就取为入江诊所吧。”

“能,能成为拥有一座城的君主……,这,这已经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还有,陆上自卫队那边将给予官阶,医生你将会成为医官。因为是我的上司,所以会给予二佐的阶级。可以称呼你入江二佐吧?”

“啊,啊哈哈哈哈!我并不是军人。二佐这种称呼还是避免好了…。称呼所长就已经足够了。哎呀哎呀……啊哈哈哈…。”

得到研究不明的大脑寄生虫的研究,而且为了伪装,附有新的诊所的所长身分。而且还附有部下和预算。有防卫厅和厚生省的支援,附有最新器材和研究设施。

…也难怪入江会有这种难以掩饰兴奋的笑声。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规定。

进行这个秘密研究,入江有义务必须守护的数条秘密。

要进入进有不明怪病的土地上。无法保证自已不会罹患疾病。

但是,对此还不犹豫证明了入江还太年轻了。

对这些条件充分接受后,入江再度表示要将自己的人生开花结果的意念后,在誓约书上面签了名。

目睹整个过程的鹰野,好不容易把紧张的感觉松懈下来。

入江有几乎随着话题答应的可能,但她也考虑到有1%的机率会拒绝的可能性。

所长的人选比想象中的还困难,对鹰野而言容易办事的候选者只有入江一个人。

…因此,如果入江拒绝就任所长的话,老实说现在的状况会恶化下去。

入江已经接了所长的职务,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终于要开始了。

兼具研究所的诊所明年春天就会完成。

厚生省和防卫厅准备了最棒的器材和人才,也给予了充分的预算。

然后,研究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一切都很顺利。

不,顺利是理所当然的。

为了让一切如此顺利,至今已经付出多少了努力呢…?

“以上。恭喜你的就任了,入江所长阁下。三佐,誓约书上面的签名已经完成了。”

“谢谢。从今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入江所长。”

“我才是,请多多指教了。鹰野小姐。以后我们好好地相处吧。我也会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加油!”

“彼此彼此。我们一起互相把手边的工作以最佳状态完成吧。”

就这样入江埋首于所长的工作中,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宴席

“哇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了,鹰野小姐。不,你已经是鹰野三佐了吧?哇哈哈哈哈!”

“这全部都是老师那方面全力支持的成果。鹰野三四打从心里地感谢各位。”

“好说好说!真正能祝贺鹰野小姐的时机,是研究真正结束的时候。现在好不容易已经到了入口了。”

“就如您所说的。我已经有全身投入研究之中的觉悟了。”

“高野老师的成就可以完成的话,我们也能一起到达那个高峰,真令人期待啊!哇哈哈哈哈!”

“嘛~嘛~老师!今天这种艰涩的话题就先放在旁边吧!今天可是为了鹰野小姐接下来设立的入江机关庆祝的!”

“干杯之前容许我先自我介绍。我是厚生省的永田。请多多指教。”

“啊~,鹰野小姐,你就好好的使唤他吧!他所在的研究所会帮忙支援入江机关。技术方面碰到困难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叫他帮忙。”

“怎么可以这样差遣…!多谢您的帮忙。我是鹰野。以后请多多指教。”

“鹰野小姐,我也向你介绍这几位吧。这是陆上自卫队的富竹君和小此木君。他们是从陆上自卫队前来支援的。请一定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啊。”

“初次见面。我是富竹。是负责这计划的监查工作。以后请多多指教。”

研究预算是由陆上自卫队提供。研究是否用在正确的计划上,陆上自卫队会派出监视的人物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原本监查的人物在立场上应该是我的敌人才对。

…身处那样立场的人,被叫来这个内部的宴会之中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也就是说,这个负责监查的人物也是我们这边的人。

不论哪种细节都进行了暗中的操盘,我对于自己后盾的可靠有了无所不在的感觉。

“我会直接前往雏见泽,不过是定期的前往,会进行研究进度的管理等相关工作。”

“哎呀,这还真是可惜。雏见泽可是个空气清新自然环境也很棒的地方。有机会请在工作以外的时候来悠闲的游玩吧。”

“啊哈哈哈哈…。多谢你的邀请。我会这样做的。”

只要他身为监查人物的一天,跟这个叫做富竹的男人好好相处比较有利吧。

因为今后,要让陆上自卫队继续提供预算,以及调整相关面额的问题都是由这个男人的心中来作决定的。

“…我是小此木。请多多指教。”

“他是非正规战斗部队之一,山狗的队长。他会常驻在雏见泽,给予三佐直接的支援。”

“是不是像保镖之类的…?”

“保护重要人物,保护机密是主要的任务。因为可以直接成为三佐的帮手,请尽量的差遣。”

“…请多多指教。”

富竹这个男人,是有着和军人身分表里不一的类型,跟这个名为小此木的男人类型正好相反。

保护机密是主要的任务,就是擅长防谍和情报操纵,像是间谍方面的工作吧。

原来如此,难怪会散发出那样的气息。

雏见泽症候群是由陆上自卫队出资,充满了军事的颜色。

因为如此,这个研究必须在幕后进行不让其他人察觉才行。

也难怪需要像是这样的部队。

而且,拥有负责处理蛮力解决事情的部下,让内心扎实了许多。这些人也是好好相处不会有所损失的对象。

“快~快~快~!打招呼就先到这里赶快来干杯吧!快快,富竹君也赶快坐下来!一起来祝福入江机关往后的前途!!”

明明是祝贺入江机关的设立,入江本人却没有被叫来的情况还真是滑稽啊。

不过,这就是入江所扮演的角色。

为了让所有支援的条件达成的傀儡所长。

当然,他身为专家的技术多少期待能带来帮助,但他也不过是局外之人。

今天的宴席,是为了感谢为了设立入江机关而尽心尽力的有权有力之人,但不知何时变成感谢最有功劳的鹰野的宴席了。

平常自己本来是处在帮人斟酒的立场,今天却是相反地不断有人帮我斟酒。

新人为了讨好自己而采取非常恭顺的态度,平时自以为是的权威们,今天毫无架子平易近人地接待我,反复称赞我的踏实努力。

我的研究被所有的机关部门所认可,正要大展宏图。

…他们现在对我施恩,可能是想在我的研究出了成果之后期待着我的报恩吧。

先不说影响,这对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求之不得的事。

“接下来为入江机关的设立和鹰野三四君今后渐渐走上步调的发展干杯。荒井老师!麻烦您来带领!”

就像是作梦一样。

但是我知道。

为了实现梦想的舞台现在不过才刚搭建好而已,不能在这个阶段就感到满足。

不过,只有今天在这个地方感到欢喜,沉溺在祝福的酒之中也好。

鹰野原本并不是对酒特别有抗性的体质。因为今晚所尝到的酒是以往不曾体验过的美味,愈喝心情感到愈好,这是场最棒的宴席……。

富竹他们称呼自己三佐的感觉也很棒。

这个阶级在战争时期是少佐的等级,和祖父是同样的阶级。

…也就是说,证明自己现在终于爬到跟祖父相同的位置上了。

接下来是关键。

接下来终于可以往祖父没达到的境界迈进。

对鹰野而言,今天是人生最棒的夜晚……。

交代要去一下化妆室后,鹰野离开了宴席会场。

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些许的夜风吹向无法冷静下来的自己,感觉到幸福已经快让内心炸裂开来。

要走一段离中央建筑有点距离的路才能到达宴席会场。

由于化妆室在中央建筑的方向,所以必须越过穿廊走过去。

经过穿廊的话,路上可以欣赏到优美的日式庭院。

已经忘了一乾二净了,今天是雨天。

如果是平常的话,雨天会让人感到很烦躁,…但只有今天,这场雨感觉就像是为了祝福我而下的。

热烘烘的身体,感受到雨滴带来的凉意和心旷神怡的空气…。

像这样走在穿廊上,感觉到身体比想象中的还僵硬。

……看来是因为喝的太急的缘故吧。

忘记自己喝酒的分寸,一点也不像自己。

就算这是场宴席,要是露出丑态的话可是很丢脸的,于是我在酒醒之前一直眺望着雨中的庭院。

在附近看到铺着绯红毛毯的高雅椅子,于是坐了下去。

直到刚刚由于一直身处在计划关系人之间,为了不让人看到丑态的一面而强烈地紧张着,像这样一个人独处,才有真正的放轻松的意义。

抬头仰望天空,雨还是不变的强劲,但远方的天空已经变得明亮了。

……这场雨看来没有会一直不断地落下的迹象。

……没错。没有不会停歇的雨。

不管再怎么寒冷,即使身处在强劲的雨滴打在身上的风雨之中。这个世上并没有不会停歇的雨。

来回张望一看,发现到凉鞋和搁在旁边的雨伞。

……总觉得在吸引人过去。鹰野于是走到了庭院。

感觉从宴席中听到的没有品味的笑声已经远离耳际。

雨伞稍微打横,抬头仰望着天空。

望出去的脸被雨滴不留情的打着。

鹰野忘记被淋湿的头发,暂时就像这样仰望着天空…。

■逃走中

………一开始认为这场雨刚好可以让如锅炉般烧烫的心脏冷却下来,…现在也让身体寒冷起来,令人开始感到痛苦。

感觉到淤青发肿裸露在外的双脚传来一阵阵撞击的疼痛,令人有种现在双脚已经肿得比眼前更加更加严重的错觉。

砂砾的道路不断地延伸下去。

……自己正在朝着哪个方向走去呢,这个问题老早以前就已经分不清楚了。

已经没有职员再追过来的感觉。

要是没看清楚情况在森林中跑起来,反而会遭到追兵的注意吧。

那个时候,树梢的尖端已经在身体各个地方留下痕迹。

现在伴随着痛苦身体告诉了我这件事。

随着体温骤降,也感觉到了空腹感。

眼前看不到可以躲雨的屋檐。

只有森林小径。

现在脑中最恐怖的想象,就是毫无目标逃跑的自己说不定是不断在原地打转,然后朝着已经逃离的孤儿院走了回去。

那个职员的手指,被我咬了下去。

…应该不至于咬断,但一定会留下歪斜的伤痕没有错。

……这样想的话,要是我被抓回孤儿院的话会受到怎样残酷的对待呢,实在不难想象…。

……所以,我必须要到达慈爱之家才行…。

至少要是有太阳的话,就可以从它来判断方位了…。

在这个不知道何时停歇的大雨中就算想这样做也没办法。

但在这里停下脚步什么也做不到。

…我所能做的,只能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不断走下去而已……。

惠理子她们是否平安的逃走呢?

不知道有多少职员朝朝她们追过去,但至少有一个人往我这追来。

…因为如此,成功逃走的可能性很高吧。

是否已经平安无事地到达慈爱之家呢?

然后,是否可以拿到柔软的毛巾,把被雨淋湿的身体擦干净并取暖呢?

然后,…如果要是没有把我给忘记的话,能够准备我的毛巾等待我的到达就好了…。

只要做到这样,现在的我就能甩掉身体上的寒意了。

说不定发现到可以躲雨的地方,于是我往那个地方坐下。

…但是,所发现的并不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在树阴下一看,看起来可以躲避雨水,但是枝叶充分地吸收雨水变成更大滴的雨滴落了下来,因此站在树阴下的情况比站在外面还要糟糕。

不久之后,感觉天空开始渐渐变地昏暗。

今天大概会下一整天的雨吧。

周边没有任何一盏路灯。

这样下去会被一片漆黑给包围住吧。

那样的话,就会变得一步也没办法前进。

…就算被雨淋也没关系,现在强烈地需要可以坐下来让脚休息的地方。

但是,如果坐下来的话,毫无疑问地也会失去再度站起来的力量。……所以只能咬紧牙关,忍耐住这个需求。

如果没有选择和惠理子她们一起逃走的话,就不会像这样淋雨受冻了吧。

但是,…和那个孤儿院毫无道理的生活比较起来,这样的处境还算不了什么…。

……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后,接下来只能一边发出着悲鸣一边哄骗双脚继续走下去了。

但吱吱作响的双脚反驳了。

的确和孤儿院那种残酷的生活比较起来,说不定在寒冷的大雨之中受冻还比较实在。

……可是,这是只有和孤儿院比较的情况。

…生活极为一般,跟自己相同年纪的孩子们比较起来还可以说这样的情况比较实在吗?

……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对着自己的脚来说。

和爸爸跟妈妈一起生活的时候,经济方面并没有特别的富裕,我想在町里也是过着普通小康的生活。

亲切的笑容和可以被原谅的任性。

早上的时候可以听到厨房传来的温柔声音,以及客厅可以听到的报纸折叠声的平常生活令人怀念。

那是个没有任何不满的生活。

附近的学校里有很多朋友,在学校的生活也很快乐。

虽然讨厌的老师所上的课让人感到棘手,但属于学习的这一环我也享受着。…充分地感到满足。那是个只要这样就足够的生活。

我从来没有表达过任何的不满。

也没有被人家在背后给指指点点。

既然如此,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天谴呢?

从那天的铁道意外开始,我就不断的往谷底摔落。

命运的骰子经常连续的出现点数1。

骰子的点数一次也没有对着我微笑。

至少那个铁道意外是因为我所引起的话还可以让人接受。

……但是,那场意外并不是我所造成的。…不,就连意外的现场我也没有看过。

爸爸和妈妈一直都没有回来,而我一直在家里等着。

我最喜欢他们带我一起去百货公司买东西。

因为一起去的话一定会到百货公司的餐厅里面吃东西。

所以,我总是跟他们说要去百货公司的话要叫我一声。

…可是,那一天,双亲在我出去玩的时候,瞒着我去了百货公司。

出去玩的时候找不到朋友,垂头丧气回到家之后,家里没有任何人在,只留着去一下百货公司就回来的字条。

那时候的我一边后悔着啊~要是没出去玩就好一边看家。

到了晚餐的时候他们也还没回来。

我一边忍受着饥饿,一边对于丢下我出门去的双亲埋怨着。

他们一定是丢下我自己在百货公司的餐厅里吃着好吃的东西准没错。

如果没有出门去玩留在家里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我一定在吃着餐厅里的儿童餐。

看到鸡肉饭的小山上面插着牙签作的国旗,是比任何事情还令人感到高兴。

话说回来,我不是有收集插在儿童餐上面牙签作的国旗的嗜好吗?

…没错,我收集起来了。

心中许下要是把儿童餐的20支国旗收集起来的话,一定会发生很棒的事情的愿望,一边收集起来。

但是,那些国旗并没有全部凑齐。

明明只要再1支就有20支了,…却无法达成。

只要再1支的话,……说不定双亲就不会碰上那样的意外了。

……光是想象就令然感到空虚及悲伤,…关于儿童套餐上国旗的回忆。

我一直安静地等待双亲从百货公司的归来。

…因为肚子饿了,所以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等待。

要是吃太多,偷偷抓来吃的事情就会被发现,所以一边注意把量控制在不会被发现的程度。

在这之后,……只有电话的铃声响起。

我认为这一定是双亲打回来的电话没错。

一边想着要对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饿肚子的双亲要好好说一顿的想法一边拿起了话筒。

但是,电话的另一头并不是双亲。

…………………………。

现在我家到底已经变成怎样了呢。

因为房子是租的,所以已经有其他的人住进去了吧。

我的房间变得怎样了呢。

存放在书桌右边中央的抽屉里,那些儿童餐的国旗已经被丢掉了吧。

那个家再也不是我的家的话,我该以哪里当作栖身之地呢?

…不,即使那还是我的家。能够开门迎接我,并且守护我的双亲也已经不在了。

只是无法得到双亲的保护,为何这个世界就变得如此残酷呢?

失去双亲整天悲伤地过日子的少女,为什么会从已经住习惯的家中被赶了出去呢?

为什么我非得被赶出去不可呢?

……的确,我被问过很多问题。并且被确认过很多状况。

…但是,对于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并且对未来感到茫然的孤独少女,丢出一堆难以理解的文件,要她熟读里面的内容根本不可能。

被问到“是”还是“不是”,虽然不太了解是什么意思,也只能回答“是”。

这样做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到这样的地方来。…真的是太过残酷无情。

我没有犯下任何的罪过。……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

虽然我在各种的文件上面签过名,……但受到这样的遭遇也太过分了…。

对我来说原本温暖的世界,在毫无预告的情况下在途中停了下来。

然后我一个人独自地被丢在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中。

这个就是世界吗?

在这个世界中没有我的同伴存在吗?

…双亲双亡,只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可以依靠的亲戚,世界就变得如此的令人悲哀吗?

命运的骰子要丢到什么时候才会从连续出现的点数1中看到点数6的出现呢?

“………呜呜……。”

不知何时,温热的眼泪从眼眶斗大地滴落。

那咸咸眼泪,让人感到世界的无情和严苛。我除了让眼泪继续掉下去以外别无他法…。

但是,就算一直哭下去,一直悲伤下去。

并不能让淋着寒冷雨滴的身体得到温暖,…现在的我也不能得到救赎。

现在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走去已经搞不清楚,该往哪个方向前进也已经不知道了。

从孤儿院到慈爱之家的路程,在逃走计划的演练之时和惠理子她们一起看的地图还记在脑海中。

…但是,地图上只画着前往慈爱之家最短的路线。

我已经完全迷了路,失去了方向…。

但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地,流下眼泪之后,……明明没有任何的根据,总觉得身体稍微涌起了一点力量。

我曾经学过眼泪是用来冲洗眼睛的。…但好像不只是那个作用。

…它还冲走了心里的什么东西。

我两手握紧拳头的同时,再度摆动吱吱作响,相信着自己的眼前是正确的方向,在砂砾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雨势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渐渐地,渐渐地天色开始变暗。

我在大雨之中,向着天空吼叫。

悲伤的情绪不知不觉变成了愤怒。

“神这笨蛋~!!…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受到这种对待不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普普通通地生活着而已。这样的我我要遭受到这种对待不可~!!爸爸说过人生最遭遇到好事情和碰到厄运2种,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会持续太久!那么,这样的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吧…?我不会有永远地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吧…?没错吧,我说的没错吧…?”

即使仰望着天空,也只有冰冷硕大的雨滴拍打着我的脸而已。

神是不存在的,当然这点道理我还懂。

…但是,要是没有这样的信仰,现在的我是没办法靠自己得救的。

只要说出来就能传达到上天。不对,是“也许能传达到”。

…我的话语要是传达到天上的话,这个应该是回应的信号吧。

天上掉隆隆地传出了雷鸣声。

我笃定相信了。…神是存在的。

祂确实存在,并倾听了我的叹息。

所有人类在神之下,明明应该存在的名为公平的规则,祂却在倾听从祂所施于的恩惠之中遗漏的我所说出的诉求。

“这种痛苦的回忆我已经受够了。已经感受得太多了!!要是至今我已经么过等量幸福生活的话,这个不幸说不定是我必须所承受的。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只过着普通的生活而已。我可以说那一点也不幸福,…虽然说这其中也有一点幸福…。但是,那样的代价…未免也差太多了~!!”

上天再次作出了回应。

我的叹息确实地被阻挡了下来。所以我又接下去说着。

“如果!!我的命运是神在哪个环节弄错的话~!!差不多该把我从中解放出来了!!然后将我的不幸在此终结,引导我向至今所受到的不幸等量的幸福大道~!!但是如果!!我将在这样的命运中结束我的一生的话~!这样的人生我才不需要~!!!把我给杀了吧~!!将那个落雷打在我的身上就好~!!用落雷来杀害我当作是最后的不幸来作为慰问就好~!!来吧,试看看吧~!!!用那无情的雷击打在我的身上来夺走我的人生就好~!!”

上天再次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令人全身感到战栗的雷鸣掉了下来。

如果是平常的话,大概因为害怕而关在家里一直等待雷云散去吧。

……但是,现在我对天上的雷云并没有任何畏惧的感觉。

“来吧!!杀了我吧~!!田无美代子就站在这里!!就像夺走爸爸和妈妈的生命一样,也在这里把我的生命给夺走吧~!!!”

上天受到了我的挑衅。

然后对着明明是个凡人却不断说出不堪入耳言语的我,上天的长矛已经锁定目标…。

我也正式如此地期待,张开了双手。

像是神这等的存在,是不可能打偏我的。

但是,即使是神有的时候也会有万一的。…因为明明应该是对众人公平的神,却只不断地给予我不公平的不幸…!

“来吧,瞄准好,杀了我吧!!把我带到天上去~!!!”

如果有个万一,我就算死在这也没有损失。

“把我的命运给扭转看看吧~!!!!”

天空发出的闪光。

瞬间感觉空气瞬间干燥起来,不对,还闻到像是烧焦的臭味。

我无法反抗地被弹飞起来,不知在仰倒在地上躺了多久。

…那个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经验。

现在这个瞬间,和刚刚已经用尽力气无关,……总觉像是好几年以前所发生的事情。

…我究竟倒在这里多久了呢,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扑鼻而来的臭味。

…那股异常的臭味,让我好不容易恢复意识。

仔细一看的话,在我背后的巨大树木,一股作气地裂开,枝叶卷曲发出焦臭味。

往上一看,可以隐约看到火种般的红色光芒闪闪烁烁。

我在短时间中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呆呆站着…。

刚刚从天空闪下了落雷。

……然而没有劈中我,而是贯穿了我身后的大树。

……也就是说,我还活着。

意思就是我还必须继续被寒冷的雨滴拍打仿徨于这片黑暗的森林之中。

但是,……我从和神的赌注中获胜了。

我确实和祂赌了一场。落雷是否会打在我身上的赌注。

要是劈中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但是,如果我继续活下来的话,…我这个不幸的命运将会翻盘。

我一边露出深刻的笑容一边看着天空,为了展示自己还以现在这个的姿态活着。

天空发出远远的雷声,像是承认和我这场赌注的失败。

来吧,神。拯救我吧。既然我在这场赌局中胜出,马上把我从这个不幸中救出。

…………………。

我在不算短的持间中一直站着。

上天会对我做出什么回答呢,我一边让雨水拍打身体一边等待着。

…但是,上天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回答。

……即使一直等待,一直等待,就连一个雷声也没听到过…。

脸颊上再度传出热热的感觉。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要是天上有神的话,…还会允许这样毫无道理的命运一直持续下去吗…?

我会有持续到今天的不幸,不正是这个是上没有神明存在的证据吗……?

开始陷入黑暗的森林,无情地将我吞噬。

我接着非要在这个地方睡觉不可吗?

……既然落雷没有一口气夺走我的性命,在大雨中一边被冻僵一边被雨水溺毙为止,我必须一直待在这里不可吗…?

太阳就这样给我消失吧。不要再升起了。……然后,让这片森林闭锁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把我的视线全部涂黑一般,把我的存在也一起抹除掉吧。……然后,我希望就这样消失掉……。

……………是宛如永远呢,还是一眨眼的时间呢?…就连时间的单位也丧失在黑暗之中。在这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那个是,…灯光。

正因为森林闭锁在黑暗之中,…我发现到从树丛的深处所露出的灯光。

…但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直到刚刚那样的地方有那么一盏灯光吗?

我感觉到像是被灯光所吸引注一样。

…那个白色的灯光一定是日光灯。

日光灯的白色灯光和电灯泡的黄色灯光相比令人感觉冰冷所以我并不喜欢。

……但是,那盏白色的灯光并没有那种冰冷的感觉。

我相信那盏灯光是神所指示的路标。

我必须相信,要相信自己可以得救,相信所想的结果…。

日光灯的灯光照映着地面上的水漥。

那摊水漥并不是积在泥地之中。

…是积在歪斜柏油地面上的水漥。

……我穿过了森林,走到了马路。

灯光是像被人遗忘一般竖立在路旁的路灯。

但是,光是走到马路上来,眼前的问题并没办法得到解决。

这不过是个普通乡下的马路。

在这贯穿森林的路上,要是没有民宅也没有商店的话,就连通过的车子也没有。

路灯的排列也很疏散,没办法将我从这片黑夜中解放。

啪搭的一声感觉到我光着的赤脚踏上了柏油路面。

这和踏在砂砾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是种令人感到慈祥的温柔触感。

刚刚一直走在砂砾上,虽然双脚已经因为疼痛感到麻痹,……但是当了解了柏油路面是多么温柔的时候,可以说让人不想再度走在砂砾之上了。

…我该朝马路的左边还是右边走呢,因为只能选一条所以难以决定。

如果神明觉得我一直走在砂砾上折磨双脚很可怜于是引导我来这个的话,这还真是令人感到高兴的一件事,……但至少再来点指引也没差吧。

光是这一丁点的幸运,和我至今所受到的不幸比起来根本不够…。

……正当这样想的时后。…我感觉到来自灯光的引导。

仔细一看,可以看到远出发出的灯光。只有右边的方向才有。

我已那个为目标走下去。

然后在走没几步的距离里,我发现到灯光的真面目。

…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挥之不去,…那是座电话亭。

在这样的森林之中,究竟是谁会想大老远跑来这边打电话呢?

不对,…话说回来在当时,电话亭也是非常希罕的东西。

虽然印象中在杂货店的门口常常看到红色的电话,但独立的电话亭我想只有在市区才看得到。

…宛如,这个电话亭做了某种坏事,一个人被流放到这片漆黑的森林之中。

这样想的同时,……感觉这个座孤单一人的电话亭和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我和它有了更深一层的亲近感。

到达电话亭的位置,对我来说应该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

即使了解这点道理,……我对于前往电话亭的举动却没有感到任何的疑问。

吱~,的一声把门推开的同时,……看到有很多的飞蛾及鬃虫聚集在灯光之下。

如果是平常的话说不定会觉得很恶心,…但现在对我来说感觉它们是为了躲雨而一起逃到这的同伴。

…明明应该没有任何暖气设备。…但不知为何,电话亭里面很温暖。

四面八方由钢铁所构成的电话亭结实地在寒冷的大雨之中守护着我。

不知不觉地我在里面坐了下来。

在日光灯温暖的灯光包围之下,感觉人在我耳边细语说着就算哭出来也没关系。

……但是,从那个落雷落下的瞬间开始,我的眼泪已经哭干,再也不会流下任何一滴眼泪了。

身体里受伤的痛。以及小腿肌肉的疼痛。

…身体里骨头吱吱作响,为了不想让我再次站起来而发出骚动。

在电话亭中得到从大雨中离开的保护诱惑着我就这样躺下去。

……但是,如果就这样睡着的话,…在那段期间说不定会被找寻我的职员给找到也说不定。

的确,由于窗户的部分比较高,只要好好地躲着从外面应该看不到吧。…而且在这片黑暗的森林之中这里是唯一可以躲雨的地方。

孤儿院的职员不可能不确认里面的。…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由于当时的电话亭和现在都是玻璃构成的不一样,要躲在电话亭里面是可行的)

疲劳,痛苦的内心理解了现在所面临的现实,…现在必须马上从这里离开的焦躁感挥之不去。

………这是叫做达观还是超然呢?

…第一次的经验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地冷静。

感觉自己宛如不是自己一般。……是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

说不定,我是不是已经死在刚刚的那阵落雷之中呢?

…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只有着田无美代子的想法的其他存在呢?

…我开始认真的思考这种奇妙的问题…。

然后,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开始思考起这个电话亭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要问为什么,因为这是神指引我来的。

………如果只是要让我暂时躲雨的话就不会诱导我来到这里才对。

这个举动是有意义存在的。在这里一定有什么可以拯救我的意义存在…。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意义呢。

电话亭是为了打电话而存在的。……但是,我身上并没有钱…。

正当这样想的时候。……在直到刚刚都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看到了黯淡的铜所发出的光辉。

……我惊讶了一下。

因为,在那边的十円铜板刚刚应该不存在才对。不对,是我搞错了吗…?

但是,我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感觉直到刚刚都一直没东西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枚十円铜板。

那么,…这个十円铜板就是神对我的引导。像是对我说用这枚十圆铜板去打通电话。

但是,………要打到哪里去?

这里没有电话簿之类的东西。

这也就是说,……只能打我所知道的电话号码。

………不对,这是神要我去拨下自己所知道的号码吗…?

但是手上只有一枚十円铜板而已。

所能拨打的电话只有一通而已。

而且,通话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这是神要测试我的举动,…对于神我也要做出相对的举动…。

……似乎是要我在这个唯一的1次机会中,再一次测试自己的运气。

我想都不想地跑到外面,脸庞一边受到雨滴的拍打一边仰望着天空。

然后在内心中大喊。

喊着我接受这种形式的竞赛。

这枚十円铜板,要打到哪里才好呢?该打到哪里才好呢?

打回自己的家?

双亲都已经身亡了,也没有其他亲戚。

就算打回去,也没有任何人会拿起听筒。

………不,因为电话没有人接一直等下去也会扣钱,然后最后电话会被切断吧。

我的家,是我所失去的人生。

不,也是人生的残骸。

…想要拨电话过去只是我单纯的遗憾,……和我想现在想要扭转人生的姿态是相反的。

所以为了打电话回家而投下十円一定是错误的选择。

那么,……这枚仅有的十円铜板,必须投向我的未来才行。

未来。…未来?我的未来是……?

这个时候,…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天空再度响起巨大的雷鸣,雷声冲过耳朵让我的意识变成一片空白。

然后,在寂静空白的世界中,…眼皮里所浮现的,是至今令人怀念的记忆。

那个是最后看到父亲的景象。

父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边露出痛苦的表情,一边交代我重要的事情。

“如果万一,爸爸死掉的话,你就去拜托高野老师。是高野一二三老师。你说一次看看。”

“高野,一二三…。”

“没错。是高野一二三。…高野老师是父亲的恩师。这个,他一定可以帮助你,咳,咳~!!咳咳~!!”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医生们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父亲虽然好像还要传达些什么,但因为医生们为了制止他再说话所以我并没有听到。

……其实并不是没有听到。

我确实听到了。

明明听到了,却因为再听到父亲痛苦的声音会难过,所以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在父亲痛苦的咳嗽声中,他在最后的确是这样说了。没错,我也的确听到了…!

所听到的是好几个数字。

……我咽了口唾沫。

没有错。……那个是,…电话号码。

………那是知道没有其他亲戚可以照顾我的父亲,最后提到可以依靠的,高野一二三老师。

为了和那位老师取得连络,于是想告诉我电话号码…。

啊啊~,那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我没有听进耳里呢。

明明父亲在痛苦的咳嗽声中,使用了人生最后能说出的话,对女儿传达真正最重要的事情…!!

那时候的事情,……因为刚刚的雷鸣让我清晰地回想起来。

明明至今一次也没有想起来的数字……现在那数字很自然地从口中说出。

我将这组号码,……试着组合起来。

…没有错。

这个是父亲的恩师,高野老师的电话号码…。

但是,正要将十円铜板投入电话里的瞬间,那只手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的记忆有些许的错误,那就到此为止了。

……不要犹豫了。

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是这个号码没错。

…模糊的记忆细微到不赶快拨号的话就会忘记。

我下定决心后拿起了话筒,将十円铜板放进了投钱口。

卡恰,嗞───────。

我听着从听筒传来等待拨号的电子声。

要是这枚十円铜板没办法让我得救的话,……就这样死掉也好。

看要是再回到森林里,等待着落雷降下。

或是躺在下着雨的森林中,等待雨水将我溺毙。

还是躺在柏油马路上,等待着深夜行驶过的来车将我给辗毙。

………将我的不幸全部扭转。就靠这枚十円铜板…!!

我毫不犹豫地。一口气拨下了号码。

但是这时候可不能太慌张。要是不慢慢地确实地旋转拨号盘的话,号码会拨错的。

………这种讲求确实的动作考验着我,直到刚刚还是如此鲜明的数字现在往如骗人一般的朦胧起来…!

…最后的号码拨号结束后,……我马上朝着发出电子声的听筒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现在能做的只有祈求电话号码没有弄错。

但即使接起电话的是高野先生,该说些什么才好呢,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要拜托他什么才好呢?该说些什么才好呢?……现在完全搞不懂。

电话费一定不便宜。

十円铜板能说的话只有一点点而已。

这时电话好像接通的样子。听筒的另一端不断拨号的声音。

该怎么办,要是对方拿起电话的话,所剩的时间就不多了。

……现在先把听筒放回去。

这样的话十円铜板还是会退回来。

仔细地先把说话的内容整理起来之后再重新打过去…。

正当这样想的时后,……对方拿起听筒了。

“喂喂。这里是高野家。”

“…………啊,”

感觉呼吸忽然喘不过来。

………我的记忆中所残留的号码是正确的…。

接电话的人,听起来是年纪不详的成年男性。

……如果是父亲称为恩师的人,一定是这样的年纪不会错的。

那,那都不重要。不赶快说些什么的话…。…快一点快一点…。

“那,…那个,…是高野老师吗?这个,…呜,高野,…一二三先生老师吗…?”

“………?没有错,你是哪一位呢?”

对方感到相当讶异的样子。

这也难怪。

没有报上名号的家伙在询问自己的名字,一般来说的话会觉得很恐怖。

“对,对不起…!我姓田无。我叫做田无美代子。”

“是田无小姐啊…?嗯。”

“那个,我的父亲要我打电话给高野老师。我的父亲是田无武光。”

“……田无。……田无。………啊~,田无君!啊~啊~!”

原本感到怪异的口气,瞬间变成好像想到什么的惊讶口气。

…高野老师似乎想起了以前教导过的学生。

“我是他的女儿!父亲要我打电话过去…。”

“田无君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啊~,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十円铜板能说的话真的只有一瞬间而已…!

“父亲和母亲……因为火车的意外已经过世了…。然后父亲要我打电话给高野老师。”

“田无君已经过世了…!这样啊…。夫妇两人一起吗?…那还真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田无君在我还是大学讲师的时候,有进行过一阵子的交流。他是位不管任何事都努力学习的好青年。我想他结婚时招待我过去那次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这样看来,他并不清楚我生下来后所发生的事情。

但是,他还记得关于父亲的事。那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那么,田无君要我做些什么呢…?”

“那个,…这个………,”

该说什么才好呢,犹豫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只叫我要打电话给高野老师而已。

…要传达什么给他才好呢?

毫无疑问的十円铜板所能通话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越是这样想越令人感到着急…。

…一般的情况,电话在要被切断的瞬间是毫无预兆的。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我只能说一句话而已。

所以最想要传达给对方的意思要用一句话在最后传达出去…!

“请,请帮助我~!!!”

在这句话传达出去之前,电话如往常般时间一到就切断了。

说不定对方只听到请帮助我的帮而已。

只能祈求对方从口气中能了解到我拼了命的想法。

已经再也无法从听筒中听到任何声音了。

但是,……我在只有一点点的时间中和高野老师谈过话了。

高野老师不是虚构的存在。

他是实际存在,并且还记得父亲的恩师。

如果,他来悼念不久前还教导过的学生的话,一定会到我家来拜访吧。

然后,一定连我没有人可以照顾,被带收容中心的事情也会知道。

然后,来迎接我,成为照顾我的人…?

那个时候,……以为早就哭干的眼泪,又再一次夺眶而出。

本来以为我的人生已经毫无希望了。

从来不知道在这样的人生中发现到这一颗为小的希望,是如此地令人高兴,如此地能让人得到勇气的一件事…。

电话另一头所传来的声音,是令人感觉非常可靠又温暖的声音。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父亲,一定不断地想着该为以后将会孤零零的女儿做些什么。

…然后,从口中所说出的是我能依靠并最能信赖的人名。

然后,那个人,就是高野一二三老师。

所以,高野老师一定直得信赖。一定可以找到我的下落…!!

但是,不可能明天马上就出现在我面前吧。

…我只能在他来临之前一直等待下去吧。

只要过个几天呢,还是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呢?……总之,就一直等下去吧。

要是一直待在电话亭里,说不定会被追兵给发现到。

我再度将身体暴露在寒冷的大雨之中。

现在所下的应该和刚刚一样是同样的一场雨,…为什么会感到些许的暖意。

明明希望可以死在那雷雨之中,即使落雷随时打在自己的身上也没关系。

…现在的想法却完全相反。感觉到为了活下去的力量开始涌现出来。

正因为有希望活下去的想法,这种感觉比全身传来的痛楚来要来的强烈。

……要是有着死掉也没关系的放弃念头,这样的痛苦早就忘了一乾二净了。

我要在高野老师来救我之前,一直等待下去才行。

先走到慈爱之家。

到慈爱之家,等到高野老师来为止。

如果高野老师找上原本的收容中心说不定会告知他我已经逃到慈爱之家了。

…但是,慈爱之家应该不会禁止我使用电话才对。

到时候再用电话通知我已经受到慈爱之家的保护就行了…。

……但是,慈爱之家到底在哪里呢。

这边就连标示方向的标示也没有,别说慈爱之家,就连已经逃出的收容中心是哪个方向也不清楚。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

必须继续走下去才行。

然后,要找到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才行。

找到可以询问的人,正确的方向,然后以到达慈爱之家为目标。

原本已经失去的人生,被一跟细小的蜘蛛丝垂钓在我面前,我终于可以将它给取回…。

寒冷和冲击的痛楚折磨着全身。在和高野老师见面之前,我绝对不能死…。

虽然这里是连车都不会通过的地方。

但如果可以碰到当地人的话,说不定就可以问到路了。

…相反地碰到警察就不妙了。

收容中心一定把我们逃走的事情通知给警察了,而且警察对孤儿是不留情的。

…我要是被抓到一定会被送回收容中心。

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希望有人可以出现在我的面前。

要不然的话,我就必须毫无目标地走下去,一直在这漆黑的柏油路面上一直走下去才行……。

……我已经走了多久了呢?

…完全没有任何来车通过。

当我进入这个世界是否已经毁灭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终于有一台车现身了。

感觉后方有来车于是回头的同时,看到遥远的彼方有车头灯逐渐接近。

…怎么办。要站在路中央把车拦下来吗?

在这样的黑夜里。

要是只有挥手的话,说不定对方没发现就这样开走了吧。

但要,是站在路中央拦车的话,一个没弄好说不定会被对方臭骂一顿也说不定…。

………在我这样思考的时候,对方的车子越来越接近了。

刚刚再打电话的时候,因为没有好好考虑就拨吓了电话,结果造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混乱。

…所以这次要好好思考后再行动。

要是想不到好方法的话,总之先不要让这台车开过头就好了吧…。

因为关于拦车的方法正在模糊不清地思考中,那台车发出尖锐的煞车声后停了下来,令人感到相当的意外…。

…因为有过落雷就打在自己附近的神秘经验,我的步伐说不定已经不是走在正规的道路上。

……在那片漆黑的森林之中,说不定我已经失去一办的意识,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思考。

那是因为。

会看到我的身影而停下车,是因为上面所坐的人很清楚我的缘故。

……要说这片土地上有哪种这样的人话,那就是…,

一想到这里,恐怖感开始流遍全身。

我宛如从笼子里逃脱的兔子般狂奔。

在那背后传来以粗暴的口气喊着停下来的声音。

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一开始逃走时般的爆发力了。

左脚也好右脚也好已经开始颤抖,已经无法协调地动作。

…啊~,看来不应该坐在电话亭里面太久。

因为坐下去休息的缘故,双脚已经无法负荷了…。

背后的衣领被抓住,自己衣服的领口紧缩地像是掐着喉咙。

衣服的缝线发出了像是裂开的声音。

我倒在柏油路面上的水漥,同时职员以要把我给压制助的形态扑了上来。

……对方的手指并没有塞进我的口中,所能做的抵抗只有挣扎而已。

在这样的状况下,脑子里闪过惠理子他们对我所说的恐怖话题。

逃走失败被抓到的孩子,会受到给其他孩子看作为警惕的各种处罚。

“无法喝水的鸭子之刑”、“被压烂的青虫之刑”,“手脚捆绑的小猪之刑”。

……听过后就无法忘记,令人恶心的刑罚名称接二连三地从大脑闪过。

我一边尽可能的尖叫,一边为了逃走而拼命抵抗,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被职员以夹在手臂下的姿势,带进了车子的后座中。

为什么职员没办法放过我呢?

…那一定是因为他们害怕关于收容中心各种恶行会由我的口中泄漏出去。

职员们在追赶我的时候,明明从口中吐出那样令人害怕的话语,…将我带进车后反人令人不敢置信地沉默的看守我。

那宛如就像是,死神们强行把我带上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船上一样。

我无法拒绝而是必须有自觉自己的命运已经到此结束了…。

但是,………但是。

我和高野老师通过电话。……高野老师一定会来救我的。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但一定会在某天之后出现来救我才对。

所以,……只要能活话去的话,我就能得救…。

会有怎样严苛的刑罚等待着我呢,…实在无法想象。

但是,……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绝对要活下去…。

我已经抓住了把我从地狱救出去的蜘蛛丝了。

……接下来只要等待上头把我给拉上去就好了……。

车子停下来了。

……没有违背我的期待,这里是设施的正门口。

站在两旁的职员,展现出为了不让我再度跑走的握力,将我的双肩紧紧地抓住。

……我瘦到皮包骨的肩膀吱吱作痛着。

……要说不害怕的话是骗人的。

自己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呢…。

走进了收容中心的出入口,…我终于从寒冷的大雨中得到解放。

……打从一开始,我并不认为用解放这个词当作例子是正确的。

现在已经是如此的深夜了,关灯休息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

…收容中心之中应该是一遍宁静才对。

可是,……却听到有声音传出。

那是一些听起来令人感到奇怪的声音。

忘记关起来的花洒的出水声。

我最讨厌的金属不断敲击所发出的声音。

职员的怒骂参杂于其中。

…名为颤栗的蛆虫在背后不断的蠕动。

…啊~,这份恐惧我该怎么用笔墨来形容呢…?

职员站在器具室大门前敲门之后,大门被打开来。

…大门被打开的同时,器具室内的怒骂声夺门而出。

器具室内的景象,马上映入了眼帘。……那种异常的景象令人无法接受。

2名职员,一边从口中吐出暴力性的言语,……一边拿着竹剑敲打着体育用的垫子。

那个垫子,……喔咧,就像是连续前滚翻时会用到,那种特别长的垫子。

…但是,为什么要把垫子卷成那么地粗呢…?

然后,那个卷起来的垫子被扭曲的绑着,然后吊在器具室的角落。

…职员们正拿着竹剑敲打着它…。

用言语来形容,一般这样的做法是把它挂起来当作人来练习。

…可是名为垫子的非人类存在,职员们却把它当作是人一样口中吐出粗鲁的话并挥舞竹剑的样子,只能用他们是否发狂的一句话来形容。

我看到了那个垫子的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那个这个,……是谁的鞋子来着的……?

恐惧的冰拥在头脑中大量的凝结,这是种不允许再思考下去的感觉。

在我的面前,有位男子站立着。

…那名男子的小拇指上,有着一圈一圈地捆着的绷带。

我的视线,…从小拇指慢慢的网上瞧……,到达那个男子的双眼时。

……我的双眼和宛如将我的瞳孔给瞪破的野兽双眼两者对上了。

悲鸣的喊叫声从我的喉咙深处开始被挤了出来…。

但是,正因为是发不出声音的情况…,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金鱼痛苦喘气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吧。

野兽对我伸出了小拇指,并且猛力地大吼。

他是在说话还是在咆哮我已经分不清楚了,但我知道一定是某种怒骂准没错。

我感到害怕了。我不想死。我想要继续活下去。只要活着等下去高野老师一定会来救我的。因为有着如此的想法,为了能苟延残喘,所以只好向恐惧屈服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

那小姆指绑着绷带的手将我的头发抓起,把我整个人给拖走。

我一边泣哭着,一边祈求野兽的内心能有一点慈悲心苏醒,所能做到的只有不断重复道歉的言语。

那就像是一尊坏掉的人偶。

是一尊在发条松掉为止,只能不断一直说着对不起的发狂人偶。

发条转动的声音变成留着眼泪,几乎快要持续到吐血的道歉,…人偶只是他们手上的玩具。

在被拖走的途中,我看到了淋浴室。

从敞开的大门中,传来了怒骂的声音。

这也是非常异样的景象…。

在一直打开着的连篷头所构成的莱布底下,……啊~,总觉得有种违和感…。横倒的抽屉正被放在花洒下冲着。…这种怪异的景象让我难以想象是怎样的情况。

横倒的抽屉被连篷头所流下的冷水冲着,2名职员拿着竹刀正在铛铛地敲着。

那阵令人讨厌的金属敲击声,原来是他们敲打抽屉的声音…。

抓着我的职员不打算让我目睹这片景象的样子。

粗鲁的手碗抓住我的头发,强行把我转向相反的方向。

之后我想起来了。这并不是为了不让我目睹那片景象才要我转向的。

…是为了让我看到和淋浴室不同的景象才要我转向的…。

在另外个方向有扇窗,可以看到中庭。

……平常的话因为太过昏暗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点着灯,中庭的景象因此被照映出来了。

然后,我看到了。

在鸡舍里面有,****将,*****。

……居,……居然这样做…。****的话,*****,********…,*******!!

但是,那个发型的确是惠理子。…***?********~!!!那样做的话,*****!……这样太残酷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只要活下去高野老师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的~!!!

最后,我被拖往职员专用的厕所。氨的臭味相当刺鼻。

但是,和厕所相当不协调的****就放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放在厕所里面…?

难道是要用****把我给***吧?

那个**,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田无。这是不遵守收容中心规则的坏孩子要接受惩罚吧?大家要守法才能生活着。而且不守法的人必须接受惩罚才行这可是这个国家的规则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坏事了,你们说什么我都会听!我会确实遵守和服从的!!请原谅我!!请不要用****来对待我~!!不要,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い铁扉が、ぎ~~~~~~~~~,バターン!!って感じでエンド。

■幕间

■高野三四

“嗯~嗯~…!!嗯~嗯~…!!呜~呜~…!!”

…我是何时开始像这样哭泣着的呢。

……然后,又是在什么时候像这样被抱起来呢,我完全不清楚。

祖父用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一边撒娇地抱着那双手,一边把被泪水沾湿的脸颊靠了过去。

“……平静下来了吗?”

“爷,……爷…爷爷……。呜……!呜哇啊~啊~~~……~~…。”

祖父将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上…。

祖父温暖的双手,让我稍微平静了下来……。

仔细一看,…我正身处在整理中的资料堆中。

想要在柔软地毯上躺着整理资料看来是失败了。

…简单的作业让我不知不觉地睡着,…然后就这样趴在这里吧。

接着,……梦到令人不想回想起的痛苦恶梦。

“趴着睡觉时,因为胸口压迫着容易做恶梦。…已经这个时间了。美代子先回房睡觉吧。”

“我完全没问题。啊哈哈,因为刚刚小睡片刻,现在已经不想睡了。马上就要结束了。所以就让我做到最后吧。”

“明天还要上学。不赶快睡的话,上课一直打哈欠老师会生气的。”

这个时期,我就寝的时间都很晚。

所以,最近在学校,一直都在打哈欠。…那些都被老师写在连络簿上。

“没问题的。整理好后我就会去睡了。所以让我继续整理下去好吗…?而且爷爷也不用太在意我。赶快回到书房继续写论文吧。”

发表研究的日子似乎已经不远了。

祖父所进行的研究,是非常花费精力的,个人能做到的努力是有极限的。

为了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协助人员是不可缺的。

这个研究,可以成为解开人类重大谜题的关键,要是不能理解这有多么伟大可不行。

只是,这个研究的相关内容非常地困难。……所以,也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看。

但是,总有一天看的出研究价值的协助人员会出现的。

如此坚信的祖父,至今只有自己一人持续进行研究。

那个研究我当然也很想帮忙。

不过,我所能做到的只有整理资料和准备文具。

剩下的就是努力做些家事,让祖父可以专心于研究的进行。

虽然祖父对我说我所作的一切对他很有帮助,但是我想帮的并不是这点小忙而已。

…将来一定要更加地努力地用功,进入一流的大学,进行高阶的学习,我想要帮忙进行真正有研究意义的工作。

现在的成绩表现平平,学校的课程也并不是那么的喜欢,…但总有一天我会认真的学习的。为了能够成为祖父真正的助力。

如果。祖父因为心脏的疾病,而无法继续研究下去的话。

我会毫不犹豫的撕开胸口,将我的心脏献给祖父吧。

要是肺部的疾病,就把肺给献出去。

要是内脏的疾病,就把内脏给献出去。

…这样的举动一点也称不上是疯狂。

是相当地理所当然。

因为,……要是祖父找到我的日子再晚个1天的话。

……说不定我已经没办法活着了。

…甚至是即使活着,也变得跟人偶一般,…即使活着也失去了人类的心。

也就是说,因为祖父来迎接我才能让我活到现在。

………要是没有祖父为了我的生命而东奔西跑的话,…我现在也没办法活着了。

所以,我会还毫无抵抗的为了祖父奉献生命。

换句话说,…将我的生命奉献出去,成为祖父生命的一部分正是我所期望的。

即使可以永远在一起,……人的存在也不是永恒的。

这就像我的双亲忽然遭到意外过世一样,…太过虚幻,而且是在某天,毫无预警下忽然发生。

失去双亲的伤痛这辈子无法抚平。

…但是,现在有祖父陪在身边。所以,我并不悲伤。

但是,……那祖父并不是永远的存在。

说不定在毫无预期的理由下会从我的面前永远消失。

…我的双亲就是如此。

所以,……我打从心底希望可以成为祖父生命的一部份。

要是能达到的话,…不管是不幸的事件还是铁路意外也好,我和祖父将永远地不会被拆散开来。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了。

不论何时,我都要和爷爷在一起。

不论何时,…我都要在爷爷的身边帮忙。

“…我知道了。那这些资料整理结束之后,要乖乖的去睡觉喔。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

两个人互相作出勾勾手指的动作。

然后互相露出笑容后,祖父又回到了书房。

我因为脸上干掉的泪痕稍微有点痒。

于是到洗手台洗脸,然后刷牙。

然后,我看着镜子所照映出自己的脸庞。

……不管看几次,…这张脸都没有祖父的影子。

这是当然的。因为彼此并没有血缘的联系。

祖父毫无疑问地也有和他血缘联系的家族,但今经都没谈论过相关的话题。

…由于祖父并不太喜欢相关的话题,我也没有勉强追问下去。

……祖父就算真的有孙子还是没有,这都不是问题。

即使没有血缘的联系。…我也是高野一二三的孙女。

并不只是孙女而已。

…我希望能成为比那更高层的关系。

并不是类似亲子关系或是恋爱关系。

…是更高更高层,绝对性的灵魂连结,…是不管怎样的不幸都无法切割的因缘。

我是高野美代子。高野一二三的孙女。

……与其称作高野美代子,称作高野美代反而更为贴切。

…因为祖父在叫我的时候,常常称呼我“Miyo”。

〔みよ=Miyo,音同美代,也同三四〕

我想成为一二三灵魂的继承者。

祖父的名字,是从一数到三的话,…我就和祖父一起数着三,然后成为继续数到四的人。

我从那天开始,就将我的名字给换掉了。

湿漉的指尖,在镜子上写着。

高野,三四。

这是符合崭新的我的新名字。

■小泉大佐

“大佐阁下!真是好久不见了!!”

“高野君~~!!都跟你说别称呼我大佐了,好好!早上听到你身体不好还很担心呢~!但看起来挺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祖父平常就跟我说自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大家都在战争中战死了。

但是,实际上这个说法并不正确。

因为他还有一位而且是最亲密的朋友存在。

那个人就是这位称作小泉的大佐阁下,从祖父年轻到老年一直照顾他的绅士。

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位绅士和祖父有怎样的因缘,由于两个人见面总是聊到军队或是战争的话题,我想一定是军队中待在一起的朋友吧。

“Miyo酱也长大了呢~~!现在身高大概长高了多少cm呢?”

“嗯……,最近有过健康检查,…嗯,长高了2cm。”

“是吗是吗!发育的真好呢~!要多吃饭多运动才能快快长大哟!真好呢,真羡慕高野君有这样可爱的孙女。”

小泉氏明明知道我和祖父并没有血缘关系,称呼我的时候总是用孙女的字眼。

…那点令人非常高兴,我倒给他的红茶稍微多注入了些。

服务结束之后,我鞠个躬然后离开现场。

本来我是想留在现场听着他们的谈话,…但祖父并不太喜欢让我听到有关战场的事情,即使留在现场也总是会被赶出去。

所以,在被赶出去之前自己就先离开。

……但是,这并不是从祖父的身边离开的意思。

我只是走到这宽敞客厅的另一边而已。

虽然从祖父他们所在的现场离开,但只是走到可以听的见谈话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很有礼貌地倾听谈话内容。

然后,在他们有所需求的时候,我也可以马上现身帮忙。

……在这种小地方博取好感,稍微能强调自己也能帮上点忙。

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抱着软垫一边看着百科全书。

然后,一边倾耳听着祖父他们的谈话…。

“这真是太好了。教授他们要是行程方便的话下下星期日也说会过来。”

“这是真的吗…!真的非常感谢你,小泉老师…!”

“别这样说别这样说!这代表高野君你所写的报告如此地令他们感到兴趣!他们可是很关心的呢。他们说这份报告说不定可以拿到诺贝尔奖,接受度相当地高。”

“能拿到诺贝尔奖…!哈哈哈哈,光是这样说就令人感到惶恐…!”

祖父隐藏着不好意思的表情笑了。

…即使这样还是开心的笑着。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应该是小泉老师看到了祖父打算发表的论文,学界的权威们所作出的反应。

那种反应,表现出强烈的关心。

也就是说,祖父的研究受到了认同。

祖父现在就好像是我受到夸奖一样的高兴。

“但是,我总是担心你是否染上了雏见泽症候群~。…你要好好地注意自己有没有作出抓着喉咙的举动哟?”

“说不定我也有可能已经染上了雏见泽症候群的说。但是,雏见泽症候群是种染上也能过着普通生活,并不是那么危险的疾病。村民创造出御社神大人的信仰,制定严厉戒律来束缚自己的当时,说不定是个相当危险的疾病。…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症状也越来越薄弱,现在要发作已经是微乎其微。”

“……已经有那么多的案例还能这样说吗?”

“雏见泽症候群的发作,精神状态特别地重要的说。对于平常心平静气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疾病的说。”

“你是说在例如战争,在异常的情况下压迫着精神的时候才会发作吗…。”

“没有错。……什~么嘛。没有必要那么的害怕的说喔。初期的症状是类似忧郁症的疑神疑鬼。要是自我察觉到后,利用高野流的呼吸法来让身心放松下来,也就是,一个星期以上一天保持9个小时以上的睡眠!这样就可以防范发病于未然的说。实际上,在我这样指导下的雏见泽士兵可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奇死亡的喔。”

伴随着得意的语气,祖父开始表演高野流呼吸法和奇怪的体操。

……祖父所做的,是让身体活动来让血液和淋巴流动顺畅,以结果来说不知是否真的能让心灵也跟着放松下来。

但是,这个体操的动作,因为稍微看起来有点逊,我为了不要看到祖父开始的动作而把眼神移开。

………只有在这一点,感觉到自己对于祖父有点输了…。啊呜。

这个体操,有时候也会强迫我跟着做。

…要是说讨厌的话祖父就太可怜了,所以要求的时候都会老实地跟着做。

“呼呣。这样的话就好了。野口英世也是因为研究的对象而致命。你也要注意一下。”

“不过,野口医生的伟业死后也无法动摇。对于研究者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

祖父常常对我说野口英世的故事。

虽然他诞生于贫穷的农家,但努力用功下朝着医学之路迈进。

但因为学历为理由受到差别对待,于是离开日本。

他到了美国找寻表演的舞台。

然后,在各种研究中展现他的功绩,最后完成了发现黄热病疫苗的伟业。

祖父的一生中有不少地方和野口英世重叠的样子,他不断地从嘴里说着这号非常令人尊敬的人物。

最后,野口英世死于北美。

是自己辉煌战绩的黄热病疫苗。

听到它无法对于北美的黄热病产生作用,他为了研究而飞奔到北美,…然后染上研究对象的黄热病而死去。

研究者被研究的对象夺去性命。

…那点是研究着们不断地提起勇气去尝试的一件事。

先将这点给放下,自身前往雏见泽,然后收集各种资料的祖父,我可以说他是个非常勇敢的人吧。

就连祖父都自称自己已经感染到雏见泽症后群。

一开始,祖父会对名为雏见泽症候群这个疾病的威猛感到振奋,是由古文书上数百年前的故事推论,并推断现在已经成为和人类共生的普通细菌。

……战争中会出现不幸的发病者,是由于身处在名为战争的极端异常状况下,在和平的现在应该不会有发病的可能才对。

即使是如此的乐观,但由于祖父从来没有把我带往雏见泽过,实际上说不定并没有口中所说的那么乐观。

打从一开始,和祖父像这样如此生活着,就算我已经感染上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的心中也没有不安。

因为我从祖父那边学到只要仔细做好自我管理就绝对不会发病。

所以我对于雏见泽症候群,即使已经知道那可怕的末期症状,也不会抱持着过度的恐惧。

和小泉氏的谈话结束之后,祖父始终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是当然的。

因为所谈的内容,是关于祖父所写的内容抱持着好奇的人们。

而且,那些人下下星期日会直接拜访,和祖父亲自交谈。

由于近代科学的快速进步,未知的领域也跟着开始狭窄起来。

……祖父所发现的雏见泽症后群,最后是否能成为新大陆呢?

一切的结果都会在下下星期明朗。

下下星期拜访的客人看来并不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而且,都是在学界之中有名的重要人物。

…已经有了充分的财富和名声,即使这样还无法满足,为了参与能够得到世界性大奖的研究,看来尽是些求知欲并未衰退的人。

…这是一口气获得协力者和支援者的大好机会。

“那么,下下星期见了。我也会来看看的。请好好地加油。”

“这一切都亏小泉老师的福。真的很感谢…。”

“哈哈哈哈。那样就能顺利地聚集到认同者吧。到时候务必,把珍藏的酒拿来干杯。”

那句成为了离别的话语。

祖父一直把头低到看不到小泉氏身影的程度。

看来,能准备这种大好机会的人除了他没别人了。

所以,我也和祖父一样低下头送别…。

“听到了吗?看来大好的机会终于来了。对于我的报告抱持好奇心的人要现身了。”

“嗯,我听到了。这样帮忙爷爷研究的人和出钱的人要出现了吧。”

“目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哈哈哈。”

即使祖父那样说。看来也已经感到将会发展非常顺利。

祖父至今孤独地研究终于受到其他人的认同。

“是下下星期的星期日吗?”

“呜呣!到时候会很忙喔。宣传全靠第一印象!资料要重新编成比较好阅读,不不,说不定要先练习如何在大家面前好好说明会比较好。总之总之,要毫无懈怠地作下去才行!”

“资料重新编辑可是很重要的。爷爷的字很不好读,我想稍微写大一点会比较好。”

“呣呣呣…。总,总之会很忙碌的喔!下下星期吗,时间一眨眼就到了。”

“对了!我也来帮忙。装着福尔马林的容器上的灰尘要擦一下才行。还有,卷起来的资料不折回来可不行。放在地毯下一整晚会恢复原状吗?”

“呜呣呣呣…!非作不可的事情堆的跟山一样高!Miyo,可以来帮我的忙吗?”

“当然了!就算向学校请假我也要帮忙!”

“那样可不行!”

我们互相笑开之后,将手握拳举高,为了完成下下星期准备的事情而打气。

从那天开始,祖父关在书房的时间渐渐地增加。

说到要供人阅读的资料,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这是个没有影印机的时代。所有的资料只能用手写。

其他还有像是资料是否有错误呢,或是挖掘出忘记放在哪的资料,等等工作要完成。

我负责的工作,…对了,客人用的无长把的杯子是否足够,首先要去清点一下才行。

对了对了,红茶的茶叶好像剩不多了对吧?

茶点方面多少也要机伶一点或许会比较好。

因为祖父是个有风吹草动就静不下心的人。

只要慌起来就没完没了。

把窗户擦干净,要稍为让室内的照明能明亮一点才行,这些也要做那些也要做!

在忙的昏天暗地的情况下,光阴似箭地咻的一声就过了,一晃眼就过去2个星期。

对我来说,这是个得到充分帮忙祖父研究充实感的2个星期。

希望当天对祖父而言可以成为值得纪念的日子。

所以,我期望当天能够晴空万里…。

■発表会

当天,如我所愿,是个非常清爽的好天气。

下午。

在凉风吹拂的舒服气氛中,祖父穿着平常不曾见过的正式服装,露出紧张的表情,在书房内走来走去。

我也跟祖父一样,穿着只有钢琴发表会才会穿的漂亮衣服打扮了一下。

但是,和祖父不一样的是,我并没有感到紧张。

…由于眼前祖父紧张的样子太过滑稽,反而达到让人放松的效果。

客人们差不多就快要到了。祖父站在窗前往外看。

然后,黑色的轿车往我们的方向开来,然后看到它停在门前。

在这个时代,轿车的存在本身就是种奢侈品。

这是拥有自家专用车的家庭,一个班上只有1个人的时代。

所以,从车上下来的数名绅士们,有非常了不起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的。

我和祖父匆匆忙忙地上前迎接他们。

“欢迎光临寒舍。我是高野。今天非常高兴各位大驾光临…。”

“请把随身的物品交给我…。”

我身具各种角色来应对各种状况。

但是,由于刚刚祖父紧张滑稽的样子让人放松下来,说话变得有点结巴。

…祖父也好我也好,面对大场面的紧张关卡,应对起来都变得僵硬。

“老师您好初次见面。还有初次见面的小姐。不,这位是孙女吗?”

“是我的孙女没错。Miyo,快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高野三四。”

“真是聪明的孩子呢。……我是今天小泉老师的代理人。小泉老师因为有急事导致今天无法出席。那真是令人感到非常遗憾。”

“…是这样啊。这还真是遗憾。”

凑合今天这个场面的主办人缺席。

…上上星期所约定的,对于准备珍藏好酒的祖父来说稍微有点遗憾。

“我向各位介绍。这位是高野一二三老师。高野老师在战争时,在满州的防疫研究所待过,以预防传染病的领域以第一把交椅的姿态活跃着。以及对于战地的营养失调,对抗粮食短缺的对策,合成食品和合成酒的研究上留下特别显著的功绩。”

“…请多指教。”

“初次见面。”

“打扰了。”

他们是看起来比祖父还要高龄的老绅士们,但却一个接一个脱下帽子打起招呼。

从他们所留起的胡子,以及凝聚工匠技术的拐杖和眼镜,就连无知的我也清楚明白他们是学会里面的重镇。

祖父对他们使用最尊敬的辞汇来郑重地迎接他们。

“那么各位,请到书房来。布满尘埃的小地方请见谅。请往这里来…!Miyo,帮客人们准备茶水。”

“是。”

明明认为自己并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

仔细察觉下,现在最紧张的人就是我。

我明明没有要发表什么,也没有要接受其他人的评价,但却是最紧张的人这还真是滑稽。

接下来的举动该怎么解释才好我已经不知道了。

…太过紧张的我把特地装满热水的水壶给打翻,为了这个日子特别挑选的红茶也跟着无法端出去。

我向祖父道歉,慌张急忙地打开瓦斯。

总之,先准备好客人的红茶就好了…。

完成工作之后,我将红茶和饼干放上配餐车上进入书房的时候,正好是祖父的发表会进入佳境的时候…。

“我认为病源体会钻破血管甚至淋巴管侵入脊髓,由髓液到达脑内。以及根据病人死后的结剖结果,发现大脑内部有多起脑炎的症状。所以能理解好酸球性髓膜炎是由住血线虫所引起,并能推断其生态和所推断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祖父一边如此地说着一边拿着浸泡福尔马林的标本走着,朝着好几个地方一边指着一边说明。

装有泡在福尔马林中被分解的支离破碎大脑的瓶子,大概超过百个吧。

每一个都被尘埃凄惨的覆盖着,所以我花了好几天把每个瓶子的表面擦的干干净净。

…所以,这些光亮的标本瓶可够像这样排列着,我心中稍微有点高兴。

“不过,住血线虫的症状有非常多的分歧。头痛、昏睡、错乱。这些住血线虫特有的症状在这都没出现过。雏见泽症候群和传统的症状不同,是极为特殊的症状。”

“……所说的特殊症状,您是指抓破喉咙的自残行为吗?”

“没错。关于这点从目击到死者接近死亡前行动的士兵们的情报可以得知。会有这种自残行为的举动从这前所能得知的疾病中找不到相同案例。这是雏见泽症候群所独有的行为。以及,从只有末期患者才有这种行为研判,这和一部分的寄生虫症状是一样的,可以团体脱离的方向来想。在患者体内成虫充分繁殖以后,寄生虫往寄主的体外脱离找群其他的感染者。”

“……那么,所以寄主的血液里面会充满虫卵甚至是幼虫,没有防疫知识的在地士兵要是接触之后,他们也有感染的可能。……但与其无关,雏见泽出身已外的士兵并没有感染的案例这要怎么解释呢?”

“关于这点怀疑是潜伏期还是其他的问题,但我想这个疾病是限定于名为雏见泽这个区域,原因是当地特殊的气候或是其他的原因。以及,请详细阅读接下来的章节,从雏见泽古老的当地信仰来思考,”

“……这是不可能的高野老师。我从来没听说过寄生虫会有社会性的举动。”

“不,因为如此,这正是雏见泽症候群划时代的发现其中之一…,”

老绅士们,一边指着资料一边窃窃私语地交谈着。

直到这个时候即使是迟钝的我也察觉到,这个场面绝对不会平和地收场。

“我一边听取着高野老师的意见,以及阅读刚刚所提供的资料。失礼了,我认为寄生虫会控制人类的思想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人类的思考是极为高度可以称为神之艺术的大脑所作出来的。以及,思想这个行为,是在人类的思考中处于非常高层的行为,是现在这个地球上只有人类才被允许使用的高度能力。在思考之间居然有寄生虫的存在,哈!这真让人难以想象喔。”

“…我也有同感。所谓的思想,是比起个体会先以全体作为优先考虑的方向。也就是,维持社会性的优先前提条件。那是就连遗传因子上连欲望都没有的寄生虫所不可能拥有的。就连在生物学上,发现到寄生生物有团体性,甚至社会性的案例一次也不曾有过。”

“但,但是,寄生虫干涉宿主的案例有过非常多的报告在…,”

“看来高野老师误解了一件事。寄生虫支配宿主的行为的原理是基于为了生殖.繁殖的原始理念。之前所引用被弓浆虫原虫寄生的老鼠会失去对猫的回避性,这不过是为了让宿主被上级的猎食者给补食,不过是单纯的宿主转换行为罢了。”

“这就跟被线虫形金线虫寄生的宿主会扑通跳下水是一样的。线虫形金线虫成长之后会变成水栖类。那个时候会诱导宿主到河边使其溺死,然后从体内逃到水中。”

“…没,没错。在我所研究的雏见泽症候群,做出自杀性的抓破喉咙的动作也是从这个方向所思考的…。例如,就像麦地那龙线虫〔又称和内亚线虫〕一样,会让感染的部位发痒并趁机从体外脱离一样的案例…,”

“没错。全部的举动都是寄生虫为了繁殖的目的所做的。像寄生虫这种低等的存在,会寄生在称为神的艺术的大脑之中,…不不,寄生这个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寄生之后,还会影响到人类的思考,说明白点这不过是个妄想。不,说是危险的思想也可以。”

“名为雏见泽的村落从封锁的文化中产生独自的信仰,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在日本各地是很常见的案例。如果是这样的话,日本各地有这类文化的地区不就都有寄生虫了吗?然而从文化性来看,这是雏见泽地区才有的寄生虫。雏见泽和其他地区的区别又要如何证明呢?”

“不,不是的,所以说,从在战地中死亡的雏见泽士兵的解剖结果来看,已经有足以证明的各种样本,”

“不好意思高野老师。说到足以让人信服的临床档案的话,老师所收集的案例似乎太过稀少。而且,就如您刚刚所说的一样,这是在名为战场的异常环境下所发生的事。”

“不,所以所以说,…如接下来的章节所做的说明,雏见泽症候群在疑神疑鬼和紧张,压力等微妙的平衡崩坏的时候…,”

“抓破喉咙为特征的异常自残行为要是有多起的案例,就能怀疑其中有什么共通性也可以进行批判。所以在得不到那么多资料的情况下。在名为战场的异常环境下,只是刚好碰巧不断重复出现那些稀奇的案例。高野老师又偶然发现到,我想老师是不是产生了心理学中的构成主义里面法则性的错觉呢。”

“要做出并非如此的证明,必须有对于雏见泽症候群的感染者的大量临床资料。不过,从伦理的方向来看这是不可能的吧…!”

“当地人对于作祟的了解所做出的行为,不管从哪边来看都是属于文化依存症候群的范围。然而对于这样的症状,把它和寄生虫妄想症重叠在一起,…失礼了,我想高野老师是不是因为对雏见泽独特的信仰沉迷,最后导致自身也陷入了文化依存症候群之中。不不,这对研究神秘领域的人是常有的事情。我们也要注意一下才行。”

““哈哈哈哈哈哈……。””

……祖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了。

就连我也只能茫然着。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寄生虫,这是不可能的。

单纯认为一切只是偶然,客观来看的话资料又太稀少了。

…这样的话题一直延续下去,祖父有时候想反驳意见,但就像是一个人对上十个人的无力。

…不知何时祖父对于他们的批评只能沉默下去…。

“只是,不管怎样的发现刚开始都无法受到世人的理解。我想高野老师的研究也是这其中之一。当时,不管谁都认为愚蠢的研究,到最后,等到谜题被解开就会得到新的评价,这是常有的事。”

“……我,……我和各位相比较不过是个外行人。不过是个私人的研究家而已,既不是一流大学出身的,也没有所属的学阀。当然和权威研究者或是研究所没有任何因缘。换句话说,这不过只是调查到个人研究的程度而已。…究竟这是雏见泽症候群的真实面目呢,…还是如各位所说的是我的妄想呢,…为了确定这一点是否能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呢…?”

“…这是当然的,这要是成为世纪大发现的话,应该会吹起一阵风潮吧。该怎么说,人类的文化和思想全部受到寄生虫所左右,额叶不过是他们所居住的地方而已,哈哈哈,这还真是大胆的说法。”

“雏见泽症候群的存在,以及患者因为感染而加入了名为御社神大人信仰能得到证明的话。地球上所存在的所有宗教,不,文化,甚至国境都能用寄生虫来解说也说不定…!”

“这个话题不仅壮大而且独特。高野老师,与其让我们这样的人来静静地阅读这些论文,不如将它编辑成书向一般大众发表会比较恰当吧。”

低着头的祖父握紧的拳头正颤抖着…。

因为,…他们的发言太过于粗鲁无理了。

我对于学问的领域不太了解,只是个普通小女孩罢了。

虽然对于太艰涩的话题不太理解…。

……但祖父至今独自一个人研究着,并不断累积各种的资料。

然后为了踏入证明理论的领域,协助者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这些协助者们,把祖父的研究当作是个人的妄想。

如此的乱来。

就像是争辩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

第一,要向这些高傲的家伙寻求帮忙来让研究进行的话,祖父一定不会向他们提出请求的。

但是,现在又有着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忙就无法达到个人等级以上结果的矛盾。

而且,不管是怎样的学问,一开始都是从有疑问才开始研究的不是吗?

研究之前,要是能充分证明其存在的话,那么一开始就没有研究的必要。

…要是因为只是妄想就认为没有研究的余地,那今日的学问要如何扩展下去呢…?

……比起这些…。

上上星期,根据从小泉老师来时的感触,他们不是对祖父的研究非常感兴趣并赞叹不已的吗…?

结果跟所说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どこぞの料亭

“是的。那是个非常令人感到兴趣的研究。大脑在目前的研究还是个未知的领域。”

“这位高野先生的论文非常的独特。特别是从优生学的角度来看令人感觉无法忽视。”

“人类并不是神的子孙。人类不过也是受到进化所洗礼的动物罢了。如此依照达尔文的理论,动物会依照各地的环境进行演化。…这也就是说,人类早就已经分出了优劣的说。国家必须思考如何保护优秀的血统,将更好的遗传因子留到未来。…要是这能成为国家政策的研究,在下一个世纪的人类,将会给予致命性的优劣排序吧。”

“高野氏的研究,可说有着超过寄生虫病症领域隐藏着未来的潜力。”

“无法留在下个世纪的劣等人类,若不是从遗传因子的方向来看,而是从传染病来分析的话,利用外科的手段可以达到更生的可能。最后,我国在未来可以留下更优质的人种吧。从优生学的角度来看,高野氏的研究必须尽早展开研究才是。”

“这有可能是继莫尼斯的前脑叶白质切除术之后的重大发现。要是,能够证明感染患者和个人资质的因果关系,说不定可以拿到诺贝尔奖吧…!”

“小泉老师,这是能够给予如此贵重的机会我打从心里深深地感谢。”

“高野君从以前开始就是个为目标而努力不懈的男人~。但是,他并不擅长与人交际,总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地研究。所以,当面临独自一人的极限时,终于会想要寻求其他人的协助了…。所以请各位老师们,能够好好地倾听高野君的话。”

“实在太客气了,老师…!反而,是我们要感谢能够给予这次的机缘。”

“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要前去帮忙作为前提了。在学会里面调整势力范围已经是以后的事情了~。”

“像这种独特的研究,是可以成为世界先驱的研究…。活了这把年纪,能得到如此贵重幸运的恩惠实在是令人感谢啊。”

那个时候,听到拉门传来敲门的声音,女服务生轻轻地拉开门,将头探了出来。

“…不好意思。有客人要前来拜访不知是否准许进入呢?”

“客人?是哪一位呢?”

听到女服务声在耳边所说的话后,小泉的表情马上失去了血色。

“请,请让他进来。不不不,我也前去迎接…!”

小泉站起来的同时,从走廊上传来的咚咚脚步声已经朝这里开始逼近了…。

“老,老师…!您会来这种地方拜访究竟是…。”

“小泉君,好久不见了。今天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来和你谈一下。”

“是的。大恩师所说的话我绝对不能充耳不闻…!有什么事情请您说吧!”

小泉和报上名的老绅士,所站的立场绝对不能小觑。

即使已经从表面的舞台退下,其强力的影响力让他持续成为幕后的调停者。

而这样的小泉,如此低姿态的接待,可以想象对方是个怎样的男人。

一边伏着强壮保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着拐杖的老人。

明明已经衰老到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来行走,…但其威严和魄力却丝毫未减。

“我单刀直入的说了。你朋友的研究,那个,请终止吧。”

“哈…?您所指的是…,”

“小泉君。雏见则症候群的研究要带到坟墓中埋葬才行。不能对那个研究出手。……要是研究下去。说不定会有蛇从竹篓里面跑出来。而且还是相当粗的蛇。……由于你至今默默的协助已经隐藏不住。所以刚好今天为你带点风声过来。……我带来的老师们已经在旁边等候了,……来吧,要不要到那边的房间去喝一杯呢?”

“是,是的…!请让我跟着前往…。”

小泉马上就领悟到研究所带来的压力。

……不知道是否是从那方面来的力量,但因为雏见泽症候群感到不愉快的大老,想让这个研究后援的自己无法动弹…。

“……小泉君,你应该还记得吧。………关于卢沟桥事变。”

■高野书斎へ戻る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我们来拜访,是因为手边没资料可以研究而客观的期待能够得到什么开示。今天所看到的内容连拜访的价值都没有,只是履行和小泉老师的约定而已。”

“虽然徒劳无功,但来还是正确的。因为给了你正确的建议。……你剩下的余生不要花费在这上面的话,就开始种些盆栽什么的吧。盆栽挺不错的。”

“我也有同感。在这样的书房里,堆了这么多福尔马林标本瓶只会让身体不健康而已。”

“不过,这些内容其实还挺独特的。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向你介绍出版社的社长吧。一般大众应该能接受这样刺激的内容吧。”

他们已经毫无掩饰心中的恶意了。

一边嘿嘿地讪笑,一边贬低祖父,开始不只是研究而且连同祖父的人格一起否定的废话。

若这是挑拨的话。祖父要是这样就上钩的话就承认自己的人格比他们还低下。

……祖父即使在这个瞬间,也是个孤傲的研究者,…持续以这样的存在骄傲着。

所以,……他的拳头已经不再颤抖了。

…在这个时候,他们不想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上面,以及不想继续拘束在这里于是如此说出了口。

“这个论文拿回去吧。要是这个能称做论文的话,不知道在学会能够多轻松啊。”

老绅士的其中一人把一捆论文粗鲁地塞给祖父。

因为祖父并没有伸出手领取…。……所以祖父至今努力编写完成的论文,随着啪喳一声掉落,在绒毯上飞散开来。

但他毫无介意地离开了书房。

跟在他后面的其他人,打算跟着离开。

………所以,他们发出啪喳啪喳的践踏声,踩在地板上布满祖父如同心血的纸张。

祖父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改变。

……但是,…我看到祖父的表情扭曲着。

我的确看到祖父靠在书房的墙壁,悲伤扭曲的表情。

“……………………!!!”

我飞奔了过去。

…然后抱住老绅士的脚。

我内心并没有憎恨。

不,要说到底有没有憎恨其实当然还是有憎恨…,但不只有这样,不只有这样。那只践踏祖父论文的脚不能原谅。

“不要踩…!!不要踩…!!爷爷那么努力的写着,…不要用脚踩下去…!!”

我抓住那只一直踩着论文,想要把它从四散的纸面上移开。

…但是,那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顽强,光是受到我的推挤也不会退开。

抓住对方的我的背后,被人抓了起来。……抓住我的人是祖父。

“我的孙女太没有礼貌了…。好了,请就这样放着,没关系的…。等下我们会把它收拾干净的……。”

“不要踩!!不要踩!!不要踩着爷爷的心血~!!”

我不管怎么叫也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他们,毫不理会我的喊叫,…接着留下更多的足迹,从书房离开了…。

在那之后留在现场的只有我和祖父。

我一直维持被祖父抓住后领的样子。

已经无法说出任何的话,只能嚎啕大哭而已。

祖父他,就算是固执也不会把感情表露在表情之上。就连嘴型也没任何的扭曲。

所以,我认为这个时候我应该代替祖父哭泣才对。

但祖父却啪的一声打在我的脸颊上。

我明明是为了祖父着想才哭泣的,为什么会被打了一巴掌,一瞬间感到了困惑。

但是,…总觉得可以理解。

真正想哭的人是祖父。

…但是那样的祖父却忍了下来。

…所以,我这时候哭了是不行的…。

所以啜泣的我将眼泪和鼻水擦干,……祖父维持着低头俯瞰的姿势,朝着绒毯上散落的论文看着。

“………对不起,Miyo。”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祖父要向我道歉。

我还以为祖父会对他们过分的行为提出抱怨,然后对于抱怨的内容寻求我的同意。

“……要是我能够好好地研究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至今为止,Miyo你是那样的帮我的忙…。将一切努力都付诸流水真是对不起…。”

…为什么祖父还能这么勇敢呢。

明明受到那么多粗鲁言语的攻击,…却还这么在意我。

我一边轻轻地摇着头,…一边将双手靠近地板…。

然后,打算将散落在地面的论文给收集起来,………啪搭的一声,我看到止住的泪水又再度的掉落,渗进钢笔所写的文字中。

这全部全部,…都是祖父亲手所写的文字。

表示能够理解自己研究的人终于要现身了,于是很高兴很高兴地…,不惜废寝忘食的写着。

而这些论文,现在上面沾着大量的脚印,皱成一团…。

那跟践踏着祖父的心,然后再上面留下脚印是一样的意思…。

“……我所作的研究还不够…。要是不断一直重复地研究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抱歉。真的很抱歉。…爷爷要是不断一直重复地研究的话就好了。这样一点的小挫折,…我是不会被打倒的。”

这些话,是祖父说给我听的呢,还是为了说给自己听的呢,我并不知道。

“…没关系的。这一切神都看在眼里。然后,…自己不能怀疑受到真正评价的日子是否到来…。总有一天,一定可以受到真正个评价的。在那天到来之前要努力不懈…。”

祖父将平常经常说的话再次脱口而出。

……但是,我很清楚。

…神随心情玩弄人类的命运之后,绝对不会再好意地出手相救。

至今那么用心地累积努力的祖父被给予这样的命运,……比什么罪也没犯下,年幼的我所受到的无情命运还来的强烈。

…祖父反覆说着常说出口的话。……但是,我很清楚。

神确实存在。

祖父所相信的存在是实际存在的。

但是,那家伙一点慈悲心也没有。

随心情给人们毫无道理的命运,然后将此称为试练不断的单方面给予。

这种残酷的现实,当然和祖父所说的意思不一样。

…………我自从那场雷雨之后,再一次的对神说。

……为什么。

…为什么,祖父都那么的努力了为什么还不给他适当的评价呢……!

祖父表示要自己整理散落的论文,要我去把红茶杯给收拾好。

…我不发一语地点头,将一口也没被喝的冷掉红茶给收拾好放在配餐车上。

然后推着配餐车走出书房。

然后祖父朝着我的背后呼唤了我。

说了“希望把门给关上”的一句话。

平常的时候我都会把门给关上再离开。

…所以并不用特别跟我说一声。

但是,既然是祖父的要求,我没有回答就把门给关上了。

然后,……一边推着配餐车一边往走廊走去的我似乎听到了。

听到从书房传出,祖父哽咽的声音…。

听到的同时,我感觉眼眶再度泛出泪光。

除了悲伤和后悔,…对于明明这么靠近祖父身边,却什么力量也没有的没用的自己感到愤怒。

……那个时候,有股非常凉爽的风吹拂着脸颊。

那是为了换气而稍微打开的窗户所吹进的风。窗帘非常轻巧地拍打着…。

可以听到从外面传来寒蝉的叫声。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我稍微冷静了下来。

…要是,以我的哭泣,可以让其他人知道祖父内心的悲伤的话,为了祖父要我怎么哭都行。

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事实反而相反,正因为我掉下眼泪,说不定祖父的眼泪也会忍不住落下。

我没办法帮上祖父任何的忙。

…………回想起那一天。

…回想起我能活到今天的原因。

要是祖父没有来救我,…说不定我就在厕所的角落以人形肉块之姿结束生涯。

……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祖父把我救出来。

我取回了失去的权利。

…行走的权利。站起来的权利。穿衣服的权利,吃东西的权利,说话的权利,思考的权利。

…那些也就是,生为一个人,活着所能得到的权利…。

祖父接到我的求救电话后马上就采取行动了。

到我的住家寻找线索,我之后究竟被送到哪个收容中心呢,在区公所的杂乱的公文中一边烦恼一边找线索,…最后,终于把我救出去了。

当然,即使在那个时候,祖父为了研究奉献了一切。

消耗掉祖父那样宝贵的时间,只为了把没见过也不清楚是谁的我给救出去。

…要是祖父罹患心脏的疾病,我发是会把自己的胸口给撕开,将心脏给献出去。

不过祖父并没有罹患心脏之类的疾病。

……所以祖父并不需要心脏,但是,现在的祖父需要一个重要的东西。

…而那个东西,并不是由世界中任何一个人,而是只有我才能给予的东西……。

很自然地,我将双手握拳。

然后,…几乎要留下抓痕地…,紧紧地握紧。

我,…接受了高野三四的新人生后,终于知道我应该做的事了。

……啊~,我终于知道了。“我”所被生下来的理由。

高野三四所应完成的目的…!

<この三行诗はグラフィックでやります

それは小さな胸に宿る、大きな决意。 (这小小的身体中,有很大的决心。)

人の命が、もしも地球より重いなら。(人类的生命,如果说比地球还要重。)

私の小さな决意は、地球よりも重い。(我这小小的决心,也比地球还要重。)

我以为自己知道祖父的伟大,但实际上,还是有点不太了解。

为了达到对祖父来说真正意义的帮忙,我不爬上那座高岭的话可不行。

各种的学科,能将我连结到祖父的身边。我再也不会轻视哪些学科即使不学也罢。

对现在的我来说,即使比勤学更加努力也不代表可以成为祖父的助力。

■狂ったように勉学に励み、猛烈に成绩を上げだす三四の描写演出を~!

“…在我漫长的教职生涯中,从来没看过向你这样如此好学不倦的学生。但即使如此,视野也没有狭窄到只有读书这条路,人际关系方面也交了很多朋友。”

“努力读书,是因为我的目标只有用功这条路才能到达。没有疏于人际关系,是因为我知道孤独的天才是多么的无力。”

但是,这还不够。

“我还完全没有到达自己所期望的程度。进入大学,对我来说不过是个过程。重点是在那边能学到什么。”

完全不够。

我要达到能帮忙祖父的存在这样还完全不够。

“…………呜呣。…老师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很骄傲。东大也好御茶水也好自己选间喜欢的吧。对现在的你而言入学门槛已经没有意义了。对你而言,选间有学习价值的学校才是最重要的!”

〔御茶水:东京都神代田区有个神田川,那边有个通往西边的御茶水桥,在御茶水车站周边明治大学,日本大学,顺天堂大学,东京医科牙科大学等,还有称为“日本巴黎塞纳河左岸”的学生街,东大是知识重镇的话,御茶水就是医科的重镇了〕

<この三行诗も多分、グラフィックで。

愿いを成就し、望む未来を纺ぐ力。(成就愿望的,是期待未来的编织力。)

纺がれる纟の强さは、意志の强さ。(被编织成线的强韧,取决于意志的强韧。)

気高く强き愿いは必ず现実となる。(有强大自信的愿望必定会实现。)

要真正离解雏见泽症候群,来要能够成为祖父研究名副其实的助力,这样的努力还不够吗?

我不需要妥协也不需要借口。

我所追求的目标是比现在的成果还要更险峻。

这样还不够,不管怎样就是不够。

同期毕业的同学,以为进入一流的大学就能够做出人生胜利者的欢呼实际上跟个笨蛋一样。

大学这个东西,不过是为了学习我所需要知识的场所罢了。

如果,在这间自称最高学府的场所我还学的不够的话,我就不会对它感到兴趣了。

“我从来没想过像你这样的才女会来到寄生虫研究所来。像你这样的人才的话,马上就会被人给抢走…。我还以为你会对于看起来更加有光彩的研究感到兴趣而靠过去。”

“因为我想学习的,想要研究的,就是和寄生虫有关。我为了得到在这里学习的资格而努力不懈。……这样的我没有在这里学习的资格吗?”

“才没有这回事!我们不可能拒绝入学考试以第一名突围的你。欢迎来到寄生虫研究所。这可是被人嫌弃的学问呢。研究人员还不够多。所以跟其他学问比较起来未知的领域也比较多。”

没错。寄生虫的世界是未知的世界。不对,是无知的世界。

是个有着寄生虫不可人支配人类的主观横行的世界。

像那种无知的家伙嘲笑祖父,践踏祖父新血结晶的论文…!

“寄生虫的世界,是还没被完全解开的未知世界。我为了解开这个世界。……为了成为想要解开这个世界的人的助力,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四行诗もグラフィックでw

実现の约束された愿いは、もはや愿いとは呼ばない。

(为了实现诺言而许的愿望,已经不能称作愿望了。)

それはつまり、もはや运命。

(这一切的力量,也就是命运。)

私が纺ぐのは、运命。

(我所编织的,就是命运)

运命は个人だけじゃなく、人を世界を支配する絶対の力。

(命运不只是支配人,而是支配人与世界的绝对力量。)

以我所学的知识还不够。

我跟祖父一样只把自己关在住所做研究就没有意义了。

祖父所没有得到,名为“助力”的力量我没有忽视。

祖父的研究,只有在桌上研究是不可能完成的。

要将它发会到能发表后受到评价,让祖父的伟业受到真正的赞誉必须要藉由很多人的力量才行。

“嗯~,没错。这是只有帝国大学的毕业生才有入会资格的同学会组织。由于每年只认可7位入会者,所以和一般的同学会相比规模比较小,但其力量是无可比拟的。”

“能被邀请进入如此的组织,我感到非常的光荣。要是不嫌弃我这样的人,只要留下最后的位置给我就行了。”

“别这样说,以你如此的成绩和经历,可不是座最后位置的人。学长们也很欢迎你的加入。组织的名簿里面,现役的大臣,高级官僚,大公司的社长和顾问都指名需要你的加入。你应该可以提供组织必要的协助吧。”

“……小泉老师也待在这个组织里面吧。那是我祖父的好朋友。没想到和他的缘分到如此的程度…。”

“是这样吗。小泉老师一定也很欢迎你的加入吧。”

孤傲的天才没有任何的意义。

……人类是生活在社会之中。

社会连结了人与人。

要是忽视这点可不行。

我已经尽了个人最大的努力了。

然后,为了得到个人所无法得到的更大力量,我没有否定和社会的连结。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目的。

为了实现高野三四生下来为一一个愿望。

没错。尽我全身能达到的努力也不足惜…!

我以绝对的思想,来编织绝对的未来。

谁也不能妨碍我。

谁也不能颠覆我的未来。

我不承认骰子1点的命运。

我不承认在固执的努力下,只能和火车的意外相抵消。

我要让所有的骰子都掷出6点。

我不会把骰子委托给神。

我不会把好运或不好运委托给神。

只祈求神而不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只是个愚蠢的人。

我不会把命运委托给神。

所有的结果都由我亲自编织!

以我坚强的意志,创造出就连神也无法干涉的绝对未来!

这个和祖父所教我成为神的方法不同。

这是活着成为神的方法。

当察觉到这点的时候,我终于得到解放了。

所解放的是失去双亲时悲伤的记忆,和那之后痛苦的生活。

以及,论文被践踏的时候所看到,祖父的眼泪。

没错。我要超越神的领域。我会成为不输给神一时兴起所给予痛苦命运的存在!

我会让祖父的研究得到认同。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未来。和祖父约定好的未来。

人们会争先恐后地抢着祖父的论文阅读。

不久前受到轻视,践踏的论文,会被恭敬的拿在手上阅读。

即使,祖父还没等到那天到来就迎接了死亡。

那种程度的命运并没有让我哭泣。

因为,祖父早就已经教过我了。

即使死后埋在土中,也是可以复活的。

我会完成祖父的伟业,让他的伟业在世界中受到赞扬。

到那个时候,祖父就能复活,成为和神一样永远的存在。

这是我和祖父永远的羁绊。

不管是怎样的火车意外也无法切断。

即使神丢出几个骰子1点也是一样!

从火车意外发生的那天开始,我的人生全部都是骰子1点。

但是,我并没有这样认输,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会超越骰子所掷出的点数。

骰子的点数将由我来决定。

就算是命运,也是由我来决定。

以不会挫败的绝对意思来…!

■雏见泽

“诊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张~。不晓得里面有没有冷气机。”

“外面的公告写着下个月开始诊疗。听说是个年轻的医生呢~,呵呵呵!”

这是走在通往神社境内途中的石阶时与我擦肩而过的老婆婆们所进行的谈话。

入江诊所的工程早已完工了,近期间就要开张了。

研究区域里面搬进了最新的器材,等着进行正式的研究。

当然,入江也已经准备好最棒的状态来等待,说我接着要开始燃烧对雏见泽症候群的热情也不过分。

然后,在幕后支援这个研究的防谍部队山狗,早已以穿上空头公司的隐身衣潜伏于兴宫周边。

现在已共事的关系在公家机关进行工作的样子。

一切都很顺利。

如果要举一个令我挂念的例子的话,大概就是雏见泽水坝计划的传闻。

在建设省中,传来正在进行要把雏见泽一带淹没在水中的水坝计划,现在从各方面正在施加压力中。

对我的后盾来说,对于建设省似乎难以发挥影响力,听说谈判有点触礁了。

万一,即使施加的压力不顺,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使用,所以不管走哪条路,都不会遭到挫败吧。

这并不是以乐观的角度来看。而是一切就是这样决定的。

“我,要在这个雏见泽里,进行研究”

那个绝对的意思最后一定会达成。

…所以,即使神丢出骰子1点的雏见泽水坝计划,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不会让神来丢骰子。

因为是由我来抓住骰子,并把它掷出6点。

我会拜访这个神社,并不是想要向这个地方的守护神宣战。

只是单纯的听说这个神社的境内有视野非常好的地方。

快速地穿过神社的大门,来到以前拜访时候所没有到达的场所。

那里是……,就像只是为了鸟瞰村子全景所被特别设置的场所。

穿过身体的强风,就像是在告诉我现在所站的位置不过是个起点,在我到达目的之前还有很多逆境正在等待着。

不过我并不理会这种程度的风,悠然地俯瞰全村的景色。

祖父发现到雏见泽症候群,是从医学的角度来切入,但同时也从民俗学的角度来切入。

这个村庄所流传的奇怪信想,是证明了这片土地在太古时代就知道了雏见泽症候群存在的证据,这点对于研究有无可计量的意义。

第一,对祖父来说他不可能进行百年以上的研究。

但是,这片土地经过了数百年,都和雏见泽症候群共生着。

这片土地所孕育而生的信仰和传承本身,就是最棒的研究者。

要是把以前的故事当作玩笑而割舍的话可以说是多么的愚蠢至极。

虽然只是渐渐地开始调查,……原来如此,光是这样就能虏惑祖父的心。

雏见泽症候群,有着好几个非常有趣的另一面。

这点就恰如只要稍微变换角度,就能无线辉煌的万花筒一样。

描绘着祖父的研究事件非常愉快的事。

……明明是自己想要进行的研究,之后从祖父的手记中发现相同内容的同时,更强烈地感觉自己和祖父走在同一条道路上而感到高兴。

……这里是祀奉村子的守护神,御社神大人的神社。

但是,村民们当作神崇拜的对象,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寄生虫症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讲这个秘密由我解开并发表于世界的时候。…这个地方的神,将由神的宝座上被赶落坠地。

……说不定这是对持续给我不幸的命运,将这当作测试命运的家伙们报一箭之仇的时候。

是吗,………这个不是为了实现祖父的梦想。…而是对我不幸的人生,所展开的报复吗?

我又回到神社的前面。

……摆在这里的赛钱箱驱使了我丢零钱下去的冲动。

但是,赛钱是为了期待神为自己带来利益而丢的。

但是,我的命运并不是交给神来决定,所以没有丢赛钱下去的必要。

总有一天我会扒了这怪物的皮。

…不过,在现在这个瞬间这位御社神大人还是并列仙班之中。

这样的话,只有现在对祂尊敬一下。呵呵呵。

我带着一半宣告开战的心情把钱包里有点多的十円铜板拿出一个来。

……在那电话亭里面所检到的十円铜板,是我人生的转机。

如果在那里没有那枚掉落的十円铜板的话,……我的人生就会在那里封闭起来吧。

“…我只有对于那1枚十円铜板的事,对你表示感谢。”

即使你这样说,你所应该感谢的并不是祭祀于这里的神。

“不过呢。…只有那样的程度,我还是不打算原谅你。…然后我不曾期待你所带来的利益,只靠自己的努力来到今天这样的地位。……今后即使你再给予怎样无理的命运,即使不断丢出骰子1点。…在绝对坚固的意志力下,那样的命运我也不会退缩。…我会用我的理想来取得胜利。”

然后在这个地方进行研究,…让祖父的伟业受到称赞,成为神。

我将把在这里受到崇拜的神给踢下来,成为超越神的存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那么拘泥于神这个用词呢。……是因为祖父总是引用神所说的话吗?……呵呵呵呵。”

那么,现在还给你当时所借的十円铜板。…这样就互不相欠了。

这样就互不相欠了。

我为了把这样的你给踹下来,要去接受挑战了。

我将那一天和神界的十円铜板放进了赛钱箱中…。

“…………………………咦。”

…一瞬间,我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向赛钱箱丢进的十円铜板,应该成拋物线丢进赛钱箱之中才对。

……可是现在,……却没有出现那样的结果,这该怎么说明才好…?

十円铜板不可能从赛钱箱跑出来。

应该没有人丢不进零钱进赛钱箱的吧?

不是这么回事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那枚十円铜板,…就像是枯叶挂在蜘蛛网上一般…,……停留在空中。

然后,反而朝着我的方向弹开,…滚落在我的脚边。

就叫好像是,…赛钱箱拒绝我的捐献而把零钱弹开的错觉。

……这是当然的。赛钱是要对神保持尊敬的态度投入。

但是,我投入的时候并没有尊敬的心。不如说是带着挑战的态度。

这也就是说,……这个是,

我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我以为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

明明什么气息也感觉不到,确知到其实身旁还有另一个人,这不管是谁都会感到惊讶。

…那位少女是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的呢。

宛如是从神社中出来的一样。

……一段时间之中,这位带着不可思议感觉的少女,和夹在赛钱箱与她之间的我对峙着。

从巫女服的装扮看来,毫无疑问的是和这间神社有关的人。

当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心里的某处却是这样想的。

她不是神社相关的人,并不是只有那样的关系。

到底是为什么,…那位少女的瞳孔一直看着我,……不对,是在瞪着我。

我毫不犹豫的露出大胆的笑容回敬她。

…在我内心所述说着的,是对神挑战的话语。………所露出的表情是因为听到相关的内容。

所以,……那些话语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你,……是这里的神吧。”

少女没有点头。但是,我就当作那是无言的肯定。

这是什么矛盾的感情呢。

…我否定了这片土地的神,还对于其存在作出挑战,…却对这位少女是神的存在毫不怀疑。

少女,接着开口说了。

“……坚强的意志,会令命运更加稳固。”

“………………。没有错。”

这是我在心中常常说的话。

这句话没有向别人说过,也不是从哪边所引用的名言。

…所以,在一般的思考下,光是这位少女能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就让人藏不住内心的惊讶。

但是,……这位少女并不是人类的少女,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次由我开始说道。

“神转动命运的骰子,以出来的结果玩弄人类。但是,人类有所谓意念的力量。那个力量要是越强力量就越大,骰子的点数就无法束缚人类。…这点你懂吗?在人类接近极限的反覆累积努力之下,在几乎没有人能让他挫败的坚固意念下,就能得到骰子点数也无法左右的力量。”

“……是的。这点我很清楚的说。无法撼动的信念,不管怎样的命运和骰子点数也无法将它打破的说。”

“没错。这也就是被神用骰子玩用的人类所作的复仇。………这是排除众神的干涉并开创自己命运的人类所作的赞歌。不管怎么不走运也忍耐着,我要让众神知道我努力至今所获得的结果。”

呵呵呵呵…!

我很自然的从口中传出充满恶意的笑声。

但是,少女脸上让人感受到强烈意志的表明却没有半点的扭曲。

“…………现在我终于了解了的说。……不管怎么重来,那股绝对无法颠覆的命运,……就是你坚强的意志力。”

“没错。“强大的意志,可使命运更加的稳固”。这个锻炼的如钢铁般的命运,无论怎样的骰子点数也无法动摇,这就是绝对的未来。”

“………那个道理,不是由活了几百年的我们,而是身为人类的你所了解的。……我承认你的力量。……你毫无疑问的,是身处在“接近神的场所”。”

“那还真是光荣呢。呵呵………。”

然后,少女一边用细长的眼神瞪着我,……不对,是一边对我展现他自我的强烈意志,一边对我“宣战”。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在不久前的我们,认为不管怎样战斗也无法胜过你。……所以我,…向妳屈服了。坠落了地面,在轮回之中一边挣扎一边苟延残喘。………但是有人这样教导过我的说。…信念能切开命运创造奇迹。”

“对于我用强烈意志所作出的命运,你要用强烈的意念来打破并创造奇迹……?呵呵,有道理。”

因为,人类世界的法则就是如此。

以意念的强度来实现未来的愿望…!

“我们,……是不会输给你意念的强度的说。”

“对于古代神位置的执着还真是了不起。你的意念是否能战胜我的意念,那就来试试看吧?没有神可以测试人类,人类就不能测试神的歪理。……所以我就让你来测试看看?究竟你的意念是否能战胜我的意念,试试看就知道…!!”

那很明显是我对神所作的宣战。

为了向以各种不幸拨弄我的众神展开报复。

然后,身为神的少女也正面接受了我的挑战。

“…即使我和你相比虽然显的过度无力。和你相比能做的事也少的可怜。……就算我意念的强度远不及你,即使这样你所拥有的是几乎无法颠覆的绝对力量。”

“没错。我现在已经得到压倒性的力量。为了得到这样的力量,至今为止我是以多么强的意志来贯彻一开始的决心。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就连我都碰不到吧。呵呵…!”

“……我知道。我很了解你是多么的强大。我和我同伴的力量相形之下说不定想当微小。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永不放弃。…………就像是在三途川河岸永远地堆着石堆一样,在你出现骰子1点,而我们出现骰子6点的那天到来之前绝对不承认失败。这并不是无法盼望到的漫长,我们会让你见识到永不放弃的意念是多么的强大……!然后,当河岸的石头堆好之时,…我们将越过三途川,成为和你对等的存在然后在你面前现身~…!那个时候,就是向这永远的命运决战之时!”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尽管放马过来!!究竟是哪一方的意念强大呢!到时候就由强的一方来决定未来。强的一方所期望的未来就会到来。我的未来是一步也不会退让的!在那个未来之中祖父的伟业会受到称赞成为神,然后我就能对之前不断对我作出不幸测试的神展开复仇。”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愚蠢的小鬼头神!不自量力也要有个程度!

“我会把你这家伙从神的宝座上给拉下来的!!”

■‘ひぐらしのなく顷に解~祭囃し编~’

<ここで本タイトルってことにしようかね。だいぶ最初の方にあったタイトルは、小タイトルってことにしようかねぇ。む~,演出を考えます。

■幕间

■カケラ纺ぎ

※フレデリカと羽入の不思议空间。

※ここからは、不思议构造で行きます。

を次々に集めていくモードです。基本はモード。

なんて言うのかな、をね、読んでいくと新しいをもらえると。

んで、自体がフラグになってて、あるを読み终わってないと、の途中で行き诘るみたいな、ちょっとしたゲーム构造を考えています。

<><><><><><><>

■碎片编织

欢迎光临。

来到‘寒蝉鸣泣之时~祭囃篇~’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你将能够以羽入的视角重新构筑故事中的世界。

最大的目的,是完成对你而言最理想的“昭和58年6月”。

为了实践那个理想,必须收集各式各样的记忆碎片。

只不过,鹰野的理想还是很坚固。

为了颠覆她的理想必须付出相当的辛劳以及收集相当多的记忆碎片吧。

事先警告一下,这个作业非常缓慢以及痛苦。

因为羽入即使进行了百年以上也没完成,这个一度让她感受挫折的命运将要托付给你。

要战胜鹰野的理想并不容易。

在这个世界的试炼,会给予你跟羽入一样的痛苦吧。

你的精神力会被无数记忆碎片不断反覆的世界给削减,就像羽入曾经屈服了一样,你也有屈服的可能。

在你认输的情况下。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结束这场游戏。

这样一来,你和你的同伴们的命运会被关进“鬼隠篇”至“皆杀篇”的世界。

你会忘记这个世界的事情,将本作品给移除安装,让这个世界迎向“死亡”。…就像不久前的梨花一样。

你理想中的“昭和58年6月”是由散落在这个世界的50个记忆碎片所连结组合的。

要将记忆碎片给连结,必须将这种记忆碎片给组合起来。

……由于这些碎片有50个这么多,你会对这庞大的数量感到头昏眼花吧。

不过,这个世界也没有无情到这种程度。

为了稍微舒缓你的痛苦,会给你个小小的帮手。

当你选择了还无法拼合起来的记忆碎片时。

这时唯一能协助你的她,将在上面做上印记,表示这块记忆碎片尚无法使用。

只要有这个印记在,表示这块记忆碎片尚无法使用。

这时去寻找其他的记忆碎片会比较好吧。

不过,在你将其他记忆碎片拼合起来时,刚刚还无法拼合的记忆碎片,有时候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可以使用。

这个时候,她也会在那碎片上做相应的印记,好让你知道。

到时候赶快把那个记忆碎片拼起来看看吧。……这个的话,说不定接下来还能拼合其他记忆碎片。

然后,将有50个个这么多数的记忆碎片全部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记忆碎片的时候,…这正是理想的“昭和58年6月”诞生之时吧。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所最需要的“祭囃篇”就要开始了的说。

在观看一个一个记忆碎片之前,首先把50个记忆碎片给排列起来看看会比较好吧。

几乎每个记忆碎片,要将其结合起来需要其他记忆碎片的力量,能满足条件让你观看的记忆碎片,恐怕只有少数的几个而已。

首先找出那一枚记忆碎片吧。

为了拼合那枚记忆碎片的条件,会在滑鼠滑过该碎片时显现出来。

所以先从不需要条件就可以观看的记忆碎片开始找起会比较好吧。

……这是条非常漫长且险峻的试炼。

我再重新说一遍,羽入花了百年以上的时光挑战它,而且还一度尝到挫折。

和相信同伴们能创造奇迹的相同,说不定你也可以带给她。

即使你和羽入所居住的世界不同,要是能够相信她的话…。

欢迎光临。

来到‘寒蝉鸣泣之时~祭囃篇~’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将会测试梨花他们所相信的世界你是否也能相信。

奇迹,只有在全体的力量集中起来时会发生。

鹰野所建构而成的昭和58年6月太过稳固了。

她进入国家权力的中枢在那得到了后盾,得到超越一般人常识中的各种力量。

要打赢她的胜算就像是一百个骰子全部都丢出了点数1一样的不可能。

也就是说,除了让奇迹发生以外想不到其他胜算了。

只有在全体的力量集中起来时,奇迹才会发生。

然后,在这里所指的全体,也包括你在内的说。

■古手梨花的招呼

……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吗?

当然,我已经做好了。已经做好要离开这永远旅程的准备。放轻松,悠闲的进行下去吧。就让我跟平常一样喝着葡萄酒一边进行吧。

那么,要开始了哟?

因为在这里的时间可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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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片タイトル设定ブロック开始

C103投入实验

H170

红色胶囊药

研究进展顺利

第一号活祭品

第二号活祭品

第三号活祭品

第四号活祭品

水坝计划撤回作战

河谷内的采石场

女王之母的不信任

来自女王的协助

分尸杀人事件

白川公园坠崖意外

古手夫妻怪死事件

北条叔母扑杀事件

入江的经历

入江京介

定期监查

失意

既视感

一二三四

富竹次郎

老爹

骰子的1点

本地说明会

神主的忧郁

哥哥的苦恼

北条兄妹

北条悟史

退部申请

第四年的脚步声

勘查预售地

崭新的风

社团活动结成

前原圭一

龙宫Rena

园崎魅音

北条沙都子

古手梨花

昭和58年6月

终末的邀请

暇溃篇的碎片

鬼隐篇的碎片

罪灭篇的碎片

绵流篇的碎片

目明篇的碎片

祟杀篇的碎片

皆杀篇的碎片

祭囃篇的碎片

碎片屑

儿童餐旗子

欠片Sub

欠片を実行时に文头および文末に来るもの

<><>

※解除条件を満たしていないと、そのカケラ()は、阅覧しても“このカケラはまだ完成していません”みたいなことを言われて、そのままを追い出されてしまいます。

※解除条件を満たしていないと、そのカケラ()は、阅覧しても“このカケラはまだ完成していません”みたいなことを言われて、そのままを追い出されてしまいます。

◆ 入江京介(解除条件:无)

※ 首先必须拥有这个碎片

市民的健康检查,对我们的研究进行非常地有意义。

说是只以一定年纪以上的居民作对象,却可以同时检查大量的雏见泽居民。

……研究所的表面以诊所来经营是最大的优点。

以及,在各种的交涉之下,村民的遗体可以进行独占性的验尸解剖。

……对于追求医学学问的人而言,这里得天独厚的环境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对于已故高野氏所留下研究资料的追加试验正顺利的进行。

……这个研究内容有着完全无法想象是个人研究的远见,随着全貌渐渐地明朗,令人再度感受到先人研究的伟大。

“所长,打扰一下。”

“……啊~,鹰野小姐。辛苦了。”

“刚才从东京寄来,剩下的检查结果已经到了。我放在这里。”

“非常谢谢你。……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呵呵。能和你共享这有趣过程令人感到非常的高兴呢。”

…鹰野小姐,她是为了辅佐我而从陆上自卫队派来的人。

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和我所知道的自卫官的印象有很大的出入。

……就像我们的研究,对外界以各种事务来隐藏起来一样,…她的真面目说不定也隐藏了起来。

…鹰野这个名字,恐怕也是假名吧。

我不过是个医师,一位研究人员。

要是没有鹰野小姐的支援,入江机关之首的事务将忙不过来。

她是“东京”的雇主之间的沟通桥梁,我的辅佐,…以及,非常精通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者。

……她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

…越是那样的想,感觉入江机关应该是鹰野机关,应该由她来坐所长的位置才对。

不过,打从一开始,当我问到的时候她都是这样说明。

…因为我的雇主想要在所长的位置安插一个普通人。

因此,她把符合条件的我给找出来,将我抬上所长的位置。

……我多少有不过是她的娃娃装饰台上饰品的自觉。

但是,对我而言自己可不能只是装饰品而已。

极为少见的疾病研究交给了我。

我可是位研究员。求知的好奇心正雀跃着。

因为暂且不说雇主的企图,我想解开雏见泽症候群之谜,成为最先到达人类初次了解的神秘境地的人之一。

“…即使说造成雏见泽症候群的寄生虫感染症几乎毫无疑问确定存在,构成雏型的情报也收集了那么多,…还不能发现构成原因的病原体真是令人非常的不甘心。”

“说的没错。要是使用电子显微镜就能轻轻松松发现,希望期待这个能快点达成。”

若不是使用光学显微镜就无法看见的极小存在,那就是病毒。

能发现病毒存在的电子显微镜的发明,对医学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不过,由于那是非常高价的东西,并不是个人能够拥有的。

在已故的高野氏的手记中,预言要是有电子显微镜的话就能发现到病原体的存在,但事实超乎他的预期。

鹰野小姐也乐观的认为有电子显微镜的话就能轻轻松松发现抓出病原体的真面目,即使是从数件尸体中验尸也令人失望地没有任何的发现…。

其实到现在,我们的研究似乎碰到最初的难题,几个礼拜以来研究触了礁。

……因此,今后前进的方像有必要稍微考虑一下。

“……这样的话,说不定是极细微的部分出问题。换句话说,说不定检体本身就出了问题。”

“所长您所说的是?”

“举例来说,我想你应该知道野生的老鼠身上有多种跳蚤寄生着。但调查老鼠的尸体却找不到跳蚤。因为宿主死亡的同时寄生虫的跳蚤的生活基础也随之崩坏。”

“宿主死亡的话,对寄生虫而言就跟地球毁灭是一样的,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即使调查毁灭后的地球,也找不到人类是同理的。”

“……也就是说,要调查就要从毁灭前的地球开始,您想说的就是这个吧。呵呵。”

“是啊…。不过,毁灭前的地球有所谓的人权。要活生生地调查恐怕很困难吧…。”

调查活生生的人脑。

…即使是用隐语来说,也带有很严重的意味。

以医学来说的话,就是调查的话就能找出答案。

……但是,对于活在规则中的我们而言,有必须遵守的人世规则,以及伦理。

在那夹缝之间,我们必须作出对医学有贡献的事…。

我想起了以前,我为了人类的幸福而朝着精神外科的道路奔跑。

……我不认为我所做的是错误的。

…但是,名为伦理的概念最后会原谅我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我会在地狱受到阎罗王的制裁吧。即使所做的是无罪也好有罪也罢。…最后我都会甘之如饴地接受。

我一边露出看着远方的眼神,回想起过去的同时,……忽然听到那样的声音。

那是鹰野小姐的声音。

…非常的明快,…并且容易辨认,…却响亮得吓了我一跳。

“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毁灭前的地球。”

“………咦?”

我感到惊讶。

……名为医学发展的言语,渐渐的和就算是祭品也会找来的恶魔的耳边细语相通了。

我所听到的,正是恶魔的声音。

“呵。那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在雏见泽的居民中,也有已经处于重症状态躺在市内医院的人,我会找来不管什么时候断气也不奇怪的患者的。”

“……可是,…即使只剩下几天的寿命,会有人有将自己的肉体,在还活着的时候奉献出来的勇气吗…?”

“没有那种必要。只是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气的人,尽快让他早点安眠而已。以书面报告来说。呵呵。”

对于还活着的病患提出死亡宣告,…然后对其“验尸”。在还活着的时候进行。

“这,这没办法的吧…!第一,像是切开头盖骨这样大型的手术绝对会留下痕迹。遗体要是被家属看到的话一定会怀疑…,”

“关于那点能够做些什么的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我会叫山狗马上到市内医院调查是否有满足条件的病患。医生你只要拿着刀叉在餐盘前面等待就好了。料理马上就会端上来了。……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怀疑鹰野三四小姐是否是我实质的搭档。

不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

……因为她身为研究员的一面,和我有很大的差异…。

……啊~,但是我和她有什么不同呢?

我最终,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在餐桌前坐着拿着刀叉等而已。

…只是说着因为鱼被剖开很残忍所以不想看到的漂亮话而已

她接下来打算准备的晚餐,……不正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伪善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我曾经问到自己和她到底哪里不同。

没有得到患者同意,…作过好几次说不定会左右对方人生手术的我,和现在的她到底有哪里不同呢?

……我至今,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成果抱持过疑问。

那么,……为什么看到她会感到不安。

鹰野小姐现在,正使用所长位置上的内线电话和小此木联络。

…是为了说明现在所立下的计划而打给他的吧。

我,…没有阻止她而默默地看着一切…。

我…,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要立志走向这条道路,…回想起那个志向的原点,回忆起过去……。

◆入江的经历(解除条件:入江京介)

※必须拥有“入江京介过去的回忆”。

想要成为医生的动机,是孩提时代偶然动的歪脑筋。

要是成为医生的话就能赚很多钱。受到尊敬。…一切的原点不过就那种程度而已。

所以,即使和附近的小孩们游玩的时候,自己也常常装出医生的样子。

以现学现卖的知识,帮跌倒的小孩清洗伤口,扭伤的部位帮忙冰敷。

自己甚至身旁的人,也相信京介君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医生的。

家里因为很穷,对于我有那样的志向感到非常高兴的样子。

家人告诉我要成为医生就要读很多的书,所以常常到租书店借来医学的书来让我读。

借一本书的借金并不便宜。

所以,借来的书一天就要读完,隔天父母把书拿到书店说“这跟以前借过的书重复了,所以想要换一本”免费的借回来第二本书。

打从一开始,书本上的知识,实际上并没办法派上多大的用场,但对将来一定能成为医生的动机上给予刺激,我想是非常有意义的。

附近的小孩都称我为京介君医生,在班上也一定会被推举成保健委员。

我也常常和老师商量为了成为医生,要怎样升学才好。

当然,现实并没有只要有梦想就能成为医生那么的简单。

书读起来也很辛苦,绝对不是条轻松的道路。

为了朝医生的大门叩关进入大学是不可欠缺的。

但是,因为家里并不富裕,昂贵的私立大学可不行的。这样的话,只能考上国立大学了。

我的成绩并没有差到哪去,但国立大学是极为狭窄的门。

在那窄门之上,想要考上医学系的话,那条窄门又变得更加地窄小。

…我拼命地用功。

原动力是小时候的梦想。

自己要是成为医生,就会受到大家的尊敬,只有这样毫不其起眼的梦想在背后推动着我。

……最后考试及格了。

排名并不是很高,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达成了。为了实践小时候的梦想,我终于来到起点线了。

双亲非常的高兴。

…因为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学历都并不高,在自己的儿子成功考上医学系的欢喜下,找来了亲戚们一起来庆祝。

即使对于国立也不便宜的学费有所觉悟,还是为我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父亲他,平常是不会把情感表露于脸上的类型。

不管怎样总是一张扑克脸。不会透漏自己的意见,也不会采取行动。

被母亲催促帮忙上菜时,都是一言不发的去帮忙然后沉默地回来,是属于那个时代常见的沉默老爹的类型。

一想到那样的父亲,脸上一边浮现出高兴的表情一边欢欣鼓舞的样子,自己的眼眶也泛出泪光。

他对着不断拍着我背后的亲戚们,不断反覆的说着有这样的儿子自己是多么的幸福,然后当着我的面赞赏所至今所付出的努力。

然后,父亲在送我到东京的送行会中也陪在我的身旁。

父亲在车站里,不顾旁人的眼光连呼着万岁送别了我。

看到那一幕时,虽然感到不好意思又有点讨厌,…但第一次看到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感动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然后在东京的学习之路是条永不见天日的险峻道路。

沉溺在多采多姿的都市生活中,偶尔有几天会不小心堕落起来。

但是,在这时收到来自乡下双亲信件的激励,令我不管受到怎样的挫折也能努力下去。

在这个的梦想,是自己将来成为一家诊所的主人,回到乡下去,开间内科或是小儿科来贡献地方。

所以,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走上跟大脑有关的道路…。

某一天,从乡下寄来总是激励我的信件,气氛稍微有点转变。

文字上总是不变地写着乡下的近况,以及在东京的生活要注意的地方,…但是补充的部分出现和平常不同的气氛。

“最近,父亲变得非常的暴力。严重的时候会在家里大闹一番令人非常困扰。”

…沉默寡言的父亲和暴力相向的姿态怎样都无法联想在一起,这让我隐藏不住内心的惊讶。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了呢?

…不过,在心里没有底而感到困扰的时候,母亲在信中的补充部分的内容说她对此毫无头绪。

母亲是父亲的伴侣。在比我出生更早之前,就一直和父亲在一起了。

…也因此她对父亲的了解,不是作为儿子的我能相比的。

…那样的母亲也无法了解父亲动粗的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父母真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鸳鸯。

小时后要是让母亲烦恼的话,就会受到父亲的铁拳制裁。…那样的父亲为什么会让母亲难过呢?

父母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呢?

……等元旦回去的时候。到时候再向父亲问个清楚。

……不过,事情比我所想的还要严重。

某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宿舍的门锁被打开。

正想说遭到小偷惊讶的进去查看时,……在那边看到的是抱着行李的母亲。

…没错。母亲受不了父亲的暴力相向,逃到我这里来了。

就在那个女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时代。

母亲没有厚着脸皮回到和父亲同乡的娘家,而是来到前往东京的我的住处。

然后,我从母亲的口中得知父亲暴力相向的每一天。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那么稳重的父亲,会变成这样而哭泣的母亲。

然后,不想再回到那么凶暴的父亲身边而向他诀别。

身为儿子的我,只能不知所措而已。

…想要问难道不能再跟父亲好好谈谈吗的我,…但在残留在母亲身上的创伤前是多么的无力…。

在那之后的事,……光是用想的也令人感到痛苦。

母亲离开家里之后,父亲认为这是红杏出墙,拿着木刀到邻居家大吵大闹,……然后被警察逮捕。

虽然马上被释放,但是怀疑邻居的某人藏匿逃跑的母亲,同样的事情又反覆上演。

不论是谁都上前找碴,…最后被路上的暴走族给围殴致死。

…葬礼是死者的亲人来处理的,但母亲并没有参加。

没有人会指责死者的。

所以没有人对父亲至今的横行提出批评,…但不管是谁,都对那么沉默寡言的人会有那样的变化而感到不可思议…。

从葬礼现场的亲戚们那里听到,父亲晚年的样子,比从母亲那边得知的叙述更加的匪夷所思。

从母亲那边听到的,尽是突发性的暴力和激昂。

…不过,那不过是极端表现的一部分罢了。其他还有,忽然大笑,忽然沮丧。

…各种感情会忽然爆发和切换的样子,听说特别是晚年的时候特别显著。

然后,我想起父亲因为某个意外之后有着强烈头痛的烦恼。

…父亲原本是个建筑工人。

工作时因为意外而被建筑用的木材给狠狠地打到头的样子。

……父亲似乎马上就恢复意识,因为本人也无大碍,所以当时就不了了之,…但从那次意外之后,父亲开始出现异常和头痛的症状。

我感觉这个意外和父亲的性格突变有关,回到老家后,就向教授表明了一切。

“…呼呣。我不能断言,但从过程看来,不能否定入江君的父亲发生了某种精神障碍的可能性。说不定那次脑部重击意外引起了大脑的障碍,使得脑部神经发生了障碍。我觉得令尊晚年的状况,和很多患者的意识突变以及谵妄(せんもう)类似。”

人的行动是由大脑指挥。……那样的大脑产生疾病就会发生行为的异常。

也就是说,父亲不是行为异常的人,…而是个令人同情的患者罢了。

“要是能检查令尊的遗体,大脑的部分就能检查个仔细。…说不定可以发现到肿伤般的东西。”

不过,父亲的遗体不久前已经火化了。要确认已经是永远也没办法。

但是,我从父亲的情况来判断可以毫无疑问的断言就是如此。

只有那样,才能说明那个沉默寡言又为家人着想,…能让母亲以安静有同情心的印象的父亲性格大变的原因。

………我为了挽回父亲的名誉,可以和亲戚们说明这一点,但是没办法让大多数的人接受。

要是发生让脑部受伤的意外就会死亡才对。

但是父亲却没有大碍。

所以那个意外并没有伤到大脑。

而且,会让父亲有那样人性变化的起因,不是大脑而是内心的问题,我的说法只是在心中找个适当搪塞的词来强行归纳这一切。

…那个就是一般大众对脑相关知识的极限。

……对他们而言,心脏和大脑不过是个器官罢了。

亲戚们几乎没有人相信我的说法,………但即使这样,我也只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那个人就是母亲。

母亲随着年纪的衰老,心胸也变得越狭窄,……对于受到父亲暴力相向更是加油添醋。

…开口尽是对于父亲的批评。

然后说到最后,一定会哭着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嫁给向他那样的人。

……曾经是感情那么要好的夫妇。

…家人之间的相处是最棒的家族…。

所以只有母亲对于父亲的误解说什么也要把它给解开…。

父亲会有那样的行为,不过是脑部障碍所造成的症状。

…对于母亲作出很多让她感到痛苦的举动,但那并不是父亲自己所期望的,……我不断地说明父亲并没有罪。

…但是,……母亲对于那样的说明并没有接受。

在母亲还有喘气的最后瞬间,…我最后希望母亲可以原谅父亲的行为。

但母亲最后的遗言,……是希望自己的遗骨绝对不要和父亲葬在一起…。

………父亲并没有罪。

只是只是,…父亲只不过是名为脑部障碍疾病的牺牲者而已。

没有人会对染上感冒,咳嗽停不住的人要他安静点。

因为是疾病的症状所以没办法,反而会给予同情才对。

父亲的情况,并不是咳嗽那种容易理解的形式,……而是性格异变这种难以理解的形式罢了。

如果,我能对大脑的领域更加更加地学习的话,就能对母亲作更详细的说明,…她对父亲的误解就能解开,……至少在那个世界里还能回复成以前那对相爱的夫妇。

…这当那样想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无力我流下了眼泪。

然后,……我领悟到在这世上有很多和我父亲相同,…明明是该受到同情的患者,却因为误解而受到轻视。

然后,我知道了。

对于难以根治的精神病和脑部疾病进行周期性治疗法而受到世人注目,并开始进行研究的“精神外科”。

从那天开始,…我赌上生涯进行“大脑”的学习,发誓要帮助受到误解的人们。

虽然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如果,再出现像父亲一样的病患时,我就可以亲手来治疗。

…然后,就像让母亲和父亲合好一般。

那个就是我。……对于这条道路投入热情的原点。

◆ 富竹次郎(解除条件:无)

※ 首先必须拥有这个碎片

天气预报确实说过,今天下午可能会有暴风雨…,但没想到会下这么大。

于是我们只得在废弃的巴士站小屋里,等待大雨过去。

“…真抱歉啊,鹰野小姐。”

“哎呀,次郎先生不必在意啦。毕竟出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做好会下雨的心理准备了。呵呵呵。”

鹰野轻笑说道。

明明她都说了天气可能会突然变坏的,我却硬是说什么都没问题没问题的,把她给约了出来。

…她这么宝贵的假日被我硬是拉出来,这样的丑态对作为男人的我来说太恶心了,看也不想看…。

因为今晚就要回东京,多半又有一阵来不了雏见泽。

这样想着,就觉得不能在兴宫的旅馆里把一天浪费悠闲的度过,而是找她出来走走。

“不………哈哈哈…。真的很对不起。”

“呵呵呵呵。”

她偶尔会这样小小地挖苦一番。

不过一定不会穷追不舍戏弄我而以此寻开心。

我觉得她那独有的交流方式很有魅力。

…我大概,…是有些迷上了她吧。

但是,对她而言,我只是从东京派来的监视员。

…想到这层的话,她之所以善待我,肯定不是由于对我抱有什么个人的好感,而只是碍于我的身份吧。

……这样看来好像我利用职位而强迫她一起出来似的,这样的想法多少令我感到有些难受。

对于自己这种连恋情都称不上,只不过像感冒发烧这样程度的着迷,我觉得还是不予理会为好。

但是,她是那种觉得讨厌的时候会清楚的说讨厌的人。

……当然不会用“讨厌”这个词,而是用一切基于“讨厌”之意的词语间接但清楚的说出来。

…所以,我宁愿相信,她对我抱有着好感,才愿意陪我一起出来的。

“………唉。”

对于自己这样自说自话的想法,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她看到我的那个动作,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抑郁偷偷地笑了。

因为她的那个动作,我不由的脸红了。

“像次郎先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人。在东京一定很受女性欢迎吧?为什么特地跟像我这样怪怪的女生交往呢…?”

“哪,哪有怪怪的啊…。鹰野小姐是很有,魅力的啊…!说起来,为了像我这样的男人而浪费了宝贵的假日,才真是叫人过意不去呢。”

“确实,我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研究中去了。但是只有研究的话人生就没有情趣可言了。偶尔,换换脑子消遣一下也很重要啊。……何况啊,和异性的交谈对促进脑的活性非常有好处的。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要是像我这样的人,对鹰野小姐心情转换有帮助的话就好了…。”

“对你而言,和我一起的时候就不能转换心情吗…?”

鹰野小姐那小恶魔似的笑容微笑着。

我可能已经连耳根都红了。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拼命地掩饰着。

“没这回事呢…!我和鹰野小姐一起出来,像是,…那个,多少感到心情有转换的!对了,要是我能教会鹰野小姐拍摄野鸟的话,我也就找到了一个摄影的共同爱好者了…!如,如果方便的话,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带来我的那架旧相机。因为再买新的太贵了,哈哈哈哈…。”

“谢谢。将你俘虏的野鸟摄影会有多好玩呢?呵,一定要教我啊,我会很开心的。一定,下次有机会就可以一起去拍摄野鸟了。那么,说来相机我不用再自己去买了吗?”

“啊,啊,嗯!先拿我的旧照相机练习看看,等熟悉了再去买新的吧!等,等回到东京我就送过来!”

“谢谢。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评论一下我的照片哦。”

“嗯,嗯…!哈哈哈,会是什么样的照片呢?真令人期待啊!”

“呵呵。一定不会像次郎先生一样的专业。真的是我的处女作哦。”

她那沉静如故的微笑,和我这红着一张脸搔着头的狼狈相,还真是形成鲜明的对照啊。

可是,…真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我觉得鹰野小姐并不讨厌和我在一起。

……如果只是社交用词的话,应该不会和我交往到这种地步的。

………啊~啊~不行不行。

岂能轻易把女性的社交用词当真,自我的行动伤害到对方不正是我的缺点吗…。

误解成她或许对我抱持着好感可是不行的不行的…。

“……说起来,和次郎先生两个人这样单独谈话,好像还是第一次呢。”

“是,是啊。因为老是有所长啊或者别的研究员在场呢。”

“我,对你的事可是完全不知道呢。比如你在东京做些什么,以前干过什么工作之类的。以前在自卫队里是做什么的呢…?”

“啊哈,啊哈哈哈哈…。以前稍微作过类似教官的工作。但之后眼睛受了伤。虽然对一般的生活不会产生障碍,但为了要让我好好调养,从那天起就尽做些办公性质的工作了。啊哈哈哈…。”

鹰野小姐,一定是经历了失败所受的伤吧,那样不象话的窃笑。

“后来啊,帮忙制作队内的宣传杂志的时候,因为拍摄特大事件的照片而第一次领略到了相机的魅力!摄影是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哦。啊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在想我这是在说什么呢吧,但这是真的。自从我和相机接触以来,每天都感到很幸福喔。”

“………用相机,怎样才能变得幸福呢…?”

“嗯。所谓的相机,就是撷取每天的生活以相片保留下来的工具。既然要保存下来的话,会想要拍摄幸福的点滴是理所当然的吧?那么,幸福在哪里呢?试着透过取景器观察一下自己周围的世界。…在那里,你会发现很多迄今为止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其实是很幸福的东西。

…比如说啊,即使是从路边沥青的缝隙中钻出并且正坚强地生长着的一朵蒲公英,在匆忙路过的时候你可能觉得它只是一竺杂草而已,但是透过取景器一看,你就会发现它正告诉你春天来了,它是季节赠予你的一份美好的礼物。把它拍下来,放进相簿里。…然后当你再次翻看相簿的时候,你都会再一次忆起拍摄照片的,当时的那份幸福心情。”

“次郎先生在拍风景或者野鸟的时候,也是沉浸在那种心情里的吗…?”

“嗯。那张照片是否具有艺术性啊,是否会有像是得奖那样戏剧性的瞬间之类的野心,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小小的幸福没有被我们发现,而是被相机发现,这正是相机的魅力所在啊。所以,能以那种心情用取景器观察雏见泽真的很开心很幸福啊。”

“…………………………唔…。”

我呢,虽然可能说着说着就不由得夸夸其谈起来,这是我的一向的毛病。但每当出现这样的情形,鹰野小姐往往就半开玩笑地把我的话头给打住了。

…所以,她能这样直率的听我说话实在是非常难得的。

鹰野小姐坐在我身边,…开始摆弄起我的相机来。

…不知道我的演说产生了何种程度的音响,但看起来她对摄影多少有些感兴趣了。

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地取笑我,因此她现在的反应,可谓令我喜出望外。

“要不要试试看?”

“………我也可以拍出来吗?”

“很简单的!一开始只要记住对好焦距,和按快门的方式就够了。你拿着看看?啊~,镜头一定不可以碰哦…!”

“嗯。也不算简单啊。

……呵呵。”

趁她现在对摄影有了些兴趣,要是能两人一起在这雏见泽的美妙大自然中寻找摄影素材就好了。

……可惜,仿佛有心作对似的,雨一点没有要停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饶有趣味地,把在这雨中小屋里目之所及的事物,一件一件地拍了下来。

所以,她拍摄的最初的照片,全是在这微暗的小屋中的那些奇怪的东西。

从那以后。…每次我和她再见面的时候,都会一起在村中摄影和散步。

◆ 本地说明会(解除条件:无)

※首先必须拥有这个碎片

“那么,关于水坝的建设工程所伴随着地方振兴和地方产业的发展…,”

“关于这点才没有人要问咧!!”

“我们要问的是不管是谁都拒绝了,为什么还要建水坝!”

“喂,从我们身上尽可能的榨出税金后所作出的回应是这样的吗?!你的薪水不是某人的税金来付的吗!!”

“所以我说!就如刚刚所提出的一样…!!”

“我们不想听那种解释~,我们想知道的是关于这个计划什么时候终止!!”“跟你没啥好谈的,把东京的建设大臣给我叫来!!在这里白纸黑字说清楚!!”“派来谈的只是最低层的政府走狗啊~啊~!!”

“而且话说回来,领人民的税金来工作,为什么态度比我们高傲。把你的头给我低下来!!”

在体育馆中充满了村民的怒吼。

这里是雏见泽水坝基本计划的本地说明会。…外面所立起看板是这样写的。

在台上,公务人员的男子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满场的村民们齐声地怒吼,将说明会的程序给打乱。

因为这样下去说明会没办法进行,所以台上的人装作没有听到一样,越是将关于水坝优点的图表给展示出来说明,这场说明会就越像是不倾听民众心声的政府蛮横式做法,村民的怒火更是节节攀升。

台前和村民的座位前之间被设定为空白的区域,警察队在那双手架起成一条缓冲线。

…要是,没有那条缓冲线的话,村民们一定马上冲到台上,发展成互殴的结果不会错的…。

……面对这样的景象,我在大家的后面守护着。

村民他们被愤怒的感情所吞噬,我很清楚可以看到一种颜色。

…鲜血般的鲜红渐渐的将他们吞噬,……为了某种目的而萌生的愤怒感情,原本的目的被取代,开始孕育出为了愤怒而愤怒的恶性循环…。

…愤怒并不是不被需要的感情。

人类为了生存下来必须克服各种阻碍。

而战胜各种战障碍的原动力就愤怒。

…在那种意味下,愤怒可以说是人类生存的力量。

因此,我并不想否认愤怒这种力量。

但是,过度的愤怒有的时候会让人忘记自己的目的。

…那个时候,愤怒已经不是为了生存而生的力量了。

热血冲上脑门,让自己想要做什么都已经忘记,已经是种暴走的状态。

…………像这样的感情,对我们而言是种令人痛苦,悲伤,难以承受的感情。

……和村民共同存在的我们,在村民们渐渐被愤怒的感情所吞噬,被“鬼”所渲染之下,我可以很清楚看到那种失控的颜色…。

我明白人类世界的规则。

和国家的政策对抗下,个人的力量是过度的微小。

……为了和其对抗,必须拥有超越个人领域的力量和同伴。

不过,要将那股力量导向正确的方向是相当的困难。

…愤怒的连锁下会产生为了愤怒而愤怒的感情。

那并不是会了生存所产生的愤怒,而是为了愤怒而愤怒。……那样的话,只不过狂暴的鬼罢了。

然后,……这股感情,说不定会将长久以来静静沉睡睡的我们粗鲁地唤醒…。

大家,…会因为愤怒而将一切给摧毁。

我们原本是一边和平地和村民们共生,一边平稳地沉睡着来度过生活。

……要是大家被愤怒给吵醒,……这个村子将会回到传说恶鬼们从鬼渊沼泽涌出的那个时代…。

我对着大家大喊要冷静下来。

但是,在愤怒和愤怒之间增幅的恶性循环下,我虚无的声音没办法传达给任何人……。

即使这样我还是相信至少会有人可以听进去,我不断对着大家大喊要冷静下来。

在这样下去,………恶鬼们说不定就要醒来了。

不断地沉睡,说不定不会再度睁开眼睛的恶鬼们,……说不定会因为这场骚动而觉醒…。

那个时候,骚动的气氛忽然转变。

仔细一看,原本是台上和村民之间的对决,不知何时转变成村民和村民之间的对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吵死了~!!

这一切不过是顺着你们的意而已,别擅自当作全体的意思你这个死老太婆~!!”

“岂有此理,哪个浑蛋!!

是哪个不捍卫自己故乡的胆小鬼说出这种话的啊啊啊~~!!!”

“喔喔~!!你这个家伙明明知道魉女士是怎样的身分还感用这种口气,胆量不小啊,喔啊啊啊~?!还不快报上名来~!!”

“吵死了啊!!园崎家又怎样,我是北条,像你这种一直把上位的人挂在嘴边是想怎样啊~!!”

“喔~北条啊!像你这软弱的决定是要让村子沉到水里吗~!!你这浑蛋要把村子给卖了吗~?!”

“闭上你的嘴又不会死~!!给我听好,雏见泽里面有很多穷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是有田有地的大地主~!!

我只要能拿到国家的补偿金就能充分满足了,而且还能得到町上的国营住宅,这样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而你们这样的举动会把一切给毁了,会糟蹋这一切啊猪头~!!!像你们这些地主所作的决定不要把其他人给卷进来!那样想要跟国家吵架的话一个人去做就好了!!而且付钱的是谁,又不是你们!!我家不但穷又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可以从国家拿到钱又可以求得一职,人生可以重新再规划。而你们又算什么,什么时候你们可以作为我的代表了啊~!!你们有那么的伟大吗?喔啊啊啊~?!”

“喔喔喔,北条你好大的胆子啊!!你这个叛徒~!!这样的话赶快滚出村子~!!”

“喔,我当然会出去!当然,相对的你们应该要付出等量的钱来吧?!我能从国家得到的赔偿金,你们应该一毛不差的付出来才对吧~?!要是我从村子出去不就拿不到赔偿金了~。你们要是付出来我马上就打包走人!!”

“……北条说的没错!也有其他人认为离开也没关系!御三家的人别把我们给卷进去!”

“喂喂搞啥啊?刚刚那个胆小鬼是谁?!还不报上名来吗猪头~?!”

“想要留下来的人自己留下来就好了!!我们也有离开的权利,不要擅自干涉人权~!!”

“没错~没错~!!园崎家的死老太婆自己留下来吧~!!”

“…啊──,当然政府已经准备好对同意水坝计划的人的保障。绝对不是单方面夺取人民的土地~…,”

“政府的走狗闭上嘴!!

你们这些家伙,要把村子给撕裂成两半吗~!!”

“去死吧北条!!你没有呼吸村子空气的资格~,现在就窒息而死吧~!!”

“别小看我你这个猪头!!给我站到前面来死老太婆!!!喔喔喔喔,我要宰了妳!!”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北条。……你点燃了我园崎魉睽违已久的愤怒。我会让你好好地付出代价的。你就给我好好地期待吧~…!!!”

“北条,快上快上~!!国家会给我们工作,住处还有钱的─!!”

“喂喂!!快停止暴力!!双方都快住手~!!”

“很有胆量嘛~~!!还不赶快放马过来~!!”

大家渐渐被火红的愤怒给渲染着…。

而我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我像在能做的,……只能对于说不定即将发生的惨剧,…开始道歉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那一天变成了导火线。

……那一天北条家和园崎家产生决定性的对立,北条家在村中的孤立加深着。

那可以说是将沙都子和悟史推入痛苦命运洞穴的开端……。

◆ 水坝计划撤回作战(解除条件:无)

※首先必须拥有这个碎片

“…哎呀,晚到了真是非常抱歉。今天不知为何看诊的病患多了很多。”

“辛苦了,入江二佐!”

不拘礼节的富竹,看到入江进来的同时站起来伸了懒腰。

“啊~啊~,能不能请不要用二佐那种称呼…!我是一位医生,对于军队阶级的称呼无法习惯。至少请用所长来称呼…。”

“我了解了,入江所长。啊哈哈哈哈…!”

那个情况看起来,富竹是早就知道入江不太喜欢二佐这个称呼,所以像是开玩笑一样来亏他。

熟悉彼此的富竹他们笑了起来。

从刚刚开始,鹰野就看起来一付已经厌烦的样子。

同样的梗不断的被拿来使用怎样也没办法让人喜欢,要是有机会的话她也打算叫富竹别再用二佐那个称呼了。

……要是说出来,弄个不好可能会伤到他,所以她一直没有说出口。

还有,因为富竹发音的关系,二佐听起来总是像是“理沙”的感觉。

只要听过一次之后,就会感觉他是在叫“入江理沙”“入江理沙”。

鹰野将她的感想偷偷地跟入江说过,当事人对此好像很满意…。

〔二佐=ニサ=NISA;理沙=リサ=RISA〕

〔本来是打算用莉莎及丽莎这种很女性化的名,但这样一来姓名就不是日式化了〕

今天只是简单的招呼,明天是开会的日子。

今天只有富竹一个人先到,明天从东京来的几位监视人员会合他会合,来听取关于机关研究进度的说明。

“话说回来,水坝的事情好像让村子变得很热闹。”

“哎~,岂止强烈…!村子一片骚动呢。我身为町会人员去参加了本地说明会的说,…说明会变成了充满怒骂的火爆的会议呢。”

雏见泽水坝基本计划发表之后,理所当然地在雏见泽造成大骚动。

政府将早期的让步草案取消。

让人明白政府进入了攻击性的姿态。

外人看起来事情还有交涉的余地,但不过是陪陪对方过招罢了。

但是,这种一般世人所看到的表面下还有台面下的变化。

在地缘和历史强烈结合在一起的雏见泽地区,对于政府的态度反而导致民众团结一至的结果,政府也好村子也好,已经陷入彼此互不相让的泥沼之中。

“呵呵呵。雏见泽的人个性还真激烈呢~。果然是因为有鬼的血统吗。”

“这个不是件好笑的事喔…。你也为直到深夜一直待在那个说明会的人设想一下。”

“那还真是令人同情啊。哈哈哈哈…!”

“不,…这真的不是件好笑的事情喔,富竹先生。水坝计划会变得怎么样呢?这个村子真的要被沉入水坝之中吗?”

“关于那一点,东京方面也正在施加压力中。表面看起来大家吵成一团,但实际上台面下应该已经作出对策了。”

“……那股压力能早点发挥就好了。村子从早到晚都很吵闹,我想村民的心在这个时候会相当浮动。有时候我会被看诊的老人家给抓住,然后对我说着满满一篇的反水坝的争论。”

“呵呵。明明不要理会他们就好了。因为入江所长就是做人太好啦。”

“那样就走掉可不行。在我研究所所长身分之前也是个诊所所长。听他们的意见也是沟通桥梁的一环。”

“那是件非常好的事。真令人佩服。”

“我知道东京的各位会好好地对政府施加压力,所以知道水坝计划取消是迟早的事情。但对村民而言,说不定会被赶出这个历代祖先们居住的土地,所以他们真的很慌张。”

“即使是叫村民们撤退,补偿金的金额用来搬迁也不够。说不定政府会着重于提高补偿金这一点,…但区公所之前转变的态度造成的全面冲突。……演变至此之后,想要平稳地解决说不定已经没办法了呢。”

“不久以前,同意补偿条件打算离开的人还不在少数。但御三家之一的园崎家以强硬的意见来领导众人。煽动大家演变成和国家对决的态势。有像是宣传车的车辆在路上吵吵闹闹,宣传单和广告还有机关报跟着回览板一起传阅着呢。”

“这对住在这里的人是件严重的问题。所以他们的心情不难理解。”

“……你的想法之中,意义上多少跟村民们有点出入,但就当作是为了村民们,希望可以早点进行取消水坝计划的交涉的说。要是计划被取消的话,这个村子马上就能冷静下来恢复以前的样貌了。”

“这点我当然知道。关于那点已经由东京方面的人进行交涉,所以再给点时间让我负责吧。”

“…我有听到东京那边传来的消息,对于建设省方面没有管道可以施加压力所以很辛苦之类的?”

“这个~…,哈哈哈…。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确是有听说台面下的交涉进行得并不顺利。”

鹰野所持有的后盾是非常强大的势力,但即使这样也不是整个日本都被网罗起来。

他们有擅长的方面,也有不擅长的方面。

……关于对建设省施加压力的管道,毫无疑问的是属于不擅长的方面。

“别开玩笑了。因为要建水坝所以要从这里搬走,那样的话不会成真的吧…?”

“当,当然了。只有那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为要花上一点时间,所以各位请尽情地继续研究。要是实在不能稳妥解决的话,不惜使用强硬手段也要阻止,我们是这样决定的。”

“强硬手段,…是什么意思?富竹先生。”

“那点是我们负责的领域。入江所长请不要在意。一切交给我们吧。”

“………这样啊。…我知道了。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没问题的,入江所长。水坝计划绝对会撤回的。……因为,那是已经决定好的事了。…呵呵。”

鹰野呵呵地笑的同时,富竹也暧昧地笑了笑。

…只有入江无法捉摸那个笑容,感觉到丝毫的疏离感…。

…………入江在那之后,帮一位在村中没有见过的少年看诊时,才终于明白了这所谓强硬手段的含义。

◆古手梨花(解除条件:本地说明会)

※必须拥有“北条家和园崎家的对立”。

被母亲拜托去买东西,在前往超市的路上碰到了沙都子。

问她在做什么,沙都子回答她和我一样要去帮忙买东西。

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前往。

交换购买物的明细,像想着对方的家中今晚晚餐的菜单非常有趣。

沙都子家看来今晚是吃鱼和炖煮物。

顺便一提今晚我家是吃汉堡。

“哎呀,晚餐吃汉堡真令人羡慕啊…!

我家的话先不提鱼了,炖煮物还真是有点恐怖喔?之前买的南瓜还剩下不少的样子。”

“……今天晚上一定是炖煮南瓜大餐的说。好可怜好可怜的说☆”

“事先知道南瓜会跑出来反而更令人忧郁啊。哈啊。”

“……咪~☆明明是南瓜忽然出现也会生气的沙都子这样说还真少见的说。”

“就,就算是梨花多少也有讨厌吃的东西吧?!例如梨花不是讨厌像是大福麻薯和奶油泡芙之类的甜食吗?!”

“……我并不是特别讨厌的说。只是故意不去吃而已的说喔。要是想吃的话再多也吃的下的说。就算是南瓜派也能很高兴的吃下说喔,呢叭~☆”

“呜呜~~,就连梨花也没有讨厌吃的东西真是太狡猾了─!!”

像这样的对话非常的有趣。

沙都子对我来说是最要好的朋友。

即使是令人感到麻烦的跑腿工作,只要和沙都子在一起就能变成愉快的晚间散步了。

靠近超市的附近还有其他小菜店并排着,在雏见泽成为像是商店街的地方。

购买晚餐的时间是最热闹的时候。

雏见泽的主妇们在这里聚集,热闹地购物着。

我和沙都子要买的东西不同,所以各次分散去买自己要买的东西。

“嘿,欢迎光临!!喔,这不是梨花大人吗,欢迎光临!是帮忙跑腿吗?真了不起啊~!”

“……呢叭~☆我是能帮忙跑腿的了不起孩子的说。”

“没错没错,梨花大人真了不起啊!这是给好孩子的奖赏。”

吊在店门前放着零钱的竹篓中,放着几个有时候老板为了喘口气的糖果。

他在里面拿起1个糖,放到我的面前。

那个是草莓牛奶口味,我最喜欢的糖果。

为了等一下在沙都子面前炫耀只有自己拿到这个糖果,所以没有现在吃掉,而是特地收进口袋理面。

对我而言,戏弄沙都子,让她露出羡慕的样子令人很快乐。

沙都子对于我的恶作剧,总是会作出过度的反应。

有她陪伴着就不会感到无聊,沙都子是最棒的朋友。

“哎呀,梨花大人家今天要煮什么么呢。需要猪绞肉啊,嗯,”

“……今晚要做汉堡的说喔。汉堡上面放上花朵的煎蛋,然后再用番茄酱画画的说。”

“喔呵呵呵!那还真不错耶~!”

一边进行如此愉快的对话,我的购物袋也渐渐的填满中。

…那个时候,主妇们之间的悄悄话传入了耳中。

主妇间的对话,…是令人感到寒冷的内容。

………是关于来买东西的沙都子。

明明是把村子卖给国家的背叛者到底还想待在村子到什么时候。

赶快滚出去就好了。

还有,没有光明正大来买东西的胆量,所以叫女儿来跑腿之类的。…吱吱喳喳,吱吱喳喳…。

……自从在水坝计划的本地说明会,北条家和园崎本家彻底对立的争吵之后。北条家在村中的孤立加深着。

正因为当初和北条家同调的撤退派人数开始减少。

园崎本家的主导寻求让村内的意见彻底地整理,全体主义的论调开始稳固起来的同时,渐渐地撤退派的人开始不敢吭声。

以及,像是园崎和公由,从对村子有很大影响力的御三家不掩饰地表达不满也产生很大的作用。

园崎本家提出只要对于北条家打压下去,同调的撤退派就不会出现的战略。

那对从祖先开始好几代就一直住在这,然后自己大概也会长眠于此的村民而言,是股莫大的压力。

不久前还在本地说明会里,和北条家一鼻孔出气,趁着那股气势要推举北条家成为撤退派领袖的人如今何在…。

那些人现在早就消声匿迹,成为排挤北条家的一员…。

对于北条家的苛责,现在已经变成村子全体施加的压力了。

由于北条家并不是特别富裕的家庭,町会的会费已经积欠很长的时间。

大家和平相处的时候,正是互助精神充分发挥的时后,所有对他们总是有着哪一天方便再缴的宽容,但到了现在整个气氛一转变,北条家马上被追讨所有积欠的会费。

虽然只是要缴不缴都没关系的金额,但像这样的找碴,北条家也接受了。

受到挑衅之后北条家从町会中脱离了。

……但是,这样只是中了町会充满恶意的策略罢了。

和町会杠上,代表着可以对北条家进行阴险的欺负。

例如北条家丢垃圾的地方,是环保局和町会联合设立的集中丢弃所。

根据町会的规定,只有町会会员的家庭才能使用。

…从北条家脱离町会的隔天开始。

原本应该丢在集中丢弃所的垃圾袋,不知何时开始全部累积在家门口。

而且,全部都是袋子破掉散乱的状态。

以及,在北条家附近的道路上立着一个看板。

“私有道路禁止通行。除了町会会员以外禁止通行”。

在那边有个顽固的中年人,从早到晚都在监督不让北条家的人通过。

…这条私有道路,是将私有土地当作道路来开放给人通过,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道路没啥两样。

但却毫无疑问的是私有土地,禁止土地所有者以外的人通过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他还有很多。……全村阴险的责难不断累积在他们的身上。

这份恐惧蔓延在全村八成左右,…大家害怕要是和北条家同调的话就会遭到同样的对待,…渐渐地北条家被孤立着。

……像大人们这种台面上的暗斗小孩子们并不了解,所以沙都子在学校并没有遭到任何的苛责。…但很难想在这种几乎窒息的紧张感每天要怎么坚强下去…。

现在吱吱喳喳说着闲话的主妇们,也不会直接去对沙都子说些什么。

……但是,即使是这样,偶尔会听见的谈话内容以及冷淡的视线沙都子是不可能完全没注意到。

……什么时候这个村子就连沙都子也被冷落了呢?…身为沙都子好友的我非常非常难过。

仔细一看的话,沙都子买东西时老板和对我和蔼可亲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只要我买东西顺便打招呼的话,就能拿到各种赠品或是好处,…沙都子却什么也没有。

不,在沙都子要买东西的时候,………老板会故意转过身去,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我很清楚他充满了不想理会沙都子的意思。

…穿过人来人往的主妇之间,明明一直对着鱼店老板说着想要买的东西,沙都子直到最后的最后才被理会。

……沙都子露出坚强的笑容,我知道,……她只是装作毫不在意而已。

自己一个人忍受那强烈的痛苦…。

在这个时候,沙都子的零钱掉在地面散落一地。

大概是要将找回的零钱放回钱包的时候,手指稍微偏离钱包口才会这样。

我因为距离沙都子不远的地方,所以开始穿过主妇之间,打算去帮忙一起捡起零钱。

………但是,在那边是让我惊讶的场景。

……沙都子明明掉了很多零钱在地上,正忙着左右来回检拾着,………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忙。

不,与其说是不来帮忙,…这简直就像是沙都子不存在于那里一样。

…因为是自己的失误才掉在地上的零钱,沙都子或是任何人应该不会其他有人来帮忙才对。

…………但是,……即使是那样…。…明明有那么多过往的路人,………就连一个人也没来帮忙…。

“……沙都子,我也来帮你的。”

“啊,………啊,没,没关系的梨花…。”

因为路人们那种特意的举动,我能了解沙都子她被伤害的心有多痛。

而且,…在我帮忙沙都子捡起零钱的时候,其他主妇们也一起帮忙捡起零钱。

她们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帮忙这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因为身为古手家巫女的我出手帮忙所以跟着帮忙也没关系。

明明我要是没有来帮忙的话,到最后都要假装没看见的样子…。

然后,……“我”帮忙捡了之后大家才帮忙的这个举动,不知对沙都子的心又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将主妇捡起的零钱毫无道谢地抢了过来。……心情糟到想对她们吐个口水当作谢礼。

“谢,……谢谢帮忙。梨花。还有各位。”

…要是不表达感谢的话,不知道从哪里又会开始传出北条家的女儿连礼貌都不懂得闲言碎语吧。

沙都子痛苦地将感谢的话语脱口而出。

看到低头看着沙都子的主妇们,露出那种感谢有没有都没差的冷淡表情,……我已经忍受不了。

…沙都子现在已经忍不住内心所背负的痛苦…。

“……沙都子,东西买完我们就走吧。”

“嗯,……嗯嗯…。”

我抓着沙都子的手臂从现场离开。

…懊悔,悲伤,痛苦。

沙都子到底有什么罪呢…。

这种寒冷的现实令人懊悔又难过。

我像是吉祥物一般受到大家的疼爱。

但是,同样的对待却没办法分给沙都子…。

……现在的沙都子,…一定在对于为什么和自己同年的梨花刚刚所受到的对待不一样而感到茫然…。

………要是让沙都子有这样的想法的话,以后就没办法一起去买东西…,不,不对。到时候我连沙都子的份都一起帮买的话就好了…。

“……沙都子。”

“…有,……有什么事呢,梨花。”

“……零钱掉满地真的好可怜好可怜的说。…所以,这个是给沙都子的安慰奖的说喔。”

我为了能让沙都子内心的伤痕能得到些许的慰藉,…于是将刚刚拿到的草莓牛奶糖给拿出来。

但是,…沙都子并没有收下来。

“……那个糖果,不是给梨花的吗。”

我伸出的手受到惊吓而冻结…。

…沙都子看到了。

我拿到这个糖果时的景象……。

“…给你糖果的人,是希望梨花能吃它才给你的。………所以,要是我吃掉的话就太没礼貌了……。”

…沙都子背对着我,直到分别的道路为止都一直保持那样的距离…。

没有离别的招呼,……沙都子就那样拿着购物袋离去。

……我,…明明打算想治疗沙都子的内心,……在最后的最后却作出在伤口洒盐的举动………。

这样的我为什么还敢说自己是沙都子的好朋友呢?

要是我握力足够的话,…就会将这个糖果在我手中给捏碎………。

◆来自女王的协助(解除条件:入江京介+水坝计划撤回作戦)

※必须拥有“研究触礁”。

※必须拥有“诱拐大臣孙子作战的指示”。

那天晚上。古手家当家的神主为了召开家族会议把妻子和梨花集合在和室之中。

聚集御三家,对于村子的事务进行和议是雏见泽的传统。

在那样的会议之中,像是园崎家和公由家这种大家族,为了整合意见举办亲族会议和家庭会议也是有可能的吧。

……不过,古手家一脉已经断绝了,现在只剩下本家的3人家庭而已。

所以至今一次也没有召开过家族会议。

“这么慎重,是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关于水坝的事情吗?”

现在村中最重要的问题只有关于水坝的问题。

妻子认为神主会把大家招集所说的话题,一定是和这件事有关。

…因为这是把家人全部集合所谈的事,一定伴随着重大的决心。

……举例来说,是类似是否要回应撤退派之类的事情吧。

“……不是,我要说的不是关于水坝的事。…………但这件事和村子有关,不,是关系到村中祖先们的重要问题。”

古手家代代担任神职,祭祀着村中守护神的御社神大人。

…古手家之主会如此谨慎,要说的一定是和这有关的事。

和最近的大事无关,不是关于水坝的事,那究竟是什么事呢…?

“…我是入赘进入古手家的。所以,我希望真正继承古手家血统的你还有梨花能好好听我说。……………你们并不是普通的人类。”

“……我可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的说喔?”

“梨花,那种事情不能说出口!…亲爱的,这种事情在梨花不在的地方说吧。要不然集会所的老年人们又要对梨花鼓吹奇怪的知识了,”

“那个,关于御社神大人的转世,……实际上是真有其事的。”

“哈啊…?!”

“……事情的原由有点冗长。你们两个就静静地听我说。”

妻子对于神主将要说的内容浮现出讶异的表情,梨花露出常有的惊讶表情但其实很平静。

神主等待妻子冷静下来后,开始说道…。

“在这个村子,有着古早以前就存在的疾病。……那是只有这片土地特有的疾病,就像是大家常说的风土病那一类。…现在住在这个村子的人全部都已经染上了。不只现在住在村子中的人。从古早以前就住在这里的先祖们,也一直感染着这个疾病。”

“这怎么可能…。因为,我们可是很平凡的生活着。只有这个村子存在的疾病,听都没听过…!”

“先冷静下来。……染上那个疾病,只要还在村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不过,要是离开村子到了远方就会发病。…你知道吗?”

“我,…我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清楚!”

“……这和御社神大人的作祟是一样的说。”

和慌乱的妻子完全相反,梨花用沉稳的口气如此说道。

“没错。这和离开村庄就会遭到作祟一样。……也就是说,先祖们代代所畏惧的御社神大人的作祟,其实是只有这个村子才存在的风土病所造成的。”

“那怎么可能。因为,我们有时候不是也会离开村子去办事吗?就连其他的村民,也有因为工作而到外地的人,就连出过国的人也有!”

“呜呣。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这个疾病似乎也跟着减弱。所以,只要继续经过更长的时间,就会直接消失不见吧。……但因为水坝战争的关系那个疾病跟着异常起来。……现在全村一头栽进水坝战争的狂热状态,是大家都很清楚的状况吧。…在那种兴奋和情绪不稳的状态之下,这个疾病会跟着恶化。”

“虽然…我听不太懂你所说的。…但也就是说,从古早以前就被称为作祟的一切,…都是那个疾病所引起的是吧?”

“没错。御社神大人所订下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保护感染这种疾病的村民所作的决定。”

“……那怎么可能…!那样的话御社神大人不是神,…而是疾病的真面目吗!那种事!!我要怎么和古手家历代的祖先们说明呢!!”

“冷静下来。御社神大人的信仰依然不变。御社神大人保护村子的事实依然不变。……改变的就只有宛如御社神大人降世的作祟,只是这个村子古早以前就有的疾病而已。”

“那种事情我才不承认!!那种事情能向过世的祖先们说明吗?!能对古手家数百年的传统交代吗,不!这是对御社神大人的亵渎~!!是谁鼓吹那种奇怪的思想呢?真是有够没礼貌的!!第一,有证据能证明这种奇怪疾病的存在吗!!”

“…………有!”

“你说什么?是谁!”

“这是我从厚生省和国立传染病预防研究所的人那边听来的。已经找到特定的病原体,现在正在进行治疗方法的研究。…上星期,他们让我实际看到相关的资料和标本。厚生省方面把这个疾病称作雏见泽症候群的样子。”

“………居然有这种事……!!”

“感染到雏见泽症候群,只要过着普通的生活就不会有所影响。但据说只要离开雏见泽,或是精神和情绪不安的时候就会发病。发病的同时,思考会被妄想所取代,最糟的情况,人会因此而发狂的样子。……这个疾病,似乎是在战争的时候被发现。一个伟大的学者察觉到在战地只有雏见泽的部队发生异常的疾病,因此一直在研究这个疾病。……,详细的情况大概是这样,…但对不起。因为内容太过难懂没办法经由我做出更好的说明。要是我的说明你还是没办法接受的话,你也直接去问他们看看。……就连我一开始也认为这是对御社神大人的亵渎而感到愤慨。”

“…………………………。”

“为了研究那个疾病,于是建立了入江诊所。虽然表面是诊所,但其实是为了研究这个疾病秘密建造的研究所。”

“秘密进行研究,这种说法不觉得是骗人的吗!既然是厚生省所进行的工作,光明正大的进行不就好了吗!”

“不,不能那样做。举例来说,麻疯病的病人们长期受到误解而被隔离,你想想他们现在恐怕还没解开误会而受到差别待遇。…雏见泽的人大家感染到奇怪的疾病,说不定会忽然发狂的事情传遍整个日本的话,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吧。厚生省也为此进行反省,以压制关于这种疾病的严重性并进行治疗为目标。不要误会了,这可不是指我们是什么稀有动物。这一切是为了将这个疾病斩草除根,将这个村子从这种疾病解放。……现在和可以自给自足的古早时代不一样。在现代没办法不离开村子生活,光是离开村子说不定就会发病的疾病,这对村民来说是多么的危险呢,这你应该知道吧。……话回到前头,如今,全村笼罩在反水坝斗争的兴奋状态下,这对雏见泽症候群的病患而言,是非常不良的状态。”

“……要是村民们变得异常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一堆看热闹的媒体一定会蜂拥而至的说。”

“梨花说的没错。那样的话一切就太迟了。”

“……………那种事情。…忽然告诉我也没办法让我马上相信…。对方真的是国家的人员吗?不是什么奇怪的诈欺手段吗?”

“一时间无法相信也不能怪你。……刚刚说的研究所告诉我可以随时过去。我也去见识过了,那已经超越诈欺的等级了。……就连谷仓的大医院也没有那些讲究的设备。………你要是没办法接受我所说的,只要到研究所就能听取到。比我还要更详细的说明。他们说过,要无法接受研究说明,要到东京的国立研究说听取说明也可以,要到厚生省的本部听取说明也没关系。”

“…………………………。…但是,相不相信是另外一回事,…那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传说古手家代代继承着御社神大人的血缘。然后,若连续八代都生女儿的话,第八代就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

“……咪~。”

“没有错。我是第七代。梨花是第八代。但是,那又何那个疾病有什么关系呢?”

“呜呣。………名为雏见泽症候群的疾病,是由某种寄生虫所引起的。这是种比一般的虫还要小。人类的眼睛是绝对看不到的。……据说那种虫之间有排行最高位的存在。”

“那,…那怎么可能,那指的是古手家在村中的地位吗!!”

“最高位的寄生虫,似乎只流传在代代古手家直系亲属之中。也就是说,…上一代是你。现在是梨花。”

“……咪~。”

“太,太愚蠢了!!那件事果然还是很奇怪?!整件事怎么会是寄生虫这种恶心的东西所引起的!!”

“所以你先冷静下来!!我所做的说明不是很好。等你接受专业人士的说明再下定论。然后,根据他们的说法,为了研究这个疾病,对最高位寄生虫的研究是不可或缺的。”

“我不要!!!这种奇怪的研究我才不奉陪,我也不想让梨花跟这种奇怪研究扯上关系!!”

“所以都说先冷静下来了!!根据他们的研究,雏见泽症候群不是因为离开村子而发病,而是离开最高位寄生虫才发病的。……你从小也有被村民们说过拥有神力吧?那个是你可以让出远门染上偏头痛的老人们恢复的神通力。…那就是最高位寄生虫宿体的证据。古手家的血可以拯救发病者。那对为了研究出治疗药物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对我研究,就能帮助村中的各位的说吗?”

“就如我刚刚所说的。”

“……村子的所有人都染上那个疾病吗?我也是吗?大家也是吗?沙都子也是吗?”

“…呜呣。不只有住在村子的所有人,也包含助在兴宫的所有亲属们,大概有好几千人吧。因为是如此棘手的疾病,所以厚生省才会特别投入预算建立专门的研究所。”

“我,我反对!那种将梨花作为奇怪研究祭品的举动我做不到!!”

“……我完全没关系的说喔。要是把我当作活祭品就能帮助沙都子的话,这点小事完全没关系的说。”

“梨花你给我闭嘴~!!总之我是反对到底!我会直接去找对鼓吹你这种奇怪思想的人当面拒绝。你要让梨花葬送在奇怪的实验之中吗!!总之,梨花可是古手家唯一的继承人啊?!要是有个万一的话古手家一脉说不定就因此中断了!!你不好好地为古手家着想可不行!!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村民们称作和平主义者之类的…!!而且这不是很奇怪吗!!建设省的人要把村子沉入水坝。厚生省的人要治疗村子的疾病。这在演什么我完全搞不懂!!”

“厚生省作出这个疾病容易因为环境变化而大规模发病的警告,正努力要建设省停止水坝计划。…所以我说你也去研究所看看。那样规模的设备,是不会建在说不定会沉没的土地上的。”

“……呼啊啊啊啊~~…。”

梨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对梨花这样的少女而言,现在已经是忍不住想睡觉的时间吧。

“……我差不多要去睡了。……爸爸,请跟那些人转达我随时都可以帮忙他们的说。”

“梨,梨花!!不准你擅自决定我拒绝的事情!!!梨花~!给我等一下梨花!!!”

◆谷河内的采石场(解除条件:来自女王的协助)

※必须拥有“来自女王的协助”。

雏见泽症候群在研究上,其实有着必须一开始就要进行协议不可的重要问题。

那是关于在女王感染者有个万一的情况下会发生,村子的大崩毁。

这点即使在祖父的论文中,也不断警告那是最为危险的事态。

根据祖父的说法,若是女王感染者出现像是死亡的状况,以急性症状的平均发病时间来看,推算48小时以内所有的一般感染者将会爆发急性症状。

乍听之下好像听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但只要仔细研究世界上流传的奇怪宗教的崩毁和集体自杀事件的话,就能察觉到那浮出台面上的真实。

世界的奇怪事件中,可以察觉到好几个和雏见泽症候群类似是因为一块地区受到寄生虫的支配。

…祖父从那些案例中,抽出了和雏见泽症候群相似的案例,然后更加仔细地调查。

调查的结果,确认出好几个因为教组或是领队的死亡为导火线,一块区域在众人暴走后灭亡的案例。

而发生的平均时间都在48小时以内。

实际上,一般感染者毫无疑问的会受到女王感染者的某种影响,女王感染者的健康状态,会造成波及全村的影响也是经过统计上的事实。

经过统计得知,梨花身体不适前来看病的那一周,该周和平常一比有着更多的看病患者。

光是感冒的程度就会有如此显著的效果的话,……要是梨花有个万一,即使认为48小时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也绝对不是超脱现实的想法。

因此,和入江机关研究雏见泽症候群的使命能够匹敌的最大任务,就是保护女王感染者,古手梨花的人身安全。

现在已经取得女王感染者协助研究的承诺,当然毫无疑问的要防止危害她生命的事情,…若是听到有谁对她有恶意,进而想杀害她的事情也要防止不可。她一个人的生命和村中两千人的生命是等价的。

即使那样。……要是有什么连续的错误,导致致命性的发展允许女王感染者死亡的情况。

……入江机关对此也要拟定对应的对策。

因此,在入江机关建立的初期我就拟定了紧急说明书的草案。

这是如果有个万一。女王感染者死亡,或是因为其他的理由所引起,一般感染者爆发了急性症状的情况。

在全体同时爆发急性症状的48小时已内必须执行不可的紧急措施。

…………这也是为了不让灾情往邻近地区扩大的最终手段。

那个手段就是将瓦斯伪装成自然灾害的抹杀作战…。

关于实际的作战内容,我已经交给同时身为雇主的计划里的人作全面的负责。

因为他们有研究核子和细菌兵器的计划经验,已经是熟悉的工作所以帮了我很大的忙。

…因为像我这样的外行人,没办法作出有效率地完全抹杀掉村中两千人的提案。

陆上自卫队在雏见泽上游的河谷地区经由空头公司取得已经被封锁的采石场。

在那建立了储备抹杀作战计划机具的秘密基地。

把人类像睡着一样地杀害,危险的杀人瓦斯装备被储存在那,在紧急说明书发动的时候,那些装备应该会被陆上自卫队的特殊部队使用在村子的抹杀计划中。

不过,光是准备将村民抹杀的装备,这样的事实也伴随着政治性的危险。

即使这样为了让支援方准备这些,必须要让他们了解雏见泽症候群有着多么危险的另一面,以及抹杀作战的必要性。

我必须准备让他们认同抹杀作战有其必要的资料才行。

为了那一点,我要让祖父长时间酝酿的那些资料成为最棒的主角并站上舞台…。

让雇主们阅读祖父论文的影印本,感受关于雏见泽症候群在最惨的情况下,发生的大惨剧所带来的冲击。

“……也就是说,身为女王的一位少女要是有个万一,两千位以上的村民将会发生错乱是吧…?”

“是的。根据和雏见泽症候群极为类似的数件案例,显示出集体自杀的案例不在少数,雏见泽症候群的情况,有着强烈的猜忌所带来过剩的危机意识,进而出现过度防卫的行为,推定被害程度不只限于两千位的感染者。那些人从无政府状态的暴动开始开始,会产生血腥,或是类似于宗教性质上的世界末日观点所带来的异常状况吧。在没有对此作出是前镇压对策的情况,将无法避免受到世界的瞩目。以及,能够犹豫的时间,只有事发后的48小时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忽然发生不管是谁也没办法阻止啊。”

“感染者全体在48小时以内进行全体的治疗是不可能的吗?”

“应该没办法吧。对此的治疗方法不但还没建立,以研究所的规模要对全村人员进行治疗是不可能的…!”

“…可是,像这种可怕又罕见的疾病…。世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平常就要以最坏的状况来准备,这不但以国防的角度说的通,也是我们计划的理念。而且,准备的目的不是在于使用,有备无患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就如您所说的。关于使用的规定还有加强仲裁区分的部分还有检讨的地方,但对于最糟的情况做好应对的必要这点可以理解。”

“让都市沉默战的研究组去作雏见泽地区沉默战的模拟练习吧。我想这是有尽快执行的必要。…因为在这段期间里,女王感染者的少女也有被车撞死的可能性的说。鹰野三佐,多谢你。等下还会有问题,请你先就座。”

多亏我的后盾之一在背后推了一把,几乎没有问题就解决这件事了。

这场说明几乎花掉了一整天,但异议只有少数几件。

不管是谁都没有对祖父的论文作出异想天开的批评,也没有人做出否定。

……今天,在他们所阅读的资料中,包含着那一天跩兮兮的权威们,连同祖父的心一同践踏并留下屈辱脚印的论文。

不论过去的一切,现在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瞧不起,…并将那些曾经被踢开的论文牢牢地拿在手上阅读着。

乍看之下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也是祖父的研究首次受到认同的瞬间…。

我看着将祖父留下来的资料一边拿在手上,有时指着纸面上的资料,一边翻开一边进行讨论的他们,心种被那样的感觉所填满。

……啊~,我为了这天的到来而努力着…。

天国的爷爷,……现在这幕,您看到了吗…?

◆神主的忧郁(解除条件:古手梨花+来自女王的协助)

※必须拥有“梨花和沙都子的购物”。

※必须拥有“神主和入江机关的接触”。

古手神境内的集会所,正是鬼渊死守同盟总部的事务所。

原本应该宁静的神社境内中,到处都竖立着写上“反对水坝!”的看板,像是述说这里就是反水坝势力的大本营。

事务所里,超过30位以上的死守同盟的干部们坐镇其中,对于今后的行动方方针进行热烈的意见交换。

集会所是古手家的私人土地,也是村民共有的设施,所以定下使用时间只到晚上9时为止的规定。

当然,当讨论过于热烈的话,也有超过时间的时候,但基本上会议会进行到晚上9时。

如果讨论的议题提早结束的话,大家就一起闲聊到晚上9时。那是他们的基本流程。

闲聊这个东西,在水坝战争进行最激烈的现在,所谈的内容大多和水坝有关。

……到哪里去陈情结果被赶出来啊,谁被警察强行逮捕啊,水坝工程事务所的态度很粗鲁啊,尽是像这样的内容。

因为是闲聊,稍微带点情感的话题也很多,因此对于北条家的闲话也不少。

“…在那之后啊,居然说要把回览板给丢掉呢!一般来说会有人这样做吗?!”

“说到那家的太太,脑袋是不是没上紧发条啊。之前,也在垃圾场和牧野先生跟那边的阿婆吵得可凶的呢!”

“该怎么说呢。那家的男主人,真的是很粗鲁呢。一点理性也没有!”

“啊~,你在本地说明会的时候没看到吗?那还真是厉害啊,是吧?!这个村子不需要说那种话的人。赶快滚出去就好了!居然还说没钱的话怎样那样的!真是有够肤浅的!”

“不不不不!说到没有理性的话他的太太也是一样呢!哇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回来那果然是遗传吧!那一家的女儿,买东西的时候虽然常常和她打招呼,她却决对不会给予回应。是不是在看不起我们,所以,以后即使看到她也假装没看到。”

“照你这样说,那家的儿子也总是一付阴沉的表情呢─!呜哈哈哈哈哈!”

不知从何时开始,北条家成为了村子的敌人,背叛者,只要是说北条家的闲话,不管是谁都可以轻易地搭上话并大肆渲染。

…这是村中的御三家,特别是现在的园崎家所拥有无法估计的影响力吗?

而且要是知道魉女士是怎样的个性的话,就绝对不会和她杠上。

北条夫妇是村子的居民。

就算对于町会的活动不是很热心,也应该知道魉女士是怎样的人才对。

……在公众面前做出谩骂的举动,应该可想而知会受到好几倍的报复。

…不管这一切,只因一时的感情让恶言脱口而出。

那也意味着北条家的孤立,与其令人同情不如说是自作自受。

…要是想以撤退来和国家交涉的话,在台面下偷偷以个人名义进行就好了。

在那样的场合公开表明的情况可以说是愚蠢到不行。

在那样的意味下,对北条家感到同情的人并不多。

因为在那场说明会争执的缘故,园崎家仇视北条家,开始进行彻底的攻击。

…因为如此,除了北条家以外的撤退派不敢大张旗鼓,害怕自己也成为攻击目标,只好不得不放弃撤退。

…对那样的人之中,也传来北条夫妇要是当初没在说明会中轻率地找碴的话,就可以拿到撤退补偿金的批评。

受到反水坝派也好,撤退派也好的嫌弃,如字面所示孤立加深的北条家…。

而且北条家夫妇的性格刚烈,明明只要低着头等着风波过去,却因为尽是和找碴的人杠上,已经没有人对他们有些许的同情,…现在对于北条家的批判有意见者一个也没有。

那一点从集会所中到处都能听到对于他们的闲言闲语就能一目了然了…。

梨花在帮忙收拾喝水的茶碗,但她一定也听到那些闲言闲语吧。

……他们闲言闲语中的其中一人,也包含梨花的好朋友沙都子酱。

…光是想象梨花是用怎样的想法将那些话听入耳里,就让人心痛…。

…身为古手神社的神主,我这样放任下去好吗?

御社神大人原本是,为敌对双方带来和解的结缘之神。

祂是在水火不容的人类和恶鬼大战时,从天上降临,为双方排解。

……在神社祭祀祂的自己放任这样的情况下去是不被允许的…。

我坐到了口沫横飞地批评北条家的魉女士旁边。

“畜生,都不用脑的,那个蠢蛋~!!比狗生的还不如,一点也不知道知恩图报!!那样的叛徒一定逃不过御社神大人的作祟,不可原谅!!!”

其他老人们一边奉承着她一边对啊对啊点头赞同。

………我在这种话者和听者气氛良好的情况下插话进去。也许会被说的很不中听…。

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身为古手神社的神主。

以及,这也是为了梨花的好朋友沙都子酱。

“……魉女士。…对于北条家的恶言能不能到此为止呢…?”

“哈啊啊~啊?!什么呢,你在说些什么…!!”

“…不。我想北条先生不是特意说那些话的。这样一直追究下去他们太可怜了…,”

“这样有啥不对!!!

你都听过他们那样表态了,怎么还会那样想?!什~么太奇怪了!!啊~,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魉女士是园崎家的当家。

鬼之血统的继承者。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敌人。

也难怪她的耳朵听不进饶了他们的话语…。

魉女士他们,已经群齐激昂起来,看来已经听不进去了。

除了要求原谅以外,我还跟他们说水坝计划不久就会撤销了,要他们冷静下来。

……这是因为入江诊所那边的人告诉我,他们会在政府的内部施加压力,水坝计划在近期必定会撤销。

那让我在他们的眼中看起来是个和平主义者。

…不知何时,也开始出现对我的批评。

…这天之后,我在不知不觉中,察觉到我已经被印下和平主义的烙印了…。

………对鬼而言,要让他们有听取解释的余地才能和平相处。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连话都不听的人和平相处呢?

已经完全惹他们不开心,我也只能闭上嘴放弃了…。

那时有双小手放在我的背上。

“梨花吗?………已经很晚了所以赶快回家。”

“………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心意也无法传达出去。”

梨花一边露出看着远方的表情,一边如此说道。

“……对于这个沉淀于村中的恶习,住在其中的我们是束手无策的……。但是,……我们怎么可以失去希望呢?……现在一定,…能将陈腐的他们给推翻的人正前往着这里。现在,…一定…。”

梨花的双眼,……就像是看着只有古手神社的巫女才能看见的未来一般…。

◆分尸杀人事件(解除条件:本地说明会)

※必须拥有“不断的道歉”。

昭和54年初夏

<<<<ここで书き文字を使いましょう。作りましょう。

<ここで昭和54年初夏を消す>

<みんなで工具で监督を扑杀する音演出を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混蛋,……糟糕了,糟糕了…。…监督…?监督,……监督快回答啊。……监督~………。”

“别,……别傻了~…。他,他当然已经死掉了…!”

咔啦。……一个巨大的声响,让大家都回过神来。

那是不知道谁手上的圆锹掉到地上所发出的声音。…那个铲子的前端沾着黑色浓稠的血液…。

不,不只有那个铲子而已。…在场像是工作人员的6名男子身上的衣服都沾着血液。

一个呼喊着监督的人,将全身沾满血液一动也不动的惨忍死状的尸体给翻了过来…。

“…监督~……,……监督~……,呜呜呜~…!”

“吵死了…!他都已经死掉了!…这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正当防卫啊,正当防卫…!!”

我们争吵的原因,是我们自己在办公室里面开啤酒来喝被监督责备开始。

办公室内到处贴着禁止喝酒以及禁止吸烟的标语。

违反规定的人会被毫不留情地臭骂一顿。

违反规定的6个人的确有错。

但是,每天曝晒在居民运动的敌意之中,压力已经累积到了极限了。

…所以最后忍不住对监督说出挑衅般的话。要他到门外谈一下。其他的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尽是辛苦一面的工程没有任何有趣的事。

所以,就这样忍不住说出些挑衅的话。

我们所认为的是会被好好地臭骂一顿的结果。

…但是,整个场面渐渐失控了起来。

不,…严格说起来的话是监督某种异常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就算是监督,平常对于居民们吵杂的抗议活动也要出面。

就像我们会累积压力一样,…监督自己会累积压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即使那样情况还是脱离了常理。

监督一开始看起来应该没有喝醉酒才对。

……但接着渐渐开始变成令人感到异常的错乱状态,…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对,…就好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一样…。

之后和他一起鼓噪的其他人,也被那异常的样子给吓到酒都醒了…。

然后……。监督忽然拿放在旁边的铲子,毫无犹豫地往吵架对象的头顶砍了过去。

…惊慌之中,被攻击的人像是翻滚的动作避开袭往头顶的一击,但如果没有闪开的话,脑袋瓜绝对会被切开来。

然后,对于一边翻滚一边闪避的男子,监督毫不犹豫地拿起铲子追打着。

被攻击的男子也一边拼了命地翻滚一边闪避。

……这个时候大家察觉到这已经是超越吵架的等级了,男子们跑去劝阻。

但对于前来劝阻的男子们,监督拿起了铲子往他们身上招呼。

被铲子锁定的男子,将手腕打成X字型打算档下攻击。

……这样怎么可能挡的住垂直挥下的铲子呢。

鲜血从手上溢出,男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直觉感觉到事情不单纯。…现在的监督并不正常。现在的监督出手已经不留情,…要是自己闪不过他的攻击的话,脑袋瓜将毫不留情地被切开…!

要对抗手拿铲子的敌人,…不对,为了挡下铲子的攻击手上必须拿些什么才行。

其中一人趁着空档拿了一个大铁锤。

…看到这个情况,其他人也察觉到手上应该拿些什么来抵抗。

想要压制现在的监督,会想在手上拿些什么也很自然…!

“……我明明没打算这样做的…。…呜哇啊啊啊啊啊…。”

疯狂的监督感染其他6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想要压制对方最后变成私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等众人恢复理智时监督已经成了染血的肉块。

…面孔浮肿,皮肉被削掉一大块,头盖骨也清晰可见。…不管是谁来看,也能领悟到对方已经断气了…。

“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可是差点被杀掉的喔!那家伙向我们攻击过来,我们也只能对他反击了!!是吧?!”

6人之中像是领队的人,那位一开始和监督杠上的男子如此说道要让同伴们同意,但不管是谁都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没有回答他…。

那是,…对领队的男子而言并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是自己和监督杠上。其他的同伴们不过是后来才加入罢了。

……自己是事件的主谋。

正因为如此,自己像是被当作謇豉断尾求生的尾巴看待让他无法忍受…。

“像,像这样大家面面相觑也没用~…!!没办法!都已经把人给杀了没办法!!我们已经是杀人犯了!!大家要下定决心!莫非你们想自首去吃牢饭吧?!别开玩笑了!!这样会被关多久啊!!要藏起来!只能把那家伙的尸体给藏起来~!!”

……大家都知道那名男子,事实上因为过去几件暴力事件而在缓刑中。

所以,…要是惊动警察的话,所被清算的罪可不只这一件。

正因为如此,…他喊的脸红脖子粗,想要从这个现况中逃离开来。

…如果,现场只有监督和这名男子的话,他就不用像这样气的气喘吁吁。

…只要冷静下来把监督的尸体给藏起来就好了。

不过,在场包含他总共有6个人。

是名为共犯的目击者。

在这只有有任何一个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跑去自首的话,包括自己也会受到波及…。

“可,……可是,…即使把尸体给藏起来,…总有一天也会曝光的…。”

“而且…,只要主张是正当防卫的话…,顶多只会被当作防卫过当而已……。”

“别说那种天真的话了~!!我们可是把他砍成如此惨况!!还只是防卫过当而已吗?!专家来看就知道他是被他杀掉的你这个笨蛋~!!!”

“可,…可是啊~…,不管怎么隐藏,监督要是不见的话明天早上就会被发现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什么叫做没有办法,你这个蠢蛋~~!!!”

没有骨气的男子脸贴在地面倒了下来。……不知何时像是领队的男子,面孔已经变得和鬼一样…。

“听好了你们这些蠢蛋?!我们已经是杀人犯了,杀人犯!!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就要被抓去吃5年6年的牢饭了~!!我们之中要是有一个背叛者!!大家都会被抓走的~!!你们是不是太小看刑期了?既然有会被抓走的觉悟,那就要逃到被抓走为止!!等服刑完之后就能随心所欲了!!”

渐渐地……,男人的脸看起来越来越像鬼。

那时候,男子的表情就在刚刚的时候监督也有同样的表情。

……和被什么东西附身造成性格大变的监督一样,他是不是也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呢……?其他人是认真的这样想着。

回想起来,…他的样子和抗议活动时咆哮的村民是一样的。

这个村子的真正名字听说是鬼渊村。

然后,在这里居住过的凶残恶鬼们已经附身在人的身上。

……抗议队伍像是开玩笑所说的话,现在他们很认真地回想了起来…。

当这鬼一般的姿态到了更进一步的时候,…拿着铲子挥舞的监督整个杀气都跑出来了。

………没办法保证眼前的男子是否会作出相同的事。

实际上,男子将所拿到的铁锤紧紧地握着,并充满威严的盯着其他人看。

……要是,有谁提出要去自首的话。…大概,那个人的头会被打破吧…。

“…对了。…………我想到好方法了。不让背叛者跑出来的好方法。…嘿嘿嘿。而且也是可以轻易把尸体给藏起来的一石二鸟之计…。”

“什,…………什么方法呢…。”

“嘿嘿嘿…。将这个家伙的尸体。………大家携手合作照人数分尸。”

“那,……那样的话……,”

在场的人想提出这样不太妙的异论。光是杀人就已经是重罪了。…而且还加上遗体损坏,这样也做的太过分了…。

…但是,在现场只要提出异论就会当场被杀掉的气氛下…。

所以,大家没办法把心中的话给说出来…。

“大家一起来分尸。就像这家伙平常说的一样。这是分工合作喔。大家,都是共犯。然后分尸后的尸块大家各自负责藏起来。………知道了吧?这样大家都是主谋了喔?嘿嘿嘿,为了让自己的刑责减轻而跑去自首的行为可是不被允许的。…嘿嘿嘿嘿嘿嘿!”

“……呜………………。”

其他5人已经被他如恶鬼般的样貌给完全吞噬了,……他们渐渐感觉到支配鬼渊村的恶鬼的恐怖感已经从背脊开始慢慢地爬了上来………。

◆第一号活祭品(解除条件:入江京介+分尸杀人事件)

※必须拥有“为了研究的活检体”。

※必须拥有“水坝建设现场的惨剧”。

因为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所以对放在旁边正在铃铃作响的电话声才没有想去接它的意思。

我稍微在床里眯了一下之后,终于察觉到那是电话的声音,并且理解会在这个时间和我连络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

看到时钟指着凌晨2时。在这个时间打来到底是什么事呢?

“………喂喂,我是入江。”

“在休息的时间打扰你真是抱歉,入江所长。”

是鹰野小姐打来的。

…我从来没有接过她私下打过来的电话。

…以及,她在名为入江机关的组织时是接着我之后的代理人,但实际上机关的营运完全都是由她负责。

……因为是那样的人在这样的时间打电话过来,事情一定很不寻常,而且更增加事情的紧急性。

“……不好意思来晚了。出现了末期患者是真的吗?”

“嗯~。在我们想要活检体的时候出现,运气真的是太好了。呵呵呵呵。”

我之前还在想第一位的可悲牺牲者,会不会是她以强硬的手段诱拐而来的。

在诊所地下的研究区域里,那名男子早已被移往里面。

以他被绑在拘束台上粗暴的样子看来,与其说是在抵抗不如说是已经进入错乱的状态。

在口不成句的样子下,时而像是发怒时而像是懊悔,有时候听起来又像是小孩子喃喃自语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他的状态并不正常。

“…总之,先把他麻醉让他睡一会儿。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咬舌自尽。”

“虽然我还想多观察一阵子,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穿着白衣的工作人员早已做好麻醉的准备。

即使是正常人,被带到种怪异的场所然后被绑在拘束台上的话,多少也会粗暴地反抗才对。

不过,即使这样,这名男子的反应还是属于异常的等级。

……他是被小此木他们给抓到的吧,亏他们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抓住他真令人佩服…。

根据鹰野小姐她的说明,是在从诊所回去的路上偶然遭遇到末期患者。

把他带回诊所做点简单检查之后,认为有很大的可能出现阳性的反应,于是通知了我。

……当然,我并不打算全盘相信这种太过巧合的说明。

…不过,我并不怀疑这名男子是否为末期患者,对于雏见泽症候群研究的进步的渴望已经停不下来,而且可以得到活生生的检体……。

“这名男子到底是谁…?”

“呵呵。那个男子拿的报纸。…里面所附的东西你想会是什么呢?”

“………呜…,…这是什么……?”

不锈钢的盘子上所放置的报纸包裹。

从外表渗出来的血液,在打开前就能想象被包附在里面的是令人看了会感到不快的物品。

与其无关,鹰野小姐浮现出了看到有趣的物品受到惊喜时的表情…。

“呜………,这个,…太惨了……。”

那里是,沾满血的……,右手…。

被绑在拘束台上的男子右手还牢牢地挂在手臂上。…也就是说,这只右手是别人的。……这到底是…?

身为医生多少已经习惯这种血淋淋的场面。

……但即使是这样,照映在眼中的是极端暴力所造成的切面。

…怎么看也不认为是医学的方法所造成的粗鲁切断法。

…这只右手是怎么切下来的呢,光是想象整个过程就让人觉得凄惨…。

“从整个状况来思考,这个应该是他所砍下来的东西吧~。呵呵呵。”

“……也就是说,他是附近发生某个尸体遗弃事件的凶手,你是这个意思吧。”

在这个时间点,没办法理解这个右手到底是谁的。

所以到了隔天早上,水坝工程的监督被分尸杀害的事件被发现,当那右手还没被发现的情报传入耳中,我才知道这个右手的主人是谁…。

“这名男子似乎是犯罪累犯者,而且还在假释期间。…不论前面的经历,又犯下这样的罪。他是害怕被发现所以想把尸体藏起来吧。”

“…状况大慨是那样吧,刑期可不是几年就能结束的呢。”

“呵呵。入江所长,如果解剖对象是这种社会的残渣,你会有所犹豫吗?”

“………他是不断犯罪的社会残渣,然后又因为雏见泽症候群导致凶暴化呢。还是已经痛改前非的善良小市民因为雏见泽症候群凶暴化而导致犯罪呢,不管是哪一方我都不清楚。…先不论前者,…后者的话他什么罪也没有啊。”

那就是雏见泽症候群恐怖的地方。

……是自己人性的问题导致犯罪呢,还是雏见泽症候群驱使下所造成的不幸事件呢,…要区别两者并不容易。

………不对,打从一开始,原因不是人性的某种缺陷吗?

正因为如此,入江才有追逐的目标。

憎恨犯罪,不憎恨人。

……犯罪者只能用刑罚的惩戒来矫正吗?

…如果,是因为脑部的疾病造成无意识犯罪的话,…只要对此治疗人就能被矫正。

也就是说,…这个世上没有罪恶,有的只是无法被理解等待治疗的可怜患者而已。

在中世纪的时候,脑部障碍的患者们没办法被当作病患理解,被大家认为是被恶魔给付身,于是被关了起来。

…那样过了几个世纪之后,现在他们被当作必须接受治疗的患者来认知。

………认知会因为时代而改变。

我想现在被称为罪人监视然后被逮捕的人们,到了数个世纪后的未来,把他们当作患者重新治疗的人权时代说不定会到来。

罪不再被当作恶意而是以疾病来说明。

…这个正是入江的毕生事业。

雏见泽症候群可以用非常直接的说明来解释的怪病。

…将它给解密对入江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存在…。

为了将它给解密,………必须有医学性的祭品。

那是件罪孽非常深重的事,………但要是没有那个觉悟,就没办法将雏见泽症候群解密。

…入江机关一开始就以这个前提来设立。

我再被要求担任就任所长的时候,应该好几次确认过是否有这种觉悟才对。

然后,……现在终于得到机会了。

…这是研究这个怪病,非常重要的第一步…。

但是,………面临到的这时候我却有所犹豫。

的确,我有用各种手术将人给切开来过。

…要施展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是极为相似的行为。…………但却是完全的不一样。

我至今所作的是医疗行为。

是为了活下来而做的事。

为了让患者有更好的未来,所想的都是为了患者好。

所以像这样根本不是医疗行为。…他到了最后会被杀害。

而且,他的死亡会背离人道的见解。

………因为他的生命,会在大脑活生生地,…被切开的情况下强行维持着。

“入江所长?您有在听吗?”

“…咦,……啊~,不好意思。请再说一遍。”

“我想提出解剖计划书,向东京提出支援的要求会比较好。不管怎么说,这不只是活着,而且还是进入末期症状的珍贵检体。我想要进行慎重的解剖。”

“…说的也是。你说的有理。就那样进行吧。”

“那么我想距离解剖还有几天。因此,我想在解开麻醉下做几个反应实验。”

“……这样不会有危险吗?即使没有解开束缚,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喔?”

“这可是好不容易到手的活检体。只是打开脑袋观察就太无聊了。呵呵呵呵…。”

鹰野小姐浮现出怪异的表情,令人感到非常的恶心…。

……不过,仔细想想鹰野小姐的反应是正确的,…干劲有明显差别的自己说不定反而比较奇怪。

在这里的目的除了研究没有别的。

…这样的话,对于第一次解剖机会的到来,心脏会兴奋地噗咚噗咚的跳也是正常的。

……与其无关,我无法从犹豫中脱离。

自己研究者的灵魂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扩展出医学道路的先人们,明明能展现出超越当时伦理价值的勇气,来完成各种伟业。

…看了好几个人的大脑并对及动手术。

…有的时候就这样直接导致对方的死亡。

但是,正因为自己所做的是对的,所以并没有在意。

……之后,就算自己所做的一切被否定也不在意。

要是能不在意的话,他们的死就不会白费,医学的道路也能更加地扩展开来。

…那正是扩展医学道路的人应有的姿态。

而我,……却只因为把治疗换成解剖这个词,就如此地受不了良心的苛责吗?

…这一切,是因为我只能在过去的伟人们所开辟的道路纸上谈兵,…没办法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吗?

“…哎呀。所长您是怎么了呢?是因为在休息的时候勉强把你叫过来,现在感觉不舒服吗…?”

一边以贴心的问候询问着我,………她很清楚。

…她已经看穿我心中的迷惑。

…然后嘲笑身为研究未知怪病第一人的我这样不感到羞耻吗…?

…………………我轻轻地摇头,稍微赶走了剩下来的睡意。

我回想起自己是抱着多么大的决心等待着这一天。

……我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但是,要是在这里停下来的话,这些血就会变得白流了。

…为了伟大研究所要先建立的基础,不就是要想起这些为了我们流血的人吗…?

……再摇一次头,我身为研究者的灵魂觉醒了。

“不。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对于东京的协调就交给鹰野小姐了。日子决定之后请再告诉我。”

“嗯,我了解了。……呵呵呵!这下瞌睡虫都跑光了。”

我所能做到的,就是至少不要让这名男子的牺牲白费,尽我所能完成工作而已。

…既然要流血的话,…就是一滴也不要白费。

我斥责了对于解剖兴奋讨论而对牺牲者不敬的工作人员们后,回到了所长室…。

◆老爹(解除条件:分尸杀人事件)

※必须拥有“水坝现场监督的死”

“………………………………。”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想不到该说什么,…我只能从口中吐出叹息般的气息…。

“啊,……大石先生!我正在找你!!课长在说通缉照片的,”

“安静下来!这里不是可以大声吵闹的房间。”

对于慌张跑进来的熊谷,鉴识课的老爷子毫不考虑地斥责。

“…不,…不好意思。这个呢,课长提到关于嫌疑犯的通缉照片,”

“……啊─,…那个,你能去跟小宫山君谈一下吗。我刚好有话要跟老爷子谈一下。请你跟楼上的人说我马上就过去了。”

“哎,……啊,我知道了!”

熊谷跟来的时候一样,又慌张的从验尸房跑了出去。

“真是喧闹的人啊。”

“要是老爹的话,会说太吵了然后会给他一记铁拳。”

“…你也赶快回到楼上会比较好。这里的气氛不适合待不惯的人。”

“说的也是~。摸鱼摸太大的话,我也有可能会被赏一拳。”

“……喀喀喀喀。在整个鹿骨市,对连小流氓们也退避三舍的你,如果毁牌就敢让你饱尝老拳的也只有这家伙了…。”

“真是严厉的人呢……。他给我吃的拳头,只怕比我亲生父亲给的还来得多哩。”

“不管是真是假。…你要是认为他是你真正父亲的话,那这家伙也是你的父亲。”

“………………………。”

我真正的父亲,是死在名古屋。

…他的运气很不好。

要不是因为有事被叫到名古屋的工厂,就不会被卷入空袭的事件里了。

……如果能再多撑个半年,战争就结束了。

当时的我已经是个可靠的成年人了,…当然也会感到悲伤,但不像母亲一样趴在床上哭泣般的消沉。

但是,……悲伤的程度是因人而异的。

有的人悲伤一下子就涌上来,就会有不论多久都会慢慢受到痛苦的人。…多半,我属于后者吧。

父亲在世时,我觉得他很烦人,还恶毒地想,为什么他就没被征去当兵呢。

我也因此想过自己的斤两是否就这样而已。

后来战争结束了。

看着从战场归来的人们在车站与家人欢聚的情景,…那时,我才第一次意识到。

啊~,我对于失去了父亲,是多么的悲伤,多么的懊悔。

日本整个都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之中。

我并没有想说只有自己痛苦这种天真想法。

……然而,那仍然是挥之不去的悲伤。

战争结束的时期,国家发生剧烈的变化,身为警察的我也被卷入那急剧变化的环境。

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整天埋头于工作之中,用忙碌来忘却悲伤而已。

“……当时,我刚被任命进行严打黑市大米的流通。在铁路主要车站里,对旅客进行突击检查。结果违禁者一个一个接连落网。因为粮仓的周边这一片有个很大的黑市。有很多人从大阪附近远道而来这里买米。”

战后,日本的粮食发生了致命性的恶化。

因此,国家制定了公平分配粮食的“食粮管理法”。

不过,国家分配的粮食完全不够吃,人们每天都在找粮食,因此除了在非法的黑市购买高价的黑市大米以外别无他法。

明明国家分配的粮食完全不够,…有些地方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把米以天价卖掉,一些幕后黑手不劳而获的敛横财的时代也是有的。

…成就园崎家财产的就是仰赖黑市,但他们将大米贩卖的部分忍痛舍弃。

国家并没有打算逮捕这些幕后黑手们。

因为那些幕后黑手们用巨款贿赂了警察高层。

……相对的,那些甚至不惜以婚嫁为代价得到黑市大米的平民百姓一旦被抓到,倾家荡产买来的米就会被没收。

“也有过那样的时代啊…。好像有过哪边的法官〔山口良忠〕因此饿死的事情吧?”

“是有过那种事~…。扬言绝不吃黑米的那个法官结果饿死了,…但这是在昭和22年吧?………真是讽刺啊。作为法律代言人的法官,却现身说法告诉人们守法就活不下去这点~…。”

对于为了活下去而拼命的平民一个一个被检举的国家感到不满,某个法官宣示自己今后绝不吃一粒黑米。

……在昭和22年,还是30多岁的壮年时期就饿死了。

在黑市买米是被法律所禁止的。

但是,如果不得到黑米的话就没办法活下去。

这样的话,这个食粮管理法是否是个恶法呢?

这就是,他赌上生命想要传达的讯息。

“……抱着米袋的人们,一个一个地被带到车站旁的临时检查所排好。感觉就好像是战时的法庭一样。一包包的被没收以及将要被逮捕的感觉。……妇女们大家都哭泣着呢。并述说着为了买那些米,他们已经把家产都卖掉了。要是被没收的话就什么也不剩。请留下给饿着肚子的孩子们吃的量之类的。”

“真没天理啊。那样,因为没办法对卖黑米的地方下手,就让平民成为替罪羊啊。”

“大家都很敏感呢。察觉到说不定在车站会受到检查,就在中途从火车上跳下来逃走呢。…为了不让那些人逃走,我们在车站附近,有名的跳车场所配置了警察。……常常追赶抱着几十公斤米袋的妇人。”

……和老爹见面也是在那样的过程中。

“哎呀~…真吓了一大跳啊。…我的父亲就站在那?因为实在长的太像了!我呢,还认真的思考父亲是不是在名古屋的空袭下奇迹的生还,然后又回来了呢。”

我追向从检查所逃跑的人。

扛着沉重的稻米是不可能逃走的。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是要抱着米被逮捕呢,还是要丢下贩卖家当才好不容易得到手的重要稻米逃走。

……这也意味着不管选择哪条路,只要被警察追到就没办法让家人吃到白米。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差事。

我知道他们买黑市的稻米是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做的事。

…所以至少,我对于丢下米逃跑的人,也不会穷追不舍。

因此,…一边追赶时我一边是这样想。快点把米给丢了。

我不想逮捕他们。

…因为我不想再听到他们一边哭着一边诉说自己穷苦状况的声音。

在那时,老爹出现在我面前。

…他和死去的父亲就像是双胞胎。我仓皇失措。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父亲,忽然朝我的头轻轻地捶了一下。

父亲要教训自己,老实地把头低下来是小孩的义务。

但无论如何,因为以为死去的父亲还活着,涌上心头的喜悦是无法压抑的。

老爹说了。放那个人走。

我听到声音后,马上发觉他不是我的父亲,打算以对警察动粗的现行犯逮捕。

但是,对习惯打架的老爹来说,刚长毛的小毛孩的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真是的,真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呢。被揍得趴在大街上听他训斥。呐哈哈,一般来说,应该不会专心听那些的吧~?但是那时的我不知怎的。为什么会把老爹看成自己的父亲呢。然后只能乖乖地听他说教呢。”

“嘛~,在那儿不光是被扁了,还目睹了他的器量,这正是他的惊人之处。现在来说已经是稀有动物了,你活在一个不错的古早时代。”

即使已经成年了,对我来说偶尔还是需要父亲。

互相斟酒畅谈,传授我男人器量的前辈,我偶尔还是需要的…。

所以我可以这样说。

………我有两位父亲。

老爹,毫无疑问地是我的父亲,兄长,…也是挚友。

……现在那位老爹的头,身体,双手,双脚被切断,…右手至今还没找到。

教导我男人的道义,喝酒的方法和打架的方法,行为偏差时用头捶教导我的右手,…到现在还没找到。

“…犯人的目标有了吗?”

“嗯~,当然有眉目了。…………老爹的右手一定要拿回来,…这笔债也要一笔不差的讨回来。”

雏见泽幕后的支配者,并擅自称为水坝战争的犯罪集团,…园崎家。

我在心中向他们宣战。

…我的敌人已经很明确了。

◆研究进展顺利(解除条件:第一号活祭品+来自女王的协助)

※必须拥有“初次解剖L5病发者”。

※必须拥有“来自女王的协助”。

“古手先生,让您久等了。现在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检查。我想她马上就会出来了。”

“要是我的女儿能为村子派上用场就好了…。”

“别这样说!有梨花小姐的协助村子就能得救。多亏你们的帮忙治疗方法已经有了眉目了。方法现在还在调查的阶段,但我们终于了解梨花小姐的存在对村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感染级数上升的一般感染者,靠自己的力量将感染级数压抑下来使病情稳定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当女王感染者接近一般病患时我们发现到患者的脑部会产生某种物质。那种物质有着镇静的效果,以及有着将感染级数压低的力量的说。要是能够得到这种物质的处方,将会成为治疗的关键吧。”

“这样啊。……梨花有这样的力量啊。”

“呵呵。这可一点也不值得惊讶哟?村子不是流传着古手家的巫女有着镇压狂暴恶鬼的神通力之类的传说来的吗?我们并没有解开那神奇力量的来源,因为这个村子数百年的历史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说的没错。……古人的知识,有时候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也令人佩服。”

“……咪~。检查已经结束了的说。”

“梨花,真是辛苦妳了。妳累了吧。这个拿去自动贩卖机买果汁喝。”

“……咪~!被抽了好多血正需要补给的说。”

梨花接过神主给她的百円铜板,朝着走廊飞奔而去。

“………这一切真的多亏梨花小姐的帮忙。要是没有她如此程度的奉献,研究就没有如此程度的进展。”

“梨花常常说自己的朋友也染上这种疾病,为了朋友她也想帮点忙。……请医生这方面,好好感受梨花的心意。”

“这是当然的。她每个星期日都拨出宝贵的时间来协助。我一定会展现出成果的。……我想以后梨花小姐还要接受其他痛苦的实验,这点希望可以得到谅解。”

“我们绝对不会让她遭遇到危险的。她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的说。……呵,不管怎么说她可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呢。”

“………远古时候的村民,对于这的疾病有怎样的了解,要是知道古手家正是留着女王之血的一脉…。……对于祖先们我需要悲痛的低下头来道歉。”

“……话说回来,其实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协助想要拜托。……希望可以得到采集她的脑脊髓液的许可的说。以及,…根据情况是否能让我们对她的头盖骨穿孔,直接对她的脑部作检查呢。”

“在,在头盖骨上,穿孔吗……?”

“当然安全性会做到最高规格。梨花小姐可是硕果仅存的女王感染者的说。为了出错也不会造成她的伤害,我们会摸索出最安全的方法来提案进行。”

“当然,我们也注意到梨花酱是女孩子。头部穿孔的四周会避开头发,不会让她变成大光头的。只是,为了慎重起见,会让她暂时住院个几天。”

“当然,那段期间不会谢绝访客。检查的时候也请您务必在旁陪同。有父亲在身旁梨花小姐也会觉得安心吧。”

“…………要是那个检查是绝对必要的话,…过程是绝对安全的说吗?”

“脑脊髓液的采集也好或是头盖骨穿孔也好,任何一方都没办法保证100%的安全。过程会伴随着1%的风险。以及,对梨花小姐的身体而言,会给予另外一种精神上的痛苦吧。……即使是重要的检查,没有家人的同意是不会进行的。”

“……………………。”

“其实我们已经和梨花酱谈过相同的内容了。”

“……已经和梨花说过了吗?”

“她说自己没有关系,可以随时进行。呵呵。”

“…我们已经向梨花小姐针对检查的过程所伴随的危险和痛苦作出充分的说明。但是没有征求监护人方面的同意还是不能进行。”

“………梨花有时候会相信自己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所以,为了村民而把自己奉献出去,说不定她把这个当作自己的义务。”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请先让我和家人谈看看。我想应该会被接受的说,…但这种事还是不能不先商量就进行的。”

“嗯~,我也认为家人的同意是不可缺少的。请好好地和家人谈谈。”

“那个检查,有着为了根除这个疾病的重要意义存在是吧…?”

“是的。这是将雏见泽症候群的表面伪装给剥下来的决定性关键吧。”

“这是决定性的第一步,是吧。”

“……就如已经说明过的内容,…女王感染者要是有个万一的话,我们预测感染共同体间会发生致命性的崩毁。…简单来说,村民全体有同时发生末期症状的可能。”

“嗯~。以急性发作的平均时间来看,女王感染者死后的48小时以内所有感染者会引发末期症状。光是那点我们绝对会作出事前的防范。”

“………梨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村民就会发狂,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是的。防止那种事情发生是我们的责任。为了那点非要冒险不可说来有点讽刺,……但为了斩草除根这是条不能避开的道路。”

“……入江医生。……能够,让那个检查成功吗…?”

“这个,医学里没有100%和绝对,”“嗯~。”

为了制止鹰野暧昧的说法,入江用认真的表情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我,入江京介一定会赌上性命。拯救梨花小姐。也会拯救村民们。这是绝对的。”

“……我明白了。请让我先和家人谈谈。…过几天我会再来给予答覆的。”

“好的。一切就拜托您了。”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梨花他们回去以后,鹰野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发生了什么事呢?应该没有什么令人高兴的是吧…?”

“呵呵…。没有没有。………礼貌地和患者还有家属取得事前的共识,总觉得令人感到可笑。”

“……对梨花酱而言,她本来不用强忍这样的痛苦。我想至少也要表达最低限度的礼貌。…………就算是去年的男子,只要他还在正常的状态下,我也会去取得他事前的共识。”

“入江所长从开始进行这个研究以来,是不是一直受到良心的苛责呢?”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呢?”

鹰野从平常都是这种嘲笑人的口气,…但感觉到这次有点太过分了,入江一边表示不满一边停下了脚步。

“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必须要有活生生的检体才能进行下去。知道那一点,你对于研究的进行同时感到了罪恶感。”

“……罪恶感是必须存在的。杀人还是活体解剖,让对方致死的地方依然不变。我们同时受着这样的罪恶,为了不让对方的死白费而不断的尽最大的努力和研究。”

“真是了不起的高论。呵。……那么入江所长?你至今为止,在切除人脑的时候有几次取得事前的共识呢?”

“………………………呜。”

…那个是我不想让鹰野知道的过去。

“你在人的罪恶是脑部所引起的自言自语中,究竟在未取得事前的共识的情况下切除了多少的大脑呢?呵呵。”

“……………那个,”

“常识会随着时代改变。当时的医生在治疗前不会详细的说明,也认为事前的共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当时的事情是不是因此就毫不在意了呢?即使是现在伦理上的争议,在当时并不是问题。那么这样不就好了吗。呵呵呵。……但是,你因此感觉到罪恶,所以才要想要取得梨花酱和那个男子的事前的共识呢?”

“那个是误会…。打从一开始治疗和解剖及患者,”

“我说入江小少爷啊。你想要的是名为事前的共识的免罪符。我说的没错吧?你想要的是为过去的事赎罪,让内心得到满足的欺瞒,为了这点而需要免罪符。要是对过去感到后悔的话不要再扯上和大脑相关的工作就好。而你却一边露出令人看不下去的后悔一边和还有所迷恋的和大脑的世界扯上关系。如果你内心的罪恶是真实存在的话,你在那个时候拒绝就任所长一职就好了。我说的没错吧,小少爷?”

“………真是令人不愉快。容许我先失陪了。”

“你给我听好。医学是和当时的伦理及价值观对抗而获胜的一方。不久以前高野老师预测了雏见泽症候群存在的当时,受到当时学界权威们自己的无知使得其研究的远见受到嘲笑。但直到病倒为止他都没舍弃研究。相信着自己得到世人评价的一天会到来。而且相信那天即使是在自己死后也一定会到来!那种无法动摇的钢铁意志才能创造成就。要不然无法受到时代所理解的高野老师早就屈服了。

研究必须由意念的力量来达成的。光是绝对稳固的意志就能创造成果!可是你没有那样的意志。你只是个将自己的成就交给自己评分的胆小鬼啊。那种半调子的决心,亏你还能接受研究所所长的职务…!这是个就算双手涂满鲜血还不够,需要整个浸在鲜血里才能明朗的研究,这点你一开始明明就知道!!”

“……………………我不否认你所说的。我说不定就是个半调子。”

“那么要不要辞掉所长一职呢?你剩下的工作只剩下保密的义务吧,这样就不会再受到罪恶的苛责了吧。对我而言在你成为我的搭档之前,你不过是答应雇主的条件上属于人事方面的棋子。研究机关已经成立的现在,你的存在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而且对于研究的觉悟不够,在研究的搭档上也没办法派上用场的话,无能的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放弃研究。不管怎么的罪恶我也不会后悔和害怕。光是坚强的意志就成创造未来。…就像之前高野老师所达到的清高精神一样,就算我一个人也会完成研究给你看…!”

“………………我认为那是个了不起的决心。…但是,即使我远不及你,靠着些微的意志我也来到了这里。…而且,就如你所说的,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然后我来到了雏见泽,全身更是浸满了鲜血。……所以,在负起全部的责任之前,我不能就这样逃走。……我依然会受到那些无法清算的罪恶所苛责吧。但是,我不会逃。…一定会把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做个了结。只有那一点,是对那个研究奉献生命的人,以及接下来说不定也会把生命奉献出来的人所作的最后诚意。”

不知何时入江的表情浮现出某种的决心。

这跟稍早之前,被鹰野指责过去种种时的狼狈不一样。

在一段时间里,用了眼神表示自己意念的强度之后,入江转身离开。

“……我想应该能得到对梨花酱检查的事前共识。请先做好准备。”

“是的,我知道了。………所长。”

过了一个星期后,他们得到了事前的共识。

◆定期监查(解除条件:研究进展顺利)

※必须拥有“脑脊髓液采取的事前承诺”。

以幻灯片进行的说明结束了,会议室的电灯被打开的同时,监视的工作人员不论是谁都开始拍起手来,赞誉着入江机关惊人的突破。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如果要说真心话,其实我对于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并没有太大的期待。还以为即使有进展也要以10年来作单位,是个前进三步就会退两步的研究。”

“不不!说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成果!一切都是入江所长的努力和指导的结果!”

“没有这回事。这一切都多亏了支持我的优秀工作人员和站在那里的鹰野小姐。”

“真是谦虚。呵呵呵。入江所长果然是大脑领域界的天才。不管怎么说,因为他可是有任何人都无法相提并论的成绩的说。”

“是啊!和你同岁数的医生中,没有人和你一样看过那么多的大脑!”

“恭喜您,入江二佐。这样我也可以抬头挺胸回东京报告了。”

“能让富竹先生拿着这么好的伴手礼回去我也感到光荣。还有,二佐那种称呼就饶了我吧,因为我总是没办法习惯…。话说回来,听起来又好像是在叫理沙小姐。”

“啊哈哈哈!听起来就好像是女性的名字呢~!”

“呵呵。但是,这也归功于次郎先生这位幕后的人员呢。多亏次郎先生拼命帮忙才能维持一直拿不出研究成果的预算。”

“别这样说,…哈哈哈哈…!但是,这次的成果真是惊人的突破。不但找出了雏见泽症候群的病原体,还能对于今后的研究提出具体的方向。今后进度的监视真是令人非常的期待。有如此成果的话,东京就不会死缠烂打地要削减预算了。”

“呵呵。但不管怎么说,听说就连端给各位的罐装咖啡的预算都要被削掉了是吧~?”

“““哇哈哈哈哈哈!”””

“富竹君,你可要向东京仔细地报告让他们编出可以让我们举杯庆祝的预算。”

“不能这样贪得无餍,小心连奖励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如果能拿到将预算恢复如同一开始的奖赏是最令人高兴的说。”

“““呜哇哈哈哈哈哈!!!”””

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之中,定期的监视结束了。

混合在监视工作人员的国立研究所人马,把入江包围着持续对他进行询问的攻势。

“鹰野小姐,恭喜你。

虽然不能在大家的面前说,但今天的成就是鹰野小姐你不断累积努力的成果吧。”

“呵。谢谢你,次郎先生。”

在场的人士之中,只有富竹知道鹰野周旋设立入江机关的黑幕之间活跃着的事。

……所以,只有富竹对于鹰野的辛苦表示恭贺。

“但是,如此一来我终于站上了研究的舞台。只不过适合我所挑战的对手站在同一个竞技场上。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以及,接下来我能够更快乐的享受这一切。”

“啊哈哈哈哈。话说回来,关于这次的事,中村本部长要我传话给你,希望务必在东京进行报告会。的理事会也说务必要和你进行会面。大家都想听你亲口报告的样子~。”

“哎呀哎呀,经由次郎先生的报告还不能满足他们吗?”

“不,啊哈哈哈!我,我想他们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他,他们一定是想和传说中的美女研究员直接会面之类的,这样的,啊哈哈哈…!”

“真是的,次郎先生。呵呵呵。”

“不好意思。鹰野三佐,有东京打来的电话。”

“让您久等了。我是鹰野。”

“喔~~~,你过得还好吗~?!”

“小,小泉老师!!您特地打电话过来,真是令人惶恐万分…!”

“哇哈哈哈!真是的,我是听说三四酱你的研究有重大的突破~。为了想道贺一下所以才打个电话。”

“真是非常感谢您…!!是的,多亏您的帮忙研究的第一阶段,也是最大目标的找寻雏见泽症候群的病原体已经成功了。”

“嗯~~嗯~~,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这一天终于到了,三四酱。在天国的高野君野一定很高兴吧!”

“还没有呢。现在只是超越祖父想找出雏见泽症候群的特定病原体的阶段。人的思想和意识,实际上是受到人类以外的寄生物所支配的可能性。…将那点给揭发出来祖父的研究和伟业才能受到初步的赞誉。呵呵。世界上的思想和宗教,若都能用寄生虫来说明的话,呵呵,这可是颠覆世界的大骚动吧。”

“哇哈哈哈。那还真是令人感到愉快~!!那些嚣张的宗教家们,要是能证明不过是寄生虫老大的话,这还真是令人感到愉快啊~!务必要让我见识那愉快的一面。在三四酱你让我见识到之前,我可要继续拒绝来自上天的召唤啊。”

“这样说太不吉利了。不过敬请期待。我一定会让您见识到令世界震惊的学术发表。那个时候,全世界的人会首次感到祖父的伟业,开始抢着祖父留下来的资料阅读着吧。……等到了那一步,我对于祖父的报恩也结束了。”

“……我真是羡幕高野君啊~。我啊,才不需要那么多的钱。要我舍弃掉一半也可以。如果能有像你一样,可以继承自己意志的孙子就好了。”

“非常感谢。您过奖了。”

“还有啊,小泉爷爷我还准备了礼物。我寄了礼物到三四酱你那,是用来庆祝的一瓶酒。我不知道三四酱你家的地址,所以寄到了诊所那去。到那去似乎要花点时间的样子所以说不定要等一阵子,但收到之后,就把协助三四酱你研究的人给聚集起来,一起把它给打开吧。”

“庆祝用的酒。哎呀哎呀,小泉老师寄了什么高级的酒呢!”

“那并不是什么高级的酒。三四酱你应该不记得了。高野君不是一直很珍藏着一瓶葡萄酒吗。”

……鹰野惊讶了一下…。

没错。祖父总是很珍藏着一瓶古老的葡萄酒。

虽然不知道那是买来的,还是别人送的,但祖父非常小心地保存着,记得他说过当自己的研究受到认同的时候就是将它给打开的时候。

当时的自己还很年幼,所以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酒,…但听过那件事的小泉应该还记得…。

…那瓶和祖父有相当渊源的酒,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送过来正是小泉的用心。

……已经很久没再感受到,与祖父在一起时内心阳光般的温暖,鹰野此时再度感受到了。

“真的非常谢谢您…。……小泉爷爷…。”

“呜呣呜呣。三四酱对我这样的称呼果然还是最有感觉的~!平常用老师来称呼时总觉得不是在叫自己呢!哇哈哈哈!”

连我自己也一起苦笑了起来。

因为想起了就在刚刚的时候,富竹和入江也是如此地交流。

“如果您喜欢这样的称呼,在人群之外的时候我那样称呼也没问题。呵呵。”

“呜~~呣,要是可以的话在人群之前那样称呼我也很高兴呢~!哇哈哈哈。”

已经到了这样的岁数。还能够如此谈笑风生的话,蒙主召唤的那一天应该还早吧。

…看来要长命百岁就是要像这样才行。

“不论是我还是高野君,都认为三四酱你就是我们的家人。这是真的啊…。”

……对祖父而言,他也有家人。

不过,因为太过专注于研究,变成分居的状态,最后成为只有留下户籍的半离婚。

祖父的家人在我少女时代一次也没有见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祖父自杀之后。

晚年的祖父心脏不好,对于自己的人生总是非常的悲观。

加上急速的老人痴呆所带来的冲击,开始害怕自己的意识就这样渐渐地消失。

然后……,从医院的屋顶一跃而下死了。

遗书中只有我的名字。

在那里面没有提到真正家人的名字。

到了那个时候首次出现了自称家人和亲戚的集团,将祖父所留下来的一切全部带走。

那些人非常地厌恶能分到遗产的我。

因为我讨厌和在律师以及其他人之间纷争的气氛,于是退出遗产的争夺。

退出的条件,是祖父书房中遗留物的一切继承权。

那群庸俗的家伙并不知道祖父的研究与其价值。

只知道为了有人会收拾那些书堆以恶心的标本瓶并放弃遗产继承而拍手叫好。

那些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从来都没有在祖父眼前出现,直到祖父死后才出现的豺狼们,……宛如祖父灵魂的研究,就连一张笔记我也不允许他们碰触。

所以祖父的灵魂,没有沾染上那些家伙些许的污秽而得以留下……。

“呜呣。打扰你那么久也该挂电话了。若是有任何困难的话,不论何时都来找爷爷我吧。为了孙女,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义不容辞~!”

“谢谢你,小泉爷爷。三四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 北条悟史(解除条件:无)

※首先必须拥有这个碎片

问了梨花酱之后,听说她人搞不好还在后山里面。

沙都子最喜欢那里了。

树木茂密地生长,藤蔓蜿蜒交错,枯木在地面纵横,还有可以吃的野果,那是沙都子最喜欢的后山。

任何小孩都有憧憬着秘密基地。……对沙都子而言后山就是她的秘密基地。

但是,由于后山是属于未开发的山地,是个一不注意就会迷路的危险场所。

…把那样的地方当作游乐场,身为兄长虽然多少有点不安,……但说到该被担心的是哪一方,比起平常就在后山玩的沙都子,平常很少来的我迷路的可能性还比较高。

黄昏的时候森林比其他地方还要快暗下来。

再这样找不到人的话,先移动到其他地方反而比较好。

“沙都子~~~~!!!沙都子~~~!!”

我虽然尽可能的放大嗓门大喊,但在森林里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容易传出去。

根据梨花酱的说法,最近沙都子在这附近建造秘密基地的样子,所以才会一个人跑来进行各种扩张基地的游戏。

扩张基地究竟是什么呢…?

既然是秘密基地的话,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场所吧。

所以,附近会架设不让人靠近的陷阱吧……?

…既然已经如此的清楚,沙都子会在这个后山架设怎样的陷阱,我要注意才是。

“呜,呜哇~?!”

忽然脚在地面被拌了一下,隐藏在枯叶底下贴着地面像是跳绳一般的东西被拉起。

听到头上的树木传来沙拉沙拉,啪咂啪咂声响的同时,从我旁边的枯树枝上掉下硕大像是球的东西。

……这毫无疑问是沙都子最喜欢的陷阱游戏。

要是一切如计算一样的动作,我的头会被完美的命中吧。

“…哎呀哎呀哎呀。我还以为是谁来了!这不是兄兄吗?”

“沙都子…!!不能玩这样的游戏,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入口的营林署看板上面应该写着接下来的路有危险所以不能进入吧?

要是无视警告的人将会有很棒的陷阱迎接他的哟?喔呵呵呵!”

…身为兄长应该注意沙都子不要玩那么危险的游戏。…但真的很久没看到她开朗的笑容,要她注意的话语在口中停了下来。

“话说回来沙都子。今天全家要到外面吃饭,所以不是说过黄昏以前要回到家吗?”

“……我并没有想要去外面吃饭。父亲跟妈妈2个人去就好了。兄兄想去的话就你们3个人去就好了。”

“………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他对我丢烟灰缸。”

“……不对…。那是以前的爸爸才会那样喔。现在的爸爸不会做那样的事喔。”

“…把我赶到院子外后把门给锁起来。晚饭也不让我吃。买回来的香烟因为买错了而骂我,一边打我巴掌要我不能挑食!还有,还有…!!”

……沙都子所说的一切,并不是指现在的继父。

在那所说的,是将另一位继父的事情给混在一起的内容。

我们两兄妹因为母亲再婚,所以称非亲生父亲的人为爸爸。

…爸爸这个词,并不是可以轻易说出口的辞汇。

……是要内心承认是自己的父亲才能说出口,不会因为开玩笑而脱口而出,…那就是如此沉重的一句话。

即使那样我为了让生硬的家族关系尽可能地能顺畅,尽我可能的将那个词给说出口。

………不过对沙都子这个岁数的孩子作出同样的要求,是相当残酷的。

沙都子从幼年开始,就和好几位继父发生冲突,……即使和现在的继父面对还是处在初次见面的心态。

对沙都子而言,……“爸爸”这个存在已经是自己内心无法敞开接受的东西。

的确,…现在的继父并没有养育自己孩子的经验。

所以,对于沙都子,多少缺乏感性接触的一面。

但是,自从沙都子谎报虐待儿童专线的事件以来,继父已经为此反省了,对于和沙都子内心的交流,真的已经在进行虽然微小不过却不断累积的努力。

……母亲也是,在听到保护人员的人提到沙都子内心的伤痕后,也开始摸索将沙都子带回来的家族交流方式。

…即使如此,沙都子还是没有接受。………那也是没办法勉强的。沙都子幼年的时代,充满着太多的悲伤…。

沙都子,…大概,只对我会敞开心胸而已。

所以要是我不以是她唯一血亲的身分来迎接她的话,……沙都子的家族将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不过,那样也只是兄妹的关系,并不能称作家族。

即使是再生硬的伪装家族……,只要一点一滴地累积交流的话,…马上就能缔结真正家族的羁绊…。

“沙都子…。现在的爸爸已经渐渐地更加温柔了。……他总是说要跟沙都子重修旧好。”

“……那种事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要是爸爸那样说了之后,沙都子你又会逃走…。爸爸也很想多跟沙都子妳聊聊。………他有说过不会再勉强你吃南瓜了。”

“…………骗人。他说在我吃下南瓜之前不会让我从餐桌前逃走,要用尼龙绳把我给绑起来。”

…那个当然也不是在说现在的继父…。

“沙都子。总之,先跟兄兄一起回家吧?妈妈难得抽奖抽到餐厅的折价卷就要白费了。因为是采取预约制,今天不去的话可就无效了。”

“………………………兄兄一个人去就好了。我喜欢一个人看家。”

沙都子平常并不会在这个时间出门玩。

……今天,因为事先知道全家要出门的日子,…所以才会特别挑这个时间跑来后山玩。

对于总是顽固的沙都子,我拼命压抑想要大喊要她别再闹的冲动的自己。

……只有我是沙都子的避风港。…不能吓到沙都子…。

“总之我们回家吧,沙都子?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等回到家再决定也没关系。……………而且,………要是没有沙都子带路的话,…我也回不了家。”

“………兄兄…。明明已经带你来过那么多次,到现在还记不起路啊?

真是的,真是令人没办法的兄兄~。”

沙都子伸出了她的手。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说和兄兄牵手很不好意思,自己还把手给伸出来。

我将她的手给牵起来。

牵起沙都子那朴实高雅的手。…………她还需要身为兄长的我来保护才行。

“回家吧,沙都子。”

“…………嗯~。”

◆ 北条沙都子(解除条件:无)

※首先必须拥有这个碎片

我叫做北条沙都子。

但是,北条是现在父亲的姓氏。

所以,当父亲是不同人时,有时候会叫畠沙都子,吉泽沙都子,松浦沙都子等等。

所以,即使被叫做北条同学,我总是会感到不习惯。

要是叫我沙都子的话,就会没有什么不协调的感觉。

因为,只有名为沙都子的这个名字,是我从出生起就一直拥有的唯一的名字。

母亲不断离婚和再婚的理由,我不太清楚。

如果要离婚,就不要结婚比较好。

如果要结婚,就不要离婚比较好。

这个问题我问过了好多次,问的时候对应当时的情况母亲的反应也有所改变。

在结婚的时候问她,她会生气。

在离婚的时候问她,她会哭泣。

对我来说结婚是怎样的事情我并不了解。

所以对于同年纪的孩子常常拿蜡笔所描绘的新娘子和结婚礼服我完全没有兴趣。

我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想要结婚。

因为生下的孩子姓氏会不断的转变造成困扰,所以才不想结婚。

我被老师问到喜不喜欢母亲这个问题。记得是在兴宫的幼稚园。

那是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因为,我有很喜欢跟很讨厌母亲的时候,我无法决定自己的感受是哪一边。

不温柔的母亲,总是很烦躁。我们家族之间总是很快乐。

会对我说谢谢你诞生在这个世上。

不温柔的母亲,总是很烦躁。会给我们兄妹带来很痛苦很痛苦的对待。

会对我说要是没有把我给生出来就好了。

老师也问到是否喜欢父亲。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因为,对父亲只有很讨厌的时候和很讨厌的时候,不管哪个方面都很讨厌。

母亲刚再婚时候的父亲,总是微笑着。把我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

对我说可以把他当作自己真正的父亲。

但是,我自己也不知真正的父亲是什么。第一,因为我对于真正父亲的长相并不清楚的说。那个人要我叫他爸爸,我不会说。说了只会觉得恶心而已。

快要离婚的父亲,总是很烦躁。把我当作蟑螂一样讨厌。

对我大喊,身上没有钱给你饭吃,对着我丢东西,把我赶到院子外然后把门给锁上。

不过,有人对我说这都是以前的事情忘掉就好了。我想大概,是别的学校的老师。

那个说不定是正确的。

因为,有了北条父亲之后,母亲一直都是笑嘻嘻的。

离婚前必定会发生好几次的夫妇争吵也没有发生。……偶尔会有些争执,但总是没有离婚,马上就恢复成一开始的好感情。

但是,这大概是因为还没触及到离婚的话题吧。

家庭法院、离婚协调、外遇、赡养费之类的,只要触及到毫无疑问会离婚。

所以,叫北条的这个父亲,不知道能成为我的父亲到什么时候,所以我完全没有想叫他父亲的意思。

一开始的父亲,也是很疼爱我的。

但是,父亲不管怎么拜托我要叫他爸爸,因为我总是没有那样称呼,渐渐的父亲就开始烦躁起来。

大概,马上就要离婚了。父亲要是有这样的想法的话就会离婚的。

离婚的话,接下来换成母亲也烦躁起来。

然后,会对着我说要是没有生下我就好,就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没办法幸福之类的话。

为什么,我被生下来对母亲来说是给她添麻烦的吗?

问了哥哥之后他这样告诉了我。

有小孩在的话,要再婚是很困难的样子的说。

对母亲而言再婚事很重要的,所以有小孩在身边会很麻烦的理由我能理解。

对于有我在会碍事的理由稍微能了解了。

所以我又再问了哥哥。

为什么小孩子会被新的父亲给讨厌的这个问题?

那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因为家人的职务各不相同的说。

母亲的工作是疼爱小孩。

父亲的工作是疼爱母亲。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对于母亲也好父亲也好我都是非常碍事的孩子的说。

哥哥是比我还要可靠的人,所以不像我一样会碍到他们。

至于,我绝对,应该是大概,不对,一定是个妨碍者。

所以我知道了。

我想对父母而言一定是想着我去死就好了的说。

但是,要是把我杀了话就会被警察逮捕所以没那么简单得手。

所以以这样来说,我绝对没有不会被杀害的可能。

如果有我正站在悬崖往下望的情况。然后旁边没有任何人看到的话。父母一定会把我给推下去的。

继父最近温柔到令人感到恶心的地步。

从谎报电话之后,忽然变得令人感到恶心。

这一定是为了杀我而让我放下戒心的作战。

所以我,绝对不能被欺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近竖起耳朵的话,可以听到不知道谁一直在道歉的声音。

那个孩子一定和我一样,是被自己的母亲说没有把自己给生下来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我不会像那个孩子一样一直道歉。

我绝对要活下去。相反的还要对他们反击。在被杀害之前杀了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北条兄妹(解除条件:本地说明会+北条沙都子)

※必须拥有“北条家和园崎家的对立”。

※必须拥有“北条沙都子的自我介绍”。

一提到北条家,就知道是在水坝战争时和全村对立的有名家族。

夫妇俩都是属于性格激烈的类型,特别是和园崎家完全敌对的争吵。

在一致反对水坝计划的村中遭到大家的白眼,但夫妇两在成为箭靶的感觉下,实际上能明白他们是毫不客气的在反击。

某种意思来说,实在是很顽强的一对夫妇。

不过,陪伴他们的孩子一定是很辛苦的。

因为不管沙都子酱也好悟史君也好,因为父母的关系而在村中受到了冷落。

而且加上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和沙都子酱不愉快的冲突,2个人精神的压力毫无疑问地达到了最高点。

我是诊所的所长,更进一步说的话由于村中名人的立场,我向各式各样的人请教过。

……所以,他们2个人遭受到多少程度的冷落,在实际见到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和北条兄妹见面,比起沙都子酱,悟史君是最先见到的。

每天忍耐的压力造成身体的不适,所以悟史君来到了诊所。

他自己一开始认为自己的症状是感冒之类所引起的。

所以本人也对我申告这大概是感冒之类的。

……那个时候,看到他不断叹气的样子,以及疲累的眼神。

我马上察觉到悟史君的身体不适并不是感冒之类单纯的理由所造成的。

给他一些药的话,现在当场就能把症状给治疗好吧。

但这不过只能做到一时的误解罢了。

要做到真正的治疗,除了改善他的生活环境别无他法。

但实际要做并没有所说的那么容易。

…他被卷入复杂地交错在一起的村子和家庭环境,现在的情况并不是给他吃药再休息个三天就能完全治好。

村子冷落北条家的风气,恐怕只能够由时间来解开,而且毫无疑问地需要非常漫长的岁月。

………正因为如此,为了拯救在村中受到冷落的他,我想我不只是要成为他在这个村子第一个伙伴。

不断给予他压力的环境没办法改善的话,只能想办法缓和他所受到的压力。

对此,我想了一个最好的方法来教他纾解身上的压力。

想要纾解压力的话,没有比适当的运动更好的方法了。

我邀请他进入我担任监督的少年棒球队。

当然,我还有刚起步的研究要负责,只要有时间的话我就会将它奉献在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上,但只有这样会让人提不起劲。

年轻的时候有打过棒球的经验,所以我以指导者的身分参加了当地的少年棒球队。

……就这样不知做了多久,雏见泽的孩子们分离独立成棒球队,而我被推举为球队的监督。

医师并不是光靠药物就能维持健康。

健全的灵魂是寄宿在健全的肉体上。

透过运动应该能保持健康才对。

但是,新生的球队球员人数不够。

…因此,我才想到邀请悟史君来打棒球。

悟史君是大家公认的文学系少年,对于运动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在现在他快要窒息般的状态下,加入棒球队要怎么消除压力还是个疑问。

为什么运动有纾解压力的效果呢,我并没有透过运动医学向他解说的必要。

让他亲身下场运动挥洒汗水,实际的体验胜过一切的说明。

他也因为实际下场体验有了感觉。

…直到最后的最后虽然有过没有干劲的情况,但球队的活动和比赛他都有热心的参与。

我看着渐渐取回活力的悟史君,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指导并没有错的喜悦里。

不过,既然悟史君背负着这样的压力的话,对于生长在同一个家庭的沙都子酱而言,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情况。

自己的想法或许太浅了,这个时候我并没有考虑到沙都子酱的情况。

………所以,当沙都子酱身为病患被抬到我的面前时,对于失算沙都子酱的处境感到了强烈的后悔。

悟史君在接受我的指导恢复精神的同时,沙都子酱一个人单独地被丢在充满压力的环境之中。

还有,在这个时期,发生了让沙都子酱倒下的事件。

那就是,双亲的意外。

在有着强烈纪念水坝战争胜利的祭典的当时,对北条家而言只是普通绵流祭的当天,是令人心情非常恶劣的时期。

那个时期打算进行家庭旅行暂时离开村子是非常能够能让人理解的。

在那旅行目的地的公园中,沙都子酱的双亲坠落悬崖。

真的是运气很差的一场意外。

……在绵流祭刚开始的日子发生,这件事马上变成御社神大人的作祟而流传着。

然后,北条家被贴上受到御社神大人作祟的家族的标签…。

在村中被指指点点的是她的双亲。

所以双亲死后,所遭受到的冷落应该结束才对。……真的是运气很差,偏偏在绵流祭的日子发生意外…。对于北条家所遭受到的冷落,并没有因此受到清算而一直流传着……。

坠崖意外的现场只有沙都子酱一个人而已。

(那天由于参加了我棒球队的活动,悟史君并没有跟着去旅行)

因此,警察对于事件的搜证全集中在沙都子酱一个人的身上。

……听说大石警官怀疑这是村中的组织犯罪还是什么的,对于唯一在现场的沙都子酱展开连番的询问。

有着比悟史君更大的压力,加上被这样逼迫发会发生什么问题也不奇怪。

沙都子酱在警察搜证的时候,因为高涨的情绪导致呼吸的困难于是被送来。

看到被送来时的沙都子酱,脸上充满痛苦的表情让我非常非常的难过。

这副朴实高雅的身躯,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呢,光是猜测就让我心痛。

“……监督,沙都子酱要不要紧…!”

“嗯~,请放心。她只是暂时的精神混乱而已。”

“可以去看看她吗?”

“她好不容易吃完药睡着了。可以的话不要去打扰她。暂时先让她好好地休息吧。看她的样子,也许要住院个几天。…没关系。请把一切交给我。”

“…谢,谢谢监督。”

我知道悟史君是个非常为妹妹着想直得尊敬的兄长。

因此,也能接受并且共同分摊妹妹内心痛苦。

……这也就是说,悟史君所拥有的烦恼和痛苦,全部都是反映沙都子酱的照镜。

因为感觉很不尊重死者所以我没有说出口,…悟史君在对双亲的意外感到悲痛的同时,说不定也感到些许的安心。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我想是因为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将妹妹的心逼到绝境了。

沙都子酱没办法向悟史君一样,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能够好好地相处。

所以,撇开母亲不说,最大压力来源的父亲不在的话,对于沙都子酱居住的环境毫无疑问是个大变化。

…………但没有到居然有这种事。

…在那之后他们2个人,被带到环境更加恶劣的叔父夫妇的身边……。

在现在这个时间点里,新的生活环境对两兄妹而言,还有着如果能够过的更舒适就好的乐观印象…。

◆园崎魅音(解除条件:古手梨花)

※必须拥有“草莓牛奶糖”。

“魅音小姐~~~~。有朋友来拜访了喔─。”

我听到家里佣人的声音。

我的家和庭院都很辽阔,所以没办法像普通的家庭一样,门铃的声音,以及魅音酱,啊~来~玩~吧─!的朋友呼唤声是没办法传到耳边的。

“啊─,来了来了,谢谢你的通知。是哪一位呢?”

“是古手家的梨花大人喔。”

“啊─终于来了啊。是婆婆通知梨花大人来的吧?她大概还在那边的走道。我去把西瓜给拿过来。”

婆婆收到好几个很不错的西瓜,所以打算将这些给分送出去。

然后刚刚打了电话到古手家,所以梨花酱是来拿西瓜的。

…她是骑脚踏车来的吧。梨花酱脚踏车的前置物篮有放得进西瓜的大小吗?

在一边说着一边思考下,我将吊进后院水井的西瓜给拉了起来。

放进冰凉井水中冰镇的西瓜外表滴着冰凉的水滴,看起来非常的好吃。

古手家是3人的家庭,一定可以连续两晚好好地享受。

“……咪~?这是要我带回去的说吗?我还以为…。”

“啊咧~?大叔没有说吗─?!”

出来接电话的神主,我们是跟他说来我们这里拿西瓜回去的…。

是表达不好还是传话失误呢,最后变成了不是分西瓜给他们,而是要他们来这里品尝西瓜的样子。

梨花酱的脚踏车前面小小的置物篮不但没办法把西瓜给放进去,单手拿着骑车回去又很危险。

“魅音,你帮忙把西瓜拿到梨花大人家去吧。单手拿着西瓜可没办法骑脚踏车。”

“……咪~。就算是我也可以自己把西瓜给拿回去的说喔?”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梨花大人要是有个万一可对不起御社神大人。交给我们家的魅音搬过去吧~。”

“是啊是啊,交给我吧~。那么我顺便去和神主打个招呼~。”

像是在骑车又像是在推车,梨花酱的双手握着把手没有空。

所以,我帮她拿着西瓜。

黄昏的天空染上了绯红。…在凉爽的微风吹拂下,露出凉鞋外的脚辗子很舒服。

我所拿的超市塑胶袋中,除了刚刚的西瓜以外,由于梨花酱特别跑来园崎本家,所以里面还有作为给小朋友奖赏的一包金平糖。

因为梨花酱说要是被母亲看到的话就会被没收,所以在她先打开来吃的提议下,我们马上把包装给拆开,享受着金平糖朴实的甘甜…。

并不是只有梨花酱来的场合才会给糖,附近的小孩跑来跑腿的时候,要拿点心之类的当奖赏这是婆婆定下的规则。

不,在名为雏见泽的乡下中,这种规则是常见的做法。

所以,传回览版给邻居的时候,偶尔会有大人不在,家中的兄弟抢着把回览版交给下一家的笑话。

…这包金平糖也是给小孩们的奖赏之一。

不过平常的话,并不会把金平糖当作奖赏给小朋友。

市价大概只不过是一颗糖果而已。

…所以这正是,婆婆对于梨花大人特别疼爱的象征吧。

“……只有我能拿到各式各样的奖赏,对其他人真不好意思。”

“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吧?奖赏是他人对自己好意的东西。与其拒绝,我想象个小孩子一下,微笑着向对方道谢是最好的─。”

“……魅也常常拿到奖赏的糖果吗?”

“嗯──,以前常拿到!不过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拿不到了~。现在要是有人拿给我,总觉得好像是被当作小孩子一样,说不定整个火气都会上来呢!”

“……咪~。我被当作小孩子了的说。”

“啊哈哈哈哈哈,这样不是很好吗!在还能拿到的时候收下就好。我就算想要也拿不到。”

原本只是打算闲聊一下而已,所以我发现到梨花酱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了。

“怎么了呢?”

“……………我即使是去买东西,…也常常拿到奖励的糖果。……但就算沙都子和我一起去她也拿不到。”

“……………………。”

梨花酱是以怎样的意思来跟我说这句话呢,…不仔细思考的话无法掌握。

不只限于沙都子,北条家遭到村子的冷落在雏见泽里是无人不知。

……如此煽动的人正是园崎本家。

而且,赞成水坝派的2个人在坠崖意外中已经死亡了。

针对北条家的风声却没有因此而停止,……还是小孩的悟史和沙都子,…以及,收留沙都子他们的叔父夫妻都被冷落。

的确一开始是因为北条家和园崎家在水坝计划的本地说明会上大吵一架开始。

………但当事人是北条夫妇,应该和小孩以及叔父夫妇没有任何关系。

…一切和这都无关,“村子的背叛者=北条家”的话语不知何时在村内传开,…拥有北条这姓氏的人,依然要在被冷落的风气中活着…。

叔父夫妻并不是水坝赞成派的人。

所以,只要时间一过,对于叔父夫妻的攻击应该会停止下来。

……话说回来,叔父夫妻没有和那些人发生冲突,…而尽是和邻居发生纠纷。

没有遵守丢垃圾的规定,忘记轮值的工作,不在乎邻居还在晒衣服就进行院子的消毒。

…常常和町会以及邻居发生言语的冲突,是对和水坝战争无关也令人讨厌的夫妇。

…因为还有这样的状况,北条家所受到的冷落还会持续下去。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和沙都子跟悟史毫无关系…。

我在学校也常常看到沙都子和悟史痛苦的表情。

……我至少在学校也想脱离北条家和园崎家的关系轻切的和他们接触,……但不知道沙都子他们的感觉是怎样。

沙都子他们眼中的我,不过是苛责他们的园崎家一员罢了…。

“…至少在学校,不要把村子那种冷落的风气给带进来。所以我,一直已那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那么不只是在学校,要在外面也让其他人那样对待他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个是非常困难的问题。

和御三家为敌的北条家。

被烙下叛徒的烙印,现在恐怕无法抹灭掉。

………水坝战争已经结束了所以大家好好地相处吧,某人像这样子来劝大家恐怕和在烧红的石头上浇水一样白费工夫。…在那之后又会被大家在背后指指点点。

…沙都子他们很令人同情,……但除了忍耐大家的欺负直到退烧下来别无他法。

我想我能做到着,只有提供他们心灵的栖身之所直到那天到来为止。

“……那么,沙都子他们要忍耐到什么时候才行呢…?”

“……………不知道。水坝战争维持了好几年。因为是当时所被烙下的烙印,……所以我想要花上同等的时光也说不定。”

“……这也就是说。沙都子他们直到长大成人为止,将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原谅吗?沙都子只要还是孩子,就要一直一直受到村中冰冷的视线所注视着吗?”

“那个,………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魅。我们是沙都子和悟史的同伴的说吧?”

“没错。对我而言,他们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以及同伴。”

“……那么,我们为了拯救同伴,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应该能做些什么吧。”

假设园崎本家,作出水坝战争已经结束,所以跟北条家重修旧好的宣言,即使这样问题还是没办法解决。

…打从一开始,婆婆对北条家还是有嫌隙,提到北条家的人口气跟在形容小猪一样。

这不是哪一个人来原谅就能原谅一切的问题。

…这是人和人之间复杂的交错,名为村子的共同生活圈的问题。

………要是与其作对将事件可怕的事情。

正因为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大家并不会和邻居交恶。

…因为要是故意树立敌人的话,自己将会有相同的报应。…那是日本的共同生活圈之中不成文的定律。

没错,…那种不成文的定律就连园崎家也带进来了。

北条家被敌视的风潮一但根深蒂固之后,就算是园崎家,也不会特意想把这个恶习给斩断。

“……雏见泽所发生的事情,…雏见泽的人是束手无策的吗?”

“……………很令人遗憾,…说不定就是这样。…要是,能拯救沙都子的人会现身。…他将是个不会被村子的习俗所困住的人吧。…但是,村里并没有那样的人。”

“……你是说,…要是没人从村子外来帮忙的话,沙都子他们就没办法得救吗…?”

“………………………。”

如梨花酱所言,会有白马王子从村外的世界进来,……将被封闭了数百年,已经陈腐的村子送进一股新鲜的空气吗?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结果总是一样的。……时间总有一天会解决一切的。

在那之前,至少自己以同伴的身分陪在他们身边。

比那更好的做法,现在的我是想不到的。

我和梨花酱,只能一边将金平糖在嘴里咔滋咔滋地咬着,……一边在祈祷着沙都子他们能够尽早得到原谅以外别无他法……。

这种痛苦的沉默,梨花酱率先将它给打破。

“……一定会的。”

“咦…?”

“……一定会的,…从村外进来,不会被村子的习俗所困住的人会来的。”

“说的没错。水坝战争已经结束了,所以要是有空地可以让外地的人搬进来就好了。要是来个岁数相近的转学生一定会很快乐吧。”

“……一定。会来的。然后,和他一起齐力,将我们村子内的恶习给打破的说。……那样的话,就可以得到解开关起我们未来的3把钥匙,最初的一把。”

“…………咦?那是什么。那是哪本小说的剧情吗??”

梨花酱有时候会说些充满谜题的话。

这时候的她给人一种非常成熟的感觉,……令我怀疑自己的年纪是否比她还小。

八成的村民对北条家毫无道理的对待…。

……会有不被村子的习俗所困住的某人出现,将这个现况给打破吗……?

◆第二号活祭品(解除条件:北条沙都子+北条兄妹)

※须拥有“北条沙都子的杀意”。

※必须拥有“北条沙都子的入院”。

悟史君真的是为妹妹着想的好哥哥。

放学之后一定会直接到诊所来看沙都子酱,为了让她能够早点恢复精神,不断地在她身旁给予温柔的安慰。

即使不用向悟史君询问,…就能知道沙都子酱至今,并没有家人建筑过家族该有的关系。

……特别是和继父激烈的对立,听说沙都子酱还引发谎报虐待SOS专线的骚动过。

在那样的情况下,双亲又因为坠崖意外双双身亡,……所以内心一定又遭后无法承受的伤害。

对于还没成人的沙都子酱而言,这些对来她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但她有悟史君这样出色的哥哥在,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受到伤害的内心并不容易治疗。

但是,这个世上亲人的爱是胜过各种药物的特效药。

……我确信着沙都子酱总有一天可以取回她的笑容的。

她现在虽然还没办法在上天的玩笑之中站起来,但是和悟史君对谈下,渐渐地开始取回她的笑容。

…大石警察还是不断的要求和她的会面,但我必须再暂时成为保护她的防波提。

……那个男人或许有着身为警官的热情,但并没有体贴地感受他人的想法。

那个男人要是神经大条地让她想起双亲的意外的话,无疑对她的内心又是再一次的伤害。

………光是那一点,就让我对沙都子酱感到担心。

大门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进来的人是鹰野小姐。

…不过,她这一身护士的装扮,…不知为何感觉就是不适合她。

因为她持有医师的证照,所以只要穿上白衣装做医师的样子就好了。

……会装扮成护士说不定是因为她的童心未良,但感觉对正式的护士们有点失礼。…那些当然不会特地和她说明。

“入江医生,可以稍微过来一下吗?”

“啊~,好的。那么悟史君,我先失陪了。”

“啊,好的。”

“你好啊,悟史君。今天也是来看沙都子酱的吧。因为她一直是一个人,我想她一定很寂寞。…没错吧?”

“才,才没有这回事呢…。”

“姆。”

“那么悟史君,接下来的就麻烦你了。”

我离开了病房,将沙都子酱交给悟史君照顾。

“话说回来,有什么事呢…?”

“在所长室里,会有什么事呢。……呵呵。”

鹰野小姐有时候会充满含义地笑。

对大多数的人而言笑容是让对方共享幸福的好事。

…在这个时候,我察觉到笑容对鹰野小姐而言,并不是那样的意思…。

“…那件事是真的吗?”

“嗯~。简易检查的结果被修正为有L3以上的高度发病等级。有必要让她住院进行更精密的检查。

……结果还需要等待,但以我的看法,有L4的可能性。”

我知道鹰野小姐的眼神正令人感到低级地笑着。

她会那样笑着的理由是。

…………能得到末期病发者的活体,对我们研究的进展上有很重要的价值。

事实上,去年,……对分尸杀人犯的检体作出非人道解剖的结果,让我们研究达到了飞跃性的进步。

也就是说,我们终于成功掌握到特定的病原体。

发现到宿主死亡的同时,病源体在死后的数小时内会溶解的特征。

由于溶解后会成为人体内也普遍存在的成分,要发现到它们的踪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点,可以说明至今不管怎么验尸也没办法发现到病原体的理由。

从那里开始,研究进行至今完全不同的次元。

说这1年的研究已经凌驾于已故高野氏的数十年研究也不夸张吧。

现在病原体的性质和造成的影响,症状,治疗药物和预防药等各种研究正在展开。

也就是说,…若没有活生生的末期发病者的检体我们的研究就没办法进步。

不过,要让简称L5的末期患者自然发生是很困难的。

太古时代的雏见泽症候群能让L5的病患大量出现,但现在病源体并没有当时的威猛。

这样的话,得到L5,或是尽可能接近L5的重症病患是当务之急。

………沙都子酱符合这样的条件,有可能成为这一年的活祭品。

为了维持这个奇病的机密,没办法放任有L5可能的病患在外面闲晃。

…首先只能进行精密的检查,…根据结果再想出应对的方法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沙都子酱是那么的冷静。…看不出来有像是去年那个杀人犯般的错乱。

……简单的检查有时候会出现重大的误差。

只能等待判断沙都子酱是否为重度患者的精密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我知道了。就和她说为了观察要继续住院吧。也麻烦工作人员们准备一下。”

我只能作出这种形式的回答,……意味着如果检查的结果不幸的话,就要开始解剖的工作。

我对沙都子酱并没有很熟悉,…但是对于她哥哥悟史君,有着透过少年棒球队不短的交流。

她是悟史君相当疼爱的妹妹,………我能够解剖她吗……?

直到现在我第一次有着脚步正往着脑中恐怖想象前进的感觉…。

“呵呵。请放心。我会准备完善的。”

鹰野小姐以邪恶的笑容说连解剖手术的预备她都会一起准备好的。

不过,这种笑容只有她才会做出来吗?

…我是否已经忍不住作出丑陋扭曲的笑容呢………?

去年解剖的时候。…在解剖前我的确感觉到了罪恶。

但是在下定决心面临解剖的同时,……在眼前的是满足求知欲望的乐园。

所看到的是以故高野氏充满前瞻性的碎片所看不到的东西,甚至是违背他研究的真实,总而言之所带来的是持续不断的兴奋。

这是自己成为第一个踏入没人解开的秘密时所感受到的兴奋…。

这种遭到麻药掳惑的兴奋感要怎么向没尝过的人说明呢,这是没办法用言语说明的。

若用一句话来说明,……只能说那种知事的兴奋感即使是过了一年的现在依然还是忘不了。

所以,如果检查的结果出来,……我知道解剖的对象是悟史君最重要的妹妹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吧。

但是,…那也意味着我丧失了身为人类的资格。

北条家是如何在村中受到冷落,沙都子酱又是多么的痛苦,这些我都很清楚。

…而且,就连悟史君是如何珍惜这唯一血亲的妹妹也知道。

对于这样的沙都子酱,我还能为了自己求知的欲望将她给活生生地解剖吗………?

明明对于去年的男子并没有感到多大的罪恶,……现在对于沙都子酱却感受到沉重的罪恶。

……因为如此,我对于去年已经遗忘的罪恶又重新回想了起来。

不认识的男子就算死了也没差。

如果是沙都子酱的话就不想让她死,这样是没道理的。

生命的可贵不论是谁都是平等的。

而且,把那个男子当作凶恶的杀人犯,……也只是让我将良心谴责降低的理由,说不定他的行为只是因为末期病症所导致的。

……我对于那名男子错乱之前的事毫不知情。

说不定他是位令人尊敬的人。

……这样的他只因为不幸病发,导致一连串反社会的行为,说不定只是位可悲的牺牲者…。没错,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我比任何人还了解雏见泽症候群。

这个疾病,会让人违背自己的意识作出奇怪的举动。就算是本人也无法察觉到异样。

…所以,这个疾病的末期病患,不管作出什么凶恶的举动,也应该给予同情才对。

那种事情,明明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已经了解了…!

那种对我来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我现在才回想起来,…真的是直到现在,我才了解自己是背负多深的罪孽投身于研究之中。

不久,北条沙都子酱的精密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结果是,L5。…末期中的末期。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令人更加吃惊的结果。

去年的案例,末期发病者是处于状度错乱的状态。

根据鹰野小姐的观察,患者全身的淋巴腺会强烈的发痒,根据已故高野氏的纪录,患者会有抓喉咙的举动。

但是,从沙都子酱的身上看不出这些症状。

即使是已故高野氏的纪录,也没有写到抓喉咙的动作是末期症状明显的特征,也没有写到患者一定会发作。

这一点,是因个人情感的表达所出现的差异。

即使是同样的感情,有强烈表露出来的人,就也会有隐藏在心里的人存在。

乍看之下这并没办法当作测量的标准。

但是,沙都子酱的精密检查结果出现的是末期中的末期,L5。

也就是说,…只有和去年的男子错乱的举动不同,……她在心中应该也有同样类似发狂感情的漩涡存在才对。

雏见泽症候群会在人类的额叶产生作用,…对于人类最原始的感情之一“疑问”会有强烈的反应。

……那样的结果下,末期患者会被相当重度的疑心病给困住,最后会导致犯下恐怖的罪行…。

在前来探望的悟史君温柔地和她的对话下,沙都子酱乍看之下出现了恢复的征兆。

………正因为如此,在她的内心里,随时让她错乱也不奇怪的疑心病,早已持续卷起漩涡……。

……我没办法让沙都子酱就这样出院。

但是,…这样下去,照着对应说明书所记载的发展下去的话,我必须裁决对北条沙都子酱的解剖吧。

……那样的话,我只能照形式作出裁决。

我没办法作出拒绝。

鹰野小姐似乎已经开始着手解剖的行程。

那个案子在我这边周旋着。

………活生生解剖沙都子酱的话。…我能够再度尝到知识所带来的兴奋吧。

能够再度把我带到那种恍惚的境界吧。

…不,…我能战胜这股诱惑吗。

我一边作出自问自答的同时,把鹰野小姐擅自进行的进度搁置在旁,我所能做的只有消极地同意沙都子酱的解剖。

…可以的话我想拯救沙都子酱,不想让她成为研究的活祭品,我绝对不会对她做出解剖之类的举动。

但是这样的话去年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把认识的人性命看的特别重的差别主义者吗?

不解剖她的话,她能够活着出院吗?

我只能对她因为错乱导致的可怕事件袖手旁观吗?

…最后,她和去年的男子一样在错乱的情况下被抬回来,…最后的结果我还是要活生生地对她解剖吗?

去年的男子,……一边活着一边被解剖,……就这样活了几个月。

头盖骨被切开的状态下活了几个月没办法死亡,只为了残酷的实验而让他苟延残喘。

沙都子酱她并没有那么坚强……!

我该怎么办呢…?

被烦恼的藤蔓缠绕,一边消极地同意对她的解剖…。

◆哥哥的苦恼(解除条件:园崎魅音+第二号活祭品)

※必须拥有“奖赏的金平糖”。

※必须拥有“北条沙都子精密检查的结果”。

在令人感受到盛夏艳阳威力的阳光下,棒球少年们毫不在意地追逐着球。

此时令人更加感受炎热的蝉鸣,也不过是替孩子们加油的欢呼罢了。

当然,这是为了做好基础练习,同时也是为了增加体力的运动。

但是,孩子们不擅长这种像是体育课一样的运动,反而比较期待练习最后让大家进行的自由比赛。

雏见泽的学校,原本是营林署的土地,校地不过是借来的罢了。

因此校内都是砂砾地,不太适合太过于剧烈的运动。

与其相比,在这个兴宫的学校里运动场是确实整顿成运动用的运动场,所以孩子们能够更加活泼地嬉闹。

但打从一开始,雏见泽孩子们凭自身的活力,就算校园是砂砾地也毫不在乎。

孩子们的比赛方面,由于有其他的指导者在看顾,于是入将趁机去买给孩子们的果汁。

“监督,你要去哪呢?”

“我要去买给大家喝的果汁。如果方便,悟史君你也来的话可是帮了个大忙。”

“啊,好的。请让我来帮忙。”

得到悟史君老实的回答,于是我让他陪我一起去购物。

由于以大人的感觉来挑选的果汁受到嫌弃过,他能陪我一起来真是帮了大忙。

我开车和悟史君一起到附近的超市去。

“……监督。沙都子的情况如何呢…?”

“嗯~。她的复原情况良好。虽然速度真的很缓慢,但沙都子酱内心的创伤也开始愈合了。再让她静养一阵子会比较好吧。”

悟史君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沙都子酱入院早已经过2个星期了。

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染上了雏见泽症候群,而且处在何时错乱也不奇怪,波涛汹涌的L5。

所以,他认为只是因为双亲的意外所带来的打击让她昏睡了几天。

如此在意妹妹的精神,已经来探病了好几次,……但沙都子酱的情绪最近楚于不稳定的状况,由于看到了相当危险的征兆,所以也谢绝了他的探病。

老实说,……沙都子酱的状态并不乐观。

沙都子酱所显示出来的L5状态,早就已经不是寻常的等级了。

去年有着同样等级的男子,出现过末期麻药的患者也会有的逃跑举动。

…我没办法保证沙都子酱在些许的状况下不会变成那样。

的确,去年被解剖的男子让我们了解了雏见泽症候群的真面目,以及它的发病过程。

………也发现了治疗药开发的珍贵关键。

不过,治疗的方法目前依然无法确立,…如果沙都子酱陷入无法回复的状态,…将会和去年的男子一样被解剖…。

我没办法,…告诉悟史君他妹妹正处在生死存亡之际,只能像这样暧昧地,撒个她正处于顺利康复中的谎。

如果,她要是有个万一的话。

……我对悟史君所说的将会变成无法原谅的谎吧。

…我内心仅存的良心,正在隐隐刺痛着。

“………如果没有对监督的诊所添麻烦的话…。…我想暂时让她住院下去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那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我一直认为他希望妹妹可以早点出院,所以稍微感到惊讶。

“不。……其实,沙都子。……她无法适应和叔母一家人相处。”

“我有听说过沙都子酱和双亲的感情不是很好,……但和叔母夫妇也是一样的说吗…?”

“………………。因为沙都子她……不太会向大人展开心房。”

我有从悟史君那边听说过沙都子酱的成长过程并不顺利。

……母亲不断的再婚,深深地伤了小孩子的心。

悟史君已经克服了那个过程,也被如此期待的沙都子酱当时还太过年幼。

这段过去成为她内心的创伤,让她出现过度讨厌没有血缘的监护者的倾向。

……不,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成为自己的监护者,不管是谁都讨厌才是。这不只限于沙都子酱而已。

只是,一般人即使心中感到不满,也会将那股情绪压抑下来。

……但是,沙都子酱却怎样也做不到吧…。

“叔父不太常回到家,…即使回来也是睡觉或是看电视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叔母相当长找沙都子酱的碴。”

“……为什么,她会那么讨厌沙都子酱呢…?”

我大概想象出来。

……由于沙都子酱的双亲都是赞成水坝派的,只因为叔父母也是北条家的人,大家的矛头也会指向他们。

而且加上因为意外的关系北条夫妇已经过世,2个小孩被塞了过来,使得她只感到仇恨吧。

即使如此,像悟史君这样外表成熟的人并不会带来太大的风波。

……但是,沙都子酱却没办法和他一样。

她将内心的感情直接表现,于是演变成大争吵。

“……我也向叔母说明了沙都子的情况…。但却迟迟没办法让她理解……。”

“因此,沙都子酱会向悟史君你寻求庇护,是因为你有身为哥哥的风范。……现在对沙都子酱而言,说不定悟史君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呢。”

“…是啊。……我也是这样觉得。”

稍微参杂着叹息,悟史君如此说道。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悟史君也因为沙都子酱和叔母争吵时,为了包庇她而被卷进去感到疲倦了吧。

他是一个好哥哥。

所以才会为了包庇妹妹而战斗吧。…但这是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

悟史君在双亲还在世就一直度过那样的生活。

然后,在内心的平衡无法承受而生病时,拜访了我的诊所。

我认为一切状况的根源也就是双亲过世之后,一切都可以获得改善…。

但现在的状况看来,比当时还要严重的样子…。

“我知道了。……现在这个情况让沙都子酱出院,恐怕他内心的症状还会再度复发。…请不要担心住院费用。在沙都子酱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复原前,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

……装作听进他的请求,并配合研究的情况滔滔不绝地说着,像这样狡猾的自己,我感到些许的唾弃。

我能负起怎样的责任呢?

……鹰野小姐明明一步一步地进行她的解剖计划…。

“………能帮我这个忙,……也让我轻松了不少。”

“什么…?”

“…不,……………能够在多住院几天的话,…我也能同时,感到,放松。……我只是这样想而已。”

“那个,…是什么意思呢?”

“………沙都子回来的话,…我想反正她也会和叔母吵架。…那样的话又会过着争吵和怒骂的日子,……而我也会被卷进去。…………对于有着沙都子一直住院下去,是对我最轻松的一件事,……有这样想法的自己…。…………还真令人讨厌…。”

“………悟史君…。”

悟史君是经常会庇护妹妹的好哥哥。…但是,这样不可能不会感受到负担…。

“……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我一定是个坏哥哥吧。……越是这样想,…我越是讨厌自己。…………………………。”

如此说道的悟史君,鼻子啜泣了一下。

能看到她的表情充满了苦闷,…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罪恶…。

模范哥哥的感觉,将他给逼到死角。

………对于沙都子酱的同情,…在另一种意义下,也是对悟史君的同情。

相当了解他们两人的我,……为了谁都没办法照顾的两个人,深刻地感觉自己必须成为他们的伙伴才行…。

◆C103投入实验(解除条件:第二号活祭品+研究进展顺利)

※必须拥有“北条沙都子精密检查的结果”

※必须拥有“江京介的决心”。

沙都子酱的解剖日程很顺畅的进行着。

…我不想让悟史君感到悲伤的心情。

以及对于沙都子酱痛苦遭遇的同情。

……以及,为了这个研究不得不无情地扛起的责任,我不断地在这些感情的漩涡中震荡。

“……入江。”

“咦?啊~,不好意思,我发呆了一下。梨花酱你有什么事呢。”

“……我的好朋友住在医院好一段日子了,那个孩子是不是因为雏见泽症候群才如此呢?”

“那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呢?”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究竟如何的说呢,入江。沙都子酱是不是因为雏见泽症候群才住院的说呢?”

梨花酱已经是我们这里的人了。

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要是有什么事必须瞒着她的话,就反而像是我没有把诚意给表示出来。

“…………是的。和双亲相处不融洽,以及双亲忽然的死亡。…所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心灵来说,要一次接受的话太过庞大了。……那说不定就是导致她发病的关键。”

“……检查的结果是?”

“是L5。表面看起来好像非常的稳定,但情绪上是非常不安定的状况。前几天就连悟史君的探病也谢绝了。”

“……我从悟史君那听说了。他察觉到沙都子内心的创伤相当难治愈。……入江。沙都子接下来会如何的说呢?”

“………………………………。”

对梨花酱而言,沙都子酱是她的好朋友。

我没办法当面告诉她为了解剖沙都子酱,日程早就已经开始在进行中…。

所以最后,我只能以沉默来回答,让她误以为这是种对沙都子酱情况不乐观的肯定。

“……入江,调查我的身体后,不是已经了解了很多事了吗?”

“嗯~,这是当然的。………期望有抑制症状效果的新药,现在已经在进行许多测试的阶段。”

“……那个新药没办法给沙都子酱使用的说吗?”

“我曾经考虑过。…不过,相当危险。现在还在对体力和精神都还有余力的检体进行测试,一步步收集资料的阶段。……还不是给像沙都子酱那样,已经没有退路的人使用的完成品。”

“……那么入江。不使用那个新药的话,沙都子酱会怎样的说呢?”

梨花酱的口气,就像是已经知道沙都子酱只剩下被解剖的末路一般。

……不,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

我几乎已经和她表明研究的内容。

……她的洞察力更成熟的话,稍微思考也知道解剖的事吧。

“……我认为沙都子酱即使只有1%被拯救的可能性,也应该要赌上一把。”

“这是非常危险的赌注。…最糟的情况,她会马上因末期症状导致错乱,要不然的话就是失去人类的心,一辈子只能用失焦的双眼看着墙壁也说不定。……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相当残酷的命运。”

“……你是说用全身麻醉让她感觉不到痛苦,在睡梦中把她杀掉会比较好吗?”

“…………………………。”

“……入江。就如鹰野常说的,医学里没有100%。但是,再这样放着不管的话,等待沙都子的只有100%绝对的死亡。那么,该把赌注押在哪一边你应该明白才对。”

“……说的没错。就如你所说的一样。”

不过,身为所长的我比任何人还要了解。

开发中的新药还在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的阶段。

成功率化作百分比的话毫无疑问的连1%都不到。

而且,新药是否会因身体排斥导致最悲惨的后果呢,这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求知的诱惑驱使我认为尽可能的给她最喜欢的东西,…让她进入温柔的梦乡后,在进入梦境中进行解剖,说不定还稍微的慈悲一点…。

……真令人不甘心,就如鹰野小姐所说的一样。

我是个没有下定决心的半调子。

…那种人所做出的东西会有多少程度的效果呢?

……正因为是那样的自己所做出的药,…所以就连成功的信心连1%都不到…。

“……是入江做出来的药的话,我就有成功的信心。”

这句话宛如是看穿我的内心后所说的。

感到惊讶,抬起头看到她的同时,……发现到她的脸上浮出从年纪上无法想象,令人感到可靠的表情。

“……入江你忍耐着左右人命的痛苦工作。原本人的生死,是人类不管怎么做都是白费工夫的挣扎。那份工作的重担,只有一肩扛起的人才知道。”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为什么我会陷入眼前的梨花酱和我所认识的是不同人的错觉…。

而且,眼前的梨花酱,口气像是已经充分了解背负人命是多么沉重。

“……那份重量,是由罪恶的意识和后悔的程度来决定的。…所以入江你才不会让沙都子尝试这个碰巧诞生的新药。我说的没错吧?”

“………………………。”

我感觉不久以前,鹰野小姐也因同样的事情责备过我。…我再次因同样的事情受到责备…。

“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可以把沙都子托付给你。”

“……哎…?”

“人的性命是非常的沉重。能承受那种重量,是因为你有颗珍惜人命的心才能做到。………要是没有那种心,是要如何拯救疾病缠身的人们呢?

你会想尝试像鹰野那种只把人当作白老鼠的家伙所作的治疗药吗?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不能开玩笑的话题,但为什么我会笑出来呢。

……在那时候的我觉得就算笑出来也没关系。

“当鹰野和你,各自拿出药物的话。我认为入江你的药才有治疗的效果。因为,药物是人心所孕育出来的东西。……从自身滴落的心血之中,有着想救人的心才能治疗疾病。”

“……你说的没错。……医生就好比是药物…。”

“我为了世上独一无二的沙都子将自己奉献出来。针筒从我身体里所抽出来的,都是我奉献给沙都子成为药物的点滴。那些点滴,全部都是由真正知道生命的可贵,每天不忘后悔和自责的你所抽出来的。……那不可能对沙都子没效果。”

……神社巫女的存在是为了倾听人的烦恼和忏悔而存在的吧?

这样说的话,她在这个岁数时,就已经是位了不起的古手神社巫女。

“…………这场,…赌局我奉陪了。……沙都子酱是否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有告知沙都子的必要。对沙都子而言,知道雏见泽症候群的事实,只会再度伤害她受伤的心灵而已。”

她所说的内容中的意义。

……我在之后才察觉到,令我再度对她的深思熟虑以及洞察力感到惊讶。

“……………解剖计划就这样中止吧。改为对北条沙都子进行的投药实验。……即使只有1%的成功机率我也会努力让结果顺利下去。”

“……没问题的入江。绝对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的。”

“哈哈哈哈哈…。那么乐观可是不行的。”

“……没问题的说。因为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的说。”

“这,…真是古手神社的女巫大人所带来令人振奋的预言。”

“……Fight On~,的说喔☆”

◆白川公园坠崖意外(解除条件:C103投入实验+北条悟史)

※必须拥有“谢绝北条悟史的探病”。

※必须拥有“北条悟史作为哥哥的使命感”。

对于沙都子酱的解剖计划被终止,接着转向毫无安全保障的新药,的投药实验计划。

这个新药,能够抑制某种荷尔蒙的分泌,目的是防止染上雏见泽症候群的沙都子酱导向错乱。

现在已经了解了雏见泽症候群的病发原理,是支配大脑额叶的病原体,诱导宿体产生对猜忌特别过敏的状态,那个结果会使患者“自发性的”出现过度的防御行为(问题行为)。

只要断绝那病原体的诱导,就能将末期并发者从错乱中拯救出来。

只是,光断绝诱导还称不上是根治的治疗。

…讽刺的是,大脑是学习的器官。

由于雏见泽症候群,大脑学习到过度的猜忌,举例来说即使完全将病原体给驱除,大脑也早已结束对猜忌抵抗的学习。

也就是说,大脑将不是因为病原体导致错乱,而是患者自己的意志诱导出令人错乱的感情。

……换句话说,患者没办法从错乱瞬间也就是L5的状况中完全逃出吧。

(被热食烫伤前先吹凉〔一朝被蛇咬终身怕草縄?〕,这句谚语就说的很清楚。舌头的烫伤即使治好了,说不定会再被热的食物给烫伤的“恐惧”却无法治好。好听一点这叫做“学习”,难听一点这叫做“心灵创伤”)

那个疗程恐怕要同时进行精神药之类的投药治疗,同时进行心灵咨询师般专业的咨询,可以想象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渐渐压抑住雏见泽症候所诱导的错乱,然后将凝结在错乱瞬间的猜忌渐渐解开…。

……对于像沙都子酱那样末期患者的治疗计划就像是这样。

话虽如此,沙都子她的大脑中,掌管感情的部分有病原体和我们的治疗下所产生的交互作用。

无法预期的副作用也要考虑进来。……成功的关键,就长在她的体力和精神力。

从投药实验开始我们就在谨慎地计算她心灵的安定和体力的恢复…。

在治疗的过程中,有个打乱她心灵安定的人,几乎每天不请自来的跑来我这边。

…那就是兴宫警署的老练刑警,大石。

他就连去年因为水坝战争现场监督被分尸杀害的事件,也当作是村中御三家幕后操纵的组织犯罪,坚信今天被称为作祟的沙都子酱双亲坠崖意外有着什么关联性,对着卷入事件的沙都子酱死缠烂打…。

“…不管你来拜访几次,我都没办法让你去见沙都子酱。她可是受到了双亲亡故的打击喔?这样你还没办法理解吗?”

“不不,真的只是稍微问她一下就好了。并没有要花上太多的时间~。……如果要命令书的话我是还没有去申请,不过这样一来就会进行正式的调查喔?不正是因为我也在乎北条小姐的情况,才会避开去取得命令书的鲁莽行为吗?”

“要做到申请命令书的地步,你到底要问沙都子酱什么事呢,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嗯~~,老实说呢~。这次的坠崖意外有着事件的可能性。”

“北条夫妇自水坝战争以来,受到村民们的厌恶我也有所闻。不过,大老远追到他们旅游的地点将他们推下山崖,不觉得有点太过唐突吗?”

“嗯~~~。嘛,说是意外也无妨?那么,为什么要撒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谎呢。为什么有撒谎的必要呢,这样思考着。就会认为这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

“…说谎,是指什么呢?”

“那我说了。根据北条沙都子小姐的说法,意外当时她正在车里睡觉。…让人感觉好像有一点奇怪。”

沙都子酱从一开始,就主张自己在坠崖意外的当时人在车子的后座上睡着。

因此,她也没有下车到意外现场的观景台。

醒来的时候,双亲早就不知去向,时间已经是黄昏,…在那之后,她才知道双亲已经坠落崖下。

“那个证词到底哪里在说谎呢?莫非沙都子酱其实没有睡着,而是和双亲一起走到观景台的,意思吗?”

“没错。北条沙都子小姐并没有睡着。她和双亲一起下车到了观景台。”

…………这个时候,我受到了一种最糟糕的想象所袭击。

如果大石所说的是真的,不论沙都子酱有没有跟双亲一起到观景台,她会撒自己没去的谎。…是为了实行一个恐怖的想象。

“我,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证据这样说。而且沙都子酱她有说谎的必要吗?”

“就是这么回事喔。为什么北条沙都子小姐非说谎不可呢?要是她不把真相说出来,…这坠崖意外事件就没办法以意外来了结。”

“为什么你会认为沙都子酱在说谎呢?”

“……这次的意外因为辖区不同,所以我去白川警署打听了关系人的事喔?看了笔录之后,有个疑点一直解不开。”

“疑点,…是什么呢?”

“根据北条沙都子小姐的主张,双亲要带她一起到观景台,不过因为累了所以拒绝并留在车上。然后她就在车上熟睡,并且经过相当长的时间后醒来。然后因为双亲一直没回来而感到不安,于是哭了出来。巡逻中的公园工作人员前来查看并发现了意外。

就在这个时间点。根据公园工作人员的证词,她先说的是双亲摔下山崖的事。不过在这个时候,从北条夫妇停车的位置应该没办法看清楚意外的现场。不,也许从那个方向仔细看可以发现到栏杆已经破损了。

可是啊?醒来之后发现双亲不在,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已经摔下山崖了这并不寻常。一般的情况,应该会说双亲把自己丢下去散步还没没来才对。明明没有直接到坠崖的现场看过,却忽然对第三者说双亲坠崖了,我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啊!…在这个部分,为什么她确信双亲坠落山崖了呢,我想要请教她关于这段令人想不通的经过。在她入院前我也问了好几次,但总是得到记不起来,当时太过混乱的答案,就好像是某个政治家在作的答辩一样。我认为要跟她好好当面的问清楚才有参考的价值。”

在那个时间点里,…我内心的可怕影像变成了鲜明的形体。

我一味地认为她的末期症状发作会发作,是因为双亲的意外所造成的打击成为导火线。

…但是,我错了。

………沙都子酱在那之前早已呈现末期状态,在意外发生前的瞬间内心已经被极尽疯狂的猜忌给占据了。

据说她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相处不融洽,已经累积相当大的压力。

以及,一直无法和义父冰释前嫌也受到母亲的责备。

……在那时被猜忌所附体,以为双亲认为自己是妨碍者,误解他们对自己存有杀意的话…。

然后,她被带到观景台的时候,认为一定是要假装意外把自己给推下去。

于是,……发生了对她而言是正当防卫的悲剧,将双亲推下了山崖…。

正因为是最为了解雏见泽症候群的自己,…所以能如此确信。

这起坠崖意外并不是“意外”。

…而且,也不是大石所盯上的“事件”。

只不过是个令人感伤的一场,……“悲剧”罢了。

之后从悟史君那听到家人的事情,我更加如此地确信。

我会如此确信,是因为听到沙都子酱不愿敞开心房,而义父方面为了和沙都子酱取得沟通,即使笨拙也试着努力。

在一开始两个人的关系的确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事情发展到沙都子酱和义父发生数次冲突,沙都子酱还谎报了虐待SOS专线。

在这个时候义父接受了儿童咨商中心的辅导,接受了自己和女儿交流不够才发生问题的指责。

于是义父接受保护人员的辅导上了教育孩子讲习的课程,即使交流的方式笨拙也持续地努力。

那点悟史君也很清楚,对于怎样也无法敞开心房的沙都子酱也试着开导要她理解…。

然而,沙都子酱没能意识到他所做出的那些努力。

在极度的压力下,导致并发末期症状,………义父的反省和努力她都没办法理解。

…不,在这个情况下,义父反应的变化,毫无疑问的招来她的不信任感……。

然后那样的结果下,……在白川自然公园的观景台所带来的美丽景色,希望得到家人共有的快乐和喜悦,……就连这种对于一家人理所当然的愿望,……也没办法传达给沙都子酱…。

………为何会和这份悲恸不期而遇呢……。

耍赖留在车上的女儿,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正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恐怕当时义父也已经发现了。

…她应该是想在自己的背后哇!的大叫一声来吓人吧,…总觉得是这样,所以特意假装没有发现。

………那时候所发生的事和义父内心想象相比,实在太过令人悲伤了。

……认为父女两好不容易心意相通,……结果却是对方抱持着杀意袭击而来。

而且这并不是沙都子酱的本意。

沙都子酱会如此冒险是因为生病的关系。

不只是沙都子酱令人同情,…被推下山崖的双亲也太可怜了……。

再加上她现在被大石怀疑是不是推人下去的现行犯。

……只有恶意的罪才有被裁判和处刑的必要吧。

…不过,…她所需要的只有同情和理解而已。

……然后,那份理解,除了了解雏见泽症候群的我以外没人能办到…。

我是入江机关的首脑,但平常只是装作样子,从来没有实行过首脑的权限。

不过,长时间就任到现在,我第一次实行了那份权力。

那个命令不是身为秘密研究机关,入江机关的首脑所需要的。

……而是为了保护沙都子酱,身为医师的自己所需要的。

“关于白川公园,沙都子酱双亲坠崖意外。……为了把那件意外做个了断,可以拜托山狗的小此木先生去处理这件事吗?”

“嗯~,这件事就请你放心吧。山狗就是在这种时候进行隐藏和伪造的特殊化部队。…的确,不赶快把那件坠崖意外解决,警察一直接近我们的实验体也很碍事呢~。”

“……就是这样。特别是要让大石先生赶快放弃这件事,那就拜托你了。……现在是投药实验的不安定时期。并不适合把非必要的劳力分散在别的事。”

“警察方面真是受不了。我会向山狗转达的。警察方面也早在控制之中,就下令对他们施加压力吧。我想这几天内白石坠崖事件就会却认为意外了。”

最后事情被确认为意外。

……啊~,若真的是意外的话,沙都子酱的内心还有几分可以得到救赎吧…。

即使驱除掉病原体,受伤的心还无法治疗。

…然后,已经发生的悲剧也会再度发生。

为了,……让她能够早日能取回笑容,…我也只有努力了…。

◆H170

(解除条件:C103投入实验+入江的经历)

※必须拥有“北条沙都子解剖计划的中止”。

※必须拥有“入江京介成为医生的动机”。

对北条沙都子的投药试验进行得很顺利。

虽说这样的实验,哪怕很快就失败了我也不会在乎的。

但是,入江却在这上面异常地专注,终于把北条沙都子从发狂或者成为废人的边缘挽救了回来,……甚至,有望从L5状态重新回归到正常生活中去。

关于还有许多方面有待探讨,然而通过对于试验体状况进行细致观察,从而调整用药,最终使得连L5的患者也能够存活下来。

…光这一点,不能不说是了不起的成就,虽说是有些瞧他不起,这一次却不得不认同他的努力。

不,这是因为入江的努力吗?

他应该是受到自己天真的人性所苛责,正因为还没把双手弄脏还有办法抵抗,和想把北条沙都子从死亡的命运中拯救出来的使命感连结。

我会讨厌入江,是他无法彻底无情的天真,并不是他的成绩以及能力。

……在那样的意义下,我这还是第一次称赞他呢。

“我拜读了入江所长的报告。…令人想脱帽致敬也不夸张。”

“不。我只是尽身为研究员的义务而已。…那样的结果,要是连同医生的义务也能履行的话,对我来说才是场胜仗。”

“现在的沙都子酱,是我们非常非常重要的检体也不为过吧。不管怎么说,因为她可是第一位到达L5还能生还的人。”

“…就如你所说的。现在已经进行到让她恢复正常生活,一边对她做长期观察的阶段。我正要和她提到每周日来这里检查的事。”

“可是,每天接受3次注射的义务和每周日来接受检查的义务,你要如何跟她说明呢?她明明没有任何染病的自觉。”

“…现在我也正在想让她可以接受的理由。……现在所想到的是请她帮忙我研究的论文之类的说。每天接受营养剂的注射,然后每个星期日接受效果的检查。然后会支付她协助研究的薪水,你觉得如何。”

……看来入江坚持要将北条沙都子给完全根治的样子。

…他的坚持中看来并没有打算把她推上解剖的餐桌上。

他和我所站的立场不同,不管他有什么天真的想法,只要能将那种想法和研究的热挥互相连接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私下所进行的研究,出现了和解剖完全不同的成果,对于解开雏见泽症候群的全貌也有所帮助吧。

我并没有特别憎恨北条沙都子。

只是为了研究,只要能利用的我都会拿来使用而已。

北条沙都子在解剖以外的方法上能够充分地派上用场的话,我对此就没什么意见。

“一天要注射3次的话,这点除了本人以外监护人的同意也是不可缺少的。确实,记得双亲过世之后,她的监护权移转到叔父夫妻身上。我想要和他们商量一下。要是他们能同意侄女进行这种奇怪研究就好了的说…。”

“呵,这点不用担心。为了这个研究协力费。只要一个月汇个10到20万他们就会很高兴了。”

“我们有这么多的预算吗?”

“这是当然的。只要做出可以让次郎先生满意的资料就行了。”

“我知道了。那件事我会去做的。还有,以不增添沙都子酱心中压力的前提下进行指导。不然要是L5复发可就不得了了。……根据谣言,叔父夫妻是属于见钱开眼的那种人。给钱的话应该还是能让他们配合的。我打算由我方进行确实的指导。”

沙都子酱和新的亲人也就是叔父夫妇的关系,根据传闻似乎相处的并不是很好。

不过,我认为那点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而入江却如此热心的和他们扯上关系。

说不定是因为某种缘故,让他觉醒了想要成为她的保护者的使命感。

那一点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使命感被点燃的话研究也跟着有所进展。所以那对我而言也相当有帮助。

“……对了。…H170的报告我也拜读了。”

“嗯~。那个虽然远不及入江所长所做出的成果,但也称的上是研究的成果。”

“…这还真是讽刺啊。因为在制作治疗让沙都子从错乱中得救的药时,还在一旁做出会让她导致错乱的危险药物。”

H170是和入江无关的研究。

那是我所主导的研究。…不,即使要入江加入,他也不想跟这份研究扯上关系吧。

这个危险的新药,是在查明支配北条沙都子大脑的病原体,如何导致宿主猜忌和错乱的过程中做出来的。

简单来说,把H170给雏见泽症候群的感染者使用,将会强制性的引发末期症状。

给予大脑类似兴奋的状态,特意让病原体产生不安定的状态。

要是这种危险的新药能够进一步的突破,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让一般感染者产生末期症状吧。

为了让末期症状过程的解谜和雏见泽症候群的解谜能够联系在一起,这个对于今后的研究毫无疑问有着渐进突破的帮助。

以及,这个药,说不定有着雇主所期待的军事效果。

以现在的时间点来说还没办法派上用场吧,但研究继续下去的话,以无害状态的病原体作为对象先蔓延在一定的区域,在特意的时机散布就能达到某种的冲击吧。

这和杀人病毒比起来是比较花时间的病原体,但没办法从尸体中检验出来,而且外表看起来是自发性错乱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的可以用在某种用途上。

不久前让雏见泽症候群被封印的元凶,卢沟桥事变。

……像这个造成历史产生分歧的重要事件,像杀人病毒那种笨拙的东西是没办法造成的。

…但是,雏见泽症候群有着那样的可能…。

……这一点由支援方的alphabet计划里的老人们去思考就好。

使用的方法,对我来说怎样都没差。

我的目的是要解开雏见泽症候群的神秘面纱,我只知道这个研究是多么地重要。

以及,让祖父的成果受到大家的认同。

…那个新药只不过是运用在军事方面的副产品罢了,对我来说无所谓。

“对雇主而言,鹰野小姐的成果他们会比较高兴吧。或许下一期的预算可以更容易取得。”

“呵呵。光只有热情是没办法持续研究的。要先拿出令人感到兴趣的东西来。”

“……虽然这样说对提供如此丰厚资金的支援方有点失礼。……能以公费提供如此庞大的资金…。日本这个国家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富裕也说不定。”

“虽然说是公费,但也有没办法摊在阳光下的幕后资金吧。呵呵…。”

为了得到那些钱,我可是费尽多少的心血,…这点入江不可能知道的。

……总而言之,研究相当顺畅。

雏见泽症候群将会为人类带来什么意义呢?

和被教导未知神秘事件时的兴奋不同,有股求知的快感在内心跃动。

人类不过是个空壳罢了,我们自己所相信的意志,说不定只是住在额叶的特殊寄生虫所造成的,这就是雏见泽症候群所带来的意义。

那个谜题能够解开的话,………人类将会受到至今任何谜题被解开时还要大的冲击吧。

受到任何人所看不起的,真实。

祖父那时已知晓结果的,伟业。

啊~,我现在才真正能够了解了。

这项研究,为什么会令祖父如此深深地沉迷其中。

◆女王之母的不信任(解除条件:H170

+白川公园坠崖意外)

※必须拥有“C103和H170

的研究成果”。

※必须拥有“白川公园坠崖意外的真相”。

梨花发高烧了。而且是惊人的热度。

现在并不是像流行性感冒那种传染病流行的季节。

…我马上想起,就在最近,梨花所接受的奇怪实验。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的影响。

梨花和同年纪的孩子们相比,发育稍微迟缓了点。

这一定是每周每周接受可疑的注射和实验,把身体给搞坏所造成的。

我告诉过她别再这样下去了,但梨花本人就像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一样,不管是怎样的实验都点头答应。

应该阻止的丈夫也完全相信这是关系村中两千人以上性命的事,每个星期亲自把女儿带到诊所去。

…只有我一的人对梨花的身体感到担忧。

所以,这让我想去和入江医生说希望他能多注意一点梨花的身体。

总之,我要去看他们怎么负责和给我一个交代。

打电话过去诊所的人马上开车过来,马上把梨花带进诊所住院。

然后,身为监护人的我也一起被带去。

“请冷静下来,夫人。我们一定会治好她的,所以请您先等待一下。”

“这样你还能叫我冷静的下来吗!忽然就发高烧这不是很奇怪吗…!!这不正是上星期那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实验所造成的影响吗?!梨花可是和她年纪一样的小女孩喔?!说什么她为了生病的朋友才这样做之类的,”

“您说的我都了解…。我们的研究就算有个万一也不会对梨花造成不良的影响,而且我们时常注意不要让任何意外发生。”

“那么梨花的高烧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恐怕是因为季节的转变所以,”

“你想说这是感冒所造成的吧?!这一定是你们所注射的奇怪药剂所造成的!!”

入江医生一味地要我冷静,却不打算承认梨花的高烧是自己的失误所造成的。

…因为丈夫一直说这是和村子有关的大事,我才压抑着心中的不信任到今天,老实说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大致来说,他们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太可疑了。

为了保密还是什么观点下所进行的秘密研究。

…光是这点就十分可疑。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实际上我打电话到厚生省去,对方很明确的告诉我没有这回事。即使我报上古手梨花母亲的名字答案也是一样。

他们说自己是特别的机关,所以一般的职员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一定有问题。而且很可疑。

而且研究所中有很明显和研究员不一样风格的人存在。

……乍看之下像是警卫,但和一般医院里的警卫比较起来有着强烈的不协调感。

我以前曾经看过。他们有着手枪的武装。

“……这个嘛是这样的……。”

“那些人是警察吗?我怎么看都不像!而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说是厚生省的人,这种话我现在可不信喔!”

入江医生已经完全被我的气势给压倒,好像没办法做出令我满意的回答。

他们还有很多东西瞒着我们。

这样说来,他们果然是在梨花身上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

“总之,我是梨花的监护人!梨花她还只是个孩子。不管那个孩子做出怎样的回答,今后将不会协助你们任何的研究!”

“…哎呀哎呀。这不是梨花酱的母亲吗。您好午安啊。……………哎呀,发生什么事了呢?”

“不,…那个。…梨花酱的母亲说今后不让梨花酱和研究扯上任何的关系…。”

“……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家的孩子可不是你们实验用的动物!!”

“…………我们可没有那样想哟?那可是个大误解呢。”

我稍微感到了惊讶。

…入江医生是属于只要稍微对他强势点就会畏缩起来的人。

不过,在这里的鹰野小姐,……明明在旁边接受我的怒骂,却宛如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不对,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好像要把我给吃下般地注视着…。

“梨花酱只是热伤风而已。不是因为我们的失误所造成的。我们的安全和卫生可是遵照国立研究所的等级。不好意思,我们可是比起你用那双没用酒精消毒过的手牵梨花酱走路还要来的卫生呢?”

“………我,我才不想听你说这些!!总之,梨花不是你们的玩具!!我不会再把梨花带来这里的!”

“你独断的决定可会造成我们的困扰。关于协助方面的承诺,贵家长不是已经在誓约书上签名了吗?对于协助研究的回报,每个月汇入帐户的金额应该没少过半毛呢。”

“那,…那笔钱,我可不知道喔?!听都没听过!!”

梨花帮助研究可以拿到钱这件事我是第一次听到。

…以丈夫的个性思考,这不可能是瞒着我的零用钱。

恐怕他是想着为了村民们的无偿奉献什么的,而把钱的事给抛到脑后了吧。

……因为普通存款没有看过可疑的资金入账,…那一定是定期存款吧…?

…总而言之总而言之,那种事我不知道!

“违反契约的情况下,就必须全额退还至今为止已支付的酬金这你晓得吧?还有单方面的过失而导致违约的情况下,”

“鹰野小姐…!请冷静下来。夫人也请你了解…。就如以前对于雏见泽症候群的说明,为了让村人可以放心地生活,这是非治疗不可的疾病的说。因此我们相当需要梨花小姐的协助的说…!”

“你说为了治疗,那么治疗药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呢?!而且这不是很奇怪吗!!梨花虽说是为了朋友沙都子酱而帮忙,但那位沙都子酱不是已经出院并且很有精神地生活着吗?的确,上星期我家的人询问的时候,你们不是也说过已经达到了治疗的目的了吗?!”

“是,是的。已经达到了目的,那样的话我说过…。可是,为了要完全解开雏见泽症候群的全貌…,”

“解开全貌什么的那件事打从一开始就没听说过!梨花会帮忙应该只是为了治疗村民的疾病。这样的话不是已经够了吗!!各位对梨花所作的奇怪研究和检查,只是出自你们的好奇,这跟治疗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总之关于梨花小姐感冒的事是件误会。如果,还有什么感到可疑的地方,”

“总之,已经够了!刚刚好像说到钱的事,我会回去跟丈夫好好谈过!我先失陪了!!”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很可疑。

说些大道理,家里虽然已经有两个人完全被洗脑了,不过对我可无效。

总之,再不和他们撇清关系的话可不行。梨花可不是他们的玩具。

…其中令我最感冒的,是那个叫做鹰野的人。

……入江医生还有身为医生的感觉,但那个人并没有那样的感觉。

……该怎么说才好呢?

……对了,是因为她的眼神中那股令人厌恶的光辉吗…?

感觉她只把梨花当作实验用的动物而已。我确实地感受到她那份残酷。

而对于那点,我丈夫还有梨花完全都没察觉到。

我要保护她才行。身为母亲我要保护梨花…!

“…这一点都不像鹰野小姐的作风。要是在那儿挑起吵架的话,不是会惹出其他的乱子吗?……这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

“………的确如此呢。对不起,刚才有些失态了。”

是发生了什么令她不高兴的事情吧?

刚才鹰野小姐那激动的样子,实在不像平常的她。

◆第三号活祭品(解除条件:神主的忧郁+女王之母的不信任)

※必须拥有“梨花父亲日和见主义者的烙印”。

※必须拥有“梨花母亲对入江机关的不信任感”。

情况有所改变了。

对于研究采取协助态度的梨花父亲转换了方针。

前几天梨花发高烧的事件之后,一直无法接受研究的梨花母亲的不信任感终于爆发的样子。

……对此原本期待能够理解研究的梨花父亲能够好好的与她沟通…。

反而得到了连梨花父亲方面都被感化的结果。

我们不但要对于梨花父亲和母亲感情面的不同做出应对,还要对梨花的父母公开今后研究计划的说明,却给出了最长在3个月内就要结束这个研究这些超乎常理的条件。

…先不提研究会受到期限的限制。

我们的工作是用知识和技术和时间榨出成果并加以酿造。

…在这之中把时间给去掉的话,就像是对着主张有水跟盐就能活着的人面前将水给夺走强迫他接受只要有盐也能活着。

不过是个大外行还想长篇大论,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正因为古手夫妻对研究是个大外行所以所说的都很乱来,…加上女王感染者的监护人地位,让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们,想都想烦了…。

对于女王感染者的各种实验和检查,是现在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不可缺少的。

她的存在就像是这研究的指南针。失去她的话就和迷失在大海中是一样的。

梨花本人已经提出帮忙研究的意愿,但失去监护人的同意让研究受到挫败。

……事态可以说是相当的严重。

古手夫妻坚持只要有治疗药物就可以的这一点上,……但对我而言治疗药物只不过是探讨这神秘疾病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点罢了。

我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步就收手了呢。…到了这一步,双方的想法开始出现了落差。

………而且令人不甘心的是,从我和入江之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对那个男人而言,因为古手夫妻不愿帮忙的理由造成研究受挫也不会停手。

………那是当然的。入江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解开雏见泽症候群的决心。

没有进行积极的研究还和古手夫妻同调消极地进行研究。

……这是在干嘛,这是挑战未知领域的研究者该有的态度吗…?

这样的男人,会成为在祖父论文上留下足迹的先例之一…!

反正,那个男的,只抱持着半调子的兴趣,实际上一看到点血,就对过去的行为感到罪恶的胆小鬼罢了。

根本没有触碰雏见泽症候群这个神秘领域的资格。

……不过是配合雇主的要求所混进来的局外人罢了。

……只要我不是女人的话就没有用他的必要,他只不过是方便的挂名负责人而已。

他在开发治疗药物上的成果的确不错,…但在入江的心中认为有这样的成果就算把研究给结束掉也没关系。

只有自己做出如此微小的成果,因此感到满足就打算把所有一切给舍弃掉吗?

……你这家伙根本没有放弃祖父研究的资格…。怒火在我心中翻腾着…。

不不不,入江还不是最坏的人。

最坏的是那个女人,梨花的母亲。

那家伙不要那么任性的话就不会演变成现在的结果……!

…某种意义来说,这说不定是我自己的过错。

我有今天的成就是以各种人缘和道义及累积各种的信用所达到的。

…但跟梨花的母亲怎么样也和不来,所以我没有积极地和她展开交流。

……我认为和梨花本人及父亲有所交流就不成问题。

但拥有影响力的母亲就连父亲也改变了自己的方针。

…我怎么会那么大意!情况怎么会被逆转!怎么会犯下如此错误~!!

入江希望以东京对于现况的判断作为今后的做法,派我去和东京协调。

……但直接向东京商量的话,一定会以安全第一的理由结束研究的。

这个研究是我在各方面的努力下强行成立的。

…以安全考量作为借口的话,一定马上就会让研究给结束。

为了完成祖父的研究好不容易上了轨道,……怎么可以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而被绊住呢……!

面对这次的事件,……在迷惘之中还有些许的时间可以解决。

…冷静下来好好地思考吧。

一边喝着喜欢的红茶,一边像这样咬着指甲的话应该可以想到不错的方法…。

我轻轻地抬起头来往天上看,然后闭上眼睛。尽可能地放松下来。

………即使这对我来说是个大问题,…和有着其他立场的人商量的话,虽然不多但能快速帮上忙的人也不少。

然后我总是以这个方法来解决各种题。

就算是在孤儿院中如地狱般的日子,我也忍耐住活了下来。

…怎么可以让这种程度的问题,那种程度的女人的任性将一切给翻盘呢…!

…………把心情冷静下来。

冷静地思考吧。

快冷静下来,鹰野三四。

…如果找个和我立场不同的人,不就可以找出我所思考不到的地方吗?

但是,…那个人是谁?

当然不会是我自己也不会是入江。

…当然,也不会是村子里面的人吧。

…要找东京的谁来谈谈吗?不行不行这行不通的。

要是讨论烦恼的事情就会被看出弱点还会欠人情。

…就算是小泉老师这种程度的问题也不能去找上他。

……………………………啊,对了。

…有个就在身边而且可以找他讨论的人。

…我的部下中就有这样的人,就算听听他的意见也无妨。

于是我将入江机关直属的防谍部队,山狗的队长,小此木给叫了过来。

山狗部队在组织上是我直属的部下,但他原本所属于自卫队,而我是研究员。

因为立场的不同,至今没有进行过积极的交流。

他管他的事。我则专注于研究,大家几乎专职于自己的工作上,所以没想过有什么可以讨论的问题。

但山狗原本,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研究而存在,进行的是和研究工作不同型式的支援。…那点可以拿来利用。

“这还真是个难题呢。嘿嘿嘿。”

曾经说着一口标准日文腔的小此木现在完全是一口雏见泽口音了。

…融入地方似乎是防谍工作的基本。

“照这样下去,就无法得到女王感染者的协助,那母亲闹起来的话,甚至会让研究所被暴露出来的危险性。………山狗部队有什么办法吗?”

…对于一向直率地做出回答的小此木我以半询问的方式来问他。

…老实说我并没有期待他能回答我。……不过。

“了解了。山狗会进行处理,只要给点时间就能干的很漂亮。”

“……处理?”

“为了不劳驾警察方面介入,必须花点时间准备。但这并不是太困难的工作的。”

我感到很惊讶。

………对我而言梨花的母亲的确是敌人,但我只想着要怎样才能说服她…。

………负责维持这个研究所机密的防谍部队,山狗的队长,提出了很有山狗风格的提案。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吗?”

“跟入江机关的机密有关的话,最糟的情况下,这是无法避免的吧?当然,如果有命令的话一开始就会直接下手。”

没错。…对他们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再简单没有了。

梨花的母亲造成的纠纷,不只有妨碍到我们的研究,还会造成研究所的事情泄漏出去的话,………就只有处理掉了。

“…………那,……那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能够不留痕迹吗?”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那个。自从绑架大臣孙子的工作之后,这是个久违的大工作呢。”

对了。

……绑架建设省大臣的孙子并进行胁迫的不正是山狗吗?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已经让人遗忘了,但他们在当时,不就干得很漂亮吗?

没错没错没错…。我身边还有山狗在啊…!

“…随时都可以执行吗?”

“只要杀掉的话今晚就可以执行了。只是,这样会造成大骚动的,严密的监视就能做到完美的人间蒸发。只要给予时间的话。”

就像是猫在眩光下会张开瞳孔一样。………我感觉到我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张开…。

我至今为了想办法让妨碍者变成同伴,或者让对方屈服还是要采用怀柔策略而感到头痛。

对此,…我只要命令眼前的男人,一切都能如此简单的解决掉…!

宛如至今不知道自己可以在空中飞翔,第一次张开双翼飞翔时感到惊讶一般…。

…啊~,那个歇斯底里令人生气的梨花的母亲,…只要我下个口头命令无论何时都可以抹杀掉……!

将这样的部下安排在我的身边,就好像是小泉老师事先计算好的。

……啊~,原来小泉老师给予我如此惊人的力量啊…!

人间生而平等,这是出生后就一直被教导的。

但我被赋予决定他人生死的力量,…这就是我被认同是比人类还要高阶的存在。

……那让我感受到自己位于比人类更高阶级时的快感。

“要消失的,只有古手梨花的母亲而已吗?”

“咦?啊,………不,……先等一下……。”

“只有”古手梨花的母亲而已吗?

…我感受到了全身所发出的战栗。

说到其他要消失的目标,……这个时候的父亲也很麻烦,要不要顺便也一起消失呢…?

梨花原本就是研究的协助方。

而且古手家没有其他的亲属存在。

双亲同时遇害的话,她必须找人来依靠才行。

…那一点,入江机关可以给予支援。

身分、生活费、保护,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她。

这样的话,与其说梨花是协助者,倒不如说还有可能完全地成为我方的人…。

随着我的烦恼渐渐的瓦解…。所有的一切都显的无聊…。

从一开始都只是我在那己人忧天。

……我明明有如此强而有力的部下,只是一直没有察觉到…。

就这样,一直无法切割掉的烦躁感慢慢瓦解,……渐渐地让人放松起来,感觉我已经取回平常时候的冷静了。

…………一起消失吧。梨花的双亲。

…女王感染者只要成为我的白老鼠就行了。

白老鼠是不需要监护人的。

对了。…………不是马上就要举办绵流祭了吗…?

如果,…死在那天的话,一定,会被称作御社神大人的作祟。

……前年有分尸杀人去年有坠崖意外,…明明是个别的事件,因为都在绵流祭当天发生所以被称为作祟。

…那么,古手双亲的死也和那天重叠的话,那样就很完美的成为第三年的作祟了。

御社神大人的指示,奇迹。作祟。………那些,都是我所做的。

这是我介入以命运的骰子来测试人类的神之领域的最好机会…。

虽然连续两年发生被称为作祟的事件,但还是有一部分的人拿来开玩笑。

不过,如果第三年也发生的话,无论是谁都无法怀疑作祟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将成为刻画于人心的真正作祟,……而且还是我所下的指示。

这是我以御社神大人和神的身分所下达的作祟。

我对神的复仇心……渐渐占据了我的思考…。

“……不过,只是人间蒸发的话不觉得好像不够有趣吗?”

我呵呵地笑出来后,小此木好像领悟到什么也笑着表示同意。

“我们,将会制造出御社神大人的作祟。……呵呵呵呵。”

只是杀掉的话就太浪费了。

以鬼隐的手法,将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活生生地尽情解剖到满意为止…。

当然,这不是为了享乐而已。

那样她也能为研究派上用场。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上一代的女王感染者…!

◆古手夫妻怪死事件(解除条件:第三号活祭品+大石蔵人)

※必须拥有“第三年作祟的实行命令”。

※必须拥有“大石藏人的宣战布告”。

在我的心中,…已经做好了说不定就在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件的觉悟。

第1年在工作员们互相的教唆下,老爹他被分尸杀害,第2年在不知道怎样的方法下,北条夫妻在伪装成意外的手法下被杀害。

…水坝战争的时期,尽是被村子当作仇人而被嫌弃的人物,在雏见泽最具代表的绵流祭当天死去。

村中的一部份人把这称作“御社神大人的作祟”,当然,我也有所耳闻。

水坝战争结束后,把当时的战犯在祭典的夜晚中以杀害进行清算,其中是否有什么意义存在呢?…我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水坝战争时期的战犯应该还有几个人存在才对。

……因此说不定在第三年祭典的夜晚会发生什么事也说不定。……而那个预感成真了。

只不过,在一开始因为太过于自然,导致看不出来其实是个事件。

祭典接近结束时,总部的帐棚挤满了町会的干部们。

一瓶瓶被干杯的啤酒,以及从小卖部中拿来卖剩的炖煮物和烤玉米当作的配菜炒热了气氛。

就连我在当时,也被町会的人带到了本部的帐棚里面。

……所以,第三年的事件从一开始,我就目睹了一切。

…但和我是否在场无关,我并没有发现这是事件的开端…。

“哎呀,古手先生,你怎么了呢。感觉不舒服吗?”

村中的老人们各各都是酒国中的豪杰,但其中也有不堪酒力的人存在。古手神主也是其中之一。

在绵流祭的祭典之中,古手神主既是典礼的代表也是接待的人员。

来宾前来的时候要进行招呼,在此同时还要接受敬酒,所以不难想象他在进入凌晨的时候会开始有想吐的感觉。

因此,古手神主离开喧闹的宴会坐在铁椅子上像是趴着一般的休息着,也不会让人感到异常。

拍着不胜酒力的古手神主的背,询问有没有事的人是公由村长。

“…还好吧?啊哈哈哈哈哈,你一定是饮太多了!什么,胸口在闷呢?”

“……呜呣呣…。不好意思,我只是感到有点累。”

“哎呀~,你压的部位不是心脏吗?忽然痛起来可是不太好的征兆喔!入江医生!医生~~!”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胸口吗?那下不太妙啊…。”

“…呣呣呣呣……,……呜呜呜。”

往古手神主的身影一看的话,会发现他开始流出了冷汗,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坐在椅子上迎着晚风放轻松的模样。

……气色看起来也很差,看起来要让他赶快躺下来会比较好。

“……把人带到诊所检查的话或许会比较好。还好吧?抓的住我的肩膀吗?”

“喂喂,谁来帮忙一下─!”

“神主先生好像不太舒服…。”

“我先生发生什么事了?老公,你怎么了…?!”

“鹰野小─姐!!你来的刚好。神主先生好像不太舒服所以要带他到诊所。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到神社外把车开过来吗?”

“嗯~。这是件小事呢。…呵呵。”

就这样,古手神主和太太以及入江医生一起到了诊所。

……年轻人可能无法理解,老人家对自己的身体可是很清楚的。

他们几乎不会让身体勉强到使自己感到不适。

像是神主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会让自己喝太多而感到身体不适。

我长年下来所锻炼,身为警察的嗅觉好像告诉了我什么。……我为了谨慎处理,而去了一趟入江诊所。

我开车打算从后面追去,但祭典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在摊贩撤收的车潮中,我一直无法从临时的停车场中出去。

因此,在古手神主被抬走后过了二十分钟以上我才到了诊所。

这个二十分钟。

如果没有这个二十分钟的话,对于今年的事件我所追查的方向将会不一样了吧。

…在明白车子没办法开出去的时间点里,我后悔自己应该徒步前往。

………然后,我只能记住所发生的事实。

因为在神主他们从祭典会场中消失,到我到达诊所的二十分钟之间,今年的作祟已经全部发生了。

神主,载运往诊所后情况急转直下。死了。

……后来的验尸报告,所出来的结果虽然是心律不整,但我无法全盘接受。

因为听到神主身体不适的消息,对谁来说都是过于唐突的一件事。

而且接着下来,原本应该陪在神主身旁的太太消失了。

根据诊所人员的说法,在神主过世的前后人的确陪在身旁,但一不留神就没看到身影了。

当然,人最后也没回到家。

我在这个时间点里,开始怀疑古手神主是不是喝下被人下毒的饮料。

……神主在水坝战争的当时,劝大家停下纠纷水坝工程也会停下来的和平主义者发言造成村民不悦。

…容易怀恨的老人们没有忘记这点,背后说着这样的神主不配祭拜御社神大人的闲语,或多或少我也有所耳闻。

在随即进行的动员下,大家开始寻找失踪的太太。

……如同去年夫妻坠崖意外的例子,不难让人有夫妻同时牺牲的想法。

村中的青年团也开始集合,从村子到山上所找寻的结果。

……在鬼渊沼泽的附近,发现了一双草鞋以及遗书。

遗书中写道,丈夫的死是因为御社神大人的愤怒,而为了平息御社神大人的愤怒而把自己给献出…以遗书的内容来说,人可能已经跳入沼泽中投水自杀了。

鬼渊沼泽从以前就流传沉下去就不会再浮上来,沼泽底是通往鬼的国度。

警察的潜水员慎重地调查,但无法发现到遗体…。

过去2件离奇死亡事件,警察高层无视于我所说的,打算以个别的事件来处理。

……不过,只有第三年的离奇死亡事件看起来有点奇怪。

总之,表示自己身体不适的神主被带到诊所。而妻子陪在他的身旁。

然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期间内,神主病死,妻子投水自杀,也可以说是失踪了。

关于神主病逝可以从急性发病导致死亡的结果来解释。

不过,太太认为那是作祟,为了向神致歉于是作出投水自杀的决心,这些事在二十分内就发生让人感到十分不自然。

古手家没有其他的亲戚。

以仅存的只有女儿一个人来思考的话,即使是狂热的御社神大人的信徒,应该也不会留下女儿一个人跑去自杀。

……入江一定也隐瞒着什么。

但入江不过是个村子内的医生罢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这整件事是桩阴谋,神主是被暗杀的话,幕后应该有个穿针引线的黑幕。

对于把过去两年的事件强行和村子连结在一起,感觉似乎有点牵强的我来说,…这事件发生后,确定雏见泽连续离奇死亡事件毫无疑问的是基于一个意志下所犯下的连续事件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这个事件中有数不清的疑点堆积如山,但在村子的某人对高层施加压力的情况下,和过去的是件一样,这次的事件也被当作个别的事件处理,要强行让大家忘记这一切……。

连续三年发生,现在村中不论是谁都流传这是御社神大人的作祟。

…我认为这就是犯人的目的。

战争后一度被废止的御社神大人的信仰。

……是否有人为了再度取得祂的威信,于是做出杀人的仪式呢?

而幕后的黑幕,…………一定就是园崎本家。

过了几个月之后。

关于这起事件,园崎魉作出古手神主会被作祟是理所当然的发言,并将古手神主的事件并入雏见泽连续离奇死亡事件,通称御社神大人的作祟之中。

一开始,我只是为了帮老爹报仇而已。

…不过,现在这整起事件,已经发展成村子的信仰所带动的谜之事件,而整个事件的轮廓让人越看越诡异。

…该死的家伙。老爹的仇人可是人类啊。

……怎么可以让莫名其妙的作祟来成为你的替死鬼呢…!

◆一二三四(解除条件:女王之母的不信任+富竹次郎)

※必须拥有“古手梨花的发烧”。

※必须拥有“富竹次郎的陶醉”。

当我拜访雏见泽时,鹰野小姐都会陪我一边到处走走一边摄影。

她能发现到相机的乐趣,对我来说也等于增加一个同好令人非常的高兴。

但其实她还有另外一个比摄影更加埋头研究的兴趣。…那就是,调查雏见泽的古历史。

她为此跑到了图书馆和乡土资料馆,阅读了各种文献,特别是关于雏见泽的历史,她可说是一位博学的乡土历史学家。

在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把我抓住并告诉我雏见泽曾经被称作鬼渊村,并以御社神大人的信仰作为基础进行各种残酷的仪式之类的故事。

看来她特别喜欢这种血淋淋的故事,从这些故事中可以让她感受到未知神秘的魅力。

…很不凑巧,我并不擅长像那类猎奇的话题,光是要作出反应就让我费尽心力。

能让她心跳不已的残酷仪式,老实说我不太能产生共鸣。

即使如此,我喜欢她在说这些故事给我听时那闪亮的眼神,让我听讲时候并不会感到特别厌恶。

“鹰野小姐你还真是喜欢调查这些历史呢~…!”

“哎呀,因为这很有趣呀?解开被封印的过去之中那黑暗的历史,不觉得是件令人非常兴奋的事吗?”

看到一边如此说道一边微笑的鹰野小姐,会让人以为过去的黑暗历史是非常有趣的东西吧。

…但事实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所调查的雏见泽的黑暗历史,全都是令人联想到宛如中世纪的猎杀魔女一样残酷又残忍的东西。

“而且这些调查,对于研究雏见泽症候群可是有非常非常大的帮助哟?不是任何的东西都局限于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导致疾病的寄生虫,以及村中长时间流传下来的传承,说不定能传达我们什么重要的讯息。”

“那样说也有理。…嗯,鹰野小姐对研究真的很热心呢~。”

“呵呵。因为,研究正是我毕生的工作。踏进未知的神秘领域,解开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不觉得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吗?求知的好奇心正在我体内蠢蠢欲动。那大概是因为思考可以感受到愉悦,我想这是只有人类才被允许的最棒的娱乐。这个研究的先驱者高野老师,也找到了将生命奉献给雏见泽症候群的某个契机,然后才会被其魅力所吸引住吧。……我想,大概只有我,能理解高野老师的想法。……这对不是研究者的次郎先生有点难懂吧。呵呵呵。”

她谈到第一个发现雏见泽症候群的个人研究家,已故的高野老师时总是滔滔不绝。

我想那大概不是只有对于研究者的尊敬。

…那样说的话我忽然察觉到。

高野老师的全名,确实是高野一二三。

…然后鹰野小姐是,鹰野三四。

双方的发音都是タカノ,然后123和34。…总觉得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关联性。

鹰野小姐的一切我不可能全部知道,但大概,鹰野这个姓是假名的可能性相当高。

……这样的话,也有可能是她把自己所尊敬的研究者的名字拿来使用。

〔鹰野和高野的假名拼法都是タカノ〕

“原来如此。……莫非鹰野小姐,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使用三四这个名字吗?”

“……咦?”

“不,鹰野小姐所尊敬的那位老师的名字,记得是高野一二三。然后,鹰野小姐的名字是三四。…跟在123后面的34。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继承他没完成的研究,所以才会取这个名字。”

“……………………那个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咦?不,啊哈哈哈哈,这只是我现在随便想的而已…。并不是其他人告诉我,”

“呵。……正确答案哟。迟钝的次郎先生还真清楚呢。”

“不,我知道鹰野小姐你非常尊敬高野老师,就好像他的女儿还是孙子,给人宛如是他正统的继承者一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就像作家的笔名,江户川乱步一样,受尊敬的作家名字前会加上‘致敬’表示敬意。如此一来,我也觉得鹰野三四这个名字感觉就好像笔名一样。”

“没这回事。鹰野三四是我的本名哟。……原本,鹰野里面的タカ指的不是鸟类的老鹰,而是高低的高才对。”

“咦?那么,不就和高野老师是同样的姓氏吗?那更加令人感到惊讶呢…!而且你说高野是本名的话…。高野一二三的研究由高野三四来继承…。感觉有种命运的偶然之类的呢…!”

“呵呵。次郎先生真是的,说是命运太夸张了。这并不是命运还是什么的哟。因为,他就是我的祖父。”

“…………咦?!”

那还是我第一次听到。

鹰野小姐在高野老师死后,从留下的文献中发现到关于雏见泽症候群的内容,进而才开始接手后来的研究。

从头到尾高野老师就好像是外人,关于血缘的事情我一次也没有听说过。

“为了继续祖父研究的预算,在协商时看起来好像是为了自家人争取的,因为有人谏言说这样给人的印象不太好,所以才把タカ的部分换一个字。因此在别人面前提到高野老师是我的祖父,……除了小泉爷爷以外,次郎先生还是第一个人呢。”

“…………是,……是那样啊。………原来如此。你在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中,展现出连入江所长也感到惊讶的热情的理由我多少能了解了。”

现在我终于清楚地理解。

……她,所背负的是祖父没有完成的研究。

“祖父他不只是从医学的看法,也同时从古文书之类的文献中找到了雏见泽症候群。……调查和雏见泽症候群一起经过数百年的村中文献,比放在数百倍的显微镜下窥探还来的有价值,祖父是这样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你的祖父对于自己无法完成的研究有位优秀的继承者接手,一定会感到很高兴吧。有如此热心的孙女接手,他一定很高兴才是。”

“呵呵呵呵。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平常的鹰野小姐接着都会说些开玩笑的话,但现在她并没有接着开玩笑,而是很普通地点头微笑。

……毫无疑问的。她真的就是高野老师的孙女。

“祖父是一二三的123。我是三四的34。……我继承了祖父的遗志,现在的成果不过是到了和他一起数到3的阶段罢了。然后,我要数到祖父之后的4,………还要到达我们两个都没看过的5。那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生存的理由。”

“所以才会取三四这个名字啊。这是个很棒的名字。”

“谢谢你的夸奖。我是高野老师的孙子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因为我没有和雇主的人说过这件事,若是传到他们的耳朵中恐怕是相当刺耳的。”

“啊哈哈哈哈,嗯。我知道了。我会把这个当作我和鹰野小姐之间的秘密。”

即使是如此微不足道的小秘密,也不经感受到只有我所知道的事情所带来的小小优越感。

“…………我现在不过好不容易才数到3而已。还没达到4。研究的道路接下来会更加的险峻漫长,…不过我最后会穿过这条道路。一定会揭露出雏见泽症候群的秘密。”

“我也会为你加油的。………啊哈哈,虽然原本这就是我的工作。”

“真是的。没有后面那句多余的话就够帅了。只要说一句,我会为你加油的这样就好了。”

“啊,啊哈哈哈哈哈…!我会的,为你加油。”

“再重新说一次也不行哟。不能一次说好的话就不帅了。呵呵呵。”

我们彼此开朗地笑了开来。

然后在笑声结束的同时,像是在最后要让我牢牢记住一般,鹰野小姐她表情稍微认真地说道。

“所以说次郎先生。……我再次强调,不要把我是高野老师孙女的是说出去喔?”

“我不会说的。我答应你。”

“虽然身为他的孙女不是件坏事。……但雇主要是知情后感到不愉快的话,说不定预算会跟着被砍掉。”

“我想不会发生那种事的。第一,我不会泄漏出去的…!”

“绝对哦?真的真的绝对哦…?我为了这个研究连生命都能奉献出去。将祖父的研究完成是我的使命。证明这个受到践踏的研究,是让全世界惊讶的发现,让在地面下腐朽的祖父受到赞誉,…并让他升华成为神。那些是我活着的理由也是目的。…………次郎先生。…如果,将这些内容泄漏出去妨碍到研究,造成研究的阻碍的话…!!”

“………别~,别担心,这些事我听过就忘了。”

“…………………………………。”

“…我是说真的。…不,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

“我会信守承诺的。……绝对不会说出去。”

“…绝对哦,次郎先生……?”

只有极短的一瞬间,我感受到她所带给人鬼一般的压力。

我对她所带来的压力感到害怕,所以先发誓会保守住秘密。

我了解身为研究者对于知识的好奇心,以及想要完成祖父研究的心情,这2种心情是她对于研究雏见泽症候群的动力。

……不过,还有另外1个驱使她的动力,……但那个理由太过深入,…像我这种人还是不要触碰到比较好,因为我感觉那个理由位于她内心伤口的深处。

话说回来刚刚的时候。

…她所说的。“造成研究的阻碍的话…!!”然后打算接着说些什么呢?

………我想她在之后会接着说些令人害怕,而且毫不留情的内容。

我遵守着与她的约定,…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触及这个话题了…。

◆骰子的1点(解除条件:定期监查+一二三四+谷河内的采石场)

※必须拥有“举杯庆祝的酒”。

※必须拥有“富竹次郎的约定”富竹ジロウの约束が必要です。

※必须拥有“”。

…………那一切,太突然了。

小泉爷爷,过世了。

身体的状况不佳,还是生病之类的消息,我从来也没听说过。

…因为胸口忽然疼痛难以入眠。

无法忍受到早上再去医院,于是坐上了这辈子第一次的救护车。

虽然马上送进医院接受紧急的治疗,但还是没有撑到早上。

听说是急性的心肌梗塞。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这或许是个最幸福的结束方式。

和躺在病床上,过了数年渐渐削瘦衰老到死亡的人相比,因为小泉爷爷到死前的瞬间还是很有精神的度过,因此,可以说他已经充分地享受了人生吧。

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束方式。

如果能再多叫他几声爷爷就好了…。

现在即使后悔,也已经太迟了。

……现在不管我再怎么呼唤小泉爷爷,他也不会露出害羞的微笑作为回应了。

……至今为止他以我的监护者陪在身旁。

为了让我的努力受到正面的评价,他一直都在身旁看着我的一切。

这都是为了在祖父活着时,没办法协助他的研究作赎罪,对我来说他是位无可取代的人,…………也是位重要的人。…并不只有进行研究的后盾这样的意义。

可是,这些事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

要如何好好运用他强大的权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敬的想法也毫不犹豫地思考过。

但是,……在他过世之后我首次体会到了。

小泉爷爷他,……他也是我的爷爷。

…他给予我想从祖父身上所追求的温暖守护。

我直奔参加葬礼的仪式,为他烧香时,…………自从祖父过世之后,已经忘记怎么流的眼泪,…又再次夺眶而出………。

“…爷爷……。感谢您至今的帮忙……。要是,………要是,我能多呼唤您几声爷爷就好了……。………………呜~呜~~~………。”

…不论我如何声声地呼唤,小泉爷爷也没有作出回应。

我所能作的回报,就是顺利的将研究给完成。

………也就是,确实地将我的目地给完成的这条路而已。

祖父的研究被认同的时候,唯一理解他的小泉爷爷的名字也能共同苏醒。

……那个大概是我回报至今得到的恩情唯一的报恩方法。

…我对小泉爷爷的遗像发誓,我会将所有的精力投注在每天的研究之中…。

但是,………正如同不幸的人会遭受更多痛苦说法一样。…悲伤和痛苦不断的排山倒海而来。

那就像是,…至今一切顺利的顺风停了下来,…忽然变成逆风一样的情况。

……相当突然地,风向开始变化。…又强烈,又冰冷,又令人悲伤。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次郎先生。”

“…嗯。小泉老师是入江机关的创立者,这件事鹰野小姐也知道吧。……相关机关中难以取得的各种认可,都是由小泉老师施压强迫对方勉强通过的。……不管怎么说,医药品界要是能创造出伟大的功绩就能成为战后日本复兴的重镇。还能在财经界中获得相当大的影响力。”

“…所以你是指小泉老师的过世,他所施压强迫对方勉强通过的事物也跟着消失…?”

“至今也只是传闻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听说一部分的预算分配和整个研究计划要重新受到评表的风声。”

“……你的意思是指入江机关要被废掉吗?!”

“不,我只听到关于要重新评表入江机关的传闻而已…。只不过,传闻在小泉老师死后,长老们的派阀以及其势力都专注于取得继承者之位的纷争之中。这似乎已经对佣主在人事的介入中造成不小的影响了。然后,对于小泉派所主导的计划和旁人无法介入的预算是否要缩编的传闻已经沸沸扬扬了…。当然,那些传闻对我而言,全部都只是猜测而已。只不过是听到的传闻罢了…。”

次郎先生不断强调这不过是传闻罢了,……但那却也告诉我现在的风向已经转为逆风的事实…。

不对,…或许次郎先生已经知道一切了,…然后以转为逆风的事实来作为对我的警告…。

然后,…到了下次定期监视的时候。

那些事情很明确的从次郎先生的口中对我告知。

在那次的定期监视之中,不只有次郎先生一个人而已,从来都没有来拜访过的高官们也参杂在其中。

…光是和他们四目相对,我就知道转机已经开始来拜访了。

“就如各位所知的,计划是战后的日本为了提高国际地位而从压抑性兵器中探索可能性。不过,现在时光早已到了昭和50年代,西元也接近了21世纪。现在的时代,已经要迎接脱离战后的21世纪了。”

他的意思就如他所表达的。

日本早已摆脱了战后的阴影了。

以及,要取得战前日本军事的地位还能摆脱过去亡灵的意思。

“战后的40年间,我国摸索对于世界和平的贡献,有着美国这个最大的同盟国就足够确保在国际的地位。日本在国际中已经成熟地成为放弃核武和军队的和平国家,到了下个世纪我国的存在感将会越来越强烈吧。”

支援入江机关的团体也就是计划的宗旨,是在这个想要核武却不能拥有的日本中取得和核武差不多的抑制性兵器而设立。

…如今亲自对其下组织的入江机关说出现在日本要放弃核武的话,……对于入江机关今后的发展无疑是股逆风,而且令人清楚明白这是既强劲又寒冷的逆风。

从当初下雷雨的日子之后就应该已经结束的骰子1点,为了让我察觉它的存在,而频繁地出现…。

………我怎么能因为不顺遂的骰子点数而感到挫折呢…?

就如众神能操弄骰子,我的意志力怎么可以输给它呢…?

“因此,为了符合现在这个时代,计划要进行重新讨论。新的计划并不是从国际和社会无法理解的军事理论下手,而是从国际交流和经济发展2条水平轴架构的和平外交理论来探索将日本的国际地位向上提升的方法。”

…在日本财政界中拥有强大影响力的黑幕们,大家都诞生于战前的日本。所以都希望日本能回到战前的地位。

被投下新式炸弹而投降,所以只要研究更新式的武器就能赢的这种想法,是因为被战争的亡灵所束缚。

……大家对此都有过不满的声音。

但是,在对自己有过大恩的长老们威吓的言语之下,大家都不敢提出意见而已。

总有一天过去的时代会雕零,新时代的人会抬头…。

小泉爷爷就是那旧时代之中最后的一座堡垒吧。

以他的过世为契机,黑幕们也进行了世代交替。

过去无法提出批评,如今终于可以一个个清算个够了。

计划就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被指控为为了满足一小部分人的欲求而在不正当的用途上耗费了省厅预算。

然后,旧时代手中的权利,……最终一点一点的为新时代所掌控了。

“因此,计划相关的所有计划,今后的预算将会大幅度地重新检讨。这个部分,入江机关也没有例外。请你们了解这一点,之后务必和我们配合。”

“…………我了解了。我们是需要资金援助的研究。这点请多多帮忙。”

入江很有礼貌地作出回答,但还是难掩心中的疑惑。

入江机关中聚集了最棒的器材和最棒的人才。

直接了当的说,这是个从事着吃钱的虫研究。

………对雏见泽症候群没有兴趣的人来说,无法理解研究令人感到恶心的寄生虫,为什么要投入如此庞大的预算吧。

但就算预算被缩紧还是有其他的办法。

…现在的预算是有点奢侈过度。

现在只不过是回到刚好的金额而已。

………这确实是很大的打击,但还是可以忍受下来。

…我是那样想的。………但是,要是可以忍受的程度的话,这就谈不上是骰子1点了。

……但在那个意思中,…这一切毫无疑问地是骰子1点。

“…因此,在4月中采用新体制的理事会将成立,对于所有计划会下达新的方针。关于这一点请参阅发下去的资料。”

资料像时针的方向发了下来。

…解说员悠闲地开始讲解关于资料的内容,但我比他的速度更快地往下看,即使是一秒也想早点知道这份资料将会说些什么伤人的话…。

“入江机关至今,以先进的研究提出数件令人惊艳的成果,解开未知疾病雏见泽症候群的全貌,并且成功地开发出治疗药物。理事会对此成果也作出相当高的评价。我想这是包含入江所长,所有入江机关的职员们丝毫没有松懈的努力。”

“不,…您过奖了。”

明明是夸奖的言语,但我和入江的紧张感都挥之不去。

…传达事物的方法中,先提起和正题相反的议题是常用的手法。

要说好话的话,先说坏话再引出好话。…要说坏话前也是相同的道理。

“入江机关的研究目的有2项。怪异疾病的研究和建立治疗方法。以及探索军事用途上的可能性。新建立的理事会将后者,关于军事性用途决定即日起停止继续探索。我们不能让在日本国内进行生物兵器的研究留下证据和痕迹,对于今后的日本将会成为被攻击的致命弱点。请入江机关马上停止相关的研究,并将一切给销毁。”

“我了解了。一切遵照指示执行。”

入江毫不犹豫地马上回答。

对于治疗疾病以外的研究采取消极态度的入江而言,原本他就对军事用途的研究没有兴趣。

于是顺水推舟地接受了指示。

当然,这对我而言非常令人咬牙切齿。

这是因为,入江机关的研究目标,将只局限于雏见泽症候群的治疗而已。

…对我而言治疗的研究,只不过是揭开疾病全貌过程中的副产品罢了。

“以及,关于入江机关,最长在3年以内就要将研究给结束。预算配合这项计划,将采用阶段性减少的方针。”

“请,请等一下…!这近年才好不容易了解了雏见泽症候群的全貌,如今才要进行到研究治疗方法的部分。研究进度确实每天有在进步,但我无法保证3年内的短时间内可以确实地完成治疗方法…!”

“理事会认为入江机关早已完成关于治疗药物的研究了。不是已经完成治疗药物以及多数的临床资料,”

“不,这还谈不上已经完成了…!就算是脱离试药的领域还言之过早,离治疗全村的人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在现在的阶段中,说研究已经完成了太有勇无谋了…!”

这样的条件下,就算是入江也会反对。

多亏有他,我才不用亲自出马。

……如果入江没有反对的话,我一定会高分贝地和对方杠上的。

“那么你是说,入江机关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中,要治疗所有的感染者并且扑灭雏见泽症候群是不可能的吗?”

“是的。当然全村民的治疗和扑灭雏见泽症候群在将来不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们最大的目标。不过,我们必须要有充分的时间,因此当然也要有足够的预算。我们所进行的是调查,实践,建立的工作。这和按照设计图创作,给段期限就一定可以作出成果的工作不一样。希望对此无不要有任何的误解。”

很意外地,入江也会把该说的话给说出来。

而且所说的内容相当的实际。

研究,不是投入资金和时间,就一定可以拿出成果来。

…只是,对于入江所说的我并不是全盘接受。

……入江只是对于预算和期限作出反驳,对于研究方针只限于雏见泽症候群的治疗几乎已经接受了。

………那样下去不行。无法解开神秘了。雏见泽症候群的发现,就无法成就祖父的伟业…!

“原来如此,我认为入江所长所说的非常正确。我们最大的目的是完全销毁有关军事方面上的研究。因此,认为雏见泽症候群这个怪病的研究痕迹,以及存在的事时也要隐藏起来。以最后结果来说,不让雏见泽症候群让世人所得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进行扑灭的话,为此目的的期限和预算是不可或缺的吧。…关于那点,在今后的会议,我们会进行协商这样如何呢?”

“是的。如此一来我就没有异议了。”

“那么入江机关,请尽早完成秘密扑灭雏见泽症候群的计划和预算案,并且提出。我们会尽可能的,完成这个目标。”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地提出。”

“请不要误会,我们完全没有要马上中断研究的想法,而是想要圆满地完成这份研究。希望可以理解其中的差异。”

“嗯~,这点我们能够理解。”

……在那样的一来一往之间,…我对他们说出的一句话感到茫然。

将雏见泽症候群,秘密扑灭。

那跟雏见泽症候群打从一开始就不在的意思是一样的。

…那样一来,祖父的伟业不就没办法受到赞赏了吗…………?

在只能听到书籍翻阅的声音和会议进行声的会议室中,…只有时钟的秒针转动声进入耳朵的同时,我紧紧握住从掌心渗出汗水的双手……。

◆失意(解除条件:骰子的1点)

※必须拥有“小泉老师的死”。

“……今天不如就到此为止吧。因为觉得没什么兴致呢。”

“咦?……啊啦,并不是这样呢。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就抱歉了呢。”

鹰野小姐从刚才起,就在探察着取景器,但却完全没有想按快门的样子。

只不过是陪着我一起走走罢了,本来就没有什么摄影野鸟的兴致…。

鹰野小姐,在前些天新理事会的方针转换之后,就变得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也是。说起来入江机关是她创立的呢。

为了用一生来研究雏见泽症候群而创立的机关。

这个被否定的话,在数年以内研究就会被搁置了,情绪低落也是当然的…。

然而,剩下的时间里也不一定就能竭尽全力的研究。

预算被逐步的削减,别说最后的研究了,就连剩下的工作的整理都未必能完成。

……她,是已故的高野先生的孙女。

…然后,将祖父未完成的研究由自己来完成作为生存的意志一直到今天。

然而,至今为止都一切顺利的,…突然间的风云变换毫无疑问是来不及躲避的…。

黑幕们的政变是有相当的级别的。

新生理事会全盘换人,听说尽是些曾经对小泉派耿耿于怀的人和对这个企划不削一顾的人。

形势,一下子变成这样,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

……小泉派再次掌权的希望很渺茫,入江机关想向上申诉,也不可能期待曾经的援助者了。

“……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鹰野小姐一个人喃喃自语到。

……虽然这样子很悲哀,…但是就如她所说。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最初,理事会就做出终止现场研究的决定了。…在此基础上,总算通融了一下做出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逐步的做阶段性的结束的决定。……还是托了入江机关成立时照顾过我们的人的福呢。”

“……呵。…原来如此。初看,已经认为是最恶劣的状况了,但这也是有人暗中帮忙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的结果了…。”

“而且这个通融的时间,…也只不过是3年罢了。我姑且也会努力一下的。鹰野小姐可以把至今为止的资料慢慢向理事会说明,发出呼吁让大家重视这项重要的研究…。”

“……就算如此,过了3年一切也都结束了呢。”

鹰野小姐知道,无论找随便哪个新的理事去辛苦的解释,也应该没有人会理解的。

…用今天的话讲,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明白已经无法回应她的期待,只能让她失望了,…作为一个男人心中隐隐作痛。

“我所能做的,…至少在研究结束前的几年里,为了尽量不让研究留下遗憾在预算允许的范围内进行运作…。…………对不起。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已经很好了。次郎先生还能如此努力的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她的话语间少许,夹带着伤痛。

…稍微的安抚一下,伤心的她就如此的期待了,作为一个男人真是可耻。

…正因为这样,不明白她的痛楚是不行的。

并且,我知道她一直亲切地称呼,已经去世的小泉老师为爷爷。

对她来说,小泉老师的死带来的影响,并不单单只是爆发的政变以及突然改变的局势。

……应该是失去一直如亲人般守护着自己的保护者的伤痛。

她,满怀着憎恨一个劲的向上爬但是,…本来,她应该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

然而,被雏见泽症候群的魅力所吸引,为了得到超越自身的力量而持续着研究。

……虽然向这个世界伸出了手,…但本来,这里只是一个和她毫无关联的,里世界罢了。

这样的世界,现在一个个人都离他而去,她却假装着刚强…。

鹰野小姐一定认为,我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吧。

…实际上,我没有能回应她期待的才能,……也没有那样的力量。

所以我表示出的诚意,……也就是在最后还站在她这边这样了。

以她的性格,…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对于不知道最后的最后她会干出些什么来感到不安。

在最后的最后之时,在她踏出这一步之前,我还能支撑住她的心灵吗……。

……连这点都没有信心,不禁开始咒骂起自己没有志气…。

做为男人,成为女人所依赖的对象,…那是当然的。

但是,要是不这样的话。……对只有一个人,如同被流放在这个世界一般的她,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是不行的。

然后,理解这一点的我知道了,…这个角色我非做不可。

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祈求别人帮助的,这点是我至今为止最了解的。

…比如,虽然讨厌身边的人多管闲事,但是要是没有人在她身边的话是不行的,这个我明白。

这种角色不是很适合我吗。

…我想一定有其他人,有比我更合适的做这个角色。

但是,尽管如此,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不能放下她一个人不管…。

“……鹰野小姐。也许我是个非常不可靠,完全不中用的男人…。”

“咦?什么,突然。怎么了次郎先生。”

“就算这样,只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一定会全力去做的。所以,”

“谢谢了。没想到,通过这样的对话也能让我心情轻松很多呢,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对不起呢。能如此的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

“……是,是吗。那就这样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只希望你能相信这一点。”

“当然相信了。……请务必教我,能很好的说服,理事会的方法。”

“嗯…。我会加倍努力的。”

为什么呢。

……我明明知道她一直很坚强,完全没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我觉得现在的她应该需要帮助和支援。

…初看上去她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刚强,什么都没有变,…为什么我能明白那个一直在拍照的她呢。

一定因为,取景器是能够窥视心灵的吧。

…这种想法,一定会被认为是莫名奇妙的吧,还是不说了。

姑且。…就现在来说,她已经不需要支援了吧…。

◆既视感(解除条件:骰子的1点)

※必须拥有“治疗薬C117的完成”。

“哦呀,中川君!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最近筋骨可好?哦咧。哇~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已经完全不行了。真是岁月不饶人那。”

“迷恋于陶艺而久不运动可不行哦。太过清闲而变得迟钝了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先生,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鹰野三佐。”

“初次见面。在繁忙的一天里,能抽出时间来,真是非常感谢。”

“啊啊,我可不是特别为了你而腾时间出来的呢。听说有好吃的生海胆我才来的!海胆可是非常好哦兄弟,含有丰富的维他命A,对肌肤特别好呢。特别受女性欢迎哟,海胆!哇~哈哈哈哈哈!”

我承认海胆有丰富的维他命A,但要是和妍菜比起来就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算了,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尽是些令人不爽的男人,在挑字眼罢了。

今天的男人们,都是掌握着入江机关的预算,计划的理事。

或者与理事的意见与立场相同的人们。

…虽说有点早,但都是入江机关的新主人们。

……但是,在者之上,是连小泉爷爷也要礼让三分的,各个业界的巨头和黑幕们。

要避免疏忽必须处处小心…。

正因为是这样的对手,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是叫不动他们的。

使用了曾经的小泉派的关系,想尽办法制造了这样的机会。

曾经,一切都为我着想,尽力照顾着我的小泉爷爷已经不在了。

……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现在开始才是我一个人开拓未来的时候。

但是,今日不是我一个人的舞台。

我要陪着他们,一直服务到他们满意为止,今天设的这个局不把这些人灌得服服贴贴誓不甘休。

今日我最大的目的,要把雏见泽症候群是多么优秀的研究对象告诉大家,将研究能无限期的延长。

他们是一群眼里只有酒瓶的人们,雏见泽症候群到底有多少潜在的秘密与可能性他们才不会懂。

他们不会明白为什么为了这个要花费那么高额的研究费。

这个研究不仅仅只是发现些未知的寄生虫,这是个颠覆人类常识的研究。

这个研究成果完全是能够拿诺贝尔奖的。

……虽然和无知的他们说明这些很麻烦,但是不得不做。

为了这些,让门外汉也能看懂的大概,至今为止都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准备这些容易理解的资料。

……我们因为讨厌和无知者接触,有时会特意的准备一些资料,但是今天却不得不这样做。

必须能让他们,理解这些东西真正的意义。

为了这个目的,准备了相当多的极其容易理解的资料。

…本来,在这里悠闲的品尝怀石料理的时间真是浪费。

想早点进入本题,想用能让他们理解的恳切的话语来说明。

……但是,古话说欲速则不达〔慌乱的乞讨得到的只会更少,日本谚语〕。…现在必须等待时机。

“嗯。坦率的说,我认为至今为止的实在是不好呢。结果这家伙,还在脑中记着大东亚战争那么古老的事情呢,就像在玩扮家家酒〔沙地游戏〕一样。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妄想,整天做着大日本帝国复兴的白日梦。为了那种上了年纪的幻想,真不知道要花掉多少公款呢!”

“对了听说,奥野先生周围的人正在突击检查,追查着旧理事会贪污的那些赃款。”

“哇哈哈哈哈哈哈。那帮上了捞到好处的老年人同伴的末路吗。这样,公开出来的话,又会牵连到别人,辞职或者降职查办吧。…哎呀,这样战前的亡灵也都能解放了这真是日本的旧账呢!咿呀,这个烤海胆的汁真是不错呢!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真厉害呢…。在这个时候打扰先生您真是非常的~那个什么呢。就一个问题,想占用一下您的时间…。”

“哦,是入江机关的事情吗?确实,是在研究长野市那里岐阜县的那里的一个风土病吧。嗯,想说什么事情?”

“理事会的决定是,中止军事方面的研究。然后,现在的研究要在三年以内做一个阶段性的结束。…啊,不,这个还在继续的商议中。嘛那个,不管怎么样说,数年以内的关闭已经是事实了。”

“啊啊啊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入江机关在旧理事会也是评判相当的恶劣呢。总之将庞大的预算完全不经过审查的挪用。由于某大先生的力量这个工程可以先斩后奏呢。如此胡搅蛮缠的事情,结果,还是谁都不敢发话而被搁置了呢。……嘛也是呢!某大先生的女癖口味很重呢,也许会有那种事情也说不定呢,哇哈哈哈哈哈哈!”

想说我用身体在笼络小泉爷爷吗。

…这简直就是对我们二人的侮辱。

……但是,在这里一定要忍耐。这种程度的动摇不应该露出任何表情。

“……其实今天,是想对您说明一下当前机关的研究内容,然后关于理事会对当前机关所做出的决定,希望能够再考虑一下,能够再给一些时间。您今天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真是感激不尽…。”

“嘛,今天不是只叫我们出来吃海胆的吗!哇哈哈哈哈哈哈!”

我,急切的想让大家注意到,雏见泽症候群的存在是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雏见泽症候群潜在的可能性,不应该只停留在军事用途这种细枝末节上,还应该有更重要的意义。

…应该能说明称一种意识形态或者宗教信仰。

还有可能从根本上动摇人类的定义。需要花点时间来慢慢的说明。

我没有自信,将这一切全部传达给这些没有品味的男人们,但无论能到什么程度只要能理解一点就行。

…雏见泽症候群是多么伟大的发现这点能够理解就行…。

“谢谢了三佐。…………呼呜,原来如此。……呼呜。”

“我们想要研究一下,三佐能先离开一下吗?”

“…是。那我就先失礼了。”

在当事者面前议论当然行不通。

…资料全部呈上去了。之后就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看一下了。

我离开房间并关上隔扇。……向着相邻的等待室走去。

突然,…脚步停下了。……虽然这样做很不礼貌,我偷偷的隔着隔扇将耳朵贴了上去…。

“这个…,哇哈哈哈哈,该怎么说呢。倒不是想说那些会对前理事的各位失礼的言辞呢。”

“…不,哈哈哈哈。小泉老师呢,非常强烈的推崇这个呢…。”

“小泉老师呢,在就任xx制药的初代顾问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当时给我留下了相当聪明的强烈印象呢,……唉~。”

“人嘛,总是斗不过岁数的呢!人呢,只有在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才觉得对方很重要呢。”

“不过说回来,雏见泽症候群是个非常稀有的病例这确实是事实呢。倒也不全都是妄想…。”

“入江机关已经完成了病原分析和治疗药的成功开发不是吗。这已经足够了。”

“对现代日本来说,会引起周边诸诸国过敏的事件要慎之又慎。在其中军事领域又是极其敏感的话题。至少,这种经历数年间含有军事目的研究的事实是不得不被立即抹消的。”

“那么军事研究的中止是有别的原因?”

“是的。雏见泽症候群为生物兵器开发而持续研究的事实,在研究中止之时就立刻被隐藏起来了。研究雏见泽症候群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必须要严格的隐蔽起来。…可能的话,雏见泽症候群这种东西还是一开始就不存在比较好啊。”

“就是呢。这种病要是继续留着,感兴趣的人一定还会出现,好不容易被深埋起来的东西说不定就会被这些人再次掘开。就按理事会决定,入江机关完全根除这种疾病之后,还应该将其研究的痕迹全部消除人员全部解散比较好。”

“嗯。果然结论早就已经放在那里了。并不是能不能拿诺贝尔奖的问题了,这个研究对战后的日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说起来,很早开始就存在至今,也没有什么异常,不都活的好好的吗。当初开始就在想怎么突然的就搞起研究来了呢。”

“同感呢。雏见泽症候群这种疾病存在的自身都是值得怀疑的,……这个,叫高野的第一发现者,少许让人感觉这个疾病的脚本编得有些假呢!”

“我也是一边读着资料,一边在想这个人一定是个有着非凡想象力的人呢。第一,寄生虫能感染人的思想什么的,真是闻所未闻。要真是那样的话,真是太酷了。”

“如果宗教也可以说明这个的话,那么释迦牟尼啊耶稣什么的大家都,那个叫什么来着,成了女王感染者了呢。这样的东西向世界发表的话,世界上还以为又爆出了什么八卦新闻了呢。”

“如今的宗教真是恐怖啊。哇哈哈哈哈。”

“动物的脑里有寄生虫的话,偶尔也会想在人类大脑里有没有寄生虫呢。但是,这个寄生虫能支配思想甚至人格这种事情,哇哈哈哈哈哈哈!这实在是个独一无二的创意呢。”

……隔扇外偷听着的我,……就像被奇怪的视线囚禁起来一般。

明明应该是初次体验,…却似乎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这个回忆十分的悲伤,痛苦,……啊咧,…………啊咧啊咧…?为什么,……眼泪……。

注意到的时候,…隔扇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是那间榻榻米房间了,……是非常非常让人怀念的铺着地毯的房间。

到处都是灰尘,混杂着不知道是什么药品挥发着的味道,虽然很奇怪,但却是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的房间。

在那里,…………有着非常怀念的祖父的身姿。

即使用心梃写的论文被贬的一文不值,…也不允许留一点眼泪的,祖父的身姿。

这不是幻影。

……因为,今天,交给他们看的资料中,引用了大量的祖父书写的论文。

…所以,在那里有祖父,在和他们说明之类的夜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然后我,伴随着祖父那令人怀念的身姿与眼泪,……看着那些轻视着这个伟业,那些笨蛋们用可恶的话语辱骂着…。

确实是曾经遇到过一次的光景。

那应该是一个曾经完结了的光景…。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光景会再次来到我的眼前呢…。

我的现实与幻觉已经重合了,从隔扇外看着这个奇妙的世界,我只能呆呆的在一边望着。

“那个三佐有点可疑,相信这样扯淡的事情的小泉老师也很可疑,…但果然第一发现者的论文才是最可疑的。”

“混杂了期待与妄想,与其说论文还不如说这是一篇已经达到一定次元的创作呢。我想还不如,就这样寄到某个出版社写到某本书里去比较好呢。”

“确实呢确实呢!我的朋友是某出版社的社长呢。一定想读读这么有趣的文章呢。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才不是什么可笑的是呢,大家啊。就是通过这个毫无意义的研究,在这数年间不知道投入了多少巨额的预算啊。…特别残酷的是,还准备了万一遇到不可预测的情况可以将全村用瓦斯杀害的装备呢,就这点。这是绝对不能让国民知道的事情。”

“仅仅这个计划的存在就让人感到恐怖,还配备着这种可以实际实行的装备不用说被外国所不齿了,国内的舆论就足可以把你淹没了!而且,这种瓦斯杀害装备的维持费用还相当的惊人…!”

“这个,维持费到底有没有还很成问题呢。以此作为架空的通道也是个不错的计划呢,这样的。大体上,是什么来着?少女1人死亡则全村人一起发狂的疾病,实在是什么漫画里的剧情呢。”

“真是的真是的!靠着这种骗小孩的故事来得到巨额的预算,这种事情稍微想想就觉得不行!把这样的资料都信以为真的家伙们,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内!”

一边说着话,一边以极其夸张的姿态胡乱的将资料放在了一边。

……与其说放,还不如说是扔到一边更正确。

因为,整齐的资料被如此一丢,纸片如飞舞般在周围四散开来。

“说的也是呢,哇哈哈哈哈!啊,稍微失礼了。上个厕所先!”

说着话这个男人站了起来,……咔嚓一脚,踏在了这个上面。

这,不是榻榻米上的资料,………而是毛毯上的,祖父的论文啊。

在那里……,站着满怀愤怒和悲伤的祖父。为什么,祖父在那里会面无表情呢。

祖父的表情,很奇怪的看不到。

……但是,…我歪这头一看。祖父背负着的书房的墙壁,已经因悲伤而变得歪曲了。

“……………………切!!!”

我一下子飞奔进去。

…然后一把揪住这个老家伙〔老绅士〕的脚。我倒并不是憎恨他。

不,要问我恨不恨的话那肯定是恨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指的不是这个。

踩踏祖父的论文的脚是不可原谅的。

“不要踩啊…!!不要踩啊…!!这是爷爷努力写出来的东西,…所以请别用脚踩啊…!!!”

“……哦,……哇,……失礼了………。”

我守护着那些还未被踩到的纸张,这个脚,也从散落的纸面上退了回去。

…但是,那个就好像生根了一般的顽固,仅仅是我拉几下也没有退出来。

因此我对着那个还踩在那张纸上的脚,恳求着。

我只是想把脚底下踩着的那张论文撤出来。但是,脚却不挪开,论文也拿不出来…。

“不要踩~……,不要踩~~~……。爷爷的论文,呜,…不要踩~~~~~…~………。”

罪恶与鸦雀无声的房间,只有我抽泣的哭声回响着。…和那个时候一样…。

◆红色胶囊药(解除条件:古手夫妻怪死事件)

※必须拥有“第三年御社神大人的作祟”。

有种让人的记忆想记也记不起来的药,……我发现是那个胶囊药造成的。

不对,或许其实是椭圆形状有点稍大的药丸呢。

在令人联想到是毒物的红色特征下,……对了,这样的话一定是胶囊药不会错的。

那种令人感到冷酷无情的红色不会是药丸。

一定是胶囊药不会错的。

…而且,我发现跟普通的胶囊药比起来那个足足大了一整圈。……令人印象深刻。令人印象深刻。…想不起来。

即使是如此模糊的记忆,只要再让我看到那个药的话,一定会让我再想起昨天的事情…。

那个药会夺走人性。

…夺走人心,夺走记忆,夺走感情,身体会像铅一样的迟钝。

什么也无法思考,对事物无法产生兴趣,即使一直醒着也不会想睡觉。

就连时间感也变得暧昧,有时感觉已经过了令人失神的时间其实时钟的秒针只跑了1秒,有时候时间快的就像肉眼捕捉到时针转了一圈一样。

…但就算时间是哪种的快慢也不会感到特别的情绪。药的作用下不会让你感受到。

……这是种让你只想待在被窝里面看着天花板的药。

那是种多么恐怖的药,只有吃过的人才会知道。

而且这种药最恐怖的地方,是在于服用的效果中不管是任何恐怖的事情也无法察觉到。

……每天都在朦胧的状态下,无法查觉这种药的可怕,每天被喂下这种药,使我永远失去了自我意识。

所以,…在很突然的偶然下,在那个药失效的时候。

我察觉到我不能再吃下这种药了。

……没错。这并不是治疗的药物。而是缓慢地将我杀掉的毒药。

要是我一直服用这个药的话,总有一天我会陷入不知是生还是死的状态,永远无法取回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

……只会永远不断地毫无感情的看着天花板,一直盯着时钟的指针旋转而已。

再吃下那个药的话,我就会失去好不容易取回的思考能力。

…说不定再也无法取回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

…从觉醒的那天开始,我开始假装吃下然后偷偷的把药给丢了。

“这个是医生开的药,即使症状恢复也要吃完。”

那是母亲的声音。

从我小时候去医院拿到药后,都会这样说的母亲的声音。

对于常常在药吃完之前就康复的我,母亲总是这样叮嘱的声音。

但是,这个药和一般的不同。

时常如此提醒我的母亲声音如今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脑中依然盘旋着要我把这种像是毒药的胶囊药吃到最后的声音。

我用双肘紧紧地抱住头,用令人感到疼痛的力量塞住耳朵,…不能再服用这个药物的想法和母亲的声音不断的盘旋着…。

没错。…遵照着脑中迷蒙的意识,让我想起温柔的母亲她丑陋的真面目。

母亲背叛了家人。

……我和父亲还准备了3人份的餐点等着她回来,她却背叛了我们。

她背叛我们家人对她的信赖,还偷偷的一直和别的男人密会,假借工作繁忙将家人弃之不顾。

明明是如此严重的背叛,之后母亲还犯下和尽心尽力照顾家人的父亲断绝关系的大罪。

但是,其他还有更不能让人原谅的事。

…那就是把我拉拢到我无法接受的家庭去。没有邀请父亲,只邀请了我。

父亲和我是一家人。

家人是生活在一起的团体。

将家人和自己分割的母亲,嫌自己红杏出墙还不够,还打算分裂我和父亲的关系。

没有错,光是回想起来就无法令人原谅,这是令人生气的一件事,光是憎恨还是不够……。

眼球的深处感觉到阵阵作痛,我知道现在的表情因为强烈的憎恨让面容跟着扭曲。

无法平息下来的憎恨,光是恨母亲还不够,对象同时对准了她红杏出墙的对象。

……母亲红杏出墙的对象。

秋人叔叔。

他常常开我玩笑所以对他有点棘手,但他常常会给我零用钱,为了讨我高兴而乐在其中。

他是我很喜欢的一位叔叔。

但是,这一切的温柔对待都是算计。

为了将我和父亲和母亲共筑的家庭给击碎的算计。

……所以我不能说秋人叔叔是我最喜欢的叔叔…!

对了没有错。我开始渐渐明了,很多想法开始跟着出现。我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了。

会让母亲红杏出墙的是秋人叔叔的缘故。

因为母亲原本真的是一位温柔的好妈妈。

都是因为秋人叔叔,母亲才变坏。

所以最坏的人是秋人叔叔。

那个秋人叔叔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我和母亲一起出门,……到了某家百货公司吃中餐时,他以公司朋友的身分和我们同席的那次是所有的开端吗?

那个时候。…回想起来当时是一切的开始。

当时对于母亲和秋人叔叔的交流方式,我不是因为某种的违和感而感到不舒服吗?

对了没有错,当时我的确感觉到了。觉得很奇怪。感觉很不舒服。……要是当时没有怀疑那份直觉就好了。

…光是秋人叔叔把蛋糕上的草莓给我,就觉得他是个好人的我实在太嫩了…!

父亲没有任何的责任。

因为父亲一次也没有和秋人叔叔见过面吧。

但是我有责任。

…我见过好几次秋人叔叔这名敌人,应该有好几次看清这名敌人真面目的机会。

换句话说,若是我有守护现在所拥有幸福的强烈意志,就不会被小手段给迷惑,说不定就能认清那个男人就是敌人…!

那天的父亲我无法忘怀。

平常稳重的父亲,……在那天用指甲抓着膝盖,泪水一滴滴掉下来哭泣的身影我怎样也忘不了。

你认识秋人叔叔吗?

被父亲这样一问,我点头回答认识。

然后,我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被打了之后,我终于察觉到了。

察觉到被那个男人的言语所欺骗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对了没有错…,这都是我害的。

…我期待能永远维持的小小幸福,被自己的双手给打碎。

要是我没那么愚蠢的话,那天父亲就不会流泪,母亲也会一直都是个好妈妈。

要是我没那么愚蠢的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母亲不能原谅,秋人叔叔不能原谅。

啊~,即使如此的诅咒着,还是加上“叔叔”这个昵称的自己更是不能原谅…!!

这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自己的愚昧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无法从憎恨和悲伤以及后悔和愤怒中醒来!

要是母亲再回来这个家的话,我大概会用这双手把她给撕裂!!

但是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无法发泄的愤怒,母亲所留在家中的痕迹成为我的目标。

母亲留在家中的东西全部都被我打坏。

全部拿起来又丢又摔。

但是,我的愤怒光是这样还是无法平息。

宛如要把家整个翻过来的大闹,也无法将找不到发泄对象的愤怒给平息下来。

心中的愤怒都集中在哪呢?愤怒在心中的深处沸腾着,通过了手腕集中在手指于指甲奔腾。这样下去,我发泄愤怒的对象会在哪?……当那样想的时候,我的指甲很自然地伸向我的身上。

没错,现在的我是最被受到诅咒最污秽的存在。一切元凶的自己是最不被原谅。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最坏的,母亲才是最坏的,母亲是最污秽的!我的身心也受到她的污秽!!被彻底弄脏的龙宫礼奈,只想要把母亲所留下来的一切像切肉末般毁灭掉!!

在像今天一样的某一天,我开始渐渐地了解。

我知道在布满全身的血液里和血管里,有一堆蛆虫正在蠢蠢欲动。

没错,被污秽的我正在开始腐烂。从身体里开始腐烂。会腐烂也是理所当然,给我就这样腐烂下去…!!但是,同时传来无法举例的痒意,好痒好痒好痒好痒!

我在浴室里,拿着剃刀往大腿上看起来很粗的血管上划下去。

鲜血从伤口中渗出。

令人感到恶心的暗红色蛆虫跟着涌出。

我一边忍耐着生理反应所产生的冰冷感,一边用双手的大拇指把伤口撑开,把血管撑开。

跟着涌出来的蛆虫,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光是左腿的血管就跑出了那么多蛆虫。那么右腿的血管一定也塞着同样数量的蛆虫。不对,就算是脚腕上的血管,就算是手腕的血管,腹部和盔下,胸部,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颈部上的血管一定不知道有多少蛆虫塞在里面了…!!!

说起来也不可思议,在如此疯狂的情绪沸腾的同时,我的心中同时残留着冷静的心情。

啊~,我还会冷静思考像这样把全身的血管给割开的话,最后一定会死掉吧。

不过,全部都是我的责任,我是这一切的元凶啊。

就算想要把过错都推到母亲头上,也没有办法洗掉我自己身上的污秽。

……啊~,原来如此。

为了让我的愤怒结束,这是最妥善的做法。…我发现自己在很冷静的情况下如此思考。

我要原谅我自己,……必须要有我以外的“原因”存在。我以外的原因。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怎么想,怎么曲解,我这受到污秽的身体成为愤怒的唯一宣泄。所以,只要我以外的“原因”不存在,我像这样把全身的血管给割开的举动就不会停止。

就像发痒的部位不管怎么抓都不够,即使把我的身体给撕裂了也不够。浴室被我污秽粘稠的鲜血弄脏,一般人客观地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是个令人恐惧的场景吧。

即使我装作冷静,传遍全身被割伤的刺痛是不可能感受不到的。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关系呢,还是我一直裸体站在没有水蒸气的浴室中呢,全身从深处传来结冰般的寒冷。但是,全身同时传来刺痛和激烈鼓动的心跳声。还有又冷又热的感觉,以及又痛又悲伤又生气的情绪。

……我的心底一直寻求着能原谅自己的理由。

就在这个时候,……祂来到我的面前了。

这股神圣的光辉宛如祂的降临。

有某种非常神秘又完全感受不到实感的不可思议物体出现在面前。

然后祂开始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的说着。

为什么祂要向我道歉呢………?

谢罪是承认罪行时所说的话。

…第一次见到我的祂,开始向承认对我所犯下的罪过。

这也就是说,………其实我一点也没有不对。……真正不对的人是祂。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失去握力支撑的剃刀掉了下来。

掉在粘稠的血海之中。

全身的痛楚开始排山倒海而来。

自残所造成的痛楚开始排山倒海而来。

……这个痛楚直到刚刚都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但是,我其实没有不对,真正错的人是祂,所以我不就接受这个惩罚也没关系。

……所以,我不必再把自己的身体给弄脏也没关系。

祂一直对着着满身鲜血的我道歉没有停下来。

祂以让我会感到自责程度的次数一直道歉着,一直告诉我有错的人其实不是我。

御社神大人是存在的。

祂一直跟在我身边。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然后在我无法忍受自己罪过的时候,祂告诉礼奈其实自己没有错,同时向我道歉。

所有的一切都是御社神大人的作祟。

…因为我们打破了不能离开雏见泽的禁忌,所以一切跟着异常起来。

…我终于想起来了。从雏见泽搬家的时候,隔壁的伯母不是给了我一个护身符吗?因为离开雏见泽会受到御社神大人的作祟,所以要我带着这个避凶的护身符。没错,隔壁的伯母的确给了我一个护身符。确实给我一个用奉书体写了笔划很复杂的东西。但搬家之后就没有看过它的印象。一定是搬家的时候弄丢的。

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雏见泽的人从雏见泽搬出去,会受到作祟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还是母亲,甚至是秋人叔叔会变得这么奇怪,全部都是因为御社神大人的作祟。

不论是谁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错。

因为是御社神大人的作祟才会如此。

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谁都没有谁都没有谁都没有!所以我终于原谅了一切。将一切给打坏,将一切给弄脏,即使将自己身心都弄脏也无发平息的愤怒,这些终于都平息了下来。

父亲。……我终于明白了。

母亲会离家出走,而我和父亲会如此悲伤的原因,全部都是御社神大人的作祟。父亲你还记得吧,御社神大人。雏见泽的守护神的御社神大人。……嗯,没有错。雏见泽的人不能前往污秽的俗世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母亲被俗世所污秽。御社神大人的作祟才会降临。

我们一家人要是没有离开雏见泽的话,即使是现在一定还是很幸福。

那些是来到身边的御社神大人所告诉我的。

只要回想一切的话,其实御社神大人一直在告诉我们这一点。从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母亲离家出走,到我无法找到愤怒发泄目标开始,祂为了告诉我而一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踢踏踢踏,啪嗒啪嗒。但是我一直假装没有听到。…啊哈哈哈哈,我真是迟钝呢。直到发生如此刻骨铭心的遭遇前,我一直都没听到御社神大人的声音。

要是一开始我就倾听御社神大人的声音。

……打从秋人叔叔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能明白这是御社神大人对我的警告。

因为只要全家回到雏见泽的话,母亲就不会红杏出墙了。

一家三口应该在雏见泽快乐地生活下去才对。

御社神大人一直一直地在这样做的,对了对了,御社神大人一定是,打从我们离开雏见泽时起,就想要告诉我们吧。

不论何时一直跟我在一起。不论何时一直跟在我后面。把那个感觉当作是自己会错意,假装没感觉到的自己实在太愚昧了。……没错,就是因为我的愚昧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只要我察觉到御社神大人的声音全家人就不会因作祟而不幸了…!一切都是愚蠢又迟钝的我所造成的!!啊~啊啊~御社神大人的道歉还持续着,一直对导致这样结果的我道歉着…!!

对了没有错,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吧?这一切都是御社神大人作祟所造成的吧?祂在道歉在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反覆地说着!御社神大人可是一直在道歉喔!!所以我也要对不起对不起反覆的道歉!!都是我没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我们雏见泽出生的人,应该要随时听到共的声音我却没听到!!啊~,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御社神大人是存在的!

父亲你听不见吗?看不见吗?即使现在祂还在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地说着!!我也要向祂道歉,父亲你也向祂道歉吧,母亲不用道歉也没关系,让祂死在御社神大人的作祟下就好了!!我恨母亲恨她恨她恨她!!一半流着母亲血液的我也令人憎恨!!我体内的小虫都是母亲害的,血中的小虫骚动起来让人好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讨厌讨厌,我不要再吃那个药了!!那个是母亲为了毒死我而准备的胶囊药,所以我讨厌它,我绝对不要吃!!我不是说我不要吃吗,快住手快住手!!这一切是因为作祟所以那个药没有效!没有药可以治好我体内的蛆虫,因为这是作祟的缘故!!我也讨厌打针,快住手快住手!!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全世界被一层灰色所掩盖着。

父亲和医生的吵杂声开始从耳边远去。

不,就连刚刚所听到的声音也宛如是很久以前所听到的。

…之后我又被给予那种胶囊药,即使现在有强烈的记忆,也会被葬送在遗忘的尽头之中…。

<余韵をたっぷりにする场所>

………我再度回到被窝中看着天花板。

进入眼中的移动物体,会让我对它产生兴趣的只有时钟的指针。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眼睛所注视只有一圈圈绕着的分针以及慢慢转动的时针而已。

还有其他我正在注视的东西。

而祂也跟时钟的指针一样,一直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御社神大人一直在那里道歉着。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对不起,对不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对不起,对不起。

…只有这样的动作一~直一直地重复着………。

从窗外悄悄地传进来,黄昏时才会听到的寒蝉鸣叫声,不知为何听起来比平常更大声…。

◆龙宫Rena(解除条件:红色胶囊药)

※必须拥有“红色胶囊药”。

“不好意思打扰了。”

“来了来了来了,哎呀哎呀午安啊。…哎呀,请问你是哪位呢?”

“啊,你好。我是搬到隔壁的龙宫。今天是来跟各位打招呼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哎呀哎呀哎呀!这个乡下的村子居然会有那么年轻的孩子搬来啊?是吗是吗,欢迎你们啊~!老妈!搬来隔壁的邻居来打招呼了─!!”

“别喊那么大声我也听得到啦!特地跑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位是龙宫小姐。是搬到隔壁空房的新邻居。”

“…………啊啊~啊啊~!!你不是礼奈酱吗!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啊,啊哈哈哈哈。是的,我是礼奈。没想到伯母还记得我啊,哈呜。”

“我说老妈啊,你认识她吗?!”

“我当然认识啊!啊─,你以前住在兴宫所以不认识啊。她们家是很久以前住在隔壁的邻居。…是吗是吗,你们已经回来了啊!比起城市还是村子比较舒适呢。”

“住在村子的时候我还很小,虽然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是,这里是我的归所。所以令人非常怀念。”

“那么应该可以很快熟悉这的生活吧~!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说一声!别太客气是这里的规矩。”

“啊,是的!非常感谢伯母。”

我想稍微在村中走一下就能想出以前的事,但却完全想不出来。

但是,我对如都市一样令人随时保持清醒的新鲜空气和风,以及令人眩目的绿意还有所印象。

村子的事情虽然已经记不起来,…但我还记得这里是我应该回来的故乡。

……身上的一些部位上还留着红线。

但是,只留下浅浅的伤痕,即使仔细盯着或是抚摸伤口也已经愈合到让人不会发现的程度了。

大概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这个痕迹就会消失了吧。

像这样回到雏见泽的同时,我有时候会思考住在茨城的自己到底是谁呢。

…不,大概我离开雏见泽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不是我了吧。

然后,再度回到雏见泽的时候,我终于取回真正的自己了……。

住在茨城时候的自己,我只记得起些许朦胧的记忆而已。

……这一定是那个红色奇怪的药所造成的。

那个药让我痛苦的记忆给抹灭掉。

不过,………或许这样应该不错也说不定。

因为那个时候在我的心中希望可以得到原谅吧。

母亲无法原谅,秋人叔叔无法原谅,…而我自己是最无法原谅的人。

所以我想要得到其他人的原谅。希望能够被原谅。

……在那之后,御社神大人向我道歉了。

祂告诉我一切都是因为御社神大人的作祟,所以错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才能够原谅我自己。

……因此,我才没有因为把血管割开失血过多而死。

…人会对自己感到污秽进而寻死。

所以,当我认为身体不再污秽的时候,不就应该要好好珍惜自己活下去吗。?

但是,这副曾经有过污秽的身体,还是像现在这样活了下去。被允许继续活下去。

…我的身体里面还有没清除的污点吧。

还是一切都已经干干净净的呢?…这我也不清楚。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住在茨城的我和住在这里的我是不同的两个人。

而且,现在的我,曾经为了解放自身的污秽而不得不切割身体,自己所拥有的使命感也跟着消失…。

晚上,在布置家俱和将捆绑的包裹解开的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后,开始吃起有点晚的晚餐。

即使我对雏见泽只剩下朦胧的记忆,但对父亲而言似乎只不过是最近经历的记忆而已。

“虽然在爸爸住在雏见泽的时候也有举行过,但现在绵流祭好像已经成为一个大祭典了。是在6月结束时举办的样子。”

“……绵流祭?”

“虽然就连爸爸也没有看过,但似乎是将附着在身上的脏东西用棉花吸起来,然后让流水冲走的仪式。”

将污秽,…给冲走。

“……是把身上的污秽给冲走的仪式是吧。”

“啊哈哈哈哈,这样说也对。因为人类可是罪孽深重的生物呢。只要活着,每一天都会有污秽不断累积在身上。那个仪式就像一年一次的大扫除,用棉花把污秽吸起来把身体打扫一下。”

人类会因为作坏事而背负着污秽和罪孽。

犯罪的时候,会以惩戒进行法律上的清算,……但即使这样,罪孽的十字架和污秽在这辈子是洗不掉的。

也就是说,…在人世间以人类的手法是无法清除身上的污秽。

…因为人类无法清除身上的污秽,所以只有等到离开人世,让另一个世界的神明来清除。…我是如此联想的。

但是,……绵流祭这个仪式让我感到惊奇。

人还活在世上就能以人类的手法将污秽给清除掉。

让棉花吸收污秽,然后让它沿水流走。……这也就意味着,人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我认为自己无法得到原谅而打算寻死。

而御社神大人对这样的我道歉,原谅了我,还建议我回到雏见泽来。

而在雏见泽有清除污秽的仪式,绵流祭。

…这些一致性不只是单纯的偶然。

雏见泽是,…能够清除污秽的村子。

任何罪孽都会得到原谅(ゆるす)。

这里是赦罪的村子。

“那么说来,这可以说是一种契(みそぎ)〔祛除〕。”

“…啊,…我只有听过这个名词而已。”

“以日本的文化来说,对于有污秽的人可是非常的严格。要是留下污秽就没办法活在阳光下了。像是政治人物还是公司的社长一但贪污就会递上请辞。有污秽的人必须马上出表演舞台才行。……讲难听一点,身上的污秽必须要有人负责才行。”

罪孽和污秽,必须要从身上消除才行。

所以人类会将罪孽和污秽推给别人负责,以和对方切断关系的手法来消除自身的污秽。

但是,即使是这样,只要出现污秽彼此就会开始互相推责任。

…因为人心是如此的丑陋,所以人世就宛如阿修罗一般。

因为如此,这个祭典不是用人,…而是把污秽推给棉花。

这样做就不用由谁来负责或是将罪孽及污秽推给对方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找人顶替大家的罪最后把人杀掉来灭罪就一定需要祭品。

不论是谁也不会想当祭品。

所以才会拼命地以丑陋的手段将罪恶推给别人。

这个祭品的角色,以不是人的东西来代替,那就是楔。

让日本文化中必须找人当祭品的风俗产生戏剧性变化的,就是楔。

那也就是说,…即使污秽降临在自己身上,不用找人推卸大家也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身上的污秽可以用死以外的方法得到原谅。

能够原谅人类的,只有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而已。

我被御社神大人所原谅,然后回来的村子。在这村子中有名为绵流祭的楔。

我身上的污秽可以用棉花吸附,然后丢到河中冲走。

我没有将自己作为祭品的必要。所以我可以继续活下去。

污秽的我将随着河流消失,……但这样做的话,在这里的我就不再是龙宫礼奈。

不是礼奈的话,…那我是龙宫,…谁来者的?

污秽和讨厌的事物全部被洗净的我,到底叫做什么名字呢?

………脑中模糊地浮现了一个名字。

光是将我的名字,礼奈中的一个平假名去掉,……就变了一个挺可爱的名字了。

我将“不好的”事物全部舍弃而得到了原谅。

所以我已经再也不是礼奈了。

我的名字是。

◆社团活动结成(解除条件:哥哥的苦恼+古手夫妻怪死事件)

※必须拥有“察觉罪的北条悟史”。

※必须拥有“古手夫妻的怪死事件”。

学校是小孩子的世界。

就算是大人世界所存在的价值观也无法进入这里。

孩子们在这个决定属于自己的价值观,建筑起属于自己的世界。

所以,……在村子的那种大人世界所扩散开来毫无道理的规则,跟这里毫无相关。

即使知道北条家在村中受到排挤,大人们在暗中不断中伤他们,这些行为也不会被带进这里。

在孩子的世界中,属于这个世界的价值观是由孩子来决定。

……大人们毫无道理下所决定的规则不会波及到这里。

所以。身为孩子世界的代表及班长的我,发誓不会让外面世界的规则有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不会原谅在学校中有任何苛责北条兄妹的行为。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男生有对沙都子做出欺负的行为,但在我毫不留情的制裁下类似的行为就没再发生过了。

那是我对村子毫无道理的规则所能做出的小小反抗…。

所以,至少在学校里能够提供悟史和沙都子能够安心的空间。

悟史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用心,在学校的时候总是能露出柔和的笑容。

但是,沙都子从来没有露出同样的笑容过。

……想要让沙都子打起精神同年纪的同学们,在不断的尝试后不久后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于是开始不再接近沙都子。

我一开始也是积极地想找她谈话,……但在中除我察觉到一件事,于是就放弃了。

自己是园崎家的人。

对沙都子而言,说不定光是靠近她就会引起内心的不愉快…。

我所能做到的,就像影子般默默地守护着她。

因此,沙都子在教室的时候总是一个人。

梨花酱虽然被她嫌很烦人,但总是陪在她的身旁,而悟史也一定在她旁边。

……沙都子只愿意和这两个人站在一起。

不只是沙都子,……北条家和村子的分裂还看不出来何时会停止。

歇斯底里的叔母露骨地显示出敌对的感情和邻居僵持着,因此没有任何人同情他们。

……如果能够收起那种找碴的态度就好了。

若是叔母内心那仅存的自制力可以把脾气忍下的话,北条家和村子的分裂就不会继续下去了。

……原本,一开始要无关的叔父母一起承受毫无道理规则的是村子这一方…。

但是,…只要把头低下来的话,就不会让事情越变越奇怪。

叔母不会跟任何人吵架,…一起生活的家族也不会被拖下水。

叔父和叔母的关系原本就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外面很少回家。

悟史和沙都子,两个人弱小的肩膀却要扛起各种痛苦的回忆。

叔母为了宣泄压力而找上沙都子,因此沙都子不断地承受来自叔母的苛责。

……这个种状态不会改变。

…对于同时身为监护人的叔母,沙都子表明了就是很讨厌她,就算是做个表面也不肯老实听话。

如果学学悟史,谨慎地过日子的话就不会被叔母给仇视了。

…因此,如今沙都子眼神失去光辉低着头过日子,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就算同情她想要帮助她,……也已经没有人想得出办法了。

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谁向谁道歉,…就可以改变的了。

就算做了,也不会改变。

北条家在村中不断被苛责的因果,整个村子的气氛,都无法改变。

那种可怕的状态,就潜伏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邻居,町里,团体。

只要和那些这些集团成为敌人的话,…世界就会变得如此残酷。

……自古以来日本人就知道了这点,所以被养育成对邻居都要尽情尽义来接待对方吧。

因此,因为某个人的缘故,沙都子失去了笑容。

…我所能做到的,至少在学校的时候,守护着她让她能够放心地度过在学校的时间。

“………谢谢你。魅音。”

“…嗯?啊哈哈哈,抱歉,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总是照顾着沙都子。”

悟史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如此说道。

对于自己的内心被看穿一边慌张了起来一边否定着,但为了不让对方识破,于是给他个笑脸。

“虽然沙都子已经忘记怎么笑了。……但在学校的时候,…虽然真的只有片刻,但还是给她放松的时间。那个我想对沙都子来说是段非常美好的时间。”

“啊哈哈哈哈哈…。……对大叔我说客套话,可是没有什么好处喔。”

“………不只有沙都子而已。我也很感谢你。”

“好了好了。……我没有资格让你们像我道谢。给你们添麻烦的反而是我家呢。”

“………我一点也没有这样想过喔。从来没有。”

…我不擅长判读对方内心的情绪,但我知道悟史所说的只有这句是假的。

悟史也,…不禁意识到分裂自己家族和村子之间关系的是园崎家,……而我又是园崎本家的女儿。

悟史是个很成熟的人,所以对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迁怒。

………若是,悟史和叔母一样容易冲动的话,即使对我显现出明显的厌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少让我能够察觉到这一点,让我不要再接近他们反而是比较正确的相处方式。

………但是,因为我忍不住为他们操烦的关系,…所以无法对于消沉的沙都子和用开朗笑容伪装自己的悟史视而不见。

…因为如此,才会造成对于悟史和沙都子有着超过一般的关心。

“…………………我,……一点也无法了解沙都子的心情啊。”

“……为什么这样说呢?”

“会让沙都子那么痛苦的最大原因应该是我家。……而身为那家女儿的我,却一直在沙都子的身边绕来绕去,那个,……我这样是不是很不懂得察言观色呢。”

“才不会呢。我认为这样的魅音刚刚好。”

“什么意思啊。是说看起来迟钝的样子跟我搭配起来刚刚好吗?”

“姆,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所谓的气氛将沙都子的笑容给夺走的话。…我想完全不在意那股气氛的人应该可以让沙都子的笑容在度回到脸上来。”

“……话虽然说的很漂亮,但是把大叔我当作感觉迟钝的笨蛋吗─?真过分啊,啊哈哈哈!”

“我才没有把你当做笨蛋呢。………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嗯?”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让沙都子的笑容回到脸上。……我希望像魅音这样强而有力的人可以帮忙。”

“但,但是…。我,……可是园崎家的魅音喔…?像我这样迟钝的处理方式,说不定会再度伤害到沙都子…。”

“因为会让沙都子孤单一个人的是外面的气氛…?所以魅音也要丢下沙都子吗…?”

“………………………。”

悟史会像现在这样积极地向我帮忙,…还是第一次。

对他而言,沙都子是重要的存在。

……为了取回沙都子的笑容,他清楚地向我要求帮忙。

但是,……。……不…。……情况说不定是这样子。

园崎家和北条家就算有什么芥蒂,那都是大人的事情,…对我们小孩子而言根本不重要。

在我们小孩子的世界里,大人所订下不管怎样无理的规则都跟我们无关。

…我在自己世界中的作法,不正是对于大人世界毫无道理的规则所做的抗议吗?

“……沙都子真的没有认为我在她的旁边是种负担吗?”

“开始说不定会这样想。但是,我也会在一起。只要和魅音在一起。一定可以马上互相了解的。”

“对,对了…!………………今天放学之后要不要去找沙都子来玩呢?”

“…回到家里叔母她就会开始说一堆没完,而且说不定没办法再出门了。”

“啊哈,那么很简单。不要回到家直接来玩就好了。”

“但要,是太晚回家的话,又会被骂说跑到哪里去混了这样……。”

“这个,那样的话,对了对了!就说是参加社团活动如何?”

“社团活动?”

“嗯。就说是社团活动,在学校玩一玩之后再回家就好了。而且,不是有很多男生在学校玩完之后才会回家吗。完全没问题的!”

“啊,但是,要是把衣服弄脏的话叔母会…,”

“哼哼~,那么就这样好了,以室内游戏为主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弄脏衣服了。”

“在教室玩室内游戏?可是要是太激烈的话知惠老师…。”

“哼哼哼!就算静悄悄地室内游戏也是可以战得昏天暗地。别看大叔我这样可是很喜欢玩游戏的!我可是收集了很多国外买回来的游戏呢。虽然大部分因为说明全英文的太难懂而找不到人来玩就是了。”

“那些游戏不知道沙都子玩不玩得起来。”

“当然没问题!啊哈哈,就算不知道规则只要当场作出来就行了!只要大家遵照相同的规则,不管怎样的规则都是公平的!”

我充满气势地如此说道,邀情沙都子来玩从我家拿来的游戏可以取回她的笑容吗?

……这样想不行。…明天,先试着拿像是双六游戏的东西来试试看吧。

“啊,…下次吧,魅音。我还有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说来听听吧?大叔我不管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的。”

“我,……现在正在找打工的机会。为了让沙都子提起精神,…我想在生日那天送她一个不错的礼物让她高兴。”

◆第四年的脚步声(解除条件:哥哥的苦恼+龙宫Rena)

※必须拥有“察觉罪的北条悟史”。

※必须拥有“原谅了龙宫Rena罪的什么”。

对我而言,……痛苦,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日子,依然持续着。

叔母和沙都子和往常一样。

每天晚上叔母都针对沙都子的某些小细节开始怒骂。

而沙都子则是只能用哭泣来作为对叔母的回应。

因此,不论过了多久叔母的怒骂依然没有停歇。

而不论过了多久沙都子的哭泣声也依然没有停下来。

…沙都子看到我的身影,就紧紧抓着不放。

躲在我的背后,让她能够度过叔母的怒骂。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

……沙都子没办法对我以外的人敞开心胸。

…所以,要是我不能保护她的话,这会是件令人相当难过的事情。

我们的父母所无法给予沙都子的,只剩下唯一血亲的我才能给她。

即使那样,每一天,每一天。

沙都子每次哭泣的时候,每一天,每一天。

……昨天,沙都子一边哭泣一边紧紧抓住我的时候。

……我一边觉得她很可怜一边抚摸着她的头的同时,……另一种情绪开始袭击而来。

那是种想揪着她的头,……朝着油漆剥落的墙壁撞下去,令人难以相信的恶魔般的情绪。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那样想~…!!

不对,不是不可以想,而是不能察觉到自己的那种情绪…!

在那天起,…我的内心产生了另一个自己。

然后在我的内心里蚕食鲸吞着,打算替换掉原本的自己。

在沙都子一边哭泣着一边向我诉说着什么的时候,…将要永远伤害着沙都子的可怕言语冲上喉头企图要我把它给说出来。

别依靠着我。别缠着我。吵死了给我滚到一边去~…!!不行不行不行,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为了不让那家伙夺取我的身体,…那个,咕噜的一声,…把话语吞进肚子里。…把那家伙给赶了出去。

但就算把他给赶了出去一切也还没结束。

……那位另外一个的自己,…不断的在我后面追赶着,打算再度回到我的心中。

……但是,我不会让那位令人恐惧的自己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那家伙也了解,只要我紧紧看守着内心,他就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所以,他没有采取强行突破的手段,…只是紧紧跟在我的背后,……等待着我松懈下来所漏出的破绽…。

那个家伙,只要我踏出一步,……他的脚步声也会一步步地跟着。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跟着,要是我睡觉时他就会站在枕头旁边低头看着我。

……然后,站在那窥视着再度潜入我的内心,进而伤害沙都子的机会……。

……最近天气忽然炎热了起来。

因为那个缘故,身心俱疲的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我是沙都子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所以,必须一辈子从叔母那边保护着沙都子才行……。这是我的这一生的义务…。

一生?一辈子,永远?我必须永远这样子才行…?

甚至沙都子也是这样的状态…。

但是我是她唯一的血亲…。

但是怎样说呢…。

一切的原因都是叔母。

但是就算说出去村子的人也都撒手不管…!

绵流祭马上就快到了。

村子里一些口无遮拦的人,都在说今年肯定会发生作祟。

还说如果真的有作祟的话,那一定会发生在我跟沙都子身上。

……说不定我想太多了,但对作祟有所“期待”的村民们的的视线,最近感到格外的刺痛…。

总觉得我在绵流祭的当日就会被杀害。

虽然这不过只是毫无根据的妄想罢了。啊~,啪嗒啪嗒,啪嗒啪嗒。不要想进入我的内心…。

沙都子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唯一的血亲,所以不要在我内心产生那种可怕的想法……。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那脚步声从我不远的背后传来,而且有双手朝着我的背……!!!

“呜哇~!…………啊,……Rena……?”

“你,…………你没事吧?……吧?”

看来我已经变成普通人看起来都会觉得怪怪的状态了。…看到这样的我Rena显得很担心。

…她的名字是龙宫Rena。是最近搬来村子的转学生。

虽然没有认识她的人,但很久以前她好像也是住在雏见泽的样子。

就算是她本人对于雏见泽也只剩下模糊的记忆而已。

对于年纪相近的同学只有魅音的我而言,是位非常珍贵的朋友。

平时和魅音一起快乐地打打闹闹,不过偶尔也会表现出女孩子应有的关爱。

“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到保健室休息一下比较好呢。…呢。”

“谢谢。不要紧的。……我的状态看起来有那么不好吗?”

“嗯。”

毫无迟疑的回答,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真的不太好了。

“…………是因为沙都子酱的事情,…让内心很焦急吗?”

“不,…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的身体状况不好并不是肉体上,问题核心的心理因素马上就被察觉到…。

……这是我的直觉,Rena虽然看起来乖巧,但说不定是很敏锐的类型…。

“……Rena我虽然才转来没多久,不是很可靠…。但我可以听听你的心事。……只要说出来我想应该可以轻松很多的。”

即使她才刚转学来没多久,…但她也察觉到围绕在我们北条兄妹和家族与村子的事。

但是,……就算是说出来,也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

…不对,不如说…。要是说出来的话,反而是承认内心的脆弱,……这样说不定会给另外一个自己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刚刚我叫你的时候你吓了一大跳吧?思考到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我想一定是很痛苦的烦恼吧…。哈呜…。”

“那个嘛,………啊哈哈哈。总觉得最近,…有种谁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错觉呢。……踢踏踢踏,啪嗒啪嗒。…所以我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唔,啊哈哈哈哈哈,抱歉。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脚步声?……跟在后面…?”

“……咦?”

“…………我,……很清楚喔,那个脚步声。”

◆退部申请(解除条件:部活结成+第四年的脚步声)

※必须拥有“北条悟史的打工斡旋”。

※必须拥有“北条悟史背后的脚步声”。

“……这样啊。…不需要特别跑来说要退出。悟史君你是我的雏见泽最可靠的选手。位子我一直给你留着。无论何时都欢迎你再度回来。”

“我不太确定……。但我想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还是先说一声会比较好…。”

悟史君说他想退出雏见泽fighters。

……因为我很清楚围绕在悟史君和沙都子酱周围的状况,…所以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这样跟我说…。

沙都子酱和叔母的关系已经可以说到了会出人命的状况,这已经不是苛责而是虐待的情况了。

最近,儿童咨商中心的人常常跑去关切,只有那个时候叔母会老实一点,……但马上又会回到平常苛责沙都子酱的模式。

根据邻居的说法,没有一天的晚上是听不到叔母的怒吼和沙都子酱的哭声,就算持续到深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沙都子酱每个星期接受检查的数值,开始一点一滴渐渐恶化,对此跟着增加的药剂量总算把状况控制住,………但只要和叔母的关系没有改善,总有一天她会再度回到L5的症状并精神错乱下去。

…不对,她并不是因为末期症状而会精神错乱的类型。

……而是即使内心中寄宿着疯狂的情绪,也不会表露出来的类型。

……就像是前年她的双亲被推落山谷一样,…叔母说不定会被沙都子酱给杀了。

多亏山狗的处理,那个坠崖事件最后以意外处理,大石也因此停手,但他还是持续怀疑着。

……沙都子酱的身边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件,……这次他一定毫不留情地对沙都子酱进行调查吧。

……沙都子酱周遭的环境再恶化,很快就会到达我们都束手无策的等级了。

一切看在眼里又为妹妹着想的悟史君想要陪在她的身边向我辞退棒球队,这一点也不奇怪…。

“其实我,要开始打工了。所以没什么时间可以来打棒球…。”

“…你说打工吗?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吗…?”

“……是的。…沙都子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我想要买沙都子一直很想要的布偶当作生日礼物。”

听他这样一说的确是这样。

我想起来写在健康保险证上的日期。

应该是6月24日没错。好像是在绵流祭的前后几天。

“是吗?……悟史君真的是位替妹妹着想的好哥哥呢。这样沙都子酱一定会很高兴吧。”

“……如果她能喜欢我送给她的礼物,那我也会很高兴的。”

从悟史君的说话口气来看,我感觉到他累积了不少心理负荷。

……因为对他而言,看到沙都子酱受到苛责就跟自己受到苛责是一样的…。

心理负荷透过适度的运动来减少内心的压力,加上充足的睡眠是最基本的治疗方式。

沙都子酱每天晚上都受到叔母的责骂,…因此保护她的悟史君很难有充足的睡眠。

……虽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类型的工作,但那和运动不一样。想要消除压力是很困难的吧。

…说明白一点,让身心俱疲的悟史君再继续打工我并不是很赞成。

我多少也可以帮忙付出买礼物的钱,但以悟史君的个性他不可能会接受。

因为他想自己来送礼物所以自己当然会把钱准备好,然后很有礼貌的拒绝我的提案。

打工的目的只是要买送给沙都子酱的礼物,所以应该只是短期的吧。

…如果是短期的话应该不会把他逼到绝境去…。

本来在这种心理已经疲惫的时期,应该要避免增加负担才对,但他都说沙都子酱的生日就快到了,要我阻止为妹妹着想的悟史君实在很困难。

………悟史君的心意已决。

要是阻止他去打工,恐怕会破坏我和他之间的信赖关系。

深怕那一点的我,只好接受他的退出申请并在一旁守护了。

“……对了,监督。…可以让我带一枝球棒走吗?”

我大大地误解了,那番话的含义。

…在那之后,听说悟史君将球棒当作护身武器走着,……让我知道现在这个时期的悟史君已经出现了某种危机的征兆。

他相信连续离奇死亡事件在第四年的今年也会发生,…而自己就是那个牺牲者而要把球棒带走。

……他确信着某个人打算要自己的性命。

这点毫无疑问,就是相当接近雏见泽症候群末期的症状。

…但在这个时期,同时也是雏见泽症候群研究人员的我,却在这个时候一不注意…。

“是球棒吗?要拿来做什么呢?”

悟史君私人物品的球棒。

所以,与其说是借走不如说是要拿回去还比较正确,但这时候听到的却是向我询问可不可以把它借走。

…这是因为,得到我的允许把球棒带走,这是减轻意识自己罪恶的行为,但在这个时间点我是没办法察觉到悟史君的意图…。

“……没有,那个。……虽然没有时间可以来打棒球,……但是我想,应该也有时间可以练习挥棒。”

“那是个好点子~!这样的话务必把球棒带去。挥棒的时候要先注意四周的安全。要是不会打扰到邻居的话,可以挂个轮胎来练习打击也不错。”

即使只是挥挥棒,也一定可以消除压力。

所以,让他带走球棒一定可以让他疲劳的内心得到片刻的缓冲。…我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这是个很大的误算。

后来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演变到我无法挽回的阶段了…。

◆北条叔母扑杀事件(解除条件:退部申请)

※必须拥有“扑杀用的球棒”。

今年已经对可能发生的事件事先做好万全的对策了。

因此,马上就可以对于案发的现场进行调查。

被害者是,北条夫妻弟弟的老婆。

以第四年御社神大人的作祟目标来说,是相当合理的对象。

在邻居间的评价是最糟糕的。

事件之后,不论是谁都会认为被作祟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谁是犯人,已经有了眉目。

可能就是,…北条悟史。那位性格单纯的少年。

他有犯案的动机。

死者对他的妹妹进行长期的苛责。

这个行动是他对此的报复行为。

以及,即使把他带到案发现场时的举动,不是因为他的举动令人感到可疑,而是他就像是在看着陌生人般的冷静令人感到可疑。…我不长的刑警生活所培育出来的直觉告诉我,犯人十之八九就是这个家伙没错。

我手上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想法,…但我想要是把他带走,只要让他内心产生动摇,就可以让他自己认罪了。

“从死者身上有那么多被打击的痕迹看来,我想多少会有一些血液溅在身上。要是找到的话就能成为铁证了。”

“嘛~,不过我想犯人身上的衣物马上就处理掉了吧~。只要让犯人认罪之后,再找出丢弃衣物的地方,这样检察官方面也可以认同吧。”

以单一事件来看的话这是非常容易侦破的案件。

……只要让北条悟史坦承的话就能解决。

我以外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吧。

……不过,已连续离奇死亡事件的角度来看的话,事情不会这样就落幕的。

这个事件背后的主谋是村子的内部,御三家,…换句话说跟园崎家有直接的关系。

那些人是主谋的话,一定有教唆北条悟史进行完美犯罪的黑幕存在。

………但是,对那些人而言,北条悟史已经知道太多内幕了。

园崎家是在后面指挥一切的黑幕。

他们有可能放着掌握配案关键的北条悟史不管吗…?

利用北条悟史为妹妹着想的这一点教唆他杀害叔母,执行了第四年的作祟…。

接着,……要是和黑幕有所关联的北条悟史君也跟着消失的话…。

…………北条悟史不单纯只是犯人而已。…说不定是完成这天衣无缝计划的魔术师。

接着在这之后,…我料想的结果命中了。……他忽然,失踪了。

而且也是很棘手的消失方式。

他并不是因为东窗事发而逃走。

……有另外一位犯人现身了。

而且是因为别的案件被捕,已经死在监狱中的浑球。

他供出了只有犯人才会知道的实情。

他肯定就是事件的犯人。

而且因为已经死在狱中了,所以全案终结。

在那之后北条悟史,在绵流祭后的几天人间蒸发。

………这样就很清楚有着不想让北条悟史和事件扯上关系的某个人在幕后活跃着。

而我受到了上层要我把事件侦查给结束掉的压力,北条悟史的失踪事件,被当作普通的事件。就连负责的部属也受到了改变。

这种马上结速侦查的鄂变,就和前年北条夫妇坠崖意外的时候,将意外当作是过楚里快速结案的手法相似到令人起疑。

………令人怀疑这是能向警界上层施加压力的“某个人”所搞的鬼。

而且讽刺的是,……在雏见泽有办法向警界上层施加压力的除了园崎家以外没有别人了。

…虽然说狐狸的尾巴藏的很好,但反而因为这样把身体给露了出来。

根据情报屋的打听,园崎魉在以第四年作祟相关主题的家族会议中,些许的提起自己就是幕后的黑幕。

……就算有些许的提起也不能当作证据,总之凌驾于黑幕中最顶端的肯定就是园崎魉…。

已经知道老爹的仇人了。可是,却没办法揪住他的尾巴…!

一直在逃的主谋,反正一定就是藏在园崎家的某个角落只是还找不到而已。

……抓住他就可以把至今还没发现到老爹的右手给找出来。

这样就可以把右手还给老爹,…让主谋们在老爹的墓前跪下认错…。

……话说回来,就和北条悟史消失了一样,主谋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吧。

一定是被带到哪边杀害后埋在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吧。即使,这样也没关系。………我一定要让在幕后指示杀害老爹的老太婆在墓前向他磕头。我绝对要……绝对要……!

御社神大人的作祟已经到了第四年,…现在说来也快,明年第五年的时候也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件的揣测,也已经传开了。

即使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第四年的事件也没无法派上太大的用场。

果然,让事件发生的话就已经太迟了。

…要在事件发生之前,就要紧盯着村子内部才行…。

而且,……不管愿不愿意,以我现在的情况必须在明年了结这个事件。

因为,…我已经快要退休了。

故乡的母亲强烈地希望我回到北海道,很久以前就说过要我退休的时候就搬回北海道去。

我也认为这是我最后能尽的孝道,也答应退休的同时就搬回去。

……所以,明年是帮老爹报仇的最后机会了。

已经连续四年都进行很顺利的事件。…恐怕,再明年第五年也会发生。

因为连续离奇死亡事件,让村子继水坝战争之后更加团结一致。

…很明显这是将叛徒以作祟之名进行的制裁。

……对幕后的黑手们而言,有充分的理由让连续离奇死亡事件发生。

有传言今年的死者会遭到作祟,是因为没有参加绵流祭的关系。

因此村民传着如果明年没参加祭典的话,自己就会成为被作祟的目标。………明年的祭典肯定会盛况空前。

明年,也一定会发生。

雏见泽连续离奇死亡事件。俗称御社神大人的作祟。

……只要我还在这的一天。就一定要帮老爹报仇……。

◆第四号活祭品(解除条件:北条叔母扑杀事件)

※必须拥有“北条沙都子叔母的死”。

村子里一阵骚动。

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底,发生了第四次的连续离奇死亡事件了。

被杀的,……是沙都子酱的叔母。

村子们都对因为歇斯底里个性而常常跟邻居发生冲突的叔母遭到作祟,从她的死亡得到了某种的满足感。

但是,只有我马上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事件发生的那个夜晚,我马上就被警察叫到事件的现场,看到打击伤痕异常集中于头部的叔母尸体时,…我马上就确定这是悟史君下的手…。

经常狠狠苛责沙都子酱的叔母。

以及烦恼着要如何救出她的悟史君。

还有,被带回去的球棒…。

所有的线索都吻合。就算不用经过悟史君亲口说也知道。

……我不能不自责。

没有任何同伴令人同情的北条兄妹,明明已经决定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要成回他们的同伴。

…结果最后,我还是没有成为任何的的同伴…。

在这时候,我接到悟史君打给我的电话。

我从来没有接过他打过来的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呢…?

…莫非关于这次的事件,有什么事要求助于我的吗?

那么,……至少在这时候也要帮上他的忙。我是这样想的。

“啊,是监督吗?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不会不会,请不用在意。有什么事吗?”

“那个,……这个,我认识的人之中有车子的,除了监督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车子吗?是啊,我有一台。”

“其实,我现在人在兴宫的玩具店前。那个,不是魅音叔父经营的那一家,是靠近牙科的另外一家。”

“啊~,我知道是哪一家。”

“那个,我买了生日时要送给沙都子酱的布偶,……那个,……姆。…可是太大了脚踏车载不下。”

“太大了装不下脚踏车?啊哈哈哈,悟史君,你,到底买了多大只的布偶啊?”

“……姆。”

没有发现布偶超乎想象的大就骑车去玩具店购买,然后发现载不回来于是打了电话来。

……该怎么说呢,这就像是悟史君偶尔会有点小迷糊的个性,让人忍不处露出浅浅的微笑。

也就是说,因为脚踏车和布偶没办法同时回来的关系,所以问我可不可以开车去载他们回来吧。

我马上答应去接他,于是前往了兴宫的玩具店,……虽然说是送礼用的布偶,但到了现场才发现是远远超乎想象的庞然大物。

“…这个…!哈哈哈哈,的确很大一只呢~。确实,这个啊,难怪脚踏车会载不下。”

该怎么说,这个布偶的大小要用两只手抱起来才抬的动。

要是放在膝盖上座在前座的话,就连眼前的视线也会被挡住。

悟史君的脚踏车就放在车子的后座,而布偶则是塞进了后车厢中。

“不过,这么大的布偶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嗯~,………嘛~,还好。”

一开始注意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夏天所以才会满身大汗。

…但是,悟史君的样子相当异常。

看起来就好像是因为高温的关系导致视线开始朦胧起来。

“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大概,…………不,……是感冒了…。”

“这样可不好啊。要不要顺道去一下诊所?我帮你诊断看看。”

“……非常感谢……。……哈啊……,…哈啊………。”

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听起来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那么,应该是身体的状况急速恶化了吧?

“请把座位放倒,放松一点吧。冷气会不会开的太强?还好吧?”

“…………哈啊,…………哈啊…………哈啊………。”

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虽然没有量体温,但看起来已有蛮高了。

……悟史君为了买下布偶一直勉强自己到今天。

该怎么说,这么大的一个布偶一定不可能便宜到哪。

要在那么短的时间赚到这笔钱,他一定打了不少的工吧。

最后买到了布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吧。

…勉强自己达到目标的人,在达成目标的时候,不断累积的疲劳一口气爆发把身体搞坏的案例并不少见…。

“……不过,…你真的很努力呢。这么大的一个布偶。我想沙都子酱一定会很高兴的。”

“……………………希望,……她会喜欢。”

“她一定会很喜欢的。我向你保证。”

“……………叔母,………已经不在了。……叔父也不会再回来了。……这样已经,……没有人会欺负沙都子了吧………?”

“是啊。已经没有人会再欺负沙都子酱了。所以,以后就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了…。”

“…………………叔母,……已经不在了吧…?………已经死了吧……?”

“是的。…确定已经死了。验尸的时候我也在场。毫无疑问的。她已经不会再欺负沙都子酱了。”

“…………真的吗…?已经确定,……叔母已经死了吗……?”

“是的。毫无疑问。”

“………那么啊,……即使从旁边经过的人,长的跟叔母很像,……也不是叔母吧…?……叔母应该不会还活着,……然后已经出院了吧……?”

“是的。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那么,……那么啊,…那个,那个人…,虽然长的也很像,…但她不是叔母吧…?不是吧……?!”

悟史君像是害怕着什么似的,指着对向的来车。

驾驶的样子还没看清楚前车子就开过去了,所以根本看不出来对方的模样,…但不管长的再怎么像,叔母也不可能还活着。

“你,你看!!那个人也是!!长的那么像也不是叔母吗…?!因为,她一直盯着我看啊?!”

“冷,冷静下来,悟史君。叔母已经完全死了。就算长的再怎么像也不是啊。”

“太像了,…太像了…。不,……不对,她真的是叔母……,叔母还没有死……,还没有……。……我明明已经杀了她,……明明打了那么多下………,为什么,……为什么…………!”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冷静下来开着车…。

悟史君已经完全失去冷静的判断能力了。

…在他的眼中。…已经杀掉的叔母还活着,而且不断出现在他的眼前…。

到了这个阶段我终于了解……。

悟史君他,…………已经发生末期症状了…!

…到了诊所之后,先检查他的状况吧。

现在和沙都子酱当时已经不一样了。

在不断反覆的实验下治疗药物已经被制作出来了。悟史君是有办法治疗的。

而且,关于叔母被杀害的事,只要再拜托山狗的人,应该就可以不留痕迹的处理掉。

所以只要把他从末期症状中救出来,一定就可以取回他和沙都子酱的安稳生活…。

刚刚的情况明明是那么的混乱,如今却又马上静了下来。

…看来并不是因为他睡着的关系。

…不管如何,必须在悟史君静下来的时候趁机把他带入诊所内才行。

……要是在混乱的意识下,不保证他会攻击正在开车的我。

…像是看穿了眼前不断出现的恐怖景象,悟史君用冷静下来的口吻说道。

“………监督。……………这恐怕就是,…御社神大人的作祟吧?”

“才没有什么作祟。总之你自己要先撑住。”

“…………沙都子,……对不起。……在买下这个布偶之前,……我还想说用那钱逃到远方去呢……。…所以,…御社神大人才不会原谅我……。…我没有,当你哥哥的资格……。……我………,……我……………。”

“不要勉强自己开口说话。快把眼睛闭起来休息一下。诊所马上就要到了。那边有可以让身体很快好起来的药…。”

“……我的血液之中……也会有蛆虫跑出来吗………?……好痒…。”

“不可以抓!千万不可以抓喉咙!”

车子已经开到诊所的门口了。

我急忙的踩下煞车让车子停下。

悟史君已经开始抓着喉咙了。我一个人是无法压制住的。于是我按下电铃请工作人员前来帮忙。

马上就有几名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但是,瞬间出现那么多人吓到了悟史君,于是开始了反抗。

………既使不用进行检查,已明白悟史君已经L5。

在完全的末期症状下,心中已经充满了猜忌和被害妄想。

忽然出现的工作人员们,说不定在他眼中看起来是要来杀他的。

拼命反抗的他,被工作人员抓住了四肢并被注射了安眠药。

“……监,……监督……,救,……救我…………!!”

“不要紧的。马上就会对你进行治疗,先暂时放轻松吧。”

“……………监督,…………。……沙都子,…………拜托了…。”

沙都子就拜托你了。

将那句话说出口的同时,悟史君因药效已经失去知觉了。

“唉呀哎呀。想说外面怎么那么吵。是怎么一回事呢?”

“………悟史君他出现了急性症状。……从他平常所累积的压力来看,就算忽然病发也不奇怪吧。…不对,………在买下布偶之前,都是靠自己的毅力把它给压制下来的吧…。”

“总觉得每年到了绵流祭都可以得到活生生的检体呢。这也是托御社神大人的福吗?呵呵。”

我现在可没有空听鹰野小姐的玩笑话。

◆崭新的风(解除条件:龙宫Rena+西瓜)

※必须拥有“龙宫家的搬入”。

※必须拥有“园崎家的西瓜”。

“那么,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多谢招待。”

“不会不会。欢迎下次再来啊。”

“我回来了─!咦,啊咧,这不是弘叔父吗。好久不见了─!”

“喔,魅音酱。现在回来了吗。叔父我现在要去迎接他们。”

“迎接?啊~,是关于不动产的工作吗?”

园崎家是雏见泽里屈指可数的大地主。

在这种乡下的多余土地任由它荒废称不上是有效利用土地。

在村中园崎家的所属地,最近有预售地将要卖出了。

把从祖先们传授下来的土地卖给跟外地人,在家族的会议中传来不少的批评,但在婆婆的吵死了啊!大喝一声令下整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几个休作地重新整地之后,终于能从荒地的命运中被解放成为预售地售出。

…关于这点,我也有几个疑问。

因为园崎家相当的有钱。

除了有多余的土地就算是钱也有多余的。

所以并没有特地把土地拿出来卖的理由。

不,可是,没想到婆婆会想出把祖先的土地卖给外地人。

听到卖土地的想法时她应该会头冒青筋大声吓阻才对。

“那么,经过车站前的时候记得顺道来玩一下。我会拿麦茶来请你的。”

“好的,先谢谢您了。不动产的工作进展的如何了呢?”

“没想到都市的人意外的有兴趣真是吓到我了!都是住在生活机能充实的都市,有了点储蓄就想在乡下买间别墅的人。”

“哎呀哎呀,对乡下有兴趣的人真多!”

“还有一栋不是别墅,而是为了搬家过来的住宅。他说想要盖间工作室,会不会是画家呢~?”

“嘿─!有画家还还真是稀奇!”

“哎呀,已经没时间了!那么,叔父我先回巴士上了!”

叔父他似乎担任预售地巡回之旅企划中的迎接买家们的巴士司机。

预售地的巡回和说明已经快要结束了。

叔父他撑着松木制的拐杖,一下子就跑走了。

“…那,我可以问一下吗?讨厌外地人的婆婆,为什么会特地规划出预售地来卖呢?”

“除了外地人我也讨厌都市的人。……不过,这是村子所必要的。就像是让空气流通一样。”

“您是说让外地人来到村子里,…对村子会有好的影响吗?”

“这里是个不错的村子呢。……正因为外面是个忙碌的社会,只要一天就有许多的变化。从以前就是这样,这是住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变化的村子啊。”

“嘛~,乡下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村子昨天跟今天跟明天都没有任何改变。……我也觉得好无聊啊~!”

“但是,你已经交到朋友了吧。已经跟从外面搬过来的龙宫家的Rena成了好朋友。交到和自己年纪相近的朋友很高兴,你是这样跟我说的。”

“嗯。没预料到就忽然交到一位朋友还蛮高兴的呢。”

“Rena酱来之前,我还记得魅音你一直说学校好无聊好无聊呢。嗯,我记住了。哼哼哼哼!”

“那就是您所说的外面的人搬来村里的效果吗?”

“…冬天的时候,偶尔也要让房间换换气,不然围炉所产生的不好空气会让人窒息。就算知道会很冷也把窗户打开个缝是有它的道理。”

“……迎接从外地搬来的人,可以让村子换气吗?”

“啊~,可以的。应该要让干净的空气流进来,把我们这些污浊的空气给赶出去才对。”

只要说一句北条家的事情,婆婆就会像烈火一样的发怒所以不能提。

……我想婆婆大概是对北条家无法原谅的风气中的总指挥。

回想起和北条家争吵时的说明会,至今仍让人无法忘怀,……但即使如此,也该是收敛的时候了吧。

婆婆现在的身分没办法轻易说出要原谅他们。

对外也没办法要其他人原谅他们。

…………明明就不是真的很讨厌他们,却又像小学生一样欺负他们。

…人只要上了年纪,就像绕了一圈一样又变成了小孩。

不只是婆婆。村里的老人们都一样。

……不,这应该说是已经深植村里的病态吧。

以婆婆刚刚所说的例子,这就像是已经沉淀的污浊空气。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面,就算有好几个窗户也是没有意义的。

必须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充分流通,室内的空气才会清晰。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人搬过来。但抱着这么大的期望对他们来说太可怜了吧?哼哼哼!”

“光是Rena酱1个人搬过来魅音你就改变了。不管是谁搬过来,一定可以改变这个村子。……但愿,那是个有朝气的年轻人,是能让我们这帮老骨头安心地把村子托付的那种,而且能够大胆闯荡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这样的话,老骨头们才可以说‘终于实现了呢,可以从那个世界退场了’啊。”

“哼哼哼…,什么。这是已经过世的爷爷以前的故事吗?”

“真是的,谁在跟你说爷爷的故事…!!先来帮忙把缘廊上面的茶具收好。”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魅音。”

“嗯?”

“…………北条悟史消失的那天。…你跑来追问过我吧。”

“…啊~,我的确做过这件事呢。…啊哈哈。”

“我呢。…我从那天开始就清醒了。……北条家的问题不能等长者都死光后让时间来解决。……必须早一步解决才行。”

“但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要托付给外地人吗?”

“………那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不管怎样糟糕的手牌,只要等到下次抽牌时能够拿到好牌的时机就能风水轮流转。………期待逆转的同时必须从堆积如山的排里不断的抽。”

“崭新的风就是魅音你们这个世代。……就交给你迎入外面的风并将它在村里流通。…然后,世代交替下将沉积在村里污浊的空气给赶跑吧。”

“这还真是靠别人帮忙的极至呢。明明是自己搞的烂摊子,却要孙子来收场。”

“……别这样说。崭新的风,…必须由新任的园崎家当家引入。”

“…既然是下任当家的工作我就接下了。”

“………拜托你了。魅音。我已经老了。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风铃发出了微弱的铃声。

那阵凉风肯定是未来所传来的讯息…。

◆勘查预售地(解除条件:龙宫Rena+北条叔母扑杀事件)

※必须拥有“龙宫家的搬入”。

※必须拥有“第四年的作祟”。

……老实说,很烦恼。

我,前原伊知郎现在,正因眼前的美景,…正在烦恼着。

今天为了参加别墅预售地的巡回之旅而来到了雏见泽。

活动中销售不动产的人在说明会结束之后,说了让各位在规定的时间之前请愉快的散步吧。

………超乎想象绿意盎然的景色和新鲜的空气,然后就好像不断涌现的灵感刺激着我的创作欲,让我脚步无法停下来,……那个。…这里是哪里呢。

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但现在已经完全迷路了。

虽说是乡下的村落。

只要稍微走一下遇到人之后再问个路就好了。

不要慌不要慌,哈哈哈。………顶多就是赶不上坐新干线的时间罢了。

不过,碰到人后就能问道路的这个想法,说不定有点乐观过头了。

…因为,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碰到半个人。

…我因为都市人特有的粗心,导致现在已经远离了闹区,现在的状态已经跟遇难没两样了…。

所以,现在听到有人在活动的声音,瞬间令人放心不少。

那个听起来像是小女孩在嬉闹的声音。

……既然有小孩子在这里玩的话,那这里一定是个安全的场所。我很自然的朝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被没有人工破坏姿意生长的中国芒群所围绕,这里是个非常美丽的原野。

在那片原野之中,有2个少女嬉闹着。

在纯洁野花们所给予的祝福中,像是跳舞般转着圈的2个人,…比我所见到的任何画像还要来的美丽,…这样说也许有点太超过了,但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比任何的宗教画象还要来的神圣。

纯洁的少女光是这样舞动着,就让我们世人感受到了受神圣气息。

…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带着罪恶活着。

人生中并非都是美好的光景。…只要活着,人就必然会背负起罪孽。

所以我们看着还没被罪恶污染的幼儿时,自然会从他们身上感到非现实般的神圣气息。

为了生存而无法避免成长的过程,……但经过成长却还没丧失清澈的心灵,对那样的少女们我抱持的憧憬跟尊敬的想法…。

“……咪~。虽然很难说出口,不过有个可疑的人一直盯着我们看的说。”

“啊呜啊呜啊呜。…梨花,那位不是可疑的人的说。”

“…咦?喔哇!!哇哇哇,对对,对不起!我绝对不是可疑人物喔。哇哈哈哈哈…!”

“……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的,但视线一直没有从我的胸部跟大腿上离开的说。呢叭~☆”

“没没,没有看没有看!我没有盯着看所以不要叫站务员过来─!!这镜子是用来整理发型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感觉好像很有趣的说。”

“……该怎么说呢,感觉父子两是同一个样子。”

少女们对着忽然出现的我开了不少的玩笑,不久开始感到腻了之后,像是回到了我出现之前,两个人再度玩起像是跳舞般的游戏。

我想不管在说什么感觉都打扰到对方了,为了让少女们能够安静地回到游戏中,我坐在被砍下来的树干上,静静地守护着她们。

……她们究竟几岁了呢。

看起来虽然很年幼,…但应该跟圭一差没几岁才对。

如果,可以搬到这里的话,说不定可以再学校碰到她们。

能够在学校碰到的话,…她们一定是住在那里的孩子。

…要是,圭一来这里的学校就读的话,就能碰到很多像她们一样的孩子,…………就算,在乡下生活有多么的困难,…也有将整个家族搬来的价值。

……我们是不及格的父母。

对于圭一我们不但不了解,对于他心中的烦恼也是采取消极的态度,直到最后的最后依然置之不理。

根据教育书籍上所得到的知识,…孩子在变坏出现不良行为之前,一开始总是会对家人透露出某种SOS的讯息。

不管事做出怎样的行为,都是为了能够得到何父母的沟通,这是小孩子提出自己意见最原始的方法。

……人们是不会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的,…必须从残破的讯息中读取真正的含义。

因为只用耳朵去接受讯息,所以我没办法听到儿子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圭一,……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吧。

…当然,圭一他自己有错。

人并不是小狗或是小猫。

必须自己区别所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是,…为人父母的我们也有错。

没有阻止让事情演变到那种地步,身为父母的自己真的很没用,真的是很丢脸。

如果我们真正了解圭一的话,而不是一个劲给他施加压力,圭一一定不至于在潜意识的驱使下诉诸于这样一种方式。

所以,那起事件错的并不是只有圭一一个人。…我们前原家所有人都有错。

……我想向圭一说明,但是因为圭一年幼又率真而无法理解。

…要是现在被罪恶感打败的话,也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吧。

他的母亲也是。…认为因为自己偏重成绩的教育方针,导致那样的事件而自责着。

……那点我也是一样。因为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毫无关系而导致那样的事件,这样的结果也让我自责着。

那个罪恶的十字架,即使受伤的孩子原谅了我们,而且已经出院的现在,依然也没有从我们的肩上拿下来。

而且在这冷酷的人世间,我们也会不得不背着这十字架一直到死吧。

……但是,我们现在依然还活着。

一边反省着自身的罪恶,一边背负着十字架活着。

如果是这个村子的话,应该可以给我们重新出发的机会吧。

…看着那个嘻闹的少女们,我是这样想的。

圭一所需要的朋友,就像那样的孩子一样。

…话题总是围绕在补习班和模拟考结果的孩子所无法给予圭一的某样东西,一定可以在她们身上学习到的吧。

刚刚的少女们,正玩弄着和这片景色不相衬的看板。

那是张预售地的看板,上面写着今天带领我们参观的不动产业着的名字。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家人有意愿的话,…就可以住在这片美丽原野之中了吗?

像是看穿我内心想法般,少女如此说道。

“……这个村子是个好地方的说喔。一定,可以学习到都市所没有的东西的说。”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个村子所没有的东西,我想住在都市的你一定可以帮我们带来的说。”

“那样的东西,…我们有吗?”

“一定会有的说。啊呜啊呜。”

“……我们已经待在这个村子中好几百年了。在这之中没有其他人拜访,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因此,没有发生事情也没有任何改变。”

“你说什么都没有改变,对这个村子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你不是为了想要有某种的改变,所以才会来这个村子的说吗…?”

“的确,…………是这样没错。”

“……我们也很欢迎有新的人来到。那就好比是把死水的堤岸掘开了一个口。水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够保持清澈。不然就只是一潭泥沼了。”

“的确这个村子直到明治时代,都是以沼来命名的说。……但是,现在已更名为雏见泽的说。……泥沼的水无法流动而沉淀着。但是泽〔清流〕水是不会沉淀下来的。”

“……呵。那是你们教给我们的。泥沼是不会自己崩坏的,必须要自己把它给破坏。”

…那少女们开始玩起了猜字谜的游戏吧。

我开始渐渐无法了解她们所要说的意思。

但是,有件事情可以确定,……她们诚心期待村子以外的新居民,能够透过彼此的交流来共同建筑这个村子的新历史。

我再度看着少女们身后的看板。…为了牢记这个场所。

…我的内心已经做好决定了。

“……我们会一直等着你搬过来的喔。…前原。”

“啊──!!找到了找到了!客人~!不可以跑来那么远的地方啊─!”

忽然间,从远方传来沙哑的叫喊声,结束了这段神圣无赦的时间。

…那是不动产的介绍人。

因为我还没有回去所以在找我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我一边不好意思地抓着头一边道歉。

…当我再一次回头望去,搜寻少女们的身影时,…她们却已经消失了…。

◆前原圭一(解除条件:崭新的风+勘查预售地)

※必须拥有“收拾缘廊上的茶具”。

※必须拥有“前原伊知郎的勘察”。

“……这,…这个是学校吗?真想不到啊,不愧是乡下。”

“圭一,话可不能那样说。对当地人而言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学校。”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雏见泽的学校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首先,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间学校。而且外面的看板写着雏见泽营林署。

“哇哈哈哈哈!嘛~的确是这样没错!因为我们的校地是跟营林署借来的空地啊!”

名为校长的人物忽然现身然后豪迈地笑了。

“即使看起来不像校舍,但却有着学校的机能。虽然我想和前原同学之前所上的学校各方面有所不同,但不用担心。”

“啊,…是的!”

像是大乱斗般不分学年,所有的学生都在相同的教室上课,…虽然已经有所耳闻但似乎是真的有这一回事。

以学生的年纪来说,都是比我小的同学们,感觉就像是上幼稚园吧,那也是一种乐趣吧。

…比起那么多同样无聊的学校,这个更有趣些!

“前原同学转来之后,我想应该是男生里面最年长的。因为,不光要自己学习,还必须要做低年级学生的模范啊。低年级的孩子马上就会模仿高年级的一些坏习惯。老师我平常也会注意,所以前原同学也要注意不到给低年级同学不好的影响,要常常警醒自己才行喔。”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圭一。老师她的意思是读书不只是只有看着教科书。身为班上的一员,以及身为高年级必须以自己作为榜样让低年级来学习。”

“不,不用解释我也知道啦…!”

在那之后,知惠老师带领我到目前是空荡荡的教室,然后告诉我以后上课的座位。

……因为正值发育期的关系,低年级和高年级的体格有段差距吧。

从我连膝盖都放不进去的课桌椅,到对我来说刚刚好的课桌椅,教室里摆置的各种大小的课桌椅。

座位看起来应该不到30个吧。

不过,教室里的学生有着和对方不同的年级和性别,上起课来一定会很热闹的。

贴在墙壁上的书法和报告以及绘画等,上面也标示着各种不同的年级。

那样看起来蛮有意思的,这和我至今所上的学校完全不同。

……这让我想起纯粹因为上学而令人感到快乐的过往。

“爸爸。我喜欢上这了。比起町的学校感觉,这边反而比较好。”

“看来我儿子也喜欢这里的样子。唉,就连我也想上这里的学校。”

“这样啊。…不过兴宫的学校设备比较齐全,师资也比较完善的说。”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知惠老师也因为来了位转学生看起来很高兴。

老爸他们回到了职员办公室,可能是要办些书类上的手续吧。

我在那个时候,看着贴在教室墙上的东西。

……原本,对于搬家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对于自己所犯的重罪,已经失去对自己人生的关心了。

就连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无法中被窝里面走出来。

因此,在双亲跟我说打算搬家的时候,我不认为这样做就可以把活到至今个人生给抹除掉…。

但是,开始搬家后这样的想法就改变了。

再一次,让自己的人生从零开始吧。……为了我自己,在一次从零开始重来看看吧。

如果是雏见泽和这间学校的话,一定可以办到的。

我已经不想再度回到过去幼稚的自己。

不会再有只要成绩好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伟大这种愚蠢的错觉。

我明明不该学习到这样愚蠢的认知,却因为这样而污蔑我真正应该要学习的事物。…我觉得在这间学校能学到我该学习的事物。

将这个说出口来是件让人丢脸到不行的事。

…不过,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大概,没有学习到就没办法成为有用的大人了。

对这间学校的学生而言,就像是理所当然般,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学会了吧。………我已经到了这样的岁数,不管要再花多少时间也要把它给学起来。

交朋友方法。

和朋友一起玩的方法。

玩游戏。学习只有在游戏中才能学到的东西。

以及各式各样。各式各样。丰富心灵的事物。

看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我要将它学起来一定会花上不少时间吧。

因为轻视那些的话,就会变成缺乏内在的书呆子,脱离了现实。

……不能说读书不重要,但是不能过度偏重在读书上。

只要会读书就够的想法,仔细想想后发现这是错误的。

…如果是这间学校的话,有办法让我重新来过。

这次我要做我自己,成为真正的前原圭一。

“……………………?”

从看得到操场的窗户往外看,有2个女生正看着教室内。

平常操场就是小朋友们的游戏场所,刚刚就有几个小朋友在那边玩的很愉快,……但在其中有两个人注意到我而感到好奇于是上下打量着我吧。

…那是当然的。现在的我只是个可疑人士。

从下星期一开始应该要开始跟其他人好好打声招呼吧。

“……终于搬过来了的说。我等的好累的说呢。”

“啊呜啊呜啊呜。不过,这样的话又会有所改变了的说。……因为,圭一他可是骰子点数6的说。”

“……虽然丢的出6点,但圭一掷出的骰子常常出现点数1。”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圭一他不是故意的说。”

“……一切,都是羽入的错的说。都是因为你的关系的说。快跟圭一道歉的说。”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咦?…喔,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吗?”

刚刚的确是叫到了我的名字。…不,应该是听错了吧?因为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呢叭~☆是转学生的说吗?”

“咦?啊,…啊~!请多指教!我叫做前原圭一。下个星期一开始我就会来上课。届时请多多指教!”

“啊呜啊呜啊呜☆也请多多指教的说。”

“……古手神社的巫女对圭一有常人难以听到的告诫要说的说。转校当天教室的门是扇鬼门所以近来时要小心的说。还有,椅子的背后有图钉,抽屉里面有青蛙的玩具。”

“……可是,不管怎么警告,圭一还是会上钩的说。星期一的时候好可怜好可怜的说…。”

“呵呵。所以这样才有趣。偶尔也打破这个命运如何?呵呵呵。那个不是你教我们的吗?在多数的世界中的其中一个,呢。”

“哈?………??????”

她们充满迷团的预言,在星期一的时候,因为一个对人用的敬语很明显用错的虎牙小女孩,让我想起了这个非常重要的忠告。

……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喜欢上了。

我是前原圭一。

为了从零再出发,这次要充满活力地向前冲!

虽然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学习到,但在这里能够学到。我要努力把它学起来。

然后,让自己成为真正想做的前原圭一。

…学习所花的时间,说不定长到难以想象。

但是,这次我一定要学会!

◆终末的邀请(解除条件:骰子的1点+第四号活祭品)

※必须拥有“活海胆的维生素A”。

※必须拥有“大布偶”。

※必须拥有“对她来说的心灵支柱”。

……祖父的论文被玷污了。

雏见泽症候群的病原体,明明有如此明白的证据放在面前,…为什么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呢。

…从来没听说过?

无法想象?

因为太过于荒谬,无法相信…?

根本不想听这种理由…。

凡人的理解限界怎么样都无所谓…。

入江机关,至今为止已经将祖父的论文的真实性完完全全的证明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相信呢。

还有,为什么总是认为人类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呢。

人类什么的,也只不过是动物里的一种罢了。

然后,已被确认的操纵宿主的寄生虫有好多种了,为什么就敢断言,没有将人类作为宿主的寄生虫存在呢。

……不,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至今为止,不是都一直相信着祖父的论文的吗…。

大家,都被祖父的论文所感动,厚生省和防卫厅不是都协力伸出了援手了吗。

……这种突然间翻脸不认人的行为实在是冷淡。

也就是说,…全部,都是靠着小泉爷爷做后盾才有的结果吧。

…也就是说,…谁都没有认真的读过祖父的论文呢。

是由于小泉爷爷的鼎力相助,论文的评价才会变得很好了呢。

我至今为止究竟成就了些什么…。

我至今为止,一直认为已经实现了些什么了,究竟实现了什么呢。

…已经,什么都不明白了,我只能每天与悲伤度日。

越思考,我就越不明白,我的人生究竟为何。

鹰野,…不,…高野三四,为了完成爷爷的事业而生存至今,却又不知道为何而生…。

……因为,我什么都没做到。

数着和爷爷同样的3,又接着数着延续下去的4的行为真是不知自量啊…。

……讨厌讨厌…。

仅剩的思考余地,就只有批判自己的人生了…。

我,为了释放自己心中的压力而增加了酒精的含量,勉强的填补着心里的空隙。

…人类的思想和支配思考的余地的存在与预知真的是那么奇怪吗。

确实并不是因为雏见泽症候群自身的原因而产生了这样的意识形态。

充其量不过是患者的精神错乱。并不会因此产生什么社会主义呀资本主义呀什么的。

祖父生活的时代是拔除意识形态的毫无言论自由的时代。

正因为是那种时代产生的论文,多少,有些夸大以及偏激的部分,退一百歩来说就算万般不是,也不应该连其论文的先进性也一并否定啊。

……不应该就因为一句话就把这么重要的的东西当成一文不值的笨蛋啊。

然后,…明明有着更重要的事实,却无视去存在的,名叫古手梨花的女王感染者掌握着全村人的命运的事实。

祖父,在雏见泽症候群研究的初期,就察觉到女王感染者存在的重要性,并随后就预见到了其危险性。

但是,女王感染者的死会带来整合集居的部落的大崩坏的假说,就如同无法立证的潘朵拉的魔盒一般。

就算在古手梨花死后确认,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但是,古手梨花作为女王感染者这一特殊的存在这个客观的事实是不会错的,她对其他的一般感染者,有着什么特殊的影响已经通过多次的实验证明了。

她的死是触发村全体崩坏的引线。

……这点绝对不会错的…!!

因为爷爷已经预见了这点,并这样写着的!

就算这是,如同漫画一般的剧情,也是太过于残酷了…!

为了避免这一最危险的结局必须开始对她的保护,这是为了万一发生事态扩大而做的准备,说什么为了偷运预算而架空的工程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继承了祖父所要做的事情。

所以侮辱了我的研究就和如同侮辱了我祖父一样。

在祖父研究的时候,在论文里就这样写到,第一件要事就是保护女王感染者的安全。

所以这明明是为了正确的操作的最重要的一步,却被那帮混蛋认为…!!

越去思考,那些辱骂的话语就越是在大脑里回响。

……这个声音,就好像还能听到一般,让我有想塞住两耳的冲动…。

………一定,理事们认为我的行动太过奇怪吧。

我打算让入江机关继续存在而诉说着,……反而成了反效果。

理事们越来越把雏见泽症候群看成一场笑话,迫切的希望研究能早点结束。

这样的话,我又只能回到个人研究的状态了。

也就是说,和祖父那时候一样。

…个人的热情,对研究来说终是有界限的。

……不,不要说这样了,能不能回到个人研究的状态还不好说。

解散入江机关之时,相关的全部研究必须全部停止切一生之内不能透露半句。

我在记载着这种条约的承诺书上签了字。

…这已经不是口头约定的等级了,…如果打破这个条约,像山狗之类的秘密保护部队,就会将我抹杀。

……就算不考虑我的个人问题。

入江机关今后数年以内对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也将被消灭,一切的痕迹以及研究结果全部都将埋葬起来。

这不是什么研究和治疗。…必须把一切隐蔽起来做的和最初看起来完全没两样那般。

…我,想接替祖父的研究并加以完成的劲头,……到后来完全反过来了。

…要是可以的话,对祖父那重要的研究,在这个世上要被抹杀之际能伸手帮一把多好。

治疗药已经基本得以完成。

入江也一定是自私的,消极地对待其他的研究,而为了不输给我全部热情扑在完成治疗药的研究上吧。

…但是,…就算在生气他的实绩和才能使确确实实的。

…他一定,会遵从新生理事会的要求,按照三年的雏见泽症候群消灭计划来执行的。

……理事会也是,一定会对安葬雏见泽症候群这件事分配足够的预算。

然后入江就会高兴了,雏见泽症候群的存在连同真实一起都会被埋葬。

……会接受理事会的命令,赶紧的将H170号试剂以及研究资料全部丢弃的…!

我,对入江他们消灭雏见泽症候群的事情,……他一定会在我面前,装装样子应付一下就这样过了。

然后,永远无法发表,全部结束之时,将论文完全的封印起来…。

………我满怀热情全身心投入,最后至少连祖父论文的发表,这样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这样的事情祖父是不会高兴的。

……不仅如此,费尽半生潜心投入的研究即将付之一炬的结果深深的打击了我。

…就算会有所差错,和我原本的计划也不应该有如此天壤之别……。

在社会上发表雏见泽症候群。

伟业终于被承认。

…祖父的伟名载入历史时刻,………升华为神一般的人物。

祖父一直期待着这一时刻,他一直坚信着,…就算沉眠了也一直坚信着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但是,………却被我弄垮了…………。

祖父打算成为神。

我也打算成为神。

…要是能这样的话,我就能永远和爷爷在一起,再也不会孤单一人了。

要是成为神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自以为史料周全,结果却如此的措手不及。

祖父已经离开了我,现在连小泉爷爷也已经不在了。

……我不想再回到一个人的世界啊…。

…我的世界只有一个人了。

我什么朋友也没有。

我只是在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舞台上一个人像小丑般跳舞罢了。

察觉到的时候对面不仅没有拍手,有的仅仅只是嘲讽罢了。

………不,说起来要是有我以外的谁看见了那才觉得奇怪呢…。

双亲的死,祖父的死,然后是小泉爷爷的死…。我已经三次,被神所深深地玩弄了。

本以为这次是凭我自己实力跨越了一切,其实完全不是。

……这次,也仅仅是有个保护着守护着我罢了。

然后,接下来已经没有任何人会保护我了…。

曾经,敢于挑战神,那种好像就要把神从宝座上踢落下来的势头究竟去哪里了呢…。

现在的我,还有脸挑战神吗,仅仅是一只被愚弄的丧家之犬罢了…。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悲伤也都深深的吞进肚子了,为了让自己更加麻木,我把心一直浸在了酒精里…。

在我的附近,一辆漆黑的豪华车急速的停了下来。

…这个场景,好像从以前那个设施里逃走的时候来抓我的车子一样,一瞬间将我的酒醉唤醒了。

助手席和驾驶席上下来的,是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的,看上去很奇怪的男人们。

……真快啊。…他们一定是,被事件相关的黑幕中的谁派来的吧。

生物兵器开发,这种不得不将其存在完全抹消的项目,并且我是与此相关的主要人物,再说,按正常情况来讲,也不可能就这样对我放任不管的。

…绑架吗,具体的说就是来将我的存在抹消的吧。…………我这样想到。

那么一定,…他们打算将我的两手反捆起来,乱暴的塞入车内吧。

…这样想这,已经做好觉悟了,但当他们来到我面前郑重的行礼之时,还是稍微意外了下。

“您是入江机关所长,鹰野三四三等陆佐吧?”

“……平常是的。…现在仅仅是一个在喝闷酒的败家犬罢了。”

“有人想见您。敢问一下能否与我们同行呢。”

“………就算拒绝,也一定打算强行把我带走吧?”

反正是个死,……就算活着,祖父的愿望也完成不了了…。我如同自语般的低声自语道。

接着,车后座席上的一个人说道。

“请原谅我的无理。…但是,我想是三佐的话还是有能力能做到的。”

和我年纪相近。但是,这位年轻女性却从未谋面。

知道入江机关的事情,一定是和来访者有关的人吧。

…或者说,这个人就是来访者自己也不一定。

……恐怕,受某位不便现身的来访者的差遣而来的吗。

……就算,还能活下去,祖父也成不了神。我也成不了神。

那么,作为败犬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我做好了觉悟,跟着他们坐在了车后面的座席。

…看见我坐进去了之后,车做了一个高级车辆独特的甩尾迅速发动了引擎。

一段时间内,车内鸦雀无声。

……邀请的人是他们。我并不想多说什么。

“…久违了,就算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我们吧。…鹰野小姐,在小泉老师入葬之时,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哦呀,是这样吗。…真是抱歉我完全不记得。”

在那种大型的葬礼会场上。什么人都记不得。

…但是,想用简单的问候来传达什么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她是小泉派吗……?

“小泉老师虽是作为战后日本复兴的政党理论家的1人长期的活跃在舞台上。要说今日的和平日本,是小泉老师功劳的一部分恐怕已经没人会理解了吧。”

“……………………。”

“从战后的一片焦土到复兴之时,我国的有志之士都是有着心如盘石般的信念的,但是很可惜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在进入平和时代之后,不知道战后的凄惨情形的年轻一代人慢慢的成为了国家的骨干,拥有崇高的志向的人们逐渐的减少了。………小泉老师,就是作为这样革命的老前辈,引导我国进入21世纪的顶梁柱。”

“……小泉老师死后,小泉派迅速的没落。与此相对的,其他派系的势力开始延伸,形势变得错综复杂了,是这样吧?”

我从次郎先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这点,从战国时代至今没有改变。君主或名将之死必将引起继承者之争的举国混乱。

…我们这个国家数百年来,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呢。

“正是如此。……很可惜,建设一个平和日本的目标已经确定并开始实施了,同时,当时的崇高理想也都忘的一乾二净了。现在,东京各派系都在为了争夺小泉老师空缺的位子的权利而剑拔命张的状态。要是让以小泉老师为首的,其他各界的复兴的同志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倍感叹息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这个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吗。直至今日,风云突变的感觉应该已经充分的体验到了吧…?”

“……………………。”

确实,这是靠着小泉老师的周旋才持续着的研究。

…正所谓树大招风对于反对派来说首先瞄准的物件。

…对他们来说,研究内容怎么样他们才不管,只知道小泉老师剩余的计划全部是他们的障碍。

…那也就是说,…并不是纯粹的否定研究的内容咯…?

……这样说来,……祖父当时也是这样。

当时小泉老师,带各界权威来的时候。

…也是当着祖父的面对这个的研究不削一顾。

……在其中,当时的黑幕的压力,不是之后从小泉老师那里听说了吗…?

“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在alphabet计划的最大的项目,预算,体制以及其他,都成为工程最重要的部分了。因此,在想要独占alphabet权益的那群人那里,您的研究就只能成为替罪羊了。”

“…………替罪羊。”

“也就是说,并不是否定雏见泽症候群的这个研究,这个意思。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这个项目并没有他们派系所需的内容。……今天,想要向鹰野小姐您特别传达的内容就是为了这个。”

“……结局,…我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罢了。……我的研究究竟怎么样都无所谓。…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个研究只是小泉派的东西罢了…。”

“正是如此。派系的形势是瞬息万变的。一会儿顺风一会儿又逆风。想预知形势变化的话,很可惜这绝非易事。”

“也就是说我和他们敌对的形势想要变回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就是这样。alphabet计划已经完全落入他们手里了。理事已经全部变了,决策已经仅仅是取决于他们的私人欲望了。……为了向您说明这一切,也已经尽可能的躲避他们的耳目了。”

…我,紧紧的抱着双膝,回想着那屈辱的日子…。

“…………在这里,先换个话题把。鹰野小姐作这个研究的目的为何?”

“咦?………那是,作为研究者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那是你和被你称之为祖父的那位敬爱的已故的故高野先生之间的约定,难道不是吗…?”

…浑身一惊。

这种话我除了和小泉老师说过之外,就应该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她究竟从何而知。

不,他们要说知道这个的话,……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很有可能在我想象以上。

“你从哪里听来的。”

“小泉老师告诉我的。”

“咦?!”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请您放心。我们,是真的想要助您一臂之力而来的。”

“…………………………………。”

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人,…但她今天来有求于我这点是不用怀疑了。

…究竟,通过和我交涉想求得什么。

知道我和祖父的关系的话,万万不可大意。

“我们,只是想成为您的力量罢了,难道您还是不能信任我吗。还是说,需要我在这里切腹吗。”

“………您说的意思我不明白。”

“鹰野小姐作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让世界认可祖父研究的伟业,…让祖父成为神。

“…………………………。”

“让世界认可已故的高野先生的研究。……对您的祖父全心写出的论文污蔑并用脚踩的家伙们进行复仇,难道不是吗?”

我,只能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究竟知道我多少。

…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完全能够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

但是,叫我出口承认的话还是做不到。……这个,就叫做面子吗…。

但是,这个微微含笑的女人,一边浮现着天使般的微笑,…一边如先于我好几步的恶魔般的低声细语,嗤笑。

笑(ワラウ)与嗤(ワラウ)的意义是不同的。

笑是表示善意的,…但嗤的意义是完全反过来的。

这个女人,可以完全读透我心底的想法,…并且在测试着我到到底有几分坦率。

我说不说真实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那已经是,在测试我是否对她有信用并说出实话。

“要说,我说的话有哪点不对的话,那请允许我的无理。我会送您到方便的车站。附近的话,谷仓站可以吗?”

“…………那个,……………………。”

“但是。……………要说,我说的话,和你本身的想法有些许接近的话。……我想还是可以助您一臂之力的。您看如何?高野三四小姐?”

“……………………。”

我没有回答她,但是这个无言已经等于回答她了。

……因为我已经听到了,她提出的意见。

我至今为止,对于要让祖父成为神的那种天真的想法使自己的目的变得模糊了。

但是,…她告诉了我,我真正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对鄙视祖父的人的复仇。

想要让人们争相抢读,那曾经被他们嘲笑践踏的论文。

然后一字一句的相信祖父那留下的话语,想被人崇拜。

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然后,…这个女人,将我心底里呐喊的声音,从口中复述出来,并询问我是否正确。

………这个女人,是天使,……还是恶魔。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话,…那么她就是在此之上的什么啊………。

“你的不幸,是你不能充分的理解自己的具体的目的。…所以,至今造成的惰性使研究无法最终完成。探寻雏见泽症候群的神秘,将这一抽象的世界作为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达成,于是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抱有疑问。……是这样吧?哼哼哼?是,这并不对。您的真正的目的,不,并不是那种如梦想般抽象的东西。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吧?这样的一种情景。……站在这个国家顶点的中枢骨干们,读了你祖父的论文,惊讶里面的内容并毫无疑虑的相信了。…他们,对着那里侧还留有足印的论文毕恭毕敬的读着,并对研究的先见性表示敬意,诚惶诚恐。……喏?可以想象吧…?”

…………这是,我初次想象的东西。

…但是,…这说不定就是我的梦想…。

“雏见泽症候群这个命名,是你祖父做的吧?…这个命名,会逐渐的从这个国家响彻四方,……从您祖父嘴里说出的话,会刻在时间里永远的留下来。”

“刻在时间上,…永远的留下来。”

“是。这样您的祖父,这个伟业,…就升华成了永远的存在。………哼哼哼哼哼哼?这就是,您作为高野三四一生追求的梦想,……难道不是吗…?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祖父的伟业,永远的存在,…留下来。留下来。…永远的…。

“但是!!对这个伟业完全不能理解的那些肥猪们,将你的梦想单单的当作他们派系权益争斗的供品,无情的践踏着!…………将您祖父的论文…咔嚓,…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呐?哼哼哼哼哼哼…。”

“………………………………唔…。”

“你在悔恨,非常的悔恨。您拼命做的资料,是的,就和您的爷爷拼命做的资料一样。践踏和嘲笑的他们是不可原谅的。爷爷的伟业,决不允许被那群猪玷污,是吧?难道不是吗?…嗯,是这样呢。如此心地善良的您,还不知道如何骂人,所以无法想到罢了。…………呐?”

“………………………………。”

一种莫名的感情涌上心头,…呼吸有点急促。

警戒心与安逸感,信赖感与不信任在心中混杂着。

……心脏无时无刻不在碰碰作响,指尖也按蒎不住一直在颤动着。

为什么……,会觉得安逸?

在我这个岁数,自己那无法言语的真正的梦想,她却告诉了我。

还有,我想发泄那无处发泄的怒气,她却教会了我。

为什么……,还要怀疑?

至今为止,应该没有任何人对我说过这种话,不,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过这种话,而她却告诉了我。

“呐,…三四小姐?……………要说,我说的没错的话,…………确实如我所说的话。…………我就一定可以帮您,梦想啊,…复仇啊什么都能帮您。”

“……………哈………,………哈………。”

“哼哼,觉得如何…?还是觉得不妥吗。那么,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送你到最近的车站吧。”

“……不,…………不要……………。”

我从嘴里,挤出小小的一点声音。

……这就好像,小时候做错事情的时候,不敢有所隐瞒的低声道歉,这种感觉。

“……您,有什么吩咐吗?哼哼哼?”

…明明已经说完了,………却再一次开口发出那种声音,她笑了。

“………不是…。觉,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哼哼哼哼哼哼。那就好。让我们继续话题吧。”

“……要说我的梦想是那样的话,………你能做到些什么。”

“帮助您完成2个复仇。其1是为了您祖父的复仇。您祖父的那些曾被愚者们嘲笑的论文,要让他们再次毕恭毕敬的捧在手中。捧着那个曾被他们那只烂脚踩过的论文呢。……还有1点,您要向对您和祖父的约定与羁绊的症候群研究,只因派系斗争就被随意践踏,研究也只因权益就随意终止的理事会那群人复仇。要向在您眼前践踏资料的,践踏您的人生的那群猪复仇。”

“…………取回祖父论文的地位,………以及向论文践踏的理事会复仇…。”

“我这边可是诚心实意的哦,当然,帮助你是因为我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这是小泉老师为了日本的未来而开始的工程,不能在先生过世后就将此牺牲品放任不管。……我们要是能够更有能力的话,也不会允许那帮家伙介入其中。形势变化了,按现在的这个走向小泉老师的理想就再也回不来了。都是因为那群肥猪贪图私欲中饱私囊的结果。…这个工程再继续任他发展下去的话,起计划这个名字的九泉之下的小泉老师会死不瞑目的。这个工程,当偏离小泉老师的理想的时候,就应该关闭。”

“……………派系斗争下的羔羊,这次打算变成狼了吗。”

“您现在的话,要打算选择一生无法再公开祖父的论文就此隐居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就是这点,……我极其厌恶。

我一个人坠入地狱就好。

但是至少,……只要爷爷的…。只要把爷爷的论文给……。

“论文是您和爷爷的结晶,不是想成为永远的东西吗……?哼哼,因为,…这不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吗……?”

“…………是呢…。这是,……我的,生存的目的…。”

“你真正的梦想还有实现的机会,我们会帮助你的。”

…在承认了人生败家犬之时,……在准备放弃一切沉迷与酒精的夜晚,我得到了不知是天使还是恶魔之人的帮助…。

这是算苍天有眼,还是算恶魔的眷顾呢…。

我,曾为了寻求继续研究的方法而选择与新理事会周旋。

但是,…这样做完全偏离了中心。…我真正的目的完全不是这样。

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继续深入研究雏见泽症候群。

…我是为了让祖父的研究得到认可。

……为了这个而需要的手段,不知何时与目的混淆了,连我也变得分辨不清…。

我的一生,并不是为了继承祖父的研究。

……而是为了让祖父的遗憾变成现实,……为此进行的复仇。

她说了。

约定了会将祖父的研究成为永远。

然后,约定了要对嘲笑过这个的家伙们进行复仇。

小泉爷爷去世之时,我认为我,再次的被神所愚弄了。

但是,…我有强烈的意志,可以得到超越命运的力量。

…所以,这个相会也是一个必然也说不定。

……可恶,神啊,还想再玩弄我的命运吗…。

我要超越小泉爷爷的死这道坎。

然后一定一定,要让祖父成为永远的存在,……我要向愚弄我的神复仇…。一定,…必定…!

我,要复仇。

<ここに黒のフェードアウトを。多少の余韵を>

◆昭和58年6月(解除条件:终末的邀请+前原圭一)

※必须拥有“鹰野三四的复仇”。

※必须拥有“前原圭一的转学”。

……………就这样子,所有的棋子就都排列在昭和58年了。

为了搜集昭和58年6月的棋子,…我们漫长的旅途,已经非常的疲惫了。

但是,终于又到了这条起跑线了。这里一切又将从零开始。

……但是,…看过了那种各式各样的碎片。

在昭和58年6月,搜集到了大量的想法与信息之后明白了。

曾经的我,认为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就毫无用处。…这是非常错误的想法。

古手梨花,……为了跨越昭和58年6月的命运之线,自己尽全力的努力着。

她的努力可以分成2点。

1点,为了能有守护我防止灾难在一开始就降临在我头上的入江机关接触。

…真讽刺,虽然这个入江机关的鹰野会要了我的命,…但是对在那个时刻以前的梨花来说,这是最好的行动方法。

然后还有1点,…前原圭一的一家,前原家要转校到雏见泽来。

事实上,前原家转校到雏见泽这个事件并不是绝对的。

……那个,在他来调查这边的预售地时,我们的初次见面,使他感慨万千之后才会有想搬家过来的决定。

所以,在那个原野我们游玩的事件必然,是前原家搬家的重要条件。

为了发现这点经过了多少波折啊。

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条件与有和无的重复,终于发现了,在原野和圭一的父亲初次见面这把关键的钥匙。

前原圭一,…是可以将我束缚住的规则之一,规则Z打破的钥匙。

就算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有力量能将一切曲解的古老的恶习之力打破,吹来一股清新的强风。

这样的他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契机,……勇敢的面对那顽固的命运,那强烈的意志,与坚定的信念都是重要的东西,他带给了我这把重要的钥匙。

…但是,需要他帮助的并不是只有我。

希望清除村里的陋习的园崎家的人们也期望着。

园崎魅音,对北条家和沙都子,以及悟史那无理的村八分感到十分的痛心,于是发誓至少自己能够尽到守护他们的职责。

然后,北条悟史消失的那晚,对园崎魉终于爆发了怒气,传达了那强烈的思想。

〔村八分:全体村民对违背村约的人和人家实行断绝往来以示制裁〕

这个思想,…传达给了园崎魉。

魉也浅浅的意识到村里的陋习,也希望着能够做些什么。

但是,她懊悔自己没有这种力量,……于是托付给了外面吹来的新风。

所以,前原家搬家过来的土地,很爽气的卖出了。

只有我在野原跳舞,而魉没有割让地皮的话,圭一也是不会来的。

然后,一直得到前原圭一关怀的龙宫Rena,深深受到过两亲离婚的伤害,曾一度迎来过末期病发,因及时回了雏见泽而得救。

希望搬家前的这块地,再一次的重头开始祈求前原圭一的到来,一年前,龙宫Rena就许了这样的愿望。

这样的Rena,…不正是理解了圭一的事情吗。

这是,在某些碎片里,…会产生出想起别的碎片的奇迹。

………能够活用别的碎片里学来的知识的话,人就不会犯错误了。

展现着最合适的动作的棋子,赢得昭和58年6月这个游戏的可能性就会大幅度提高吧。

也就是说龙宫Rena的觉醒,在这个游戏棋盘的棋子中做了最重要的工作。

围绕着北条兄妹的那强固的规则Z,在他们那样的活跃下,终于痛快地被打破了。

当然,内侧沙都子的克己的力量也很强大。

只有双方互相伸出手来,才会握住对方的手。

教会我这个的是圭一和Rena。

…以及希望他们能搬家过来,希望村里人关系能更亲密的魅音。

并不仅仅是这些。

入江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至关重要的棋子。

同情沙都子的他,在雏见泽症候群这个游戏棋盘里有着更大的影响力,是可以打破规则X最大的存在。

圭一和Rena的决意以及觉醒,仅仅只能教会对抗规则X的方法,并不能打破。

要真正意义上打破的话,对雏见泽症候群的治疗抱有强烈决意的入江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

入江也是,搜集了那么多的碎片,却摸不清底细。

虽然还模模糊糊的不清楚是从哪里来的人,……但确实是拥有着如此重要的力量的棋子。

集齐了那么多力量了,……能够胜过鹰野的信念吗。

……鹰野的内心也见识过了。

那是多么悲惨而牢固的信念,…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

所以无论再怎么战斗,昭和58年6月的命运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

还存在着众多的,还未曾触及到的思想,等待着我去发掘。

……放弃战斗,养成惰性的我,和常常堵上人生挑起战斗的她相比,棋子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赌气,把自己沉醉在葡萄酒逃避现实的我对棋子的分量看待的太轻了吗。

…………只是这样的话,…还战胜不了鹰野。

为了胜利,必须再去搜集更多的棋子。

警察的大石,将其拉拢成为自己人的可能性也已经展示出来了。

…但是,大石尊敬的友人之死,与园崎家有着莫大的误解,不把这个解开的话,他是不会帮我们的吧。

…虽然我还不知道如何解开这个误解,………要相信必定能够解开,必须充满信心继续下去。

然后,……像改变圭一与Rena他们命运的契机那样的,…能给予赤坂那样的契机的力量吗。

昭和58年的诅咒,和雏见泽的诅咒道理是一样的。

……这个诅咒,只靠内部的力量是无法解开的。还需要外部的力量。

双方都不伸手的话就无法抓住对方的手,这和沙都子的时候是一样的。

但是,赤坂并没有想到我们的事情而赶来伸出援手。

……就算赶来了,也是在事情过去很久以后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但是如过一直相信着的话,……有朝一日赤坂这个棋子,会作为己方出现在这个棋盘上吗。

最后的规则Y,则是作为棋子的鹰野他们最恶劣的黑幕。

…要打破这个需要更强力更强力的棋子。…持有如此强的力量的棋子,…大概,也只有在东京警视厅工作的赤坂了。

……应该还有可以借到力量的棋子。

将这些全部搜集齐的话,……鹰野什么的,就不足为惧了。

游戏棋盘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棋子还没有备齐。

…还不够呢,一切从现在才开始。

◆鬼隠编的碎片(解除条件:昭和58年6月)

※必须拥有“游戏盘的准备”。

前原圭一,为了成长为带领大家的棋子,…首先不得不学习,痛苦、辛酸、悲伤的碎片。

学习做朋友,学习不怀疑。

他对于相信朋友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还是,不知道。

仅仅由不信任开始孕育起的疑心暗鬼,使前原圭一被囚禁在规则X里。

圭一留下了悲伤的遗书,来到了规则X的结果,死亡。

虽然这很辛酸很悲伤,………但是,通过了这个过程学习到了这个重要的知识。

…呐,羽入。

果然你还是不道歉比较好呢。

在他因亲戚的葬礼离开雏见泽数日里。

…在这段时间里他发症了确实是个悲剧。

但是,这为他学习这重要的知识打下了坚实的第一步。

慢慢浮现出了规则X,并为最终战胜这点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没有这个碎片的时候,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这样考虑过……。

◆绵流编的碎片(解除条件:昭和58年6月)

※必须拥有“游戏盘的准备”。

在这个游戏盘上,是一个所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当成作祟啦,园崎家的暗中捣鬼啦之类的碎片。

不,少许用我的的话来说,那这就是一个感觉到规则Z存在的碎片。

只不过在这个碎片里难以察觉到罢了。…被囚于规则X里的园崎诗音,一边对规则Y错误的理解而被玩弄着,要察觉到规则Z的存在于这个碎片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但是,这是个将游戏盘上法则全部教会我的重要的碎片。

…说起来,园崎诗音这个棋子,从游戏盘的立场来看,也是一个外来的棋子也说不定。

从一开始讨厌北条沙都子的她,…在经历了这个碎片和另一个碎片之后学习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抵抗着规则X,为了成为与规则Z战斗的强力棋子而成长着。

这个碎片姑且是滑稽的,……但却有什么狡猾的被隐藏了起来,仅仅一眼看过去,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学习在学校,改过自新吧。

然后请,成为强力的棋子带给我们战胜敌人的强大力量吧…。

◆祟杀编的碎片(解除条件:昭和58年6月)

※必须拥有“游戏盘的准备”。

这个碎片,将沙都子紧紧困住的无理的规则Z的存在,和在游戏盘上最强劲的规则Y的姿态显现了出来。

然后,规则,X,Y,Z的姿态就全部浮上水面了吧。

我们应该战斗的对手。应该学习的东西。一切全部聚集起来的,清楚的碎片。

这个时候还到达不了规则Y的存在。

…充其量,和困住沙都子的规则Z战斗就已经到极限了。

但是,这个碎片的战斗方法错了。

用错误的方法进行下去的结果,只能是错误。

……这点,前原圭一通过自己的经验,学习到了。

能战胜惨剧的力量,并不是惨剧。

能战胜暴力的力量,并不是暴力。

学到这个的话,……棋子们,在这个棋盘上,才能领悟到真正的战斗方法。

但是,……鹰野他们实在太强大了。

在这个碎片的最后等待着的强烈的末日,…不允许这么容易就将此学到手…。

◆暇溃编的碎片(解除条件:昭和58年6月)

※必须拥有“游戏盘的准备”。

只有这个碎片是非常歪曲的。

因为,这是个比昭和58年6月,还要之前的东西。

所以这个碎片的有无,无法影响到我们战斗的那个游戏盘。

…但是,这真是个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碎片吗。

现在规则Y的正体已经完全暴露了。

那是一个,有着强大的力量的组织,拥有能够将个人力量完全吞噬的强大的实力。

那种蛮不讲理般的强大,使我一次又一次放弃了这个游戏。

因此,…我思索着。……在这个碎片之中,有没有敢于对抗这种强敌的,有没有潜伏着这样的棋子呢。

赤坂卫,在东京警视厅工作,…有着敢于对抗那强大阴谋的力量。

这种力量一定,能在和规则Y抗衡的时候,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像前原圭一,爽快的打破了规则Z那样,他是否也能爽快的打破规则Y呢。

……全力战斗吧。赤坂的力量,是必需的…。

◆目明编的碎片(解除条件:绵流し编)

※必须拥有“绵流编的碎片”。

因规则X而发狂的园崎诗音的碎片。

没有同情的余地,这个碎片只有那悲哀的受伤的心灵。

…毫无疑问规则Z的锁的锁孔被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这个锁孔,不久就让前原圭一已自身成为钥匙给坚定的撬开了。

然后,就如园崎魅音所期望的那样,…村里混浊的腐朽不堪的空气被一扫而空。

这个碎片,也是值得学习的重要的课程。

园崎诗音在这个碎片学习了,以后,北条沙都子就成了我们坚强的同伴。

……这样说起来,北条沙都子,就是呈现出规则Z的锁的棋子也说不定呢。

不救助她的话,规则Z就不会被打破。

救助了她,才会呈现出打破规则Z的可能性。

这个碎片所呈现的,就是这点。

园崎诗音堵上性命学到的,就是这点。

但是,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至今仍旧这样认为。

每回看到,沙都子和诗音被戏耍得丑陋不堪的时候,都是这样认为的。

◆罪灭编的碎片(解除条件:鬼隠し编)

※必须拥有“鬼隠编的碎片

这个碎片对我们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这是,在无法抗拒的命运与只能放弃的昭和58年6月,初次看到了能否打开缺口的可能性。

从结论上来说,只要在打破最后的规则Y,一切就可以落幕了。

但是,要从正面挑战这支配着整个游戏盘面的规则X,…必须要活用至今为止我们从各种碎片中所学到的知识,才能战胜它。

学习,会使我们成长。

无法取得胜利的游戏,也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这是,教会我这一点的重要的碎片…。

在这个碎片,规则X大致上也已经被打破了。

前原圭一他们,因雏见泽症候群这种不足轻重的东西而困惑,造成的惨剧,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于是我们学到了,规则并不是无敌的是可以打破的。

也就是说,这给予了游戏盘外的我们胜利的希望。

…全部的契机,已经即将成为的转们点,重要的碎片…。

◆皆杀编的碎片(解除条件:祟杀编)

※必须拥有“祟杀编的碎片”。

持续支配着整个游戏棋盘的黑幕,被抓住老鼠尾巴的规则Y,这是一个全部都暴露出来的碎片。

……在您那方的强烈印象下,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我不会忘记,在这个碎片规则Z被完美的打破了这件事。

曾经的古手梨花,一直在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以及规则Z,在学习了一切的前原圭一他们的面前,已经算不上什么可怕的敌人了。

他们知道了正确的战斗方法,与游戏盘的规则战斗着。

结果,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然后,前原圭一向我展示了。无论面对何种命运都不能屈服。只有坚定的信念才可以打破,的道理。

…使我屈服的命运,也是鹰野三四那坚定的信念所做的。……所以说,这就是真理。

要战胜坚定的信念的话,就要有永不服输的信念。

强韧的信念,只有用更强韧的信念,才能贯穿。

战胜了规则X与规则Z之后,向最后的规则Y发起挑战,……但是我方的棋子还不足。

虽然每一个棋子都在很努力的奋斗,…但被鹰野三四领头的敌方的棋子给轻易的压倒了。

对方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压倒的优势击溃了我方的棋子,使得我只有再一次去启动游戏盘…。

但是,……我们虽然输了,但是心底里并未屈服。

为什么呢,……因为经过努力奋战,见到了最后的对手,也知道了战斗的方法。

现在的棋子数,还无法取得胜利。

坚定的力量,和意志的强度,还不足啊。

但是,我和羽入无论花多少次都会再回来的。

无论重复多少次命运,都要投出好的点数,搜集棋子,一直来挑战。……直到拥有不输给鹰野的信念的那强大的意志。

你也是,至今为止受过了多少次挫折了呢…?

但是正因为饱经挫折,才能和我一同到达这里。

还差一点,…所以加油吧。

来做出,最后的碎片吧。

那将是非常幸福的最漂亮的碎片,因此没有下一个碎片的必要了。…所以,那将是最后的碎片。

来,集齐棋子吧。来搜集奇迹吧。

你的愿望,思念,和梦想,也请托付给我吧…。

◆祭囃篇碎片(触发条件:完成前述7个剧本的碎片)

※需要7块碎片。

(!)在这里检查旗标。如果没有看过再后面的那块叫做碎片残渣的碎片,就会看到以下剧情。

(!)顺带一提,碎片残渣的触发条件就是这个剧本。…就是说,要先看完这个剧本,再看碎片残渣,回过头来再看这个。

依靠种种奇迹将七块碎片拼凑起来,……这样我才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块碎片。

…这块碎片中,凝结了我们最后的命运。

不过,……在一探究竟之前,我想稍作等待。

一旦我们看到了里面的命运,一切就成为了定数。

……装着猫的箱子,我应该谈过这样一个话题吧?

箱子的猫是活的,还是死的。

…打开就能知道,不过在打开之前还不知道。

也许它活着,也许它死了。

就是说,在打开这个内容不明的箱子之前,……活猫,和死猫是同时存在的。

然后,打开后,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不可能存在的一方消失了。

…这块碎片所蕴藏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这其中,我们所期冀的未来,以及鹰野所期冀的未来是同时存在的。

这两种未来是对立的,彼此否定的。

只要看一眼,其中的一种未来就会彻底消失。

假如,……我们的棋子已经完美无缺了,…我们就下定决心,探一探这块碎片吧。

…可是。

我们在棋盘上摆放的棋子,和至今用到的棋子一模一样。

接着,以这种条件进行开局,还是鹰野等人获得压倒性胜利。

这一点已在皆杀篇的碎片中验证过了。

还需要,…棋子。

需要拥有强大力量,强到可以打破规则Y的棋子相助。

……在得到这只棋子之前,……恐怕,我还不能窥视这块碎片…。

不过,该如何得到那种棋子呢?迄今为止可是一次都没拿到过呢?

……为了得到它,还需要,发挥一次。

还需要,发挥奇迹的力量。

◆碎片残渣(触发条件:、祭囃篇的碎片)

※最后的奇迹是必要的吗?

(!)这个碎片,尽可能在祭囃篇碎片完成时出现并追加到碎片集合中去。应该可以吧?出现的地方嘛,大概就是不知不觉地插在所有碎片的最后面不显眼的位置。

………嗯?

这是,……什么东西?

这么小的碎片残渣,我至今都没有注意到。

有时候碎片也会有裂痕,碎裂并出现缺口。

……我们所坚信不疑的命运有时也会有裂痕,这是同样的道理呢。

有缺口的命运,已经是另一种命运了。……那么,这个命运原本就缺少某些因素吗。

我捡起这块碎片残渣,……我做着各种尝试,看能不能和我拥有的若干碎片相吻合。

……随后,最后拿在手里的一块碎片是,…暇溃篇的碎片。

这块碎片本来就是变形的。

…与这变形的部分………,你看…。完美契合。

……………与这块碎片残渣契合在一起之后,……世界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会发生,怎样的奇迹呢…。

世界软绵绵地扭曲着。

…由于将曾经裂开掉落的部分契合上去,于是在断面上发生了折射。

…可是,还是能够看到些东西的…。

在那里,昭和时代已经过去60年了。

………那是,古手梨花等人的故事如往常一样,在昭和58年6月的死胡同里结束之后的事情。

哔─,唦唦!伴随着杂音,从耳机里传出了话音。

“致全组。室长有重要讲话,注意听了。”

“辛苦了!管辖警署给了我们15分钟。控制好了,要精确到秒!!一个都不要放过!目标中有1个人是外交官。不要让他认出你们是警察,不由分说地抓住他!不过千万不要伤他性命!会演变成外交问题哦!”

“是凭外交官特权与当地暴力团伙勾结的恶棍。靠贩毒大发横财,并以抵债为名实施诱拐并贩卖人口。根据当地大使馆所言,被害者中甚至还包括未满10岁的少女。”

“……一堆人渣。”

本来只不过是一件涉及暴力团伙的案子。

……不过,一旦搞清楚和某国大使馆人员有关,事态就变得极其棘手了。

外交官有特权,没法逮捕他。

…不过,这家伙是幕后黑手之一,一定是替某国犯罪组织与日本暴力团伙组织牵线搭桥的重要人物。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将其驱逐出境倒很简单,不过这样做治标不治本。

曾向大使馆请求协助,不过大使馆方面拒绝配合。于是事态陷入胶着。

这时有情报称,他们在进行与自卫队雷达技术、导弹技术有关的机密买卖活动。

由于涉及对外国泄漏机密,公安部决定采取强硬措施。

…而且决定今天就是这场行动的实施日…。

“正面楼梯前2个人。地下入口2个人。后门4个人。全体持枪的可能性很大!”

“比平时多2个人啊。”

“对那个人来说,不过多花2秒而已啊。…那个人,可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啊。”

“听到了吗,赤坂!你是冲锋队长。小心点!好了,开始!”

“……赤坂明白。开始行动。”

在闹市中,突然有个人从拐角出现,…是赤坂。

不过,他已不像当初遇到梨花的时候那样涉世未深了。

…赤坂刚来到地下俱乐部的入口,就被操着外国人口音的守卫拦住了。

“会会,会员制。小哥,有会员证吗?”

“…………………。”

赤坂一声不吭地从内侧胸袋掏出了会员证。

…这种类型的证件难以伪造,只做了1张。所以就交给了打头阵的赤坂。

在确认他有会员证之后,守卫用下巴的动作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赤坂先生,突破地面守卫。正走下地下楼梯…!”

“拜托了…,赤坂…。”

地下楼梯的深处,有一扇高级俱乐部那样装饰华丽的门。

在刺眼的鲜艳灯光照射下,无言地诉说着,那里就是贼窝的入口。

“…欢迎光临。请出示会员证。”

“…………………。”

入口前的守卫接过会员证,在墙壁上挂着的读卡机上刷了一下。

……嘟─。

报错音。…赤坂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不过守卫以为是自己刷卡的方式不对,两遍三遍地刷着卡。

……嘟─。……嘟─。

“………赤坂先生,遇到麻烦了…。”

“难道,卡的认证方式改了…?!”

“……如果赤坂碰到麻烦,就改变行动吧。为了确保赤坂的安全,事不宜迟…。”

另1名守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右手伸进了外套内侧,…恐怕,他的手里已经握着枪了。

……叮咚。

与紧张的沉默不相符的轻快声音响了起来,读卡机的绿灯亮了。

与之相呼应地,咔嚓一声门锁解除了。

“久等了。请进。”

守卫的手从胸口缩了回来,打开了厚重的门。

里面扑面而来的是,胪杂的音乐和五光十色的闪烁灯光…。

门里出现了一名着正装的守卫,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迎接他的到来。

…此时此刻,赤坂的最初目的达成了。

这正是全组突击的信号,…同时也表示,赤坂单枪匹马踏足敌人的领地,身处极度危险之中。

这扇门是突击的最大障碍。

由于是自动锁,一旦关上就会自动上锁。

要从外面打开这扇坚固的大门极度困难。

……必须有人打开这扇门,到突击组突击为止的十几秒内保证这扇门敞开。

于是,室长下了判断,这个重大任务如今只有赤坂能胜任。

“……赤坂。拿下入口。”

‘开始行动!!!’

赤坂所进入的那忽大楼对面停着2辆货车,不知是不是有旧租户搬走,有新租户搬入。

然而这是伪装而已。

…1辆车的货斗门打开了,从里面跳出几十名便衣警官!!

当然,在后门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地面上的守卫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拔出了手枪,不过近在咫尺的一名伪装成普通人的警官从背后袭击了他,一眨眼就把他打倒了。

接着,几十个人默不作声地一口气涌下地下楼梯。

…这狭窄的地下楼梯也对行动构成了障碍。

而且通过监视摄像头,这场面已被保安尽收眼底。过不了几秒,突击行动就会露马脚。

只要保安按1下按钮,锁就变成从外面无法解除的状态。

正因如此,有必要在突击前拿下大门。

一大帮人跑下楼梯时发出了异常的脚步声,赤坂两侧的守卫注意到了!

出来迎接的着正装的守卫也发现情况不对…!

3名守卫的注意力,…从赤坂身上转移到了后方的楼梯。赤坂机敏地觉察到了这一点……。……………赤坂略微深吸一口气,然后停止了呼吸。

在空气停止的世界里,两侧的守卫以奇怪的姿势飞到了半空中…!!

赤坂很清楚自己和他们站立的位置。所以,完全没必要用目光确认他们的位置。…因此,尽管他没有看着他们!

拳头却分毫不差地砸到了左右两边守卫的延髓,对坏人毫不留情,仿佛具有和穿甲弹同等的破坏力…!!

他的双臂以与出击相同的速度收了回来…!!

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这场面,…简而言之,诡异…!

从正前方看到这一场面的那个男人,肯定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两名守卫以扭曲的姿势飞到空中,眼前那个本应站着的男人瞬间压低了身形……,击碎了停止的时间!!

着正装的男人撞到了天花板上,并以惊人的速度摔到了地板上!

之后他吃流食的时候大概会拼命回想。自己的下巴,是被拳头还是被膝盖砸碎的?他连这点都搞不清楚!!

那个男人在地板上滚着,正好卡在门缝间,所以赤坂都不需要推着门让它保持敞开状态。

“……我是赤坂,将实施突击。”

“等,等下!!先与后援部队会合!!赤坂!!!”

即使店里沉浸在一片胪杂的音乐海洋中,还是能立刻察觉到入口的异样气氛。

“所有人,趴在地板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赤坂的怒吼,店里立刻传来惨叫声。

那群对自己犯下的罪没有自知之明的自称小市民,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全都趴在了地板上。

不过,店里的守卫同时与赤坂对峙起来!

其中,有一堆人为了得到几名守卫保护逃到店后面去了。

赤坂这才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憋住气……像狼一样飞奔起来!!

他跳到桌子上,一脚踢飞一只玻璃杯,里面盛着的高级酒要是一整瓶就比他月收入的还贵,还有由深冰圪成的冰块!!

如没落拳击手一般的外国保镖们,鲁莽地挡在赤坂面前。然后,他们用听不懂的讹语挑衅着,摆出放马过来的姿势。不过,赤坂没理会他们,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面对赤坂猛烈的刺拳,那个男人竟能来得及防御,实在精彩。不过,他根本没防住!!因为赤坂千锤百炼的重拳,把那只防御的手臂连同骨头都一起打烂了!!

他的手臂怪异地扭曲着,露出一副痛昏过去的表情,下一刻赤坂的左臂砸到了他脸上!!

赤坂的惯用手是右手。所以那个男人应该感谢他。只受了点眼底骨折的小伤!!

那个想从背后扭住他的男人,多半认为这是个机会。

不论臂力多么厉害的男人,背后遇袭的话就完蛋了…!!

毕竟,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所以自己从背后袭击他,这点应该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是,这也是赤坂的注意力集中在正面的那个男人的情况下才算数。…只要赤坂没把正面的那个男人放在眼里,他的推测并不正确!!!

所以,赤坂完全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和空档。……迄今为止无数的血战告诉他。他的身体牢牢记住了,难以饶恕的恶人们不厌其烦攻过来的时候,他们从背后袭击的时机和节奏…!!

他用左拳放倒正前方的没落拳击手之后,紧接着,顺着那个姿势做出了一连串动作。

他的左脚收了回来,然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张牙舞爪的龙一般向背后男人袭来!

随着难以形容的沉闷声响,好像鼻骨骨折了。……可是,赤坂早已知道这一点!

就这样,他的姿势平滑地扭转着,右拳发出响声,砸进了他的侧头部!!!

那个笨拙的男人撞到了墙壁上,反射般地弹了回来,滚到地板上。

这时赤坂又呼吸了一次。

这时,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出现的这张凶神恶煞般的脸,所有守卫都认为!

啊啊,绝不能挡住这家伙的去路!!

我们领薪水是来和人打的。和非人类打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外!!!

终于,后援部队,赤坂的同伴们一窝蜂地涌到店里。

“终于”这种表达方式,即使他们而言也不合适。

…首先,谈不上终于,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赤坂放倒5个人的时间,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呼吸2次的时间!!

“所有人,趴在地板上,把手叠在脑后!!如有抵抗,性命不保!!”

凭借赤坂的雷霆万钧般的行动,事情已经彻底办妥了。

在他压倒性的迫力下,主谋者们全都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放弃抵抗趴在地板上,不过其中有个人突然态度大变,笑了起来。

“你们碰我,这可不好!会变成外交问题的哦!”

不过,赤坂揪起他的领子,粗暴地摔到墙壁上。

“你,你是警察吗。我有免逮捕特权!!我是外交官!!”

“还真不错啊。薪水多少。”

“这,会变成外交问题的!请让我联络大使馆“哦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龙一般的咆哮声,赤坂的右拳打进了男人头部右侧的墙壁里!!

左拳立刻打进了他头部左侧的墙壁里,在不到眨2下眼的短短一瞬间里,擦着他头左右连续打出了7拳,甚至打出了裂缝!!

这破坏力,只需一击就能把这个男人的头打得粉碎!

男人呆若木鸡,一副快要失禁的样子,无力地瘫倒在地。

“…哈,………哈咿咿咿咿咿…………。”

“……赤坂。抓获目标。”

在随后的现场调查中,发现了从公安部未曾判明的秘密通道通出去的逃走路线。

那里还有苏联制的军用机关枪,要是赤坂没有控制店内局势,很有可能会让他们逃掉,或者演变成双方都出现伤亡的大规模枪战。

没有让任何人开枪而瞬间控制局面,这一定是他的功劳。

“……全抓起来。快点!当地警察要来了。把所有人塞进货斗!!”

警察不能搞突袭。因为牵涉到外交官。

表面上装作卷入了和地痞的对抗之中。

那帮没有价值的人就随便找个地方扔出去,只要顺利将目标人物交给一般警察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在此之前还想让他们把情报全吐出来。

这只自称外交官的猪猡,会由专人与他进行秘密谈判。

这充分证明这只猪与犯罪组织有密切联系。

由于事关面子问题,大使馆那边并不想接纳这个不受欢迎的人物,他们会抛弃他,不过之后都是专人的工作了。因为我们的工作是清扫连一般警察所不能涉足的,名为社会的家俱后面的缝隙。

“赤坂你没事吧?!回答我,赤坂!!”

“……我是赤坂。撤退中。”

“你又胡来了…!之后又要遭到室长的一顿臭骂!”

“赤坂先生,果然可怕啊。…瞬间放倒了5个人啊?!”

“…他的战斗力,绝对已经超越了空手道的领域啊!赤坂先生的铁拳已然成为凶器了…。”

“不过,还真是走运啊,那帮家伙没拔枪出来。…多亏赤坂先生的果敢啊。否则搞不好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我可听到啦。别把我说得像杀手一样啊。我只对恶棍从不手软。”

这群被牢牢逮住的猪猡,不是单纯触犯法律的罪犯,…他们充分明白,这群猪屡屡犯下的滔天罪行。

…赤坂铁拳的力道是和对方罪孽轻重成正比的。

越是罪大恶极,他越是毫不胆怯地打垮对手!

“把这群猪塞进货斗!赤坂,动作快!正在通知管辖警署!”

“……赤坂明白。听到没,快撤退。”

“明,明白!啊─,主任,请。有5个人需要治疗!请着手安排!”

如今赤坂身上丝毫感受不到当初的那份涉世未深。

造访雏见泽之初根本猜不到,他会正成长为如此强大的王牌…。

沾上汗味和霉味的昏暗道场里,赤坂穿着一身空手道服。

这家道场坐落在胪杂闹市中一忽破旧大楼的房间里,不够宽敞,也不可能有充足的训练道具。

乍看之下,绝不像是值得赤坂这种人拜师学艺的厉害的道场。

门徒也很少,包括赤坂在内,只有3~4个人在苦练。

……不过,赤坂还是选择了这家道场。

对赤坂而言,空手道正是打倒敌人的武器,…不过如今赤坂追求的是另一种境界。

为了追求这种境界,那种有一大堆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的实战型道场不合他的胃口。

他走了好几家道场,最后来到了这家破破烂烂的道场…。

时而传来的沉重声音和铿锵的锁链声,是赤坂殴打的沙袋在嘎吱作响。

…他不是在乱打一气。是在深思熟虑,反复推敲之后,

打!

那是比声音更低沉的振动。

汗珠四散,尘埃飞扬的空气啪地跳了一下,诉说着这一击的分量。这是体现一击必杀的漂亮直拳。

不过,赤坂还不太满意。

他轻轻闭上眼,……调整了用力的方式和呼吸的力度,仿佛时而倾听蝉鸣之声,再一次,打。

外行人看来,仿佛他时不时地停下来休息一下。

…不过一边斜视着他,一边刻苦训练的众门徒,对这凝结力量的一拳的感受,超越了畏惧,甚至产生了尊敬之心…。

“……赤坂先生,据说是警察啊…?”

“真的假的…。要是那种人是警官,我绝对不敢做坏事啊…。”

“不过,……赤坂先生还真是全神贯注啊。这人可是不知疲倦的哦?”

在不上班的日子,赤坂会早上第一个来到道场。然后,默不作声地埋头训练。

与其说是锻炼肉体,不如说已经达到了锻炼精神的层次。

他们看穿了这打不断的注意力正是赤坂强大背后的秘密。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并不简单。

…人只要活着,就会受制于无尽的干扰和杂念。

将自己的精神从中彻底解放出来,这也许超越了武道,而达到了悟道的境界。

人为了达到那种境界,在各种道路上一路摸索着。

…于是人们明白到,到达那种境界的路不止一条。

……不管走怎样的路,只要做到极致就能达到,就是这么回事。

而赤坂所选择的道路,就是空手道…。

“我也是听来的…。他的夫人,好像去世了哦。为了忘记这件事,他才开始练空手道的。”

“啊咧?我听到的可不一样哦。…说什么在任务中没能救出一个女孩子,因而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无能…。”

“………喂,我可在听哦。别说人闲话,快训练。”

“““遵,遵命!!”””

这时,传来了轻微的电子音。某个人的手表宣告着,目前已是晌午时分。

“啊,赤坂先生。我们,去买便当了,要替赤坂先生你也买一份吗?”

“………再好不过了。随便买些吧。拜托了。”

对赤坂而言,比起有人代他去买便当,更让他高兴的是等他们一出门道场里就安静了。

等他们换上鞋子,啪嗒啪嗒一出门,道场就迅速恢复了平静…。

“…可恶。随便说人闲话,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不过听到些闲话注意力就被打断了,这说明练习还不够。

……如果不加倍练习,是达不到无我境界的。

稍作调整,他的拳头打进了沙袋里,不过声音比刚才轻得多,很明显这一拳没什么力量。

赤坂意识到自己该稍事休息了,他从运动包里拿出毛巾,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蝉鸣声渐渐浸透了他的身体。

窗户虽然开着,但这家道场的构造似乎不通风,风不是很大。

即使如此,如今的赤坂还能够感受到些许凉风。

………赤坂学习空手道的最重要的理由,…如他们所言,是由于雪绘的死。

当然,在那起绑架案中,与犯人搏斗的时候败北也构成了充分的动机,不过比这更大的动机是雪绘的死所带来的痛苦…。

在他到鹿骨市出差期间,雪绘,…从医院的楼梯上跌下来,死了。

这份悲痛挥之不去,于是他打开了空手道这道大门。

然而,……昭和58年6月。

雏见泽大灾害发生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有一名少女预言了,雪绘的死亡。

而且,……少女拿预言做为交换,希望我能帮助她。

…雪绘死于意外。

也许可以单纯地认为这件事无可奈何。

不过,那名少女,古手梨花的死不一样。

她早在5年前就知道自己会遇害。

我回想起雏见泽大灾害当时照顾过我的大石先生,为了确认她没事我给他打了通电话,………然后知道了一切。

刚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我就被深深的悔意折磨着。

叫古手梨花的少女,不正是我人生的岔口吗。

要是我相信她的预言,采取行动的话,雪绘就不会从楼梯上跌下来了吧。

而且,我身为一名贯彻正义信念的警官,却没有把拯救一名少女这件事放在心上,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拖拖拉拉,对围绕少女的阴谋坐视不理,使她最终遇害。

在那个雏见泽,在因部长孙子绑架案而造访的雏见泽中,………确实有个命运的分岔口。

要是在那个岔口,……我能稍微认真地听一听这名少女的倾诉…。

雪绘就不会死。

而且,我能第一时间拯救古手梨花。

…这两件事,……化作挥之不去的悔意,折磨着我…。

从大石先生那里听到的雏见泽连续怪死事件,虽说与雏见泽大灾害相比模糊不清,…但是从这些诡异的案件中明显能感到有某种巨大的阴谋。

为了侦破这些案件,需要处理众多疑难案件的经验,以及只身面对任何罪恶的那种千锤百炼的力量。

……为了得到这些,如今我正埋头于工作和练拳…,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因为已经都结束了…。

当我对这些事感到烦恼的时候,这家道场的师傅就开导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那么,至少。当下次再有同样的事发生的时候,一定要救到人,为此我只有好好锻炼自己。

全都晚了。已经结束了。

雪绘死于意外,雏见泽因气体灾害全毁。…而且,梨花酱被活着拉出肠子而死……。

可恶……!!!

面对雪绘的死失魂落魄,对那名也许可以获救的少女的求助置若罔闻…!

不,如果听了她的话,也许就能避免让雪绘遭遇事故了…!

…我不想放弃…,无法释怀…!!可恶啊啊啊啊…!!!

赤坂后悔地用力挠着头,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守护道场的神龛。

赤坂对神佛当然有敬畏之心,不过他烦恼的时候从没向神祈愿过。

……赤坂这样的人第一次想要向神许愿。

如果是自己可以办得到的事,他就不会许愿。…因为自己办不到,才要许愿。

这是个,…非常非常方便的愿望。

假如这个愿望真能实现,世界上一定会有许多人许下这个愿望。

“……让我再次…。再次,回到那个时候…。那样的话,……这次我就能,救两个人…!!”

…此时,赤坂忽然感到全身轻飘飘的…。

不,感到失去了平衡感…。就好像贫血的时候昏倒过去的那种感觉。

不会是在高强度练习之后,突然大声喊叫而大脑缺氧了吧。

然而,不知为何视线无法从神龛上移开…。

“……谢谢你,赤坂。…你的愿望对我们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那是,缺氧的时候所看到的幻影吗。

赤坂感到有个没见过,没遇到过的什么人对他说话。

“我们乞求奇迹,……如果你不和我们一起乞求奇迹的话,奇迹是不会发生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乞求的话,奇迹是不会发生。双方不把手同时伸出来的话,是够不到的。”

………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可是,我觉得没有我没有听漏。…我感到她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赤坂。如果,你也盼望的话,…我就给你奇迹。给我们奇迹。……把缺损的碎片连接起来,就会变成一个契机,化作一块更大更大的碎片。……你的一个小小的决心,都会对所有人的想法,命运产生巨大的影响。”

“你是说,……可以让时间再次倒转,回到当时吗…?”

“唔嗯。这种事,我是办不到的。……我能做到的,只是让你意识到。……在1块碎片里学不到的东西,让你在其他碎片里学到,仅此而已。…所以,我只是让这块缺损的碎片回到它该去的地方。……然而这一定会唤醒巨大的奇迹。…不过,你肯定意识不到,这个奇迹的发生。”

……赤坂,谢谢你。

谢谢你能记住我。

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向你求助。

而且我乞求这一切最终会传达给你。

所以,我再说一次。

……救救我,…不。

救救,我们。

◆祭囃篇的碎片

(!)祭囃篇的碎片中,看完上面的碎片残渣后,再一次进入就开始这个剧情!

(!)就是这样。完成碎片残渣后。希望隐去祭囃篇的碎片中的“终了”标记,恢复成未读状态哦。否则,读者也许会认为,又要再看一次已经看完一遍的◆祭囃篇碎片了吧。

……好久。…真的好久。

没事吧…?你的精神,还活着吗…?

这样一来,我们所需要的棋子全都摆在棋盘上了吧。

在围绕着昭和58年6月的,命运的棋局中,战胜鹰野等人的棋子已经摆齐了吧。

……我,觉得,大概已经齐了。

只剩下,羽入。…只剩你了呢。

虽然你作为棋子的出场时间有很大的局限性。

可是,你还是能在棋局中出场的。

………好了,开始吧?

毕竟,为了这一天,赌上了好几百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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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スタート!

■羽入ターン

他曾经打比方说,信任,就像是用希望这枚筹码去赌博。

也就是说,…信任是有一定风险的。

亦即,胜利便有所得,失败便有所失。

正因大多数赌局都是如此,我们试图寻找能够绝对获胜的赌局来投下筹码。

然而,正因大多数赌局都是如此,绝对能够获胜的赌局是不存在的。

有时会赢,有时会输。

在这个过程中,希望的筹码越来越多。

然而,也会有输得很惨而开始不愿下赌注的时候。

……随后终于发现了。只要什么都不赌,就什么都不会失去。

什么都不赌,就是什么都不信任。

什么都不信任,就是跟什么都没有关系。

跟什么都没有关系,就意味着不存在。

所以她,“不存在了”。

心中剩下的筹码还有最后一枚。

失去的话自己就会消失了。

……正因不想变成这样,才一直害怕去赌博。

无意识间,为了不赌上这枚筹码,为了不跟一切对决扯上关系,一直在逃避。

但是,就像扑克这种游戏一样。…就算弃权也会失去筹码。

她试图保住这最后的一枚筹码,……却同时也是在缓慢地失去它。

而且,…还有一件事她不知道。……不,就连我也不知道。

赌上的筹码越多,……我们所进行的游戏,胜率也会随之提高。

也就是说,我们越是畏首畏尾,眼前的游戏就越是会一直输下去。

抬神轿不也是这样吗。

那么沉重的东西,一个人不可能抬得起来。

然而,众人合力的时候,就能不可思议地轻松将它抬起。

重得抬不起来,和轻松就能抬起,这两者,一定是泾砼分明的。

毫无疑问,就像是些微重量就会破坏天牒的平衡一样。

眼前巨大沉重的神轿,怎么也抬不起来。

尽管大家使出浑身解数,但还是无法如愿将它抬起。

我在旁观看,认为反正抬不起来,而不愿伸出援手。

因为这是场无法取胜的游戏,所以无意参加。不愿赌上自己的筹码。

……是的。这是不对的。

也许我也一起去抬,神轿就能够轻轻松松地被抬起来了。

我长久以来都扮演着旁观者。无论眼前发生的事情是成是败,是否值得去赌,我都只是冷眼旁观的存在,我一直这样误以为。不对!我不是旁观者,也不应该成为旁观者。我自己也应该参加进去!

眼前的游戏,乍看之下是一场无法取胜的对决。

乍看之下不值得去赌。

然而,去赌,去参加,去相信,也许就能改变胜负的结果!

把赌注押在什么上面,就是信任什么。

信任什么,就是和什么有了关联。

和什么有了关联,也就是存在。

所以正是现在这个时刻,她“存在了”。

“好了各位,早会开始咯!!聊天时间结束了!班长,口令!”

“起立──────────!敬礼!”

“““早上好──!””

“坐下~!”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一如既往的清晨。

稍微有点不同的,就是早会开始的时间略微迟了一些。

知惠老师一向非常守时,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分秒不差地到教室来,今天却很稀奇的迟了一点。

早会来晚了的原因。老师还没来的时候教室里关于这个话题的议论就满天飞了。

老师对着走廊说了句请进,一位少女怯生生地露出脸来。

“…………啊呜啊呜啊呜…。”

“这是新转学来的古手羽入同学。从今天开始就要跟大家一起学习了。”

“““哦哦哦───!!!”””

混合了欢迎、喜悦和惊讶之情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古手?哎呀,是梨花的亲戚吗?!”

“……是的说。是我的远房亲戚的说。”

“真是的,连我也吓了一跳哦?!原先不知道梨花还有亲戚呢。”

“哎呀哎呀,大叔我也不知道哦─!

唉,御三家的家系本来就相当复杂呢。就算有个我不知道的亲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果然是梨花的亲戚吧!

哈呜~,好可爱啊~!!”

“………啊呜啊呜啊呜…。”

同学们异常地兴奋。

这种兴奋,似乎让新来的转学生感到有些压迫。

梨花某种程度上相当我行我素,但这个叫做羽入的女孩子却让人觉得跟梨花正好相反。

应该说是内向,还是小动物系呢。

……简单来说就是会让Rena食指大动的类型。

…看吧。Rena这家伙,已经完全是一副蠢蠢欲动想把她拐回家的架势了…。

“那么羽入同学,请做一下自我介绍。大家安静点听好了!好了,那么羽入同学,请说吧。”

老师从讲台上让开,让羽入走到正中间。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似乎让她觉得很紧张,一时间显得局促不安。

…唉,她的心情我也明白。这样的确会让人很紧张的呐。

“…呃…啊呜啊呜……,……那个,我叫做古手羽入的说。…这个,啊呜啊呜……是梨花的亲戚的说…。”

“……咪~!是我的亲戚的说。希望大家跟她好好相处。”

她因为太紧张而说不好自我介绍,梨花似乎是最清楚的。

对嘛。用沉默给她施加压力也太可怜了。

所以,我们赶快吵闹起来。

“跟梨花酱一样是古手同学呢~。哈呜,这样就有两个古手同学了。”

“那么叫她羽入同学不就行了吗。要是叫古手同学的话,梨花也会回过头来的哦?”

我们的规矩就是大大咧咧地直呼对方的名字。

她从今天开始也是我们一伙儿的了,所以这规矩她也不能例外。

“那就这样决定了!

今天开始就叫你羽入了!我是班长园崎魅音!叫我魅音就行了─!”

“哦呵呵呵!!我是北条沙都子哦?请多关照了羽入同学!”

“那,那个!我是富田大树!我家开豆腐店的,高兴的话请来玩吧!”

“我,我,我是冈村杰!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吧…!”

“你好~!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你是几年级的?”

大家争先恐后地举起手介绍自己。

教室里充满了和睦的空气,每个人都想让她早点记住自己的名字,跟她成为新朋友。

虽然我也刚转来不久,但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真是非常亲切。

对于紧张得不行的我来说,那真是很令人放宽心的回忆。

转学生的紧张心情,我这个刚刚转来的学生应该是最了解的。

我也得帮帮她呐!

“对啊。应该让她早点跟班上的同学混熟呢。”

“是啊,Rena去年也是转学生嘛。Rena刚刚转来的时候也很紧张吧?”

“嗯。但是,小魅她们对我非常亲切,所以很快就混熟了。”

“差不多啦!迎接新人也是御三家的重要任务嘛。”

“别光拣方便的时候才说自己是御三家的啊。不过,确实是受了魅音的照顾才习惯过来的。”

“那这次就轮到小圭照顾人家了,是这样没错吧?”

“对啊!Rena也曾经是转学生,对于之后转来的我也照顾了不少呐。那这次就轮到我好好对待新的转学生啦!”

不过一个转学生,就能让教室里的气氛改变这么多啊。好像连我的心态都不一样了。

午休时间一到我们就马上把羽入团团围住。

“好─的!!那么每人对羽入提一个问题!!

提问要深入本质一针见血哦~!来吧来吧第一个是谁~?!好─的,冈村!”

“那,那,那,那~个!呃…,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啊呜,甜点我都非常喜欢的说。最喜欢的是泡芙的说。”

“哎呀,那可太好了!!我也很喜欢哦─!兴宫有家点心店很好吃的。下次我带你去哦。”

“好的好的,男生都听到了吧~?!要获得羽入的好感得靠泡芙哦~!高级商店又贵又好吃的那种比便宜货更有效果!

来吧下一个提问的是谁?!没有的话大叔我就问一问今天内衣的颜色哦~?!”

“……啊呜啊呜啊呜!”

羽入在大家各种提问的轮番攻击下显得很狼狈。

哎,这就像是转学生必经的洗礼一样。

想起我转来那天也是这样。

魅音和沙都子也跟那时一样很开心地说说笑笑。

看看Rena,她正是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想必那个时候Rena也是一样。

“Rena也想起刚转来的时候了?”

“……咦?……啊,嗯。

啊哈哈哈。”

“是在想别的事情吧?在想要怎么把羽入拐回家吧。”

“哈,哈呜?!我才没有想这种事呢~!!羽入很喜欢泡芙什么的,Rena家里有很好吃的泡芙哦,来我家吃吧之类的我完全没这样想哦~?!

哈呜~!!带回家~!!”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以后突然不来上学了,肯定就是Rena干的好事呐─!”

“哈呜,这样说太过分了~。啊哈哈哈哈哈。”

看着羽入跟班上同学们融洽的交流,我跟Rena相视而笑。

“……我说圭一君。…不知为什么,很开心呢。”

“很开心吧。迎接新同学嘛。”

“那个,………不是的,……那个……。我觉得好像碰见过她几次。”

“羽入吗?大概是搬家之前先来熟悉环境的时候遇上的吧?因为Rena记忆力一向很好呐。”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觉得羽入好像在更久之前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玩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一直。

……哎呀?只有我?圭一君也注意到了吧?”

“……不,我从来没看到过。就是说Rena认识她吗?”

就魅音和沙都子的样子来看,似乎跟羽入完全是第一次见面。

我想如果真的像Rena说的那样,在我们玩的时候就近在身边的话,应该不会谁都没印象的。

“是错觉吧─?再怎么说羽入可是转学生啊?不可能从以前开始就在村子里的吧。”

“……唔──嗯,…………是吗…。我还是觉得见过她几次啊……。”

“错觉啦错觉。羽入不是刚才还说过,转学过来之前住得很远吗。”

“……唔──嗯…。……但是Rena看到了啊……。……哈呜。”

Rena似乎还是不愿放弃,搜刮着朦胧的记忆。

大概是所谓的既视感吧。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事物,却感觉像是以前已经见过的,说的就是这种事。

“没什么关系吧。她现在就在这里啊。”

“也是呢。嗯。……她一直很想加入我们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她能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什么Rena似乎有些伤感地微笑起来。

我无意间发现,…梨花的表情也跟Rena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这小小的疑问,在沙都子掀起的一阵喧闹中,很快便消散了…。

“““再──见──!!”””

在学校里一天所要说的话里面,大概没有比这句话更让人喜欢的了。

一从课业中解放出来,同学们就立刻一股脑儿地涌出了教室。

这一天羽入在班上一直人气很高。

也因为年龄跟梨花她们差不多的缘故,她总是被低年级的孩子们围着,我和魅音这样的高年级学生几乎没办法接近她。

“唉~,对于班上的人来说,比起一本正经的高年级学生,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转学生还是更可爱些,那样比较讨人喜欢呢~。”

“啊哈哈哈。圭一君,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老摆出一副很可怕的脸呢。”

“喂喂,这样说就过分了吧?!我也是希望早点跟班上的人混熟,态度很友善的啊─!”

“哪里友善了!我啊,在圭一刚刚转校来的时候,就出其不意地被打了个爆栗哦─?!”

“那是因为在转学过来的第一天,正准备进教室亮个相的时候就遇上了陷阱,出师不利啊!!再说椅背上还有图钉桌子里面还有青蛙呢!”

“……那是因为我们听说有转学生在教师办公室,过去看的时候,圭一看起来非常紧张的说。所以一定是沙都子为了让你心情放松一点才这样做的说。”

“哦呵呵呵!作为雏见泽的前辈,我那是在为你着想哦?”

“切─!绝对没那种可能啊─!”

…话是这样说。事实上那个黑板擦对我来说,确实发挥了化解紧张的功效。

但是如果我承认了沙都子一定会得寸进尺。所以坚决不承认。

“羽入跟大家一起回去了呢。现在搞不好正在被争来抢去,都要跟她玩呢。”

“啊哈哈哈。不过第一天果然还是很累呢。肯定一回去就呼呼大睡了。”

“没错啊。哦呵呵呵!”

“那么那么诸位~!!现在是最近因为我总是在打工所以久违了的!

社团成员大集合!!”

“都等得不耐烦了─!!隔太久的话技术会生疏的哦!”

“……咪~!要是不玩惩罚游戏把谁整得很惨很惨的话,我也会觉得无聊的说。”

“哈呜~!Rena不会输的哦。隔了这么久,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呼呼呼呼!看来大家都相当欲求不满嘛,精力过剩了呢…!这样才好啊,要不对大叔我来说就没有把你们打趴下的价值了!!”

“嘿嘿!干劲十足嘛。但是啊,很不巧,我今天可是状态绝佳!!失策啊魅音,你会后悔今天没去打工的!!”

魅音的叔父店里好像人手不足,最近一段时间,魅音一直都忙着打工。所以很久没有进行社团活动了。

不管怎么说,对于我们社团的成员来说,来上学最大的目的就是社团活动了啊!

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放学后才是节目正式开始的时候。所以,要是没有社团活动,学校也就没啥意义了。

因而,全体成员都因为久违了的社团活动而兴奋难耐。

“这样看来,敷衍了事的游戏没办法满足各位的饥渴了…。呼呼呼!用什么游戏来搞定呢…!!”

魅音在社团的柜子里翻找。

…我一直在想,柜子里面究竟塞了多少东西呢。一定已经超过柜子里所能容纳的量了。

正在这时,教室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哎呀?羽入?”

“………啊呜,……大,大家好的说。”

“哎呀,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

我们还以为羽入早就已经回去了。

该不会是忘了便当盒吧。

忘了课本还好说,是便当盒的话就麻烦了呐。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嗯?羽入,怎么了?在找什么吗?”

她似乎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们这边。

……怎么回事。

我们待在这里妨碍到她了吗。

本来要是有事的话赶快办就好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只是忐忑不安、犹犹豫豫地望着我们这边。

咦?该不会我们坐着的地方,是羽入的座位?不对,也不是啊。

“怎么了,羽入…?有什么为难的事吗,吗?”

“……啊呜啊呜啊呜……。”

尽管Rena向她搭话,对话却无法成立。

简直就像是在跟流浪猫说话的感觉。……到底怎么了?

羽入静静地凝视着。

……有点奇怪她的目光落在哪里,却发现是梨花身上。

…羽入似乎很不好意思地久久注视着梨花。

“……咪~。”

“…啊呜啊呜啊呜…。”

“……我不会开口的说。要是羽入想这样办的话,就要自己开口的说。”

“………啊呜啊呜啊呜…。”

终于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羽入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想让梨花帮她说。

但是梨花却不肯帮她,要她自己说。

这样的话,就必须好好听着羽入到底想说什么了。

大家静静等着羽入开口。

……但是,仔细想想,从早上的自我介绍就可以知道,羽入不太擅长对付这种沉默的局面。

Rena也察觉到这一点,温和地对她说道。

“怎么了羽入。悄悄告诉Rena吧?我会陪你商量的哦…?”

“……啊呜啊呜…。”

“嗯?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嗯嗯。

………什么,……咦咦咦?!”

Rena惊叫出声。

“什么啊,也告诉大叔我嘛。到底什么事啊。”

“那个,我说,……真的可以吗?!”

“怎么了。说悄悄话让人感觉不太好哦。”

“呃,那个…!”

“……我,………我也想加入社团………!”

“““咦────?!”””

羽入克制住自己的羞涩,大声抛出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在哪里从谁那儿听说了大叔我们的事情啊。”

“啊呜啊呜啊呜…!也请让我加入的说…。我也想参加社团活动的说…。”

“……终于自己说出来了。鼓掌鼓掌鼓掌☆”

梨花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羽入想加入社团活动。

魅音冷笑着抱起胳膊,盯着羽入像在估计她有几斤几两,毫无必要地让她越发畏缩起来。

“…哼~~嗯,居然想自投罗网,还真有这种不怕死的家伙啊。……但是呢,我们的社团活动可不是过家家。这是无比光荣的社团活动,是被选中的人通过试炼才能加入的啊。你说请让我加入吧,我说好的那就这样,可是不会~像这样的呢…?!”

“我,我说呐羽入…。虽然小魅的社团活动看起来可能很有趣…。那个,…哈呜,很不轻松的哦?”

“……啊呜,我有心理准备的说…。”

“赢了是理所当然。输了的话可就惨了哦?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啊呜,我也不会输的说…。…而,而且……,”

在这里羽入屏住呼吸,说出毫无疑问是她最想说的话。

那内容对她来说相当长,…并且让人感觉暗含什么深意。

“原先的我,因为不喜欢失败,所以逃避所有的对决…。但是,…逃避是比失败还要差劲的…。不被失败带来的痛苦所压倒,坚持战斗下去,才能够获得胜利,……有人这样告诉我了。”

“……羽入。”

虽然看起来很内向,…但是羽入也有足够的勇气,明白了这一点的魅音很高兴地笑了。肯定是很合她心意的。

“嘿─。不是相当有骨气的吗!怎样啊魅音,难得有机会,试一试也不错吧。社团考试!”

“唔~嗯,…呼呼呼!社团考试本来要经过至少几个星期的观察,确定是否跟我们社团相称才能举行的,居然在转学第一天就来了呢…。那么到底怎么样呢,呼呼呼!”

魅音虽然摆出老古板的样子,其实只是在试探和捉弄羽入而已。

要是真的没有让她加入的意思那早就把她拒之门外了。

实际上,要是这种程度就吓得目瞪口呆,我们社团大概也早就办不下去了呐。

“我想Rena和沙都子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的社团可是很严酷的!赢了是理所当然。目标只有第一。要是哪一天不小心落到最后一名,可是会倒霉透顶的,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哦?!”

“………啊呜啊呜啊呜!就算这样我也会努力的…。”

“啊哈哈哈哈。不过,惩罚游戏也是很有趣的哦。”

羽入也是一直看着的呢。

…一直看着,一直很想加入大家的呢。

…Rena似乎在这样小声说。

“魅音,别光摆架子了,赶快来试试吧。我也是通过了这个才被允许加入的啊?”

“没错啊。不如让我们先看看羽入的手段吧!”

“啊哈哈,羽入,加油!Rena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说…!”

“……我只对羽入不手下留情的说。”

“…啊呜啊呜啊呜!”

“好了表现不错!!古手羽入,允许你参加我们的社团考试!!

这样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得来场羽入也会玩的游戏呢……。嗯~~,哪个好呢?

……哦,……呼呼呼!这个怎么样?”

魅音动作夸张地摔在桌子正中的是扑克牌的盒子。也就是说……是那个吧?!

“来玩每个人都会的游戏!!抽王八如何啊?!”

“……啊呜,正,正合我意的说…!”

果然出现了呐,让我在社团考试的洗礼中吃了苦头的,那个…,

记号扑克牌!!

“哦呵呵呵!真是气势十足的回答呢!但是……,我们社团的抽王八可稍微有点不一样哦~?”

似乎大多数牌的背面都有用旧了的痕迹,留下了刮伤或是折叠的印痕,只要能记住这些痕迹就能够看出是什么牌。

也就是说,这场游戏中,玩这套扑克牌的经验能够确实反映到玩牌的本事上,用来欺负新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羽,羽入,加油哦…。这是试炼啊…,哈呜…。”

“……Fight On~的说。”

真怀念呐。我也是经历过这种社团考试的。

虽然还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很奇怪地突然很有感慨啊。

“但是!这和手下留情完全不是一个水准的概念。就像那个时候大家毫不留情地全力打击我一样!!我也会使出全力的!可以吧各位!!”

“准备好─,羽入!!!”

“来吧来吧!!要是想成为最后一位社团成员,就自己来表现一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吧!!!”

“……好,好的说…!!”

“呼呼呼!我从右边开始说你手上的牌哦─?! A、

3、

4、

7、

J、

Q!!”

“到了现在,用手挡住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抱歉呢羽入,这张是黑桃A吧…?

我抽这张!”

“呜哇哈哈哈哈,体会到了吗羽入!!

好好体会一下社团考试洗礼的滋味吧──!!”

“……咪~。圭一把自己社团考试时候的怨恨都加进去了的说。”

“我说我说小圭,说这种话没问题吗~?

羽入,小圭右边的那张牌可以抽哦~。”

“……啊呜!我抽完了的说!”

“哦哇啊啊啊,真卑鄙啊啊啊啊啊!!这下我得动真格的了!竟敢招惹本大爷──!

羽入,你想第一天放学就穿着带尾巴的紧身运动裤带着项圈手脚并用爬回去吗──!!”

“哎呀哎呀!

这倒是更适合圭一呢─!!”

“哈呜~,好啊好啊!!

Rena要带回家──!!”

“我,我也想在圭一身上玩让人害羞的惩罚游戏的说…!”

“呼呼呼!好提议呢,大叔我决定采用了!!”

“为为,为什么形成了对我的包围网啊!!正好─!!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手脚并用爬回家去────…!!”

■ズギャ─ン、ドカ─ン、ドコ─ン。激しい热戦の爆音が掉く…。そして暗転。

■アイキャッチ

“…喂,宴会现场呼叫后方~!还有1个人致辞结束就要祝酒了。准备好了吧─?!”

“后方准备OK。因为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所以麻烦致辞结束的时候提醒一声─!”

“听好了,每桌瓶啤酒哦!记得把自己负责的区域都管好!”

整齐地系着领结的年轻接待员们,一个接一个从啤酒箱里抽出啤酒瓶,为祝酒做着准备。

非常宽敞的会场内,排列着数十张铺着纯白桌布的白色餐桌。

每张餐桌旁都坐着差不多8个人,因而聚集在这个空间内的人数多达几百人。是非常闷热的。

餐桌上摆放着各色盖着的餐盘。

寿司船和刺身船,还有漂亮的水果盘。

厨师们在靠墙的地方摆开案板,为制作新鲜的刺身而做准备。

坐在餐桌旁的客人们,每个都是衣冠楚楚的老绅士,从他们身上透露出的气质,可以想见他们大概都是各界名流。

悬在天花板上巨大而美丽的吊灯,具有一种压迫感,也在无言地述说着这间酒店的高规格,足以接待这些身份不一般的宾客。

讲台上,一位威严的老绅士,正在口若悬河地进行长篇大论的演讲,作为祝酒辞来说也未免太长了一些。

一般像这样长篇大论的演讲总是不讨人喜欢的。

况且还是祝酒之前,厌烦之情理应更甚。

然而,客人们却时而大声表示赞同,时而热烈鼓掌,气氛十分热烈。

热烈这种说法,也许只是一种美化。

说是狂热都不为过。

“大体上啊,在日本接受了无条件投降的那一天,太平洋战争就结束了。也就是说,虽说还有战后处理和撤兵等等,但是就国际法来说,这一天战争已经结束,战争时期终结,又回到平常了!所以,在这种平常的时候进军侵占日本的国土,各位,这是侵略啊,是战争啊?!不管苏联如何狡辩,北方四岛是日本的领土,苏联的行径毫无疑问是不法占领!!”

“““没错没错!!””

“返还二岛就行?说什么蠢话!听好了,齿舞、色丹、国后、择捉都是日本的领土。这些岛的总面积几乎抵得上1个县。苏联军队攻来我国,占领了1个县,各位会怎么想?!返还县的一半就行?肯定不是吧,当然要全部返还了!!然而苏联却不为所动,厚颜无耻地主张既得权!别开玩笑了!!我们要抗战到底!!一并将北方四岛全部返还!!我国必须坚持这一点不动摇!!”

雷鸣般的掌声充斥着整个会场。

会场内的老绅士们异口同声地连声表示肯定,告诉别人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

在这种热烈气氛中,唯有靠墙而立的2个人保持着冷静,与会场保持着距离。

穿着干练的西装的2个人,虽说看来已经称不上是青年了,但跟会场内的老绅士们相比,毫无疑问都还只是毛头小子。

“……为什么所谓的政治家,总是像这样,该叫做右翼化,还是爱国主义,…这么,偏激呢…?”

“很简单啊。政治家最想要的就是选票。选票来自有选举权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二十岁以上的人都会投票。投票率的绝大部分都来自那些高龄阶层,他们退了休,时间很充裕,所以非常关心政治。”

“……这样的话,如何收买高龄阶层的人心,就变成选举的重点了呢。”

“爆发战争都已经是40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说,热衷于投票的高龄阶层,全部都是战前那一代的。”

“我家老妈常讲起空袭的事情。说是以前住在水道桥〔位于东京都〕一带,在空袭中全家人都死了,独自一人在一片焦土上徘徊…总是说这个。”

“是啊。我们父母那一代,全部都经历过那场战争。他们相信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不惜流血牺牲,紧咬牙关坚持过来。虽说战争失败了,但他们相信正是因为那场战争改变了一些什么,才会有今天的和平。”

“啊─,经常有这种说法呢。如果日本没有发动战争,亚洲现在还是白人的殖民地什么的。…虽然是无法胜利的战争,却是必要的,这之类的说法现在也还有呢。”

“这样一来,不管再怎么想在战后宣导和平主义,如果贬斥战前的日本就无法获得高龄阶层的选票。战争是不好的,不能再来一次。但是,那场战争是必不可少的。不这样说的话,他们的人生就都被否定了。”

“…原来如此。政治家想拉选票也很不容易呢。”

“这种主义主张,如果是发自内心,作为一家之言也是很了不起的。但是,因为想得到他们的选票,只是表面上附和他们,这种卑鄙的政治家也是有的。只要这种,讨得战前的亡灵们的欢心,打算借他们谋取利益的人还没有绝种,这个国家的战后时期就永远不会结束。”

“就像这样,战后的亡灵的遗志由下一代继承,不管过了多久,20世纪初的战争,究竟是正义,还是遗憾,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吧。我们国家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回旋中解放呢?”

“很简单啊。年轻人好好地参加选举。并且投票给那些不会把战争的话题糊弄过去,认真考虑政策的家伙。当然是有可能实现的政策啊?”

“啊啊,是有的呢。是有那种向公众许诺绝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的候选人,哈哈哈哈。啊,…………赤坂前辈,F桌不就是那边吗?”

“是那位女士呐。…走吧。”

讲台上的客套话已经结束,老绅士们都站起来拍着手。

从当中穿过的2人走近一位穿着和服的老妇人。

“是的?确实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昨天跟您打电话约好的人。我叫赤坂。”

■控え室である小さな部屋に移动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家外子啊,一直为了日本鞠躬尽瘁啊…!!但是……,但是……!”

“我深深理解夫人的感受。”

…常有的事情。

政治献金什么时候有的,什么时候没的,没有人记得。

追查下去传讯证人,有些政治家就被逼进绝境了。

结果是,擅长阴谋诡计的家伙合谋串供,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某个已经退出政界的病弱老人身上。似乎正好也来日无多。真是太方便了。

成了丢卒保车的牺牲品的老人本已缠绵病榻,再加上遭到过往情同手足的同僚们背叛的沉重打击,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动力。

在旁边看着的老妇人,一定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不断重复丈夫过往的功绩,说“竟然就得到这样的报答吗”,不断哭泣。

“如果您先生确实是冤枉的,那么法官一定会做出正义的判决。没关系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一点我明白…!因为他是无辜的…!!但是啊,外子等不到判决下达了…!他为了国家劳心劳力…,抱着这种心情死去也太过分了不是吗…。那样的话,简直死不瞑目…!!”

赤坂微微点头,斟酌着表示同情的言辞。

…这之后,赤坂的后辈在厚厚的一叠文件中翻找着。

文件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乍看之下不知道到底写了些什么。

但是,由他兴奋的眼神看来,可以想见这必定是非同一般的重要内容。

“……赤坂前辈,这资料可不得了。完全网罗了资金的动向…。”

在现在这种场合翻找文件未免太不谨慎,赤坂示意他小心一点。

“夫人…。除了这些之外再没有别的文件之类的东西了吧?”

“……是的。放在外子金库里的文件就这些了。…请务必用这个,……让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吃不了兜着走……!!过去他们还受过外子那么多的照顾……!呜呜呜!!”

“………夫人。这文件里面,也包含一些对您先生不利的内容,您应该也知道吧…?”

“是的…,我很清楚。政治啊,本来就不是那么干净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政治家的妻子啊…。”

“感谢您的帮助。我们一定会将这些文件用来揭露那些极为不公的现象。”

“………有一件事…。有一件事可以拜托你们吗…。可以等到外子去世,再公开这些文件吗…。”

本来,赤坂他们拿到的文件,是她的丈夫无法带去那个世界的东西。

而且,也是不应该以文件的形式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将文件内容向外界公开,就会在某种程度上,损害她丈夫的名誉。

赤坂明白这一点,微微点头答道。

“我明白了。我发誓遵守这个承诺。”

霞关下拨的巨额公款。这是为了实施国家政策,而交付给下级机关的。

〔霞关:位于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为日本中央政府机关集中地,现为日本中央的代名词〕

然而,这其中总是会有怀着各种各样意图的家伙,打算从中捞一笔,像蚊子一样一点一点吸取着资金。

对有利于自己的组织进行利益诱导和保护,过剩分配。

…金融界的人为了得到这些而与政治家和官员沆瀣一气。

并且官僚们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顺杆子爬。这是日本腐败的政府结构使然。

在利益的驱使下,无数不法管道寄生在霞关之中,公款不断流失。

找出并掐断这些管道,是关乎国家利益的大事。

…然而,阻断非因公支出就万事大吉…绝不会这样就宣告了结。

一定会接着追查和这些管道有关的人,而导致巨大的政变发生。

政治暗中不追查这样的非因公支出,不少情况下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既得权益,也是意识到了会产生广泛的政治打击。

简单来说,政府难以忍受剜疮去腐的疼痛。

被揭露出的病灶越接近中枢,政府所面临的疼痛就越剧烈,进而影响到内阁支持率。

…病灶越接近中枢,心脏所受到的损伤就越大。

这次赤坂他们正在进行秘密调查的病灶,无比接近心脏,甚至可理解为会导致政权的休克死。

以某个由七所帝国大学的毕业生所构成、包括了多数各界要人的同窗会为后台,出现莫大的公款流失现象,以这个情报为主体,赤坂他们长期进行秘密的调查。

〔七帝大:包括东京大学、东北大学、京都大学、大阪大学、九州大学、名古屋大学、北海道大学〕

虽然敌人的组织严密,但有情报说组织里的1位元老成为丢卒保车的棋子,而其妻对此怀有强烈的不满。在成功地与其进行接触之后。

成功地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大家辛苦了!似乎下了不少功夫呢。特别是赤坂君得到的资料相当令人惊讶呢。费了不少心吧,辛苦了!”

“您客气了。”

狭窄的会议室里堆满了文件箱,肮脏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

在这当中,充斥着烟雾的狭窄会议室里,几位调查官打量着大量的资料。

从这些人身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只有专家才会有的压迫感,显然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战斗在最前线的,经验丰富的骨干调查官。

赤坂坐在他们当中,非常自然地融入其中。

赤坂卫被调到现在的职位上已经过不少年月了。

原先他在“犬饲大臣之孙绑架事件”时还是有几分青涩的新人,也尝过了岁月沧桑,经历过无数凶险,成长为一名精干的调查官,战斗在一线。

敲门声响起,一个让人感觉像是上司的年长男人走了进来。

原本都坐得很随便的他们一起摆正了姿势。

“室长!您辛苦了!”

“辛苦了!不用站起来,你们随意。各位今天都带来了很棒的礼物啊。嘉纳,放你去参加儿子的教学参观了。”

会议室里一片混杂了惊讶和沮丧之情的叹息声。

…当然并不是不想被逼着去参加儿子的教学参观。

“果然啊……。我就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妈的!”

赤坂的后辈抱怨起来。

刚刚得到了有力的资料,本来正好能够一口气切入核心的…。

然而,赤坂并没有像他那么激动。

过去也有过几次这样的事情,而且从非同一般的资料内容来看,大概也可以想象。

这个案子的调查突然由别的部门接管了。

也就是说,调查到此为止。

接手的部门将会接着揭露不法行为,…但不会再有任何被揭露出来的事情了。

所谓接管只是表面的说法。也就是说出于上面的压力,调查被迫中止了。

“王八蛋!我们至今为止做的调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测试剜疮到底有多痛吧。结果是,明白了这种规模让人疼得受不了,所以放弃了下猛药,就是这样吧。”

从这层意思上来说,他们的工作绝不是白费心机。

正因为他们的工作,才有了这样的中止。

虽然赤坂能够理解,但对于他的后辈来说,要想明白这一点,阅历似乎还不够。

当然,赤坂的正义心不可能因为这种中止而高兴。

对于不敢进一步揭发不法行为的上级部门,他不可能没有任何不满。

…然而,他已经不是热血方刚的年轻人,不会骂骂咧咧发泄情绪了。

“关于资料的整理和移交,以后再和那边进行协调。总而言之,大家都很久没休息过了吧。不用等到5点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清理一下剩下的工作,之后就去休带薪假吧。好好休息陪陪家人啊!首席调查跟我来。就这些!”

““遵命!!””

就像这样,漫长的秘密调查以一种着实令人不快的形式宣告结束,在下一次充满危险的工作来临之前,赤坂可以休假了。

“…那我们就听室长的话吧。各位,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啊。”

“这种时候,要是早早回家可是会捉奸在床的哦~!”

“真笨啊,你不知道吧。赤坂前辈家两口子可是恩爱夫妻哦?你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要借别处的公共电话谈情说爱吗。”

“赤坂可真好啊。我家那口子完全是冷冰冰的呢。哇哈哈哈。”

赤坂敷衍着报以苦笑,收拾起手边的资料。

…正在这时,有一张文件飘然落在地上。那是关于大量非因公支出的其中一页资料。

它揭露了设置在防卫厅内的次时代战略研究会,通常被称为alphabet计划,这一机构的非因公支出。

这个计划本身很有可能就是以制造非因公支出的管道为目的…。

赤坂将这张文件捡起来,众多的文字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捡起来仔细看,…在记忆中搜寻着。

这份资料的内容是公款流向的一览。

那是虽则年老但仍然欲壑难填的退休官员们下凡〔指日本一些政府高官退休后在相关机构或民间企业出任高级职位〕后苦心经营之地的一览。

………这些人不可能跟赤坂有什么关系。尽管如此,却有一个名字,跟赤坂的记忆挂上了钩。

“………………………入江,诊所。”

……………………。

说出口的一瞬间,记忆一下子复苏了…。

对了。入江诊所。

过去自己由于“犬饲大臣之孙绑架事件”而去雏见泽的时候,跟绑架犯们打斗,结果负了伤被送到一家诊所。

那家诊所的名字,确实应该是入江诊所……。

那个时候的记忆紧接着涌了出来。

自己头一次所经历的凶险。

那记忆是如此鲜明,让当时的事情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出差却刚刚碰上女儿出生的日子,去雏见泽的时候很不情愿。

遇上了大石,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宝贵的经验。

……对了。我还在那个村子里,遇到了一位少女。

名字是,……对了。古手梨花。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之后过了多少年呢。现在她是多少岁了呢。

然而,想起她那可爱的笑容的同时,我也想起了她对我说过的不祥预言。

她向我预言,如果不回东京,就会发生不祥的事情。

…当时,我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把那当做少女的胡话,却从中感到了什么神异的东西。

而且,在考虑究竟会是什么不祥的事情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临近生产的雪绘。

……雪绘身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情。

但是,我不能丢下工作回东京去。

所以我马上给雪绘打了电话。跟她说小心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所以,在我回东京之前要提高警惕。

虽然雪绘笑着说我太爱操心,……………但是那个电话确实救了雪绘,让她免于遭受某种灾厄。

后来,我回到东京,去探望生产后身体尚还虚弱的雪绘时,才知道了这一点。

……那是因为在我打过电话之后的某天。在通往楼顶的楼梯上,因为地砖松脱而发生了跌倒事故,有个清洁工受了重伤。

而且问起来的时候,雪绘说她本来习惯每天到楼顶上散步,在我打来电话之后,才没有去了。

…如果我没打电话,那么不慎踩上那块酿成事故的地砖的人,搞不好就是雪绘了………。

也就是说,……古手梨花的预言说中了。

没有任何根据。但是,我一直坚信,是她的预言救了我。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立刻联系她,为雪绘得救的事向她表示感谢。

但是,接踵而至的忙碌日子,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这件事遗忘在了脑后…。

…梨花吗。

……她现在是否仍然健康活泼,保有那样可爱的笑容呢。

同那个笑容一道,……我也想起了最后那个晚上见到她的时候,她背对着月亮说出的悲哀预言。

对了。…她这样说了。

每年祭典的晚上都会有人被杀,……然后第5年就轮到她自己被杀,她是这样说的吧…?

对了,确实这样说过。

那之后的第5年,……对了,不就是今年吗…?

祭典的日子…,对了,应该是每年的6月。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应该是在月底的某个星期日举行祭典。

看看日历。昭和58年6月。

……虽说还有几天,但已经离她所预言的自己的死期没多久了。

………她不但预言了雪绘的事故,也预言了那之后连续5年发生的怪异事件。

如果那些都不幸言中,…那么今年她的预言也一定会应验。

大石现在还在兴宫警署吗。

如果她所预言的事件每年都在发生,那他一定有所耳闻。

……也就是说,只要给大石打个电话,就能够确认古手梨花是否会被杀了。

过去,那个预言了自己会被杀的少女,最后曾对我低声说,她不想死。

……低声说…?

不对。那显然是在求救。

那个被森严的古怪风俗所囚禁的村庄,无法从那里逃脱的少女,向来自外界的我,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代价已经预先付出了。形式是预言雪绘的事故。

我必须赶去救她。到她所在的地方去。

…………不知为什么,我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种感觉,就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对了。……我必须,……到雏见泽去。

我必须马上赶到,那个曾向我求救的少女身边去。

“您好,这里是兴宫警署。”

“请问,贵调查科现在是否还有一位大石藏人呢?如果还在贵处供职,能否请他来听电话。”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请告诉他我是警视厅的赤坂。”

虽说是个很有精神的人,但毕竟比外表看起来年纪大一些。

搞不好调走了,也可能已经退休了。

…但是,如果还在那里的话,一定会听到他那非常精神的声音。

…说起来,好像是个笑声很有特点的人呢。

“大石先生~!外线的电话。从东京警视厅打来的哦。”

“东京?从那么远的地方特地打电话来会是哪位呢。你好你好,我是大石。………咦?

这可真是久违了!怎么样,还好吗!!呐哈哈哈!!”

■幕间

■羽入とみんな

羽入已经完全跟我们打成一片了。

大概是因为跟梨花还有沙都子年龄相近,她们之间关系特别好。

当然,Rena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魅音也不会放着这个新朋友不管。

…想起以前Rena曾跟我说过。

她说,羽入其实一直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一直看着我们,很想加入进来。

……我虽然还是确定以前没见过羽入…。

……但是,对于她一直很想加入我们的这件事,我非常不可思议地能够理解。

最开始让我措手不及的那些事情,羽入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很自然地接受了。

无论是多么严厉的社团活动的规矩,还有几乎让人忘记时间流逝的快乐的时间,全部都非常了解,…而且终于能够融于其中,咀嚼着这份喜悦,她看起来似乎就是这样。

“……羽入已经完全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的说。”

“对啊。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像是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啊。本来应该不可能的呐。”

“……没那回事的说。她一直就在我们身边的说。”

“哎呀,梨花也这样说啊。…Rena也说过啊。难道只有我没发现吗。”

“……因为圭一很迟钝,肯定一直都没发现。咪~☆”

“切。反正我就是很迟钝啦。”

“啊呜啊呜啊呜。梨花和圭一老是坐着不动的说。累了吗?”

“……只是因为羽入不知疲倦的说。我们玩过头了已经精疲力尽的说。”

“因为,我一直一直很想跟大家一起玩,这种程度根本玩不够的说。还要玩得更多更多的说。啊呜啊呜啊呜☆”

“哈哈哈,真有精神啊。……说起来羽入,你头上的那个。玩的时候不会掉下来吗?”

“…………啊呜啊呜?”

羽入按着头上的角。

我是想那大概是她的头饰之类的东西,要是玩得太过火不小心掉了可就不好了,本来是打算帮她保管的。

但是,羽入按着角,似乎有些惭愧的样子,表情阴沉下来。

“……圭一。羽入的那个是拿不下来的。”

“咦?啊,是这样吗…?啊哈哈,不好意思说了奇怪的事。”

“……啊呜……果然,…有角,…还是很奇怪吧。”

“啊哈哈哈哈,一点都不奇怪啊,很小巧很可爱哦。”

“对啊对啊!而且小圭的两腿之间还长着角呢?结实有弹性,

咕哎?!”

“哈,哈呜!!两腿之间的角是什么啊,什么啊…!”

“……还是一样只有Rena的拳头躲不过呢。没事吧魅音。脸瘪下去了哦。”

虽然大家都开心地大笑,但惟独羽入表情暧昧,笑不出来。

…大概是我失言了。

她似乎并不太喜欢别人提到她的角。

但是,如果唐突地道歉反而会让气氛更尴尬…。

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Rena叫她接着一起去玩,又回到鸟居那边去了。

“……不用太在意的说圭一。…羽入看起来还是耿耿于怀,其实只是道行还不够的说。咪~。”

“果然还是在意呐。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羽入在很久以前,就到雏见泽这里来了。”

“啊,果然是这样啊?也对啊,虽然是个转学生,但对村里的事都很熟呐。”

“…………我不太清楚,羽入到雏见泽来以前是住在哪儿的。”

虽然她曾经告诉过我,…但只能说,那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在那里,羽入,……不,是羽入的一族,没办法再住下去了。

然后,为了寻找自己的居所,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旅行,……来到了这块土地。

这里有美丽清澈的池铵,对羽入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目的地。

…但是,这里已经有了村庄,……居住着原住民。

对于羽入他们这流浪的一族,唯一必须做的是尊重原住民。

羽入他们一族,选择了与村民们和平共存。

然而,……共存进行的并不顺利。

村民们还太不成熟,太幼稚,难以接受新的共存者。

……由于他们激烈顽固的拒绝,…………而导致了悲惨的事情发生…。

羽入为了平息这一切,化作他们的姿态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然而,不知为何唯有角无法隐去。

古代的禁书中说,羽入正是以如今的姿态降临古手神社的。

诉说了羽入他们流浪的一族在这个村子以外的地方无法生存的故事。

还有他们只能选择与村民共存的故事。

古手神社的神主,认为跟流浪民族血脉的融合,将会导致村民被鬼逐出家园,那样是无法共存的,因而一度拒绝了羽入的请求。

然而,…古手神社年轻的继承人对羽入一见倾心,并珠胎暗结的时候,神主不得不重新考虑。

头有角之流民,倘汝等所望乃留于此地传承血脉,吾可允之。

然为鬼血所侵之村人,自外无从分辨是人抑或为鬼,则村人互疑,为疑心暗鬼所惑。

如不先除此灾,则难辟共存之道。

……为令吾等共存,则须立规也。

公等长年若此平静度日,其规之严也,实乃强公等之难,吾在此谢之。

然公等守其规,则此村将免于鬼之灾厄。

也罢,吾等自当遢守此规。

…然村中已流血无数。

人之怒、之罪、之秽,难拔除之。

人之世,唯一定则乃以命偿罪。

原来如此。若于公等之世,惯以一人负全责,并将此人连罪责一并葬之,则吾等必当从之。

然若此,人皆惜命,则人皆拒认己罪,长此,则将互推罪也,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此正是人世之恶鬼。

…无人肯认自身罪过,只一味互相推卸罪责。

罪责唯以自身性命偿之,故无人偿之,唯罪责积淀。

无从偿还,逐沉淀之,一味互相推卸,人人彼此怀疑,彼此推托…。

原来如此,若此乃此世之定则,且令公等烦恼,则吾将作为共存之代价,赠与公等全新之世,人将不复互推罪也。

……竟有此等世界。

唯人之世存焉,则孽罪秽恶难除也。

除之并无人负罪,可否。

人之所出孽罪秽恶,吾将负之。

随即拔除吾之存在。

诸罪不在人。负于吾身,则人不复互推罪也。

此言当真。…如此便将以汝为牺牲也。

此世之定则言之必使一人负其罪,吾守其规耳。

……另外的古书上是这样说的。

…当然,这也是禁书。

且不说御三家,古手家家主之外的人就连碰都不许碰。

人心大乱,村人不善之心积于池沼,中有恶鬼涌出。

古手神社之神主,言之自沼现身之鬼神乃蛊惑人心之诸恶根源,引村中少年往池沼。

沼中有鬼神,语人心之大乱,少年勇斗之,虽伤终将其降伏,捕之携至古手神社。

神主乃财鬼神,裂其腹,出其肠,碎之流于川泽,沉沼葬其遗骸。

人心立收其乱,互疑互轻之人乃相牵其手,共庆盛世。

………也就是说,假如古老的禁书所述是真实的话。

作为我们村民信仰物件的御社神大人,……正是由我们村民之手,背上了一切罪责,然后被分尸杀害的。

而且,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鬼出现是在人心大乱之后。

也就是说,……鬼所背上的罪名,是导致了在他们出现之前就有的人类之间的不和。

御社神大人,是代替人背上罪名,宽恕人与人之间争斗的神明。

这样的作为渐渐获得人们的崇敬,而这种崇敬发展成为对御社神大人的信仰。

……我虽然不明白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那就是,所谓御社神大人,就是帮我们人类,抽走了那根谁都不愿抽的下下签的存在。

证据就是,…就像今天的绵流祭一样,我们将身体染上的污秽,推给棉花,让它顺水流走,以此作为净化的仪式。

那过程只能以丑陋和推卸罪责来形容。

在这种系统诞生之前,在人类当中,担起污秽和责任的就是鬼。

只有怪罪于某个人,将某个人当做活祭,将某个人的肚子剖开,才能够清偿所产生的罪孽。

然而,背负这一切的不是人,而是羽入。

不用人命来举行净化仪式。

能够宽恕人的罪的系统。

不将人的罪归于人,而归于作祟,这就是御社神大人信仰的原点。

这些书籍被严密地封印了。

如果不这样,…人们就会明白,我们所祭祀的物件,其实是自己推卸所有的罪并且埋葬了的物件。

……羽入在道歉。

总是自己承担人的罪孽,一直在道歉。

在人难以忍受自身的罪孽时,承担了这种罪孽。

羽入承受了罪孽,所以人的罪孽得以拔除,人的生存得到了宽恕。

…………鬼化作棉花,吸取了所有的罪孽,……被杀死,顺河流走,然后村庄得到了宽恕。免于人自身制造的罪孽。

如果这是真的,…那羽入,不,是御社神大人,该是多么悲哀的存在啊。

我曾经对羽入这样说过。

那个时候,羽入就告诉了我这个似乎在哪里听过的故事。

………4个人被困在雪山上的小屋里,各自坐在小屋的四个角落玩传话游戏,就是这个非常有名的故事。

那是非常寒冷的山中小屋。他们都困得不行了。

只要睡着就会死。

所以,有一个人提出了这样的提议。

他们各自坐在四个角落,首先由第1个人开始,顺时针走到下一个角落,把那个角落的人叫醒。

把别人叫醒的人就坐在那里,被叫醒的人就站起来,顺时针走到下一个角落,把坐在那里的人叫起来,就这样交替进行。

…不停这样回旋进行,大家就不会睡着,理应能够坚持到早上了。

对于知道这故事结尾的人也许没必要解释了,……不过这个办法4个人是做不到的。

最开始站起来走过去的那个人所在的角落空无一人。

所以,绕了一圈过来,第4个人走到下一个角落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

…然后那个人就会一直坐在那儿睡着,传话游戏就在这里中断,所有人都会冻死。

也就是说,4个人不够。如果没有另1个人,他们是无法得救的。

这个故事常常被当做鬼故事来讲。

…实际上他们一共有5个人,其中1人早已冻死,而他的灵魂参加了这个游戏,所以让他们得以将这个传话游戏进行到早上。故事常常是这样的结尾。

………羽入曾经对我说过,她自己就像是这第5个人。

自己这个人加入到人类的行列中,就能让一切顺利进行。

就跟这个山中小屋里的传言游戏回旋进行的例子一样非常相似。

仅靠人类无法成立的回旋中,有羽入这样的存在填补空隙,才能让人类的回旋得以成立。

……像这样,所有人就能够融洽相处。

使之成立的,…补完了中断的回旋的存在。

……她之所以会在意自己的角,是否因为那时她被当做鬼而背负了所有的罪孽,被处刑的记忆苏醒了呢,。

生有角的存在就会遭到迫害,这种无意识的想法,是否仍然令她痛苦呢。

“……这角是生下来就有的。我也曾经因为这个而被嫌弃被欺负的说。”

“是,…是这样吗?!…看来还真是说了不好的事情啊…。”

“而且,……羽入正因有这样的角,才承担了所有的罪孽,承担了清算这一项非常非常重大的任务,…完成了这项任务,………作为神受到了崇敬的说。”

“嘿?神??”

“……是我在自言自语的说。忘了也没关系的说。”

“???”

羽入到底是什么人,…就连我也不知道。

她是从更高的次元降临至人间的神圣存在吗。

还是说,…因为生下来就长着角而被当做活祭的不幸少女呢。

我不知道。但是,古手家的血脉中承继了这名少女的血脉,代代传承到我这里。

……传说古手家第八代假如第一胎有幸生下女子,那就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

我也不太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刚好就是这第八代,……而且,只有我看得到羽入的这一事实究竟能说明什么。

经过八代以上的年月,让人感觉没有真实感。

……那会不会是,羽入所承担的罪孽和污秽得到净化所需要的时间呢。

八为发展壮大。非常吉祥的数字。

有种诅咒别人的说法是咒你祖宗七代,而八代则超出其上。

……也就是说,这个吉祥的数字,足以让波及七代的深重罪孽和诅咒得到消解。

〔因汉字“八”上窄下宽,有逐渐发展的意味〕

那是有魔力的数字。

…是拔除羽入代替人类所背上的罪需要的时间。

……羽入一族的愿望是共存。

然而,唯有羽入为此成为牺牲品,伴随污秽被剖腹,顺水流走,沉于沼中,镇于水底。

所以,………古手家一直在等待着。

在遥远的岁月中,代代传承,一直等待着羽入所承担的罪孽得到拔除,……再次归来。

因为,…古手家的名号若是代代传承而来的话,那么不正是由占蒈手的“占”一字,加上鬼之角变作“古”这个字的吗。

古手家是从有了羽入的血统开始兴盛起来的。

羽入正是古手家的祖先,………我们一切的母亲。

小时候,羽入教会我的事情,比母亲更多。

…这应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因为,我是,…羽入的子孙。

避忌,埋葬了自己的生身母亲的一族之诅咒,…经过八代才得以赎清,解开了久远的诅咒。

然后,……到了古手家的血脉即将断绝的最后一代,她和身为其后裔的我见面了。

一想到这个,……我有时也会觉得,降临在我身上的这种悲惨命运,一定有着什么重要的意义。

将我命运的枷锁打破的试炼,……对于羽入和古手家所承担的也许足有千年历史的诅咒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当然,要想将这种愿望和思想正确无误地保留下来,千年时光未免过于漫长。

羽入成了名为御社神大人的作祟神,…不知何时,宽恕一切的存在,竟变成了束缚一切的存在。

为了共存所定下的规则,被曲解成束缚村民的规则,直到明治年间一直束缚着村民们。

而且,以水坝战争为契机而再次向着闭锁和误解发展的趋向之中,……羽入和我相遇,以及被困在这悲惨命运之中,这些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我的人生还太过短暂,难以理解这一切……。

可以说的是,……开始有了羽入血脉的古手家,在最后一代,再次与祖先相遇了。

古手的血脉,是让母亲背负上一切罪孽并将其埋葬的历史。

它的开始,和结尾,相遇了…。

羽入一直很希望加入大家的行列。

但是,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掉。

即使如此,她仍然希望成为填补回旋缺损的存在。

葬亲乃子之任。

然而母亲。从未听闻子须杀亲葬之。

无须听闻,吾儿。

吾非人。此角证吾身为鬼。鬼之使命,乃负人世之灾厄也。

既如此,吾领受乱世之灾厄,以此身拔除人心之乱,是乃吾之使命。

何以人世之罪,须由母亲一人背负。

人之罪,是为人之罪。非是母亲之罪。

且听我言,吾儿。

人乃沉溺罪孽之生灵。如不将其加之他人之身,则难存续焉。

因皆不愿为此一人,方互推罪责。

此乃鬼也,为乱人世之真鬼。

吾将负此罪,为人所财,脱人互疑之命运。

罪并污秽,业障与诅咒皆付与吾身。

弑我拔我,流于川泽,沉于池沼。

此须非人之身。此乃非人之命数也。

若存负于人身之罪,则使人难脱疑心暗鬼。

着实难解。着实难解,母亲。

母亲确有不可隐去之角。

然谁人言之,有角便非人。

本为人,有角便言非人,不知其可也。

母亲有否此角,都为我母,无旁人可代之。

吾儿,唯汝言此…。

人皆斥我为**,**,然唯汝告之我为人也…。

……古手家的大量禁书,这些供奉在祭具殿的祭坛上,不让其他御三家的头领知晓其存在的禁书当中,到底说了些什么。

要想理解这些,…大概需要几乎像我反复经历的时间那么漫长的岁月吧。

………而且,如果理解了这些,…也许就能够更加理解,天真无邪地跟大家一起玩耍的羽入,她脸上的笑罢了…。

“啊啊啊啊!!!没,没事吧?!”

传来魅音的惊叫声。从她的口气当中可以听出似乎发生了意外。

“什,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羽入在那边玩的时候摔倒了,沿着斜坡滚下去了…!!”

“羽──入!!没事吧~~?!”

“摔得这么干脆…,应该没有扭伤吧!快走快走!!”

羽入似乎是在斜坡上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滚下去了。

斜坡下面就是道路。魅音她们沿着楼梯跑下去。

总之过去看看吧。

希望她没受伤…!

跑下去一看,富竹先生和鹰野小姐在那里照看着羽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摔下来了!”

“这可摔得干脆呢,嘻嘻。不过头好像撞到了,待会儿可能会肿起来呢。最好冷敷一下哦。”

“……羽入,羽入!”

“听得见我们的声音吗?!看,这是几个指头─?!”

“………啊呜……啊呜…。”

虽然声音听起来还有点意识不清的样子,但是好像倒没有扭伤或是骨折什么的。

我们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刚刚滚下来,还是头昏眼花吧。

“哈呜,不过太好了。幸好没有受伤。”

“哎呀真是的!不过,滚下来的地方就有护士小姐等着,可真是太巧了呢。”

“哎呀,我不当班的时候可是野鸟摄影家哦?对吧次郎先生。”

“对,对啊,就是这样嘛!哇哈哈哈哈!”

“哎,这种程度雏见泽的人可不会受伤啊!

因为羽入也已经是雏见泽的同伴了啊。”

“是叫做,羽入吗?没见过的孩子呢。新朋友?”

“是啊。星期一才刚刚转来呢。”

“这个,…是什么?真奇怪呢。玩具?”

鹰野小姐用力按着羽入的角。

……确实,作为头饰来说是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啊哈哈哈哈,那可是羽入的萌点,取下来可不行啊。”

“哎呀是这样吗?我倒觉得不怎么可爱啊。…因为啊,不是像怪物一样吗?”

“……………………!”

羽入突然好像呼吸堵塞了似的呻吟。

“……鹰野。羽入不是怪物的说。再这样说的话我不饶你的说。”

“对啊鹰野小姐,对人家的爱好这样说,…不好啊。”

“嘻。对不起呢,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的。”

…梨花的说法有些严厉。

对于羽入来说,这大概是相当伤人的字眼。

鹰野小姐有时候说话虽然没有恶意,却喜欢用听起来像是在贬低别人的说法。

不过,话总有可以说的和不能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羽入不知为什么表情复杂地看着鹰野小姐。

看到她的表情,鹰野小姐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她有点受伤,轻描淡写地向她道了歉,跟富竹先生一起离开了。

“……没事吧?羽入?因为是很干脆地滚下来的,好像没受什么重伤。”

“…………………梨花,………刚才那个人,……啊呜………啊呜。”

“……刚才的人?是鹰野哦。”

“………鹰野。…………鹰野…。”

羽入像在说胡话似的反复念着鹰野小姐的名字。

…该不会撞到了脑袋的什么要紧地方吧,突然有点不安起来。

羽入突然一下子跳起来,抓住梨花的衣襟摇着。

“梨,……梨花…!!啊呜啊呜啊呜!!!是鹰野,鹰野!鹰野!!!”

“……是啊?是鹰野啊?”

“不,……不对,梨花!!!是鹰野,鹰野!!!你不记得了吗?!”

“……我知道啊。鹰野三四对吧?入江诊所的。”

“…你,……想不起来了吗…………。”

“……抱歉,羽入。你想说什么…?”

“…………梨,……………梨花…………。…………怎么会………………。”

……明明是,……明明已经是最后了……。

明明是忍受着活活被剖开肚子的痛苦才好不容易记住的,真正的敌人的名字……!!

……居然会……不记得了……………。

古手梨花,…没能继承,碎片的记忆。

■アイキャッチ

■赤坂再び

“呜哦──────,赤坂先──生!!好久不见了啊~~!!!”

“大石先生!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嗯哼哼哼!说是一点儿都没变可真是过分呐!我最近开始尝试苹果减肥法了呢?还以为已经减了点体重下来了!话说回来赤坂先生,你倒是又变壮实了,几乎要让人认不出了!”

“要是不像这样锻炼的话,身体受不了啊。”

“哎呀,小藏。这个人,是那个人吧?好几年前到我们这儿来过的东京公安!”

“本田屋先生,好久不见。那个时候多蒙您照料了。”

“你啊,可真是成长了不少。哎呀,年轻真好啊!!”

“来来来来,你好不容易来了。咱们下馆子去!那家我很熟的,就算还没开张应该也会让我们进去的。来来,咱们走吧!”

“大石先生,没,没关系吗?不是还在执勤时间内吗?!”

“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从东京本厅大驾光临的特任警官一同进行的特别研修哦!快快,走吧!!啊啊,让我先去打个电话叫几个人。当然跟赤坂先生比起来就是些陪衬啦?凑齐一桌嘛!啊─,来得正好!小熊啊!!今晚要不要去搓一把啊!”

“大,大石先生,…真的一点儿都没变呢…,哈哈哈哈哈。”

当时赤坂曾经将大石的这种爽朗当做漫不经心而非常讨厌,…但是随着社会经验的积累,他已经完全抛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了。

正是因为经过了种种历练,才有了今天的他。

警官并不是只会横冲直撞的。

倒不如说,爽朗的行事风格在不少时候也很管用。

…赤坂经常被教训说要放松一些。

但是,大石倒更应该端正姿态一点。

“快快!赤坂先生,走吧!!”

“好的,我们走吧!”

“嗯,回答得好。总算有了老手的从容感觉了。这样才好嘛!”

如果是以前的赤坂,大概会把这当做是讽刺,但是现在的赤坂,却能够把这当做是来自经验丰富的老前辈的坦率评价了。

“赤坂先生也变厉害了不少呢。好像拼酒已经赢不了你了。哎呀,真是人一上了年纪酒量就不行了啊…!”

“您太谦虚了。而且我之所以能喝酒,都是因为收集情报的工作喝不得酒的人是无法胜任的。曾经专门拿出钱来跟后辈进行特训。日本酒洋酒绍兴酒!既在居酒屋喝过,也在酒吧喝过哦。”

“呐哈哈哈哈!!那好那好!下次也一定要让我帮忙训练哦!”

“好的,还请您多多指点。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说自己不能喝酒,在一边看好戏。我最开始也是完全不行的呢。酒是越喝越有滋味的!”

“没错没错!!!听到了吗小熊?”

“真,真惭愧…。别看我现在这样,也是比以前好过不少的啊─。”

“哇哈哈哈!!对啊。刚刚跟大石搭档的时候,你可是干杯都用的乌龙茶啊!”

“那可不行!干杯是有重要意义的。如果这个时候不喝酒的话,那就是等于在说自己对这桌酒席不满。所以我一直有好好指导这么干的年轻人哦!不是说了要一口气干完的吗!反正最开始的一杯得喝中杯!!”

赤坂以前在兴宫的时候总是紧张得不行。

但是,现在的赤坂身上没有那种感觉了。

……这种从容感,正是经过多番历练才培养出的。大石这样觉得。

“呐哈哈哈哈!!喔,赤坂先生真帅!!!哎呀真是的,变得很可靠了呢!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的时候,赤坂先生已经成长得这么能干了。哎呀哎呀,真是觉得该退则退了。”

“没那回事!我也吃了不少苦头才明白经验就是世上的真理。力气活和现场的工作什么的就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像大石先生这样的前辈,就在酒桌上放心大胆地使唤我们好了!”

“他这样说的哦────,听到了吗小熊────!!!”

“痛,痛痛痛痛痛,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努力的─!!”

“哇哈哈哈哈哈!大石,熊谷君也会努力的。会代替你这个怕麻烦的家伙好好干的!”

“大石先生是个乱来的人对吧。我跟大石先生搭档虽然才几天,但是非常理解你的感受啊。但是呢,大石先生一定会让你得到锻炼的。所以你就相信他一直跟随他到最后吧。”

“明,明白!我会努力的!!但是,酒量练得出来麻将可不行啊啊啊!!把工资交给老婆之前就都到大石先生那儿去了─!!”

“不,麻将也是靠经验的!打得越多就越厉害,要自信点儿哦!待会儿也一起打几圈吧,我会先教你怎么打才不会输!”

“…大石,这年轻人不错啊。跟你原来冒冒失失的时候有点儿像啊!”

“怎么会怎么会!我那时可不是这样的帅小伙啊。嗯哼哼哼!”

对于跟大石很熟的人来说,看到他这么开心地迎接客人还是第一次。

对于大石来说,赤坂只是原来搭档过几天的关系。

那之后,多少也有过互寄贺年卡之类的来往,但理应只是这种程度的关系。

但是,大石在此之前从不知道,原先还是个青涩新人的年轻人,成材了之后再回来,竟然会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大石本是打算永不退休的。但是看到后辈成长得这么可靠,他也开始觉得,把位置让给后来的人,自己引退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活跃表现,或许也不错…。

大石和赤坂两人,在这场重逢的酒席上都超出预想的非常开心……。

老板把放在外面的电子招牌收进店内。

老板娘把其他座位的椅子搬到桌上,用拖把清洁地板。

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已经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时钟的指标就要指向凌晨3点了。

“小藏你们是久违的重逢吧。慢慢来好了。回去的时候叫醒我吧,我得把门锁上。”

“不好意思呐,让你费心了。”

这种时候也没有别的店可换场子了。

还想继续聊的大石一行人接受了老板的好意。

熊谷大概是难以抗拒睡意,像在划船一样迷迷糊糊地晃着脑袋。

话题转移到了赤坂现在的工作上。

赤坂所在的部门在公安部门中也算得上比较特殊。

每天都像在打仗似的生活和充满冒险的英雄事迹,引起了大石他们的浓厚兴趣。

“……于是,实际上到这里来,是想见见一个叫古手梨花的女孩子。”

“古手梨花,是古手家的遗孤梨花大人吗。”

“遗孤…?………也就是说,她的父母?”

古手梨花曾经向赤坂预言过雏见泽连续5年发生的奇异事件。

在这些预言中,关于第3年的预言里,似乎就包含了她的父母会被杀的内容。

“是啊,那是御社神大人作祟的第3年,嗯嗯嗯,是昭和56年吧。古手夫妇有点蹊跷地去世了。正好是赤坂先生到雏见泽去的3年后。”

“……3年后…?!我,我到雏见泽去的3年后,是那年的6月吗?!”

“是啊,没错。…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赤坂紧闭双眼试图将脑中的酒意驱散,回想着少女所有的预言。

…对了,我不就是为了确定这个才到这里来的吗…。

“我到那里去是昭和53年的事。据说下一年,水坝建设的监督去世了?…对了,他好像和我打过麻将。之后他怎么样了?”

“……还以为会是报纸上的重磅消息呢,看来只有我们这里才是啊。…是啊,那下一年,跟工作员们起了争执而被杀害,”

……在被以残忍的手法杀害之后,尸体被大卸八块。

“也就是说,他的遗体,被肢解了?”

“什么啊,这不是知道吗。…正是如此。现在右手还没找到呢。真是可怜…。”

…第二年的昭和55年6月的今天。

………沙都子的父母将被从高处推下摔死。

……或者说,是意外。……不幸的意外。

“接,接着确认后面的内容。再后面一年。监督被杀事件的第二年。………好像,……呃,……对了。那位沙都子,大概,是女性吧。她父母摔落身亡的情况是?”

“哦呀,知道得挺详细嘛。没错。水坝赞成派的北条夫妇,旅行的时候从瞭望台上摔下来了呢。虽然还没有查清究竟是不是意外。”

然后,再隔一年,昭和56年6月的今天。

…我的父母将被杀死。

“……然后,…下一年。”

“是的。古手梨花的父母去世了。…但是,这也是起让人觉得很奇怪的事件呢。”

“你啊,对御社神大人的作祟知道得可真多啊。这起事件由于地方上的压力并没有怎么对外张扬,亏你身在东京,还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怎么,会这样……。”

“但是,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知道接下来一年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从第4年开始就转入秘密调查了。”

“…不,………我大概,知道。”

然后再过一年,昭和57年6月的今天。

沙都子的坏叔母将被打碎头骨而死。

“那接下来的一年,也就是去年了。…刚才说到的,沙都子的叔母,是头部受重击被杀害的吧。”

“是,…是的,全中。赤坂先生,你为什么连这种事都知道啊。”

“………大概,…我连接下来一年会被杀的人都知道。”

“你,你,说什么啊…。再怎么说,去年的接下来一年,那就是今年了啊…。”

……我将被杀死。

“昭和58年6月。也就是,这个月。……古手梨花,会被杀。”

大石他们哑口无言。

赤坂说出了4起连续神秘死亡事件。

虽说赤坂长时间身在远方,但他毕竟隶属公安机构,并且还在其中很特殊的部门。

就算转入了秘密调查,也是可能听到风声的。

…所以,离开了雏见泽好几年的赤坂陆续说出连续神秘死亡事件的情况,也没让人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

然而,赤坂微妙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没想到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内容竟会全中,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再加上赤坂竟然说出了今年御社神大人作祟的牺牲者,那是按理说不可能会知道的,大家的醉意都完全清醒了…。

“赤坂先生,………夜已经深了。我们都很累了,就直奔主题吧。…刚才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的。刚才说的,是我在昭和53年6月来到雏见泽时,从她那里听到的。”

“……………你说什么……。”

大石接下来本来想说的是,那怎么可能,…但因为太过惊讶,张大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明白你肯定会觉得难以置信。当时我听到这些的时候,也以为只是小女孩随便玩的预言游戏。……但是,她告诉我,第5年的时候被杀的将会是自己。就是说,…那是很明白的求助,希望我去救她。……这次,我到雏见泽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她,确定现在她是否还需要我的帮助。”

“……赤坂先生,我呢,今年就退休了。在今年之内,我无论如何也要为在连续神秘死亡事件的第1年被杀的老爹报仇。所以,不管是多么小的消息,或者多么奇怪的消息,我都不会放过。……所以我得总的确认一下。刚才说的不是开玩笑吧?如果是开玩笑,那就趁现在承认哦…?”

“我说的都是真的。古手梨花,在昭和53年6月跟我说了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当时我并没有觉得那些很重要,所以没有告诉大石先生。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不…不,这也难怪。突然听到那种话,也不可能完全接受的。经过了连续4年的事件,现在才听得下去啊。”

对于大石来说,从赤坂那里听到这番话,大概也使他不得不直面老爹的死而感到痛苦吧。

…但是,鉴识科的老爷子说得没错。

就算当时听到,大石大概也不会相信。

结果老爹还是会死,他只会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后悔不迭。

“………是啊。不,该道歉的是我。………但是,……古手梨花。……古手梨花为什么会。…………唔唔唔唔…。”

“我也不太清楚现在雏见泽的状况怎样。只是从当时的报纸上大致了解到,水坝计划决定无限期冻结了。所以,我相信现在水坝战争应该已经结束,大家又回到了平静的生活。”

“唔嗯。水坝战争确实结束了。……但是啊,从第二年开始呢,通常被称为御社神大人作祟的连续神秘死亡事件每年都会发生啊。…关于详细的情况,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啊。”

“………我开始觉得她似乎将什么重要的任务托付给了我。…大石先生,我就直接问了。……您觉得按照这个趋势,今年古手梨花被杀是有可能的吗?”

“……有传言说古手夫妇在水坝战争的时候,因为态度消极而招致一些村民的不满。一般公认他们是遭到了第3年的作祟。…从这个趋势来说,………杀死古手梨花…………。”

“……是有可能的吧?”

大石无言地缓缓点头。

“………明天,我打算尝试与古手梨花取得联系。看来只能直接向她询问了呢。”

“赤坂先生,能允许我同行吗。…古手梨花的事情,看来对我来说也会很重要。”

“……这还真是,……你好像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不得了的礼物呢…。老夫也开始有点兴趣了。还以为这起怪异事件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结束,没想到还能碰上真相大白的机会啊。”

“不过,还是有疑问呢。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只告诉了我呢。如果要寻求帮助的话,不应该找上从东京出差而来的我,而是当地警察才对。”

“…………嗯嗯嗯。…大概,是因为觉得当地警察难以信赖吧。

我也是个粗人。也许没有得到梨花的信任。…而且,兴宫警署里也藏着不少跟S号有关系的家伙。”

“也就是说,从东京来的我,是最可信赖的…?”

“虽然很不甘心,但大概就是如此呐。”

“…这样的话,大石先生。这件事,请向其他人保密。”

“那是当然。…总之明天,我们到雏见泽去,直接问梨花吧。到时再说。”

■羽入が伝える记忆

“………难以置信啊。…………不过,……这就是,真相呢。”

静静的深夜,只能听到虫鸣和沙都子的鼾声。

梨花的身影就在她最喜欢的窗边。

“……就是这样的说。杀死梨花的,……是鹰野的说。我跟梨花都清清楚楚看见了的说。梨花那么努力想把鹰野的脸印在眼底…。就算活生生地被剖开肚子,还拼命咬着牙看着她的脸的说…。”

“…………………真是讨厌的死法呢。…真该感谢不是每次的记忆都留了下来。………但是,总觉得可以理解。那是鹰野喜欢的杀人办法呢。”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鹰野要杀我?因为,我是女王感染者,我要是死了会发生惨剧的吧?所以入江机关和山狗才会保护我才对啊?身为他们头领的鹰野,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啊呜…,啊呜……。”

“抱歉,没意义的问题呢。……杀我的是鹰野。这就是真相,她的动机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呢。…但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鹰野…。”

尽管说动机不算什么大问题,却立刻又脱口而出的疑问。

鹰野之所以要保护女王感染者,不仅仅是因为要保护雏见泽的所有人免于集体发病酿成惨剧。

……因为女王感染者是身为变态研究狂人的她非常宝贵的研究物件。

对于她来说,对于她的研究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的女王感染者,为什么她会亲手杀害呢。

“敌人只有鹰野一个人?”

“……啊呜啊呜…。山狗也是敌人。虽然不知道入江是不是敌人,……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的说。”

“鹰野和山狗是敌人…?…………开什么玩笑,我们这样的小姑娘要怎么跟他们对抗。不可能的啊。…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我们不可能赢得过那些家伙的。况且绵流祭就在下个星期天。我被杀的时间是22日。还有1个星期的这种时候?这么点儿时间要怎么战斗?用金属球棒暗杀鹰野?毫无意义,鹰野终究也只是他们其中的1个。就算把鹰野一个人干掉了,一旦被山狗包围就玩完了!怎么办才好啊,怎么办!!”

“这,……这种事我也不知道的说…!但是,但是,……但是…。………至今为止虽然重复了无数次,但不是连敌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吗。…这次终于,…找到了。应该有什么,…可以做的事……!”

羽入第一次给出这么有力的回答。

我一瞬间大吃一惊,…然后发觉自己失去了冷静,做了个深呼吸,把焦躁的情绪压回去。

……我陷入混乱的最大理由,来自犯人是鹰野的事实。

且不提鹰野个人的性格,我一直相信她是值得依靠的同盟军。

鹰野把我看得很重要的理由可以想出很多。

……但是,她要杀我的理由却完全想不到。

但是,她是个总想着让人不舒服的事情的家伙。

………不能保证她的动机不是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思想。

“……也就是说,…富竹被杀。…所以,富竹是,…我们这边的?”

“我,…我觉得应该是我们这边的说。…对啊梨花。可以跟富竹商量的说!”

………山狗听从鹰野命令的背景,是“东京”这一组织的存在。

也就是说,只有能够跟“东京”取得联系的人才能成为助力吗。

…这样的话,毫无疑问富竹是关于这件事唯一可以商量的人。

这样说的话,跟入江商量肯定也是有价值的。

但是,………正因如此才需要。

为什么鹰野一定要杀我的动机…!

只要无法说明这一点,他们大概不会听我说的吧。

况且富竹还单方面地迷恋着鹰野。

一般来看他是不会怀疑鹰野的…。

入江看起来跟鹰野保持着一定距离。

也许比起富竹更有可能相信我的话。

………但是,入江只是个医生,不太了解“东京”的情况。很难说能不能帮上忙。

报警?

不可能,绝对不行。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我。

有个叫“东京”的可疑组织正威胁着我的性命,要是打电话这样说,一定会被怀疑我是不是疯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怎么才能自救?

在这个雏见泽最不应该与之为敌的家伙,会来杀我。

怎么才能逃脱?怎么才能对抗?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羽入所说的,鹰野杀死我的事我也还记得的话,大概不会像这么六神无主吧。

因为百闻不如一见。

……但是,我不记得了。

因为单听羽入说她看到了,我还会觉得那个鹰野怎么可能会是我的敌人,把必须接受的真相,认定是羽入在胡说八道,而几乎陷入逃避现实的状态………。

“…冷,……冷静下来的说,梨花。在以前的世界我们应该学到了的说…!以前的世界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以前的世界,……是那个吧?Rena在学校里洒汽油,守在里面不出来,”

“不是的说…!接下来还有一个世界的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个世界里,那家伙回来了的说。北条铁平回来了!”

“……糟糕透顶的世界呢。不管做什么儿童咨商中心都袖手旁观,沙都子几天就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了。反正,是哪个同伴发病突然袭击了铁平吧?”

“不对不对!!是大家齐心协力去咨商中心请愿,真正救出了沙都子的说!那个世界里圭一不是告诉了梨花那么多的吗。不相信的话奇迹是不会发生的。而且,只要大家相信奇迹就一定会发生!!”

“……圭一好像确实这样说过呢。…不过真厉害呢。至今为止一次都没能圆满解决的铁平回到家的世界,竟然成功打破了…。”

“你知道那个世界里圭一他们是怎么创造奇迹的吗?!是大家一起啊,好好商量了的说!没有放弃希望,没有独自烦恼,跟大家商量了的说…!!所以,才创造了奇迹的说…!!”

“你说,跟大家。…是叫我跟圭一他们商量鹰野的事?有个叫“东京”的奇怪组织威胁到我的安全,请你们帮帮我,这么跟他们商量,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会相信的说!!以前的世界里就相信了的说!!!为什么梨花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抱歉。并不是不相信。…因为羽入看见了,那就是真实呢。………………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竟然会让人感到这么悬殊的温度差,…令人不快啊…。”

“总而言之,梨花和我2个人怎么烦恼也是解决不了的说。我们2个实在太无力了的说…!但是我们有武器。那就是真相!虽然不太清楚动机,……但是我们知道犯人是鹰野…!!所以,这应该是至今为止的世界中,情况最有利的起点…!!……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的最后…只有梨花的记忆没有延续下来呢……!!”

羽入似乎真的非常不甘心地咬着牙。

……对于知道了“正确答案”的她来说,没有记忆的我,刚才对于真正的正确答案感到茫然的反应,就是难以置信的表现。

如果是自己看到的事,就算没有动机也很容易就能相信。

但是,自己没有看到的事,竟然会这么难以接受…。

为什么羽入的记忆是连续的,我的记忆却断开了呢……!

这意味着我们的漫长旅途已经接近终点了吗?

还是说,…对我而言无限重复的旅行已经终结,…这就是最后的旅行了…?

“………………………呼─────……。………大家都能看到羽入,而且羽入还转学来了,我还在想这世界好像有点怪,………看来这里,还真是非常奇怪的世界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是最后的世界了的说。”

“…………………………………。”

“……我是为了在这个最后的世界里,让大家能够齐心协力而来的。……在这里我不是旁观者。是站在梨花、大家这边的,是同伴。”

“…………………说起来真的呢。…你,不做旁观者了呢。”

“…………我已经不想再因为害怕受伤害而拒绝走上舞台了。我会勇敢地跟大家一起相信。所以,奇迹是会发生的…!这是赌上了昭和58年6月的游戏世界。对战的是,梨花和鹰野。如果在时间限制以前梨花没能打倒敌人那就算认输。鹰野那边有好几个山狗这样的强力棋子。只有少数几个棋子是无法跟他们对抗的。所以梨花如果不向所有人求助,不收集到对等数量的棋子,游戏是不会开始的…!!

我们在无数次重复中学到了,这个游戏盘的规则。那就像没有说明书的游戏一样。但是我们学了无数次,然后终于知道了该怎么战斗,…而且,还破例获得了优势地位,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敌方棋子的真面目…!梨花,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的说!!离绵流祭还有1个星期!以前的世界还有2个星期的缓冲,这次只有1个星期!也就是说这就是最后的世界了的说!!!”

“………我明白了。…比起为我不记得的不幸而叹息,倒不如庆幸你能够记得的幸运呢。……要是连你也忘记了的话,就连这个最后的世界,也会在茫然无措的时候就结束了。……而且,跟圭一他们商量的话,如果好好考虑一下说法,也许能找到什么好对策。……不管怎么说,在那个学校大爆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世界里,还跟Rena大战一场让她恢复正常,他就是这种成就了奇迹的男人啊。”

“没错!总而言之,我们要跟能谈一谈的人商量。只有我们实在太弱小了。要召集同伴,一起考虑该怎么办…!奇迹之路也是始于足下的说!!”

“而且,…要在仅仅1周的时间内呢。”

从前羽入有像这样鼓励过我吗。

她总是扮演着旁观者。

……因为讨厌怀着期待而遭到失败的痛苦,总是保持什么都不期待的态度。

这样的羽入,竟然会这么热心和积极地想要介入这个世界。

………按照羽入的说法,Rena占据学校的世界之后,似乎还有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似乎被圭一灌输了不少热血的东西。

…反正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试着跟可以信赖的人商量吧。

不管努不努力,反正离最后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么,索性拼尽力气挣扎吧。

扮演着魔女,喝着葡萄酒迎接结局的到来,哪里很有型了…!!

■终末への秒読み

“喂。很久没联系了。我是野村。…………是的,感谢您前些日子的详细资料。厚生省的上级也由于您的详尽资料而了解了雏见泽症候群的可怕之处。…………呵呵呵呵,这不全部都是您和已故的高野老师的研究成果吗。我不过是让正当的研究得到正当的评价而已。……………那是当然。…您的资料,最后也会送到总理手上的。总理是一国之长。您和您祖父的论文,会让我国的首席人物阅读,让人知道那是多么优秀的研究,雏见泽症候群是多么特别的东西,还有,轻视这一研究,残酷地践踏您和您祖父的论文的现理事会有多么愚蠢。

……………是的。呵呵呵,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终末作战结束后,当地将会被封锁隔离,由陆上自卫队的其他部门接管研究。我们将会把您安排进去,您就可以不用为派系和预算之类的事情而烦恼,尽情进行您的研究。……………呵呵呵呵,我只是将客户的好意告诉您而已,他们表示想要回报您具有牺牲精神的努力。您将会在那里担任所长,这次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专心进行研究了。

呵呵呵,这不是很好的事吗。然后您就可以以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为其中一步,向着已故的高野老师所追求的真正目标进发,继续研究支配人类思想的寄生物,成就彻底颠覆人类常识的丰功伟绩。…………不,这可不是客套话啊。只是我们的客户对您的正当评价。……………是吗。抱歉电话打了这么久。那么失礼了。下次再联络。”

女子放下车载电话的听筒,又马上拿起来,打另一个电话。

“请接内线1001。……是的,请说是渡边。………………………我是渡边。是的,前些日子的事情顺利结束了。……………是的。鹰野三佐的资料非常好。因为还有国立研究所的职员同行,所以那些官僚也无话可说了。………………呵呵呵呵,是的,没错。那边也没有问题。20天以后敌对派系的大部分阁僚都会因为出游或是静养离开东京。

…………是的。虽然还存在一些不确定要素,但6月23日官邸应该就能全部保证了。………………是的。因此,我想时间安排应该是现场作战在6月22日深夜进行,23日向总理提出要求进行紧急裁决。………………是的,当日能够辅佐总理的智囊团都是我们这边的人。总理应该不会有任何疑问吧。

……………是的。那是没错。………………总理一定会在紧急预案第34号上签字的。…………那之后,会对追究责任,奥野、千叶派和旧小泉派发言的分量应该会大幅下降。……………是的。没错。成功召开亚洲友好关系重建计划的会议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呢。如果有资金进行国产核武器的开发,或者维持必须借出太平洋的日美同盟,倒不如进行对中国的ODA还对国家更有利。21世纪是一国就占了世界人口几分之一的中国的时代啊。日本就算跟在美国后面亦步亦趋也尝不到甜头了。

………………是啊,就是这样。都快要进入21世纪了,还视共产主义为洪水猛兽,真是美国那些用心不良有政治意图的战争电影看太多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是的,我明白了。………那么,下周,在靖门就要拜托您多关照了。……………呵呵呵,是的,因为我非常喜欢赌博。…是的,那么失礼了。下次再联络。”

〔中国的ODA:即对华ODA,政府开发援助〕

女子放下车载电话的听筒,吐了口气,……因为她的工作进展顺利而窃笑,之后再次拿起听筒。

“请接官房长官席。……是的,请说是舞泽。…………………………………。……………是的,是我。奥野长官。”

〔官房长官席:内阁官房长官,日本内阁中首相以下最重要的阁僚位置〕

■幕间

■入江に相谈

“…怎么了。今天早上梨花看起来有点奇怪呢。”

“……是吗?看起来怎么奇怪了?”

“虽,虽然不好形容,………好像,…应该说看起来像大人似的吗。”

“……啊呜啊呜啊呜。梨花就是大人的说。啊呜啊呜啊呜☆”

“羽入,今天不要开玩笑了。……沙都子也是,抱歉,今天就别说玩笑话了。我没那种心情。……从现在开始1个星期左右都是呢。”

沙都子显得很惊讶。也许她以为我是身体不舒服了。

……虽然打算跟包括沙都子在内的大家商量,…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基本上大家都很喜欢开玩笑,要是被当做玩笑话就没办法了。

……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认真地跟我商量呢…。

“老师,早上好─!哎呀,监督也是呢。早上好啊!”

“嗯,早上好,沙都子和梨花。哎呀哎呀?

头上没有戴女仆的喀秋莎头饰呢?这违反校规了,要惩罚要惩罚~~~!!!”

〔喀秋莎为托尔斯泰的《复活》中女主角的名字,因为大正时代松井须磨子出演的喀秋莎戴着这种头饰因此得名,带有蕾丝或汁皱花边的比较常见〕

“入江医生!在学校里请不要做这种事!”

“监督。梨花好像早上开始就身体不舒服。请你帮她看看吧。”

“…哦呀,怎么了。感冒了吗?”

…………虽然想不到要怎么跟大家开口,但是入江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这边的。

也许可以单刀直入地跟他说。

这样下去,在一直烦恼着要怎么商量的时候今天可能就结束了。

…那么,首先试着跟入江谈谈吧。

羽入仿佛也肯定我的想法似的点点头。

“啊呜啊呜,沙都子沙都子,在圭一来之前,我们在他座位上动点手脚吧。”

“哦呵呵呵!!那可不是动手脚哦,请你更优雅地称呼它为陷阱!就让我来向羽入你传授对圭一的陷阱高招─!!”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羽入和沙都子很开心地向教室跑去。

……大概这是羽入在为我着想。那么,难得的好意和大好机会,我可不能浪费掉。

“……入江,这里有点不方便,可以到医务室去说话吗?”

“好的,没问题哦。那么我们去医务室吧。”

入江似乎是以为我想跟他谈跟雏见泽症候群有关的话题,同意到医务室去。

就算我的身体状况有什么细微的变化,也有可能是什么大事的前兆。

就算只是感冒,入江对于我的身体状况也非常注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入江。虽然是有点奇怪的话,但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讲的说。是非常非常严肃的话题的说。”

我以至今为止最认真的表情对入江说道。

入江虽然平时爱开玩笑,但他是个能分清场合的人,知道何时是认真的时候。

他感受到了我的严肃,相应地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首先要,……怎么开头呢。………………………好的…。

“……入江。我是,所谓的女王感染者吧。”

“是的。梨花的寄生体,跟全村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是很特别的。”

“……我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我想以前也跟你说过,事态会很严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预想”事态会很严重才对呢。不管怎么说,在梨花死之前都无法证实。……然而,据说在与雏见泽症候群酷似的社会型脑内寄生虫的案例中,以女王感染者的死亡为导火索,将会引起集团自杀和暴动的现象,这种例子不在少数。……这方面属于鹰野小姐的专业领域。直接问她可能比较好吧。我不是太清楚具体情况。”

……这也不就是说,如果我死了事态会很严重,这件事不是别人,正是鹰野自己最清楚吗。

……一开始就搞不清楚为什么鹰野会有杀害自己的意图了…。

我一个人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入江就在我眼前。

入江的话可能会知道。…在一个人烦恼之前先试着问问吧。

“……入江。不要打岔,好好听我说然后回答我。……杀了我的话,有没有谁会因此而得到什么利益。”

“咦?杀死,梨花?!谁会…!”

“入江,说好了不打岔的。”

“…………嗯,失礼了。……不,难以想象。不可能存在杀死你能够得利的人。虽然又得重复一遍,但是女王感染者如果有个万一,所有的一般感染者,在48小时之内都会进入发病末期。那可以说,就是雏见泽症候群最危险的地方吧。那是重大事态,其规模是被害妄想的扩大和精神错乱的个人症状难以比拟的。”

“……引起这种重大事态,有没有可能有谁得利?”

“绝对没有。杀死梨花,也就跟杀死2000名村民没什么两样。就算是开玩笑也难以想象。”

“……我一死,雏见泽的所有人就会被被害妄想所支配,精神错乱,或者互相残杀。………对继承了鬼之血的后裔的村落来说,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该不会,这就是鹰野的目的…?

经常无意中说出一些危险事情的鹰野,谁都知道她有某种残酷的兴趣。

鹰野搜集鬼渊村的黑暗历史,其中透露出很想亲眼见识吃人恶鬼的暴行的想法,为了将之付诸现实,而杀掉我引起全村人的末期发病,也不是完全不能想象…。

“当然,那是预想中的最坏事态。…因此,万一梨花死亡的情况下,会采取某种紧急措施。”

“……紧急措施?第一次听到呢。”

“这应该是第一次跟你说。…因为是很可怕的事情,我想我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对于入江机关而言,雏见泽症候群治疗中的最优先事项,是保护女王感染者。但是,万一女王感染者死亡的时候,预想到所有感染者急性发病的情况,为了防患于未然,而安排了紧急措施。”

…这是很恰当的。如果2000名村民都精神错乱,则无法保证将受害范围控制在村子以内。

如果事先预见了这种事态,预先制定对策是理所当然的。

“有一套非常时期起用的紧急预案,其中最为危险的事态,…也就是,梨花死亡的情况下起用的预案,叫做紧急预案第34号。”

“……如果起用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在村民发生精神错乱之前,……处理所有人,就是这样可怕的内容。具体据说是,由自卫队发生紧急事态时的专门部队封锁雏见泽,然后以毒气之类的手段杀死所有人。”

“…………这也是,…第一次听到呢。”

“对不起。我也不太喜欢谈到这件事…。”

到现在为止,我就算会关心自己死前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关心死后的事。

一直都是只顾眼前。

然而,…我一死竟然就会发生这种事。不,…是做出这种事…!

假如对手能够从地图上把整个村子都抹去,要想干掉我这样的小女孩大约不费吹灰之力吧。

……虽然羽入叫我要跟大家商量,…但是我们真的能够对抗这样的对手吗……。

而且,这项紧急预案的存在,把我之前觉得讲得通的鹰野的动机完全推翻了。

精神错乱的村民化身为真正的恶鬼,全村厮杀成一片,简直是人间地狱。

如果动机是想要欣赏这一幕还是可以理解,但是根据入江的话来看,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这种事发生以前,所有村民都会被毒气杀死。

…虽然我不是鹰野所以难以下定论,…但我想鹰野会觉得这样很无聊。

至今为止认识她这么久,以我对她的了解来考虑,…以此为目的而要杀我,有点不现实。

“……鹰野和山狗,会杀我,有可能吗?”

“怎么会…!绝对不可能。不,不但不会这样,鹰野小姐是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保护梨花上的,而且山狗最大的任务之一也是保护你。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

“……入江。就算这样如果鹰野还是会杀我,你能想到什么动机?”

“想,想不到。最了解女王感染者的危险性的就是她。……而且,你知道的吧。她在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中注入了非同寻常的热情。杀你和这种热情是矛盾的。”

“……但是入江。雏见泽症候群确实是计划三年以内就予以消灭的吧?消灭也就是说要让症候群绝迹。……对于她想要继续研究的热情来说,那会怎么样…?”

“嗯,………那会…。……对我来说,雏见泽症候群是需要治疗的物件,但对鹰野小姐来说,却是研究素材。…实际上,她强烈反对这个三年计划,听说她曾经为了向理事会提议无限延长研究期限,甚至独自一人去过东京。当然,似乎失败了。”

“……也就是说,…虽然鹰野仍想继续研究,但雏见泽症候群会在三年内遭到灭绝,鹰野会失去研究物件…?”

“………也许可以这样说。”

稍微,…有点头绪了。

入江机关绝不是小规模的组织。

它是在投入了不少人员和莫大预算的情况下得以运营的。

如果不投入这么多就无法进行研究,雏见泽症候群就是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既然已经宣布了入江机关过三年就会结束研究,就算鹰野个人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会不会想,反正都是会被强迫中止的研究,最后要来个大翻盘之类的…?”

“怎,怎么会……。那种事情,不应该存在…!”

“但是,入江也知道鹰野是什么样的人吧?那家伙搞不好做得出来,那家伙的话,搞不好会杀我,…难道不会这样想…?”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么可怕的事情,…绝对…。”

虽然我感觉对于鹰野的动机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还是觉得不仅如此。

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研究至少也会持续三年。

在此期间,也有可能鹰野的理由会被接受,研究能够继续下去,另一层意义是,至少在这三年内研究是有保证的。

那么,现在,还有三年充裕时间的昭和58年,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会让她自暴自弃的理由。

况且,我是一定会在昭和58年6月被杀的。

具体哪天可能多少有些变动,但月份基本上不会改变。

…这证明了有不可动摇的意志在起作用。

且不提研究马上中止的可能性,…在还有3年缓冲期的昭和58年就自暴自弃,我觉得动机有些不足。

应该还有什么更强烈的意志,让事情必须是在昭和58年6月发生的…。

除此之外,无论再怎么向入江追问鹰野杀我的可能性,他也只会重复怎么会或者不可能,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要是能明确说清楚鹰野杀我的动机,他就有可能站到我这边来…。

总而言之,现在我对入江的说服,到这个地步大概就是极限了。

……也试着跟富竹谈谈同样的事吧。富竹跟“东京”的关系远比入江密切。

也许能听到一些跟入江不一样的意见。

……要是能从他那里知道什么重要的事实,能够充分说明鹰野出于什么动机威胁我的性命就好了…。

富竹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雏见泽来了。

虽然他也常跟鹰野在一起,但不少时候也会一个人到处乱转拍摄野鸟。

抓住鹰野没跟他在一起的机会试着谈谈吧。

……本来,富竹对鹰野怀有强烈的好感。…虽然担心他会不会像入江这样认真跟我商量…。

“……谢谢。我要回教室了的说。要是知道了什么鹰野的事,请告诉我的说。”

“梨,梨花…!为什么,你会觉得鹰野小姐会威胁你的生命…!该不会是,…急性发病…?!”

“……你要是怀疑的话,现在要做个简单检查吗?”

因为我突然说了些令人不安的话,入江会这么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要想证明并非如此,只要有入江研究开发的简易检查用针筒就非常容易了。

我需要配合这次注射,来证明自己没有出现末期发病。

结果是没有。理所当然。

“…………鹰野小姐居然会,……不可能……不可能的…。”

就算只是让入江意识到鹰野有杀我的可能性,大概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我走出医务室。

…要是对鹰野产生了疑心的入江,会替我调查些什么就好了…。

■部活メンバ─に相谈

“……怎么样梨花。有什么收获的说。”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很微妙呢。不过知道了几件有趣的事。1件是,入江机关有个三年计划,到时会消灭雏见泽症候群。对于想继续研究的鹰野来说非常令人不愉快。她曾经独自去东京向“东京”那些家伙请求继续研究但被驳回了。……以此为契机,也许导致她自暴自弃做出了什么事来。还有1件很有趣的。是所谓紧急预案第34号的危险东西哦。只要我一死就会执行这个预案,听说会用毒气把整个村子抹杀掉哦。”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我一死所有村民都会出现末期发病的对吧。虽然我以前想可能是鹰野想看到这种情景而杀我,但因为有紧急预案的存在,在能看到之前村子就会毁灭了。…所以,这大概也不能成其为动机。不管再怎么问入江,他只会说那怎么可能。…听他说的,似乎最明白事态重要性的是鹰野呢。所以,是最没有杀我的理由的。”

“………啊呜啊呜啊呜…。”

“我明白的。才问了入江1个人而已。也许还有可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情报和意见呢。”

“没错。如果大家不齐心协力,奇迹是不会发生的说。”

“那可是如果不创造奇迹就绝对无法战胜的对手呢。”

“……马上就是午休了的说。我觉得是跟大家商量的好机会的说。”

“话虽如此…。问题是要怎么说大家才会认真对待呢…。要是说有一个叫做“东京”的秘密结社之类的,大家肯定会说:‘那是什么漫画的内容啊?’。…得想个不会被误解的好一点的说法。”

“……啊呜☆我觉得大概不用想太多,就这样说就行了的说。”

“真的吗………?”

“没错的说。总之试试再说。只要像我说的那样跟大家说,大家不但会认真听你讲,而且还会非常认真地讨论的说!”

尽管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羽入却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羽入也一直在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类。

就算她没有跟魅音直接交谈过,也比我更加了解她。

我按照羽入告诉我的说法,在午休的时候跟大家商量了…。

“呼唔呼唔…!这可真有趣呢。还有呢还有呢?!”

“哈呜~!梨花好厉害呢!竟然想得出这样的东西!”

“是啊!没想到你这么有才,让我有点吃惊啊。要是再稍微加工一下就完全可以画成很有趣的漫画了!”

“我吃惊不小哦!你今天早上好像身体不舒服,我还以为你在烦恼什么呢!早知道是这种事的话,那一开始就跟我商量嘛!”

“……对吧?大家都很可靠啊。啊呜啊呜!”

“很,……很可靠呢。…说法很重要呢…。”

“看不出来吧,大叔我可是从社团参展申请,画草图和铅笔稿,勾线和贴网点和背景,照相排字和校对,付印,出版,发售和客服都能搞定的呢。跟我商量可是非常赞的哦!”

“啊呜啊呜!魅音好厉害的说!漫画家和编辑和出版社和书店都能1个人搞定的说!”

“嘿─?!我老爸也是这样说的哦?这些全部自费搞定是流行趋势吗?”

“哈呜…。比起这些Rena更想知道小魅的题材呢,呢。”

“好啦好啦!跑题了哦!大家应该一起帮梨花才对啊!”

……我对他们坦白地说了雏见泽所面临的状况。

说是想画这样的漫画,正在推敲设定所以希望他们帮忙。

要是一般地把状况说出来会被怀疑是不是疯了,但是没想到稍微加了个这样的前提情况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羽入,你很厉害呢。

“无论如何啊,那个女王感染者死了,就会执行那个紧急措施。整个村子都会被灭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呐。”

“要是有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要特别小心呢!就算脑袋不小心撞到了豆腐的角上,那整个村子也会毁灭了!肯定要把那个人抓起来绑得严严实实,然后关在仓库里比较好啊!”

“但是,不但没有那样做而且还要杀掉那个人对吧?明明知道这样会发生很严重的事,为什么还是要杀掉那个人呢,呢。”

〔日本俗语中有“一头在豆腐的角上撞死”的说法,因撞在豆腐上本来是死不了的,借此嘲笑那些听了会信以为真的愚钝之人〕

“……没错的说。秘密研究所里面的那个坏人,知道事情会很严重,还是要杀掉我…不,女王。但是,想不到合理的动机的说。”

……尽管动机的轮廓朦朦胧胧地若隐若现…。

但是对不了解详细情况的他们来说,究竟能不能找到线索呢…。

“哇哈哈哈!这不是小菜一碟吗!杀死女王整个村子都会毁灭,光凭这个设定就足以构筑动机了。”

魅音哈哈大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让我头痛不已的问题,就这样被付之一笑了。

“……但是魅音。那个坏人还想继续研究疾病,所以是不可能会自己去结束它的说。啊呜啊呜。”

“那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设定成那个坏人背后还有黑幕就好了。或者可以说是,打算利用那个坏人的更坏的家伙。”

打算利用鹰野的,坏人…?

“听好哦?女王一死村子就会陷入大混乱之中。为了掩盖这种情况就会实行大规模的抹杀作战。这个作战计划呢,基本上是作为应对最坏事态的对策,是绝不会轻易使出的杀手锏。一旦用了,就算勉强可以控制住事态,但也会导致难以收场的大事呢!”

“呼唔!确实。政治家的世界里,肯定会导致追究责任啦辞职要求啦之类的。要是进行了这种杀死几千人的作战,之后肯定会追究导致这种事发生究竟是谁的责任,到时候就要吵起来了呐。”

“不过,因为是秘密作战,所以吵起来也大概不会让外界知道,但是那个叫做“东京”的组织内部肯定要进行掉掉烈烈的责任追究呢!就是说,这就已经足够成为,杀死女王的动机~了吧。”

“……啊呜?为什么的说?难道说这么闹起来的话,会有谁得到好处吗…?”

“有的有的,这不是肯定的吗!听着哦?世界上总是有风向的。对某些人来说是逆风,对于另一些立场相反的人来说就肯定是顺风!不管什么事,肯定有人得利也有人损失的。”

“…原来如此。呵呵呵!我的陷阱脑细胞兴奋起来了哦~!也就是说,要是发生了这种大事,就会有人要承担责任。对于跟那些人对立的人来说,那就是大好事对吧?!”

“没错。不管什么组织内部都会有意见分歧,会划分势力和派系。况且,像“东京”这样大规模的黑幕组织,对于它的强大力量,各种各样的人应该会有很多想法的哦。”

“也就是说,对于那些想把别人踢下去自己往上爬的家伙来说,暗杀女王引起骚乱是有充分价值的。”

“……也,也就是,鹰,…不对,就算对于坏人自己没有价值,但是对于“东京”里面的不少人来说杀死女王是有价值的,是这样吗。”

“呼呼呼!就是这样!啊,还有,秘密研究所的坏人要这样设定!其实很想继续研究,但是过3年就要被迫中止已成定局对吧?

所以啊,那个研究员研究了那么久的东西,已经注定会被毁掉。就是说,自己花了大半辈子积累的成果全部白费了,会让那个人非常痛苦。不,不仅仅是这样。我想自尊会受到很深的伤害呢。”

“是啊。那个坏人相信值得花大半辈子在这项研究上面,却没有得到上级组织的认同,还叫那个人3年就结束掉,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都被否定了吧。”

“那肯定,很痛苦呢。自己积累起来的东西全部被否定了,肯定很受伤呢…。”

“………梨花…。”

“……唔,…嗯,我知道的。”

居然会这样…。……果然,……我的同伴实在太棒了…。鹰野的轮廓一点点清晰了…。

“…啊,啊呜啊呜!这样的话那个坏人,呃,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最开始应该是请愿吧!告诉要求自己中止研究的“东京”,自己正在研究的奇特疾病非常重要并且有意思!所以请撤回中止研究的要求,大概会这样请求吧。不过呢,要是“东京”很干脆地说‘好的明白,研究继续,预算也会增加’的话,那就不是漫画了呢!

呼呼呼!这种时候呢,肯定会被“东京”的那些老板彻底打回去哦!你的研究太无聊了,完全是在浪费预算,不要再继续了,会说些这样过分的话哦!”

入江说过鹰野为了请求延长研究时间而去过东京。…而且,他也说过请求被驳回了。

“呵呵呵!要是投入了自己整个人生的研究遭到否定,那个人的怒火肯定很可怕的啊~?这样一来,要做的事情就只有2件了!”

“……沙,沙都子。是什么?”

“不是肯定的吗!忍气吞声或者复仇,对吧?!”

圭一和沙都子啪地相互击掌。

“哎,这种时候要是忍气吞声就没意思了呢!要是这样的话,花了最多心血在研究上的那个坏人研究员,会开始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觉得自己的研究成果始终会被别人毁掉,那么倒不如自己亲自动手!因为自尊心很强呢!”

“哦呵呵呵!这时候刚才考虑到的,“东京”里某人的想法就冒出来了!”

“……该,该不会是!刚才说到的,村子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有人要承担责任,有人会得利的事情吗…!”

“就是那个!!坏人研究员因为自己的研究生涯被否定而很沮丧。要是能够煽动他的情绪,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在村子里制造大惨剧了!接下来自己若无其事地一起追究别人的责任就行了,一切顺利─!就是这样哦!”

“没错!呼呼呼!所以呢?自己的人生遭到否定的坏人正感到沮丧。而“东京”里面企图把别人拉下来自己晋升的年轻干部呢,就派工作人员到那个坏人那里去,打算笼络那个人哦。”

“…自己的存在被否定所以很沮丧吧?……那么,‘这项研究我相信哦,加油吧’,要是说这样的话鼓励那个人,也许很容易就能被接纳吧。…因为越是自尊心强的人就越脆弱。”

“也就是说,那个坏人也只是被更龌龊的黑幕利用了而已呐。啊啊,那些什么战队里面的坏头头中也有这种角色呐!虽然一直很努力地为邪恶组织作贡献,但只因为1次失败就受到严厉的处罚,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下,就是那种可怜的家伙!”

“就是说,在这个陷阱中,具体实行的坏人研究员是绝对会被处理掉的哦?因为对黑幕来说,是没有价值让这个人生存下去的!”

“呼呼呼!就是这样呢。那个坏人也是,可能只是想装一下坏蛋,结果人生被否定,还被黑幕利用,而且最后还很有可能被灭口,虽说是反面角色,也有点让人同情呢。

唉,不是也有这种角色设定的吗!…不,倒不如说该有呢?下次出新刊的时候考虑一下吧…。”

………我和羽入只是哑口无言地听着大家的话。

果然,很厉害。这些家伙,很厉害。

这是很合情理的,而且就鹰野的性格来考虑也不是不可能。

…说起来入江老是说不可能不可能的,总是在否定呢。

…那也不就是,…从反面在说也许有可能吗。

现在的大家,一定可以解决我的疑问。……问一问吧,问一问吧…!

“……啊呜。那么,为什么在还有3年缓冲时间的现在就要自暴自弃呢。”

“缓冲时间根本不是问题吧。今天死刑跟3天后死刑没什么区别啊?简单来说只是缓冲期长短的问题吧。对于那个坏人来说,那不是3年的缓冲期,而好像是被宣判了3年后执行死刑一样的感觉啊。”

“这多半是取决于黑幕的呢。因为是他们在操纵这个坏人的。这个时期要毁灭村子的理由,不是坏人,而来自黑幕呢。

…不管怎么说,是这么大规模的作战啊。一旦开始就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成功的关键,不仅仅是暗杀女王哦。暗杀之后,必须让高层决定执行紧急预案。还有什么事先准备啦作战之后的追究责任什么的,哎呀哎呀!还有这次作战在什么时候执行破坏的效果才最好呢!在计算过这些之后,才在还有3年缓冲期的现在,决定实行大作战的吧?”

“结果,那个坏人一直在被利用,而且最后还成了丢卒保车的牺牲品。虽说是坏人,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

“……原,……原来如此……。啊呜啊呜…。”

“…那,那么,说到最重要的事情。为了对抗这些,那个身为女王的少女要怎么战斗才好呢?她可是主人公的说。”

“呵呵!好像很有趣呐!也就是生命受到威胁的女孩要怎么才能逃出魔掌呢。”

“取决于连载形式呢。长期连载的话就要一直逃亡,追兵和刺客一个接一个出现,这样才不会导致情节接不下去哦。”

“……啊呜,可以的话短期集中连载比较好。”

噗嗤。羽入的比方让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样的话,就只能想办法干掉那个坏人达成Happy End了呢。比起逃跑还是战斗的情节发展比较热血啊!”

“但是,主人公只是个女孩子吧?要怎么战斗呢?”

“呼呼呼!

现在这个时代的少女主人公可不是软弱无力的哦!

乍看之下是温顺可爱的少女,

其实身怀秘密的超能量,

实际上是继承了皇室血脉的S级猎人,

又名漆黑的堕天使,这样如何!!”

“哈呜。怎么相当像是初中生的创作呢─。”

“…怎么了魅音。肚子痛啊?”

“呜咕咕…,反,反正大叔我就是永远没长进的菜鸟啦…。”

…魅音,用力加油吧。这部漫画,要是隔了十年再回头看也许会百感交集可以让人感动得晕过去呢…。

“……啊呜啊呜。虽然不太明白魅音在说什么,总之柔弱的女主人公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必杀技的。…非要说一个的话,…………非常擅长扮猫。还有,心眼很坏,经常用辣的东西欺负我的说。”

“…这设定真不错呢。今晚就马上开始实践吧。”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原来如此,我知道主人公是有原型的了。……但是,如果是这种主人公战胜阴谋的故事,那可就难了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至少也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会无线操纵直升机,要不赢不了的─!要不然就是在苏联的军事顾问团接受过特训,是野外生存技术的专家之类的。藏身在丛林里,用很少的武器和陷阱就能把敌方部队耍得团团转的家伙!”

“……要是那个主人公是魅音和沙都子的朋友,那有可能解决吗。”

“嘿?大叔我?!

……呼呼呼呼!要是有大叔我在情况那就不一样了呢。我的一切战斗技术和指挥技术都是S级的。再加上,要是这个村子是漫画的舞台,地形侦察就也是S级了!况且与沙都子为敌就更是致命了。对吧?”

“虽然不知道那个坏人手下有什么样的秘密部队!但是在我的陷阱技术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哦!不管那个主人公被什么样的敌人追杀,只要跟我一起在后山据守,那就连一根手指都不会让对方碰到的!”

“嗯。跟沙都子在后山据守,攻击方起码需要能把整个后山夷为平地的舰炮射击,和掉炸河内的那种重型掉炸机才行呢。就算真的做到了这一步攻入后山,也还是会遭受严重损失呢。况且作战指挥可是我!

……总之。攻击方得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遭受硫磺岛陆上血战那种等级的损失呢!呼呼呼,对吧沙都子?”

“哦呵呵呵呵!!要是打算攻破本小姐具有艺术性的后山,那就把核弹头弄来吧─!!”

“……确实,沙都子的后山是很厉害的,……但是真的能把山狗,…啊呜,坏人的手下打败吗。对方可是暴力专家的说…?”

“突袭和陷阱呢,不管对手是谁都是非常有效果的哦。越南战争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虽然世界最强的美军装备也是最精良的,但在那种密林里面没有用武之地。熟悉地形的人布下重重陷阱的话,防御力是很惊人的,不管什么样的专业部队都不能小看哦。”

“……是说沙都子的陷阱,也能够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

“当然!不,不仅如此,也许正是因为专业部队,所以才能在妨碍他们进军方面发挥很大的效果。不光是中了陷阱才有效果。让他们疑神疑鬼的效果也很大哦。正因是职业军人所以才很慎重。因而,他们的指挥官对于直接进攻后山的方针就会产生动摇。这也就是为什么比起对方是外行的情况更能够争取时间呢。”

“嘿嘿!就是说攻陷后山的话至少需要舰炮射击那种程度的。又不是战时,敌人总不可能真的做到那一步吧?”

………那确实太不现实了。

总而言之,魅音在战术判断方面可是民间的专家。

有她保证说沙都子的陷阱也能够对山狗充分发挥作用,是非常令人安心的。

“陷阱的弱点是,只能用于防御,以及必须花时间设置,还有不分敌友都会发动,但是在这一点上,沙都子的后山可以满足所有条件呢。”

“是,是啊。不会有人到后山去,而且沙都子的陷阱已经到处都是了。只要逃进去就马上能够据守,可以说是这个主人公的莫大的优势呢。”

“而且要是大叔我也在那儿的话,据守就不仅仅是关在里面不出来了呢!实行佯攻想办法引开敌人主力,然后趁机打击敌人,可以发动这种突袭作战!

诱敌深入,从背后攻击其薄弱之处,可是迎击反击战术的基本哦。不能让敌人越境一步,那可是极致的老顽固了!”

“哈呜~!小魅和沙都子好厉害好厉害…!

但是,哈呜,只有Rena和圭一君被拉下来了…。”

“……那么,我们都是主人公的说。大家一起对付敌人的说。”

“行啊!!这样才好呐!嘿嘿,什么啊,把我们也加进来的话,那就是社团成员对抗邪恶组织了啊。”

“…呼呼呼呼,嘻嘻嘻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坏人,不过那些家伙可真不走运啊。虽然不知道是多大阵容,呼呼呼呼!

正面冲突的话还很难说,但是如果能让我们利用地理优势,在这个村子里我们是不会输的哦。想在雏见泽赢过我们,那就要来场霸王行动〔即诺曼底登陆〕那种规模的大作战吧!不过我们社团的话就连那种规模的也能击退啊…!呼呼呼!”

魅音满怀期待地向大家笑笑,大家都点头回应。

……真厉害。我不禁觉得我们社团只要集合大家的智慧,就算对手是山狗也一定有办法的。

确实,要是正面冲突的话,就算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也会一瞬间就被干掉了。

……但是,如果是我们这边占了先机,并且也已经充分做好了准备的话,……情况就很难说了。

“……对吧,梨花?大家都很可靠的说。”

“…………真的呢。…这么可靠的盟友,为什么我至今都没有对他们坦白呢。”

“……就算一个人做不到,大家一起的话就能做到的说。”

一个人的时候,除非发生奇迹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大家一起就能够轻松做到。

……意味着,这就是奇迹。

我察觉到自己的胸中雀跃不已。

……这种感情是什么?开始觉得和现在的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那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里,羽入告诉我,他们甚至连铁平回家这一最大的不幸都打破了。

……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有什么在胸中隐隐作痛,……告诉我那个奇迹即使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可能发生。

“……魅,魅。还有大家。……我还想要,更多更多的主意的说。我们究竟要怎样才能战胜这个阴谋,…希望你们能更多更多地告诉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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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竹に相谈(神社、境内里で富竹と秘密相谈~)

我叫出来的本应只有富竹。

但是入江也一起来了。

……就入江来说,他对于我今天早上对他说的事非常在意,但是光凭自己又无法作出判断,所以也想听听富竹的意见,就是这种感觉。

他事先保证自己不会插话,在距离我们有些远的地方坐下了…。

“我从入江所长那里听说了。………为什么你会怀疑鹰野小姐呢?因为,要是那样做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最清楚这一点的不就是鹰野小姐吗。

…而且,鹰野小姐对你和沙都子不是都那么亲切吗…?然而,你竟然会觉得她威胁到你的生命,…不会觉得有点对不起鹰野小姐吗…。”

我已经充分预想到富竹的这种反应。

今天的整个上午,都没办法取得进展,但是我已经完全预想到富竹会这么开头,所以能够从容地接下去了。

“……富竹。请你坦白回答我。并且,认真地考虑一下。……如果是正常的鹰野,是绝对不会杀我的,…………但是,你可以保证现在的鹰野绝对不会杀我吗?”

“…那,那是什么意思…?”

“鹰野把人生都押在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上了。这是事实吧?”

“……唔,嗯。…我只在这里说,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可是以她为中心的哦。入江所长对外是上级,研究的最中心人物则是鹰野小姐。…………这是秘密,…其实雏见泽症候群是她的祖父发现的哦。…鹰野小姐非常尊敬这位祖父呢。她立志要继承祖父的研究并将其完成,由此设立了入江机关。”

“……研究的方针改变,研究被宣布3年内就要结束,对于鹰野来说,现在这种状况是什么感觉?……鹰野独自去东京,请求继续研究,但是被驳回了对吧?…对鹰野来说,那就是自己的人生遭到了否定。难道她不会受到很深的伤害吗…?”

“……………梨花,你在哪里听到…。”

富竹暂时沉默了。

因为明白了我说的话并非无稽之谈吧。

“…………确,………确实,我听说鹰野小姐曾经到新理事会去解释,为此受到恶评呢。……据传闻,研究似乎完全没被当回事。还有人说,这是浪费预算的没用研究之类的话呢。………虽然她装着没事的样子。…但是我想一定伤得很深。”

“对吧?这样的鹰野,因为反正研究都会被强迫中止而自暴自弃,你能说绝对不可能吗?”

“不,…不会的,…鹰野小姐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跟入江一样。

虽然连声说不可能,但也无法完全否定。

所以,试图否定这可怕的想象,而一遍又一遍重复。

………实际上,就算知道敌人就是鹰野,…但是鹰野为什么会企图杀死我的原因,我们也只能想象而已。

除了把鹰野五花大绑给她吃牢饭逼她招供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让富竹怀疑鹰野是很有意义的。

……让富竹怀疑鹰野,加入我的同伴,这是非常重要的。当然,这也是我们社团部长的战略。

“………确实,虽然是有些可怕的想象,…但是即使如此鹰野小姐也不会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我可以理解她想要自暴自弃的心情,但她是个理智的人。…她这种痛苦,也是可以用时间治愈的…。”

“……伤心的人是不是很容易被骗?”

“被骗,是指……,什么意思。”

“富竹。我死了会发生很严重的事吧?执行紧急预案,整个村子都会被抹杀。”

“咦,咦咦咦?!………啊,……啊哈哈哈哈哈,是,是这样吗?!我,我不清楚呐…。”

…真是蹩脚的搪塞。

该说是欲盖弥彰呢,没有心机呢,还是藏不住事情呢。………正因如此,是个好人。

“因为从入江那里听到了所以我知道的说。因为时间宝贵,就不要支支吾吾了的说。……那个紧急预案,终究是最后的手段,只要实行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吧?”

富竹一时间迷惑着要不要承认紧急预案的存在,入江已经坦白的事实,还有我身为女王感染者是当事者之一,加上这些因素,富竹终于犹犹豫豫地承认了。

“……是啊,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哦。把一个村子抹去可不简单。这是铤而走险的办法,而且虽说出于无奈,毕竟不合人道。事情真的会很严重哦。”

“我直截了当地说吧。应该有人能从这个紧急预案中得利的。”

“怎么会!不可能会有的…!不用说会得利,要是发展成责任问题,看情况的话不仅仅是东京,有可能变成政府内的问题…!”

“……这样的话。不是有人能趁乱得利吗?一旦执行紧急预案,事态就难以控制了,之后,那些被逼无奈的人,会开始受到追究。…具体来说,就是统领入江机关上面的家伙呢。这些黑幕受到责任追究,难道不会在“东京”失势吗?”

“…………………嗯,……………会,会吗。”

“职位是有限的。总是有人盯着。为了夺权,而点燃紧急预案这根危险炸弹的导火索,这种人就算有也不奇怪吧…?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在全部东西都被炸飞之后,再见机行事地自己坐上空缺的位子。”

“………………………唔………。………唔唔唔………。”

这些都是从魅音那儿现学现卖。

本来对“东京”一无所知,却能完全切中要害,竟然让身为当事人的富竹都慌了手脚……。

……魅音确实是我们社团引以为傲的最高指挥官和军师。

富竹不知不觉间抱起了胳膊,开始失去冷静。

…似乎开始发现我的话已经超出了胡说八道的范围。

“……………确实最近,东京的某个大人物死了呢。围绕着继任的派系斗争由此变得非常激烈。入江机关的客户当中,的理事会也开始了大幅度的人事变动,几乎说是肃清都不为过…。然后,从受到旧派系庇护的入江机关开刀,已经决定立刻中止研究。有传闻是这样说的…。”

“……在这期间,如果我死了,就不得不执行紧急预案,入江机关和身为黑幕的理事会,以及它们所属的派系,肯定会被追究责任。………本来,雏见泽症候群这种重磅炸弹,只有“东京”的人知道,还算安全,…但是在“东京”内部有敌人的情况下,对于敌人来说,雏见泽就会变成能够轻易引爆的炸弹。”

“…………………………这是,梨花编的小说吗…?”

“……小说吗?还是事实?”

“…………………………谁,谁知道呢。但是,看到现在东京乱作一团的样子,………原来如此,…就算有筹划这种可怕蓝图的人,……,…不,………也许真有可能…。”

“…富竹。……富竹是好人。对于自己的好友非常信任,是很好的人。…所以,这样对你说,我也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我必须将情况告知身为入江机关监视员的富竹二尉。”

“……………………该不会,……就这样,…说是鹰野小姐吧…。”

“是的。……继续研究的请求被驳回,自己的人生遭到否定,还被理事会贬低,鹰野肯定深受伤害。…一直在她身边的富竹你,应该很明白的。”

“……………………………。”

“……鹰野很伤心,是不是有人想要利用她,而跟她接触,煽动她呢。………受伤的人,很容易相信理解自己的人。……也许有什么人打算挑起“东京”的混乱,跟鹰野接触,博取她的信任,教唆了她什么。”

鹰野小姐绝不会……,富竹虽然重复了无数遍,但终于也住口了,再次陷入沉默。

富竹也是大人。

他的人生经验让他足以想象受伤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正因如此,他能够明白,现在,鹰野深受伤害,……就算有谁想利用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我明白梨花的意思了。…我也,为了能真正相信鹰野小姐,…很有必要预先打消这种怀疑呢。”

“富竹…。”

“我会立刻跟山狗的小此木君和东京联系,确认一下鹰野小姐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山狗的反谍技术是专业的,”

“不行。山狗也是鹰野的手下。”

“你,……你说什么……。”

“……对方对鹰野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当然也收买了山狗。”

“…………这,……不是不可能…。…山狗是反谍部队。就算入江机关里有奸细,只要他们在执行任务,就应该是非常难泄露情报的。………那么,整个山狗都是……有可能的吧……。……呜,……但是………。”

“富竹。请你秘密调查鹰野和山狗。虽然入江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关于“东京”我不是很清楚。”

“……是的。我毕竟也只是个研究者。我承认,所长的头衔,也不过是他们为了方便行事而给我的虚名而已。……所以,我是没办法消除梨花的怀疑的。”

“…………我明白了。…万一入江机关有可能谋反,我总不能毫无察觉。…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被派到这里来的呢。………鹰野小姐和山狗相关的事情,我会尽快调查的。”

“……………谢谢你相信我说的话。…这是你第一次相信我的说…。”

大多数世界里都只是一笑而过。

…这次,…富竹终于听进我的话了。

……在和鹰野他们战斗时,富竹应该会是很有力的同盟军…。

而且,我也十分感激给我出了主意的社团成员们,他们告诉了我要怎么让富竹听进去。

从入江那里了解了状况,将其告知社团成员,他们替我分析,然后富竹才能听进我的话…!

正如羽入所说。

总是一个人磨磨蹭蹭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但是,跟大家商量的话,情况瞬间就出现了转机…!

“……其实从今天开始,我打算藏起来的说。魅音家里有秘密地下通道,正合适的说。”

我还没有跟魅音商量这件事。

……但是我觉得,如果是现在的魅音,应该会相信我说的话。

“所以,要是有什么事,请联络魅音。……我从今天开始,会失踪一段时间的说。”

“……明白。我也觉得那样比较安全。我就像平时那样行动。为了不引起怀疑呢。当然我会小心的。…入江所长也请保持平时的状态。但是,要时刻小心。”

“我,…我知道了。我会非常小心的。”

“……富竹,小心点。我觉得你这几天可能会被暗杀的说。”

“……………………………。”

这句话,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被认真对待过。……拜托了,…听进去…!

“………知道了。我会特别注意的。谢谢。”

当时,富竹迅速转过了身。

因为从他的神情中感觉到什么异样的成分,我和入江有些焦急,身体僵硬。

这个时候,……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

真是太不小心了,我们的话让谁听到了?!该不会,…是鹰野他们?!

“…………………嗯哼哼哼呵呵。”

这种有特点的笑声并不陌生。

“………大家好。哎呀哎呀,这可稀奇了。入江医生,富竹先生,还有梨花。……虽然我也常常出入雏见泽,不过这种组合还真是少见。”

“…你,…………你好啊。大石先生。咦?今天安排了绵流祭准备会吗?话说回来还真是早呢。”

尽管入江试图转移话题,但很显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被大石听到了。

……且不说富竹他们属于“东京”,…现在这种情况,大石是警察,让他们知道可就糟了。

……不仅事情可能会变得麻烦,而且正在挑明鹰野一伙人的内幕的关键时刻…,总之,……实在太不走运了…!

“不是啊?拜访贵宅的时候,听北条同学说梨花在这里。过来一看,就无意中碰上了各位的秘密约会。……不,似乎打扰了各位,真是很抱歉呢。…嗯哼哼哼!”

沉默中空气仿佛冻结了一样。

大石的这种说法似乎是在试探。

…大石自己也只听到一部分,所以还没有完全掌握情况吧。

…所以,他用这种拐弯抹角的说法来逼我们自己招供…。

“各位,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嘛。我会害羞的。…没什么呢?今天我来的理由没什么其他的。是给梨花带来了一个老朋友哦。

嗯哼哼哼!梨花,还记得吗。要是忘记了的话,他可是千里诱诱来的,搞不好会哭起来呢。嗯哼哼哼!”

……咦?………咦??

这种拐弯抹角的说法所暗示的人,我只知道1个。

但是,他在昭和58年6月到这里来,…从前有过吗……?

但,但是,…还有什么其他可以这么形容的人会来找我吗……!

“好了好了,请过来请过来。”

在大石的催促下,……现身的精干男人,…………比起我所认识的赤坂来成长了不少,显得非常可靠。

“啊,……………赤坂………………。”

“谢谢你还记得我,梨花。…哈哈哈哈,这次你不会叫我回东京去了吧?”

“……啊,………赤坂,………赤坂………!!!”

“你的求救,…我还记得。………或者,也可能是忘记了一段时间。但是,……如果真的忘了我一定会很后悔。…所以,我都记起来了。…你告诉了我,所以我给雪绘打了电话,雪绘才没有遇上事故。所以你是雪绘的恩人。………所以,现在,为了报恩,我来了。…………………我觉得真的忘了很久。…但是,总算想起来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抱歉呢。”

“…真,……真的让我等了好久……。而且,……在这个最后的最后的世界里,…………你恰好真的来了……。赤坂,………赤坂……………!”

“我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不管你说的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都会相信。而且,威胁你生命的敌人,我一定会击溃的!!”

…赤坂这样说着的时候,想起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是,由于绑架事件而来到雏见泽期间,因为事故失去了妻子,……由于太过悲痛而忘记了少女的求救,………在一切都太迟了的时候想了起来,悲叹自己的无力,是属于那样痛苦和悲惨的世界的记忆。

那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将赤坂召唤到了这里。

他的话语,……对于一直以来认定自己没有同伴的梨花来说,有多令人感动呢。

…只能从她把脸埋在赤坂胸前,不时漏出几声呜咽的样子窥见一二…。

“……不,我什么都没看见哦?在东京明明有太太了,竟然在雏见泽还有这样的幼妻,我可不知道!咦咦咦咦不知道哦~?”

“大,大石先生,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

“赤坂……赤坂,………赤坂,…………赤坂…………,呜呜呜呜呜呜!”

我曾经一直抱怨着一个人无法战胜鹰野。

羽入则告诫我。

她告诫我,只要寻求大家的帮助,齐心协力,奇迹就一定会发生。

…我心里一直怀疑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

然而,跟入江商量,跟大家商量,跟富竹商量,渐渐地,渐渐地,情势越来越顺利,………竟然还加上了赤坂回来的奇迹………。

赤坂是自然而然回来的吗。还是说,……这是奇迹?

奇迹,是会发生的。

…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来救我的人,同时可能是最可靠的人,……回来了,并且承诺说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对吧?奇迹。会发生的。”

“……会发生的呢。能让它发生的呢…。更加,更加齐心协力的话,还会有更多奇迹发生吗。…这样一来,……能够打破昭和58年的作祟的奇迹,能够让它发生吗……!”

“一定可以的说。因为,…昭和58年6月,如果大家不携手共进,就无法打破的说。”

………曾是旁观者的羽入这样告诫我。

告诫这个一直摆出战斗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最喜欢闹别扭,最经常冷眼旁观的我…。

“……没事吧,梨花。”

“…………对,…对不起的说。…因为……,很感动所以有点乱了阵脚的说。……咪~。”

我一边这样搪塞,一边揉着湿润的眼睛。

寒蝉的叫声,从刚才开始没有改变。

却仿佛告诉了我什么一直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感到被告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一次湿润了眼眶…。

“哈,哈哈哈哈。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梨花原来有这么出色的男朋友呢。…哈哈哈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赤坂卫。在警视厅公安部资料室第7室工作。”

“………东京的公安部资料室,不是跟内调别室同等级别的机密部门吗。…是机密的强硬派调查部队,甚至被批评为是秘密警察。”

〔内调:指内阁情报调查室,日本最高情报机关〕

〔秘密警察:或称政治警察,秘密维护国家安全的力量,常用来维护政权而非维护法律秩序〕

在秘密部门的名字上特地冠上秘密二字的愚蠢机构是不存在的。

真正的秘密部门,为了瞒过一般民众,名字看起来都相当索然无味。

赤坂所在的部门也是如此。

虽说名称是资料室,但他们并不是资料室的管理员。

“…了解得很详细呢。没想到有人会知道公安部资料室的真实情况。……从刚才的话看来,您是位很有来历的人物。”

“……没有啦,哈哈哈哈!有点兴趣而已呢。只是偶然知道的。…哈哈哈…。”

“富竹先生,都这种时候了,干嘛不做一下真正的自我介绍?我也一直觉得,你大概不仅仅是个旅行摄影家啊。”

“不,不是,没那种事啦。我只是很喜欢摄影,只是个,”

反正都是最后的世界了。这种互相试探只是浪费时间。

“……富竹是负责联络的,让我们和东京之间取得联系。但是,是站在我这边的说。”

““梨,梨花…!!””

富竹和入江同时失声惊叫。

…这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秘密,…而且要是泄露出去,也许会受到山狗的处罚吧。

但是,已经够了。猜疑和不信任。已经太多了!

尽管不管谁看来富竹都只是谎话连篇,他却还是慌慌张张地否定这一点。

“……是入江所长对吧?大概5年前,我跟绑架犯打斗受伤的时候,真是多蒙您照顾了。非常感谢您那时的细心治疗。”

“啊,……啊啊,那个时候的…。没有没有,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还有,入江诊所,还有个入江机关的别名。……没错吧?”

“不,……不是,…我不太清楚呢……。”

“嗯哼哼哼!入江医生~,咱们把话摊开说吧。我们刚才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刚才提到了,身为入江机关客户的对吧?实际上,就算大家不提起,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我也知道。就在最近,我所在的第7室,对巨额活动经费的流出管道以及暗中操控的黑幕进行了秘密调查。计划,正是流出管道的其中之一。”

这正是,那天赤坂得到的机密文件的内容。

文件中揭露了某几个人物以计划援助的形式动用公款趁机中饱私囊的事实。

……他们宣布这笔活动经费将派上无可替代的用途,暗地里促进日本的复兴,在他们内部都以此为说辞。

因为这关系到掌控计划的黑幕的莫大利益。

一旦曝光,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政变,甚至足以颠覆日本的中枢。

…表面上就是这样,调查受到莫大的压力而被迫中断了。

“我需要预先声明的是,第7室的相关调查已经中断,我们的任务结束了。……所以,我只是泄露了一些业务上了解到的事情。当然,我是为了休假而来到雏见泽的。…这一点,还请各位不要误会。”

“…………………………………。”

富竹还想继续辩解,某种程度上是忠实于自己的职务还在垂死挣扎。…入江却不一样。既然连计划的名字都知道,那就已经无需辩解了,他似乎是出于这种想法,显出已有充分心理准备的样子…。

“每年都有巨额的活动经费,通过那条流出管道,流入一所位于鹿骨市名为入江机关的研究所,这一点已经明了。…而且,入江机关这一机构名称是附注,作为入江诊所的补充。…并且入江机关的最高领导人,是自卫队派遣的二等陆佐,入江京介氏。”

“……二佐!入,入江医生,你,…原来是自卫队的人吗!”

“不,不是不是!我才不是什么自卫队呢…。……富竹先生,说出来算了吧。而且,我们的客户就算了,我们自己没打算昧着良心做事。再这么装傻充楞,只会让大石先生他们怀疑我们。”

“……入江说得没错的说。大石肯定会成为我们的同伴的说。”

…啊,到了这种时候,我不禁开始想,那个大石会不会也变成同伴呢。

那样的话该多让人放心啊…!

谈到现在,富竹大约也是觉得难以狡辩了,强调过很多次这些话只能在这里说之后,…已经半是承认了。

接下来,…关于雏见泽症候群这种地方病,和为了研究它而成立的入江诊所。

…以及自己的特殊身份,……还有以此为目标暗地里酝酿着的某个阴谋,我全部都说出来了。

大石对于这些事情反应很夸张,不过最后赤坂叫他安静点之后,终于老老实实地听我讲了。

赤坂没有对我们的话感到特别惊讶,不仅仅是因为他身在警察队伍中的特殊部门。

…这种事也是有可能的,原来如此…,他一边这样说一边点头,表现出很强的理解能力。

……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确实,跟梨花说的一样,…就算真有人在盘算什么可怕的阴谋也不奇怪。大石先生,这些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

“……哈啊…。……虽然我觉得这好像是什么小说的内容提要似的…。………不,……………如果这就是真相的话,………唔唔唔唔。”

跟思维灵活的赤坂相比,大石似乎有些转不过来弯,为了理解这些脱离现实的事情,至少得用脚后跟碾熄3个以上的烟头才行…。

“……我觉得鹰野很可疑。但是没有证据。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刚才正跟富竹说请他调查。”

“大石先生。那个叫做鹰野的女人能根据其他案件逮捕拘留吗?”

“………唔唔唔。退休金大概要泡汤了,…不过要做还是做得出来啊。”

“兴宫警署理应该也混进了山狗的反谍人员。就算大石先生打算行动,署内大概也会向他施加压力。”

“鹰野小姐的调查会由我们这边进行,说心底话,我希望你们不要引起她不必要的警惕。”

“…也对。对于鹰野的调查,要是只有富竹先生他们机关的人办得到,也许警察还是不要做出多余举动的好。

………而且,似乎牵扯的案子实在太大。……大石先生。这样说可能不太中听,…不过您还是就此罢手比较好。”

“…赤坂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刚才您说的那样,…您今年不是就退休了吗。漫长又危险的工作终于结束,眼看就可以拿到作为报酬的退休金了。……钱是很重要的。还清房屋贷款,老年储蓄,还有准备开始第二人生的资金。不过,这次的案子太危险了。……就我的直觉来说,这案子,最后多半会被当做从未发生过。也就是说,”

“如果没有做好失去一切的觉悟,现在还不晚,赶紧回头,的意思。是想这样说吧…?”

“…………没错。我明白对大石先生说这样的话,身为后辈是太不知分寸了。……但是,至今为止我办过的许多案子,都跟一般警察所接触的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在这些经验的基础上,希望大石先生能够接受我的忠告。”

“……………………………………。”

大石不是傻瓜。…是成年人,而且头脑也很好。

如果单纯出于男人的自尊,大概会很想揍赤坂一顿,谁叫他把前辈当笨蛋呢。

但是,赤坂说的是事实,而且退休金的分量也有那么重。

人并不是一到退休的年龄就马上进棺材了。

这之后还将展开十年二十年的全新人生。

……而这第二人生的基础,就是退休金。

退休金不仅仅是钱。

那是非常非常有分量,值得尊敬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咬牙忍受上司和前辈的欺压。

这种工作辞掉算了,干脆跳槽去找份适合自己的工作,这些年轻人常常脱口而出的话,大石在到这个年纪之前也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了。

忍受着这一切,默默做着没道理的工作。

一直忍受着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的工作。

这种想法,到退休为止足足持续了几十年!

到了最后,终于得到的回报就是退休金。

金额多少并不重要。

那是至今为止的人生所得到的评价,是心的问题。

要是犯了什么错误,就会体现为对退休金的惩罚。

……也就是说,一个错误,就有可能会让大石的警察生涯被全盘否定。

这绝不是小事。

赤坂还年轻。

就算被处分了,也可以再找新工作。

但是以大石的年纪很难这么指望了。

他也计划着要用退休金来还贷款。

……正因为是真正的成年人,…所以才不能铤而走险……!

赤坂是把这些综合起来考虑之后才对大石这样说的。

这一点大石也明白。

……所以,………现在他才会以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来测试大石的心理准备。

“…………我总是想留点零花钱,所以还贷款还得不紧不慢的呢…。要是提前点还清,说不定还可以留下些利息。…我想留点钱用来小赌一把啦,喝喝小酒什么的。……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被退休金耍得团团转的人生,而是活得更精明点儿,………现在我就应该很潇洒地来一句热血沸腾的话:‘我才不怕什么惩罚呢’…。”

大石握紧的拳头在颤抖。

……那对于忘记了怎么流泪的大石来说,也许就是哭泣了。

“但是呢…,就算这样…!!我是个警探啊,现在也是,在退休的那个瞬间之前都是!!不,也许那已经都无所谓了。…我在墓前发过誓了啊,一定要揪出杀了老爹的犯人!这也就是说,在揪出杀了老爹的犯人之前,我就永远都是警探,就是发了这种誓!这也就是说,…这不是我是不是警官的问题!!

在我报仇雪恨之前,就算受到处分也不会丢掉警魂!我,……我会,………害怕免职处分?会害怕退休金飞了?……是啊确实害怕啊!!!建立在有几千万入账的基础上的人生计划全部都泡汤了啊?!在北海道悠闲地经营家庭菜园,在薄野玩,学交际舞!这些都泡汤了,有什么好怕的?!我的警魂,…就是这种东西吗…?!

〔薄野:日本北海道札曦市中央区著名的娱乐区,与东京新宿的歌舞镌町及九州福冈的中洲被列为“日本三大欢乐街”〕

我要揭穿雏见泽连续神秘死亡事件的真相!梦寐以求的真相之门现在就在眼前了……!!妈的──,可恶~─!!警察手册丢掉好了!警察算什么玩意儿,我不想做就不做,这种话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去你妈的,可恶~───!!”

…没有人随随便便地安抚大石。

……正因为大石至今为止的人生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才会遇上这种岔路口。

……人生资历远远不够的年轻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大石先生,…跟被杀害的监督是朋友吧。”

“…………………是啊。既是朋友,又是大哥,还是老爹。”

“…虽说只是形式上,但我毕竟还算入江机关的所长。…如果揭穿了以梨花为目标的阴谋,大概我也难以全身而退,会以某种形式被追究责任的吧。…没错吧,富竹先生?”

“…………………………。”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而存在的,形式上的最高领导人。

…对于入江机关来说,入江只是为了鹰野的研究而准备的弃子。

…这一点富竹很清楚,…入江也有所察觉。

就算入江没有犯错,也会被追究监督责任而背上罪名吧。

……这就是,组织的净化仪式,必须要让某人背上责任,进行人员更替。

所以,大部分处置都会落在最高领导人身上。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把雏见泽连续神秘死亡事件,…全部告诉大石先生。………虽然有终身的保密义务,…能请您睁只眼闭只眼吗,富竹先生…?”

“…哈哈哈哈。

…………我什么都没听到。”

忠于职守的富竹,不会说可以。所以他用了这种说法。

“………不行不行,……这样可行不通。…请告诉那个帮助了大家的勇敢的大石藏人吧。………想拿退休金而临阵退缩以求自保的大石藏人实在太不象样,他受不起…。”

曾经那么渴望知道的连续神秘死亡事件的真相就在眼前,……但是却无法敞开双臂去坦然接受,心中百般挣扎。

……要想完全理解其中的分量,必须要经历过跟大石同样的人生沧桑。

……那是十分深切,和沉重的。…对于年轻人…实在…难以估量…!

“…能给我些时间考虑吗……。我有心想揭发真相,…惩奸除恶。……能给我点时间,……让我鼓起勇气来吗……。”

这是对谁的发问呢。

……在场没有谁有资格逼大石立刻做出决定。

…当然,…我也是。

但是,……大石也没有指望能得到谁的允许。

尽管胸怀的警魂从未冷却过,但自己却犹豫不决,畏畏缩缩,希望这样的自己能够得到别人的原谅。

……但是,没有人做得到,所以大石止不住呜咽……。

“……好的。我给你时间。”

羽入?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羽入不知什么时候就在那里了。

…不,她一直都在。因为羽入是雏见泽的守护神。

“……你下决心所需要的时间,我给你。……至今为止,你坦率面对自我,同时也严格约束自己,才积累起现在的人生。正因这人生绝不是轻易得来的,所以在需要作出决定的时候,你的选择也变得沉重的说。轻率或莽撞的选择不值得骄傲。……真正值得骄傲的,是像你这样背负了人生真正的重量一路走来的人,作出真正有分量的选择之时的说。”

我们听起来非常居高临下的这一番话,……对于现在的大石来说是必要的。

对了,……哪里有人,能够对大石这个最年长的人这样教诲?

没有,理应没有。

……只有一个人,……守望着人类达千年之久的羽入,……不是只有她了吗。

“……不管你会做出冷静沉着的选择,还是做出英勇果敢的选择。我都会称颂你。只要那是你摆脱了烦恼的选择。”

“……………第一次见面的小姐,谢谢你。…这似乎是,最让我高兴的话了。…谢谢你能给我这个胆小鬼时间。”

……如果是我对大石说话,肯定会叫他成为我的同伴,或是帮帮我之类的。

…但是,那一定无法传达到他心中。

请求帮助的话,只是我自私的言语。

没有想到大石人生的分量,这种话是无法打动他的吧。

所以,羽入的话能够打动他。

虽然我从未听羽入亲口说过,……但羽入从大石出生到现在,沉重而漫长的岁月,有苦有乐的日子,她全部都看到了。

……所以,她能这样说。会传达到他心中。……只有羽入,能够原谅他。

“…………入江医生。…我只有一个问题。…请告诉我。”

“…好的。什么问题都可以的。”

“………我一直认定那些分尸杀害老爹的家伙,是园崎家暗中指使的。…这是正确答案吗…?”

“…………不,…那是不对的。雏见泽村连续神秘死亡事件,…都能从我们这边得到解释。”

“……………………………是,这样吗。”

大石假装抓抓脑袋。

……一直以来如此坚信而追寻至今的事情,…被当事人指出不着边际,…总会有些不甘心的吧。

但是,只有入江这样说还不够。

我补充道。

“……大石。被称作御社神大人作祟的事件,每一起都不是村民的暗中活动造成的。园崎家和御三家,还有村民们,都完全跟这个没关系的说。”

有的只是,误解,误会和偏差,……悲剧和喜剧。

将散乱的点勉强凑在一起,认定这一切都是村子里的阴谋,可以说这种误解才是御社神大人作祟的真相。

“……那么,我至今为止收集到的,园崎家暗中活动的事,全──部都是假的,是这样吧。……哈哈哈。”

“……园崎家的当家有秘密的家训,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天灾,都必须表现出是自己在暗中操纵的样子的说。……园崎家什么都不知道。不,不仅如此,每年发生的事件甚至让他们害怕。…但是,为了维持家族的威严,他们装出黑幕的样子,只是这样而已的说。”

“有那种家训的吗……。…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这是真的,……魉婆婆这家伙,………妈的,是故意说些让我怀疑他们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真的吧…?”

“……没错的说。古手家当主的秘密卷轴里也有写的说。要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石到底在笑什么呢…。

大概,在场没有人明白他的感受。

…………除了守望人类长达千年的那个少女之外。

“……我明白,…大石高兴的心情的说。”

“哎呀,……那你明白什么…?”

“……不用恨别人,……是非常非常幸福和令人快乐的事情,我知道的。”

“哈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园崎家在鹿骨市内是首屈一指的恶性暴力集团,这个事实是没有变的。……我还被他们的小喽啰伤过呢?虽说他们不是连续死亡事件的黑幕,但对我来说还是敌人,这一点没变。…不过就这样还是让人觉得很愉快呢。…呐哈哈哈哈。”

我们不知道羽入说的对不对。

因为大石一直以来都坚信园崎家就是黑幕。

要是被告知事实不是这样,难道就不会觉得至今为止的一切都被否定了,感到灰心丧气吗。

………但是,如果羽入说了不是这样。也许一直憎恨别人,就是有这么痛苦。

……我从大石那看起来几乎像是自嘲的笑容里面,找到了少许难以以此说明的其他成分,也只能这样想象了…。

大石抛下一句话说想去让头脑冷静一下,叼着烟向对面去了…。

“……鹰野小姐究竟是不是无辜的,如果不查清楚事情就很难有进展呢。我们只能等富竹先生那边有了结果之后再行动了。”

“梨花为什么会这么怀疑鹰野小姐呢…,就我个人来说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鹰野小姐…。但是,梨花说的也有道理。……梨花是很重要的存在。不能让你身边有任何可疑情况出现呢。”

富竹的说法是,只是为了确认鹰野是无辜的而进行调查。

他对鹰野有好感,也难怪他会这样说。

……我也想相信鹰野是无辜的。

鹰野本来应该是理解我的人之一,是很让我放心的同伴之一。

…因为我就是这样相信的,百年之间一直跟她多有交流。

然而,羽入说了。鹰野是犯人。

…………要是对方露出了什么马脚,…富竹能追查到什么程度呢…。

要想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就必须找到证明鹰野是犯人的证据。

…所以,现在只有把一切托付给富竹了。

“富竹先生。请多多注意身边的一切。如果对方确实是犯人,那么最开始您自己就会遇上危险。”

“……我知道的。我会立刻瞒着入江机关改变住处。…其实可能马上离开雏见泽会比较好,但如果鹰野小姐真是犯人,会产生反效果的。”

“不容易呢。…在秘密侦查中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基本要求呢。如果愿意的话,要到我的住处来吗?”

“不,那倒还不至于。没事的,我会非常注意。”

“……梨花的安全是最让人担心的啊。该怎么办…。”

“……………怎么办。……羽入,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如果用将棋来打比方,梨花显然就是王将。如果压制住梨花,那这盘游戏就是鹰野的胜利了的说。”

“将棋的套路就是从巩固王将的防守开始。…对吧…?”

“……是的。今天是星期一。绵流祭是大后天。……至少要在绵流祭那天之前,找一个没人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避难。”

“哪有这么好的地方。”

“……我觉得应该拜托魅音的说。”

“对呢…。躲在园崎本家的地下祭具殿里是很理想的。”

“我觉得应该把沙都子也一起带去的说。”

“……如果留下沙都子只有我消失了的话,那么对方就会认定沙都子知道我的下落了。………要是把她留下来那么沙都子也会遇上危险呢。”

…这样的话,就不得不把真相告诉沙都子和魅音。

…不能骗他们说是漫画的内容了。

……但是,他们的可靠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一直低估了他们。

说出来吧。……我觉得他们一定会认真听我说的。

这样的话,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我最可靠的同盟军。

“……我们打算暂时躲起来的说。魅音家里有地方可以藏起来的说。”

“那里很安全?”

“……是的。就像秘密防空洞一样的说。里面什么都有,在里面关一个月都没问题的说。”

听说地下祭具殿里藏有各种设施,以便牵扯到园崎家的麻烦事,遇上紧急情况时,可以用于隐居。

…以前从魅音那里听到的时候,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耀说那是很赞的别墅。

…本来,像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拷问室兼地下牢房,到底哪里好了,还有点怀疑对方的品味就是了。

“对鹰野小姐的调查,是马上就有结果还是得花点时间,如果不试试是不知道的,要是了解到什么,就跟魅音家联络,这样可以吧?”

“……那就帮了大忙的说。”

“现在这种时候我才坦白说的,……山狗出于保安上的理由,窃听了梨花家的电话。…那样比较方便呢。”

“……咪~。我那些让人害羞的话全都被大家听到了的说…。”

“没,没有,只是设置了能够窃听的装置,平时的电话并没有全部窃听。一年里就是几次保安训练的时候用过啦…。”

“……大概,诊所里我的电话也被窃听了吧。”

“…是的。这是基于设施性质的考虑,希望您能理解。”

“不好意思。请问窃听的具体方法是?”

“从梨花家里牵出来的电话线分出了一条线。在神社里面,河边有间简陋的小屋对吧。电话线就牵到那里,在那里可以窃听。一般是没有人的,但是山狗一旦发出保护重要人物的命令,就会有2名通话监听人员常驻在那里,将所有的通话内容录音。当然,平常是不会录音的。”

“近段时间有没有安排保安训练?或者有没有可能发出保护重要人物的命令?”

“……保安训练是在1月、4月、7月、10月举行。所以这个月没有。…保护重要人物的命令,是在预想会发生什么紧急事态的情况下发出的,但是自机关设立以来,一次都没有发出过这个命令。”

“有权发出命令的人呢?”

“所长,也就是我,还有鹰野小姐实际上是所长代理,也可以代替我发出命令。”

“……如果鹰野真的是威胁梨花安全的黑幕,那么就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命令,作为监视她的手段呢。”

“有充分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小屋如果有人出入。那就是鹰野已经开始行动的证据,也可以证明梨花周围的情势开始紧张起来了吧?”

“…………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证明鹰野小姐就是黑幕,…但可以由此判断,梨花身边很可能有危险了。”

“确实。不管鹰野是不是清白的,事情都是这样呢。……一面监视那间小屋,一面让梨花到别的地方避难,…原来如此,也许是一着妙棋。”

“……但是梨花,有一个问题。要是晚上连灯都不点,那家里没人的事情马上就露馅了的说。鹰野他们就算不窃听,只要黄昏或是晚上看到这个样子,就会知道我们发现了她的计划,假装生病没去上学而跑掉了的说。”

“说的也是。…这对正在调查鹰野的富竹不利…。…………确实,这是必须想办法解决的一点呢。”

“刚才赤坂说的,要监视那间用来窃听的小屋。还要装成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得开灯关灯。还有,为了预防紧急情况,赤坂最好待在村里,把这三点合起来,啊呜啊呜一下,

啊呜

啊呜

啊呜。

我就有了一个提议的说。”

“……呃,你该不会。…啊,让赤坂住进我家?!不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完全没收拾,又脏又臭完全不象样,绝对不能让赤坂进去,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赤坂要留宿的说~,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不是说了不行吗!!不要不要讨厌讨厌,不要不要讨厌讨厌~!!!”

“梨花在吵什么呢?”

“……咪,咪~。只是有点慌了神的说。呢叭~☆…。”

真,…真是的,是羽入说的所以没办法啊?!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确实,要是梨花的家里没有人的话,看看晚上有没有灯马上就会被戳穿呢。就算是一直把灯开着,到早上了灯还没熄也会惹人怀疑。”

“我,……我说,赤坂。………那个,…,………咪~。…我不在的时候,赤坂住在我家里,那个,…怎么样。”

“………原来如此。这也许是很巧妙的一手。要是梨花觉得没问题,那就这样办吧。”

赤坂若无其事地说道,似乎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啪地拍了下手。

……希望他能害羞脸红什么的,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我还真是厚脸皮的家伙啊…,啊呜啊呜啊呜。

事情都定下来了。

富竹跟东京的部下取得联络,清查跟鹰野有关的情况。

…这就是全部了。是我们主动出击所需要的最前提的条件。

入江仍然一切照常。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装作若无其事是很困难的,但是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做。

狡猾的鹰野,不可能让身在诊所里的入江抓住她的狐狸尾巴。

…倒不如说,入江的戏份,要到抓住鹰野的狐狸尾巴之后才开始。

虽然大石直到最后也没有说会帮我们,但他表示至少不会拖我们的后腿。

…实际上,警察中也混进了跟山狗有关系的人。

大石和入江一样,现在装作若无其事就是最好的吧。

我将会告诉沙都子真相,从今天开始,在魅音家藏身一段时间。

……虽然不知到什么时候为止,总之先等到有些进展再说。

赤坂在此期间,会留在我家,制造出我卧病在床的假象。

万一有什么事的时候,从兴宫的住处赶过来就太迟了。他在村里的话比较让人安心。

……一切都要等到富竹对于情况有所掌握,取得进展之后。

入江虽然说了,要是马上就有进展那当然好了,……大概,那是没问题的。

因为,那些家伙在绵流祭那天,也就是大后天,星期天的晚上,就会企图杀害富竹。

在大多数世界这件事都没有改变,所以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也就是说,就算富竹什么都没调查到,…到了大后天进展就会强制出现。

我不厌其烦地多次向富竹忠告,要他小心身边的动静。

………要是这样!要是这样都会被杀的话,我就咒你们家七代不得好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除赤坂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回去了,…我则苦恼着,要怎么告诉沙都子赤坂的事情以及这以后的事。

“……烦恼也没用的啊。我觉得梨花的坏习惯就是总爱低估同伴的说。”

“话虽如此…。今天在学校里跟大家很开心地谈论过的漫画,…其实是真的。搞不好你也会被杀的,要是突然这样说,你觉得她会相信吗?而且还突然带来一个沙都子完全没见过的男人…!”

“……你觉得沙都子不会相信吗?”

“…虽然很难说,……但也有这个可能性吧。”

“什么啊。原来沙都子不是朋友的说。”

“…咦,………?”

羽入脸上带着跟平常一样的平静笑容,口中却说出了可怕的话,让我吃惊不小。

“因为我相信沙都子是同伴,所以也相信只要跟她说她就一定会相信我们,帮助我们的说。……但是,梨花说难以相信沙都子。这也就是说,对梨花而言,沙都子不是朋友。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那就算跟她说也是浪费时间,啊呜啊呜啊呜。别管什么沙都子,就我们两个到魅音那儿去算了的说。”

“笨,……笨蛋,你在说什么呢…!那怎么行啊!沙都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梨花觉得不值得告诉她真相,那也不过就是那种程度的关系。梨花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就跟每天给野猫喂食是一样的程度。没想到梨花和沙都子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关系,还让她跟你住在一起,我也很吃惊。”

“没有人那样说吧!沙都子是好朋友啊!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是啊,比你关系更好!!”

“但是,你不相信她会相信你。每天给野猫喂食,单方面对着它念叨,就是这样而已。在明知猫什么都做不到的情况下还对它念叨,就是这种程度的关系。

啊呜啊呜,沙都子真可怜!她相信自己是梨花最好的朋友,但是梨花却不是这样想的说。啊呜啊呜啊呜!”

“你,你这…!!”

本想打她个耳光,却碰不到羽入。

手只会穿过她的脸,在半空中晃荡而已。……光在这种时候恢复成原来透明的样子,真是狡猾的家伙…。

羽入像是在嘲笑我一样,不停地啊呜啊呜叫着消失了。

……虽然让人生气,…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跟梨花同住的人,会同意吗…?”

“我,…我会说服她的说。虽然沙都子跟这个阴谋什么关系都没有,但跟我住在一起,就一定会被卷进来的说。……就算是为了沙都子,…我也得跟她解释。”

“……我是不是在外面等比较好啊。”

“不。赤坂也在一起的话,也许能更让她明白这不是开玩笑。……我讲不清楚的时候请你帮我说几句。”

“嗯。明白了。”

我在赤坂的陪伴下,走上二楼。

说实话,最开始要怎么开口,我完全没有头绪。

……但是,就连羽入都嘲笑我了。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无济于事。

做好心理准备走进房间一看,…………我有些吃惊。

因为乱七八糟的房间,虽然只有一点,但确实收拾过了。

沙都子正在把睡衣和毛巾往旅行箱里塞。…就好像,正在为第二天的海滨夏令营之类的做准备。

“沙都子…?我回来了的说。”

“好,梨花的行李也装好了!总不能连牙刷毛巾什么的都向魅音借吧?

而且,也不能让从未谋面的男士,走进这种乱七八糟的房间!所以我不是老叫你平时就要收拾一下的吗!”

我眨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沙都子已经接受了所有事情。

……我跟入江、富竹他们一直在神社里谈话,而且还有大石和从没见过的男人出现,她应该会问到底谈了些什么才对。

……沙都子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谈话的来龙去脉。

不,不仅如此,既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和打扫了房间,那么就已经连赤坂会守在这房子里的事情都完全知道了。

……所以才慌慌张张地回到家做好了准备吗。

“………这不是,漫画的故事呢。”

“……咪~。”

“我很讨厌梨花的这种地方哦。”

“…………。”

“我以前有没有不相信过梨花的话?我还以为自己会是梨花最开始找来商量的好朋友呢…!”

“…………对不起的说。”

沙都子并不是真心生我的气。

……不管怎么说,在学校说过的异想天开的漫画内容居然是事实,只是为此感到惊讶,…并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但是,就跟羽入对我说的那样。

……我把沙都子当做好朋友,……却没有完全相信她,产生了矛盾。

我现在才承认了这一点,并且向她道歉。

沙都子虽然说着现在不是没有这种时间了吗?,背过了身,但似乎还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最好的证据就是,…像这样,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到魅音家去避难。……………谢谢你,沙都子。

“那个,是赤坂先生对吧?虽然不知道您和梨花之间有什么样的渊源,但是只要是梨花的同伴,那也就是我的同伴了呢。我叫北条沙都子!”

“请多指教。我叫赤坂。……包围梨花的阴谋很不简单,不太好解释。她害怕向你坦白之后你会难以接受,请你体谅她的心情。”

“这种事我明白的!因为我可是梨花最好的朋友啊?要是连我都不信,那世界上就没人会信了哦?所以,她会担心我会不会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沙都子真是成熟。真羡慕梨花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沙都子完全进入了啰嗦模式,向赤坂一一解释屋里的东西。

热水器的点火器有点问题啦,电视显示的效果不好时这样敲一下就好了什么的。

最后还连标出了神社一带陷阱设置情况的地图都解释给他听。

……赤坂则可能是天性使然,非常认真地听着。

…这2人的奇妙组合,让我忘记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几乎要微笑起来。

羽入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我旁边了,看到这幕景象和我的神情,很高兴地笑着。

…但是在我看来,她就像是在说“看到了没”,奸笑不已,不过现在就放过她吧。

我就装作没看见好了。

“……别扭的沙都子都能这么容易地相信,…那单纯的魅音肯定会更干脆地相信我们吧。不会怀疑别人的圭一应该也会相信,这种时候直觉特别敏锐的Rena应该也会相信。……每个人,应该都会毫不怀疑地相信我的话呢…。”

羽入虽然没有回答,却似乎在为我的小小成长而喜悦地微笑。

“冰箱里的存货也很充足呢。梨花!好不容易拜托别人来看家了哦。至少今天晚上,如果不请人家好好吃一顿就太失礼了。而且说不定会有个什么万一。还是先告诉魅音家里我们会晚点去比较好呢。”

“怎么会,不用这么客气。别看我这样,做饭还是能行的。”

“……啊呜啊呜,这是梨花大展身手的机会哦。啊呜啊呜啊呜☆”

“今,今天你太得意忘形了…!对啊沙都子,得招待人家好好吃一顿的呢!对了对了,把冰箱里面的超辣韩国泡菜大瓶经济装拿出来吧?

不是那个,不是写着惩罚用的,是写着死刑判决的那瓶哦。今天来做泡菜炒饭的说。赤坂,能吃辣吗?”

“啊啊,嗯!我也很喜欢吃辣呢!”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还有冰箱里的泡芙已经过了保质期了,要丢掉的说。啊啊可惜可惜。听说是谷仓的店里买的高级货呢,真可惜的说!”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今天老听到啊呜啊呜的吵闹声呢。是不是野狗在叫啊!”

6月16日的夜深了。

对我们来说是最后的挑战的游戏盘上,可靠的棋子一颗一颗排好了。

………不。棋子这种说法从一开始就不对头了。

6月16日的夜深了。

对我们来说是最后的挑战的这场战斗中,可靠的同伴越来越多了。

这其中最初的关键人物富竹还有3天就会被杀。

命运在,…这3天内会出现转机…!

■幕间

■6月17日朝

“古手同学和北条同学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因为感冒所以请假了。现在是换季的时候,非常容易感冒的!注意不要因为觉得很热就露出肚子睡觉。知道了吗。”

“““知──────道!!”””

“哈呜。她们两个住在一起,所以也一起感冒了呢…。梨花大后天的绵流祭还要当巫女,没关系吗,吗。”

“明明说了祭典时大家要一起玩的,两个人居然都感冒了啊。真希望她们明天就好起来啊。我说啊,回去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看看她们吧?给她们带点冷饮什么的!”

“没那个必要啊。先不说这个,大叔我想要你们俩今天回家的时候,顺便到我家去一趟,行不行?”

平时的魅音,应该是会回应这种提议的。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魅音有点心不在焉。

…说起来,从今天早上开始魅音看起来就有点奇怪。跟她说话的时候也老是走神。

这样的她却邀请我和Rena回去的时候到她家去。

“小魅家?有什么事吗?”

“嗯。…有些很重要的话啊。在这里不能说。”

魅音的眼神比平时沉着多了,这告诉我们她要说的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上午的诊疗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总会有很多患者来,所以中午的时候是最忙的。

因此,诊所的中午,比其他地方的中午,来得晚一步。

本来这也只是小淙。下午的诊疗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

职员们去取订的午餐,享受着这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只要不是必须注意卫生的地方,或是让到医院来的人看到影响不好的地方,随便在哪里吃午餐都行。

正是天气很热的时候,工作人员当中似乎很流行到开着空调的会议室里去凉快凉快,大家好像都把午餐拿到那里去吃了。

因为我是这里的所长,要是跟大家一起吃饭,大家都会在意我,那就没办法休息了。

所以,为了照顾他们,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所长室里吃午饭的。

今天是在荞麦面店订的餐。

我点的是大碗。……所谓的大碗,是指大碗的冷荞麦面。…不知为什么却不叫大碗冷荞麦,就叫做大碗。

所以点餐的时候会比较麻烦,要是点了大碗和油炸豆腐乌冬面,来了大碗的油炸豆腐乌冬面可就不好了。

……但是,大碗就是这样的吗?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分量。

那里的老板娘腰不好也不容易呐,这样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鹰野小姐过来了。

她手里拿着的,是真正的大碗。

看来是我搞错了,把她点的普通分量的冷荞麦面给拿来了。…………啊啊,真麻烦。

“嘻嘻,真的很难判断呢。要是有什么记号就好了。”

“我有同感。比如说,插一根儿童午餐上有的那种旗子,上面写着大碗之类的。”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儿童午餐的旗子似乎戳中了她的笑点。她开心地笑了好一会儿。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如何?”

我邀请她坐在接待客人的沙发上。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好意思,能把空调调低一点吗。”

“好的,抱歉了。嘿咻,我按。”

回想起来,鹰野小姐和我像这样交流的机会并不太多。

我们一直关系冷淡,该怎么说,就像是入江机关这种有内幕的机构该有的感觉。或者说大家形成了默契,互相不深入探寻对方的立场和真意。

对于研究的态度不一样,所以感觉相当疏远。

………所以,中午能够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就觉得很难得了。

但是,鹰野小姐吃饭时喜欢讨论什么样的话题呢。

……要是我不先说些正常的话题,要是对方谈起绦虫之类的来,搞不好会吃不下去棋子面的。那就不好了,明明是很喜欢吃的东西。

在我暗自焦急的时候,她先说起来了。

〔棋子面:指形状薄扁的乌冬面〕

“刚才说到的,儿童午餐的小旗子。……真令人怀念呢。现在的儿童午餐还插着小旗子吗。”

“哎,谁知道呢。那也只是一种样式呢。搞不好,未来就算能到宇宙旅行的时候,在宇宙船里供应的儿童午餐也会插着棋子。”

“嘻嘻嘻。那还真是有趣呢。要是未来会变成那样,孩子们会非常热衷于收集那种旗子的吧。”

“收集旗子?哎呀哎呀,还做过那种事吗。”

“哎呀,所长小时候没做过?收集儿童午餐的小旗子。”

“怎么会怎么会。我们小时候的儿童午餐,如果家境不好是很难吃到的呢。我家里很少有机会吃的。”

“没那种事的哦。我家也很穷,不过有时候一家人去百货商店的时候,就一定会到商店最上层的餐馆去吃饭。嘻,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父母带我去百货商店,就等于说可以吃儿童午餐。所以,要是父母不带我一起去百货商店,就会闹别扭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鹰野小姐的童年时代也相当美好呢。”

“……但是。他们两个抛下我去百货商店的时候,遇上电车事故死了啊。……在接到消息之前我还一直在恨他们。想着,现在他们肯定自己在百货商店的餐馆里吃好吃的,非常生气呢。……嘻嘻,还有1面旗子,就可以凑齐20面了。20面的目标不算大,要达成的机会又没了,一直耿耿于怀。……真是过分呢。”

对儿童午餐的旗子感兴趣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并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

……显然,那一定留下了直到现在也难以愈合的伤痕。

“……是吗。我现在才知道呢。……该不会,…这就是想成为医生的动机,对吗?”

“啊?嘻嘻,为什么?”

“啊,…没有。因为我之所以想成为医生,是因为跟自己家人有关的原因,…我还一直觉得鹰野小姐是不是也一样。”

“我之所以拿到医师执照,是因为要想更接近雏见泽症候群就需要这个。说的失礼一点,是为了研究而顺便拿到执照的呢。”

一直让人觉得很好奇。…那就是说她是在上医科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雏见泽症候群,并将一生心血都投入了这项研究。

“……说起来,这最基本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鹰野小姐是在哪里接触到雏见泽症候群的?虽然听说是从已故的高野老师的研究中发现的,不过在上医科大学的时候,就同时学习当医生,还已经着手进行症候群的研究,可真让人吃惊。像我这种庸才,光是学习当医生就竭尽全力了,真是佩服您啊。”

“嘻嘻。跟雏见泽症候群扯上关系,还是更前面的事情呢。”

这也许已经超出她年龄的限制了。

…她到底是多大的时候就知道雏见泽症候群了呢。…不,为什么会知道呢。

“我原来的家里,跟沙都子和梨花她们一样,没有亲戚。所以被收容所带走,……嘻,那真是非常糟糕的收容所呢。那个时候,不是还有战争孤儿吗?好像收容他们就是为了骗取国家补贴,真是过分。我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救了我的,…就是祖父,…高野老师。”

“………那之后,你就跟高野老师一起生活吗…。…原来如此,我明白您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接触到研究资料了。但是,为什么要隐瞒呢?”

“……哎,就是那回事啦。为了研究疑难杂症而申请预算,跟为了死去的爷爷的研究而申请预算,事情还是有些不一样呢。”

“原来如此…。这么久以来的疑问终于解开了。您在谈到高野老师时尊敬的眼神,不仅仅是对一位研究者的尊敬呢。……但是,会让鹰野小姐那么尊敬的老师,一定是非常有人望的人吧。”

“…人望倒很难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一直孤独地进行研究,就这样病死了。祖父的坏习惯就是喜欢孤独呢,所以没有谁帮助他。”

“但是,不是还有鹰野小姐这样优秀的助手吗。……说起来,鹰野小姐和老师的姓都是读作タカノ的吧?”

“……是啊。那不是真正的姓。而是为了表示对祖父的敬意而用了一样的名字。其实本来是想把汉字也写成一样的,但为了在向客户说明时不招致误会,所以只有读法一样,汉字变了。”

…………鹰野和高野这两个姓终于重合在一起了。

而且,三四和一二三这两个名字也终于重合在一起了。

剩下的就算她不说我也明白。

……不难想象,幼失双亲的少女,对于给了自己不逊于父母的爱、将自己抚养长大的高野老师,是怎样满怀深情和尊敬地唤作祖父的。

…………………所以,我现在才明白。

她为何会近乎疯狂地沉浸于雏见泽症候群研究的理由。

并且,继承了祖父未能完成的研究,而这研究却要被迫中断,她的心情会是怎样。

…………梨花说过的,她对于研究中止已成定局的事实感到伤心欲绝的模样,现在终于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了…。

……虽说我原来不知道,但我的话也曾经多次刺伤过她吧。

我至今为止,一直主张研究只需要治疗和扑灭措施就足够,其他的完全可以尽快放弃。

……这毫无疑问是对她祖父的侮辱。

…现在我很明白,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对我态度激烈了。

…在新理事会宣布研究将会告一段落之后,她一个人彻夜准备说明的资料,没有借助别人的力量一个人到东京去请求继续研究,………然后被驳回了。

她用作说明的资料,在地下将要销毁的重要文件储存箱里找到了。

那些资料写得非常深入浅出,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下了很大功夫,力求让对这项研究一无所知的人都能看明白。

这些资料中,有的甚至连卷过的痕迹都没有,……有的则留下了一些痕迹,看得出受到了过分的对待,难以想象居然会有人对资料做出那种事。

…虽然我没找到,但可能还会有吸饱了泪水的资料吧。

从我收到的来自东京的联络来看,……理事会表示对鹰野小姐的印象非常糟糕。

…一般人的主观印象是很难扭转的。

……也就是说,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提出继续研究的请求了。

那个瞬间她明白继续研究已经没有希望了。

而且那个瞬间,尽管她曾在尊敬的祖父墓前发誓会完成他的研究,……研究无法再继续下去,已成定局。

“…………鹰野小姐,…入江机关关闭之后您个人还打算继续研究吗?”

“入江机关关闭的时候症候群也会被扑灭了啊。难道要把病原体留在培养皿里,绑一个感染者来继续研究?个人?没有器材没有预算也没有设施?像没有人记得的祖父那样,关在满是福尔马林味道的书房里继续研究,只为了让别人嘲笑?已经不再年轻,疲惫不堪,…这样的我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还能继续做些什么呢…?”

“……………………………………。”

曾经听富竹先生说过,入江机关本来应该是鹰野机关的。

但是,客户对于年轻女性成为最高领导人面露难色,要求任命一名男性为最高领导人,因此我才被召来,这也是听他说的。

…我很明白,从第一次见面时开始她为什么就对我如此冷淡。

………像我这种人提起雏见泽症候群,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确定研究方针,…对她而言全部都是亵渎吧。

雏见泽症候群,就是鹰野小姐的祖父。

她在埋头于症候群的研究时,一定可以感到祖父就在她身边吧。

……她总是一个人留在研究室里直到深夜,还赶走负责安保的山狗职员,就是因为这样…。

“……荞麦面汤,要喝吗?”

“啊,…对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倒着荞麦面汤的她,肩膀头一次看起来非常纤细。

……并且,我也开始确信梨花的话。

鹰野小姐对于研究的中止,怀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悲痛心情…。

这个时候,要是什么人装作很理解她而跟她接触,虽然她很坚强,但也很难说不会被笼络…。

对她而言我的立场,……大概,不管怎么安慰她,都只是在揭她的伤疤而已。

……因为有时候,不管什么样的言语都意味着伤害。

明知如此却脱口而出,是因为我还太缺乏人生经验。

“……至少,今后的预算分配,可以对鹰野小姐进行的研究有所优待。至少三年内研究还是可以继续的。这三年内竭尽全力,”

……全部都是失言。我一边说一边后悔着应该赶快住口…。

“您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整整三年,看着对方患上绝症日渐衰弱,那也是很难受的哦。”

确实,高野老师罹患急性痴呆,对于自己无法再继续研究的事实感到悲观,想要趁自己还头脑清晰的时候死去而尝试过自杀。

…我的不慎失言,又唤起了她的痛苦回忆…。

“最后沉睡不醒,…总有一天不得不选择切断生命维持装置的电源。……………我说,入江所长。如果所长是那个患者的主治医生,那会让谁来切断电源呢?所长总不会自己来动手吧…?”

鹰野小姐仿佛那是理所当然似的问我。

她的眼睛,向我寻求的答案只有一个。

“…………………如果情况发展到那一步,…………最后的开关,…会交给家人吧…。”

“也是呢。嘻嘻嘻。今生最后诀别的时候,不在场可不行。………我会,亲眼见证雏见泽症候群的末日。绝对会。”

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传来职员的声音。

“所长,下午的诊疗要开始了。麻烦您准备一下。”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去。”

“让我来收拾吧。所长您就赶快去诊疗室。那些常来的老人家,急着想谈天说地,都等着您啊。嘻嘻。”

尽管鹰野小姐笑着这样说道,……但就现在的我看来,那只是她为了隐藏自己深切的悲伤而强颜欢笑而已…。

我虽然和她算不上亲密,但工作上也是搭档。

………一直觉得没有必要比工作上的关系更亲密而避免和她交流,……这是不是个错误呢。

如果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能更好一点,至少多听听她倾诉,……那么是不是就能让她心中的伤痛有所缓和呢。

……一切都,迟了。

与此同时,富竹先生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正在秘密地进行调查。

…她究竟是有罪,还是清白。

……不管怎样,她深深的悲痛,都不会改变。

入江出去之后,鹰野又在沙发上坐下,好一会儿,眼睛都仿佛遥望着远处的什么东西。

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她起身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我是鹰野。小此木在吗?…………………是我啊。本来是打算20日开始的,不过从今天开始就进行R的周边监视吧。……咦?没什么关系吧。还是说你觉得今天太热所以不愿意?………是的,拜托了。离实行那天还有5天。慎重再慎重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是的,麻烦了。”

“好的。那么失礼了……。”

小此木放下听筒后叹了口气。

虽说被鹰野任意指使是他的工作,但在这种令人不快的炎热天气里收到这种命令,还是很想说说挖苦的话。

……当然,要是跟鹰野说一句挖苦的话,她肯定会加倍返还的。

这里是,位于兴宫的一家叫做小此木园艺的皮包公司的事务所。

他们在雏见泽内实际进行园艺业的工作,穿着工作服出入雏见泽,都是为了打消村民对他们的怀疑。

“…哎呀哎呀,真没办法。取消莺和云雀的休假叫他们回来。我们的公主殿下命令说对R的监视提前3天开始。监视的安排全部提前3天进行。第一天是白鹭吧。共安排4人,1人监听通话、1人支援、1人监视R宅、1人支援。白鹭的队长立刻开始指挥。还有,电话整备工作也要提前做。预先安排是莺来做的不过召集需要一天吧。凤来做。凤7人,编成工作队今晚完成任务。搞得定吗?”

“当然。电力技工是非常训练有素的。”

山狗跟一般的战斗部队不一样。

而是齐集了各领域专家的技术部队。

刚才,小此木发出指示的电话整备,窃听监视、情报收集、情报操作,或者为警察等公共机关构筑情报网的谍报人员,都是专精于各个不同领域的队员们。

虽然以自卫队为基础,但队员们有的来自消防队,有的来自警察队伍,或者是民间的技师,各不相同。

…当然,其中也包括经过专业战斗训练的战斗专家。

只是,因为小此木是战斗人员出身,所以对那些没经过严格训练而显得有些软弱的技术型队员,并未抱有过多期待。

…虽然他们也义务性地接受过最低程度的训练,就战斗人员来看那不过是过家家。

一百个俯卧撑都做不下来的队员占了大多数,自己就是这样一支队伍的队长。…小此木唯独对这点有些不满。

反正同样都是非正规作战部队,比起山狗自己更想当番犬的队长,……似乎是因为自己慎重且大胆的一面受到了赏识,结果成了这种奇怪部队的队长。

对于战斗人员出身的小此木来说,……他唯恐天下不乱,那样才有自己这群人出场的机会。

5年前发生绑架事件的时候,警察闯进来,犯人抵抗之后留下人质逃离现场,这样在心里描绘的时候,想起了跟便衣警察们打斗时非常不爽的感觉。

胖大叔倒是很起劲,不过要是动真格的话早就把他给秒杀了。

那个时候不要收回手,就这样折断他的脖子。……这样一绕,……这样。喀嚓!这样就解决一个了。

虽然也打中了比较年轻的警官的肩膀,不过本来是打算要打掉他的耳垂的。

因为被命令收手,所以乱了方寸。

第二枪是打算打掉他耳朵的,但情势不妙就没开第二枪,结果我在实战中开的最后一枪就是那让人不满意的一枪。

那种烂戏码居然是战斗人员最后的工作,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小此木在心中期待着不知何时会来的战斗命令,直至今日为了不让身体变迟钝,一直坚持进行严厉的训练以维持身体的良好状态。

……但是,有了终末作战这种火药味十足的行动,看来自己真的可能会有出场的机会。

就算结果自己一次都没能扣动扳机也行。就算一次都没能出拳也行。

只要能给我真正有火药味儿的任务,让我作为战斗人员的自尊得到满足,那样就行了……。

“好的,请稍等。………队长,有您的外线电话。不知道是找队长,还是找社长。”

小此木对外是小此木园艺的社长。

所以队员们平时都叫他社长。

“等下,我变下口音。………啊───啊~~~~!啊呀,不好意思呐,刚才有点事啊,真的!这样行不。话说,是哪位啊?”

“是女性。自称野村。指名要找小此木社长。”

“……………是找队长的。我在社长室接。给我接过去。”

■赤坂タ─ン

咚,丿当。

远远传来吵闹的声音,像是有几个盆子掉下来了。

那应该是沙都子设置的陷阱之一。

她昨晚给我看的陷阱地图上说,如果有人接近用于窃听的小屋就会触动陷阱,发出相当大的声音。…应该没错。

昨晚,在她们从这里逃脱之前我先侦察过周边情况。

…那间小屋位于死角,除非他们打算使用,否则实在想不出什么会让人无意中接近的理由。

……所以我明白这种声音,有着重要的意义。

从现在开始,这间小屋已经处于监视之下。

绝对不能让他们发觉梨花她们不在屋里。

他们大概会为了确认是否有人在家,装模作样地打电话或来访的吧。

…因为发高烧卧床不起所以没有听到,这种托辞还说得过去。

窗帘拉上了,所以从外面看不到室内的情况,但保险起见,还是做了些手脚,制造出梨花她们在被子里躺着的假象。

但是,今后必须更加提高警惕。

…不能让他们发现有自己这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在这里。

也是为了在真的出现非常情况时,能够尽自己的全力。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不出所料。是他们在确认是否有人在家吧。

他们应该知道两个人在学校请了假,相信她们正乖乖地在家里睡觉。

…所以,想要证明她们确实在这里睡觉吧。

电话响了很久。…这种执拗,更加让我确信这是在进行确认。

电话不行的话,恐怕接下来就是来访了吧。

肯定会装成邮差或是邻居来敲门。

但是,没有必要接电话。

因为卧床不起连电话都接不了。也不可能注意到敲门声。

麻烦事越多暴露的危险性也越高,…但是反过来,也能够证明敌人正在接近。

用来估量事态的紧迫程度反倒更方便。

而且,入江机关的入江是我们这边的,知道梨花她们已经到别处避难去了的作战计划。

…听说梨花她们没去上学,觉得放不下心来而去她们家看了看。

两个人都乖乖地躺在床上,请让她们静养一段时间吧。

就是这样安排的。……他们还没有对入江起疑心。应该会相信梨花她们在家。

…这是高度的尔虞我诈。

他们相信自己取得了入江的信任,实际上却被入江骗了。

然而,他们那边是这方面的专家,而我们这边除了我之外都是外行人。

……不,也许还不能把自己除开。

因为在和对手对峙之前都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实力。

条件并不公平。

……我们这边欺骗对方抢先行动,只有这微弱的优势让我们有胜利的机会。

如果失去了这优势,那么胜算就会一下子都没有了。

我向梨花承诺,会无条件相信她。

所以,就算没有证据,我也有战斗的决心。

然而,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战胜这个阴谋的。

要想得到其他人的帮助,就需要富竹找到证据。

…富竹才是我们先发制人深入敌阵的领头人。

……同时,也是最先遭遇危险的。很好理解为什么梨花会三番五次地提醒富竹要多加注意。

而且,富竹最早在昨天晚上,最晚在今天早上,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对此监视体制已开始运作了的话………。

只有祈祷富竹平安无事并且调查能取得成功了…。

这时,传来了人声。……是入江的声音。

“…沙都子和梨花~~,主人来给你们看病了哦~~~。”

然后踏上阶梯,敲了敲门。

“……没关系,只有我一个人。”

“再小声点。这间屋子已经处在敌人的监视下了。”

我让入江进来,然后立刻关上门。

“辛苦了。…不能开窗子的话简直就是桑拿房呢…。这是慰问品。”

超市的袋子里装着冰淇淋和果汁,可以保存很久的即食食品的包装袋,…还有啤酒。

…一看就知道不是给梨花她们的。

虽然觉得不够谨慎,但毕竟是他对我的关心。我就感谢他并且收下了。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刚才,有迹象表明有人接近了用于窃听的小屋,那里可以窃听这里的电话。然后,有个响了很久的电话。恐怕是知道梨花她们请了假,打电话来确认她们是否在家吧。您那边也是,有没有谁叫您去看看她们的情况?”

“…是的,确实有。鹰野小姐说,因为梨花她们学校请了假却没到医院来,放不下心,叫我过来看看。”

“………唔嗯,…果然。”

“……是不是梨花和沙都子请假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不。我觉得,大概跟富竹先生开始秘密调查有关吧。…就算不是这样,这次的行动对他而言也许也是揪住狐狸尾巴的大好机会。”

“……不管怎么说,有什么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看起来应该没错吧。……我们的敌人是鹰野和山狗。还是什么其他人呢。无论如何,敌人肯定开始行动了。”

“雏见泽连续神秘死亡事件。………最开始的2年只是偶然的巧合。…但是,第3年开始鹰野小姐对此很感兴趣,……期待着绵流祭当夜会继续发生什么事件。”

“…绵流祭就在后天。……对于敌人来说也许是个开始行动的好机会。………而且,第5年的目标是梨花。…鹰野吗,真是可怕的女人。”

“……………梨花说过的关于鹰野小姐的事情。…我觉得那都是真的。………我今天才头一次知道,原来她是雏见泽症候群的第一发现者,已故高野老师的养女。”

“都是タカノ呢。…原来如此。”

“……对她而言,继承雏见泽的研究,就是跟她所尊敬的祖父之间的联系。……而这项研究却被确定要中止。…那对她而言,是对祖父的亵渎。”

“都跟梨花说的一样,没错吧。”

“…是的。…………而且,…鹰野小姐也说过这种话。她把已经决定3年内中止的研究,比作生命所剩无几沉睡不醒的病人。…而且,如果要切断病人的生命维持装置,那应该是家人的权利,她也这样说过。”

“……………………………………………。…反正研究都会被迫中断,…能为之划上句号的,只有已故高野老师的家属,……鹰野三四。”

“……………是的。我想她就是这个意思。”

间接证据差不多齐全了。

毫无疑问敌人就是鹰野。

昨天还有些半信半疑的入江,现在似乎也已经完全相信梨花的话了…。

“还有就等富竹先生找到证据,证明鹰野小姐究竟在图谋什么了。………这样的话,就能够召集镇压部队,将牵涉其中的人一并制服了。”

“…鹰野的手下有山狗这样的特殊部队。有可能镇压吗?”

“有的。虽然我也只知道名字,但是似乎有支叫做番犬的部队,是一支战斗部队,在真正发生非常情况的时候,会动用武力进行激烈战斗。不管怎么说,山狗更倾向于负责保密之类的情报部队,大概番犬是远远超出他们的强力部队吧。”

“……进行着秘而不宣的研究的机构,为防止其造反而作为对应措施的镇压部队,…大概,相当强吧。……也就是说,召集那支番犬部队到雏见泽来,就是我们的胜利条件。”

“应该是吧…。只是,我有一点担心的是,紧急预案中,允许为了保密而封杀整个村子。就算番犬部队来了,他们要做的事情也都一样,结果整个村子都会被抹杀以便销毁证据…。”

“不,应该不会这样。敌人的目标是让紧急预案得以执行,那样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个阴谋是派系斗争的产物,那么入江机关的客户们所属的派系肯定会力求息事宁人的。要对敌人发动突袭,在村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决出胜负吧。”

因为自己经历过这种危险的任务所以才知道。

作战应当其疾如风,迅速达成目的。

而且,如果能与山狗抗衡,那一定是非常强大的部队。

“总而言之,只能等富竹先生的联络了呢…。”

“是啊。这是一场持久战。但是,一旦情势有变,那就变成闪击战了。……节奏的差别很悬殊,会是场艰苦的战斗。入江医生在敌人内部固然很令人振奋,但同时也是在最危险的地方。请时刻提高警觉。…我们在决定站在梨花一边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是他们的敌人了。”

“……………是的。”

这间房子的电话已经被监听,所以只能由入江直接来向我传达消息。

但是,这样的话紧急时候就无法行动。果然电话还是最好的联络方法。

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张便条。

那是在怀疑自己受到监视的时候用电话实现的联络方法。

是我在工作中经历非常状况时想出的方法。

“这是?”

“紧急时用来与我取得联系的电话联络方法。请绝对不要让敌人抢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悄悄处理掉。”

“明明已经被窃听了,为什么还要用电话联络?只要你拿起听筒,就算不说话也会被怀疑的…。”

“不拿起听筒也能联络。虽然这方法有点讲究,不太方便,但是能够完成最重要的联络。而且,您能够最先发觉敌人的动向,只有您可以完成这种联络。”

“……我,我明白了。然后呢,要怎么做?”

“便条上都写着。简单解释的话,就是用电话铃声的长度来联系。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让铃声持续响1分钟以上。这个联络方法就是利用了这点,通过铃声来实现的。响1分钟挂断,就是此处危险,迅速逃离。1分半钟,就是紧急情况,立刻前往园崎家。…就像这样以30秒为间隔表示不同的紧急信息。其他的信息请您看看便条吧。但是,这1分和1分半的两个信号请您务必记在心里。因为这关系到我的性命。”

要通知接受信号的人情况危险,信号本应当设定得短一些。

但是,太短的话就会跟一般的电话弄混。

因此,作为将要进行这种联络的信号,首先先打进一个电话,铃声只响3秒钟,表示开始紧急联络。

以30秒这么长的时间为单位划分不同的意义,是为了防止信息传达错误。

打电话那方的等待音和接电话那方的铃声是有少许误差的。

为了不让这种误差改变传达的信息,才设定了这么长的区分单位。

“首先很短地响1声,1分钟就是快逃。1分半钟就是到梨花她们那儿去…。好,我记住了。”

“虽然有点麻烦,不过毕竟是紧急情况下用的,请您多费心了。”

“好的,我知道了。危险时候的联络就请交给我吧。”

“最后,还请您再记住1个信号。………虽然是个让人讨厌的暗号,但还请您不要忘记。只有这个联络不需要先响1声。联络方法是,让铃声持续响3分钟以上。……在保持通话的情况下把听筒放到一边,不用管它就行了。”

“这个暗号的意思是…?”

“联络员发生紧急状况。以后无法进行联络。”

“…………………这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使用,…有这个意思吧。”

“是的。紧急时就打电话过来,把听筒放到一边,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只是,要判断自己是否陷入危机是非常困难的。也许在想着应该还没关系的时候,就已经连联络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您有一点不妙的预感就认定是紧急情况比较好吧。…从这个阴谋的规模来看,敌人不会留活口的。请您多加注意。”

“我,…我知道了…。这种情况下,您会怎么办?”

“这种时候要视情况而定,不过我也会从这里离开。因为在您遇上危险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梨花她们也面临危险。我会到园崎家去,跟梨花她们会合。………这毕竟是最坏的情况。并不是说事情就一定会变成这样,不用紧张。请放轻松一些。”

“…但是不要大意,对吧。”

“是的。”

入江深深点头。

………终于。终于,有什么要开始了…!

■アイキャッチ

■部活メンバ─集合(园崎家にて)

“……就是这样。有谁要提问吗?”

要是可以提问的话,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

不管怎么说,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就算一本正经地相信了,下一秒钟突然来一句:“其实是逗你玩儿的~!”

也完全不会觉得意外,…就是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着边际的提问只是浪费时间。

因为魅音已经就梨花的一切情况都做了充分说明。

“哎,我作为园崎家代理当主也是有很多想问的啦。…似乎跟连续神秘死亡事件有很大关系呢。但是,现在不提这个。

但是,到我家来避难是个明智的选择呢。我家地下连核战争都可以躲过。有通电也有电话。当然食物也有呢!要是那些叫山狗的家伙那么难对付的话,村子里能让梨花你们藏起来的地方就更加只有我家了。”

“………把大家卷进来,我觉得非常抱歉的说。”

梨花似乎发自心底地感到抱歉,这样说道。

…梨花一直以来,都独自一人面对雏见泽症候群这种怪病,还有跟“东京”的可疑家伙之间的关系。

不想把我们卷进来,只是一个人承受。

因为能够想象她的心情,所以我们谁都想不出该对梨花说什么…。

开始觉得沉默刺得耳膜隐隐作痛的时候,羽入用力在梨花背上拍了一下。

“梨花从昨天开始就老在说对不起的说。要是再说一次,就让梨花接受惩罚游戏,每天请我吃泡芙的说!啊呜啊呜啊呜!

而且,大家也没有觉得梨花需要道歉吧?对吧,圭一。”

羽入突然转向我。

…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正在向我期待着什么。

对了,我的角色不是社团成员中的打火石吗。

旺盛地燃起鲜红火焰,把气氛炒起来的人啊!我还在发什么呆!

“嘿嘿嘿!是啊梨花。虽然知道事情这么大让我们吓了一跳,…我说大家?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这下可好玩了吧?沙都子,看起来这次能让我们使出全力了啊。你一直留了一手的吧?还留着很多珍藏的陷阱打算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吧?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这不是让那些家伙尝尝鲜的大好机会吗!”

“哦呵呵呵呵!!你们要感谢我是社团的一员呢!虽然不知对手是什么样的,不过要是可以使出全力的话,我奇迹般的众多大陷阱都会毫无保留地拿出手哦,对着社团成员我都没舍得用呢!!”

“啊哈哈,是啊!沙都子的陷阱得到过小魅的认证呢!就算面对真正的军队,沙都子的陷阱也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这下沙都子倒是起劲了,不过Rena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啊。Rena虽然平时很乖,不过我知道这家伙认真的时候是什么样。Rena在真正需要战斗的时候可不会输给这里的任何人。这可不是吹的。……我想八成连我都赢不了她呢?!”

“……没那种事。圭一君在重要关头的爆发力和爆炸力都是很厉害的哦。我想你可以打破我没有办法打破的命运呢。”

“……要是圭一是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那Rena的感觉就像是静静燃烧的蓝色火焰的说。”

“哦,这个比方好啊!

嘿嘿,红色火焰般的男人,前原圭一!!

蓝色火焰般的女人,龙宫Rena!要想昭告天下我们部有这等人物,这可是大好机会啊!!而且,统领这些最强的成员的是最强的领袖。嘿嘿,对吧,魅音!单体最强,

聚齐了就是无敌!!

这就是我们的社团啊!!”

“……呼呼呼呼。哎呀哎呀,……因为觉得太不低调所以没作声,但是大叔我呢,也确实是这样想的。…这还真是太过瘾了!!现在应该感谢你啊梨花。

感谢你让我们知道了有这么大的猎物!!呼呼呼,竟然在这个雏见泽没跟我们社团打招呼就想当老大呢!一定要跟他们分出个高下!!”

梨花向我们道歉,大家冷场之后还没过5分钟,现在我们的士气已经涨到最高点了。

…尽管面对这么巨大的阴谋,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就感觉自己绝对不会输。

……这还真是太过瘾了呐!!

制造了这个转们点的是羽入。

……这家伙,是个挺有前途的新人嘛。

在这些什么怪人都有的社团中,一眼就看穿了最先应该给谁煽风点火。

…不,不只是这样,就连身为前辈的成员们,在内心深处,面对这么可怕的对手也多少有些迟疑,只有这家伙毫无惧色气势高涨。

简直不敢想象这家伙今后会怎么样!!

“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能相信我……。”

“我一直都说他们是会相信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相信的家伙就不是同伴的说!所以不用道谢的说梨花!”

“啊啊,没错!跟羽入说的一样!你不错嘛,我欣赏你!”

“啊呜啊呜啊呜!”

我揉着羽入的脑袋。她好像觉得很痒似的笑了起来。

“好了,这样的话就来开作战会议吧!再把情况整理一遍。

首先,梨花和沙都子装作生病请假,暂时藏在这里。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呢。谁都不会知道她们居然藏在这里。要感谢那个留在家里叫赤坂的人呢!”

“不过太好了。5年前的承诺都还记得,专程来帮忙了,真是很不错的人呢。

……哈呜,有点羡慕…。”

“……虽然不合我的喜好,不过还是有点嫉妒梨花呢…。”

“恶,咪~,赤坂才不是那样的说…。”

“而且,还是东京警视厅公安部的人,况且是属于秘密部门的吧?非常可靠的人呐!秘密部门可真是迷死人啊!!”

“我觉得赤坂肯定很强的说。非常可靠的说!”

“只是,不管怎么说赤坂先生的任务是紧急情况下的防守。反倒重要的是富竹先生,他肩负大任,要抓住对方的狐狸尾巴。他才是真正负责攻击的角色。…况且,能够召集番犬部队镇压敌人的只有富竹先生。也就是说,富竹先生才是能让这场战斗取得胜利的关键人物哦。

……唔─嗯!水准很差的摄影师富竹大叔居然是掌握着我们命运的超重量级人物,真是不可思议─!”

这样说太对不起富竹先生了,我要告诉他你说他水准很差─!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笑着。

“…并不是不指望富竹的努力,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先想想其他的对策比较好的说。”

“……但是羽入,除了靠富竹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不,…羽入说的也在理啊。不管怎么说,就敌人看来富竹先生也是关键人物。要是发现了富竹先生正在秘密调查他们,搞不好连暗杀都做得出来。这里对他来说也是敌人的地盘呢!不能单纯依靠富竹先生,想想我们有什么能做的也很重要啊。”

“是啊!陷阱也是一样,单凭1个很难一下子定胜负呢。要针对所有的可能性设置好几个陷阱才能达到完美嘛!”

“没错。攻击的手段不用限定为1种。我们试着想想有没有什么跟富竹先生不一样的攻击手段也不错啊。”

“但是,对于“东京”一无所知的我们要怎么…?”

“富竹先生的重要性之一来自可以召集番犬部队,…那就请他告诉我们联络他们的办法啊。这样的话,万一富竹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会失去胜利条件了!”

“是啊。富竹先生最大的价值就在这里呢。同时这也是我们的阿喀琉斯之踵。………我们去跟富竹先生讲清楚情况,请他告诉我们怎么跟番犬部队取得联络吧。…不过问题是,富竹先生自己都藏起来了,我们没办法联络到他呢。”

“不过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的说。要是下次联络到富竹的话就问问他怎么跟番犬联络的说。这是一个主意。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羽入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我们会议的主持人了啊。

Rena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微笑着注视羽入为了成为我们当中的第6位同伴而努力的样子。

“刚才那个办法,是为了防止富竹先生有什么万一的保险啊。……还得想想从不同角度发起的攻击手段呐。就没有什么能为富竹先生的调查做贡献的攻击手段吗?”

“真有趣呢。设个陷阱抓住他们的把柄,然后拿着黑幕不能狡辩的证据跟他们对质!真是使用陷阱的绝佳情况呢─!!”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那把我当做诱饵怎么样?虽然危险,但鹰野他们的目标是我,不可能不上钩的说。”

“相当危险的一步棋呢。……不过用这个办法确实可以找到证据证明鹰野小姐在追杀梨花呢。”

“故意在他们面前现身,搞出很大动静再逃跑,………呼嗯。似乎会产生有意思的效果呢!呼呼呼,这个时候沙都子的后山就派上用场了!”

“啊呜啊呜啊呜!要是逃到后山,追兵就倒霉了的说~!”

“是啊!!嘿嘿嘿!这可精彩了!!越来越有趣了啊!!”

“但是,我觉得这还是应该作为最后的手段呢。如果据守后山进行防守战,情况就相当不一样了。我觉得真的要到最后的最后,才能用这一招。”

“是啊。就算后山的陷阱防御效果非常好,但毕竟只是防御。跟对敌人的攻击是不一样的。”

“嗯。据守后山是被逼到绝境的最后一张王牌呢。这确实是最后的手段。只有在这里遭到敌人袭击,不得不放弃这里的时候才用得上。

顺便说一句,我家地下有条秘密隧道,可以通到山里的枯井哦。”

“嘿─!!魅音的家真厉害啊!!不得了,这下越来越有趣了!!!

敌人是神秘组织,

秘密作战和秘密基地,

还有秘密的地下通道,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还不热血沸腾就不是男人了!!”

“啊呜啊呜!就算不是男人也会热血沸腾的说!好了,这样就有两个主意了。

我们还要继续想的说!能不能再想个法子出来啊!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是啊。最好再想个办法呢。刚才的法子不管哪个都是防御性的啊。更加具有攻击性的,跟我们社团相配的法子,不能想一个出来吗。……该怎么说啊!!要是那种很厉害的,给对手当头一棒,让他们的阴谋瞬间破产的!”

“……我们有那种办法吗…。”

“嗯。肯定有的。我们不像梨花想得那么弱,而且也有张王牌在手上。…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关键人物,梨花就跟我们在一起。这是非常要紧的王牌。当然这不是说要把梨花拿来做诱饵呢。”

“确实。女王感染者在我们这边,是我们跟他们相比的重大优势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杀死梨花,发动什么紧急预案,把整个村子抹杀掉,然后利用这个挑起组织内部的派系斗争!没错吧?”

“没错的说。梨花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把所有东西都炸飞的炸弹的说。”

“……让炸弹爆炸引起混乱,然后趁火打劫,就是他们的目的。”

“不让炸弹爆炸就是我们的胜利,这样的话,…情况不太有利呢。”

“确实。我们这边必须一直保护梨花,但是对方可以不择手段,只要杀死梨花他们就赢了。……就像只有一边有球门的足球赛一样啊。”

“举报这场只有一个球门的不公平球赛,把番犬部队找来,可以说就是富竹作战计划的中心呢。………要想粉碎那些家伙的阴谋,我们就没有什么目标吗?…应该有的。这种时候只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想就知道了。

…………………哦?咦,咦?!呼呼呼呼,还有这一手吗!”

魅音发出奇怪的声音咧嘴笑起来。

……果然不愧是魅音啊。赶上了顺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魅音头脑很好。分析状况的能力出类拔萃。

……所以最开始,在梨花坦白一切的时候,她立刻就判断我们赢不了,情绪消沉。

但是,魅音容易受挫的反面,也有能在顺境中发挥惊人力量的一面。

只要我们制造出顺风,魅音就会张满帆情绪高涨了!

“梨花,我再确认一次。…那个紧急预案,是说只要梨花死了所有村民就会在48小时内发疯,所以要在此之前镇压整个村子对吧?”

“……是的。就是这样的说。”

“啊呜?梨花又没死过,为什么他们知道过了48小时会发生这种事呢?”

“确,确实如此呢…。嗯,这很奇怪啊。为什么可以断言过了48小时所有村民就会发疯呢。”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鹰野说,其他国家有很相似的例子,似乎以那个为根据知道了48小时什么的,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听天书的说。入江说他也像是听天书的说。”

“……啊!!!该不会,原来如此…!哦呵呵呵呵!!敌人的弱点,我明白了!!”

“…………!!啊,我也明白了!!是啊是啊,是这样吗?!这确实是盲点呐!!”

“……咦?…咦?你,你们两个明白了什么的说?我没明白的说。”

“不明白不明白!Rena也不明白啊!!”

“呼呼呼呼!怎么怎么,Rena和梨花不明白吗?到最后还不明白的人要接受羞死人的惩罚游戏哦?呼呼呼!羽入怎么样?你应该早就醒过神来了吧?!”

“是的,我明白了的说!正因为这样,梨花对鹰野来说才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啊呜啊呜,这是提示梨花和Rena的说。”

“哦呵呵!我也来说个提示哦。敌人的目标是为了挑起派系斗争而在雏见泽引起动乱。而且打算将紧急预案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也就是说,这个紧急预案,才是敌人阴谋的致命弱点啊!”

“那个那个,唔─嗯,唔─嗯!!”

“……咪,咪~──,不知道的说…。”

“啊呜啊呜啊呜~☆梨花,你要是为至今为止欺负我的事情向我道歉的话,我就告诉你答案的说~。”

“我,我才不要呢。会让我分心的所以不要再啊呜啊呜了─!”

“怎么怎么,连这么机灵的Rena都没注意到啊。听好了?我们的攻击全部交给富竹先生1个人负责,那就变成了致命的弱点,敌人跟我们一样,也把攻击全部放到了紧急预案这一项上面啊。也就是说,把紧急预案的基础破坏掉就行了。明白吗?让紧急预案失去意义就好了!”

“啊呜啊呜!紧急预案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为了将雏见泽症候群的骚乱伪装成自然灾害的说。所以,才会在村民发疯的48小时之内把整个村子抹杀掉。这就是敌人的目的的说。”

“唔──嗯唔──嗯,这也就是说,呃,只要在48小时以内让紧急预案不能执行就好了?那个那个,唔─嗯!!”

“……只要我没被杀这个48小时也就不会开始,……唔~嗯,只要把这48小时坚持下来就行了?咪~,咪~─…。”

“什么啊,你们两个不是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吗。呼呼呼!行了吗?那就公布答案吧。大家准备好了吗?一──二!!!”

“““梨花在48小时之前死掉就行了!!”””

我们就像约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地说道。…哎呀,我们还真是如有神助呐。这种时候绝对不会出错!

“………我,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也明白了的说…!!”

Rena和梨花同时拍了下手。

似乎终于发现了。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想到这么有意思的作战呢!!

“啊呜啊呜。大家终于都想到了的说。这个办法,我可是希望第一个被提出来的说?刚才开始就老是一些消极的主意,我还以为大家都想不到了,正着急的说。啊呜啊呜啊呜!”

“呵~~~~~?!挺能说的嘛!!羽入,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啊!我认同你的功绩,待会儿授予你我们社团谨制的特制十字勋章!!哎不过这个待会儿再说,现在先来说明作战的计划。他们的目标的最大基础就是紧急预案。这里藏着个很大的弱点。

雏见泽症候群的特点是,在女王感染者死后48小时,所有村民都会发疯,所以要在此之前将整个村子抹杀掉,就在这一点最基础的部分。也就是说!!梨花在48小时以前已经死了,但是村子里却什么都没发生,和平得很,那样的话紧急预案就根本站不住脚了啊!!”

就是这么一回事。

谁都不想执行这种可怕的预案。

但是,如果不执行,村民们发疯的话会导致更加可怕的情况发生。

所以,作为相对损害较少的善后方法,才很不情愿地通过了紧急预案。

然而,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死后超过48小时的梨花的尸体突然冒出来的话。

女王感染者死后48小时所有村民都会发疯,所以在此之前将所有人抹杀,这样的紧急预案从大前提上就站不住脚了!!

“幸好,梨花藏在这里,这就有可能骗别人说梨花已经死了的说。”

“梨花最后被外界目击到是在昨天上学的时候。所以,在那之后的48小时,大概就是在后天的早上尸体被发现,就非常好啦!”

“……是吗,如果有当警察的大石先生帮忙,也就可以假造梨花的死亡了!!”

“就是这样!让大石先生帮忙发布假消息,说发现了梨花的尸体,而且死后已经经过48小时了!!”

“哎,如果正式发布消息会影响到很多方面,只要让假消息传到入江机关就够了吧。况且监督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应该可以彻底骗到他们的!”

“…………这是,………嘻嘻。真会想呢…!”

“如果失去了紧急预案的保证,那这么过分的作战不可能会得到认可的。也就是说,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弱点是紧急预案,还有梨花本人啊!”

“大石虽然还没有说会帮我们,……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说。啊呜。”

“哦呵呵呵呵!!这会是很让人愉快的陷阱呢?!我好像已经看到鹰野小姐手足无措的样子了!”

“……鹰野非常相信我跟沙都子得了感冒一直躺在家里。但是,她并没有看到我们,只能这样想象。…如果事实上人在别处,而且到了后天,我的尸体突然被发现,还是48小时以前就已经死了,这样的话…,”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像会很痛快呢!!”

“这样一来,黑幕就会做出判断,认为紧急预案作战已经失败,而选择撤退。这时我们的攻守形势就逆转了!!到了这一步,富竹先生就会趁敌人军心动摇的机会有所收获。”

“然后,为了平息这个阴谋,富竹就会把番犬的狗狗叫来干掉敌人的说!这就是,我们的目标的说!!”

“好了──!!我们要怎么取得胜利,不是已经一清二楚了吗!!!而且还是超级适合我们的骗术啊!!我喜欢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我们喊着口号,气势高涨。

啊啊,越来越有趣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但是,在这次作战中,为了骗过敌人,“梨花死后已经过48小时”的可靠性变得尤为重要。

为此大石先生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正想着要跟大石先生谈谈这个作战计划的时候,恰巧,他自己到园崎家来了。

大石先生知道梨花藏在这里。

而且也知道警察当中混进了山狗的势力。

…而且,对方可是连窃听梨花家的镌俩都干得出来。

因为觉得用电话联络不够谨慎,所以直接来了。

“刚才,我见到入江先生了。他让我告诉各位,赤坂先生现在平安无事,一切顺利。

……那个人5年前可是跟现在不能比。他一定能守好那座城的。”

大石一边喝着递给他的麦茶,一边松开领带,这样说道。

…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宿敌园崎家喝麦茶啊。

“我说大石!这个48小时作战,你怎么想的说。”

“是啊,我觉得这计划很有意思。应该会对敌人造成沉重打击吧。对方会产生动摇和急躁心理,出现失误。那对富竹先生来说是不可错过的好机会。不,真是很厉害的作战计划啊!常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什么的,虽然你们都这么年轻,但是聚在一起也想得出好主意来啊!”

大石先生似乎很佩服地笑起来,对于作战的效果给我们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似乎出于某些原因有点顾虑。

“…这会是场大决战。不管是输是赢,我都得负起这次作战的责任来吧。要是能顺利蒙混过关那是最好,但是搞不好会很惨的吧。……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48小时作战中,负起最大责任的是大石。

……警察是严密的组织。难以保证大石先生不会受到严厉的追究责任。

问了才知道,大石先生今年就退休了。

…据说计划要用退休金还清房子贷款的。

可以说正处在人生非常关键的时刻。

……虽说这对梨花是件大事,但要逼着他做出抛弃一切的觉悟,感觉很对不起他。

“妈的…。我也知道这个48小时作战,是相当厉害的一招!但是,………我这混蛋……。”

“………大石。如果觉得不容易,就不用勉强点头的说。我们没有想过要牺牲大石取得胜利的说。”

羽入温柔地打破了无人开口的沉默。

……羽入虽然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老是啊呜啊呜的吵吵闹闹,…不过好像有种,该怎么说,能消除别人心中的迷惑和动摇的力量。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一种不可思议的包容力。

如果外表和年龄也跟着变一下,看起来也许就很有母亲的感觉了。

“而且!我们是最强的社团的说!如果48小时作战行不通,也能马上想到效果更好更有趣的作战的说!!对吧魅音!!”

“啊,…啊,是啊!大石先生,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你拒绝也完全OK的!我们也不顾大石先生的情况自己说个没完,倒还应该道歉的呢!”

“…是啊。让你困扰了真是抱歉,大石先生。”

看到这一幕,Rena悄悄对我说道。

“……羽入呢,相当厉害啊。要是听到年纪小的孩子这样说,还不出手就说不过去啦!”

“咦?…咦?话说,羽入的安慰,是有这层意思的吗?!”

“……咪~。因为羽入其实比我还狡猾的说。”

大石先生一直念念有词地说着想帮忙,他旁边的羽入则笑嘻嘻的(坏笑?)。

收回前言…。……这,这家伙,…简直就是只老狐狸!!

不得了,羽入太赞了!!

下次社团活动可得重点注意这匹黑马了!!!

“嗯嗯嗯嗯…,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够了。…我会找警署里值得信赖的人说清楚,看看能不能请他们帮忙的。

没事,他们绝对可以信赖。我也接受了的话到时候就不是承认失败就能了事的。所以,在着手去做之前我得先估计一下胜算有多少。”

大石先生不是那种会轻易许下难以实现的诺言的人。

所以尽管他的说法很保守,但从他的立场来考虑,这已经是非常勇敢的决定了。

“没关系的哦大石。就算退休金没有了,魅音也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说。

对吧?啊呜啊呜啊呜!”

“……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大石还出手帮助我们社团成员,就真是太可怜了的说。…咪~。”

“哎?!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算,算是吧!看不出来吧,大叔我家其实是很有钱的呢!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狐狸有2只吗…。

我们社团今后大概会有好一番混战的…。

就这样这天的会议结束了。

大石先生会去确认究竟有没有可能实施这个48小时作战。

虽然富竹先生没有联络我们,但应该已经着手进行对鹰野小姐的个人调查了。

监督和赤坂先生现在正在敌人内部专心等待时机到来。

…同时处境也很危险。只有祈祷他们能平安无事了。

…而且,鹰野小姐。

那个人竟然跟这么可怕的阴谋有关系,…直到现在,我仍然难以挥去心中的动摇,如果有人告诉我那其实是假的,我都会相信。

所以,为了这个原因,也希望富竹先生能替我们调查…。

……她给人的感觉很神秘而且有点冷漠,但是偶尔也会有爱开玩笑的一面。

………而且,我觉得她果然还是村里的其中一员。

怀疑这村里的一员,是我们的敌人,…说实话,让我心里不太好受。

我也多少明白富竹先生的心情。

……不是为了找到她有罪的证据而调查。

……而是想尽早证明她的清白。

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怀有疑心,是如此令人痛苦的事情。

■富竹タ─ン

“喂喂。啊啊。让您打了这么多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富竹二尉!”

“没什么,话说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吗。”

进行个人调查至少需要数月。

并不是简单到一两天就会有所收获。

但是,富竹听了梨花她们的话之后,……感觉到了有什么大阴谋正在暗中酝酿。

那种气息确实正在逼近。

……而且,等它近在眼前的时候一切就太迟了。

所以才会像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确认进度。

“……现在正在继续对鹰野三佐进行调查。她成为的客座研究员时,已有别的机构对其进行过个人调查,我们已经提出调用资料的要求。关于进入之后的情况,现已纳入全员管理体制。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我明白。…不过我感觉事态很紧急,还请你们加快进度。”

“好的,那是当然。另外,除富竹二尉的委托外,我们还收到了今日发出的命令,要求对入江机关进行紧急秘密调查。具有最高优先顺序。命令书是由幕僚长署名的。”

“……幕僚长?!和我的调查委托不是一回事?”

“是的。虽然会被当做不同专案处理,但就我的个人意见,这也许是高层对富竹二尉的调查的强力后援。”

“……幕僚长在帮忙…。”

就算被问到这意味着什么也很难回答。

然而可以说的是,陆上自卫队的高层已经认识到围绕着入江机关所展开的阴谋具有充分的危险性。

就像梨花所想的一样,这个巨大的阴谋,假如就潜伏在紧急预案的执行过程中,…那么和他们相对立的阵营应该会想办法阻止紧急预案的实行才对。

我的调查委托,是阻止他们的第一步。

……所以,如果幕僚长跟这个阴谋的黑幕有关系,就应该会对这次调查施加压力。

……他表示支持,………也就是说至少幕僚长不是敌人。

…不,不仅如此,也许可以说他所属的阵营是跟策划阴谋的那方完全相反的吧。

…不,那也很难说。

也许只是被属于对立阵营的黑幕这样命令了而已。

…这样的话,就会被策划阴谋的那方有所察觉,反过来被施加压力的危险性也提高了。

……在此之前,究竟能查到什么程度呢。

……自己对于那些高不可攀的事情不了解。但是,竟然连幕僚长都牵扯进来了……。

………且不提鹰野小姐究竟有没有嫌疑,…果然围绕着入江机关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已经开始发展了。

“对于入江机关的调查也正在迅速进行中。虽然分析还未结束,但入江机关内预算的使用情况似乎有可疑之处。现在正在调查究竟是单纯的文件出了错,还是有什么蹊跷。”

“是帐户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是的。相信您也知道入江机关的运营资金分配有几个帐户。数字有细微的差异。有可能是流向储备金,或者是有不明资金流入。而且收据的时间也有可疑之处,可能是伪造的。”

所谓预算,一般只会划拨运营一年所需要的资金。

比如说,如果一年用100万円的预算书通过了,那么4月就会把100万円划到账上,用这笔资金来筹措一年的开销。

所以,如果筹措得当,说不定就可以用90万円过完一年,剩下10万円的节余。

然后,第二年的预算书里,就会说明今年只用了90万円,所以只需要90万円预算应该就足够了。

然后再进一步,因为已经有多出的10万円,再划80万円就够了,下个4月就会划拨80万円,比前年减少20万円。

这样一来,……敏锐的诸君也许就已经注意到了,节余的钱越多,预算就会越少,简直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所以,事情就会变成,要把预算刚好一点不剩地花完才是最大的诀窍。

因此,为了到年底也不会捉襟见肘而精打细算,由此省下了10万円,然后大着胆子制造出用了这10万円的假象,偷偷建个小金库。

然后向上级报告说一年正好用了100万円,第二年再领取100万円的预算。

……金库里就留下了这本该不存在的10万円。

这10万円,就被叫做储备金,俗称活动经费。

如果每年都以90万円运营,那么金库里的活动经费就会以每年10万円的速度增加。

并且,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这就是私吞公款,或者说是公款私有化的手段。

已经介绍过很多次的计划也通过这种手段,把大量的公款聚敛到某个幕后黑手那里。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每年都会进行会计事务监视,发挥监督作用,防止有人制造小金库中饱私囊。

顺带一提,也有为了把这10万円花光,而在年底大兴土木的办法,不过在这里就不再多谈了。

就留下来给他们当做预算来之不易的论据吧。

……好了,到这里都是讲的预算有节余的幸运例子,…反过来也有可能发生预算不足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因为只会划拨一年用的资金,所以要是像我们的工作那样取消定期帐户……,可以这么假设的余钱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预算报告中决不会出现支出超过收入的内容。

如果有这种情况出现,……那就会存在不应该存在的现金,跟划拨的预算不符。…也就是说小金库会被发现。

虽说还在调查当中,但是入江机关预算的动向有可疑之处,也就是说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前者的话倒还算好了。常有的私吞公款而已。

……但是,如果是后者,根据情况不同就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也就是说,入江机关,有可能除了正规的股东外还有别的资本流入。

……再说清楚点吧。

也就是说,有很大可能性有人为入江机关提供资金,并介入其中。

富竹调查了鹰野和山狗造反的可能性。

鹰野有可能出于有关研究的个人理由参与到阴谋当中,但是难以想象山狗会感同身受跟着她搅和。

山狗叛变,……就说明应该动用了与之相应的大笔资金。

难以否定这痕迹就是用来达到这个目的。

“啊,喂喂?不好意思,刚才收到了一个报告。富竹二尉知道小泉老师吧?他是旧小泉派的高层。近年去世之后这派系就瓦解了。……您知道这位高层跟鹰野小姐有私交吧?”

“是啊。大概知道。”

“那么您知道小泉老师跟已故的高野老师有私交吗?”

“…咦?不,……。……原来如此……。终于明白小泉老师为什么这么疼鹰野三佐了。”

“……嗯,…这还真是意味深长。其实,在小泉老师去世后,似乎对他的隐藏帐户进行了清算,那个时候,似乎发现了,小泉先生曾经没有经过管理金库的律师,而亲自下拨过一笔资金。时间是同意设立入江机关的半年前。”

“小泉老师是为了入江机关的设立而把这笔钱用来与他们交涉?”

“不,当时交涉用的资金交由律师管理。所以,应该不是用作这笔支出。…既然是完全通过心腹的资金管理人进行支付,那就是相当私人的支出。”

……小泉和鹰野小姐的私交,和这个有关系…?

“那么,就是说,小泉老师个人向鹰野三佐提供资金?”

“是的。我们也是如此分析的,现在正在寻找证据。按照我们的考虑,那并不是小泉老师为了交涉机关设立事宜而使用的资金,而是为了设立工作的需要,个人向鹰野三佐提供现金。”

“……这也就是说,鹰野三佐有可能持有大量现金,能够用来造反,是吗。”

“鹰野三佐进行机关设立工作以及多方面攒旋时,全都是通过公开途径的,没有私下解决。所以,她要是并没有使用机关设立时由小泉老师那里得到的资金,那么那笔资金就有可能还原封不动地留着。”

“…虽然有点突坤,不过我想问问这笔提供的资金有多少呢。”

“10亿。”

“这,…这么多…!”

…虽然和鹰野小姐相交甚深,…但感觉不出她有多有钱,别说奢侈了,几乎是相当精打细算的那种人。

实在难以想象她会有10亿円这么大数目的钱…。

…………不,那对她来说并不是钱。

那是从和祖父有深交的人那里得到的声援,…对她来说,也一定是为了紧急关头留着的王牌。

如果她有心想以现金收买新的理事会,那么就一定把钱用在这里了,不过新理事们却嘲笑了她的研究。

……所以鹰野小姐放弃了收买他们的念头。

然后,……在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结束的这最后关头,用了这笔钱…。

如果有10亿円,也许就能收买山狗。

…如果鹰野小姐背后还有什么后盾,那就更容易了…。

……祖父未能实现的意志。

她想要导演一场与之相配的壮大谢幕…。

………………可恶,……这不是她的本意。

是有人打算利用她的脆弱而欺骗了她!

……鹰野小姐……,抱歉…。

尽管我就在你身边,………却没能让你觉得可靠,足以包容你的悲哀…。

■幕间

■6月18日(土)

古手神社内,正在为明天的祭典做准备。

面包车和轻卡陆陆续续地把搭棚子的材料运来,村里青年团的成员,那些已经不能被叫做青年的人们正在把材料卸下来。

“梨花大人,好像身体不好啊。没关系吗。”

“听说今天没去上学呢。希望不会拖很久啊……。”

“啊啊,入江医生~!梨花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啊。虽然好像是有点厉害的感冒,不过我想没什么危险。只是,感冒快好的时候是比较关键的。我也提醒了她们,不要以为今天病就好了,还得乖乖地躺着。”

“啊~,是吗是吗,沙都子也一起感冒了吗。两个人一起感冒了,所以老想玩呢,哈哈哈!”

“居然连感冒都一起,梨花大人和沙都子可真是亲啊。”

“啊─,村~长!入江医生呢,他说梨花大人她们快好了呢。”

“嘿─,是吗是吗!那可太好啦。明天还有祭神舞,……还是太勉强了吧?”

“……唔~嗯,她本人坚持要跳,不听劝。如果大家都请她跳,应该会高兴起来的吧。只是,作为医生,就算今天已经退了烧,还是不想让她明天太过劳累。”

“唔~~~~~嗯,麻烦了呢。啊!啊!魉婆婆。据说梨花大人呢,虽然好了些,但还是要静养啊。”

“……那也没办法吧。…要是硬让她起来,祭典那天撑不住的话,又要说是御社神大人作祟什么的了。”

“不,…村里的人都很担心啊。还在说会不会有第5年的作祟呢。……是说,北条家的沙都子和梨花大人吧…?好像也有人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愚蠢!梨花大人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啊。她遇上作祟的时候就是村子毁灭的时候了。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哎呀哎呀,真是的啊…。”

“入江医生。能不能去看看她们俩啊。”

“还是先不要吧。正是快要好了的时候,玩心很盛。要是跟外界接触就更兴奋了,会挣着从床上爬起来的。”

“哈哈哈哈是吗是吗,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了。入江医生,她们俩就拜托你呐。不只是梨花大人,沙都子也是啊。”

我在心里,咦?了一声。

过去魉婆婆给人的感觉就是,看到梨花和沙都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都对沙都子视而不见。

她居然直接叫出沙都子的名字,还对我说拜托了。

“…是啊,当然!梨花,当然还有沙都子,我都一定会让她们好起来的。请放心吧。”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又会说是什么御社神大人作祟了。……我说入江医生。都已经是昭和50年了,这个时代人类都能上月球了,你不觉得还说什么作祟之类的有点傻吗。”

“是啊。”

“……水坝战争的时候,我们确实煽动了这种情绪,还利用了这一点。…但是啊,水坝战争早就结束了。……老是鬼迷心窍的,不管过多久水坝战争也不会完啊。”

“如果沙都子死了,就会被说成是水坝战争的作祟,…是吗?”

“………………………………………。…水坝战争已经结束啦。…村里的孩子得了感冒,老人家就应该为他们担心呢。”

入江已经明白魉想说什么了。

虽然很想让她直截了当地用语言表达,…但强人所难无异于虎口拔须,定会触怒魉。

……魉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很充分了。

魉所说的水坝战争,…不单纯是指反对水坝建设计划的战争。

也是指水坝战争以来村民对北条家的疏远。

包含着这层意思,她才说水坝战争已经结束,……替沙都子对我说拜托了。

“……我想沙都子也一定会明白您的关心。”

“哈哈哈哈!那种淘气小鬼,才不会明白老人家的心呐!”

魉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目送她走远的,不仅是入江,还有正好在这里的公由和一些老人。

而且,他们所有人,都明白了魉想说的意思。

水坝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个活泼的沙都子都会发烧,看来是重感冒呢。入江医生。她们俩就拜托你了。既然谢绝探望那就没办法了,不过老人家都很担心她们两个,希望她们早点好起来,请替我们转告她们吧。”

“好的。我想她们俩一定都会很开心的。”

我在心中发誓。

鹰野小姐大概打算在明天以某种形式引发作祟。

……不能听之任之。

御社神大人的作祟,要在第5年彻底断绝。

绝对。

■大石タ─ン

要想实行他们提出的48小时作战,大石一个人是没办法的。哪怕是一点也好,还需要别人出力帮忙。

大石把鉴识科的老爷子和熊谷叫出来,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我再强调一遍,这可是条独木桥。…被劝退还算好的,要是受处分的话退休金可就没了。”

“嘎嘎嘎嘎!怎么了大石。你不是在实施危险行动之前,总是把部下叫到隔壁的麻将馆这样威胁大家的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对吧?”

“嗯,是啊,大石先生!要像平时那样精神十足的,对我们说,心疼退休金的家伙在数到10之前出去啊。要不完全找不到感觉呢!”

“………不,这真的很危险啊小熊。你真的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那要不就试试数到10啊!今天我来数!!心疼退休金的家伙在数到10之前出去。1~,2~,3~!!”

“我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小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是的!那天我听了赤坂先生的英雄事迹后就开始热血沸腾了!

既然当了警察果然就想跟大坏蛋作战!而且,我也想当赤坂先生那样的人,到时候有可以拿出来说的英雄事迹!!独木桥不是正好吗!而且大石先生提出的作战我们从来没失败过。所以只要是大石先生觉得行得通才让我们去进行的作战,我绝对不会退缩的!”

“嘎嘎嘎嘎!年轻可真好啊!这家伙啊,那时开始就被赤坂先生感化了吧?还老在叫想参加秘密调查啦,见识秘密事件什么的。”

“…哈,……哈啊…。哎呀,呐哈哈哈哈…,年轻可真好啊…。

…然后呢,老爷子您打算怎么办?”

“哈!也算我一份!话说回来,要是老夫不参加这作战可没法成功啊。一直不太注意养生。我这个糟老头子看来也难长寿吧。那样的话,既然身为男子汉,最后总要掉掉烈烈地大干一场呐!”

“…哎呀哎呀…。老爷子和小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所以手上只有3张宝牌也会大叫立直呢。”

“您在说什么啊大石先生!男人总有不能退让的时候。反正要出牌那就从正中间的牌开始〔正中间的牌指数字为五或接近五的牌〕!这是大石先生的口头禅啊!”

“唔嗯。没错没错!”

“我明白了。……你们两位的职位,就请先交给我保管!”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也得准备准备。不管怎么说,要是快的话明天早上就开始了!而且还得跟鉴识和验尸的人打个招呼。……大石,全部结束后,你可得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啊!”

“是的是的!!您就放心吧。不过,把实情告诉别人的时候要多加注意哦…?警署里好像有间谍混进去了。”

“知道了。我也不会光凭外表看人的!交给我吧!”

“好──,热血沸腾起来了!!我的警魂终于能够一展抱负了────!!”

……大石自己都花了一整晚来下定决心,前辈和后辈却都是当场做出决定,不由得让他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

“那么,我还有点事要出去。小熊送送老爷子吧。今天你不当班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呢。”

“什么啊,没事的!我的男儿热血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我这辈子到了这把年纪才碰上考验男人的大舞台啊。不用说害怕了,反而觉得很满足呢!”

“……谢谢你们,老爷子。小熊。”

大石目送两人坐的车远去,明知他们不可能听到,仍然在口中喃喃道谢。

然后大石到附近的花店去了。

他买了桔梗的花束。

桔梗最有名的是蓝紫色的花朵。

大石也一直很喜欢这种清凉的颜色。

但是,惟有这一天,大石决不会选蓝紫色的。他很少见地要了白色的桔梗。

拿着纯白的花束,大石走进花店对面的佛寺墓地。

今天是,6月18日。

虽然真正的忌日其实是明天,但每年为了绵流祭的警备一整天都走不开,所以就提前一天来祭拜。

…这是对大石来说亦兄亦友,同时又是父亲的老爹,提前一天的忌日…。

“……一年又一年。我总是发誓说今年一定要把老爹的右手找到,……但总是一无所获。”

大石对着墓碑低语。

他把刚才的白色桔梗放了上去。

“但是,…………终于有机会接近老爹死亡的真相了。……只是啊?这还真是好笑呢。…据说园崎家跟这件事没关系。……我每年都发誓说要把魉婆婆带到这儿来让她给你跪下,…结果彻头彻尾的错了,别人这样告诉我啊。…………呀哈哈哈哈,我还真是一败涂地呢。……又得吃老爹的拳头了。

…一厢情愿地搞错了听的牌,一味拆牌免得放炮,结果被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如果不这么自大,而是脚踏实地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来手漂亮的呢。…………我完全没有进步。麻将也跟以前一样啊。…像我这样只要相信了就完全不会怀疑的顽固家伙,大概就是白痴吧。呀哈哈哈…。”

大石隐约有种预感。

………入江那种有些顾虑的说法,让他大概想象得到。

老爹的分尸杀人事件,……根本没有什么内幕。

那之后连续发生的事件又是那之后的事了。

……那个事件本身,作为一个独立的事件,……和其他的事没有关系。

只有主犯还没被抓到,对于想要找到一个憎恨物件的大石,形迹可疑的园崎家是非常合适的…。

……大石深信不疑的复仇剧,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现在正打算走上一条独木桥。并没有跟风险相应的回报。…只是能够,…告诉我什么是真实,解开我这个白痴的心结。……但是,………让我觉得,这次终于能让我原谅自己了。”

大石对着墓碑深深低下头,默默致意…。

这时,…传来了正在接近的脚步声。

……是认识老爹的人吧。

似乎这个人也是每年绵流祭那天抽不出空,总是跟大石一样提前一天来扫墓。

这个人一定会在墓前放上蓝色的紫阳花。

……蓝色跟桔梗的蓝紫色配起来不太好看。

所以,大石特意选了白色的桔梗。

一般都是紫阳花先放在那里的,…不过今年因为一大早就秘密约熊谷他们出来商量,然后就这么直接来了,看来比这个人先来了一步。

扫墓不是竞争。是看心意的。

……比起这个,大石更加在意的是,从那天开始,每个忌日都必定会来献花的人究竟是谁,因此他抬起了头。

“………………喔唷,……喔唷。…两位也是来给谁扫墓的吗?”

大石不由自主地说着客套话。

但是,…………他全部都明白了。

看到她手上紫阳花的花束,就全部都明白了。

“哎呀哎呀。你不是还在执勤吗?不是好人啊,真是的。”

园崎茜像在骂大石似的笑着,把紫阳花的花束交给女儿诗音。

诗音像是在估量母亲和大石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不要老呆站在墓前啦。请让开。”

大石从墓前让开,说道。

“………该不会,每年就是你,给老爹送来紫阳花的?”

“很漂亮吧?是我们院子里的。果然6月就得赏紫阳花呢。你的桔梗也很少见啊。这种花还有白色的吗。看起来很凉快,挺好的嘛。”

“啊─,大石伯伯,不好意思。我要插花了,打扰了。”

诗音在墓前蹲下来,娴熟地把花束散开,把紫阳花插进已经装饰有桔梗花的花瓶里。

白色的桔梗和蓝色的紫阳花非常相配,清凉的色调让人感觉到初夏的到来。

“要说是偶然,也未免太巧了吧。白色和蓝色,配得很好看呢。”

“……因为每年我来的时候都有紫阳花在这里呢。如果是蓝花就不好配了。”

“什么啊,那我们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吗。”

“………是啊。…呐哈哈哈。”

“怎么了,伯伯。透视检查的时候照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今天好像有点太乖了,让人感觉不舒服呢。”

“哎呀,是真的吗?我们也受过你不少照顾呢。到时候也会在你的墓前供上紫阳花的你就放心吧!还有在我们园崎组的店里还记着帐吧。会把催款通知书给你供上的。”

“呐哈哈哈哈…。哎呀哎呀,母女两个都这么嘴上不饶人。不巧,好像现在那边还不会来接我。虽然已经开始向退休发起最后冲刺了,不过还撑得下去哦?”

“那就行了!作为兴宫的一名市民听到人民公仆这么可靠的一句话就安心啦。哈哈哈哈!”

这本应是被社交礼仪粉饰的对话,…不知为什么,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

“………但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一件事呢。死守同盟和身为监督的老爹应该是死对头的吧。为什么你们两位,会来给老爹献花…?”

“那当然是死对头了!我们是敌人!对吧诗音?!”

“是啊没错!这家伙可是个让人讨厌的死老头呢!破口大骂啦,推推撞撞啦,还用十円硬币刮车漆啦!”

“……诗音,时效还没到哦─。”

诗音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躲到母亲身后。

“…连跟他关系这么恶劣的诗音小姐都会来扫墓,到底其中有什么缘故呢。”

“话说回来,水坝战争已经结束了。…唉,虽说是敌人,也发生过不少事呢─…。”

“……………………。”

“怎么,接受不了吗?战争已经结束了。橄榄球比赛也是,结束了就没有敌我之分了吧。就是这回事。”

茜说得理所当然,但大石还是难以接受。

毕竟,曾经那样针锋相对过。

……互相憎恨,互相唾弃的关系,…没理由会让人想到要在对方墓前献花的。

但是茜说这是理所当然的。…………茜和大石的价值观不合。

“我才是搞不懂你呢。我觉得水坝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你脑子里还在继续吗?”

“嗯哼哼!怎么会。已经结束了哦。…那么吵的喇叭声还在脑子里叫个不停,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园崎家来扫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好了,让开让开。我也带来了供品。”

茜一边这样说一边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包,把它供在墓前。

“……这个包每年都看得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鬼婆特制的萩饼。说是喝酒的时候吃甜东西不太适口,所以没加糖。”

“…你是说魉婆婆为了水坝监督的忌日,做了萩饼吗。”

“每年都会做了来上供哦。你刚才不是说,每年都看到了的吗。”

大石某种程度上也只能发呆了。

……魉是鬼渊死守同盟的强硬派中的强硬派。

…而且,自己一直相信她就是杀死老爹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她竟然会在每年忌日的时候给老爹做萩饼当供品,…难以置信。

“别摆出那种脸嘛。……那种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那种事,是说什么事啊?”

“园崎家不能给水坝的监督墓前献花,就是这件事啊。”

“……………………………。”

“都快到昭和60年了。搞不好过不了几年年号都会变了。……到了这种时代,你还想把已经结束的战争抱着不放吗?”

“…开玩笑。那种战争我才不想要呢。和平是最好的啊。”

“国家也有不好的地方。需要反省呢。不过我们也有不好的地方。所以我们会反省啊。而且,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再怎么唠唠叨叨的也没办法。结束旧时代,创造新时代是年轻人的任务呢。………虽然发生了不幸的事件,这个人死掉了。…但是如果还活着,我会跟他一起喝酒,以前的事都忘掉。…但是他死了。所以,没办法跟这个人和好了。…………真是悲哀啊。”

“……………………………那就是,所谓的永别呢…。”

“……但是,你不是还活着吗。”

“是啊。我还活着。你们也活着。”

“……那也许总有一天能跟你友好相处呢。”

“呐哈哈哈…。哎,谁知道呢…。”

“诗音,把这个交给住持。然后到外面的车上去等我。”

“…嗯。”

茜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诗音。

诗音接了过来,向大石点了下头就跑掉了。

“…………水坝战争的时候,还觉得是位任性的小姐。…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

“你以为水坝战争之后过了多少年了。这期间也煮过红豆饭了,也一起去买过胸罩了哦。不会一直都是小姑娘的啊。都过了这么久了。”

〔红豆饭:日本传统习俗,女孩月经初潮时家中会煮红豆饭庆祝其长大成人〕

“……都过了这么久了呢。…越是年轻时间就过得越快,…上了年纪时间就变慢了。”

“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不会变啊。……但是,时代和年轻人都在不断成长。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跑到我们前面去把我们抛下了。所以,我们应该退居二线看年轻人的本事了。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啊。……不知不觉间,居然被那位鹿骨的鬼姬园崎蒐教训了。”

“讨厌啦,那个诨名你还记得啊?现在可是一般叫我做鹿骨的淑女的哦?要是你能保密就太好了。”

“嗯哼哼哼呵!因为水坝战争也结束了呢。”

“是啊。已经结束了。”

两人注视着正在寺院正殿前谈话的住持和诗音。

这段时间虽然沉默,却令人感觉惬意。

虽然没有风,…翩翩飞舞的菜粉蝶却带来了凉意。

“………虽然你可能还在执勤。不过去喝一杯怎么样啊。一起喝杯冷酒吧?”

“今天就算了吧。我开着车,你不是也有车吗?”

“呼呼呼呼。那还真是遗憾哪。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是啊。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大石心中,…有什么长年不去的东西缓缓融解了。那凝固的东西,缓缓融解了。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你也是,小姐还在等你吧。”

“是啊。那我们就解散吧。…………跟你之间也发生过许多事呢。想找机会来个一笔勾销啊。”

“关于这个的清算会,改天再来办吧。会有机会的。”

茜带着不输晴朗天空的灿烂笑容点头回应。

但是她突然换上了一脸讨好的表情。

“还有啊,大石老哥!…我们刚好冰释前嫌了啊。咦嘿嘿嘿~!昨天收了张罚单,但是一气之下一下子撕掉了─!…这能不能也当做没发生过啊?”

“……关于这件事请到最近的警察署去吧。既然告诉了我,那还是可以优待一下,让你排队等的。嗯哼哼哼…!”

“切─。真是没有服务精神。呼呼呼呼。”

“呐哈哈哈哈哈…!”

蔚蓝天空下,回响着两人愉快的笑声……。

■アイキャッチ

■鹰野タ─ン

“让你久等了,野村小姐。………………不不,失礼了。”

跟鹰野通话的对象似乎是女性。

“那之后的情况如何了?”

“是的,一切顺利。明天就是祭典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呵呵呵呵呵。”

“明天晚上,富竹二尉将会遭遇悲惨的事故。被注射了本该已全部销毁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悲惨的结局呢。嘻嘻嘻。”

“似乎是非常有趣的序幕。我们这边已经完成了议事录的伪造工作。入江二佐为了继续研究,开始独断专行,企图将研究出卖给外国,就是这样的迹象。”

“……富竹被杀,就与此有关。”

“是的。最初的战略就是让理事会对入江机关产生怀疑。相关工作都会由我们负责,请您放心。”

“……………还有,……那个。……关于上次提到的事,发生例外情况时要怎么办。”

“例外情况是指?”

“啊,……那个,……。……富竹二尉接受收买的情况。”

“收买富竹二尉不是没有包含在作战之内吗?”

“不,…因为,他是理事会派出的监视员。我想如果他成为我们的人,能够派上不少用场。”

“根据我们的分析,这次作战中就算成功策反富竹二尉,也是得不偿失。没有必要特意在作战中增加不安要素吧?”

“您说得没错。失礼了。我只是觉得也许能派上用场才这样提议的。……我会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

“那就好。那么下次再联络。再见。”

……我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把听筒放回去一下,……拨了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

“……您好!兴宫经济酒店。”

“那个,………我找406号室的富竹。请转告他我是鹰野。”

“好的,马上转接过去,请您稍等。”

转接内线时,响起令人烦躁的电子音乐的童谣。

大概等了1分钟之后,…刚才的酒店工作人员接了电话。

“非常抱歉。406号室的客人现在外出了。需要我转告对方您打过电话吗。”

“…已经拜托过你们很多次所以不用了。………那个,…你知道富竹先生是什么时候外出的吗?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啊,…非常抱歉。这个我没办法回答您。”

“……我明白了。我下次再打来。”

这样说过之后,没有听完对方的告别就放下了电话听筒。

………这已经是打过的第三个电话了。

…虽然拜托酒店转告对方和自己联系,…但音讯全无。为什么呢…。

…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摄影写生了吧。

………还是说,…是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神社里那个风景很好的地方等着我呢…。

谁会想到,在这种小小期待的驱使下,我居然会真的到了神社…。……就连我自己也很吃惊。

神社在为明天的祭典做准备,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正在忙着张罗模拟商店的棚子什么的。

忙活着的人们的声音,还有模拟商店的电动车的马达声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非常令人不愉快。

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神社里。……大概,是这村子里风景最美的地方。

…我和次郎先生常常约好在那里见面。

会不会……在那里等着我呢………。

当然,那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尽管明白,……但神并不会回应我的期待。…它们只会借试探人们来取乐。

头发被大风吹乱,我呆呆地俯瞰着村子。

平时,…他在雏见泽的时候,老是缠着我。

…几乎让人觉得有点厌烦,常常来邀我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散步,一起去摄影什么的。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来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了。

我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变了…。

不,也许让他改变的,……是因为他听说了那件我要求向新理事们进行说明而留下了极差印象的事情。

……果然,在他眼里,那件事发生之后,我看起来就是那种所谓的科学狂人吧。

…他的注意力如同退潮一样从我身上离开,我痛切地感觉到这一点。

我也想跟他抱怨。

……平时无关痛痒的时候那么缠人,…………但是想要找个人谈心的时候,…却联系不上了。

但是,……就算打给他的电话接通了,……我又想跟他说些什么呢。

刚才还在跟别人商量暗杀他的计划,……我又想跟他说些什么呢。

……他有什么义务要接这个女人打给他的电话呢。

结果,………我只是被一时的狂热冲昏了头脑,……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却还是想寻求别人的原谅。……我是,……在向他寻求这个。…这个人十分方便,只要是我说的话他都会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种只能下地狱的女人,有谁会原谅。

他会同情我,……谅解我走到这一步的苦衷吗…?

……不可能的。

…他会大吃一惊,………忠于自己真正的职务,把我逮捕的吧。

我毕竟也算是自卫队的一员,…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不过应该是叛国罪之类的吧。

“……………哈啊……。”

………这几天,…光在想他的事。

…有些事情也想明白了。

他完全没有什么男性的魅力。

没有幽默感,也不英俊潇洒。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肚子上的肉倒是不少。一无是处。

不会为我着想,纠缠不休,心情好的时候偶尔对他好一点就得意忘形。………完全不行。

年纪也不小了,还说自己最后一次跟异性牵手是在学校野营跳土风舞的时候,那就更糟糕了。

…况且还把这当做笑话来讲,简直是无可救药。

但是不管我怎么说他没用,他也不会管我是怎么想的,继续我行我素吧。

我有时候也会想一个人待着,有时候也会提不起劲,但他完全看不出,总是硬把我拉出来。

所以,不管有多么疲惫,多么意兴阑珊,…最后我还是陪着他笑。

……一直觉得这是让人很累的事情。

然而,………在我想让他带我出去转悠的这个时候,这个也许再也不会有的时候,………他却,不在。

我是不是真的觉得被他拉出去是件痛苦的事情呢。

………该不会,…我是一直在挥霍,…他对我强烈的好感吧。

…提不起劲的时候被他带出去,……最开始我虽然不太高兴,…但不知不觉间就受到他的感染,…最后还有了精神,开始嘲笑起他来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如果他现在在这里。

…他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带我去拍摄野鸟,…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在听,自得其乐地讲个不停呢。

那肯定又无聊又麻烦,………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希望这样。

……结果我只是把他的好意当做爷爷的代替品。

我依赖着祖父。祖父给了我生存的目的。我依赖着他。

我依赖着小泉爷爷。他帮助我实现我的梦想。我依赖着他。

两位爷爷都去世了之后,………难道我不是仅仅想在他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吗。

……我是在渴求保护者吗…。

童年时期父母突然去世造成的心理创伤到现在还未愈合,…如果身边没有相当于保护者的存在心情就无法保持安定,………我还一直没有长大吗。

……………这个没有长大的我,…由于玩具没办法做完而发脾气,觉得反正都是要弄坏的干脆我自己来,就这样怒气冲天。

…到最后这不仅仅是我自己的问题。……还会有非常非常可怕的,无法挽回的惨事发生吧。

………否则就无法证明祖父论文的正确性。

我是这样坚信着才做了这么多准备。

用不了几天,政府首脑们就会拼命地读祖父的论文,对于祖父所警告的最坏事态而感到恐惧,后悔当初的怠慢,没有充分制定对策,后悔自己多么愚蠢居然中止了研究,…然后同意最终的解决方案。

到那时,祖父的论文将会化为真实,他的丰功伟绩将得到升华,祖父的名字将永留青史。

然后,成神。那是永恒的存在。

我将揭发被当做所谓的御社神大人得到崇拜的雏见泽症候群的真相,将它的存在贬到地下。

并且以次郎先生和我的死亡,完成第5年的御社神大人的作祟,从被作祟的变为作祟别人的,…从接受试炼的变为试探别人的。

我将升格为神。

凭自己的意思施行作祟,将这里的神踢下神座,自己坐上去。

然后,我就跟祖父一样是神了,永远在一起…。

神不会被考验。不会被命运考验。

什么样的不幸都不能再把我们分开。

我和爷爷会永远在一起。

并且,…在那间充满了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的书房里,两个人一起,……一直进行研究。

那是那些令人怀念的日子留在我心中的情景。

爷爷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一直在写东西。

我望着爷爷宽阔的后背,趴在绒毯上,来回摆着两只脚,哼着歌,非常开心。

说是要帮忙研究,实际上是把整理书籍当做游戏,把书当做积木垒起来…。

……回到那里,是我唯一的愿望。

当然,如果能回溯到那个时候,……我也想让死去的父母复活。

望着爷爷的背影,拿厚重的书籍来玩,……要是还能听到母亲的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和父亲翻报纸的声音,………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世界啊。

那是,…理想的童年时代。

但是,这个理想的世界是在室内的,…没有通往外面的门。

……所以不能到朋友家里去玩。

…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如果到朋友家去玩了,………回来的时候就谁都不在了,…大家,………都会在铁道事故中死掉。

所以,不需要外面。……只想一直在家里,有父母和祖父在身边……。

…我基本上也算个医生。还是会自我分析的。

………我明白这种没出息的表现说明我的心还一直没有长大。

……尽管理解至此,……却仍然要在次郎先生身上寻求保护者的姿态吗。

一边进行将他的死计算在内的计划,…一边还要自私地依赖他吗。

…要做想要当神的反叛者,那就直到最后都像个坏人的样子,一直惹人厌。

…要做怕寂寞的少女,那就直到最后都像个少女的样子,一直柔弱可怜。

不管我选择哪条路,如果我说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应该没有谁能够责备我吧。

因为,只要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就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到最后就好,不用听任何人的评论。

但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选择其中的任何一条。……所以,想要别人来责备我。

没有谁批评过我所走的路。

所以,想听到有人来批评。希望有谁训斥我说我走错了路。

…我希望次郎先生,能够训斥我说“看你做了什么蠢事”,…狠狠打我一耳光。

这种自虐的愿望,……表明了我否定现在的自己。

……归根到底就连这也是对保护者的依赖吗。

我已经不是能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的年龄了。

……就算我说自己还小,也没有谁会认同吧。

不管我的内心是多么幼小,……人们都会把我当做一个成年人来对待。

会认为我具有与成年人的身份相应的责任感和判断力,而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吧。

……总有一天我会在阎王面前受到裁决。…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要说,不要把年纪还小的我当做大人来判断吗。

…………我是不是就算到了阎王面前,…也还是这副模样呢。

尽管已经注定要下地狱却无法彻底成为恶魔,不想去地狱却毫无悔改之意。

………我的心只是在血池中浮浮沉沉,彷徨不已…。

如果有次郎先生在………。

在他像平时一样自顾自地讲个不停的时候,我的心情也许就会好起来……。

……然而为什么在我有这种心情的时候,…而且这还是最后我能和他一起度过的机会,……他却不在呢。

他不在就让我心情难以平静,自己的这种幼稚,…只是让我感到痛恨…。

我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赛钱箱前。

在入江诊所刚刚建好,入江机关的研究正要踏上正轨的时候,我曾经来过这里。

那个时候,……对这里的神,我曾经发出非常无畏的挑战宣言。

那时我充满了希望和野心。

我曾经发誓,要经历无数困难在这里筑起基业,……到达神的境界。在这里的神之祭坛。

……似乎祖父从前跟我讲过什么类似的事情。

对了,……是巴别塔的神话。

在世界上只有1种人类的语言的时候。

所有人都住在一个地方,基于同一个意志而生活。

他们为了传扬自己的威名,开始建造通天巨塔,巴别塔。

忘却了对神明的敬意而企图抵达天顶的人类如此傲慢,令上天震怒。

因为他们有同样的言语,有同样的意志,所以所有的人才会聚集在一起,以至于这样任意妄为,…所以神使他们的言语破碎,变乱(巴别即变乱之意)他们的口音,让他们彼此言语不通,有了无数种语言。

人们无法互相沟通,于是陆陆续续地离开这个地方,任那座高塔朽坏…。

就是这样的故事。……虽然是个常说的老故事,但让人有些不明白它到底想教训人们什么。

祖父告诉我他是这样理解这个故事的。

通天塔既是人类最大的挑战,同时也是对神的挑战。

尽管是罪孽深重的行为,但作为人类,是不得不去挑战的处女峰。

况且,要让巨塔通天并不容易。

建塔之时,人类的和谐必定会被扰乱,难以贯彻原先的意志,……最初统一的意志,开始分崩离析。

这不仅是针对众人所要说的,对单独一个人也可以这样说。

不管意志多么坚定,越接近天空,神就会给人定下一个极限。

……也就是说,不管意志多么坚定,总有一天也会浮躁起来。

…这是以为可以把最开始的意志贯彻到最后的人的傲慢,…祖父是这样说的。

那就是祖父的内心写照吧。

没有人认同的研究让他遭遇过无数挫折。

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认同,而发誓要坚持到那一天的到来。

…………怀着想要得到认同的愿望,…也许并不能令人通天。

祖父也许是明白自己无法完成研究,…而选择了妥协,只要自己得到正当的评价就满足了。

以人类之身,是无法建造通天塔的。

…但是,巴别塔的故事却作为神话留了下来。

虽然塔未能通天,…却作为挑战过上天的塔,留在了神话中。

神话中,最终塔被放弃,无人过问。

所以,那座未建成的塔长年留在那里,虽然无法通天,……但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受到感动,明白原先有过那样的勇者进行过如此伟大的尝试,一定会赞叹不已。

我从祖父那里继承了这座塔,……虽然踌躇满志地想要通天,却面临相同的结局。

而且,认为塔反正会坍塌那么不如由自己亲手毁掉。

………我,………到底,算什么…?

如果我没有继承祖父的研究,…那么记述了雏见泽症候群的论文就会永远留下。

也许这塔的废墟会很久无人问津,……但如果有人前来瞻仰,…一定会赞叹这伟大的挑战。…赞叹祖父。

然而,…我继承了之后,……太过接近天,而再次招致上天的震怒,…招来了让塔坍塌的命运。

塔将会化作堆成山的瓦砾。

…入江机关关闭后一切记录都会被抹去,它会从世上消失。

祖父曾经希望得到的别人的评判,将会永远不可能再有了。

……我为了让祖父和这一研究成为永恒的存在,……却封闭了这条道路,永远断绝了这种希望。

高野三四算什么啊。根本不是接在祖父的一二三之后的三四,……甚至还把一切都变成了零。

……如果没有我的话,…祖父的论文将会成为塔的废墟留下来。

其痕迹将会永远留在此地。

…是我毁掉了这一切。……是我……。

我感到全身开始莫名地渗出汗水。

……这是因为,…我头一次知道,自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错了呢。

不是到这里来的时候。更早。…更早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走错了。

……啊啊,只要站在祖父的立场上来考虑不就明白了吗。

祖父做出了伟大的挑战。建造了伟大的高塔。在祖父死后这座塔也仍然矗然锸立,等待后人评判,本该是这样的。

祖父不是清清楚楚地说了吗,在自己死后能够得到认同也没关系。

我在某个地方,…领会错误了。我在某个地方,走错了路。

我错误领会了祖父的理念,………毁掉了一切,让一切工夫白费了。

想让祖父成为永恒,……却只是把他葬送在黑暗中。

祖父建造了永远留存的塔,我却将它葬送在黑暗中。

从哪里开始出的错?什么地方错了?

这还用说吗!!祖父数到了1、2、3,……这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我做了多余的事情,还想继续往上累积,…结果都垮掉了,一切都白费了…!!

如果我没有想数到4就好了。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就好了。

而且,祖父不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要我继续研究吗……!!

……小姑娘就不要一个人在这么暗的书房里玩了,到外面去跟小伙伴们玩吧。

………祖父似乎这样说过。

但是我,…坚持说自己更想帮爷爷的忙,一直待在书房里。

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对无人过问的研究表示理解,祖父对此感到欣慰,…渐渐地他就不再叫我到外面去玩了…。

但是,……刚刚相遇的时候他说过。确实那样说过…。

那又,…怎么样?

也许一开始,从我到爷爷那儿去起就已经错了。

那又怎么样?我从收容所里逃出来的时候,……没有在那儿给爷爷打电话就好了!没有找到十円铜板就好了!爷爷没来救我就好了!!

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应该待在什么地方了…!!

…当,

当,

当,

当!!!

金属声接近了。接近了…。我不能睡觉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睡觉,只是闭着眼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只是个****还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更*****,*****的吧!!****,************!!!”

当!!

当,

当!!!

当!!!

不要踢,不要踢…!!那个金属的声音很可怕。求你了请不要踢我。也许我不是直接被踢了。但是那个声音在踢我。所以请你不要再踢了,求你了不要再踢铁丝网了…。

身体要裂开了。我觉得全身都好像裂开了。我全身的裂缝,有很多很脏很痒很痛的东西渗进去了,很脏很痒很痛很难受。慢慢渗进心里面,越积越多,……为了不让我的心沾上那东西,我拼命地伸直身体把它抬高。但是,慢慢的,慢慢的,很脏很痒很痛的东西越积越多。已经淹到胸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淹过我的脸吧。……就算快要被这种很脏很痒很痛的东西淹没了,…我也还是为了不让我的心被淹到,拼命地拼命地屏住呼吸伸直身体………。

“*****!!!*******了!!!****!******!!!”当!!

当!!

“***!***!***!***!!!”当!!!

当!!

当!!!

……………呼吸,……已经接不上来了。

我…缓缓沉入污物的海洋。………而且,………就算被污物吞没,也还是挣扎着把自己的心举高,不想让它染上一滴污物,就连我的这颗心,……也一起沉入污物的海洋…。

……在溺水中痛苦的,只有想要回到岸上的苟延残喘的陆地生物。…如果是海里的生物,根本就不会为溺水而痛苦。

…………………爷爷,…没有来救我。

………那本该是,………我和爷爷,…………最好的关系……。

我被****,……******的***让我…*****了……。已经******,*不******…。

……对吧,………只要我听话,………声音,…就没有了哦。…那种踢金属网的可怕声音,………就没有了哦…。

…是呐喊,…还是咆哮。

我必须借助嘶叫的力量才能够回到现实。

全身大汗淋漓。

…让人感觉很脏很痒很痛…。让我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污物般的汗爬满全身,有种爬过的地方都像起荨麻达一样红肿发痒的错觉。

……不,那是幻觉。不可能会痒的。因为,那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每天都会洗澡,用力刷身体几乎要把皮肤擦破。所以那些脏东西应该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但是,还是会想起来。想起那种污秽的感觉…!

我搔着手腕,几乎要留下指甲印那样的用力,我只能像这样用现实的痛楚来赶走幻觉的瘙痒。

……全身的瘙痒,难以消除。

……全身的污秽,难以拔除。

难以拔除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就是污秽的存在。

爷爷没来救我这种人就好了…。

和我的相遇,让爷爷遭到了不幸。

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没生下来就好了。

在金属网里面,一辈子都污秽地生存下去就好了…!!

我得回到金属网里面去。不能从那里出来。那里面,只有那里面。…才是这么肮脏的我唯一该待的地方,是我应该回去的地方…!

讨厌的金属声紧追着我不放。

那种很脏很痒很痛的东西会把我毁掉。把我杀掉。

…多希望我和爷爷没有相遇。

………那就是你的愿望?

对啊,……被留在将要崩塌的巴别塔顶上,不能飞上天而只能堕落,这就是像伊卡洛斯一样的我,最后的愿望啊。

让我回到金属网里面去。然后,把这个肮脏的我送回到我应该有的结局中去。

〔伊卡洛斯:希腊神话中巧匠代达罗斯之子,与其父一同使用蜡和羽毛造的翼逃离克里特岛时,因飞得太高,双翼上的蜡遭太阳融化跌落水中丧生。〕

………虚假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我,…没有………………………。

你曾经说过一次自己真正的愿望,但似乎还没有发觉那就是你最强烈的愿望。…我还不会为你实现它。

………这是对于企图挑战神明的罪孽深重的人类的惩罚…?

你应该也知道的。强烈的愿望能够创造未来。

你的愿望还不够强烈。

……………呵……。………你是说,……我把自己弄脏得还不够吗………?

你是说,像我这样半途而废的人,…就连地狱的门都不会向我敞开吗……。

■入江タ─ン

“……梨花、沙都子。情况如何了~?是我,入江。”

被赤坂提醒过之后,入江也更加小心了。

赤坂沉默地打开门锁。

“辛苦了。外面很热闹呢。”

“是啊。为了准备明天的祭典正忙得热火朝天。这是模拟商店的负责人叫我当做慰问品带来的刨冰。难得的好意我们就不要浪费了。”

“那可真是感谢。那就吃吧。”

赤坂穿着T恤,汗流浃背。

因为窗帘一直拉着而且窗子也不能随便打开倒是也难怪,不过汗也未免流得太多了。

“流了好多汗。这么热也难怪啊。”

“不,只是稍微锻炼了一下。因为不能弄出很大动静,所以还是有所注意。……为发生什么紧急事态的时候着想,还是经常让身体保持备战状态比较好,所以就稍微热了一下身。”

“…呼唔。适当的运动也有利于转换心情呢。在这种地方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精神上也会撑不住的。”

“没有,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医生你的慰问品可是很有用的。”

赤坂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吃着草莓刨冰。

“有什么动静吗?富竹先生有没有消息?”

“不,还没有任何动向。

……啊,…鹰野小姐说过,没办法跟富竹先生取得联系。”

“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改变了住处呢。…对方是不是有所察觉了呢。”

“不,似乎没有起疑。我也帮着说了句可能是在到处乱转忙着写生摄影。”

“引起怀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呢。……不管风向如何,看来最近是要刮起大风了。入江医生,各方面都请多加小心。”

“是啊,那是当然。……啊对了。刚才我跟大石先生碰了头。我们谈了谈,他拜托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入江向赤坂说明了48小时作战。

赤坂为这个绝妙的主意而叹服,在听说这是年轻女孩们想出来的时候,就更加赞叹不已了。

“…真是一招妙棋。应该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吧。在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富竹先生就有充分的可能性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那么,这作战什么时候开始?”

“虽然今晚大石才会和大家碰头商量,但是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早的话大概明天早上就会开始行动了。”

“……是啊。长时间保持临战状态消耗很大。如果有办法可想的话还是趁早行动比较好。”

“赤坂先生能留在雏见泽的休假时间也是有期限的呢。到什么时候。”

“我对家里人说的是大概星期天深夜回来,但要是情况有变就没办法了。…雪绘也是警察的妻子。我想她会理解的。”

“……在这里也不能给夫人打电话呢。…这还真是摊上了个辛苦位置呢。”

“没关系。又不是刚结婚的时候。每天晚上不打电话也不是就等于写休书了。”

话虽如此,但是如果能打电话还是想打的,从赤坂身上感觉得到这样的些许遗憾,入江想到他毕竟还年轻,不由得微笑起来。

“赤坂先生这边情况有没有什么变化?如果需要什么我可以带来。”

“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变化呢,……很难说。不管怎么说为了准备祭典人员出入相当频繁呢。就算有什么可疑的人混在里面,我也不知道。反过来说,敌人混在人群当中,正在监视这里,这样想可以提高警惕,或许还正好吧。”

“……是啊。……对了对了,关于山狗,似乎跟赤坂先生说的一样,已经开始行动了。我问了小此木先生近段时间的安排,他说考虑到有可能会有人想引起骚乱,利用第5年作祟的名义袭击梨花,所以在祭典前后会提高警备体制的等级。”

“………呼唔。跟现在的情况一致呢。…就好像,为了配合明天的祭典,不管是在明还是在暗,所有的准备都在同时进行。”

“明天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祭典,您是想这样说吧。”

…如果明天早上开始执行48小时作战,……那一定会是匆忙又动荡不安的一天吧。

是的,……一切,…都会在明天开始运转。

昭和58年6月19日。

在大多数世界里将和平生活跟惨剧划分开来,如同分水岭一般的动荡日子。

在这一天,……这个世界的命运,开始运转。

入江告别赤坂后,为了不引起怀疑,对着2楼的视窗喊了声:要好好躺着哦~~,之后才离开。

正在准备祭典的村民看到他都纷纷询问梨花她们的情况。

他们并不是只过问梨花1个人,这让入江感到小小的喜悦。

昨天魉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村里的老人中传遍了。

那也许是意味着,……御社神大人的作祟,不用等到明天就已经得以解除了。

这样一来,…只要明天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个村子就能从作祟和水坝战争的亡灵之中得到解放了。

……将要发起这场战争的自己一行人,…责任重大。

入江绷紧腹部,无言地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跟祭典管理处的人打过招呼准备回诊所去的时候,…碰到了鹰野小姐。

她一个人会到这种地方来可不多见。

要是和富竹先生两个人来摄影还好说,她不会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的。

…一瞬间入江感到背后一凉,心想该不会是自己和赤坂的接触被发现了,但是从鹰野的神情来看没有那种感觉,他又稍微安下心来。

“真少见啊。在这里做什么呢?”

“不,没什么。只是随便散散步。”

“是吗。今天的风吹得很舒服呢。我想散步应该也很惬意的。”

“……次郎先生是不是也因为这样的风一个人去散步了呢。”

不可思议的语气。

鹰野应该是对富竹毫无兴趣,只是为了顾全体面,出于礼貌才做出正在跟他交往的样子。

……入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稍稍有些惊讶。

“也许吧。他是东京人呢。他知道雏见泽的自然景色和空气都是很难得的吧。”

“……所长。次郎先生到哪里去了,您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了。”

“……他昨晚集会的时候也缺席呢。倒是有别的工作人员主持了,…不过本来那应该是次郎先生的任务吧?…嘻,这可是怠忽职守哦?”

……入江担心话题的发展方向不妙。必须想办法把话题从富竹身上引开…。

“算,算了,也许他也有想放松一下的时候。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也是会有的啊。跟你一样呢。”

“…………………是啊…。我真是,……。”

入江算是成功地打了圆场。

她没有再问起富竹的去向。

从这里俯瞰神社,似乎明天盛大祭典的情景就浮现在眼前。

一年一度村里最大的祭典,绵流祭。

每年规模都在扩大的祭典,自水坝战争之后又回到正轨,今年终于迎来了最高潮。

村里的男女老少一定都对明天的祭典期待不已吧。

入江和鹰野俯瞰着这令人喜悦的情景。

“……明天的祭典应该会很有趣吧。”

“……………………是啊。会很有趣呢。”

非常讽刺的对话。两个人所说的意思各不相同…。

“祭典的开头,真期待呢。”

“是啊。………会是很有趣的开头。”

入江捕捉到了鹰野表情中难以形容的扭曲、苦笑和感情。

“……真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呢。好不容易下了这么大工夫准备,因为下雨而中止就太可惜了。”

“嘻嘻。因为为了这场盛大的祭典可是大大准备了一番呢。……不可能因为下雨之类的理由就中止啊。”

“……对呢。不管明天是什么天气,肯定都要举行祭典。”

“是啊。…会是场盛大的祭典哦。肯定…!”

■48时间作戦発令

大石先生他们的回答非常清楚。也就是说发出GO的信号了!

“不错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不容易吧。”

“不,话说回来呢?大家都这么干脆地上了贼船,可真让我不知说什么好啊。哎呀,年轻真好啊。我不能一个人老拖拖拉拉的,真是不象样。

……已经不能回头了。我大石藏人,要出牌那就从正中间的牌开始,会一直坚持到最后的!”

大石先生原本就是很有气势的人。

看到他拿出气势来,对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实在是感觉非常可靠的。

能行的。这次作战会顺利进行的!

尽管敌人强大得惊人,是我们先发制人发起突袭的。相扑不也是这样吗?

不管对手是怎样的彪形大汉,在跟对方接触的一瞬间扭转局势反败为胜的事情也是有过的呢!

“我说,梨花。同伴一多,原来是会让人觉得这么放心的说!”

“……我不想再反驳你了。…没想到几天之前我还几乎要屈服于命运之下,短短数日,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真的,…也许能够扭转命运。”

“梨花,示弱可不行的说!”

“……是啊。不是也许能够扭转命运。会扭转命运的。会赢的。我们会打破命运的!”

“这样一来,接下来重要的就是陷阱的时机了!”

“管它什么时机啊,立刻发动就行了!今晚就到梨花失踪以来的48小时了。等得越久对对方就越有利,所以我觉得应该马上设置!!”

“……是啊。我也觉得这次小心谨慎反而会对对手有利。防守应该慎重,但是攻击应该大胆。”

“既然圭一和Rena开了口,那就让人放心了的说!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OK哦。”

“……呼唔…。时机已经成熟了?沙都子你怎么看。”

“当然需要赶快进行,不过马上也未免太性急了。

要攻击对方的空档,应该更冷静地扣下扳机才对!”

“奇袭就要趁晚上嘛!除了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时机吗!!”

“总之先冷静下来。……沙都子和小圭说的都有道理。奇袭的基本套路是夜袭。

…但是呢,看看现在的我们?看,在这种深更半夜的时候还热血沸腾的对吧?夜袭有效果是在没有电的时代哦。近代战争当中深夜是不能称其为奇袭的。还有更加合适的时间段!”

“有很适合奇袭的时间段吗?啊呜啊呜啊呜?”

“………我知道了。……拂晓奇袭呢。”

“呵?竟然知道这么难的词呢!确实要说起来人们最不愿意在什么时候接到电话,比起深夜,还是黎明时分。因为睡得迷迷糊糊的很难做出正确判断呢。”

“黎明之前的奇袭…。嗯,我觉得这时机很好!”

“……嗯。我也觉得这是最有效果的。……根据鹰野小姐的性格来考虑,她很有可能把行动伪装成第5年的作祟。…那么,今晚就恰好是行动的前夜。”

“人一般都会觉得正因为是前夜所以才要平定心情,补充睡眠的说。”

“哦呵呵呵!!已经在眼前了呢,最好的陷阱发动时机!!”

“黎明奇袭吗,……呼──,什么啊这是!!身为男人就想经历一次的情况!!燃烧起来了!!!”

“前原先生也跟我们那儿的人一样呢…。…哎呀,这不就是说,没有热血沸腾的男人只剩我一个了吗。……哎呀哎呀…。

……………好──!!

那么听好了?!明天清晨发动48小时作战!!观察敌方将如何行动!扰乱敌方,根据对方的动向进行攻击!这是游击战!!”

“好的!!以部长园崎魅音的名义,下令发动48小时作战!明早4点开始行动!!很有可能情况会急转直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需要立刻做出回应,所以注意让自己的身心状况都保持最佳!

而且不要忘了!!雏见泽的兴亡在此一战!!如果让敌人阴谋得逞村子也许就会灭亡了!!”

“切!只要我们社团还没翘辫子就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对方会怎么行动呢。出来的会是鬼,还是大蛇呢…!”

“……咪~。说不定是小猫咪的说。”

“呵呵呵呵!那就可爱了呢!”

“不会的。动静绝对会很大。…打比方来说这就是微震。就像是大海啸来临之前的征兆。”

“是啊。我也感觉到这种微震了。

……来吧,让我们掀起这场海啸!!被淹没的会是村子,还是那些家伙!!”

“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冲浪的乐趣吧!!!”

48小时作战将会大大出乎敌人意料。

慌张之下乱了步调一定就会出现什么破绽!

虽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形式,…但对于已经预见到这一切做好布局的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

在雏见泽这一巨大的棋盘上,我们形成了重重包围圈。

这场游戏,这场祭典,将从我们张开包围网开始。

好了,…来吧!!!

昭和58年6月19日!!!

我说梨花…?

这么多思绪,是在这一天之内聚集起来的吗…?

不是啊,这个世界里一直都有这么多的思绪。

我们总是自暴自弃消磨过去的6月19日,一直都聚集了无数的思绪。

因为我们经常以个人的主观角度观察这个世界,所以不知不觉就忘了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数量多得让人难以想象,他们每一个人都有非常重要的想法。

他们纷纷聚集起来,才形成了这个世界,形成了碎片。

啊,既然聚集了这么多的思绪,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世界呢。能有什么样的碎片呢。

胜利的会是鹰野,还是我们。

现在这一时刻已经来临。

让我们去推开吧。昭和58年6月19日的门…!!

■幕间

■6月19日

深夜到清晨之间的时间段。

没有人熬夜,也没有人早起,……真正意义上的静寂夜晚。

…小此木园艺的事务所里也是一样。

只有值班的2个人醒着,在接待台上玩着花牌。

因为并不是战场上的岗哨,所以没必要一直保持高度紧张,但是打盹也是不行的。

到了深夜电视也没有的时候,不少队员都会玩花牌或扑克。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他们为了能够马上拿到听筒,把电话就放在接待台旁边。

“…欢迎惠顾,这里是小此木园艺。………………是的。…………咦?!”

男人神色大变挺直身体。

他撞到了膝盖桌子跟着跳了一下,但他却毫不在意…。

鹰野不顾头发凌乱,跑进地下的保安室。

“抱歉在休息时打扰您,三佐!!”

“咖啡待会儿再说。报告情况!是真的吗?!”

“是的。有情报表明,凌晨4时15分在兴宫警署内发现的不明身份尸体,已被确认为R。”

“这怎么可能!R不是得了感冒卧病在床吗?!是你们在监视的吧?!”

“那个,三佐。…我的话还没说完,…根据兴宫警署的谍报人员报告,……似乎死后已超过48小时……。”

鹰野感到冻结的血液自脚下一直蔓延至全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48小时前就死了?!

女王死后已经超过了48小时?!因为那样的话!!

“不可能的!!因为,那样的话为什么村民还什么事都没有?!早的话在死后36小时,也就是昨晚,就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末期发病了啊!!”

“但,但是,……根据谍报人员报告,该情报可信性很高,……因为顾虑到对村子信仰上的影响,现在署内已经发布了严格的封口令。”

“可,可,可信性很高的话,你们监视的那间房子里的古手梨花又是谁啊!!”

“三佐,监视体制是无懈可击的。现在古手梨花确实在那所房子里。启动监视体制以来,她一次都没有外出过。入江所长也确认过她确实在屋里。绝对不可能的!”

“那是怎么回事啊!!警察说尸体是梨花,而且已经死了48小时了啊!!这是假情报吗?!………假情报,……假情报?……对了,也许是出了错。……因为,按照我的作战计划,今天晚上,我会利用岐阜县警察内部的工作人员,以同样手法假死啊…。……这,这是伪装。不,是假情报啊!肯定出了错!!”

鹰野的心急如焚,并非仅仅是由于刚刚醒来的混乱。

……鹰野比什么都害怕。

女王感染者死后48小时,所有村民都会出现末期发病。祖父的论文中是这样说的。

……这就会变成谎言了!

这样一来,相信这篇论文的…那些人就会……,

“打扰一下三佐!东京的野村小姐打来的电话。”

“…………唔…。………从哪里听到风声了啊,那个女人………!在我打电话的时候,立刻调查兴宫警署的尸体!!”

“现在非常困难…!只要协力人员明早一上班,就能够潜入兴宫警署确认状况了!”

“早上是什么时候?!早上5点?!6点?!非常紧急啊!!给我催他一下!!!

…………嘻嘻,早安。我是鹰野。”

小此木园艺是兴宫的山狗驻地,队员们在这里被紧急召集了起来。

“啊,知道了。兴宫警署那边搞清楚了就联系我跟三佐!

还有!对R宅的监视体制,为什么疏忽了对R的确认!!”

“因为考虑到患了感冒,所以料想接不了电话。之后,由于入江所长上门确认了对方在家,以此下了定论。”

“…疏忽了…。………至少R宅有人在是没错的吧?!”

“是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队长。冲进R宅如何。现在这个时间段还勉强赶得及。”

“没有三佐的许可不能轻举妄动!三佐也是,在兴宫警署那边搞清楚之前不会下达许可。为冲进去做准备,增加监视R宅的人数。增加到8个人!”

“队长,今天神社内举行祭典。进行监视应该没问题,但冲进去的话,恐怕在今天深夜之前都不行。”

“……切,时机真好!!太好了。……是不是好过头了?”

小此木长时间以来没有用武之地的野性直觉敲起了警钟。

…这是某种形式的攻击。敌人的攻击开始了。

……本来打算自己这边先下手为强的,结果反而被对手占了先机。

人在开始攻击的前一个瞬间都会做个深呼吸。

这正因为是开始行动的前一个瞬间因此才是最危险的。

……既然连这一点都预料到了,……看来不管敌人有多少,算是相当棘手的。

“………说起来,富竹二尉。听说前几天在诊所开会时他没来吧。”

“似乎没错…,需要确认一下。”

“……三佐问过我知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呐。…………………。”

“该不会,富竹二尉?”

“莺去确认一下富竹的住处!!这下可是着了道了…!!”

■兴宫警署

“…好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嘿嘿嘿嘿,雷声倒是很大,雨点不知道有多大呢…。”

熊谷兴奋得发抖。

“小熊。我去看看通信中心的情况。这里请你一定要死守住。”

“是的!!我死也不会放任何人通过!!”

“……之后老夫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糊弄打来的电话。老夫也到自己负责的地方去了。熊谷,这里就拜托你了!”

“请交给我吧!!!”

熊谷轻轻关上门,矗然立在门前。这是熊谷胜也一辈子一次显示男子汉气概的机会。

这时,大石去了通信中心。

无线通讯和电话首先都是接到这里的。

中午的时候代表处视窗也会接电话,但是视窗关闭的时候就是通信中心接电话了。

“这边怎么样了。”

“是的。刚才有一个电话经由外线直接拨通了鉴识科。”

“对方是。”

“是县警察总部的大高警官。”

“………………啊,大高君吗。…嘿~。”

大石咧嘴一笑。

看来敌人开始行动了。

据说敌人买通了警察内部人员,有间谍潜伏其中。…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大高君呢。

大高是那种头脑型的讨厌家伙,跟最注重现场经验的大石可说是正好相反的类型。

原先大石在县警察队伍里的时候两人也是势同水火。

“通话似乎结束了。”

“……问下爷爷吧。哔,哔,哔!…喂喂?哎呀,没关系,是我啊。怎么样了?”

“嘎嘎嘎嘎!毛头小子在那儿虚张声势。老夫嘲笑了他一番。那家伙怒发冲冠了。一等到署长上班就要马上跑来了。”

“还是老样子,想把事情闹大呐。对着你一个人也吵不起来呢。嗯哼哼!”

“老夫也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刚才的电话把瞌睡都赶跑啦!果然有啊!老夫感觉到你说的那些可疑分子都像虫子一样在往外爬了!”

好了,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接下来会有什么呢?小鬼小鬼往这边。尽管放马过来吧!

■富竹タ─ン

“……喂喂,我是富竹。”

“早安,富竹二尉。抱歉一大清早就打扰您。因为山狗有所行动所以才联络您的。就在刚才,山狗紧急召集了所有队员。目的不明。”

“咦,……是吗。有动静了吗!”

富竹打开床边的灯,一边戴上眼镜一边回答。

“另外,那边的警察内部流传着奇怪的消息。虽然还没有证实,不过据说发现了女王感染者古手梨花的尸体。”

“……咦!!!说,说详细些!!”

“收容的不明身份尸体被发现是古手梨花,据说是这样。而且死后已经过了48小时。事态已经超过了紧急预案第34号的执行标准,但是目前还是以保持雏见泽地区的稳定为重。您那边有收到什么消息吗?”

“不,我在兴宫所以不太清楚,…但是这应该不可能吧。我想女王感染者死亡的消息应该是误报。”

“我们也怀疑是误报,但根据分析,情报的准确性相当高,几乎没有谬误。虽然还未进行确认,但有好几名鉴识科工作人员的证言予以证明。”

“但,但是,…………………嗯。”

富竹察觉到了。

对了,兴宫警署不是大石先生的地盘吗。

这是………,对了,全部都是梨花他们的作战计划。

…原来如此,冷静下来想想就很清楚了。

就算不清楚敌人的真面目,但紧急预案是导火线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所以,他们想到了要让这条导火线派不上用场。

紧急预案的根据,来自于研究的成果,即女王感染者死亡后,如不在48小时之内作出处理,所有村民都会进入末期发病状态。

然而,尽管过了48小时,村子却还平安无事,就会让紧急预案失去存在价值。

而且,明白这一点的山狗紧急召集队员,也就是说,……………。

“……喂喂?富竹二尉?”

“啊,是的,失礼了。…看来就现状来考虑,很难断言入江机关内部没有什么不安定的动向呢。我会向一佐提议,对入江机关进行紧急调查。还有,为了应对最坏事态,也会提议对番犬部队发出准备行动的命令。”

“明白。到9点的时候我想应该会有更确切的消息。如果山狗造反了,您那边也会很危险。请您多加注意。”

“我会的。”

“那么下次将会在9点进行定时联系。”

表上的时间是早上6点。是3小时之后。

■山狗タ─ン

“………莺1呼叫全员。富竹在406号室。屋外监视有没有异常。”

“莺4,屋外监视无异常。”

“莺5,楼层无异常。”

“莺3,室内没声音。……大概就寝了。”

富竹房间的门把手上,挂着给客房服务人员看的纸牌子,上面写着“请勿打扰”。

………是不是熬了夜所以打算睡到早上呢。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大好机会。

“……听好了,给我活捉!这是三佐的命令。行动开始!”

用所能发出的最小声音,……打开富竹住的406号室的门锁。旅馆房间的门锁完全是小菜一碟。

2名队员互相打了个手势示意冲进去。

既然知道对方已经睡熟,那么大张旗鼓地闯进去就是下下之策了。要屏息静气地,小心地打开门…。

室内的陈设整洁而单调,确实是家便宜旅馆。

除了睡觉的床,勉强能够写东西的桌子,还有微型电视机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房间除了睡觉派不上别的用场。

熟睡的富竹……。

…………不在床上。

“怎么了莺3,请回答!”

“…可恶,金寒蝉脱壳!”

这么早的时间,平时的话还睡着也不奇怪。但是床是空的。

“……怎么回事。…富竹喜欢野鸟摄影和散步。…该不会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不,……不对!…这大概是,被摆了一道…!!”

门把手上挂着的“请勿打扰”的牌子。

有那个的话,客房服务人员就不会进入室内,就算房间里没有人也不会知道。

大概那个纸牌子昨天开始就一直挂着了。

因为没退房所以旅馆也没太在意。

也就是说,……有可能从昨天开始房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大概是那家伙预料到有突然袭击所以换了住处。

…是啊,就因为这样所以暂时玩失踪吗!!紧急联系三佐!可恶,漏了这边啊!!”

小此木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吃了亏。

…作为紧急预案的基础的48小时站不住脚了,终末作战的最大前提出现了动摇。

……三佐也乱了方寸,太过急于确认事态发展了。

既然富竹已经起了疑心而藏了起来,那他一定会瞄准空档狠狠抓住自己这边的小辫子…!

“都太凑巧了啊…。妈的,看来完全上了对方战略的当…。”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那家伙是负责秘密调查我们这边的,应该还在附近。

恐怕正在进行调查的是东京的调查部吧。

他应该正在某个地方等着调查部的报告。

应该是在别的住处吧。应该是在兴宫的某个地方…。

“……跟东京小队的乌鸦联系。应该有跟调查部定期联络的地方。给我把那个地方的电话号码查出来。如果那是鹿骨市内的号码就猜对了…!”

对于这一料想小此木相当有信心。

……但是,如果这个想法没错,也就表明自己这边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作战开始之前计划就已经出现破绽了。

…但是,还没有将死。

只要能确认兴宫警署的尸体不是R,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抓住富竹,确认兴宫警署的尸体。…只有这些就行!

“队长,与乌鸦取得联系了。说是虽然无法确认通话内容,但只是电话号码的话还能想办法。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多长时间!”

“只要几个小时。”

“切!还说什么只要。……告诉他们不用着急,但是要尽可能地加快速度。”

早上6点已经过了一点。

……天完全亮了,但是寒蝉开始叫却还太早了些。

……这样珍珠港的第一波攻击就挺过去了。

就看我们这边究竟要花多长时间重整体制了。

……希望我们的三佐大小姐不要乱发脾气就好。

“…队长!乌鸦来的联络。正在调查电话号码。还有,调查部似乎将9点作为定时联络的时间。”

“还有3个小时吗!”

抬头看看钟。

…小此木无暇去注意现在时间已经不满3个小时的细节,…只是感觉到焦急万分,就连这么思考的时候秒针都在不停往前走,每一秒钟那个期限都在不断逼近。

“另外,调查部长冈一佐对番犬发出了预备命令。还没有指示是什么任务。”

“……也就是说,是留了后路的召集呐。要是没发生大事的话用训练之类的借口就可以混过去。…没关系的,也就是说还有时间…!”

“后续报告!调查部长打电话到幕僚长家中。内容不明!”

“……没关系,…没关系的。……还勉强,…没关系。”

向番犬发出准备命令,也就是说,入江机关造反的可能性已经得到了充分重视。

……实际上就是几乎已经断定确有此事了。

然而,就算事情到了紧急预案的程度,他们也不会轻易向番犬下出动的命令。

既然下了准备命令,那就说明他们也在某种程度上承认出了麻烦,是自己的失策。

认为这次的事件能够圆满收场,或是希望如此的那些人,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这次一连串动向的正确意义,打算把事情压下去。

……在这之间勉强维持平衡的妥协做法,就是向番犬发出准备命令,却不说明要执行什么任务。

然而,调查部长打电话给幕僚长却是相当危险的情况。

……也就是说,为了让番犬的出动成为可能,他们跟陆上自卫队的高层,甚至地位更高的人物进行了攒旋。

军人虽然热血沸腾,文官却是息事宁人主义者。

也就意味着,还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我们的失败还未成定局。

因为胜利和平局,所面临的状况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9点跟调查部的定时联络就不妙了。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感觉不妙。…这是我身为山狗这种特别队伍的队长的直觉。

东京那帮家伙,应该会通过那个电话向富竹进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获得最终的确认。

…看情况的话,那个电话可能会是调查部长,…搞不好会是幕僚长亲自来接。

……这样的话,9点的那个电话打完的同时,番犬就会接到出动的命令,那我们就输定了。

……东京也还在摇摆不定。

还有些人误以为是错觉,或者情愿这样认为。

…………如果富竹没打那个电话,就算那边需要尽快确认情况而派别的人来,也不至于要出动番犬。

这就足以打个平手了。

……而且,要是了解到兴宫警署里的尸体不是R,虽然会被逼得很紧,倒也不是说完全就没胜算了。

但是,那样就失去了大获全胜的可能。

………公主殿下的客户们似乎只下了大获全胜的命令。

…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敌人先发制人的奇袭确实是成功了…!

“队长…。”

“…烦死了,给我冷静点儿白痴…。……他们还没有完全确信。虽然有了疑心,但是还没露馅。还勉强没事。………总而言之,先得情报者胜。看是他们先找到我们的弱点,还是我们先找到证据…!虽然初次交锋被突然袭击搞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没有全军覆没。所以不能举白旗投降…!………总之再等等。…乌鸦会找到富竹藏身的地方。…警察的协力人员会确认R死亡的真假。……总之现在先等着…,忍耐……!”

“打扰了,鹰野三佐的电话!…似乎相当生气。”

“……妈的,等机会的时候,还得当公主殿下的守卫啊…!

………啊,…喂,我是小此木。…………………是的是的,总之不要急嘛。又不是说已成定局了。咦嘿嘿。先冷静白痴来喝杯咖啡吧。是的。”

小此木笑着搪塞,从他拿着的听筒里漏出鹰野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可以听出她那种歇斯底里的口气。

时钟的秒针,咔嚓咔嚓地走着。

……这时间,究竟会对谁微笑呢…。

今天也许会是场持久战。…这是小此木的直觉。

■大石タ─ン

“辛苦了。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这次是我们的小鬼头署长!越来越厉害了!但是,都不是老夫的对手!搞事务的怎么可能赢得过搞技术的!但是,署长今天开署长会去打高尔夫可太好了!要是直接来了就有点麻烦啰。”

“嗯哼哼哼!从高尔夫球场打电话来,不知道是在工作还是在偷懒。大高君这家伙,还想跟署长一起来的,现在肯定很不甘心吧!”

“间接攻击不行的话,下次就是直接攻击了呢。…大高那家伙会过来吗。”

“没揪着署长他也只能自己来了吧。马上就8点半了吗。下面的窗口要开了。”

夜晚已经过去,完全是早上了。

寒蝉的大合唱已经开始。

…光听这声音的话,大概会让人错觉今天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吧。

然而,…今天并不是普通的一天。并不是普通的星期天。

因为大石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触及到了某个巨大阴谋的边缘…。

“……按照大高君的性格,大概会正大光明地发起正面攻击吧。”

“嘿,觉得自己代表正义的家伙可真不少。”

“老夫在这里接电话。那家伙就交给你们了!!”

“……好,让我们出去迎接他吧。这里就拜托小熊了。”

兴宫警署的服务大厅,并不是跟一般的警署大厅一样,给人以开阔敞亮印象的地方。

地砖不是裂了就是缺了,因为会有人被绊倒,所以有些地方盖上了厚纸板,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小心摔倒。观赏高物也完全枯萎了,看上去很是可怜。…总之这个大厅跟服务业实在沾不上边。

警察的服务视窗跟医院和银行不一样,不会一大早就开始排队,不过已经有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视窗打开了。

窗口马上要开了。

事务人员似乎在柜台里面等着上班的铃声响起。

这一大清早的,就得跟那个讨厌鬼干一架吗。

要是他是个有料的大姑娘该多好啊。

………大石他们的任务非常重大。

…如果在这里古手梨花的死亡假象轻而易举地就被揭穿,那么这次作战就到此为止了。

只有对于古手梨花的死亡疑念难消的现在,才能动摇敌人的军心。

…即使是1分钟甚至1秒钟也好,要尽可能地延长这种时间,让富竹能揪住留下的蛛丝马迹。

所以,在他有所收获前,古手梨花死亡的真相就被揭穿的话,敌人就会立刻重整阵势。

紧急预案会再次具有可靠性,尽管这个时候敌人错过了执行作战的时机,但下次会想方设法把计划制定得无懈可击,卷土重来的。

……这次古手梨花虽然奇迹般地凭直觉看穿了敌人的阴谋,……但这是奇迹,是神风。

尽管这一奇迹防止了元帝国的两次侵略,…然而在太平洋战争中尽管对此怀有期待,神风却一点都没有吹起来。

〔十三世纪元帝国曾两次远征日本均以失败告终,由于两次都遭遇风暴袭击,时有“神风”保护日本免遭侵略的说法〕

奇迹的女神不会永远露出微笑。

她只会向抓住了这一次机会的人微笑。

所以……,没有下次。如果这次没有把敌人打倒,下次就肯定赢不了了。

…尽管可以在敌人内部形成破坏,……但是平局最终会导向敌人的胜利。

………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揭穿敌人的真面目,让富竹召集镇压部队打倒敌人。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挡住敌人的前锋。

……我身后的东西分量很重。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假如敌人阴谋得逞,……雏见泽就会毁灭,两千多人将以毒气泄漏灾害的名义被残忍杀害。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会声张出去吧。

然而,……如果我不在这里挺身而出,有些人就不会得救……!!

表面上来看一切都是违背职务的。

……然而,…现在正是真正意义上我需要让自己的警魂热烈燃烧的时候。

对了,年轻的时候,不就是老爹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而把我揍翻的吗…!!

自动玻璃门向左右滑开,……有个男人进来了,尽管早上很热,他的西服却穿得整整齐齐。

…还带着两个跟班。

还是老样子,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哎呀,早上好,大高君!”

“……!喔。早上好,大石先生。还有请不要叫我“君”。我现在已经不是可以被您叫做什么什么“君”的了。”

“哎呀哎呀,别这样说啊大高君。我们以前不是还在一张桌子上搓过麻将的吗。”

大高有些变了脸色。

…因为过去他对于自己打麻将的本事相当自傲,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屡次被大石打得落花流水,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虽然很想跟您慢慢叙旧,但是今天有急事,所以请允许我先走一步。”

“嗯哼哼哼!哎呀哎呀,别这样说~!你在剑道交流大会的时候忘了找人把奖状写好,跑来向我哭诉,我偷偷在后台帮你写了颁奖典礼才能顺利进行的啊。”

“………唔。关,关于那件事虽然很感谢您,但跟现在没什么关系。”

“哎呀,很感谢我吗?呐哈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呢。在县警察当中,都说是因为我坚持要写,所以才没有另外找人,特意让我写了啊?因为奖状上的字不怎么好看,所以总部长问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就这样找理由的吗?”

“………是,是吗。谁知道呢。是不是有人误会了呢…?……我没这样说过啊?…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县警察总部是你的地盘好了,不巧的是这里是兴宫警署呢。在这里你可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呵…。这是什么意思大石先生。”

“虽然不知道你到这里来想干嘛,谷仓才是你的地盘。不是兴宫。请你乖乖地打道回府吧。”

“您,……您有什么许可权这样说!”

“你才是有什么许可权呐?”

“县,县警察总部现在正在进行某项秘密调查。听说这里有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可能跟调查中的案件有关联呢。”

“那么我就打电话核实一下。兴宫是个穷町。这里可不是穿着订做西服的大少爷该来的地方。”

“……原来如此,看来跟鉴识科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呢。署长应该有下过命令,叫你们把验尸报告等相关资料全部交给县警察总部的。”

“关于这件事,鉴识科应该正在向署长解释。验尸正在进行呢。不过我们稍微有点疏忽,内部走漏了消息说是身份已经确定了。所以,还得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报告书才能出来。”

“那么,让我们也参加验尸吧。”

“我不干。”

“…哈,…哈啊?!我可是负责这次县警察总部的秘密调查,”

“如果是真的!!我不会怀疑你的警魂。警魂是很高尚的。那当然,要是没工资的话,这工作也没人会做。…但是呢,…如果灵魂用这个就可以衡量的话,那也是做不来警察的。……如果你有这种灵魂的话,我就从这里让开。”

大石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压迫感十足。

……大高看到他这种样子,…开始感觉到自己已经忘记的可怕回忆又复苏了。

尽管他不想让大石发觉他的胆怯,却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那,……那样的话,麻烦您让开。我也是出于警魂的驱使到这里来的。请您让开。”

“那么,你就试着用你的警魂把我推开吧。来。”

“……您,……您说什么……?”

“如果你的警魂,跟我的警魂一样有分量的话,那应该很容易就能把我推开啊。来。试试吧。”

“……………………唔…。”

这是在很明白地表示此路不通。

…这么乱来怎么能行!大高这样想着,感到无所适从。

自己是县警察总部的精英。

可靠的只有学历和考核成绩。

自己就是这样相信着才走到今天的。

这个大石却都不承认这些,对自己一点都不尊敬,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这种低等人在野蛮人当中是最多的,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对地位高于自己的人全都不承认,企图用这种粗暴的方式确立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到县警察总部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大家都相信这种人说的话呢。

为什么大家都尊敬这种人呢。

…为什么这种人得到的评价比我还高!

“……给,……给我让开。如果你不马上让开,我就告你妨碍调查…!!”

“呵?是什么样的调查呢。要是告诉我的话我也会帮忙的。”

“………呃,…所,所以说你这人不明白事理。既然是秘密调查,又怎么会告诉你这样的乡下小警察呢…!”

“原来如此,既然不能全部说的话那告诉我一部分也行。……这任务让你背负着什么呢。”

“……背负…?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啊,可是背负着呢。……我身后,可是有两千个村民的命运。如果让你从这里通过,那么两千人,不,如果把他们的亲友算进去,还有更多的人会痛苦的。……………你,……明白的吧…?”

“…………不知,…所云…!”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主子正在策划什么可怕的阴谋。虽然你大概想不到那一层,但是好几千人都会因为那个可怕的阴谋遭遇不幸。……因为计划受挫,情况紧急,所以才把你从梦中叫醒,叫你马上来调查。……我不知道他们许诺给你多少钱,…可是那如果比你的警魂还要重的话…。”

尽管大石的话在这里中断,…但是他的眼睛却还在接着往下说。

“我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让我过,”

大高的狼狈相远比言语有力,已经说明和承认了一切。

事实上就是他被某些可疑家伙收买了。

……不,他大概并不知道自己被收买了。

通过自己一手建造的情报网(他如此坚信),作为等价交换,有人叫他来确认古手梨花的尸体,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秘密调查之类的说辞是彻头彻尾的谎话。

…但是,自己身为县警察总部的精英,只要说是进行秘密调查,所有人都会恭恭敬敬地迎接。

…但是,但是!为什么只有这个人一点都不恭敬…!!

“跟,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过几天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向署长提意见的。……呜哇…?!”

“……喔,等一下。话还没说完呢。”

大高打算从大石旁边过去,肩膀却被大石有力的手一把抓住。

尽管大高努力想把他的手挥开,……但是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牢牢扳住大高的肩膀,怎么也甩不脱…!

“…好,……好痛,……请你松手,大石先生…!”

“哎呀,我可没使多大力气呢?你要是有真正的警魂,这种程度是不会让你屈服的。你那种不可动摇的正义,应该能干净利索地把我打倒然后从我身上踏过去的啊。但是,你连这只手都摆脱不了。…………知道为什么吗。”

“………放,…放开我──…!”

“因为你没有警魂啊!!!”

大石抓着大高的肩膀用力丢出去,大高在地上滚出了2m多远。

“你,……,…这,这是妨碍调查!妨碍执行公务,不,人身伤害的现行犯!给我紧急逮捕他!!”

大高虽然这么命令两个跟班,但他们却不知所措。

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警官,而且两人似乎起了争执,怎么看也不是自己该出场的时候。

……况且,………正因为是跟班所以才感觉得出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厉害。就算大高下了命令,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怎,怎么回事大石先生…!”

大厅里的警官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聚集过来了,一脸不明真相的样子。

“没事没事。县警察的毛头小子说了些没道理的话,所以身为前辈稍微教育了他一下。”

警官们疑惑地来回打量着大石和大高。

…虽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由于不了解详细情况,所以也不知道该劝阻哪一边。

对于兴宫警署的警官们来说大石是非常可靠的大哥级人物。

没有谁不尊敬他。

既然大石说这人没道理,那么这个一脸不甘心地瞪着大石的人,肯定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且以大石的年龄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了。

大石在这个大厅里,在也有一般人看着的情况下这样做,……那肯定就是有这么大的事。

受到这么多的视线注目,对大高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尽管他尽量掩藏自己的屈辱和愤怒,……但还是忘了装出冷静的样子,从地下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不是来玩的。”

“决心很好。我来陪你练两手吧?

放马过来,小子!!!”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太弱了!!就这点本事吗!!”

“可,可恶~───!!!”

“你的警魂就是这种东西吗──!!!

我背负着雏见泽两千人的性命!!管区内两千人的性命都在我手上!!所以你得拿出把两千人逼退的气势来!!!”

“呜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专业的选手跟小孩子相扑似的。

大高一次又一次地发起进攻,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

大石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稳如泰山,他的气势确实无愧于他所说的背负两千性命的分量。

第三次摔到地上之后,大高终于也明白过来自己受到了挑衅。

………他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调整呼吸。

“呵,呵呵呵…。我明白了。那我就告诉您吧。我负责的事件,跟您也知道的S号有关。………通过这一途径,有人请我调查尸体的真伪。”

“说得这么拐弯抹角我不明白啊。麻烦你说清楚点。”

“…不管怎么说,有可能已经死亡的少女,在雏见泽地区可说是精神偶像。她的死亡究竟是不是事实,需要立刻查明。”

“所──以说,不是在电话里面解释了的吗?现在正在调查。还得花点时间。”

“呵,……哎呀,我本来不想说的。…请我调查的人,……我就说明白吧。是您非常不擅长对付的园崎议员。…呵呵呵。”

“啊,那个穿正装和服的可怕的人呢。唔,……确实不太好对付呢…。要是那个人态度强硬的话,我也跟他讲不成道理只有让他横行霸道了…。”

“…呵呵呵呵,没错吧,没错吧?就是园崎议员紧急委托我调查古手梨花的尸体是不是真的。这是居民的请求呢。警察是为了居民而存在的。接受请求是理所应当的啊。不管怎么说,古手梨花在雏见泽可不是个普通小女孩。她的存在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发现了她的尸体,如果这种传言四处流传,就算是不确切的消息,想要知道是真是假的也是非常自然的。没错吧。”

“……你啊,这种话还是在一般人听不到的地方讲比较合适吧…。这里可是大厅。”

“……………嗯,…不好意思。”

大高也觉得自己做了件不太好的事。

实际上从他身后已经传来了一般客人的窃窃私语声。

…有个一般客人怯生生地对着大高的脊背开口问道。

“古,古手家的梨花大人去世了是真的吗…?!”

“请放心,夫人。还没有定论。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我才从县警察那边过来的。”

“是的。还没有定论。现在正在进行确认所以再等一会儿就行了。”

“我说了让我们参与确认。呵呵呵,您听明白了吗?!我是出于园崎议员的委托到这里来的。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议员,您百般阻挠我的工作。麻烦的是您啊,大石先生。……呵呵呵,是不是举手投降比较好呢?”

在这一带,园崎议员是以手段强硬而出名的。

深知这一情况的一般客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大高听着他们的小声议论,咧嘴笑了。

因为他没想到自己撂出的狠话在兴宫居然这么有效果。

“…哎呀真讨厌。三郎,你请他做这种事了?”

“………县警先生,不好意思啊。真的是园崎议员拜托你的吗…。”

“呵呵呵,是啊,没错。是议员直接委托我的。呵呵呵,怎么样?大石先生。这下你总算得投降了吧?呵呵呵呵!”

身后的小声议论还在继续。

……呵呵呵,果然园崎议员的名字还是很压得住人的。

只要在兴宫一带亮出这个名字,就算是黑社会都得乖乖让道…。呵呵呵呵呵…。

“怎么样,要是害怕议员的话就让开路吧,大石先生。”

“…………………………啊─。

补开罚单,请到8号窗口。”

“…………哈?我什么时候…!”

大石突然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大石的眼睛看着自己身后。…什么?这种忙不过来的时候在跟谁说话?

我后面的是个打扮古朴的老人和穿着和服的女子。

视线对上的时候,她露出了带些戏谑的微笑。………算,算是我喜欢的类型。

“喂,我说你。真的是园崎议员直接委托你的?不是通过秘书什么的吧。”

“那,那当然。哈哈哈哈,看不出来吧,我跟园崎议员关系很密切呢。还跟他直接通过电话。”

听到他这样说,老人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谁啊。”

“…哈?哈哈哈哈,我的名字不值一提。我只是隶属于县警察总部的一名警官而已。”

“…………………实在是,……太巧了,这个…。呐哈哈哈哈…,不笑不行了啊…。”

“啊哈哈哈。怎么,这种时候可以笑吗?我也没注意呢。啊哈哈哈哈哈。”

…只有大高不明白大石和女子在笑什么。

“怎么了,今天居然一起大驾光临。”

“哎呀,是因为那个嘛?刚才说的罚单啊。因为禁止左转的牌子被树叶遮住所以看不到啦。结果路口就有交警在等着,我就跟三郎说了这种做法有点耍诈。然后三郎就说这应该抗议一下,就这样跟着我来啦。”

“……啊────…。公用道路上的树木是归市政厅管的呢…。虽然你们到这里来了,……但是我们也不好解决啊。”

“唔嗯。我觉得你们不应该明知如此还在路口那儿守株待兔。所以就这样来抗议了。”

“我明白了。我会跟市政厅和交通科反映的,……今天能不能就算了呢…。”

“……呼─唔。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翻脸。今天就这样算了吧。”

大高明白了这是大石的客人,生出捣乱的念头,整了整领带说道。

“但是罚单是一定要付清的。这是规矩。”

“真,真是煞风景的人呢…。”

“…很煞风景吧?…偶~尔倒是也有可爱的时候呢。”

“我,我现在正跟大石警官谈很重要的事。两位如果没别的事了就请回吧。…祝您今天愉快,夫人。”

使了个眼色。

“啊哈哈哈哈。也祝你今天愉快呢,县警老兄。”

啪。

正打算回去的两个人,从后面抓住了大高的肩膀。

女子抓住了大高的右肩,老人抓住了大高的左肩。

“……县警老兄。我从小就讨厌两样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哈,………哈啊………?”

“一样是香菇!

我从小就讨厌这玩意儿呢。完全吃不下去就连熬汤都不行!另外一样是说谎!!

我听不得一句谎就算有好处可捞也不喜欢!!既然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那我也不能退让!!鹿骨的鬼姬,园崎茜!!

最自豪的就是有人找茬的时候绝不忍气吞声!!!”

“园园,园崎家的人别说这种话───!!还有,鬼姬换成一名市民就完美了。”

〔日语中“熬汤”和“好处”同音〕

“…………哈?…………咦?………?!?!”

警官们和大厅里的人们,连同大高的跟班都跟不上事态发展的速度,大眼瞪小眼。

“……啊─,我来解释一下。这位是园崎茜夫人。是鹿骨市女子剑友会的副会长。这位是园崎三郎先生。县剑道联盟的名誉理事长。

…还有应该放在前面的头衔呢,不好意思。鹿骨2区当选的县议员,园崎先生。”

“………………咦…。”

“哎呀!两位是为了跟身为县警察剑道部指导老师的大高君切磋才来的吧?!呐哈哈,一大清早的真是不好意思…!!来,请到道场去吧…!”

“……那,………个,………议员先生?”

“怎么了。你不是说了,跟我关系很密切的吗。……今天就好好陪我练练吧…!”

“呼呼呼呼…。我也很久没这么热血沸腾过了────!!!”

两人的手像鹰爪一样牢牢钳住大高的肩膀,眼睛怪异地闪着光笑起来。大高也跟着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呵呵,呜哇啊啊啊啊啊────!!!”

■アイキャッチ

■入江诊所

“……确实没错吧?!昨天入江所长确实证实了女王感染者在家的吧…?!”

“证实的说法不太好听呢…。我是因为梨花得了热伤风,所以去看看她的情况。…………因此,发现了梨花的尸体,哈哈哈哈,不可能的呢。”

“是啊,不可能的…。但,…但是,如果不确认的话,就会有人相信这是真的,那个,…产生误解的…。”

“什么人会有什么样的误解啊…?”

“……那,那个,……要是村里的人知道古手梨花死了,肯定会引起骚乱的…。”

入江头一次感觉到鹰野的谎言是如此蹩脚和窘迫。

……就算不用等到富竹先生的调查结果出来也可以确信了。

鹰野小姐的目的就是紧急预案。

…她由于这一前提被破坏而感到狼狈万分。

…这对于她来说,以她的立场而言,……是有力的依靠,对于没有人表示理解的研究,表示了理解。

……这如同海面上漂浮的稻草一般虚幻的依靠,她不想失去……,所以才会像这样惊慌失措。

这是无比令人怜悯的神情。

…如果可能的话,有办法的话,…我也想向着快要沉下去的她伸出援手。

……然而,我的手够不到她。

只要她不伸出手来。

…只要她不承认自己遇溺,需要别人的帮助,我的手就够不到她。

只要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管我如何向她伸出手都会被甩开的吧。

……然而,我这种事不关己的想象立刻被打断了。

梨花究竟在不在家。

既然问到这个,那就是说坚持说人在家里的自己已经开始受到怀疑了。………这也意味着危险性淮时提高。

刚才一直把听筒抵在耳朵上的队员,露出沮丧的表情放下听筒。

“……三佐。电话没人接。似乎不在。”

“监视小队怎么说。”

“自从启动监视体制开始,17天以来,没有外出的迹象,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我说,入江医生。…………是说,梨花她们还在家里,没错吧…?”

“……是,…是啊。我觉得应该没错,哈哈,实际上不太清楚呢。因为病已经快好了,很有精神了呢。搞不好是偷偷溜出去玩了。……你想,今天不是绵流祭吗。模拟商店的饮水站应该就在梨花家附近。人员出入也比较频繁,也许是监视的人看漏了…。”

“…怎么样?有这种可能性吗?”

“入江所长出来之后都是严密封锁了的。只要不是从窗子出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山狗是说,总之R没有从家里出来,对吧…?”

“是的。毫无疑问。R就在R宅之内。而且17天以来,一次都没有外出过。绝对在家。”

“……虽然只有入江所长确认过,山狗中没有谁亲眼见过,但是还是可以这样说…,……对吧?”

“……那个,…………………唔。”

山狗的队员用求援的眼神看着入江。

…入江用力地吞了口唾沫,向他点头作为回答。

“那么,为什么兴宫警署里会出现R的尸体?!”

“所以这有可能是误报…。之后的消息说是不明身份的尸体还未检查完毕,很有可能只是有人猜测那是古手梨花…。”

“这种话我已经听厌了!!!这种可疑消息四处流传,甚至传到东京,你以为这之后已经过了多久了!!这样下去东京,………嗯……。”

鹰野想起入江在场,说到这里就缄口不言。

然而,入江可以想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三佐,东京的野村小姐打来的电话。”

“……………唔…。所以不是说了叫她再等等的吗……!”

总是看起来那么从容的鹰野,不顾别人的眼光用力抓着头。

她焦躁的情绪,不只是内心,也在外表现了出来。

…搔抓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她的坏习惯。

她抱着胳膊时手指挨着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如实地述说着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鹰野小姐似乎很忙呢。我来接吧。是野村小姐对吧?第一次打电话来呢。”

“不,不,这是打给三佐的…。”

队员犹豫地瞟着鹰野。

“……入江所长。现在事情比较多。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能不能请您回所长室去呢。”

“……………是吗。……是啊。入江机关的运营是你在负责的。我不应该插手呢。”

“来个人把所长送回所长室去。……快点!”

露骨的言辞几乎跟驱赶没什么区别。…入江没有反抗,跟在保安人员后面出去了。

“喂,我是鹰野。抱歉让您久等。”

“……不好意思,打了这么多道电话。怎么样了,兴宫警署的消息确认了吗?”

“非常抱歉。现在正命令他们加快进度。已经让内部协力人员前往兴宫警署了,只是在等待联络而已…。”

“是吗,那应该很快了。那么,什么时候能够联络我们呢?”

“那个!当然只要一弄清楚就会马上跟您联系的。只是不好跟您约定是什么时候,……会尽快的,是的,我会让他们快点的…,是的!”

“……呵呵呵呵。三佐。您坐过飞机吗?”

“咦?啊,啊啊,当然坐过…。”

“飞机为了起飞而加速的时候。听说这时为了提高功率,引擎有时候会出问题。这种时候,如果速度还没有提起来,就会拉制动放弃起飞,但是如果速度已经足够的情况下,拉制动反而会造成危险,所以会就这样起飞。如果是四引擎的客机,就算其中有一台坏了也是可以飞行的。当然这次的作战也是一样。因为引擎不只一台,所以一旦得到了足够的速度,就会起飞的吧。之后总会有办法的。………但是,把这次的作战当做飞机的话,且不提有没有足够的速度,现在才正要起飞。您明白吗?”

终末作战的第一阶段,是以暗杀身为监视员的富竹为标志开始的。

…既然连这都没有开始,那这种说法确实在理。

“如果您在起飞前,知道自己乘的客机引擎出了故障的话怎么办?会下飞机对吧?道理是一样的。因为知道起飞前引擎出了故障,所以作为乘客的客户们才会想下飞机。”

…如果到了不能回头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对每个错误都指手画脚。

……然而,正是因为现在还可以回头,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敏感,对小小的失态反应都很大。

“现,现在正在检查,是不是真的出了故障。”

“是啊,我知道。您是指挥塔的指挥官。我是稳定他们情绪的陪同人员。客户们想从不能起飞的飞机上下去,我就正在努力稳住他们。…如果不及时改善情况,这次航班就会被取消了。………鹰野三佐?这也就是说,您祖父的论文,会被盖上疯言疯语的印章咯?”

“……………唔……。”

“1名少女的死亡会导致全体村民精神错乱?…呵呵呵哈哈哈,太荒谬了。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花了这么大工夫的研究结果就是这种异想天开的论文,他们会这样说呢,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真好笑──。高野一二三和鹰野三四算什么玩意儿。真好笑真好笑,太好笑了,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鹰野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她的手用力抓着听筒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

“…………就像这样。他们会这样说。您明白吗…?这也是为了保护您和您无比敬爱的祖父的名誉哦…?”

“…是,………是的…。感谢您的关心…。”

“请放心吧。我是您唯一的同伴。为了您能够有所回报,得到幸福的结局,我会一直帮您到最后的。……所以,也请看在我的面子上,确认兴宫警署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虽然我也尽力了,但是心情不好的各位客户们可不好对付。”

“……给您添麻烦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是的……。……好的,再见。”

鹰野确定对方已经放下听筒之后,啪嚓一声把听筒狠狠搁下。

“小此木还没有消息吗!!给他打电话!!”

“三佐,10分钟之前刚刚打过…。一旦有了消息会立刻联络的。您不如再稍微休息一下…。刚才的咖啡也,”

队员半是讨好地递过来盛着咖啡的纸杯,却被鹰野一把挥开,纸杯摔到地上,在地砖上形成一滩黑色的水洼。

保安室里连吸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一片寂静。

“………怎么了……。要是有时间发呆的话,就来个人拿拖把去!10分钟之前打过电话也无所谓,再打一道电话催他!!找到那尸体不是古手梨花的证据,………还有失踪的富竹的去向!!”

鹰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富竹的失踪,有着什么不妙的意味。

…只要能抓住富竹,就一定也可以搞清楚兴宫警署是怎么回事…!

那个乍看起来有点傻的男人,似乎看穿了我们的计划,想方设法扰乱我们。

…是的,全部都是富竹做的手脚…!!

如果他老老实实地过完这一天,我本来还打算替他安排一下,让他至少在死前还能够享受祭典的乐趣……!!

……最快的办法就是让我亲眼看到待在那屋子里的古手梨花。

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又不能信任入江,……由于祭典的缘故人员出入频繁,山狗光是进行监视就要费很大力气,不能轻易接近那里…。

要是能打电话也就算了,不知为什么电话也不接…!!

这样一来,那间屋子就变成了空壳,……古手梨花的死就会变成事实。

哪里出了错?是谁说了谎?!

……这还用说吗。

…最可疑的不就是唯一确认了梨花在家的人,……入江吗。

也许就像富竹离开原先的住处潜伏在某处一样,……梨花也已经溜出了那间屋子潜伏在别的什么地方。

这样的话,………入江就是叛徒,…是富竹的内应………?

“…………要,要对入江所长进行监视。”

“该不会,所长的证明,……是假的…?!为什么所长要这样做!”

“……富竹已经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察觉了,虽然不知道他了解到什么程度。而且,他离开了原先的住处,让R秘密前往安全的地方避难。…我们被骗得团团转,一直都在监视一间空屋子啊……!!”

“不,不可能会是空屋子的。确实看到了人影…!”

“你可以保证那是R吗?!那不是R。只是为了蒙骗进行监视的山狗,让某人代替了她留在那里,是啊,肯定没错…!!命令小此木强行闯入R宅!虽然不知道里面是谁,但那家伙跟富竹和梨花他们是一伙的。要把他给抓住!!”

“……但,但是,今天是无法闯入R宅的…!R宅前就是饮水站,有很多参加祭典的人在那里。在今天祭典结束的深夜时分之前都是不行的…!!”

“山狗的任务不就是想办法去做吗!!给我想点办法,想点办法啊!!!…怎么?!为什么我说的你们就不听?!你们不会听我说的话吗?!

……如果…不是我的保护者说的话,你们就不会听吗…。…呜呜呜呜呜呜……!”

队员们只能保持沉默。…因为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无法安慰现在的鹰野。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鹰野吓了一跳。

“…是的。……………咦?!三,三佐,好消息!乌鸦已经找到了跟东京调查部进行定期联络的,那个电,电话号码!!号码是鹿骨市内的!山狗已经开始确定方位了!!”

■兴宫の小此木造园

“是富竹,肯定是!!!云雀,把有本事的都叫来。那家伙警惕性很高,别大意!!白鹭负责掩护!”

“明白!!云雀1小队全体成员集合。一确定具体方位就立刻出动!所有人都上车!!”

“妈的…,电电公社的协助人员还没好吗!!!”

“正在调查!!还有5分钟!”

现在的时间,……离上午9点已经不到15分钟了。

虽然不知道他潜伏在市内的什么地方,…但光凭距离远近就会决定是不是出局了。只能靠运气了……!!

“混蛋,不是5分钟是50秒!!在搞什么鬼,不就是在终端上敲个号码吗!!”

“来了!!所在地是市内平阪一丁目XX号,莫德拉托旅馆!经过交换机所以房间号不明!!”

“听到了吧云雀!!”

“明白,出动!!!”

平阪一丁目的话很近,真是太幸运了!!

果然猜对了。那家伙就潜伏在附近!

小此木园艺的业务用车卷门陆续打开,白色的面包车一辆接一辆地冲了出去…!

“混蛋…。这次轮到我们了。没想到调查部里也有我们的人吧…。……这次轮到我们突袭了…!!”

莫德拉托旅馆。…名字倒是很好听,肮脏的招牌却没什么品味。

这种偏僻又潦倒的商业旅馆,确实很适合用来藏身。

如果跟随时代风潮改造成爱情旅馆或许也能吸引客人,但是却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进行改造,随时倒闭也不稀奇。…就是这样的旅馆。

富竹就藏在2楼的某间房里。

室内跟富竹最开始的住处相比更加寒酸,除了床和内线电话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电话现在对于富竹来说,却是唯一需要的东西。

如果除了定时联络之外不需要再打别的电话,富竹不住在固定的地方,不停转移会更加安全。

…然而,每时每刻都等待着调查部取得进展要,随时根据情况改变对应策略,现在这种状况下,多余的转移反而会给紧急联络造成困难。

…………富竹也没有想到,竟然连东京调查部的内部,都混进了间谍。

室内只有时针走动的声音在回响。

马上就到9点了。

……然而,并不是一定要在恰好9点的时候打电话。……富竹在电话前不慌不忙地等待着。

不管是谁接电话,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把现在的情况解释清楚,所以在脑子里归纳出要点,让呼吸平静下来。

…同时也不能排除敌人用某种手段找到这里发起袭击的可能性。

正在这时,突然远远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正在想发生了什么事,又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另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惊惶的气息覆盖了整间旅馆。

……有这种感觉。有谁,而且还是很多人,正拿着总钥匙检查所有房间…!

富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看外面。

…走廊上站着好几个山狗队员,拦住了从旅馆出去的退路,把自己包围了。……什么时候的事!!

…糟糕了。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隔壁的房间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还有讨厌的说话声。

“空的,下一间!!”

这种廉价旅馆没有链条锁。没有什么拦得住总钥匙。

从阻断退路的分配人数和迹象来判断,敌人大概有将近20人。

不,有可能更多。

反抗是不可能的。只能藏起来!!

床底下?浴室?屋顶又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可以轻易打开。

从窗子出去?……这里是2楼。这高度没办法往下跳。

然而对方也防着这一手。不过这里是市区当中。

只要对自己的脚力有自信要逃脱也不是不可能的…!!

沉重的脚步声终于杀到富竹房间前了。……没时间了!!

富竹一鼓作气从窗口跳出来,落在了楼下…!

当然,山狗们正严阵以待。

有个人说了句找到了指着他,大约6人一起向他猛地扑来!

富竹保持着降落时的姿势压低身体冲了出去!!

追在后面队员们的非常吃惊。

刚刚落下来竟然就能瞬间提高到那样的速度疾奔…!

然而对于富竹来说这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他为了以防万一每天都在锻炼身体。

“云雀10呼叫云雀1!!发现目标!正在追踪!!请求支援!!”

“云雀1呼叫白鹭!目标穿过小巷向西逃窜!!制服他!!”

“白鹭明白!!白鹭2、3、4!!到那边去!!!”

“……来了…!!是他!!!”

富竹面前,从电线杆的影子中冲出3个队员拦住了去路!

看到富竹像沉重的铁路机车一样推进,他们等待着行动的时机。

对方并不是为了打倒自己而冲过来的。而是为了穿过自己的防线逃跑。

摆出格斗架势也无济于事。

他们压低身体,试图用猛冲的惯性压制住富竹的行动。

“就是现在!!呜哦哦哦哦呀啊啊啊啊啊…!!!”

面对压低身体扑过来的敌人,反倒从他们头上飞过去!富竹就像跨栏选手一样飞翔起来。

然而,他既不是田径选手,敌人也不是栏架。…所以富竹踢出的脚,狠狠击中正面一人的脸!!

左右的两个人想同时夹击富竹。

然而,富竹却以难以想象的轻捷一闪身,抓住两个人的脑袋用力撞在一起,两个人的脸猛地互相碰撞。

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不至于让3个人无法行动,但已经创造了足够的空隙把他们甩掉!

“目标突破西侧防线!正在追踪!!”

“混蛋,搞什么鬼!!白鹭10!!用车绕过去,在隔2个街区的地方左转,9点钟方向抓住他!!”

“没事吧?!妈的──!!别让他跑了!!!”

“那个混蛋,力气真大…。妈的,鼻血止不住…!!”

前面的十字路口停着一辆滑动门大开的面包车,富竹向着它冲了过去!

这辆车就像是没来得及拉刹车仓促地停了下来,侧面几乎要擦着街区的围墙,从车里争先恐后地跳出4~5个队员…!!

“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他!!后面没人了!!!”

“放马过来吧混蛋,这边有5个人!!!”

富竹前方是严阵以待的5个人!

然而,富竹想都没想过这区区5人能够拦得住自己。

……火车前面有人的时候为什么要鸣警锱?不是因为火车会撞坏。而是因为对方会被撞飞!!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让开────!!!”

他的咆哮声活生生就是铁道机车的警锱!那并不是在告诉对方你们挡路了所以快让开。

而是在警告对方,如果不想受伤的话就快让开!!

“这,这边有这么多人!!光看体重也有那家伙的5倍!!就算全压到他身上也制不住他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要在这里拦住他!!!来吧──────!!!!”

对方轻轻地,…不,没有笑。铁道机车是不会笑的!!!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成功捕获富竹。”

“真的?!嘻嘻,轻而易举呢。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他呢。不要杀他,把他带到这儿来!总是要杀的,我已经给他准备了最合适的死法呢。…嘻嘻嘻嘻。”

这时,……旅馆内富竹的房间里,失去了房间主人的电话仿佛在呼唤不会再回来的主人,一直响个不停…。

■入江タ─ン

30分钟后,手脚都被铐住,甚至连嘴都被堵上的富竹被送到了入江诊所的后门。

富竹大概是被灌了药,全身瘫软,一动不动。

队员们半拖半抱地把他从面包车上搬下来。

…入江从所长室的窗户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跑了出来。

鹰野已经在那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鹰野小姐。”

队员们沉默地将目光转向入江,神情严峻。

……那种刺痛皮肤的视线让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一直不见次郎先生的影子。没想到竟然出现末期发病了。因为觉得有些可疑而让山狗去找,结果猜对了。”

“末,末期发作…?富竹先生吗…?!”

当然,昏迷的富竹不可能回答他。

然而,入江没有再说下去。

“是吗……。那真是不幸。请马上给他服用治疗药物。”

ここで何と富竹がwwwwwwwwwwwwww

“那是当然。希望现在服药还来得及。…嘻嘻。”

入江明白了。

山狗找到了正在进行秘密调查的富竹并抓住了他。

富竹跟东京谈过了吗。

有没有请求对方让番犬部队来稳定局势呢。

……不,大概还没有。

如果事情发展到派遣番犬前来的地步,大概他们也会听到风声。

那样的话就不会还在这儿虚与委蛇了。而会放弃这里立刻逃走了。

把富竹抓住送到地下,……也就是说,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大事化小还是有可能的。

这也意味着,…富竹没能完成我们期待的事情…。

他们会拿富竹怎么办呢。

既然把他活捉回来,是不是想通过拷问撬开他的嘴呢。

很危险…。这样下去他八成会被杀害。

这次轮到自己代替他做些什么了…!

入江之所以必须救出富竹的最大理由,就是他不知道如何联络“东京”。

鹰野为了把入江架空,掌控整个机关,把跟东京联络的方法当做机密,一直不让入江知道。

因此,入江就算能接到东京来的电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在不经由鹰野的情况下与他们取得联络。

也就是说,…富竹中心人物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除了救出富竹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然而,自己并不是山狗那样的特殊部队成员。

只是个医生和研究员。

紧急召集令已经下达,研究区的保安程度提升至最高,要想把富竹从那里救出来,实在很难办到……。

在这里,有8名山狗的保安人员担任诊所的警卫。

……平常最多只有2人,但因为鹰野小姐下了紧急召集令,所以人数空前的多。

当然地下的研究区也是守卫森严,没有密码卡的话是无法自由出入的。

……也就是说,手上有密码卡,而且不是他们的人,…只有入江能够救富竹了。

保安系统是最新式的,除了密码卡认证之外,还有辨认指纹的个人身份认证。

所以就算把密码卡交给别人也毫无意义。

只能由入江拿着这张卡到地下区域去救富竹。

所以,……就算再怎么困难,…入江也不得不去做…。

入江为了鼓起勇气而握紧双拳,却只是更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战栗。

……………入江。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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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入江回忆起了赤坂的忠告。

要判断自己是否陷入危机是非常困难的。也许在想着应该还没关系的时候,就已经连联络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您有一点不妙的预感就认定是紧急情况比较好吧。…从这个阴谋的规模来看,敌人不会留活口的。请您多加注意。

入江背上流过一滴冷汗…。

赤坂说过的紧急状况,…不就是现在这样吗。

还天真地想着应该没事的时候,就连自己脱身的机会也失去了…。

……没错。这种情况下我铤而走险,只是蛮干。

自己手上有密码卡。

……但是那并不是说,自己必须一个人去救富竹。

…大家要齐心协力,所以自己也应该借助大家的力量。

而且,富竹被抓,……也就意味着山狗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攻击,并且发起反击。

不,到了现在就算自己受到怀疑也是很自然的。

只要山狗踏进梨花家一看,自己说的谎就会立刻穿帮。

……是的。现在就是赤坂说的紧急情况了。

入江如此判断。…危险已经逼近自己。……现在立刻逃走比较好。

遇上紧急情况时集合的地方是园崎家。同伴都在园崎家。

应该跟他们说明状况,一起制定计划救出富竹。

鹰野小姐应该不会马上杀他。

……为了制造出第5年的作祟,应该是打算今晚杀他的。所以还有一点时间。

这里还有其他同伴,再加上手上拿着密码卡的自己,还有机会能够救出富竹的。

那么,就必须将自己逃走的事告知赤坂…。

如果自己受到怀疑,他们就会想到那间屋子里的人是谁,赤坂也会遇到危险。

……很有可能会出现连锁的危险状况…!

“…………………………………。”

就这样入江没有错过这逃走的最后机会。

…逃跑之前还有最后一项任务。

入江拿起所长桌子上的电话听筒,按了梨花家电话号码的快捷键,然后把听筒放到一边,让它一直保持通话的状态。

……就这样一直响个不停就是紧急情况的联络方式了。

入江想起自己曾经感慨过还要在这间所长室里工作多久。

没想到离开这房间的日子这么突然地就来了…。

一直放在桌上的父母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自己是为了打消父母的误解,……让家庭恢复和睦而踏入这个世界的。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卷进了这种事情当中,踏上了这样的道路呢。

不,……一定还会回来的。

而且我会继续在这里工作,…为了消灭雏见泽症候群这种不幸的疾病,而一直战斗下去。

…我绝对不会放弃这责任…!

“……我一定会回来的。……爸爸,妈妈。”

入江留下最后的道别,离开了所长室。

“……三佐。所长室的内线电话正在与外线进行通话。…电话号码是,……R宅!”

“咦?………这是怎么回事?可以窃听吗?”

“当然。在这里也可以进行监控…!”

队员摆弄了一下控制台,室内的扬声器中传出电话接通的声音。

“……这种时候入江所长为什么会打电话到那里去…?”

“…果然是R在家,所长打算告知她富竹被捕的事情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嘻嘻,现在怎么猜也是不知道的。”

入江,你打算说什么呢。

…说来听听吧,我会好好听着的。

…然而,接通的声音却一直持续着。

大概已经响了将近30秒吧。…没有人接。……果然不在家吗。

“………所长也真有耐心呢。……这么确定对方一定在家吗。”

“三,三佐!!后门的监控摄像机里看到了所长!!”

分成四个萤幕的黑白监视屏里出现了入江,他从后门飞奔出去。

“……怎么回事?!那是谁在所长室打电话啊?!”

就在鹰野迷惑不已的时候,电话接通的声音还在响着…。

………该不会…………!鹰野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正在放大…。

“是陷阱!!!他知道我们在监视他,故意假装打电话麻痹我们!!入江跟那个叛徒是一伙的!!抓住他!!!”

“1,1楼保安室!!拦住入江所长!!目标正从后门往职员停车场方向离去!!”

1楼保安室里正在玩扑克的两个人,立刻丢下扑克牌冲出保安室!!

因为他们所在的保安室就在后门旁边,所以他们应该还来得及抓住入江。

……而入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在鹰野他们窃听电话的最开始30秒内,他本该是已经从诊所逃出来了。

然而,本来已经到了停车场,入江却又想起自己把车钥匙忘在了所长室,所以又回来了。

就算忘了钥匙,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是不该回去的。

应该就这样徒步逃脱。

……然而,入江并不像赤坂那样习惯于经历这种紧急情况。

对于从生下来到现在一次都没有经历过危机的人来说,这种错误是很自然的。

虽然连犯了两个错误,但是仍然没有忘记联络赤坂,这一点值得赞扬。

遇上这种时候却偏偏笨手笨脚的,容易紧张的人类可真是悲哀。

平时明明只要轻轻转一下钥匙就可以了,现在却连这都做不到,实在令人焦急万分…!

铮铮铮铮铮铮!!

引擎终于点着火了…!

没事的,自己逃跑的事情还没有败露。

就算被发现了,只要说是要去买东西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沾满了汗水的左手拉下手闸的时候,入江从后视镜里看到,2名山狗队员猛地推开后门冲了出来。

他们四下张望,……入江觉得其中一人似乎在后视镜里跟自己的视线相交了。

后视镜里的那个人指了指这边,然后两个人一起跑了过来。

他们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峻,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把自己忘掉的圆珠笔送来的样子。

“……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入江全身忽地一下涌出冷汗,几乎让人觉得汗水都流干了!

在他们跳上车之前,入江的车轮开始原地打转,接着猛地冲了出去。

当然敌人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他们也立刻上车开始追踪。

“………保安呼叫总部!所长乘车逃走。是否强迫其停车,请回答!”

“三佐…!”

“……我是鹰野。他要去的地方恐怕是古手神社呢。要是让他到了神社,今天那里人很多,就很难抓得到他了。就算受点伤也无所谓。绝对不能让他去那里!!给我强行让他停车…!”

“保安明白。接下来将强迫其停车。以防万一请求掩护。”

“总部明白。莺将会前来掩护!但是不要等着掩护到达!立刻开始行动!!”

入江的车在疾驰中轮胎不断发出悲鸣,追在后面的山狗则完全预料到了他前往的方向。

剩下来的只是考虑该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将他截住。

车这种东西令人无奈。

虽然只要用力踩油门就会加速。

…但是,拼命打方向盘,却不见得就能逃得更快。

后视镜里映出的追兵已经完全让入江乱了分寸,只是一味打着方向盘。

……方向盘一个劲乱转,再这样被对方步步紧逼的话,就算他们不用拦截搞不好也会自己出事故了。

恐惧让头脑中一片空白,…尽管这条路是无数次走过的,却总是惊慌失措地在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转弯。

…区区一个错误却引来了更多的混乱,让入江越发焦急…!

“嘿嘿,所长,这么开车可是很危险的啊。立刻没收驾照呢。”

尽管他们收到命令说要不惜代价截住对方,但也开始觉得这样追下去搞不好对方会先出事故了。

…可以的话还是不想玩什么汽车追逐。

“沙沙,沙,……呼叫正在追踪的保安车辆。这里是凤1,听得到吗。”

“是队长!…这里是保安车辆。正在追踪。现在位置是5丁目附近的林道,详细位置不明。”

“…根据总部请求正前来掩护。估计15分钟后到达。别指望我们这边。我也不见得赶得上。”

小此木很是不满。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在“三佐大小姐”的命令下从兴宫赶过来的。

然而,从距离上看是不可能赶得到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接受了出动的命令。

……就算向公主殿下解释也是讲不通的,就是这回事吧。进行追踪的队员们明白这一点而苦笑起来。

“追踪的方位如何。”

“最坏情况下,考虑从町上走。”

“那不行。在山里动手,破坏交通工具。有没有人盯着?武装情况怎样?”

“两边都是很深的树林。附近没有人。武装是保安车辆常备的1把短机关枪。”

副驾驶座上的队员把座位放倒,到后排座位上把坐垫掀起来,那里出现了一把看起来很纤细的黑色枪支。

枪的一角漆剥落的部分闪着银色的光。与机关枪这名字有些不相称,它看来缺乏那种应有的压迫感,或许是这样没错。

…然而,随着队员把枪托拉开架起,它给人的感觉急转直下,变得无比凶神恶煞。

“保安常备的是MP5吧。还是A5?或者SD3?”

后排座位上的队员把枪端到后视镜旁,照着那格外粗且长的枪身。

“是SD3。附有消音器。”

“允许开枪。集中火力破坏轮胎。”

“保安车辆明白。现在开始攻击。”

后排座位上的人打开司机后面的窗子把身体探出去。

如同紧盯猎物的鹫一般的眼睛,将准星和入江的车轮对准…。

道路是一条直线。入江的车虽然多少有些迂回,但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回避。追踪者们已经完全把入江的车掌握在手心里了。

虽然为了提高中弹率,缩短两车之间的距离可能比较好,但是如果靠得太近,一旦入江的车翻倒可能会被殃及。

不能逼得太紧了,否则很危险。

“数到3就开枪。3,2,1。”

咻咻咻咻咻────!!!

跟大家期待的那种枪声不同,回响起来的是几乎有些滑稽的轻轻的连射声。

然而,轻的只是开枪的声音,跟枪弹的威力和连射的力量不可相提并论。

入江被瞄准的后轮胎破了,眼看着喷出白烟塌了下去…!

一瞬间一边后轮胎就失去了支撑,入江的方向盘打滑得厉害。

…因为焦急大力旋转方向盘却招来了致命的危险…!

入江的车打着转偏离了道路,沿着陡峭的山林斜坡滚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灌木劈里啪啦折断的声音,车身被压瘪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消失在斜坡下面。

追踪者停下车向斜坡下面望去,但是草木生长得很茂密,从这里是不可能确认下面的状况的…。

“攻击成功。目标车辆从斜坡滚落。不排除死亡的可能性。接下来将徒步进行追踪,捕捉目标。”

“凤1明白。莺正在探察周围的情况。运气好的话应该能会合吧。我这边还是赶不到。就靠你们了。拜托了!”

“明白,通话结束。…走吧!!”

队员们下了车,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茂密的树丛之中。

■赤坂タ─ン

赤坂收到了入江打电话所要传达的消息。

持续响铃3分钟的消息。

这是为了告知他,入江遇到危险,而且危机有可能也逼近了这里。

…鹰野犯了个错误。

她没有想到光凭电话接通的声音就能传达讯息。

她想到,电话响了这么久,那个藏在屋子里假装不在家的人可能会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而拿起听筒。

……她的错误思考从结果上而言,让赤坂成功地收到了这条重要信息…!

电话铃声响了差不多刚好3分钟的时候,赤坂迅速打开门跑下楼梯。

在听着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已经把鞋穿好了。

赤坂早已看着电话桌上的町内地图把村子大致的地理方位都记住了。

从这里到园崎家的最短路线,还有万一此路不通之时的预备路线,他都已经刻在脑海里了。

一个不住在这家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看到的人可能会很吃惊,但是现在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了。

现在是要立刻到园崎家跟大家会合的时候…!

比起这个,更成问题的是要让自己暴露在一直监视这里的敌人面前。

他们肯定会追来。如果知道了这屋子里没有人,那么他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逃跑的男人一定知道屋里的人去了哪里。

只要一从这里出去,立刻就要进入战斗状态。……赤坂活动了一下肩膀,手搭上了通往外面的的门…。

“……三佐,R宅监视小队报告!!有个可疑男人从R宅冲出来了。”

“男人?什么人?!……不,不管了,追上去抓住他!!”

“监视小队明白,开始追踪。压制目标…!”

时间还没到上午10点。

…因为今天就是祭典,开店和组织祭典的人陆陆续续地提前来这里做准备,一大清早就很是热闹。

赤坂逆着人流,沿着神社的阶梯往下跑。

山狗紧随其后,跟他一样逆着人流往下跑…!

因为即将到来的快乐祭典而情绪高涨的村民们,跟一脸紧张的赤坂形成了鲜明对照。

赤坂听到,追踪者们一边拨开人们的肩膀一边追来。就算不用回头都可以把握到他们的行动。

赤坂屏住呼吸,让五感达到最为敏锐的程度,使出超出全力的力气拼命地跑着。

逃跑的成功率与对方相隔的距离之间存在二次笺数的关系。哪怕拉开一点距离都是有利的!!

以疾风一般的速度跑完石质阶梯,赤坂向着与园崎家相反的方向跑去。

……当然,这不是犯了错。而是为了迷惑追兵的策略。

“……混,……混蛋,……跑得真快…!!”

“他是……飞毛腿吗……!!哈啊,哈啊!!”

负责监视的山狗毫无心理准备。

他们完全没想到以如此惊人的速度从屋子里逃出来的竟会是一个成年男人。

屋子里的是年幼的少女。……这种想法让他们完全疏忽大意了。

况且赤坂的身体能力非常人可比。对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山狗来说是没理由追得上他的。

完全慢了一拍的山狗上了赤坂的当,他们一边向总部报告说目标向园崎家相反的方向逃走一边追在后面。

只要多给赤坂一些时间,他有充分的自信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再甩掉他们。

不,他甚至有自信把他们各个击破,让对方的人数减少。

追来的有3个人?不,应该是4个。

………精神、技能和身体都达到最佳状态的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过于高表自己是很危险的,但是赤坂早已脱离了那么幼稚的时代了。

在远离目的地的地方故意激烈抵抗,让对方送来增援以浪费他们的人力,自己应该是做得到的。

然而,现在还不知道入江的电话传递的讯息究竟意味着什么。

紧急程度肯定不低。不能再玩捉迷藏了,应该快点到园崎家去。

赤坂一边疾奔一边冷静地默默思考着。

……要击退他们,再赶到园崎家去吗?

背后的追兵似乎喘着气纵向拉开距离散开了。

虽然和4个人同时战斗不是件容易事,但是跟1个人各战斗4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赤坂估算出自己有充分的胜算之后,深深地重新吸了口气,抓住电线杆,转了个圈,向着自己刚才跑过来的方向一口气跑了回去!!

“………………什么?!”

逃跑的对手突然调转方向跑回来,这让山狗大吃一惊,虽然摆出了应战的姿势,……但对于这种没摆好的架势,应该怎样攻击对方,要攻击多少下才能击倒对方。…赤坂将这一切在脑海中完全模拟过一遍的时候,他与对方之间还有6步的距离。

然而他的模拟却出了偏差。…那几乎可称为穿甲弹的可怕铁拳,第一发已经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对方的面部,还有必要补上第二击吗?!

在打头的男人飞起在空中的时候,下一发穿甲弹已经喷溅着火花飞向了接下来的第二个人…!!

只听见蝉的大合唱……。

入江猛地回过了神来!

………入江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从跌落的冲击中清醒过来。

毫无疑问,是系好安全带的习惯让他没受什么重伤。

然而,安全带的搭扣还没有变形以至于解不开,车门也没有变形以至于打不开,事情没有到那一步,大概也可以说是十分幸运吧。

这里是斜坡下面另一条林道的旁边。

入江咬牙忍耐着全身的疼痛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刚才自己落下来的斜坡上,传来了有人穿过茂盛树木走下来的沙沙声。

……是追兵…!自己可不能在这里被抓住…。

如果自己被抓住了,那么就不可能从外部救出富竹了。

…不,更有甚者,连富竹被关在诊所地下的事情,都没有人会知道了…!

虽然自己很弱,…但也不能乖乖让他们抓。

尽管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像这样反抗他们,一直逃跑哪怕多拖延1秒钟…就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出的反抗…。

然而,像这样试着跑起来就明白了。

……刚才的跌落让自己全身无力,膝盖发抖,甚至有种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的错觉。

只是踩了一下油门而已,肺就好像快爆炸了,大脑缺氧。

这毫无疑问是脱离了紧张状态之后紧随而至的脱力。

……虽然道路上明白,但却无法让身体恢复紧张…!

然而,仍然为了哪怕多逃出一步而歪歪扭扭地跑着。

背后传来有人冲下生满树木的斜坡发出的声音。

…是该举手投降的时候了。…虽然这样想着,但自己的反抗方式就是在他们抓住自己之前继续奔跑…。

“保安呼叫总部。发现目标。似乎负伤了。现在进行捕捉。”

听到了通过无线通讯这样报信的声音。…………唔,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快逃…,快逃…!!

“我~有一颗~激流勇退的心~ξ”

“诗音小姐,您一直在唱的是什么歌?”

“哎呀,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很流行呢!”

“抱歉。我不太跟得上潮流。…………嗯?”

前方出现了一辆遭遇了事故样子惨不忍睹的车。

…况且还在冒着淡淡的白烟,看来是刚刚发生事故不久。

葛西谨慎起见放慢了速度。

“怎么了?呜哇,……咿呀,出事了呢─!话说,哎呀,那不是监督吗?!”

车停了下来。刹车的声音让入江有点夸张地吓了一大跳,似乎是想要躲开,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从他精疲力尽的样子可以看出,入江无疑就是事故的当事人。

“哈啰,监督!那该不会是监督的车吧?!”

“……诗,………诗音小姐…。”

“您没事吧,入江医生。………赶快去看医生比较好。”

“把监督带到诊所去,让他自己给自己检查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来,站得起来吗?我们带您到诊所去吧。”

“…诊,……诊所…不,不,……不行…。…要去园崎家,……………呜………。”

“监督?!监督!!这可怎么办?!情况不妙吧?!”

葛西看了看入江的车之后,又左右张望了一番,似乎在探察周围的情况。

然后他以只有诗音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

“诗音小姐,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怎么了?”

“入江医生的车上有弹痕。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手枪。”

“真的?………把他搬着。总之先带到本家去吧。”

两人把入江塞进了后排座位,立刻上了车赶紧出发。

“不听监督说明白就搞不清楚状况呢。……诊所不行?怎么回事啊。”

“诊所有人在追他,现在这样想可能比较妥当,不过没听他说清楚之前还是不知道真实情况。只是,可以确定的是他碰上了相当不妙的情况。”

“…喂?!往哪儿去?!”

葛西在跟预想不一样的地方转了弯,让诗音搞不清楚他打算到哪里去了。

“……敌人击中了医生的车轮。是打算活捉他的。搞不好追兵就在我们附近。”

“也就是说他们追来了?!…后面没有车的影子,天上也见不到飞机。这种地形的话只能紧盯跟踪吧。”

“这是以防万一。再左转一次就直接去本家。不好意思,诗音小姐,请您负责监视后方。”

“明白!”

“………保安呼叫总部。目标被一般车辆带走。我们会把车牌号和车辆类型传送过来。”

“总部明白。正在进行搜索的莺将目标变更为一般车辆。立刻展开搜索。极力确保入江所长生存。与其接触的一般人也要制服。但是不论生死。”

“没事吧,可以马上找到吗?!”

“请放心吧。所长的白大褂上装了发信机。莺的支援车辆上有很多定位器,能够用三角定位法测定位置。”

入江瘫倒在后排座位上。

……他白大褂的后襟内侧装上了小型发信机。那是保安部为了以防万一而上的保险…。

所以,不管诗音再怎么努力地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他们的去向已经完全被掌握了。

“莺3,发现目标车辆。……驶入了水车小屋前的小道。”

雏见泽的地图在保安室的桌上摊开。

…进入水车小屋前的小道的话,……就是私有土地了。那是园崎本家的土地,前方就只有园崎本家了…!

“三佐…!”

“嘻嘻嘻嘻…。哎呀哎呀,瓮中之鳖呢。”

“这里是凤1。莺,不要马上行动。凤马上就会跟你们会合。会合之后再一起冲进去!”

“莺1明白。”

“小此木!如果不让莺马上冲进去的话会给对方留出多余的时间的!!”

“……沙沙,沙,信号不好,…………沙沙…。”

“…唔………,不听我的话到时候就别后悔…!”

园崎家的地下有保安功能,从这里也可以看到分布在园崎家土地内各处的监视摄像机的画面。

当然,并不是像入江机关的保安室那样高科技的东西。

很有传统味道的小房间就像斜顶茅屋的夹层一样,如果站起来就会撞到头,在这个房间的夹层里,有不少弯弯曲曲的电线和监控电视,简直就像密室一样的感觉。

这里有电话,而且也通了电,虽然在地下,这个空间却浓缩了园崎家的基地功能。

最开始的时候社团成员都在这间屋子里兴致勃勃地看着监视屏,不过所有人都挤在这么小的屋子里实在太热了,让人喘不过气。

现在只有魅音和Rena留在这里,认真地进行监视。

“小魅,怎么回事啊,有车进来了哦?”

“这是……,葛西先生的车呢。大概是诗音吧。应该是赶着今天的祭典来玩的。真是,干嘛挑这天啊─!不识趣的家伙~!”

婆婆一大早就到神社的管理处去了。所以上面的主屋是没有人的。

自己要是不从这里出去的话,诗音应该会以为我也不在家吧。

…嗯─,是不是也跟诗音说清楚比较好呢。

……她遇上紧急情况的时候还是挺可靠的…。……嗯─。

在魅音考虑的时候葛西的车停在了门前,有人影从车上下来了。

“……咦?!小魅,那是监督啊?!”

“咦!”

监视器里,穿着白大褂的监督,由葛西和诗音搀住两边肩膀,站不大稳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很明白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去,去看看吧!!Rena和小圭也一起来!!

沙都子你们在这里看着监视器!!梨花不能出来哦!羽入看着梨花别让她出来!!”

“交给我们了!!”“放心的说!”“…咪~,真过分的说。”

……也许是小此木的判断胜利了…。

因为如果像鹰野催促的那样,莺的追踪队伍立刻追上去的话,那他们应该也出现在监视屏上了。

然而,小此木的指示是等着后续队伍前来会合,所以他们才没有马上追上去。

…那样的话,他们的行踪就会暴露,让魅音他们发觉追兵马上就会冲进来…!

实际上这个时候,水车小屋前已经停了好几辆山狗的车,凤1和小此木也会合了,正是即将行动的时刻。

然而,仍然将沙都子留在监视屏前是很冷静的判断。

况且,要是不到地上去也就意味着对入江见死不救。

此时魅音还不知道,要救出富竹是少不了入江的。

…不过就结果而言这是最佳的选择…。

“老姐~~,老姐──!!…已经到神社去了吗?”

“诗音────!!”

“老姐,你从哪儿来的啊。刚才是在地下对吧?我要向鬼婆告状说你跑到那儿去玩了哦~?”

“那种事无所谓啦!!监督呢?!监督!!”

“该不会,中招了?!”

“……这也就是说,老姐你们也有什么缘由呢。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会告诉小诗的,听我说!呃,其实呢…!!”

“监督…!!出了什么事…!!”

“……呜呜,…对不起…。富竹先生被山狗抓住了。似乎被关在诊所的地下。……我在逃跑的时候被他们追,结果发生了事故…。”

入江表情痛苦地说明事情经过。

大家都因为他没事而松了口气,只有魅音表情突然绷紧了。她问诗音道。

“…有追兵吗?!”

“没有人跟踪!”

“……总之先进去吧。情况不妙。”

传来了车辆驶近的声音。

而且还不只一辆…!

这种时候而且这么大阵仗会是谁呢。这种不合时宜的想象到了现在已经毫无用处!

“不是被跟踪了吗,诗音你这个笨蛋───!!”

“才没有被跟踪呢,老姐你这个笨蛋───!!”

葛西挟着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斗气的姐妹俩轻快地跑进门里。

“赶快到地下去。那里比较安全…!”

“魅,魅音~~!!可疑的车,可疑的车来了好多─!!!”

“我知道!!回地下去!!要关门了!!梨花呢?!”

“跟羽入一起躲到密室里去了!!”

“莺6,发现目标。R的几名朋友也在。”

“………嘻嘻嘻!没错,R就躲在那里!!没错吧?次郎先生?”

“……………………………唔。”

富竹卧在保安室的地上。

手脚上的手铐还被手铐锁在一起绑在背后,以这种难受的姿势伏在地上。

这副模样别提起身了,就连翻个身都不行。

鹰野得意地笑着,用指尖戳着富竹的侧腹,像在搔痒似的。

山狗很轻松地越过了围墙。…到了这个地步不需要再做任何解释了。

很明显他们就是敌人,是梨花说过很多次的山狗。

穿过树林,跑向位于低地的地下祭具殿的入口…!!

打头阵的5个山狗队员,本以为能够把他们一个不漏地抓住,

…但是1个人,

又1个人,接连摔倒掉队。

其中1名队员正在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没用的时候,自己的脚也被什么东西拉住,摔了个仰八叉。

“可恶啊──…!!!”

想站起来的时候脚又被扯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脚已经被绳圈套住了…!

而且缠得这么紧以至于让人摔了一大跤,可见不会那么轻易解开…!

“…小,小心点!树丛里都是抓人用的陷阱!!”

藏身在树丛中的沙都子已经在各处都设下了陷阱。

…身为沙都子,既然给了这么大块地方,怎么可能整整一天什么事都不做!!

社团成员接连冲进地下祭具殿的门里。

中了陷阱的山狗只能咬牙切齿地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

“关门了!!大家帮我一把!!”

“一──二──!!!”

沉重的门扉在这么多人齐心协力之下也显得轻了。

魅音赶快锁上门,还上了门闩。

“……这个,没关系吧,不会被打破吗,吗!”

“显示器有5台、6台,不,可能还有更多都看得到!全部都是,面包车里有好多奇怪的人!!”

“虽然应该没那么容易打破。但是那些家伙可是很习惯暴力的。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葛西话音未落,就传来了咚咚的叩门声。

后来的山狗已经杀到门前了。

……尽管还隔着这么一扇大门,但想到敌人就在跟前还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是我的失策……。抱歉…。”

“监督没做错什么哦。总之再往里面去吧!”

“是啊,用监视器看看敌人有多少!”

“啊─是的是的,只有我被排除在外,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事情突然就热闹起来了啊。”

“啊─好啦~!!给个5分钟就全部跟你说了啦!!”

“莺1呼叫凤1。目标逃入类似防空洞的地点。大门是钢铁制造的,无法突破!”

“凤1明白。…园崎家可真是有钱呐。土地这么大不可能实行包围了。放弃包围,我们也加入突破的队伍。莺到附近去找棵倒掉的树。用它来把门撞破。”

“凤7呼叫凤1。现有室内用的塑胶炸弹。是否准备?”

塑胶炸弹是工兵等兵种使用的军用炸药。

虽然用途广泛,但他们说的,应该是专门用来破坏打不开的门的那种。

小此木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好用的东西,拍了下手,立刻开始朝这个方向思考。

在这种山谷里面的小村子,要是响起爆炸的声音,不管是谁都会知道出了事。

白天,而且在地上,本来对山狗来说就是不便于活动的时间和地点。

“……果然爆破还是不行啊…。………嗯?不,等等!现在几点?!”

“马上就到10点。”

“……………可以用啊…。凤7,开工了,准备导火索!!”

“哈?!队长,为什么说是10点钟就可以爆破呢?!”

…从小此木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几乎想象不出来,他的头脑非常清醒。

是的,没错。…行得通!!

大家都挤进了狭窄的密室里。

“大家都没事吗…!!”

“……啊呜啊呜,我看了监视摄像机的说。敌人大概有30人左右的说…!”

“这么多啊…,嘿嘿,挺来劲嘛…!”

“我动一下开关哦?哈哈哈,他们动弹不得了!”

魅音动了一下显示器下面的开关,画面转而显示出到地下来的入口处的情况。

好几个山狗队员摆弄着门。

看起来不像是打算把门强行打破,而是不知该如何打开而一筹莫展。

“……他们会怎么做呢。”

“肯定觉得我们是瓮中之鳖了。就算大家一起硬撞也要把门打开吧!”

“怎么了这些家伙,把木头拿来了?!”

“…看来,是打算用这个把门打破呢。”

“……刚才沙都子说了我们是瓮中之鳖。…那么,在他们为了打开门而奋斗的时候我们就应该从这里逃出去。”

“我有同感。而且,…还得把富竹先生也救出来…。”

“是啊。不管这扇门有多厚,一旦被敌人发现就没有价值了。…我也觉得现在是逃走的时候了。”

“老姐,这种情况的话,不是早就应该给警察打电话了吗?”

“是啊。我都忘了市民的第一项权利呢!就算电话给警察里面的奸细听到了,到了这种时候就已经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大石先生应该会马上赶过来的!”

魅音从容地拿起电话。…这种时候都不能依靠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嗯?……………哎呀呀?”

“…怎么了?!”

魅音的表情开始显得焦急,连着按了很多次听筒搁架再把听筒凑到耳朵旁,…焦急的神情却丝毫不见减少。

“…电话,……怎么回事?!完全没声音!”

“……也许是电话线被切断了。”

“呜哇?!?!”

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怎,…怎么了,停电?!”

葛西点燃了打火机。魅音也把紧急手电筒打开了。

“这下可被打到待在地下的痛处了呢…。”

“……但是,这么暗的话敌人也应该…。”

“虽然不太清楚,但会不会带着什么工具让人在黑暗中也看得见呢?……很有可能有呢,那些家伙…。”

“魅音,敌人为什么要切断电源?只是想吓吓我们?!”

“…………如果不只是想吓我们,………是不是让这里的保安系统瘫痪?”

“那些家伙刚才在摸门!!他们不是放弃了。他们有办法在一瞬间把门破坏掉,为了不让我们发觉才让监视器失灵,所以才切断电源的…!”

“该不会,………打算爆破?!”

“那样的话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这里不是就没有据守的价值了吗?!”

“小魅!!!我们马上从这里离开吧!告诉我刚才说的井底密道在哪里!!”

“……各位,往这边走!!”

魅音的头脑开始有些混乱,仿佛响起了杂音。

……魅音绝没有低估山狗的能耐。

她事先想到对方可能有炸弹。

……但是,她认为对方不可能会在大白天的雏见泽进行爆破。

绝对会有人听到声音的!

哪里有没有声音的炸弹?!

“真是野蛮的家伙…!搞不好都已经不怎么顾忌可能有的少许风险了。”

“…情况确实如此,……但山狗是非常慎重的。大白天的用炸弹,……且不提鹰野小姐,那位小此木先生不可能会答应的…!”

“不惜做到这份上也还是要闯进来吗…!!胆子真大!!”

“虽然Rena不知道,但是既然有没有声音的枪,是不是也有没有声音的炸弹呢?”

“没有!不管什么炸弹都会发出差不多的声音!”

“……是啊,我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监督是绵流祭的事务委员吧?!!!今天的祭典,是什么时候决定要不要因为雨天延后?!”

“今天,应该是10点决定,…………啊,”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该不会,…跟运动会一样…!!”

“俗话说的藏木于林呢…!!”

梨花比入江更了解小此木。

他是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总是抱怨说自己得当公主殿下的保镖。

………没想到这个小此木竟然会这么敏锐!所以所有人当中梨花是最后悔的。

通往地下的入口处的门上,已经粘上了半圆形的粘土块一样的东西。

…上面连着引线,足有数十米长,引线的另一端山狗就藏在那里等待。

队员的手上是引爆开关。集中了所有的引线。

“……马上就到10点了。”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今天早上被他们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偏偏是今天呢。不过,现在我觉得选在今天真是帮大忙了。”

…会有效利用今天的不只是你们啊。

这就是打扰了我好梦的下场。

地区性的大型庆典,为了告知人们是否实行,……会放焰火。

比如说早上开始的运动会,多半都会在清晨放焰火。

…绵流祭在黄昏时开始,所以10点放焰火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砰砰的放焰火的声音。

山谷里的整个雏见泽都回响着这声音,简直难以分辨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越发对山狗有利了。

“动手!!!”

回荡的巨大声响和振动,几乎会让人以为是地震了。

崎岖的地下各处的横梁似乎都变了形,到处响起咯吱咯吱让人不安的声音,沙尘从顶上不断落下。

力量如此惊人。

这爆炸大概把门炸飞了吧。而且村里的人谁都没有起疑!!

“进来!!在这里面!”

魅音让大家进入其中一个石牢。

…里面巧妙地隐藏着一条竖井,不进去是看不到的。所谓井底密道,是个名不符实的阴暗洞穴。

这条阴暗的垂直洞窟,还抵不上人数的寥寥几个手电筒实在难以照出它的全貌…。

“……要沿着这个洞爬下去吗。…通到哪里?”

“下了很长一段之后中途有个横洞。通过那里就从山里的古井出去了。”

“也就是说,肯定是对于这里最熟悉的老姐打头阵啦。先请吧。”

“等等,我第一个?!”

“除了你还有谁!我跟葛西殿后!快点!!!”

“…………好吧。”

魅音本来是打算自己殿后的。

………但是,大概只有魅音和诗音感觉到了。

这么多人要沿着这个竖井往下爬,殿后的人很有可能来不及全身而退。

跟外面的铁门不同,进来之后虽然还有好几道门,但是都可以靠人力打破。

路线几乎也是一条直线。到这里是不会费多大功夫的。

所以,诗音抢先把殿后的任务揽了过来。

因为其实自己才是姐姐。

对于这个努力当姐姐的妹妹,诗音一直想要在遇上真正的危机之时保护她。

…对于诗音的这种想法,…魅音靠着她们一生下来互相就有的感应明白了。

……魅音也明白。

两姐妹之间的关系当中,不光是夺走了姐姐身份的自己有负罪感。

将身为当家的命运推给她的诗音也有负罪感。

而且,诗音终于得到了赎罪的机会。

“魅音小姐。请把武器库的钥匙给我。现在到了打开的时候了。”

魅音默默地交出了当主的钥匙。

葛西和诗音拿到钥匙,立刻向石牢深处跑去。

“大家听好!到那个横洞,差不多有30米。如果掉下去了可是无底洞的哦!!而且还是一片漆黑,大家都要小心!等着的人帮忙照着梯子!…一次只能下一两个人哦。我打头!帮我照着!!”

“…魅音小姐,小心…!照着的人也要小心别掉下去了!”

如果电源没有被切断的话,那就只要一个接一个地下去就行了。

虽然在这片黑暗中很难知道,实际上井下设了很多灯,能够用隐藏开关打开照明。

……当然魅音已经试过了但是没用。牵到地下的电线确实被切断了。

所以,在只能靠手电筒照明的现在,且不说向上攀爬,下去是非常危险的。

有人下去的时候,需要上面和下面的人替他照明。

……魅音的预想是正确的。

打头阵的话,要是连一点光都没有是很难下去的,现在她切实体会到了!

越往下去光线就越难照到…。

脚下开始不稳,试探稍微向下一点的地方都让人紧张不已,汗水简直都要从脸上涌出来了。

离横洞有30米。这也相当深了。

……但是井底密道比这还要深得多。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话可不会受点伤就没事了…!

…是,……是不是,…差不多快到30米了呢…?

30米大概相当于几张榻榻米来着……。我该不会已经过了那个横洞吧…?

正在感到不安的时候,一股凉风吹遍了全身。

风的流向让人感觉到了横向大洞的存在,魅音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照了照附近。

……她看到了张着漆黑大口的横洞!

“…………哈,…………哈!…………………嘿!!哈,哈,哈!OK!!好了─!!!从梨花开始一个一个下来─!!”

魅音用手电筒从下面照着。

“好!接下来是梨花!!再接下来是监督,然后是羽入、沙都子!慢慢下哦!!”

入江正打算开口说让自己在最后,但Rena却态度坚决地这样说道。

没有入江的话就无法进入地下区域。那就不可能救出富竹了。

…虽然人命不分贵贱,但是现在的情况下入江的重要性仅次于梨花!

“请小心,我们帮你照着!”

“……好的!大家也快点…,啊!!”

“梨花!!!”

跟魅音不一样,梨花个子并不高。

她没办法像魅音那样动作轻捷地下去。因为腿不够长,她左脚滑了一下。

“没,没事的…!可恶,不管过多久都不会长大,我不想再过这种人生了…!我要越过昭和58年6月…!然后呢,要长得更高…!!胸也会变得更大…!我不想,一直都是这种小孩子的身体…!!”

即使是超越百年的魔女,也无法摆脱高处的恐惧。

梨花一面与黑暗和脚下不稳带来的恐惧作斗争,一面咬牙忍耐着,想要尽快下到横洞。

上面的光线已经照不到了,下面魅音的灯光照到了她。

接下来有魅音的灯光就够了。下一个人已经可以下来了。

“我已经没事了!!下一个也下来!!”

“来!接下来是监督的说!!”

“请赶快乖乖地下去吧!!”

“…明白了。我先走了!”

把门炸飞了之后,装备上夜视装置打扮奇特的山狗慎重地向前行进。

打头的人注意到了沙都子设置的陷阱,让跟在后面的人停下。

“莺7呼叫莺1。发现有绊线感应的陷阱。行动需要慎重。”

“莺1明白!凤1,陷阱的痕迹不在少数。是否需要检查通电情况。”

“……混蛋~,那不是方便那些家伙逃跑吗。他们在这么暗的情况下逃跑也不会很容易。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对我们有利的条件。就在黑暗中追捕他们。……防空洞这么大。一定有别的出口。他们不会藏起来的,肯定是打算从这里逃出去。

…突入小队配备枪弹、防弹盾和手榴弹。园崎家可是黑道的大腕。走私手枪这种程度的反击还是会有的。……也就是说,对于这个绊线陷阱也要像对克雷莫地雷那样小心。如果不想全身被一千颗铅珠打中的话。身体会被扯碎的啊!!”

〔克雷莫地雷:或译阔刀地雷,美军于1960年代越战时期所研发制作的定向人员杀伤地雷,内藏上千枚钢珠,地雷引爆时钢珠四散喷射,杀伤范围较广〕

“明白。”

也许正因为他们是专业人员陷阱才能发挥更大的效果。

…沙都子认为如果是专业人员的话,肯定会把这些绊线误作危险性更大的陷阱,因而到处都布置了。

沙都子预料得没错,尽管山狗已经打破了铁门这一最大的障碍,却连拷问室都还没到。

本来这条密道的大空洞与拷问室也只相隔一扇门而已。

敌人来袭只是时间的问题。

“好,接下来是Rena!!”

“嗯!圭一君也快点啊!”

“小圭!怎么样了!!”

“啊啊,现在Rena下去了!!好像下去的速度还出乎意料地挺快嘛!!”

“好的好的,注意不要一时心急掉下去咯。这竖井,据说是用来丢那些反抗过历代园崎家的人的尸体的,因为好像是个无底洞呢☆”

“呃,…诗,诗音,你手上拿着的那玩意儿是什么啊…?!”

刚才一直不知去向的诗音,…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巨大的机关枪。

什,什么啊…,那是在战争电影里敌兵经常拿着的机关枪!!

弹仓呈弧形向前弯曲的特征是,那个那个!

葛西先生手上也拿着同样的机关枪。

他摆弄着枪械测试调整的动作非常娴熟,让人在一瞬间有种远离现实的感觉。

……但是,在这个只靠手电筒的灯光照明的异样世界里,这看起来又是那么自然…。

反而是不知道怎么用枪的自己,在这里显得更像是异类。

诗音和葛西先生进到了藏有这条竖井的石牢里,在裂口的两边一左一右藏起来,寻找着能够瞄准拷问室入口从而压制敌人的位置。

…不光是葛西先生,诗音看起来动作也很熟练。

“诗,诗音,这事交给我。所以诗音下去吧!”

“小圭男人的自尊,我很感谢。但是,与其跟小圭讲解卡拉什尼科夫怎么用,倒不如让小圭赶快下去,那样浪费的时间还更少些。

…别担心。好女人是死不了的☆”

诗音眨了眨眼的时候,传来了远处的门被打破的声音。

诗音和葛西先生立刻眼神一凛,藏身在岩石的阴影中将枪口朝向黑暗之中。敌人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在拷问室里了。

〔卡拉什尼科夫:,前苏联著名枪械设计师卡拉什尼科夫,以设计突击步枪而闻名,此处指的是他所设计的自动步枪〕

拷问室的门边孤零零地放着个手电筒。

…那是刚才葛西先生为了方便瞄准而放下的。

……敌人会想办法让自己在黑暗中也能看到,我们这边却不行。一瞬间的工夫而已。

从拷问室那边,传来许多人屏息静气窸窸窣窣靠近的声音。

……这样一来,…敌人和我们之间,只隔着那扇门了。

“圭一君──~!!快点──!!!”

“诗音,你先下去!!”

“………诗音小姐。”

“要是我把这里交给小圭自己活下来的话。老姐会恨我一辈子的。

……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老姐还有啊。”

“……………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

“虽然没打算送死,但还是帮我告诉“诗音”。……希望我们下辈子还是双胞胎!!快走──!!!”

诗音的叫声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催促我赶紧下去,其中含有不容反驳的意味。

我不知道为什么诗音会叫我给“诗音”传话。

……但是,既然被托付了,那我就得做到…。

要不然,…真的发生最坏的情况的时候,…诗音的愿望就无法传达给魅音了。

就在这时,空间陡然爆炸了。

有什么东西从拷问室的门外丢了进来,那东西爆炸的声音和葛西先生的机关枪喷火的声音同时响起。

它们在这个洞窟内回响,交织成刺耳的响声…。

我将这一连串光芒不停闪烁的壮丽景象看在眼底…,……因为自己派不上用场的无力而几乎要流下泪来,……唯有沿着梯子往下爬。

下面的魅音尖声催促我快点。我也一边往下爬一边向着上面大喊快点。

“莺1!!受到攻击!!敌人在拷问室深处的大空洞内展开防线。枪口焰2处,应该是AK。”

“集弹不错,是专业的。凤1,请求指示。”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得这样嘛。对方是专业的。除了从杀人屋毕业的人以外都别往里冲。莺1、2、凤7、8,准备突入。火力有多少?”

〔杀人屋,,特种部队训练场地,多用来进行实弹战术演习〕

“MP5有4把,各种手榴弹少数。防弹盾对冲锋枪无用,决定放弃。”

“入口旁边有个开着的手电筒。推测对方没有夜视装置。”

“莺1。突入由我们负责。给信号的同时丢闪光弹冲进去散开。”

乘着对方沉默的间隙葛西换了弹仓。

“诗音小姐,已经可以了。快走。”

“我走了的话葛西换弹仓的时候谁来进行火力掩护啊。两人小队是基本单位的吧!”

诗音的发言是有矛盾的。按照她的说法,最后留下的两个人不管过多久都逃不出去了。

魅音从横洞里探出身体一直大声喊叫着。

“诗音你这个笨蛋!!!快点给我下来────!!!”

谁都明白继续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

…但是,谁都无法制止不停叫喊的魅音。

“……我和魅音在这里等诗音。Rena带着大家逃到后山去。”

“好,……好的。”

“……不要。少了谁都不行。”

“梨花……。”

“……这是最后的世界了啊!!如果在这里还留下后悔的话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我不要,我不想要诗音跟葛西死了的未来!!就是因为知道不能再重来,所以我才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所以诗音,快点下来────────!!!”

我们仰头望着的竖井上面,再次被巨大的掉鸣声包围,激烈地闪烁着。

(残响)

(残响)

(残响)

(残响)

然后,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不是诗音他们的枪声。叮叮当当的声音是不是四处飞散的弹壳发出的呢。

这些我们都看不到。我们只看到闪烁的光,听到声音而已。

一切结束的时候…。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跟诗音他们不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而且那个声音在诗音他们所在的地方响起。

可以听出来那是硬质的鞋子在叮叮当当地踢开弹壳向前走…。

“……安全。莺1呼叫凤1,火力眼已压制。”

那声音在竖井中回荡,也传到了魅音她们的耳中……。

我们当中,……有的人发呆,有的人流泪,…有的人无声地嘶喊,……久久地仰望着井道,…等着诗音他们出现在那里然后下来,……然而这已经,………不可能了……。

探照灯的强光从竖井上照了下来。

入江揪着魅音和圭一的领子把他们拉进去了。

但是,对方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

他们一看就知道这边的人都藏在横洞里。

“…………明白。我试一下。………………听得到吗!不用回答也行,给我听好!”

竖井上的男人对藏起来的人说道。

“把女王感染者古手梨花和诊所所长入江京介交出来!!你们误会了。我们是为了消灭特殊的地方病而来的。这次的事件有可能是因为所长参与了某项阴谋。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听从指示把他们两人交出来!!”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而熄了灯,所以不知道大家都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觉到魅音的表情扭曲了。

所以,魅音大叫起来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她。

“杀人犯!!!竟然,……竟然把诗音!!!”

“是说这名少女吗。如果问题在这里的话那就放心吧。她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还活着,他说还活着啊小魅!”

魅音知道这种情况下活着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所以这话并不能给她安慰。

“这边的男人也是。还活着。但是,要是你们顽固地拒绝交出那两个人,我们就不得不用他们来进行交涉了。”

“你,你想干嘛?!”

魅音仰头望向理应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竖井上面却一下子亮了起来,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身体瘫软的诗音,被人揪着后领,……吊在竖井边上。

如果抓住她衣服的人松了手,那诗音就会马上落下竖井吧。

……不知道这口竖井究竟有多深。不可能会没事的!

“诗,………诗音!!!”

诗音虽然没有回答,但确实动了一下。

还活着。……现在还活着。

“……吓,……吓唬人。他不会放手的…。”

“哈啊?!你有什么根据这样说?!人质啊,只要超过2个人的时候,他是怎么样都敢杀的!!上面有诗音和葛西先生两个人。那家伙把诗音扔下来之后,我们这边还得做一次同样的选择啊!!怎么会是吓唬人啊!!!”

魅音猛然对圭一大发脾气。

圭一只能后悔自己的言辞太过轻率了。

“需要时间考虑的话没有问题。但是过60秒之后我们会把最开始的人质扔下去。好好想想,然后快点决定!!”

“………怎怎怎怎怎,怎么办,怎么办!!!”

魅音半是狂乱地大叫。

“……敌人的目标是我。就让他们以为梨花已经成功逃脱了,我一个人去吧。这样他们应该会接受的。”

这个提议乍听起来像是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的最佳方案,……但是Rena静静地开口说道。

“…………不行。小诗她们,是为了争取时间让我们逃出去。……如果监督去了的话,那小诗她们的努力,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那怎么办?!你叫诗音去死吗?!Rena,你的意思是说诗音死了也无所谓吗?!你这家伙────,诗音她────!!!”

“不要说了魅音…!!!我也,……我也觉得很难受啊……。因,……诗音是,……我的,姐姐啊………!!”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诗音,…诗音──…!!”

魅音走投无路地抱着沙都子不停啜泣。

山狗探照灯的灯光稍微透进了横洞。

……眼睛习惯了黑暗,借着这微弱的光线也能看清大家的样子了。

……但是,看清了,…又能怎么样呢。

魅音和沙都子绝望地啜泣。

Rena咬着下唇似乎在忍耐什么。

监督低着头。

………而且,……梨花和羽入也坐立不安。

“…………………怎么办才好,羽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说。”

“你不是神吗?想点办法…,想点办法啊…!!用超能力什么的干掉敌人救诗音啊!!不创造奇迹的话就救不了她!!那就创造奇迹啊,由你这个神去创造啊!!!”

啪。

奇妙的声音。……每个人都很吃惊。因为羽入一巴掌打在了梨花脸上。

“梨花。听好。”

“…………………羽入………?”

“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世界,知道了很多以人类之身很难知晓的事情。有时你学到了东西,有时我学到了东西。我们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最后终于学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我们一直不懈追求,最后终于得到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

……那是如何创造奇迹的方法。

奇迹是人世中掷出的骰子的其中一面。

对于因结果或喜或忧的人类来说,这反映的只是天意弄人。

奇迹是神手中之物。人类没有资格操控它。

但是,就算没有资格,人类也会领悟。

该如何让骰子的点数更好,该如何让奇迹发生。

“……………创造奇迹的,方法。”

“梨花。你应该也知道的。知道得比我更早。………在你非常珍惜的,这个最后的世界里,………你明明知道那个方法,却不想去试一试吗…?”

“………………啊………。”

梨花呆呆地张开了嘴…。

…是啊。………创造奇迹的方法,………又一次忘记了…。

“……大家都逃吧。”

梨花站起来对大家这样说道。所有人都大为惊讶。

“入江。大家就拜托你了的说。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了。……虽然鹰野应该会把入江和我都杀掉,………但是要怎么杀我,鹰野应该是有讲究的。所以,她应该不会马上杀我。”

“别,别开玩笑了…,这不就是说肯定会被杀吗!!”

“如果我不出去,诗他们马上就会被杀。但是,就算我被抓住了,到我被杀之前,一定还会有反击的机会的。”

“……梨,…………梨…花…。”

“只要考虑一下,就发现事情其实非常简单的说。”

梨花一边这样说一边出了横洞,手扶着梯子。……好几道探照灯的光照在她身上。

她的身影,………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让人感到受到了天启一般的无比神圣。

“因为。……大家都相信,我们绝对能赢。我和大家,还有神都相信,…所以这种危机算不了什么的说。呢叭~☆”

梨花的那个微笑,………是对我们的,…100%的信赖。

在自己被杀之前肯定会有人来救她。

那么,现在自己出去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样要是能救诗音他们的命的话就是相当划算的交易了。……她仿佛这样说。

“………………我现在就上去。把诗放回去。”

上面的山狗回应了她的要求,把诗音的身体从竖井边上移开。

“你们要是敢碰我的同伴一根指头。我就咬舌自尽。……鹰野想亲手杀我,所以你们也会很难办的哦。”

“………………好吧。上来。”

“你们要放走我的同伴。反正按照你们的计划所有人都会死的。”

“…………这个条件我们不能接受。可以保证他们的性命但是要抓起来。”

“那不好意思,永别了。比起咬舌自尽松开手还更快呢。这下面很深的哦。………如果找不到我的尸体,那也会对你们的计划不利吧?”

“………………………………………。”

这时,上面的山狗本来是打算除了保证梨花的性命之外其余人都无论生死的。

只要抓住了梨花,其他人如果反抗的话就立刻击毙。

所以不能接受梨花的条件。

……但是,为了欺骗梨花而临时撒谎是否可行。………正在这样考虑的时候。

………羽入开口说道。…她清澈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非常不可思议。

仿佛是从地底传来,又仿佛是从天上穿过岩石的天顶传来的。

羽入说道。

“…吾应承此交易。休要延误,顺其言而行,竖子。”

“…………………………………!”

“古手梨花会上至汝等之处。汝等须践行其约。人不自与者,天不与也。无需思虑僭越己身之事。汝等须知诳语乃僭越之罪。”

“……………………………。”

劝服众人投降的队员莺1从刚才开始一直被一种奇妙的感觉所笼罩。

…明明自己是站在有利的立场上劝对方投降,………但为什么不知不觉间情势就逆转了呢…?!

但是,少女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人类之身难以营造的气势,有种神圣的感觉,……他以本能感觉到。

……………人只能和人进行交涉。……不能和高出人的存在进行交涉……。

“等,…………………等等……。我跟队长商量一下。就这样等着。………黄,莺1呼叫凤1……。”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男人完全失了锐气。

……我们只能对梨花,…还有羽入那种不可思议的存在感目瞪口呆了。

“一定……,………马上,………会来救你的……………。”

Rena强忍着泪水小声说。

“…………接受你们的条件。这里就放过你们了。古手梨花上来。鹰野三佐说要找你。”

“那我就出发了的说。呢叭~☆”

“我们一直在找你呢,梨花小姐。你的身份很重要,要是突然不见了就麻烦了。……这可是犯规的啊。”

“……咪~。”

“那么请梨花小姐到诊所来。你们走吧。”

把梨花带过来的突入小队回身陆续往地下那边走。

……要说犯规的话这边也一样。

“……你,你打算,…食言呢…。”

“食言?是在说什么呢。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唔,”

“哎呀!!抱歉,要是真让你咬了舌头可就糟糕啦。…喂!!”

梨花正准备跑,她细细的手腕被小此木抓住了。

虽然她奋力反抗,但是在这么大的握力面前毫无意义。

一名队员从箱子里取出针筒。

……虽然应该不会威胁到生命,但肯定是让梨花昏睡的什么东西。

对鹰野来说重要的是活着的女王感染者,而不是喋喋不休的古手梨花。

……如果在这里被注射了,…………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结束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在梨花尖叫之前,另一个队员从后面捂住了梨花的嘴。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快点注射。”

小此木做了个手势,男人手上的针筒逼近梨花的手腕。

从后面被抓住,连嘴都被堵住,梨花已经失去了一切用身体抵抗的手段。

……我相信。……………就算我被迫陷入昏睡,……我也相信…。

肯定会有人来叫醒我。

……而且,我一睁开眼睛看到的肯定就是我最亲爱的同伴们………!!!

“………………………咦?”

…其他的队员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拿着针筒的男人在空中转了两三个圈之后,落到了地上。

包括小此木在内,……对于这个无视重力法则的突发现象都感到难以理解。……梨花也是一样。

从后面抓住梨花的男人开口说道…。

“…………赶上了………。”

那声音沉甸甸的,是只有深知后悔和苦恼滋味的人才会有的声音。

“……在无数的世界里都后悔过。…总是在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是,……谁…。”

队员们从梨花,…还有从后面抓住梨花的男人身旁退开…!

山狗有好几支小队,所以不会连每支小队的人都很熟。

……因为好几支小队混在一起,…所以没有注意到。

山狗的队员就算不是战斗专员也都是体格相当好的。

…然而这个人的体格还是让队员们觉得相当魁梧。

小此木也在想:我们的队员当中有这号人物吗?

他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个人提拔到凤来呢……。……但是,……但是但是,

“………我要说一句,…一直很想跟你说的话。”

“……啊,……………啊,”

“梨花酱,我来救你了……!!”

“赤坂────!!!”

““混,混蛋──────!!!””

抱着梨花的手温柔地离开了她的肩膀。

………那只手从肩膀上离开的时候很温柔。

……然后,这种温柔的残影还未消失就被愤怒所取代,透过一记勾拳击溃了从后面扑过来的两个人的脸…!!!

被打中的两个人飞起在空中…!!

而且对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从背后扑过来的两个人?!

“……………!!!”

在场的5名山狗队员将赤坂团团围住。然而,赤坂眼中却看不到这5个人。……只有对终于来到眼前的后悔的时刻的感慨而已。

……然而5个人都感觉到了。

…眼中看不到,……该不会,…并不是像字面意思一样……。

“你,……你们在发什么呆!!

抓住他!!!”

以小此木的声音为信号5名山狗队员一起扑了过来!!

“梨花赶快趴下。”“好的…!”

梨花抱着头伏在地面上,……………留在那里的,…只有1个男人,他是为了遵守和一名少女5年前的约定而回来的。

……然而,这个男人的约定,却有着短短5年的岁月难以累积的重量。

…梨花是明白的。…而且这个男人,也通过难以言传的某种东西明白了。

这是,……约定了持续百年的胜利的誓言。

足足百年间。

如果那一天自己在这里的话就能够把少女从阴谋中救出来,一直这样后悔着,坚信着会有奇迹发生让自己能够回到那一天,而一直磨练着自己。

而且,这个男人的强韧意志,和等待着奇迹的少女的愿望,终于引来了奇迹!!

…只会出现一次的奇迹,让这个男人赶到了昭和58年6月的雏见泽!!!

最开始的一个人在小此木眨第一下眼睛的时候就被击溃了。打算把对方扳倒而压低身体成了他的致命弱点。这个男人可不会那么手软,放过这个显而易见的空隙!!

击中男人后脑的手刀威力十足,能够在武术表演的时候敲碎冰柱,把好几张叠起来的瓦片打得粉碎。……但是,平时赤坂为了不受伤而一直没有使出全力。

赤坂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手下留情!!!

所以一击毙命!!!

不留一点情面!!!

经过千锤百炼的无敌的拳头,随着小此木一眨眼,再一眨眼,接连击中山狗队员。……都是一击必杀。这才是空手道精髓的体现!!

对于这种威力这个男人的同事曾经这样称呼,赞叹,和恐惧!!

其威力简直就是,装甲弹!!!

一切装甲都没有意义。

不管用多少邪恶武装自己,在赤坂面前都不成其为装甲。

…然而,赤坂强大得让他们难以理解这一点!!!

人为了仰望自己的视野无法容纳的巨人而必须抬起头。但是赤坂甚至连这样的时间都不给这些坏家伙!!

山狗中有人用耳麦呼叫了增援。10多名山狗队员就要回来了!

“……没事的。梨花。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指头!!”

“……咪~☆我一边画画一边等你的说。”

伏在地面上的梨花用木棒在地面上涂涂画画,看来十分轻松。

…这种挑衅让小此木险些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不过他马上恢复了冷静。

而且,……小此木通过沉睡在自己血液中的战斗人员的直觉明白了。

…这不是人数的问题。对付这种怪物,像山狗这样其中还有技术人员的队伍就算一拥而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唯一有可能跟他匹敌的所有战斗人员,不是都在地下吗。不行啊不行不行,不是他的对手…。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就是说,……只有身为战斗人员的我能跟你一决胜负了啊。

………而且,…我想起你了。…这还真是张熟面孔呢。变得挺厉害了嘛。”

“…………………………你,………难道是……………。”

“嘿嘿嘿嘿。我说标准日语你就想不起来了?那我用方言说给你听吧。…这还真是好久不见啊!那个时候的细伢子现在也像模象样了嘛!”

这是相隔5年的重逢。

……大臣孙子绑架事件的时候,两人曾经对决过。…但是那个时候的赤坂还太不成熟了…!

“那时上头发话说别往死里打,所以给你了点儿优惠。……但是啊,今天就不行了。……嘿嘿嘿,那个胖子可不会来帮你!”

“………………………………。”

“不过,…这5年里锻炼得不错嘛…。我很高兴啊。……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这5年里都朝思暮想!你们都别出手,这是我的猎物!!!”

小此木把耳麦、杂七杂八的装备之类会碍事的东西都卸下来,解开胸前的一颗钮扣,侧身摆好架势。

赤坂警惕地给起眼睛,像是觉得对方还多少有点本事…。

这让小此木感到屈辱。

…赤坂是这样觉得的。“多少”有点本事,自己看起来就是这种程度。

他的这种态度,也就等于说把自己跟其他的小喽啰看成一样!!

赤坂这才有了动静,摆出架势,很小心地不波及梨花。

……回想起来,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把梨花护在身后,脚下几乎没有挪动一步…!

小此木对赤坂空手道的实力评价很高。

但同时也觉得他是很容易对付的那种。

现代的空手道虽说是种武术但终究只是运动。

那跟自己学到的军队格斗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虽然确实是经过了刻苦钻研,但说到底只是玩玩。动作也都不过是花拳绣腿。

…而且空手道是直线运动。自己非常清楚该用什么方法击败空手道专家!!

小此木开始用脚尖着地小步移动的步法。

赤坂侧身的姿势却没有改变。

…简直就像是觉得小此木的步法终究只是小把戏。……这越发激怒了小此木!!

轻捷的动作十分迅猛,同时又像漂浮于水面上那样轻捷,跟刚才赤坂愚钝的直线动作完全不同!!

赤坂悠然地摆出迎战的姿势。但是在小此木看来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跟不上自己的动作,所以决定豁出去来个玉石俱焚了!!

“呜呜呜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冲着赤坂面门而来的快拳赤坂只能硬接下来。

当然这拳只是快而已,力道并不大,但出拳的目的只是袭击赤坂的眼睛,用来制造一瞬间的空隙。

对方会出于本能而防御上路!真正的目的是趁下路防御出现空隙的时候,用脚攻击对方小腹!!!

当然赤坂不可能来得及防御!这样的攻击不是动态视力能够捕捉到的。那是只有每日勤加锻炼的小此木才能有的速度和技巧…!!

一般人的话挨了这一脚就会吐出来,滚到地上了。没练过的家伙就内脏破裂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的赤坂只是膝盖一软,看来他似乎经过了相当的锻炼…。

“嘿嘿嘿嘿嘿嘿嘿!!怎么了空手道专家!对手不是一个流派的就不会打了吗,啊?!”

“………………………………。”

“………什么?”

赤坂咕哝了一句,但是小此木没听清。

…不,他其实听到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会回敬这样一句,对于小此木来说实在难以想象,…所以他没听清。没听明白。

“…………………………好轻。”

“你…………说什么……?”

“…………你的这一击,只想着要打倒对手。…所以,毫无重量。”

“哈啊……?!你,你在说什么蠢话…?!”

“………空手道是养心之道。也就是说,打人即是被打。自己的一击会对对方有什么样的影响,会让对方怎样痛苦和悲伤,在知道这些的时候。……也就知道了打人,和被打的意义。………所以,你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你的一击就没有重量。”

“你是想说……我还太嫩了吗──────!!!”

小此木再次发起攻击,但是这次赤坂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小此木的拳脚一一被赤坂化解和挡住!!当然并不是小此木的单方面攻击。赤坂的抵御也开始渐渐变得不留情面。那已经不是抵御了,小此木发起攻击的手脚几乎是被打回去的!!

小此木直觉到对手相当不好对付。

……这家伙原先不过只是个巡警吧?这种动作相当不妙。这种不留情的地方也相当不妙!训练的量,还有实战的次数都跟自己不是一个水准!!!

而且,………等等,这么夸张的下劈不是空手道的招式吧!!!虽然躲开了瞄准头部的直击,但有种头发被削断了好几根的感觉。

“你,………你这混蛋,除了空手道还练了别的吧?!”

“没有啊。我只练了空手道。”

“别,别蒙我了…!刚才那招很明显的不是空手道里面的吧!!”

小此木的焦躁感越发强烈…。

他之所以会轻视运动和武道,是因为那些人都食古不化,只用那些固定的招数。

空手道的突技是这样的。拳击的话是这样出拳的。柔道的投技是这样的。

所以能够轻易预料和应对他们的动作,也能够轻易胜过他们!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只练空手道,…这个为了把空手道练到极致而不断练习的死脑筋,……却不拘泥于形式,非常灵活!!!

这是精神上的领悟。

武道的心并非形式。

只是为了得其神而借助于形式而已。

………因而功成无形。有的是达观的精神!!

“……………你的幼稚真让我失望。”

“………可,…可恶~───…!!”

赤坂终于,……踏出了脚步。向前走。出于自己的意志缩短自己与小此木之间的距离!!

随着赤坂的脚步向前,以赤坂为半径的攻击圈,…令人毛骨悚然地缓缓逼近小此木。

……一旦进入这个范围,那就意味着“死”!!

小此木跟着向后退…。

这是非常冷静地估量距离的结果…。绝不是因为胆怯而退却…!

“…………既然你不明白打人的意义,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重量!!”

“唔──……!!………唔?”

不断后退的小此木的腿,撞上了他们开来的面包车。……是的,他已经完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虽然背对墙壁也并非形势不利,但要是紧靠的话就反而不妙了…。

那样的话,再让对方前进一步,自己就无法采取有效的迎击姿势了…!!

小此木立刻做出了决定。……在赤坂踏出接下来一步的那个瞬间就是最后的机会!!

赤坂的脚,……扬起沙尘,……还有一步………!!!就是现在!!

“去死吧────────!!”

这是不耍花招压低身体发出的全力一击!!

这充满恶意的全力一击,打算将正面而来的赤坂胸骨击碎,甚至要让他心脏破裂!!!

我是专业的,是专家!!!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业余的家伙!!

“我是山狗的小此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真是不错啊。工资是多少。”

一瞬间赤坂的眼睛蓦地睁大!!!

“呜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在场的山狗都听到了。

……那不是人和人战斗时发出的声音。……是的,那是,呃,……对了,交通事故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小此木的全力一击,………,堪堪打偏了,赤坂的正拳,打穿了离小此木的脸一个拳头远的地方。

那里是面包车滑动门的边缘。…两边的玻璃碎裂掉落,门的边框变了形,简直像是嵌进了车里,…………就连对面的窗玻璃也碎了,……简,简直不敢这样想!!!

凝固的时间跟玻璃一同被击得粉碎,小此木尽管并没有被打中却膝盖一软倒了下去!

并不是赤坂打偏了。

这是因为全力一击的可怕力量就连赤坂也还难以完全控制住。

……小此木应该感谢赤坂。

…如果赤坂的训练,还更加深入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小此木的脸可能已经被打烂了!!!

然而,尽管没有打中脸,那无坚不摧的一击,已经将小此木的心击溃了。

“……赤坂~,鼓掌鼓掌鼓掌鼓掌!”

梨花啪啪地拍起手来。

然而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那听起来根本不是鼓掌。…那听起来就像,赤坂火药一般的斗志爆炸的声音…!

赤坂将炮弹一般打出去的拳头收回来,…悠然地回头说道。

“……下一个。太麻烦了所以你们一起上吧。”

“““……………!!!!!”””

啊,谁都不会再搞错了。

就算不是小此木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赤手空拳向这个男人挑战是不可能获胜的!!

要想打倒这家伙是需要枪的,需要武器!!需要增援,需要应该正在地下的战斗人员的增援!!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慌乱。

是到地下去了的山狗纷纷回来了。

“地上没有允许开枪,重复,地上不能开枪!!”

“凤1,请允许我们回收R之后撤退!!”

然而,亲眼见识了赤坂的战斗的山狗,一旦发觉自己该逃了之后,就已经无暇顾及梨花了。

已经见识过了那种恐惧之后,还哪里会有勇者会胆敢和这个男人对抗企图带走梨花?!

小此木也回过神来之后,混在逃回面包车的山狗中间跳进了车里。

因为和赤坂战斗的时候把耳麦拿掉了,所以完全没有听到地下的状况。

这之后,本该是无视和梨花做的约定,把社团成员赶尽杀绝的。

然而,赤坂的出现将地下和地上的兵力分散了,状况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一直静待机会到来的葛西奋起反击,虽然不知道社团成员们是怎样从竖井下面爬上来的,但他们也乘隙发起了反击。

由于山狗没有得到在地上开枪的许可,所以他们判断让拿着枪到了地上的葛西一行人开枪会导致事态恶化。

…莺1代替无法取得联络的小此木发出了撤退的指示。

………要问这是谁的责任的话,毫无疑问是逞威风要跟赤坂单挑而拿掉了耳麦的小此木,他暂时丢下了指挥官的工作。

然而让他这样做的全是因为赤坂的出现,与其说是小此木的失态,倒不如说这是赤坂立的功或许更恰当吧。时机实在奇迹般的合适…。

然而,山狗并不会就这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只是由于形势不妙而暂时撤退了。

……不,下次大概会带着足够的武装和人数,杀气腾腾地攻过来了吧。

而且,应该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攻击。不会给这边一点喘息的机会。

“……梨花。太好了,你没事的说。”

“……………差不多吧。托奇迹的福呢。”

“不是奇迹的说。大家齐心协力,赤坂是其中一个,他来帮我们了而已的说。啊呜啊呜。”

“…………是啊。这种程度就算是奇迹,…也太说不过去了呢。”

“来吧,这次轮到我们出击了的说!”

■救出作戦

地下,社团成员们正在互相炫耀自己在盛大的反击战中取得的战果。

虽然梨花没有参加让他们非常得意的大反击让她有点遗憾,…但是因为从赤坂那里听到了更让她开心的话,所以也就没计较了。

梨花将赤坂的大活跃告诉大家,赤坂才反应过来似的开始害羞了。

葛西先生几乎没什么问题,诗音似乎受了些伤。

当然没有危及到性命,只是因为在很近的距离发生了爆炸,左耳听不太清了。

魅音试着绕到她左边,试着说她是笨蛋之类的坏话,似乎还是听得很清楚。

…也有可能是用右耳听到的就是了。

诗音躺在拷问室的榻榻米上,现在监督正在给她诊视。

魅音似乎一直很担心,诗音却说不用担心她赶快想想以后的计划,把她赶了出来,所以又回来了。

嘴里还咕哝着说亏人家替你担心什么的。

我们必须商量一下要怎么把诊所里的富竹先生救出来。

在这里的,有赤坂先生和葛西先生这两个非常习惯全武行的大人在。

而且还有监督,对于谁都不清楚的诊所的地下区域,他能够替我们详细说明。

虽然不会马上行动,但有必要制定最低限度的作战方针。

看看钟,时间就快到上午10点半了。

…闹了这么大一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感觉像是已经到了黄昏,……上学的话也才是第二堂课第三堂课的样子。

这样可不行!得打起精神来!!

入江用笔形电筒照着,观察诗音的左耳。

“虽然耳鼻科的医生比较清楚,但我觉得搞不好有可能鼓膜破损了…。有头痛或是眩晕的情况吗?”

“没有。完全没事。”

入江在拷问室边上的水池里拧干了手帕,温柔地替诗音擦拭弄脏了的脸。

“……很吃惊吗?雏见泽fighters的经理居然跟能别人玩枪战。”

“……………是啊,很吃惊。……你抱着必死的决心。…我听前原先生说了。”

“……呜哇。当时那么说倒是很有型,保住了小命之后一想又觉得真是丢死人了~,啊哈哈,讨厌!”

“要是我把这里交给小圭自己活下来的话。老姐会恨我一辈子的。……我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老姐还有啊。”

“……请认真地回答我。…你喜欢的人,…是悟史君吧?”

“……………哎呀,是不是呢~。……现在他在哪儿呢。…是生是死都搞不清楚。”

“他还活着。”

“………咦。”

入江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诗音的思考一时间停止了。

“北条悟史君还活着。………他在去年的那一天,…积忧成疾,不幸地出现了末期发病。”

诗音已经从魅音她们那里听说了现在的状况,…所以并不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能够用跟沙都子一样的药治疗他。……但是,看来沙都子的治疗能够奏效是极为幸运的病例,…悟史君的治疗却非常困难。…而且治疗,……现在也还在继续。”

“…………悟史君。……………悟史君……。…他还,……活着……。”

“……很抱歉一直没能跟你说。…悟史君在地下区域。”

诗音和监督从拷问室回来了。

诗音表情严峻。…不,那是蕴藏了奋起抗争的坚定决心的表情…。

这个时候,我们正在讨论为什么敌人会知道这里。

诗音迅速答道。

“………会不会是入江医生的衣服里有发信机之类的东西呢。不是医生自己的衣服,而是从诊所带来的东西或是穿来的衣服。”

“这样说来,……那就只有这件白大褂了…。”

“监督,请让我稍微检查一下。”

诗音像在做机场的金属检测那样迅速地在监督身上找着。

……她在后襟的内侧找到了一枚钮扣模样的东西。

那是跟学生服的钮扣一样有些鼓的钮扣。……这种东西没理由会钉在后襟里面。

“这东西就是发信机吧。他们靠着这玩意儿,就算没有直接跟踪,也能找到这里。”

“……中招了啊。这样一来,只要有这扣子,也就有可能实行佯攻作战了呢。”

“拿着扣子的佯攻部队引开敌人,就趁这个空档袭击防守空虚的诊所救出富竹先生。…这大概是最佳方案吧。”

“哦呵呵呵!!这样的话,佯攻部队行动的地点就数我的后山最合适了!”

“是啊,在那里就可以把敌人完全绊住了!而且那山还有那么大呢。敌人应该也会集结相当多的兵力吧。就这样,诊所变成一座空城了!”

“难以预料的是,留在诊所的敌人会有多少。……诊所里有对敌人来说非常重要的富竹。应该会留下相应的守备吧。”

“……这样的话,只要比富竹更诱人的诱饵跟佯攻部队在一起就行了的说。”

“可以吗,梨花。”

“……好。跟大家一起藏在沙都子的后山是绝对不会被抓到的说。”

“这里的人当中,熟悉后山的就只有社团成员了。…社团成员负责当诱饵应该就行了。”

“是啊。大人部队就趁此机会突袭诊所。…胜算可以保证吗?!”

“赤坂先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我听说您是警察。”

葛西先生一边这样说,一边动作娴熟地给霰弹枪装弹。

“……现在我在休假中。”

赤坂先生也一边说一边确认自动手枪的操作。

…就算摆弄这支枪是第一次,但每天都有进行用枪的训练。也做好了有可能中枪的心理准备。

监督也在旁边看着想记住怎么开关保险,动作却很笨拙。

“赤坂先生有用机关枪的经验吗?”

“没有。只用过手枪。”

“那么用顺手的东西比较好吧。弹仓很充足。以防有卡弹的情况再准备一把一样的枪。”

“葛西先生,…真厉害呢。这是霰弹枪对吧。”

“奇数的子弹装的是重弹。既可以进行面火力压制也可以用来破门。”

“哦~,听说你的外号是霰弹枪阿辰,没想到真的会用呢─!”

“……霰弹枪是很可怕的武器。…所以,就算不打中对方也能降服他们。还有各位,有防弹衣,请大家穿上。”

…葛西先生他们的值得依靠,从反面也说明了这次的任务有多危险。

……跟动拳脚打架不一样。

…在枪战中,哪怕是偶然的一发子弹,不管是多么专业的士兵也难逃一死。

……所以跟熟练程度没关系,行动中时刻伴随着死亡的危险。

实际上可靠的也只有葛西先生和赤坂先生。

监督看起来太危险,所以葛西先生说他还是不要拿枪的好。

……要是被自己人从背后开枪打中了也太让人受不了了。

尽管魅音提议说再分一些人手给他们,但是他们说不会用枪的人跟着一起去反而会拖后腿,况且还很危险,因而拒绝了。

“那就只能是我去了吧?再怎么说火力也太不够了。为了方便进行火力支援把耳麦也带去吧。”

“但是诗音,你耳朵没事吧?!”

“是啊。已经好了。完全好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诗音。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咦…?

………啊,…啊哈哈哈哈,讨厌啦,听到了哦,啊哈哈哈哈!”

…这是魅音在虚张声势。魅音什么都没说。

…诗音的左耳仍然状况不佳。

“…………诗音,很危险啊!说实话,我觉得当诱饵也很危险。你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老姐,听我说。……我有事一定得去诊所。……但是,…如果我现在就说出来的话沙都子也会要去的。…那可不行。这边是室内战,对方也会开枪的。”

“…………………你是说,………………。”

魅音明白了。………诗音无论如何都要去诊所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没有再多说。

因为如果自己是诗音的话。就算两耳都听不到了也会这样说的。

“很,很危险的啊诗音!请你再考虑一下!!”

“沙都子!诗音加入救援队。沙都子可是佯攻部队的王牌啊。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小诗。”

“………Rena应该能明白的吧?我并不是去送死!”

“嗯。我明白。…女孩子遇上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死的。”

“是啊!杀也杀不死的!”

诗音和Rena互相碰了碰拳头。

“似乎已经决定了呢。那么,我们开始行动的说。”

“……诗。扣子就交给我们了的说。”

“给你。……加油啊,梨花。”

“诗也要加油。………诗一直坚信不疑的奇迹,会在这个瞬间实现的说。…所以,这对诗来说,一定是看到命运之神微笑的机会。”

“……………我好像也有过不相信的时候。…而且似乎也有人告诫过我。……………一直相信可不容易。”

“……但是你确实一直坚信了。为自己没有相信而后悔,然后相信了。所以请你珍惜好不容易到来的今天。在你迎来了今天的强烈意志面前,…眼前的苦难已经不再是苦难了。”

“…………你是老姐的新朋友吗?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还是要说声谢谢。…嗯,我觉得事情应该会很顺利的。”

“……会很顺利的说。这是御社神大人保证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鹰野タ─ン

暂时撤退的山狗重整阵势,重新整编部队。已经做好了再次出击的准备。

尽管已经一度控制住了R,却又让她溜了,这种重大失态让鹰野勃然大怒。

她下令集结山狗的总兵力前去实行抓捕行动。

…因而,现在山狗所有的车辆都集中在诊所,急不可耐地蓄势待发。

勃然大怒的不仅是鹰野。…小此木也是。

5年前自己还看不上眼的小警察,居然成长了这么多,…还用气势压倒了自己……!!

小此木发誓要跟他没完,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暂时没有下达出击命令,是因为装在入江身上的发信机的反应暂时消失了。

山狗断定这不是出了故障,而是对方进入了更深的地下。

……他们应该是打算再次回到地下,借助秘密通道之类的途径逃到什么地方去吧。

然而,那通道不可能会有多长。他们肯定会在地上出现。…就在那时截住他们。

村民都忙着准备祭典完全没注意到这场骚动。

…实际上这个时候,山狗已经切断了全村的通信网。

为了防止有人报警之类的。

…通往町上的唯一道路,也暗地里配备了封锁部队,严密监视他们是否逃脱。

……R一伙人一定会在地上出现。…他们理应不可能会那么不切实际地打算一直待在地下的。

他们的生命线富竹已经被抓住了。

然而他们应该不可能会打算为了救他而对这里发起袭击的。

……那么,徒步逃出村子到町上去是最妥当的。

大概是计划到了那里再向警察求援吧。

侦察小队有几辆车在村里四处巡视,虎视眈眈地寻找着发信机的电波,或是逃跑中的他们一行人…。

现在需要等待…。战斗会回归原点,势均力敌……。

“云雀2进行定时联络。无异常。”

“……他们总不能一直藏起来。耐心点等着,绝对会出来的…!……话说回来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正在审讯富竹二尉。估计是在说服他跟我们合作。”

“………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想平稳解决也只能拉拢监视员了啊。

………活捉他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嘿嘿嘿嘿嘿。公主殿下也不在,也没有东京来的电话。终于可以静下来享受享受空调了啊。”

“队长,从东京来的无线联络。野村小姐不是要找三佐,是找队长的。”

“…哎呀哎呀,电话不行就用无线啊。好了,东京的女王陛下到了这种时候,还要跟我说什么呢。…………我是山狗的小此木。请讲。”

关着富竹的房间原先是个小会议室,进了4个人就可以挤得水泄不通。

富竹被塞在桌子下面。

他还被紧紧绑着,想自己翻一下身都不行。

鹰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还留有上次会议写的东西的白板。

上面分项列出随着预算减少将要中止的研究计划。

…然而,鹰野只是呆呆地望着,并没有在读。

两人都没有说话,…会议室里只有一片沉默。

“………………就快到11点了呢。…今天可真是漫长的一天。……那么早就被吵醒,所以一天还没过半呢。”

“……………………………。”

富竹没有回应。

“……………次郎先生。……现在你还是不肯帮我吗…?”

“………………………。”

“…………我不需要什么山狗。……只要有你就够了。…山狗没有办法让我的心得到慰藉。…………只有你那种乍看起来不识趣的关心才能让我有所安慰,…这几天里我总算明白了。………次郎先生,…是特意用这种迟钝的态度对待我的吧。…………因为同情也派不上任何用场,…所以想让我能够转换心情感觉轻松一些。…你是出于这种想法,……所以才不惜装得那么迟钝,…让我高兴的吧………?”

“…………………………。”

“……我不是作为鹰野三等陆佐在跟你说话。……而是作为鹰野三四在跟次郎先生说。……就算是这样,你还是不肯回答我吗…?”

“………俘虏除了自己的名字、军衔和编号之外什么都不能说呢。”

鹰野无力地垂下头…。

“……………手铐的钥匙,我手上没有。对不起。”

“……没事。我并没有向你要这个。”

“…咖啡,………要喝吗…?”

“不用了。……这种情况下不想让人家照顾我上厕所呢。”

尽管只是这么寥寥几句话,…但富竹能够回答鹰野的话让她很高兴。

但是,…尽管如此,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要是非杀我不可的话,那也没关系的。被抓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是啊。…我也打算在今晚杀死次郎先生。…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

“……那可太好了。这种心理准备总算派得上用场。”

“…………………我说,…你难道不会不想死吗?…只要你发誓说你会站在我这边,我就不会让你死了。……虽然上面说让你活下来没有价值,……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上面,是谁。”

“我不知道。……和我联系的代理人自称野村,但是反正也不是本名。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但是,应该好好谈过了,足以让你觉得对方是可以合作的人吧?”

“只聊过几次而已。…………现在想起来,想要利用我的居心简直昭然若揭。…但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觉得,…只有她理解我呢。”

“…………我明白。……我知道,…你曾需要别人的帮助。”

“……………………………………。”

“……那个时候,……真希望在你身边的是我。”

“………………是啊。……是次郎先生的话,…该多好啊。”

“…………………………现在,…还没有人死。”

“………马上就会开始杀了。”

“东京有你的后台,也有和你的后台作对的黑幕,…但大多数高层应该都不想让这次的事件闹大,来个圆满收场的。………鹰野小姐你可能觉得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但是还有办法的。还可以挽回。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样一来,……祖父建立起来的雏见泽症候群的研究,也就会被当做没有过了呢…。”

“……………………鹰野小姐。……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

面对富竹的这个问题,…鹰野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

祖父的论文被践踏,被玷污。

………自己想让这论文能够被送到比他们更加权威的人手里,被认真地阅读。

……野村能够替自己实现这个愿望。

…一旦开始终末作战,祖父的论文就会在这个国家的首脑眼前凸显出来,首脑们会相信论文的内容,以此为基础对紧急预案作出裁决。

……这样做的话会引发无法挽回的惨剧。

…然而与此同时,这场惨剧作为难以消失的印记,…将会铭刻下这个国家认同了祖父论文的事实。

“………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是啊。满意了。………因为这就是,……鹰野三四诞生的理由。”

“…以前听说过呢。………那么,这次作战结束后,你就会消失吧。……鹰野三四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会从世上消失,……你会变回真正的自己。………田无美代子。……这应该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鹰野没想到,…这么令人怀念的名字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冒出来,…微微合上眼。

“…………是啊。……我很快。…就会变回田无美代子呢。”

“田无美代子这名少女,……失去了父母之后被送进了收容所。…………而且,在那里受到虐待死掉了,……你这样说过。”

“……是啊,是我说的。…………我必须回到那个时候的金属网里面。………次郎先生有过那种体验吗?”

…………听鹰野小姐说的,……那是非常阴险残酷,……作为人类来说几乎不可想象的,……可耻的虐待。

“………重新回到那里,…………这次爷爷不会来救我,我会死掉。……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没有我也就没有入江机关,………也就不会被困在这种命运的死胡同里。”

“……………你,………打算死吗…?”

“……虽然作战结束后会有很多奖赏。………但是我不是非常相信。………会不会有一天,我会在车站突然被别人推下去呢。”

“…………你就没有,……可以信赖的同伴吗。”

“客户归根到底就是客户。…不是同伴。…………但是,山狗是同伴啊。因为我给他们的钱足够让他们舔我的鞋子呢。”

“……但是,不是可以信赖的人吧…?”

“…………………………………。”

“………同伴就是同伴。…抓住了你之后,现在正计划要去抓R他们。…他们会帮上我的忙。”

“…那对现在的你来说,…不是你需要的同伴。”

“…是啊。…不是现在的我所需要的同伴。”

鹰野说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

……………鹰野感到难以捉摸同时也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想法,富竹几乎都说出来了。

…………自从富竹消失之后,自己的心一直难以平静。

………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来说,……是不可缺少的。

“…………次郎先生。……我用了几亿円让山狗成为我的同伴。……我手上还剩1亿多。…你要多少钱才能回心转意…?”

“……你想想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要用多少钱才能买到吧。”

“…………………这种时候还拐弯抹角。……你是想让我说用钱是买不到的吧。”

“……………死心吧。就算山狗能被你买通,我也是不会的。”

“你是在叫我努力让你改变你的想法吗。……如果你这样想,……不光是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如果你叫我舔你的鞋子,我也可以现在就舔。………这样还不够吗?”

富竹什么都没有回答。…这沉默并非意味着肯定,…而是因为想要告知鹰野的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对现在的鹰野来说实在是最为落寞的沉默。

“……我会每天早上比你早起做早餐。……约好了见面的时候也一定会比你先到。……绝对不会为了试探你而故意让你等。…………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行吗……?…………次郎先生…。”

富竹已经,…无话可说了…。

……桌子下面的富竹看不到鹰野的表情。……但是,…他明白了。

正因如此,……他知道现在不需要说什么多余的话。

…这是富竹现在唯一能为鹰野做的…。

就在这时响起了内线电话的铃声。

鹰野吸了吸鼻子,啊啊了几声像是在做发声练习,然后才拿起了听筒。

“…我是鹰野。…………………是吗。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鹰野放下听筒站了起来。

“发现了R的行踪。还有入江的发信机的反应。似乎是知道街道被封锁了,打算徒步从山里逃走。虽然搜山很费工夫,但避人耳目对我们来说倒是正好。………………再见,次郎先生。……我觉得这似乎就是跟你最后一次谈话了。………最后没有听到你的话真是遗憾啊。”

然而,………富竹仍然没有开口。

鹰野冲出了房间。……好像跟急着回去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他们似乎已经离开村子,出现在附近的山里了。估计他们有可能试图与村民取得联系寻求帮助,一台侦察车辆发现一部分逃亡者和R,进行追踪。R与发信机暂时分开行动,但最终在地图上的山里会合了。”

“……分散之后还能会合?”

“是的,他们关于逃跑路线应该已经经过充分商讨。……肯定是因为在山里对他们有地理优势…。………深入树林的话会严重影响武器的效果。像是那个会空手道的混蛋想得出的办法呢…。”

小此木后悔不迭,已经说过无数次这次不会再来迟了,刚才只是一时大意。

“这次可别再让他们逃了。在雏见泽还好说,要是到了兴宫,那就没办法了。”

“是的,明白!!对方在山里,已经占据了地利,如果我们这边再犹豫就要出局了,应该全力出击了。我们所有小队会进行包围逼死他们。

听得到吧,所有小队!!这是场足球比赛。敌人已经进入射门区域了。球门是兴宫!!绝对别让他们得逞!!特别是那个会空手道的混蛋,不要放过那家伙,他是我的猎物。一定要干掉他们!!!”

“凤明白。”“莺明白。”“云雀明白。”“白鹭明白。”

“开始了,山狗的全力一战!!!这场仗打输了的话,我们就玩完了!!”

“没错!已经没有后路了。我也会出战担任现场指挥!……把富竹放在这儿没问题吧?”

“没问题。全副武装的保安队员有8个人呢。就算有多一倍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不怕。问题更大的倒是那个会空手道的混蛋。可不能小看那家伙啊。”

小此木对武装保安队寄予了极大的信赖。由于他们负责守备的是作为入江机关的心脏部分的研究区,所以在山狗中他们能够配备最高程度的重型武装。

对他们的信赖,……以及小此木对赤坂的过度敌视,让佯攻作战完全取得了成功。

然而这也意味着,过多的兵力集中在了作为诱饵的社团成员们一方。

山狗的白色面包车接连在村里穿梭。

在室外所以不能开枪,所有人都携带了被称为射出式的泰瑟枪。

尽管射程极短,但在近战中能够瞬间制服目标,是非常强力的武器。

只需改变一下电压,活捉或是射杀目标都行,又不会发出声音,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适合他们的武器了。

面包车以小队为单位,沿着通往社团成员藏身的后山的道路前进。

……打算进行战略包围把对方逼出来。

“队长,所有小队到达作战开始位置!”

“进展得还真快。三佐,请您对所有小队作训示。”

“……我是鹰野。只用活捉R。其他人杀了也无所谓!!不能让他们逃出这座山!今天的战斗要在这座山里决出胜负!!”

“莺、云雀、白鹭,开始搜山。凤是预备兵力,当守门员。做好准备以便可以随时展开紧急行动!”

“凤7明白。”

“好,开始吧!!!”

山沟的队员们互相之间各隔数米排成横队开始进军。

后山还没有开发,平时村民也少有出入。

就算有兽径也没有铺设供人行走的道路。

滴水不漏的搜山,需要相当的慎重和仔细,以及耐心。

队员们的表情也显得很紧张。

尽管听说敌人几乎都是小孩子,但其中有几名大人,而且都经过相当的训练。

况且,对方很有可能装备有重型枪械,还占据了地利,必定会是一场苦战…。

“……小此木。搜山一般需要多少人?”

“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是人应该是越多越好吧。…就山狗的人数来说就算集合起所有人也远远不够。”

“…但是,对方人数也不多,条件应该还不算太不利吧?你看,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吗。破坏防御系统需要3倍于对方的兵力。我们这边的兵力已经比这个倍数还多了。”

“哎,有几万兵力的时候就会这样算吧。…但是小规模的游击战事情可不是这样呢…。美军在越南吃的苦头足以证明了。”

“……那么,这次的搜山。小此木你觉得需要多少兵力?”

“嘿嘿嘿嘿。很难想象吧?”

“我不知道很难想象是什么意思,准确的兵力大概是多少。”

“把今天早上巧妙的突袭也考虑进来的话,看来对方的指挥官非常优秀。而且,对方至少有2名使用枪械的专家。至少1名近战格斗的专家。”

“…这些我都承认,但是剩下的归根到底都是小孩子吧?”

“…虽然剩下的是小孩子,但是他们会选择逃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吧。有充分地理优势的话一个小孩子足以匹敌一支精良的武装侦察部队。……他们比三佐想得还要棘手。”

“……你,…你的意思是说,要想镇压他们,需要多少兵力。”

“一个山地师团。啊啊,一个师团的话,三四个山狗加起来相当于一个大队。三四个大队再加起来相当于一个连队。三四个连队再加起来就相当于师团了。”

“………需,需要30倍的兵力吗?!”

“当然光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向炮兵阵地提出申请在行动前炮击整座山呐。要是有条件得到空中支援的话,还想让幻影战斗机投燃烧弹呢。”

“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没有那么多兵力!……那要是远远不够这个程度的山狗来搜山的话,…会怎么样!!”

“哎,大概不轻松吧。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此木显得无所畏惧地哈哈大笑。

…尽管他嘴里说不轻松,但是也让人感觉到某种程度的自负,像是在说就算这样自己也能搞定。

“虽然这里可能是他们的地盘,但他们也才刚刚逃到这里。他们既没有阵地,应该也没有时间设置陷阱。要想活用地形的话时间不够。”

“……………………………。”

听着小此木的这种评价,鹰野心中述过一丝不安。

……原来,…自己表面上对沙都子很亲切,……那个时候似乎听她炫耀了很多事情…。

整座后山都设置了她引以为傲的陷阱,…她有这样说过。……那是在说哪座山来着……。

“云雀呼叫总部,发现一部分目标。无法确定其中是否有R。现在正在追击!”

“……只要能做人质就行了!!就算没有R也要抓住他们!!”

“莺,听到了吗!!附近的小队负责增援,截断退路!!”

“莺明白,进行增援。”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当然没错呢。想截断退路呢…!”

一棵树正倒在巨大的杉木上,形成了天然的角楼。树上用薄板建造了一所小屋。

……这是沙都子在后山的无数秘密基地的其中之一。从这里俯瞰山下的视野非常好,对想要掌握战况的魅音来说实在非常方便。

“好厉害…。跟小魅想的一样呢…!!”

“好,你们究竟能不能跟我们社团对抗,就让我们领教一下吧!!”

“Re,Rena和大家,能赢吗,吗!”

“呼呼呼呼!在说什么呢。对方的指挥官很无能啊。要想攻击我们可是需要经过山地训练的精锐步兵1个师呢!居然妄想靠区区中队的规模就赢过我们。太天真了!!看看,跟我们作对的到底有几个人可以平安无事地下山?!”

“他妈的!!……云雀4,受到攻击!可恶,别让他们跑了!!山上到处都有圆木往下滚!!云雀6受伤无法进行追击。剩下的继续追击!”

“嘿嘿嘿嘿嘿,别把他们放跑咯。一直追下去,别让他们歇气!!”

“云雀11,受到陷阱攻击!云雀12、13可能脑震荡了!要是打中要害了搞不好会死啊!!”

“云,云雀16,遭遇陷阱。被钢丝缠住了脚无法脱身。用小刀无法切断。帮我拿钢丝钳来…!!”

混乱的无线联络交错成一片。

……看来小此木不得不改正刚才自己说情势对山狗有利的话了。

“莺10呼叫总部!!他妈的,是伪装成井口的陷坑!!2名队员被困无法救出!!请求增援!!什么?!

呜哇啊,不要!!!”

“怎么了莺10!!请回答莺10!!”

“………我,…我是莺10,…中招了…。我被从后面推下来了…。莺9~11在井里。都平安无事但是无法脱身,…妈的!!”

“总部呼叫莺,后援受到突袭。行动被看穿了!!小心点!!”

“我是莺1。我想问为什么行动被看穿了!!上空没有无人机的影子啊!!”

“云雀1呼叫总部,追踪失败…!跟丢了!

不,不行了,这山上到处都是陷阱!!追踪了这样一段距离就有好几个人负伤了!!”

“白鹭1呼叫总部,发现包括R在内的数名目标。正在进行追击。立刻派增援来!!”

“……嘿,嘿嘿嘿嘿嘿!!这些混蛋家伙,利用人数少的优点分散开来了。…用了扰乱战术让我们中陷阱…。白鹭1,小心点!!对方想把你们引到陷阱地带去!!敌人采取分散行动,打算用牵制和突袭的游击战术进行战斗!水准很高!!其他小队已经出现了很多中了陷阱和埋伏的伤患。小心点!!提高警惕白鹭1!!

…………白鹭1?!”

“…白,白鹭2呼叫总部!白鹭1中了陷阱!!谁来把吊着小队长的绳子切断!!剩下的人继续追击,别让R跑了!!”

“莺1呼叫总部。莺7等人没有回应。不能否定遭到袭击的可能性。请求允许予以增援!”

“白鹭5,3名队员受到吊在上空荡过来的油桶攻击昏倒了!这里是怎么回事啊!!这种东西还有吗!!”

“……这,…这里是云雀13。…似乎是受到攻击倒下了。…………啊!!刚才,发现了1名目标!!现在追击!!!混蛋,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别,…………别去…,停下云雀13!!!你一个人不是对手的!!!”

“哦呵呵呵呵!!小鬼~小鬼~~往这边哦!!!”

“这臭小鬼──!!

给我站住────!!!”

沙都子轻巧地逃走,云雀13凶神恶煞地追在后面。

他魁梧的身体被无数小树枝戳得生痛。

他龇牙咧嘴地忍耐着拼命追着沙都子。

…然而沙都子逃走的样子却轻松自如。

因为她只是在自家的院子里跑。在自家的院子里不可能会受伤的!

在奔跑的途中。遇上了很多中了陷阱动弹不得的队员。

……越往前追,碰上的这种队员就越多!!不由让人觉得,自己追着的不是个小孩子,…而是有着小孩子外表的什么别的东西!!

森林被辟开一块空地,堆满了圆木,像是正在砍伐的途中。

……那是一副异样的景象。

有的队员被倒吊起来,……有的队员掉进陷坑动弹不得,从洞口可以看见他们的鞋子。

有的队员被手铐一样的东西铐在树根上,试图脱身而拼命挣扎。

………从这些队员当中走过,就到了那块空地。

全身都涌出了冷汗…。

自己现在,…被引到陷阱里了,这是陷阱,我上当了…!!

而且,……那个少女悠然地在空地上站住,立在树墩上,用从容的眼神望着自己。

………混蛋,她在挑衅!!!

“我是云雀13…!把1名目标逼到了空地!我要抓住她,我要抓住她!!!”

“这里是莺7…,就是你后面被吊起来的那个人…。那家伙不是小女孩,…是披着小女孩外皮的恶魔…。追在她后面会被引进地狱的…!!”

“总部呼叫云雀13!已经够了!等待增援!!离那里最近的队员正在赶来!!”

“哦呵呵呵呵。怎么了?要想抓住我,还得走个10米左右哦?”

10米。…只有10米,就可以掐住这个狂妄小子的脖子…!!

我走完10米需要几步?

估计大概是10步,…也就是说,我必须冒着10次踩到陷阱的危险,才能走到那个树墩…。但是,…只有10步。…只要10步就能抓到她了!!

“要是这样想的话,那就试着先踏出最开始的一步吧。来吧来吧。”

“……………可,…………可恶~─…!!!”

要怎么踏出,……最开始的一步?

那草丛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

…不,光秃秃的土地也很可疑。

……那要不要逃到树墩上去?

不行不行!!这才是对方的目的!!

全身不停渗出冷汗…。

他妈的,只有10步而已。

最开始的1步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云雀13,从这里看来树墩上面应该是安全的。到树墩上去。”

“…别去云雀13。我是刚才脚被铐在树根上的莺8。树墩肯定是陷阱。附近都是树墩也太可疑了!”

“……听得到吗云雀13!树丛很危险!别踩草丛!土地也不行!!”

“他,他妈的──…。那要踩哪里才行啊,叫我飞到天上去吗…!!!”

“还不过来吗?我觉得很无聊所以差不多该告辞了哦?哦呵呵呵呵!”

“……这,这里是莺9,我被缠起来动不了了…。现在,目标之一,……呃,在摸我的头。

…对方说那里是陷阱区…。………咦?………………那个等在那里的小姑娘,…把她的最高杰作设置在那里。……不,…不要大意……。”

开,……开什么玩笑…,还说是最高杰作?

杰作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的那么多陷阱还不算杰作吗!!

我们可是专业的,是拿工资的职业战斗团体啊!!

居然被这种小姑娘捉弄,居然还赢不了,还赢不了吗!!!

别开玩笑了这只是吹牛的!!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会有什么不得了的陷阱啊!!吹牛,肯定是在吹牛!!开玩笑,看老子戳穿你的牛皮!!!

先,……先是右,………不对,左脚……!!!

就在这时,等待着的少女摊开一只手伸了出来。………这是,…等等的意思吗…?

“……5步。”

“什么……?”

“……要是你什么事都没有,平平安安地走完5步,那就是你的胜利了。”

“呵,……呵呵,你还真有自信啊…。…如果,…我平安地走完5步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认输投降也可以哦?我啊,……今天的陷阱脑细胞状态相当好呢。……一定会让你在5步内就被绊住!!!”

“臭,…臭小鬼────…!!!!”

“冷静点云雀13,别被挑衅了!!”

“……那家伙是恶魔,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们敌不过她的…!”

“总部呼叫云雀13!不要再追了!够了!!莺马上就会来支援你了。原地呆着!!”

“……那,………那不就是我输了吗──……。5步?5步?!妈的,走就走,5步是吧?!就5步吧?!”

“一个大男人还要说这么多遍真是啰嗦。除了表白爱意之外,男人话说一遍就够了哦?”

“唔,……这个小鬼──────!!!”

“云雀13!!!想法会被看穿的,情绪太激动会让你的想法被看穿的!!!”

“………冷静下来,要COOL一点云雀13。…对了,我是云雀的13。像骷髅13那样COOL才是我的长处。……所以不能激动,好好想想。……是的,我的思考已经被对方牵着走了。……想到必须向着对方走5步的那个时候,思考已经被对方牵着走了…!!”

〔骷髅13:斋藤隆夫自年开始连载的漫画,主角是名冷酷的杀手,代号为〕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

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回事!!!

“不是往前──,是往后,往后走5步啊──!!!

决定了,我决定了!!

这是灵机一动。只要走5步就是我赢了!!不一定非要是往前,往后退也照样是5步!!怎么样啊你这个恶魔!!!!

“……所以,你走5步就完了啊!!”

“云,云雀13,无回应!!”

“那个白痴…,完全上当了…!!”

锋芒毕露的活跃并不是沙都子一个人的功劳。

还因为魅音在完全了解地形和敌人的布阵后给沙都子出了主意。

沙都子把自己设下的陷阱原原本本地标在了地图上。

这张地图再加上魅音的指挥能力,就发挥出了近乎恐怖的战斗力!!

对后山的熟悉程度仅次于沙都子的梨花和羽入,在把魅音的指示逐一传达给圭一和Rena之后,开始进行埋伏攻击。

陷阱不光是踩上就发动的那种。

圭一他们暗中操纵陷阱在最合适的时机发动也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圭一和Rena按照魅音的指示灵活作战,有时藏起来,有时自己发动攻击,确实削弱追兵的战斗力。

沙都子的陷阱是伤敌最多的,圭一的球棒发起的突袭排在第二。

利用陷阱袭击空档的攻击,对经过训练的山狗队员来说几乎无法应对。

人类有所谓的反应时间。

根据美军的研究,士兵平均的反应时间是15秒。

…也就是说,受到突然袭击之后的15秒内不管什么样的士兵都是束手无策的。

他们所经受的训练就是致力于把这15秒钟的空白尽量缩短。然而,不管如何训练这段空白也无法变成零!!

他们用来相互通信的无线联络,实际上是助长了混乱的原因之一。

其他小队的受损情况接连传到耳朵里,让他们感到不安,动作越发迟钝,思考越发单纯。

在他们陷入这种心理状态的时候,对魅音来说山狗就跟被案板上剥了壳的虾没什么区别了。

“魅!圭一大成功的说。大家很亲热地绑在一起呢叭~☆的说。”

“……啊呜啊呜!!沙都子那边也很顺利!大家都被干掉了的说!!”

“明白。这次攻击的确实战果是5呢?呼呼呼!

打算怎么办呢敌人。这样一来南部方面军就损失3成战力了哦?照应伤患通常需要1到2人。也就是说手上得空的士兵几乎没几个了。是个象样的指挥官就会向总部申请撤退了!”

“这里是云雀1…,队员大部分负伤。由于要照应伤患无力进行追击!只能放弃继续追击了…!!”

“云雀1,损害很大是因为我方正在确实缩小敌人的行动范围。不允许撤退。以现有兵力维持战线!”

“…可,可恶…!!云雀1呼叫全体队员!总部下了命令叫我们去死。再次检查装备,重新开始进军!!!”

“……呼呼呼!只可惜鹰野小姐他们血冲上脑门了不肯干。指挥官驳回撤退的请求,在士气低下的情况下重新开始追击。

…这可是打击他们的大好机会啊!!梨花!跟Rena会合,把他们引到Z地区去!!那边的陷阱可是很带劲的!!羽入跟小圭联络,让他转移到X地区!!呼呼呼呼,这么有趣的游戏还是第一次碰上呢,呼呼呼呼呼呼!!!”

“啊呜啊呜啊呜!魅音好棒的说。”

“……要是现在的魅音生在别的时代,说不定会在历史上留名的说。”

“呼呼呼呼!!要让我来说的话,纳尔逊和东乡也不过就这回事呢!!整座后山我都瞭若指掌啊,呼呼呼呼!!!”

魅音是那种越使劲就越来劲的类型。

…消沉的时候就会一直消沉下去,…但是进展顺利的时候事情就不得了了…!

〔霍拉肖.纳尔逊:英国海军上将,被誉为“英国皇家海军之魂”,杰出军事家。东乡平八郎:日本海军元帅、海军大将、侯笳,与乃木希典并称“军神”,有“东方纳尔逊之称”〕

她体内的血液正来自雏见泽御三家之首的血脉!!

如果现在的魅音是在某场历史性战役当中,说不定能够完全扭转历史。

…要是和拿破仑联手的话现在西伯利亚就是法兰西的领土了。

要是和希特勒联手的话现在欧洲就是千秋帝国了!!

而且对于魅音来说,这场后山之战,不过是场佯攻作战而已。

■诊所突入

后山之战不出魅音所料引起了大混乱。

如果山狗更冷静一点的话,就会发现大人们还没有出现而起疑。

…然而,接连而至的受到攻击的消息让他们陷于混乱,没有注意到这重要的一点。

当然,这也在魅音的计算之内。

大规模的佯攻作战在结果上起到了隐藏这支援救富竹的别动队的效果,成了他们的火力援护。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魅音才选择了张扬到底的战斗方式。同时这也是魅音最擅长的战术。

现在魅音并不打算单单佯攻了。她打算在这座山上消灭山狗的主力部队。

然而,…地理优势实在可怕。

防守方比攻击方有利三倍,这种说法大部分是出于占据地利的原因,这样说也毫不过分。

那么,援救富竹的小队又怎么样呢。………会不会由于是攻击方而情势不利呢。

以入江为首的4人救援队,潜伏在诊所旁的树林中。

“我们走吧。监视这边的摄像机出了故障,在下次的预算中才会修理,没问题的。”

“……从这里大摇大摆地进去?呜哇,真吓人…。”

“敌人的监视似乎完全依赖于保安系统。应该没问题。”

“走吧。首先是沿着墙壁走,进入所长室吗?”

“是的。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关窗,应该一直开着。从那里进去之后,旁边就是后门,那里有监视摄像机和1楼保安室,今天应该有2个人常驻在那里。地下区域前设了很多监视摄像机,肯定会暴露行踪的。”

“…到地下去之前必须控制住1楼的那2个人呢。确保退路畅通是基本。”

“先从所长室进去,再到1楼保安室…。”

按照入江说的,他们从监视摄像机的死角贴着建筑物走过去,小心地藏在窗户下面,到了所长室的窗前。

…如果被村里的孩子看到了,大概会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而跑过来搭话的吧。

……幸好今天是星期天,诊所休息。

入江小心地看了看室内的情况,……跟入江走的时候一样。窗子和纱窗都没动过。

带着枪的4个人从那里小心翼翼地进入室内。

赤坂立刻把耳朵贴在通往走廊的门上。然后做了个手势表示没动静。

因为今天休诊,所以在这间诊所里的只有山狗。…今天是星期天真是太好了。

诊所里鸦雀无声。…只有蝉的叫声透进来。

所长的位置上有台钟,……马上就要指向11点半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是会感觉肚子饿,诗音不禁佩服起人类的伟大。

葛西和赤坂各自检查自己的武器。

入江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设计图册,上面写着入江诊所建设计划。

“……这里是所长室。这里是1楼保安室。就在一出去的这个地方。监视摄像机用红铅笔标出来了。”

“控制1楼保安室似乎不算什么难事。…问题是地下呢。”

“……这是地下的研究区。这里是入口。虽然图上说是工作人员使用的通往2楼的楼梯间,但实际上这里隐藏着通往地下区域的入口。然后,通过楼梯到地下去…。”

“地下竟然还别有洞天。…比地上的部分还要宽阔得多呢。”

“……这证明了地下才是这间诊所真正的样子。”

“所以,这扇门没有监督的密码卡就进不去。……会不会密码卡被冻结不能用了?万一密码卡不能用的时候有可能强行突破吗?”

“非常重要的门,按惯例是销毁证据的时候将门封住然后向内部注水进行封锁的。”

“……是气密门吗。能够承受这么大容积的水的压力,也就是说相当结实。”

“所以,只能用密码卡开门,是吧。”

“一般的密码卡应该是可以个别登出的,但是听说我跟鹰野小姐的是军官使用的特殊密码卡。登出需要各自设定的8位元数密码,所以事实上他们是无法登出的。”

“…也就是说,没有预想到军官自己会非法使用密码卡吧。”

“这样也不行的时候,就让1楼保安室的人来开门吧。保安人员的密码卡的效力应该仅次于军官。”

“不过我想他们不会乖乖帮我们忙呢?”

“呼呼呼,不帮忙的话,那就找他们借密码卡还有用来认证指纹的一根手指好了。”

“……我,我不太想这样办呢。希望我的卡能把门打开吧。”

“地下的保安室是哪个房间?”

“用密码卡进门后旁边的房间就是。这间房里有空调和电视机,基本上所有的保安都在里面。干掉上面的2个人之后,剩下的应该是6个人。”

“6个人啊…。如果不一口气搞定就麻烦了呢。…要不然就会让他们拉响警报了。有办法预先切断警报吗?”

“……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应该是有预备电源和预备线路的。”

“很实际嘛。控制保安室比较实际呢。保安的武装情况呢?”

“1楼的保安没有武装,但是听说1楼保安室还是放了枪的。地下的保安都随身带了手枪。还有保安室里应该也放了好几把更厉害的连发式枪。”

“……从室内的用途来考虑,大概是小口径的机关手枪之类的东西吧。长距离下命中率会大幅降低,但是很灵活,近距离的话火力也够,是很危险的东西。”

“地下那些拿枪的人用的也是MP5。……要是这玩意儿有好几把的话就有点不好办了。…但是,只要能控制住这里,…整个地下就落到我们手里了。………监督,悟史君在哪儿?!”

“……其实不想移动他的,…但是总不能把他放在敌营里不管。我们把悟史君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吧。他也需要有我在旁照顾。”

“悟史君,………在哪个房间里…?”

“………在这里面的监禁病房。…这里从去年开始就是他的专用病房了。”

“……………………悟史………君…………。”

使命感让诗音的眼神越发凛然…。

1楼保安室里,刚才追过入江的保安队员们又回来了,继续玩刚才没有分出输赢的扑克牌。

他们也知道山狗总出动进行搜山的事,也完全明白这可说是关乎机关存亡的危机。

然而,现在他们的任务是待在这里。

…作为任务之余的乐趣他们又玩起了扑克。

本来,实际上他们玩扑克也玩得心不在焉。

刚才的大追捕引起的兴奋还未退去,他们东扯西拉非常起劲地聊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虽然上级指示说是瞄准轮胎,不过要是瞄准所长的话肯定会更有意思的。

那样的话根本就不会让猎物溜掉了,他们笑着说。

……人的紧张感陡然消失的时候,就会相应地出现破绽。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在2秒钟内他们就被制服了。

“……双手放头上。”

他们是专业人员。…所以,立刻就明白过来葛西、赤坂和诗音他们手上拿的枪不是模型。

…而且,他们也听说了园崎家地下发生了枪战。

……不是把枪当做玩具的外行人。

对方是开枪时毫不犹豫的老手。…所以,他们很快就投降了。

他们各自都带着手铐,所以很轻松就能够让他们不能自由行动。

他们肯定也没想到手铐会用在自己身上。

而且自己居然会被关在厕所里。

让他们坐在职员厕所的马桶上,用手铐绕过水管把双手反铐在一起。

嘴里塞进毛巾然后用胶带绑了好几圈。

……诗音觉得很有趣似的笑着说一直很想这样玩一次,让葛西忍不住笑了。

“到这里都还很顺利。……问题是地下。肯定会被监视摄像机发现的。”

“监控是黑白的?四画面?”

“我想应该没错。很常见的防止犯罪的监控画面。”

“哼~嗯,也就是说解析度不太高呢。那么,……呼呼呼呼呼,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诗音小姐,虐待俘虏不太好吧…。”

“唔嘎呼嘎……?!”

……被铐着的两个队员,不光是被关在厕所里,还有更悲惨的遭遇在等着他们…。

保安室的喇叭里不停播放着山狗的无线联络,他们正在后山展开战斗。

保安队员们抱着胳膊静静听着。

听到每时每刻不断传送来的战况就会明白,很显然自己这方处于劣势。

…在陷阱地带接连受到埋伏和突袭的攻击,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损伤…。

这不禁让人觉得肯定是中了陷阱,而且搞不好还不是战术规模,甚至算得上是战略规模。

……山狗判断错了。

他们以为对手是为了逃出雏见泽而进山的。

…实际上不是。是为了把他们引进准备周全的敌阵。

无限联络的另一头,队员们激动的对话,鹰野不停怒吼的声音,还有明知会损失惨重却还催促队员们继续追击的小此木的声音互相交织,…确实是如同字面所示的战场。

“……沙沙!凤1呼叫凤小队。休息时间结束,我们也要出击!白鹭已经不行了,我们要填补他们的空位。虽然我方的损害已经达到致命的程度,但是敌人确实在不断后退,已经被包围了。再加把劲!靠我们保存了战力的凤一口气压制他们!现场指挥由三佐直接担任。我也出击的,要一决胜负了!!”

“……喂,队长也要出击!凤也要上了,是全面战争!!”

“真夸张…。这样说受损程度已经达到小队规模了?!”

“…我们到底在跟谁打啊!!对方是哪里的特殊部队吗?!”

从无限联络里听到的战况变化让保安室里时喜时忧。

就在这时,响起了叮咚的妈皮门铃声。

这是一旦有人进入地下区域就会自动响起的警告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按惯例就会确认一下画面看是谁来了。

看着画面的队员,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大吃一惊。

“喂,喂!是入江所长啊!”

“什么?!”

地下区域入口的监视器上可以看到,似乎是1楼的2名队员带着被绑起来的所长和两名少女。

“……这,…是所长吧?怎么回事?!”

“是吗,我明白了。……那边是佯攻作战,这边为了救出富竹而打算潜入…。”

“联,联络三佐告诉她所长被带来了…!嗯…?”

随着哔的一声,使用在终端上的密码信息显示出来了。

军官用通行证:登录号0001(特殊种类)

二等陆佐:入江京介(所长)

密码  :********:一致

指纹确认:********:一致

“…………………?!”

…有点奇怪。

保安把入江带来了。这没什么问题。

但是,为什么要用所长的密码卡…??

连指纹认证都是让入江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自己来的话不是更快吗??

“啊!!!”

队员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迟了。

地下区域的入口打开,4个人一齐冲了进来!!

穿过画面的4个人疾奔的脚步声瞬间就来到了保安室前。……上当了!!

门打开的瞬间,保安队员们一齐拔枪射击!!!

如果退回去再晚那么一点就被打成蜂窝了,赤坂不由得背后发冷。

1名队员乘机把桌子扳倒!

桌上的纸杯子之类的东西纷纷落下,咖啡泼在地板上。然后把桌子当成掩体!

在此期间2名队员虽然知道没有人探出头来却还是开枪胡乱射击。

在进行牵制射击的时候他们无法反击。

1名队员乘机按下紧急警报的开关,其他队员则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保安队专用的短机关枪。

还有1人拿了防毒面具。

不过短短数秒竟然就能形成这样的防御格局…果然名不虚传。

这种情况下大概会有一场激烈的枪战,制服他们也得花些时间。

(残响)

地下区域里响起警报声,宣告了突袭的失败。

“………切!没能一口气制服他们…!”

“但是敌人都在里面,是瓮中之鳖了。趁着他们困守这间房的时候,我们去救悟史君和富竹先生吧!”

大概在外面的山狗也收到警报了吧。

这样的话,要是磨磨蹭蹭的敌人就会回来截断退路了。到时这边才变成了瓮中之鳖。

“……对,……对了…。保安系统应对入侵者的对策是,好像是,……呃,”

入江好像现在才想起来似的慌了手脚。

…诗音抱怨说这种事情麻烦您在闯进来之前想好吗。

在入江想起来之前警告的声音告诉了他们。

“入口区域发生紧急情况。入口区域发生紧急情况。问题得到解决之前研究设施内所有区域将进行紧急封锁。入口区域的职员请集中在保安室内,戴上防毒面具。请听从保安队员的指示。120秒后将在研究区的入口区域自动释放镇压用瓦斯。…重复一遍。”

“……看来如果不在2分钟之内控制保安室解除警报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呢…。”

“镇压用瓦斯是什么。毒气?!”

“应,应该是苯氯乙酮。吸入高浓度气体的话很危险,但是并不会直接威胁生命。吸入后数分钟内就会发生作用。有多种症状,但是最大的特征是大约30分钟内会不停打喷嚏。”

“……就是所谓的红剂吧。过去军队用于镇压阵地的强力武器。”

不管是立刻逃离这里还是控制保安室,由于这个区域已经封锁,反正是逃不出去了吧。

话虽这样说,里面有好几个队员都有短机关枪的重型武装,稍微探出头去的话,肯定就会受到数量可观的子弹的招待…!

(残响)

“…可恶,不行!这样根本没办法瞄准了开枪!”

“室内战的基本是……手榴弹吗…。可恶,没那种东西啊…!!”

“贸然冲进去就会变成蜂窝了…。……该怎么办…!!”

“…………悟史君……明明就在眼前了……。……我不甘心……!!”

诗音把自己的枪抵在额头上,咬着牙心有不甘。

…看到她的模样,葛西站起来说道。

“各位,…………请交给我吧。”

保安室里的保安队员也明白决不能放松警惕。

一旦瓦斯释放出来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但是对方不可能坐以待毙。

应该会不惜代价发起突击的。

虽然能够把对方打成蜂窝,但是会变成极近距离的战斗。

他们事先想到了自己这边也会损失惨重。

……正因如此,随着瓦斯释放的倒计时越来越近,紧张感也越发增加…。

………所以,…他们没想到开着的门,…竟然会重新被关上。

几把短机关枪对着门喷出火舌,门上开了好几个小洞。

但是,……之后是一片安静。

………那些家伙,……在想什么…?

没有地方躲的。

马上瓦斯就要释放了,…为什么要关上门…?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响,门上开了个拳头大小的洞。……它贯穿了房间,甚至在保安室里面的墙上开了个一样的洞…!!

“……麦,麦格农?!不,不是,是重弹!!”

对于这个问题,门后有一个低沉而镇静的声音给出了回答。

“……………回答正确。这不是用来打人的子弹。它的威力各位应该很清楚吧。”

“…………………………唔………!”

重弹的威力虽说只在极近距离内起效但却是相当惊人的。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用霰弹枪发射的散弹。

…本来应该发射武弹的枪,只能够发射一发具有绝大威力的巨大子弹。…那就是重弹。

这本来是用作狩猎的。不是用来打人的。

……如果用在人身上,…手腕或是脚会被打得粉碎,头部的话会粉碎得连一点痕迹都不留。这已经不能叫做枪弹了。叫做炮弹更加合适…!

而且那莫大的贯穿力,能够穿透门,再穿透他们用作掩体的桌子,再把藏在后面的队员也射穿,一直打到墙上。

……他们很明白那种大得异常的威力。

他们的枪是用于对人战斗的类型,能够发射多发小型子弹,隔着门的话并不太可靠。

……但是,对方就算隔着门也完全没关系!!什么都能打穿!

就算像这样藏在桌子后面也毫无意义…!!

“……各位似乎明白了你们会被打得粉碎。……不想死的话就请切断警报。”

“…………………冷,冷静点。…瓦斯马上要释放了。坚持到那个时候就行…。”

“……难道各位想不到,在那之前你们就已经肚破肠流了吗。”

葛西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越发增加了压迫感。

…那是,…只有真正理解了霰弹枪的可怕之处的人才能有的压迫感。

“没时间了。请在5秒内作出决定。……数到5还不切断警报的话,………就请各位做好准备。”

“……怎,怎么办…。瓦斯还有差不多60秒啊,妈的…!”

“别急,他们应该也很害怕。不能接受他们的条件…。”

……就在这时,仿佛在腹中震动的低沉声音掉响起来。

“喂。………别人这么亲切的说话你们都不听吗……?”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人的声音。

但是,变化之大让他们不得不感到吃惊。

“我葛西辰由放你们这些混蛋一条生路。…都不知道感激吗混小子们。……你们看不起老子吗。……啊啊?…………………………。屁都不放一个吗混账东西────!!!”

掉响、爆炸声和破裂的声音瞬间咆哮起来,将门的上半部分掉得四分五裂。

无数铅珠在室内反弹,打烂墙壁,击碎天花板上的灯,碎片和玻璃渣如雨落下!!!

这是咆哮的霰弹枪展现出的人间地狱。

铅的暴风呼啸,碎裂,散落,飞溅,将室内的一切都击成粉碎!!

他们只能护着脑袋趴在地上祈祷。

只能祈祷着铅弹不要挨到自己,忍受着雨点般降下的碎片!!

破门而入的葛西一脚踢飞了他们发着抖用来藏身的桌子,踩着趴在地上的队员的头大声怒吼…!!!

“混账东西────,谁想第一个变成肉酱!!

是你吗混蛋!!刚才自作聪明的是你吗混蛋!!”

“不不,不是不是!!我我,我投降!!别开枪别开枪!!!”

“你们拽什么拽啊!!

不想活了吗小子!!老子脚底下的死人堆得跟山一样高,那是你们能比的吗白痴!!”

“唔啊!!对对,对不起,饶了我吧!!”

他们接连放下枪,自觉地伏在地板上双手抱住头。

………面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压制,就连诗音也目瞪口呆。

他们有好几个人,而且所有人都有充分的武装。

葛西确实拿着威力巨大的枪,………但是他是靠气势取胜的。

说起来是很险恶的事,就算是山狗,…他们所经历过的以命相搏的战场,也完全跟葛西不能比!

“怎么了你们都开始睡午觉了吗!!

想老子给你们剥了面具去吸瓦斯吗!!赶快给老子把警报停了臭小子!!”

“马马,马上停马上停,别开枪别开枪…!!!”

一名队员慌张地站起来,摆弄了一下控制台上的几个按钮,解除了警报。

……尽管葛西看来神情悠然,但实际上离瓦斯喷射只有短短数秒了。

发呆的诗音和赤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冲进室内,帮忙压制住山狗队员们。

“…………葛西,………你啊,…………嘿………。”

“……虽然是打算不再干这种事的,……不过事出紧急。请忘掉吧。”

站在那里的葛西,已经又是诗音很熟悉的那个平常的葛西了。

…但是,从结果上来说葛西没有杀人。

不由让人想起在他在园崎家地下一边装填霰弹枪一边解释说霰弹枪是很可怕的武器时的情景。

曾经在鹿骨被人谈之色变的,“霰弹枪阿辰”。……当年的雄风可在此窥见一斑…。

“我们快点吧。不管怎么说,警报已经响了。此地不宜久留。”

“是啊。快点吧。”

赤坂和葛西取下队员们腰上的手铐,把他们拷起来。

“…………悟,………悟史君,………在哪儿……?!”

控制住了保安室后,诗音明白已经没有什么挡在通往悟史所在之地的道路上了,…她开始坐立不安。

刚才入江在图上指出来了所以她知道。确实,是在这里面………。

诗音已经跑出去了。

“我也去…。必须救悟史君和富竹先生…。”

“不好意思,拜托您了。”

“……?!1,2,3,4,5。”

赤坂的全身流过一股寒意…。

入江确实说了地下是有6个保安队员的…!!!

诗音……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她一心只想着做梦都想重新见到的悟史。

……而且,左耳还听不到。

更糟糕的是,……那个保安队员,就埋伏在诗音的左边…!

诗音不得不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后悔。

从阴影中跳出来的队员,从后面制住了诗音,粗壮的手腕扼住了她的脖子!!

这已经完全成了定局,诗音一个人根本无法挣脱。

来迟了的入江看到了这一幕。

幸运的是,他们背朝着入江。所以,入江有一瞬间的机会对敌人发起出其不意的袭击。

……但是,………今天这一天里,…入江丧失了不少自信。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自己却没能派上一点用场。

……自己的专业不是武打,所以派不上用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对帮不上忙的自己感到深深的失望。

……居然只有这样的自己,能够挽回现在的这一瞬间…。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当然很想叫葛西或者赤坂来。

他们都是很可靠的同伴。肯定能轻轻松松地干掉这种家伙。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敌人露出背后只有这一瞬间。

如果放过这个机会,这家伙大概就会把诗音当做人质,让场面陷入僵持吧。

…在敌人的援军随时有可能杀到的情况下,陷入僵持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不能依靠别人…。必须靠自己。

而且大概也只能发起一次攻击。

如果不能将对方击倒的话他就会发现自己,马上陷入僵持。

………但是,自己有办法一击就让这个男人倒下吗……?!

不,…必须得动手……。我也是个男人。

…而且,…肯定有什么只有我能用的办法击倒他!!

…入江从白大褂的内袋里拿出自动铅笔,紧紧握在手上。

……这大概就是他手上最大的武器了。

“嘿,…嘿──────!!!”

“呜哇?!痛痛痛痛痛痛……,可恶,干得好啊所长…,痛痛痛痛痛!”

入江使出全力把自动铅笔扎向男人的后脖子,然而却只让他受了点小伤,流了点血。……不可能一击打倒他的…!

然后男人拔出枪抵着诗音的头,双方不出所料地陷入了僵持。

“对,…………对不起…………。我,………满脑子都想着,……悟史君的事…………。”

诗音眼中含泪,后悔不迭。

“好了所长,虽然有点老套,不过还是请您让其他入侵者解除武装吧。从刚才那么大的声音看来肯定拿着大家伙呢。我可不想被打到啊。”

……入江,回想一下,刚才葛西先生的样子…。做得到,我也做得到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可笑。在入江机关,而且还是研究区!居然想和我入江京介谈条件吗。”

“……什,……什么?!”

“这是鹰野小姐开发的自动铅笔型伪装针筒。……关于药物呢,呵呵呵呵呵,还需要解释吗?”

“你,……你说什么………!!”

如果一般人这样说的话肯定马上会被戳穿了吧。

………但是,医生穿着白大褂,而且是在自己的地盘里这么宣布的话,…那就具有不容置疑的可信性…!!

说谎,唬人的!……尽管这样想,却已经受到了暗示,男人不由觉得脖子后面开始发痒。

“H178是鹰野小姐开发的170系列中的最高杰作。任何治疗手段都不会起效,短短数分钟内就会精神错乱,引起幻觉,头痛,流涕,鼻塞,便秘等各种剧烈症状,最后会用自己的指甲抓破喉咙死亡。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治疗。就是在1分钟之内注射解毒剂!!”

“说,说谎,不可能有那种东西的!!!”

“……唔嗯。已经经过30秒了呢。差不多开始经由心脏在全身回旋了。全身的淋巴腺没有发痒吗?睡觉时不会打鼾放屁吗?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尽管诗音为他蹩脚的演技而目瞪口呆,……但作为这间古怪研究所的职员,对方却对所长所说的这番怪话深信不疑…!

“妈的,……好,……好吧,我投降。快点给我打治疗的药…。”

“……哎呀,说话口气不对呢。”

“唔,………我明白了,我认输。请赶快给我注射…。”

“不行啊。这不是对主人说话的口气。我只教导你一次,听好了?!注射必须打在臀部。首先四肢着地,脱下裤子露出臀部。这个时候,为了翘起臀部两肩要紧贴地面。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回过头,对了对了!!还要摆动臀部,嘴里说‘主人,请您给这个淫乱的女仆注射’。

说不出来吗!!!

可悲啊,过去女仆宣誓对主人的绝对忠诚,曾经本着大公无私的精神建立起了光辉的美德和文化!!

创造了如此美好的社会的日本近年来是怎么了!!

忘记了女仆的心的年轻人,把皮肤晒黑,穿泡泡袜,还有夸张得不行的夏威夷装!!

啊啊啊啊大和抚子堕落了!!

为了保持皮肤光滑必须重点防止过多的日晒!!

袜子当然是及膝长袜,吊袜带也很棒!!

不过偶尔穿穿膝下袜也很不错!!还有精心培育的女仆心!!

回想起来日本已经忘记了侘寂之美和女仆。

结果就是现在的低出生率,超高龄化社会!!

如今壮年人口还在不断增加,萌系媒体文化把这一阶层作为目标是时间的问题!!

至今的H录影节目中很流行的欧巴桑系列将会变成重磅节目!!

欧巴桑和女仆的组合正如同厕所清洗剂,混合使用是很危险的!!

混合起来的话就不再是女仆而成了女管家,那就变成看女管家的系列节目了!!

这就等于女仆的灭绝!!

这时,月亮会碎裂,地球将会被小行星带所覆盖!!

这正是先知书中所记载的最后的审判日!!

伟大的喀秋莎头饰将全世界覆盖之时,真正的女仆王将会复活!!

呼哈哈哈请肃静,各位正在女仆王的御前!!跪下吧!!

从小鬼那里把石头抢回来〔天空之城中慕斯卡的名台词〕!!!

遇到困难时的咒语,里特.拉多巴里达.

妹抖〔仍然是出自天空之城,寻求帮助时念的咒语为里特.拉多巴里达.乌鲁苏.亚里亚洛斯.巴鲁.奈多利路,意为请帮助我吧,光啊,苏醒吧〕!!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没事吧,诗音。”

“是的,谢谢。

……监督~?赤坂先生他们已经搞定了哦~?”

“你,你说什么──?!

女仆教育还没有结束啊!!”

“……医生,这个待会儿再说吧。”

“悟,……悟史君!!”

这次真的没有人挡路了。

诗音跌跌撞撞地全力奔跑,穿过走廊…。

就在,…正前方…。

诗音面前有一扇大玻璃窗,…能够看到病房里的情况。

诗音几乎是一头往玻璃窗上撞似的扑了过去。

……那里有一张床,……上面躺着胳膊上吊着点滴沉睡着的悟史。

额头和胸部都贴着用于测定脑波的贴片,它们延伸出的线所连接的机械上,显示着光的波纹,让人知道至少他还活着。

然而,也许他的睡眠很深。

……如果不被告知他还活着的话,就算看错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的脸色就是这么苍白。

“……还,……还活着吧……?悟史君,还活着吧…?!”

“请冷静一点…。入江医生,赶快把他带走…!”

入江拿来了运走悟史的担架。…葛西迅速把折叠起来的担架打开。

“快,快点把悟史君,……把悟史君……!”

“诗音……。在把他带出来之前,有件事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

入江到了这种时候,…却向诗音提出了条件。

……诗音对于他的郑重其事感到不耐烦,眼中现出怒意。

“……现在我们就把他移到担架上,……但是绝对不能把他叫醒。听到了吗,请你一定要答应。”

“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把他叫醒!!”

那是诗音想做的第一件事。

…本来还想第一个告诉他他已经得救了,重获自由了…!!

但却被告知不能这样做,诗音感到愤怒。

“虽然令人难过,但我长话短说地讲一下情况吧。………那一天悟史君由于末期发病,大脑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所幸生命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悟史君无法分辨眼前的是敌是友,是真实还是幻象。……他被过度的被害妄想和恐惧所支配,…为了摆脱这些,就像困兽犹斗一样,不管眼前的是谁他都会袭击。……去年有个不小心的职员受了重伤,必须要接受整形手术。………对他来说,就算是你也不会例外。”

诗音终于发现了。

…尽管躺在床上的悟史身上盖着毛毯,…但是床上系着2根安全带一样的带子,让他不能从床上起来。

……而且手腕上也绕着皮质的带子。他被牢牢固定在床上。

……皮质的带子上,…留着粗暴地撕扯过的痕迹,已经破损了。

“…………………………………怎么会……。这样,……治得好吗…。”

“………………………。”

这是,……十分残酷的沉默。

……入江也很想,………坚定地告诉她可以治好。

……但是,…他是医生。

他知道不负责任的话到头来只会伤害别人。……所以,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这什么啊。……………这是,……什么啊……。……那就是说,………什么?悟史君,……不会,…再对我说……,‘姆’了?……不会再,………摸我的头了………?为什么?……为什么……!!”

诗音含着泪用力敲着玻璃。

“不可以…。……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就不要把他叫醒…。他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要是叫醒他,……………悟史君的样子,……一定会让你受伤的。………而且,…悟史君也,…不会想让你看到他那个样子。……所以,………请你理解……。”

“………怎,………………怎么会,………………啊。………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

诗音嚎啕大哭地沿着玻璃窗滑下来,……伏在地上。

然后她胡乱抓着地板,………为了这悲哀的重逢,和无处发泄的愤怒而抓着地板。

……如果地板下面有悟史的笑容,那么诗音一定会不停抓着直到指甲剥落。

但是,…………悟史不在地下,……他就在这里。

………在床上,一直沉睡…。他的睡眠,决不能被人打断…。

“……但是,并不是只有坏消息。这1年,……虽然很微弱,…但是他的脑波有恢复的迹象。……人类的身体并不脆弱,而是非常顽强的。大脑也是一样。……世界上有很多大脑受到了致命损伤的人奇迹般恢复了的例子。

…………悟史君想回来。……他正在拼命战斗。………而且,我也不会输的。…悟史君为了回来而战斗,而我为了把他带回来,……今后也会继续研究。

…………而且,一定会,……把悟史君带回雏见泽来的……!”

……大脑就是人本身。

…但是,大脑也不过是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这里出了什么悲哀的意外,…人就会违心地变得判若两人。

…………那副模样,不仅仅会伤害本人,也会伤害他亲近的人。

……然后这事实又会更深地伤害他本人。

入江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亲密的父母,……父亲异常的性格突变,以及没有理解这是脑部疾病而在疏远父亲的情况下死去的母亲的面容。

………这种,……悲哀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那不就是,……我决定成为脑科医生的原点吗……!!

现在我面前有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少女。

在这里的,是那个时候的悲伤的碎片。……那个时候的后悔的,碎片。

在父亲死后我才知道那是由于脑部疾病引起的可悲误解。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尽管我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5年踏入脑科医学的世界,但已经无可挽回了。

……然而,……现在,自己通过无数学习和努力的积累,树立了不可动摇的实绩和自信。

……而且,……那个时候的后悔就在眼前。

入江握紧双拳,…难掩泪水地说道。

“……绝对…!!不惜拼上性命。我也绝对要把悟史君带回雏见泽…!!我入江京介说了绝对。而且悟史君也想要回来!!两边都伸出手的话不可能够不到!!………所以诗音小姐。请你相信我,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绝对!!我入江京介,绝对会把他带回来!!”

这是出自灵魂的誓言。入江现在才明白。

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誓言。

眼前的两个人不是自己的父母。

……但是,……我终于告别了多年的后悔,找到了能够投入自己全部灵魂的东西。

“真,………真的吗………?真的对吧………?悟史君,……会回来的吧……?

真的………,…呜呜呜,……哇啊啊啊呜呜呜…。”

“绝对。就算要牺牲我的一切,我也会把他带回雏见泽。…所以诗音小姐。请你相信那一天会到来,和我一起等待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迎接他吧。

………你能等到那一天吗?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能对沙都子保密吗?”

“………………是。……只要悟史君能回来,……我什么都会做…。什么都会忍耐……。”

“请看看,……那个。”

“……………啊………。”

病房里,……昏暗的角落,……有一样跟这间无机质的病房很不相称的东西。

………那是,……那一天,是悟史君买的吧,……那个,…很大很大的布偶…。

“这是他为了沙都子的生日,……用拼命打工攒下的钱买的。……………你觉得悟史君会还没把它交给沙都子就离开人世吗?……不会的吧。………悟史君一定,会和那个布偶一起,回到你和沙都子那儿去的。………请你,……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坚持下去……。”

“……呜,……呜呜…。……到时候,…我可以,来看他吗…?”

“当然。”

“……可以坐在他旁边,……给他读书吗?还有还有,……呜呜呜呜呜呜…。”

“可以啊。………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

诗音再次啜泣起来。

赤坂带着富竹过来了,但是他们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

“没事就好。只要您叫番犬来就一切解决了。”

“……实际上是行不通了。刚才在保安室的枪战中无线装置似乎坏了。…山狗为了应对紧急事态而切断了全村的通讯手段,再加上这里的无线装置也坏了,要想联络东京除了逃出村子之外别无他法。”

“…这样的话,只能靠车强行突破了。……魅音小姐她们替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但是毕竟是防守战,总是会被逼到绝境的。我们必须尽快让富竹先生离开村子,把番犬叫来。”

“……还有一个麻烦的问题。他们了应对紧急事态而切断了电话线,出于同样的原因也封锁了通往町上的街道。为了防止车辆突破封锁,他们应该有1门步兵携带的对战车榴弹炮。”

“……7吗。虽然他们没有准备攻击战车,所以弹头应该是榴弹,……但是就算没有受到直接攻击车也有可能被掀翻。…相当不好对付。”

“但是,如果不靠车突破街道封锁的话就会浪费很多时间…。如果采取迂回战术的话可能会拖到黄昏。虽然我觉得大家都表现很出色,…但是要撑到黄昏还是不太可能。……不赶快的话会很危险。”

“…………没有时间磨蹭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尽快把富竹叔叔送去兴宫。监督和悟史君到安全的地方去。总而言之必须尽快行动。敌人赶到这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诗音哭肿的眼睛还没消,但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要想保证悟史君的平安无事,自己必须取胜。

因而,现在必须克服眼前的危机。

况且,虽说情况令人悲伤,……但悟史还活着,肯定有一天会回来。

……理解这一点的时候,诗音的泪水中掺进了一丝热度。

老姐,大家,…谢谢。这边成功了……!

■部活メンバ─奋鬥

鹰野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走在这种山地上,尽管已经气喘吁吁,她还是在无线里不断对着山狗怒吼。

她没有其他山狗用的那种耳麦,而是通过队员背着的通信机怒吼,背着通信机的队员不得不听着背后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鹰野的怒吼声,实在难受。

“…………唔!每个人都这么靠不住…!这也算特殊部队?!天下无敌的山狗怎么了…!!”

鹰野烦躁地咬住下唇,紧紧握着左手腕,指甲用力掐着皮肤…。

仔细一看,她的手腕上到处都是指甲印。

……她左手上,…拿着一册祖父的研究剪贴簿。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它夹在盔下的。

……也许是因为想感受到祖父的帮助和温暖,无意识之间拿在手里的。

山狗已经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毫无方向感的山里被耍得团团转,在重重陷阱地带中不断加大消耗,就连强韧的山狗也快到极限了。

“…………可恶,……我们的三佐,……除了突击就不会说别的话吗……。……哈,…………哈…!!”

“莺1呼叫莺13…,小心点,你的左翼没有回应了。这次轮到你了…!”

“别,…别开玩笑啊,…怎么回事……是我吗,妈的!!”

他感到焦躁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断重演。

他们的人从左边开始一个挨一个地减少…!!然后这次…轮到自己了吗!!

那么敌人会从9点钟方向来吗…?!

不,这个在那些恶魔那里行不通…!!

本来在这座山里,就算保持前后360度的警戒也还不够!

从脚下到头顶全部警戒也还是不够啊!!

会,会从哪里来?!去你妈的,来吧来吧来吧!!!

男人端着泰瑟枪注意着前后的动静不断回头。

……泰瑟枪本来应该是强大的武器。

但是,它是在室内使用的。在这种草木茂盛的深山里发挥不出效果。

男人背后的树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男人似乎看到人影,发射了泰瑟枪!!

射出去的电极针飞进了空无一人的树丛里。……错,错觉吗?!

这时,泰瑟枪有种奇怪的感觉。

………没错,把泰瑟枪和电极针连接在一起的电线缠在树丛里卷不回来了!!

所以他们的武器才会完全派不上用场,跟赤手空拳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他身后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次才跳出了一条人影!!但是,作为唯一支柱的武器现在派不上用场!那条人影咆哮道!!!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混,…混蛋──!!!”

这就够了!

在他被恐惧所驱使打算跳开的那一瞬间,他的思考模式完全单纯化了,……正如沙都子所料!!

他头顶树枝上的沙都子把马口铁桶丢了下去。

…铁桶恰好套在了男人的头上,其准确性连战略导弹都要自愧不如!!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啊,这什么啊!!!”

这个马口铁桶上,画着些奇怪的涂鸦。

……是什么呢。神秘生物的奇怪涂鸦。

…对了,是那个,教育节目里的大姐姐常常唱着绘画歌画出来的神秘吉祥物!!

“好可爱啊────~~,带回家────!!!”

从另一处树丛里跳出来的Rena,一记萌萌拳连同铁桶一并打中男人!!!

不,那种锐利用打来形容还不贴切。…应该说是刺!!

被向后打飞的男人飞往的方向,………站着圭一。他的身形就如同,……呃,该怎么说,对了,是那个!!就如同站在打击区内的击球员!!他单脚站立的姿势,…难道是世界本垒打之王创造的,传说中的单脚站立式打击法?!?!

〔世界本垒打之王:王贞治,日本六七十年代著名职业棒球选手〕

破坏力不是仅由一方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双方的相对冲突速度!!

圭一的一击,再加上被Rena打飞的速度,产生了惊人的破坏力!!!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巴斯塔本垒打〔《飞跃巅峰》中机器人原作设定中的招数〕!!!”

劈砰────……,随着非常悲壮且爽快的响声,男人旋转飞起在空中,方向跟被Rena打飞的方向正好呈180相反。

然后在地上打着滚,最后趴在地上不动了,蹲着的梨花正等在那里。

……似乎是从一开始就算好了他会飞到那里。

“好可怜好可怜的说。摸摸,咪~咪~☆”

梨花很享受地摸着他脑袋上隔着铁桶都感觉得到的大包。

…队员迎来的治愈瞬间确实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他屁股上被魅音打了一针泰瑟枪,电击让他全身一震,没有了反抗的气力。

“呼呼呼呼!搞定!!把这家伙也绑起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圭一和Rena立刻扑上来用金属线把队员的双手绑在身后。

“啊呜~啊呜~!!完全定型了的说,社团组合的说!!”

“哦呵呵呵呵!!真是太完美了!!下次用第7套组合吧!!”

“啊呜啊呜!!我还想再来一次刚才的第5套!”

“哎呀哎呀,体会到了那种爽快感的羽入,你也很有成为陷阱专家的天分哦─!!”

羽入和沙都子嘴里喊着“耶”互相击掌。

在圭一和Rena绑住队员的时候。

梨花运用敏锐的五感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咪~,咪~,咪~。

叮──。……对面的方位有别的气息正在接近的说。……咪~,咪~,咪~,反应2,非常害怕的说,呢叭~☆”

然后告诉魅音周围的状况。简直就像雷达员。

魅音已经完全没有注意被打倒的男人了。她把梨花感知到的敌人气息考虑进来,看着沙都子的后山地图,思考着接下来该转战至何处。

大家都急着想知道接下来攻打哪里,兴奋难耐地等待着魅音的指示。

“呼呼呼呼!!大家的这种眼神是怎么了。还没有满足吗?确实啊。对于我们社团来说这只是热热身的程度呢!!上吧?在这座山上,大家一起上吧──!!!”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魅音作为部长的才能中,且不提她的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最值得称道的应该还是她鼓舞士气的能力吧。

强将之下无弱兵。而勇敢的士兵在魅音的指挥下,个个都好比以一敌百的英雄那样表现活跃!!

现在的魅音,不,社团成员们,…还有谁能挡得住他们呢?!

当初魅音和小此木的估计到了现在都显得太保守了。

小此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在开始这场包围战之前,自己曾把对方的1个人比作1支训练精良的小队,……但现在这也不再合适了。

…他们能够匹敌1个最精锐的装甲师。

……装甲师不可能赢得过步兵。

况且这边可是差不多有中队规模啊!!

重型掉炸机的空中支援,再不然就是舰炮射击,炮兵阵地在哪儿啊?!

用野战炮把这座山打得几乎需要重画地图的千疮百孔啊!!

要是不行的话就让潜水艇用战术核导弹来掉!!要是这也不行的话就让我们撤退啊────!!!

小此木已经毫不怀疑了。……虽然不知道敌方的指挥官是谁,但绝对是天才级的。

名将手下所有士兵都是万夫莫敌的豪杰!!

至少让我见见对方的尊容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恶魔至少告诉我名字吧!!

啊,雏见泽是恶鬼栖息的村落对吧…。

………现在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恶鬼吗!!!

“莺13,无回应!”

“凤4,无回应!!”

“这,这里是云雀10…!我,我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了…,被被,被包围了!!救,救救我啊!!!”

“云雀10,撤退撤退!!”

“要往哪边撤退啊?!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这里是凤9…!发现R,正在追踪,请求应援!!”

“凤9,你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你的所在地!说明附近状况!!”

“……起,起雾了,……好冷好冷…,……这,这里是河岸?!”

“凤9,地图上没有,冷静点确认状况!!”

“怎,怎么会……河岸对面……,是,是死了的姐姐……!!姐─姐!!”

“凤9,凤9!!请回答!!凤,凤9,无回应!!”

“不行了,那些家伙是这座山里的鬼!!我知道,这是鬼隐!!我们所有人都会在这座山上消失的!!”

“别,别说蠢话!!各班长重新点名,把握情况和鼓舞士气!!敌人不是什么恶魔!!只是臭小鬼而已!!别害怕,让他们看看水准的差距!!”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听到了,是谁的耳麦里响起来的?!不是我,不是我!!”

“熊,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里是凤3。这里有野生的熊吗?!没听说过!!凤1,请求暂时撤退调整枪械武装!!”

“说,说什么傻话,就算是谷河内的山系也不可能有熊的吧!!是他们在虚张声势,别上当!!!”

“……不知自己已僭越人身的愚蠢人类啊。汝涉足不可玷污之圣地,须知自身罪孽……。向吾致谢,吾准汝偿还玷污圣地之罪孽,汝须向吾致谢,……嘻嘻嘻,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混蛋,他们抢了谁的耳麦啊!!不要中了敌人降低士气的战术!!”

“……不知何为畏惧的可悲人类啊。也罢,汝等如亲身体会方能知晓,吾便授予汝等…。”

“…这,这里是莺1…!!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怎么可能,到哪儿去了,快回答!!!”

“……嘻嘻嘻。一只可怜的莺,误入了禁地。…汝如此想知晓么?汝想知晓鬼界是何等模样么…?那便告别人世吧。如今汝须知晓不听吾之忠告是何等愚蠢…。”

“……咕,…呃──……咕咯!!!”

“刚,刚刚,刚才是谁在叫啊!!莺,清点人数!!”

“……………咕嘎,……,…啊啊,……啊啊啊………!”

“又受到攻击了!!谁没有回应了?!还有总部,我左边还有人吧?!我没有被孤立吧?!”

“……嘻嘻嘻,………汝还想听痛苦的声音么。”

“啪嚓!!

………沙沙…沙…。”

“什,什么啊刚才的声音!!什么东西被轧断的时候才会发出那种声音吧…!!”

“我以前看过别人跳电车轨道自杀…!跟那个时候一样!!是全身被轧碎的声音!!”

“不要,我不想这样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停手啊山神大人!!我也不是喜欢才做的,只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

“黄,莺1呼叫总部!!不行了,鼓舞士气很困难。队员掉队和士气低落的情况很严重!很难再继续维持战线!!只会加大损失…!!”

“所以叫你冷静点莺1…!其他队员不都是野战的外行人吗!!你可是从那个地狱里毕业了的!!要是你都乱了套该怎么办!!冷静点儿,你要给他们做榜样!!”

“……总,总部,莺1没有回应…!!怎么会,居然连他都被干掉了,……不行了,果然是恶魔!!”

“不,不行了……,妈的!!敌人连心理战都很擅长吗!!明明只是帮臭小鬼,居然会用减退士气的战术对付专业的非正规战部队吗!!!”

无线联络本来是为了方便联络,加强配合的默契程度的武器。

……但是,被显著的士气减退所带动,却产生了反作用。

对方从被打倒的队员那里拿到耳麦,发起了加剧混乱的心理攻击。

仔细想想,这个简单的方法,对于在辨不清前后左右的敌阵里,受到孤立、被彻底打击、不断消耗兵力的他们来说,实在很有效。

虽然最有效的手段是让所有人停止使用耳麦,但这样的话会让敌人更容易各个击破!!

对于还不知全貌的社团成员,小此木不禁产生了畏惧之情…。

与此相比,只是一味怒吼着叫他们不要退缩的鹰野,根本对现状缺乏认识,简直近乎滑稽。

………只会说突击突击,把部下往死地里送的指挥官,就是指的这种象牙塔里的军官啊…。

然而,很讽刺的是,鹰野下达的盲目的突击命令,却多少起到了一些效果。

敌人虽然取得了莫大战果,但同时也确实在后退,行动范围逐渐缩小。

敌人的战略是将己方引进陷阱地带,然后从那里撤退,再把己方引到下一处陷阱地带。

…也就是说,对方以牺牲阵地为代价,换取己方的损伤。

…………虽然山狗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但他们的行动范围也相当狭小了。

对方开始心理战,正是急着决出胜负的表现。

……如果在这里撤退,反而会让之前的损失白费。

……虽然很不甘心,但只能照着公主殿下说的做。

…马上就能扼住他们的喉咙了…!!

羽入和圭一交替对着从敌人那里抢来的耳麦进行各种各样的表演。

“哈呜~,羽入好厉害啊,就像真正的神一样!!”

“话说回来,真厉害啊羽入。那种威胁一般人可说不出来啊…!”

“……因为羽入就是神的说。呢叭~☆”

“啊呜啊呜啊呜!这样说的话圭一也很厉害的说。可以发出那种好像鸡脖子被扭断时候的尖叫呢。”

“哦呵呵呵!这种程度对于圭一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哦?不管怎么说他在我们社团里的外号可是口才魔术师!!”

“嘿嘿嘿!!只要对手是人,而且有耳朵!!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被本大爷的圭一魔法牵着鼻子走啊!!!”

“将来圭一可以去做声优的说。肯定可以在机动战士□达之类的动画里演个重量级角色的说。呢叭~☆”

“听得到吗?!我是鹰野啊,三等陆佐!!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啊!!给我听着,没有鬼也没有神。如果真有的话也给我打。要把神从他的宝座上拖下来!!云雀跟莺会合重整战力。凤跟白鹭留下来的人会合。敌人的基地在山顶附近,营林署的建筑材料小屋一带!被他们抢占了制高点,我们的行动他们应该都看在眼里!!有突袭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拼得两败俱伤也要打倒他们!!”

“三佐,请允许我们回去整理武装!!要想镇压他们靠泰瑟枪是不行的!!”

“不可能允许吧!!我们现在完全把他们包围了,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啊!!在这里撤退的话就会让他们溜掉了!!我们的两只手已经放在他们脖子上了。接下来只要勒紧就行了!!!”

暂且撇开在无线里不停对部下怒吼的鹰野,有人通过另一条线路联络了小此木。

特意通过平时不用的线路联络,也就是说想在不被鹰野听到的情况下同队长交谈。

小此木明白了这层意思,稍微离鹰野远一些,小声应答了无线联络。

“指挥车呼叫凤1。…紧急情况。诊所研究区似乎受到了袭击。入口区域收到了入侵者警报,但立刻解除了。没有按照出现误报时的程式解除。试图确认状况时无线联络无人回应。现在,包括研究区的武装保安队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回应。”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小此木已经全部明白了。……他们完全被摆了一道。

当然他也多少考虑过佯攻作战的可能性。但是,在山狗中武装程度最高的研究区武装保安队,居然会被小规模别动队的奇袭击溃,他实在连做梦都没想到过。

如果对手是穿着一群迷彩服的士兵肯定就不会上当了。

是自己到最后也没能摆脱在内心深处因为对方是一群小孩子而产生的轻视心理。

现在他才全明白了。

完全明白在这座山里的战斗大人们为什么一次都没有露面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告知了东京的色公吗。”

“还没有。需要联系吗?”

〔色公:布谷鸟的别称〕

“………联系他们。…富竹被救出去逃脱了。………虽然在村外设了封锁线,…大概不行吧。……那可是秒杀了武装保安队的家伙。靠1台RPG应该很困难吧。”

“需要增援封锁线吗。”

“白痴,要是还有剩下的人的话早被公主殿下命令去突击了!现在还得空的差不多就是你们了。联络封锁线。告诉他们防备有车辆强行突破。”

“明,明白。”

■封锁线突破

“…明白。我们会加强警备!都听好了!刚才的联络说诊所受到袭击,俘虏被救走了。敌人可能会试图靠车辆强行突破封锁。准备好RPG。其他人一起射击把他们打成蜂窝。已经允许击毙了。”

1名队员点点头,打开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后备箱里的一个细长箱子。

……那里躺着的是,是只会在战争中使用的,威力巨大的对战车榴弹炮,RPG-7。

…可以说这样武器改变了近代战争的历史。

不管怎么说,据说这样可怕的武器射程达到数百米,能够一击毁灭陆上的几乎所有战车。

…也就是说,随着这样武器的登场,1名步兵能够拥有击破1台战车的火力,这样的时代来临了。

…连战争的历史都有可能为之改写的兵器。…这就是,RPG-7。

另外4名队员也拿着瞬间击碎入江的车轮胎的MP5。

……毫无疑问这条封锁线火力很猛。

他们在面包车里等待着,一旦有可疑车辆来就将车开到路中间封锁道路。

他们的策略是用所有人一齐射击的火力消灭对方。

他们慎重地监视着,看着后方的雏见泽方向有没有可疑车辆过来。

……连接雏见泽和町上的路只有这一条。

走其他路到别的村镇的话,差不多要花半天时间。

而且,…石子路和沥青路的分界线所在的此处,通常被当做村子边界,正说明这就是最后能够阻止试图离村的人的地方。

雏见泽那边地势比较高,所以敌人会从坡上下来。

……对方应该已经料到这边会用车做路障,而且也应该知道自己这方有充足的火力用来阻止他们。

………要想突破封锁的话,只可能是强行突破。

要不然,就必须展开枪战让这条封锁线完全瘫痪,但是那需要花不少时间。

惜时如金的他们不会采取这种战术。

………咕噜噜噜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起来,但是谁都没有笑话他。

这是生理现象,没办法控制,现在是临战状态,所以完全笑不出来。

…看看表。……马上就到正午了。肚子饿也是很自然的。

就在这时,…从雏见泽方向传来了车辆的噪音。

从引擎掉鸣的声音来判断,毫无疑问速度相当快。

“来了!!”

司机开着面包车,在路上横着停下来。

队员们有的藏在车辆的阴影里,有的藏在路两边的草丛里,枪口朝向一边掀起沙尘一边逼近的可疑车辆。

速度应该相当快。

…但是,这条路是一条很长的直线,视野很好。不管速度有多快,也完全被看得一清二楚…!

这辆车是葛西的。

高级进口车的黑色车身闪烁着光,从运转的声音也可听出引擎的高级。

“尽量让它靠近…!只能打一发!一击搞定!!”

7发射的是非诱导火箭弹。

所以本来想要打中高速移动的目标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对手不管速度有多快,都在正前方。从车辆的机动性上来考虑,假如要以剧烈动作回避,那么难免会翻车。

……要是能诱使对方如此行动,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击中。

而且,如果火箭炮的威力真像葛西说的那样,以它的威力就算没有被击中车也会被掀翻了。

就算开炮的机会只有一次,但是先下手为强的山狗要有利得多。

“……富竹先生。可疑的面包车封锁了道路。快趴下!”

“小心点!一直要挨到对面的面包车才行!”

“我知道!经历过一次所以我知道诀窍!”

从正面对准狂奔的车辆,所有人的武器都对准了焦点…。

“还要让它靠近…!!靠近到距离不满100!!”

“明白!!测量距离!!”

伏在草丛里的男人,以最稳定的匍匐射击姿势做好开炮的准备。

尖端扭曲的火箭弹闪着慑人的光,看起来仿佛在舔着舌头,要将一生中唯一的猎物吞噬殆尽……!

“距离200,………150………,……准备攻击!!!”

手指勾上了7的扳机……!!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赤坂先生,准备好接受冲击!!!”

“距离100,…………开火!!!”

……………………。

………?

没有发射。哑火了?!

就在这时,旁边用双筒望远镜测量距离的男人突然一惊!!

因为架着RPG的男人,被击中了肩膀满地打滚…!!

“狙,狙击手!!没有枪声,距离400以上!!”

“怎么样都行啦,开火开火开火开火!!!”

接下来只能用枪的火力截住对方了!!其他队员一起用枪火的咆哮将对方淹没!!!

(残响)

但是,他们立刻感到了异样!!!

这个距离下受到这么多人的同时射击,普通的车应该早就被打得千疮百孔变成一团火了!!

但是,没有!!不,不是一般的车?!?!

“……那是当然。这可是园崎家专用的防弹大轿车。

……葛西!RPG被观测手捡起来了!!别让他开炮!!!”

“……呵。…这个距离下还会打偏吗?”

在这条直线道路的很远很远的前方,对敌人来说是个山丘的死角上,诗音和葛西在一辆被丢弃的废车顶上。

诗音跪起身用军用的高性能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而葛西伏在车顶上,手上的是枪身和瞄准镜的长度很有特点的……,狙击枪!

诗音靠着对地形的熟悉断定这个地方适合埋伏,并且判断必须用狙击战来压制敌人。

两人从水坝战争时代开始到美国去之前一直都在接受狙击训练,是真正的正统派!

葛西的瞄准镜里,被击中的男人捡起了RPG,慌慌张张地打算把它架起来的男人完全被捕捉到了。

“快点开火,把他们轰飞!!!…什么?!”

RPG又没发射成功,而在草丛里,…试图开炮的2个人躺倒在地按着伤口呻吟。

……被击中的地方都是肩膀。

虽然还不至于丧命,但确实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车已经近在眼前了!!队员们一边大叫一边跳开!!

赤坂的开车技术也是很适应武力行动的。他撞飞了封锁道路的面包车,成功突破了!

被撞飞的面包车画圈一般打着转。

“追击!!快走!!!”

打算乘上面包车的他们受到了狙击弹毫不留情的洗礼…!!

“枪声比子弹慢了不少,是超长距离狙击!!是狙击教练的课程都修完了的专业狙击手啊!!”

“还有,搭档是跟他同等级别的专业观测手!!这边的动静好像被看得一清二楚啊!!目标太准确了!!”

狙击枪的瞄准镜是专门强化了狙击功能的,放大率很高,因而视野非常狭窄,有无法及时判断状况的弱点。

为了弥补这个弱点,就由观测手与狙击手搭档。

观测手用视野广阔的高性能双筒望远镜观察战况,然后向狙击手传达。

……狙撃手单凭1人是无法行动的。

只有跟同等级别的观测手组合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价值!!

站起来想进到车里,但是超高速的来福弹为了妨碍这一行动而射了过来!!子弹割裂空气,几乎超过了音速…!

…子弹发出的咆哮,跟细小的枪弹发出的声音不在一个水准。正如同死神挥动镰刀的声音,确实地将空气割裂的恐怖声音,那就是“超越声音的声音”!!

而且,对方对这边的行动瞭若指掌,这边却完全对那边摸不着头脑!

这种恐惧,只有受到狙击的人才能明白…!!

“不,不行了,没办法靠近车!!别管我们了,你们去追!!”

“明白,我们单独去追!!”

面包车里只坐着司机和另一个人。

但是,如果不马上追上去的话就晚了!!司机立刻做出判断出发了。

“怎么样,追来了吗。”

“…………嗯。来了!驾驶技术不错呢,那种面包车居然还追上来了。”

“哈哈哈,那可惨了。…拜托您应战了!”

“嗯,交给我吧!”

富竹打开后排座位的窗子探出身去。…中午的热气伴随着风刷地一下涌了进来。

尽管路况不佳而非常颠痘,他却若无其事地检查着枪。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而且看着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神情,就像是在摆弄他心爱的照相机一样自然。

枪是在地下区域从保安队员那里拿来的。

追上来的车里的队员也拿着一样的枪。双方的火力势均力敌!

道路走完了支线,开始像蜷曲的蛇一样蜿蜒。

不时遇上很大的落差和急转弯,车身甩来甩去。

…在这种情况下枪战肯定非常困难。

如果浪费子弹的话马上就会用完了,富竹明白这一点,因而没有胡乱开枪,慎重地计算着距离。

…这样就会让对方误以为还没有进入射程,继续缩短距离。

相反,山狗这边已经紧张得不行了。

在这种路况糟糕车身不受控制的道路上,他们发了很多枪根本没打中的子弹。

那些子弹有的时候打在车身上,令人不快的金属声在车内回响。

“富竹先生,探出身体很危险!!”

“没事的。那种烂技术打不到我的。如果是我的学生的话就要从头教了啊。…这种情况下要预料敌人的行动。要预测他们的举动,用弹幕进行预测射击。不能想着要打中对方。要让他们一头撞进弹幕。…就像这样!!”

富竹考虑到充分的距离和路面的情况,计算过射击时机之后,终于开枪了。

他的射击风格让懂行的人来看肯定会着迷的。

姿势稳如泰山,在剧烈的连射中也没有失去控制。而且又不会用力过猛,还留有余地。

尽管是从车里探出身来,姿势一点都不规范,但是富竹实际上却巧妙地利用了这种情况,从这种不利的姿势中获得了超群的命中率…!!

那跟刚才对方只有几发子弹打中的差劲枪法简直有天壤之别!

指哪打哪,弹无虚发!!简直让人想不到这都是同样的枪!!

准确地打进面包车车身的不快声音,让他们被迫体会到了富竹的实力。

“……可,……可恶,那家伙射击技术好得不得了啊!!他不就是个东京的事务员吗!!”

“…………………我听说过。听说富竹二尉是出了事故才转成事务员的,当教官的时候是非正规战部队的射击教官…。”

“这,……这算什么啊…!!也就是说那家伙…,呜哇!!”

富竹仿佛是在逼他们投降一样,打中的地方渐渐向驾驶席附近集中。

……他们已经理解了这种压倒性的不利情况…。

凭富竹的本事,足以在这种路况不佳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地击中目标。

而且,对方是防弹大轿车。自己是普通的车。

…并且驾驶席还暴露在正面,情况太过不利。

这之前的射击说到底只是威吓而已。假如还不识好歹追下去的话,…下次富竹就会进行效力射了。…完全没有胜算!

“………凤1呼叫追踪车辆。既然已经突破封锁线那就算了。别再追了。富竹可是射击的能手!别去送死!”

“……………怎,…………怎么办,…放他们走吗……。”

“………唔,……明白,这里是追踪车辆。放弃追踪,现在返回!”

“哈哈哈哈。好像放弃了。他们速度降下来了。”

“……咻。打过那种枪战之后,还完全心不跳气不喘的呢。…您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啊哈哈哈哈!拜训练所赐啊!”

富竹回到车内,对着后视镜扬起拳头作出胜利的手势。

他平时身上那种轻松的感觉,经历了激烈枪战后也丝毫没有变化。

赤坂这才第一次认识了富竹这个男人…。

■番犬出动

“……富竹二尉!!您没事吗,一直无法取得联络,我们非常担心!!!”

富竹在兴宫外面的电话亭里。

这里的电话线不属于山狗切断的通信系统。可以通话。

富竹立刻与东京取得联络。

东京调查部似乎混进了山狗的间谍,自己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

直到刚才都还被关押着,之后想办法逃了出来。

敌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现在在某座山里。

被关押的时候,主谋鹰野三佐向自己暗示了黑幕的存在等等,他把现在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明了,然后说道。

“尽快镇压入江机关。他们已经在地面上多次开火,这样下去被村民发觉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强烈要求番犬紧急出动!”

“……喂,我是调查部的冈!你没事就好!番犬已经在雏见泽地区南方30km处的空中待命了!我们这边也在请求上级发出镇压命令,但是那些老顽固胆小怕事,死活不松口!不过你没事的话事情就好办了!我把你说的解释给上级听。许可应该会很快下来的。20分钟以内番犬就会到了!嗯,…就在刚才,逮捕鹰野三佐和小此木二尉的命令下来了!立刻控制入江机关和要求山狗解除武装的命令也下来了!!都是你的功劳啊,干得好!!”

富竹从电话亭里出来了。

“说完了吗。”

“是啊。番犬部队会紧急出动前来镇压。他们已经在附近的空中待命了,20分钟左右以后就会进行突袭。”

“他们到底有多强呢?这个番犬。”

“如果说山狗是为了保持机密的多元化部队,那么番犬就是专精于战斗的精锐部队。装备和人员都是山狗不能比的。大概一瞬间就结束了吧。”

赤坂看看表。………正午过去了差不多30分钟。

还有20分钟左右番犬就会来了。

感觉到了饥饿感。…已经是中午了。

如果有这个胆子的话。

…现在就找家荞麦面店走进去,干掉一碗冰凉的素面的当儿一切就都结束了。

阵势摆得这么大,…一直战斗到了最后的最后的山狗,作为他们的末日,这点时间未免太短了。

这里的田地和住宅混杂在一起,正是兴宫和村子的交界处。

直到刚才还那么强烈的太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银色的云薄薄地盖上了一层,吹起了凉爽的风。

…………天看起来像是突然有了那么一点下雨的意思。

今天两个人都已经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次生死线了。

在这里发着呆,想淋一场可能会下的骤雨,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诱惑。

短暂地享受了一番这种诱惑之后,………赤坂喃喃说道。

“怎么办富竹先生。”

“……嗯?怎么办,是说什么?”

“我,…想回雏见泽去。……大家还在战斗。”

“…………是啊。但是,没问题吗?我们可是已经脱离了生死线了啊。”

“梨花,…还在等着我。我还没有履行完我的承诺。”

“………………那就回去吧。我也还有事。正想着要回去呢。…赤坂先生坐过直升机吗?可以让他们载我们一程。”

两个男人注视了一会儿田里随风起伏的绿色海浪之后,又坐进了还留有弹痕的车里。

车子很快地出发了,向着来时的路驶去。

还是中午。……离绵流祭开始,还有不少时间…。

■フィナ─レ

天空不知不觉间阴沉了下来,气温开始急剧下降。

……要下起来了吧。小此木这样觉得。

小此木已经知道封锁线被突破了,但是还没有告诉鹰野。

……事到如今就算告诉她也不能怎么样了,…反正关于要到山顶去的这个目的,他跟鹰野的意见一致。

如今小此木的想法只有一个。

………制造了今天这个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的元凶。

…在看到敌方指挥官的尊容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认输。

已经吃了败仗。…只有公主殿下以为还没输。

之后队员们也受到各种各样的陷阱或奇袭的攻击而掉了队,除了自己这群人之外,小此木让其余所有人都脱离战线回到车上了。

剩下的只有气都喘不过来了却还是精神十足的公主殿下,自己,还有精疲力尽的几名队员,他们连走路都已经很吃力,就算跟敌人遭遇也无法迎战了,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侥幸留住了性命而已。

终于,斜坡变得越来越平缓,……山狗的幸存者们到达了山顶附近营林署用来放建材的小屋。

……对方似乎很清楚自己这边已经陷于崩溃了。

…人数,战力,…全部都是对方占优势。

…所以看到所有人都出来迎接的时候,小此木也没有怎么吃惊。

在今天一天内让山狗陷入崩溃的所有孩子都在这里。

他们今天也全力战斗过了。

虽说一直占了上风,但他们也耗尽了体力,光是站着应该也很勉强了。

但是,……他们靠精神的力量支撑着。

这种力量来自神只会赐予取得胜利的人的,胜利者的荣誉。

“在,……在这儿啊!!是R,小此木,快抓住她!!”

“嘿嘿嘿,嘿嘿。三佐,我们都已经这副模样了,你还想把我们榨干啊。”

“什么?你想反抗我?!”

“……怎么会。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抗的意思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小此木把通信机和泰瑟枪之类的沉重装备都卸了下来。

然后解开几颗钮扣露出胸膛,……示意其他队员不用上前,向前走出几步。

…走到山狗和他们的正中间。

“…………我是山狗的凤1小此木。……向你们的指挥官表示敬意。…告诉我名字吧。”

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视线投向的方向,……站着一名高个子少女。

年龄不重要。

…但是,那鹰一般的锐利视线,气势不输给身经百战的老兵。

…虽然不知其中有什么缘由,但那种眼光是多次穿越生死线的人才会有的。

“…………我是部长,园崎魅音。”

少女走上前说道。

“……………你多大。……不,……年龄都无所谓了。…………从早上兴宫警署的骚乱到这座山里的战斗,……都是你指挥的吗。”

“…………………………。”

自称魅音的少女并没有应声,…也许那就是身为把自己这伙人打得体无完肤的敌军将领,她所作出的气势十足的回答。

“…………这场仗是你们赢了。…嘿嘿,只有我们的公主殿下还以为没输。……事到如今干什么都没用了。富竹突破了封锁线。应该已经到了兴宫跟东京取得联络了。……虽然不知道镇压部队什么时候会来不过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想笑就笑吧,已经成定局了。”

“小此木,你在干什么!!那女的是敌人的当家,快打倒她!!”

“………公主殿下好像在说什么。”

“……你想怎么做?”

“…………你是主将。…我也是主将。…………明白吧。”

“…………………………。”

“那家伙,……不是想投降吗…?”

“…Rena明白的。……今天他是敌人的指挥官。而且部下都被打败了。……所以他不可能乖乖认输的。”

“……只有牺牲自我,才能承担起败军之将的责任吗…。”

“…………………好吧。就按你想的办。”

“…谢谢…。”

魅音双脚大步跨开,拉开架势。

小此木也相应地摆好姿势。

…一般想来,小此木虽说不及赤坂,却也是近身格斗的专家。

所以不管他有多疲惫,魅音也没有道理会赢的。

鹰野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魅音还是太小看小此木了。

但是,……魅音明白。

而且,能够满足他的愿望的,只有得到了他的认同的自己。

“……开始了。……嘿呀!!!”

“…………哼…!”

小此木自腰间挥出有力的一拳,魅音却从侧面拍开他的胳膊肘,把他的胳膊向下推,一直扭到身后,两手别住他的胳膊。

就这样一扭…,

小此木觉得胳膊会被折断。

身法很灵巧。漂亮地避开了出拳的力量而且过么到了制腕技法。

魅音的防身术显然不是临阵磨枪练就的。

但是魅音并没有折断小此木的胳膊,而是把他摔在地上。

我不会痛下杀手的。快点起来再出招啊,她悠然地俯视着小此木仿佛在这样说。

“…嘿,……嘿嘿嘿嘿嘿嘿!有本事。”

“小此木,你在干什么!!快制服她!!”

“真,真啰嗦!!!闭上嘴看着!!这是主将战!!”

小此木迅速站起身,这次他高高摆出上段姿势挥下手刀。

但是,魅音却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这一记手刀,手攀上他的胳膊,…跟刚才完全一样。

把没有击中目标的手向后绕去,用跟刚才一样的姿势制住了小此木。

…然后跟刚才一样。

胜负已定却还是没有折断小此木的胳膊,把他摔到地上,俯视着他叫他站起来再来。

“……回转摔吗。从不用当身技的这一点看来,不是养神馆的,而是高贵的皇武馆的嘛。…顺便一提,用出这招的时候,可以用膝盖攻击落了下风的对手的面门呢。”

“…………原来如此。下次试试吧。”

〔当身技:柔道和合气道用语,以拳、指尖、手刀、膝盖、脚跟等部位攻击对方要害以制服对方的一种技术;皇武馆:养神馆与皇武馆均为合气道道场名称,养神馆创立于二战前,为合气会道场,合气会是以合气道开祖高璜盛平为中心的流派。养神馆则为养神会道场,该派别技法硬朗,注重战斗力和自卫法,以实战效能显著和步法坚实为特点〕

“魅,…魅音好厉害…。可以跟那边的队长打平手呢…。”

“小此木,用武器啊!!你在干什么!!!”

“我来了!!哈!!”

这次的气势更强了。从半步有余的距离外用了中段踢一口气攻过来!!

但是,这次魅音已经先做好了准备踏出一步。简直就像主动迎向踢过来的脚一样!!

魅音压住那只踢过来的脚封杀其攻势,在离小此木极近的距离下压低身体。

…这样的话通常就会将目标转向头顶。

在小此木为了用肘部击打魅音头顶而抬起右手的时候,这次魅音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抵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挥下来。

跟刚才躲过对方力量的那种轻巧比起来,现在只是单纯的拼力气。

…在体格上被压倒的魅音不可能赢得过小此木。

但是,魅音却自己破坏了抵住小此木肘部的力量平衡,乘小此木一时疏忽放松了力气,让他的肘部向下压去!

然后把他的胳膊弯向侧面,……啊啊,跟刚才完全一样!!手臂被压向下方然后被推到身后!

但是,这之后有点不一样。

在手臂被别到后面的最高点时,小此木像是在敬礼一样脸跟着低了下去,……魅音的膝蹴狠狠击中了他的面门!

那是刚才小此木教她的招数。然后她又把小此木摔了出去。

“……对了。学得挺快嘛…。

你啊,……战略,战术,…还有战斗,…三项全能了。……像你这样的家伙才应该坐我的位置啊…。当山狗这种狗屁部队的队长…!”

“哈哈。像你们那种阴沉沉的秘密部队,我才懒得当队长呢!”

魅音笑着拒绝了。

小此木也笑着接受了她的回答。

他认为这不是谦虚,而是很纯粹的反应。

“……嘿嘿嘿,是啊。以你的本事当日本非正规战部队的队长太浪费了…。不管是在SAS,三角洲,还是,…在哪里都是最优秀的人才啊。不管怎么说,”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SAS?三角洲部队?没意思!那么无聊的地方我可待不住!!”

〔SAS: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三角洲:三角洲特种部队,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第1作战分遣队;:前苏联特殊任命部队〕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也是嘛。也对啊。……那就告诉我吧。你这样的家伙,想当什么队长!”

“我对队长没兴趣呢。部长比较好。”

“……部长…。英国情报部吗,…呵,很合适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才不会去呢!我说啊,我想当的部长只有一个!!

就是雏见泽分校我们社团的部长啊!!没有惩罚游戏的战斗我才不想打呢!口才魔术师,前原圭一!可爱模式的龙宫Rena!陷阱专家沙都子和萌杀四方的梨花!!还有值得期待的新人,古手羽入!!这些人都集齐的话,相比之下不管是世界上的什么地方都太无聊了!!”

“…………赢不了…。……赢不了啊……。…这种家伙是队长的话,…不可能赢的…。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小此木!!打起精神来!!”

尽管鹰野大声告诫他,她的声音却完全没有进到小此木耳朵里。

“……热身已经够了吧。接下来一击要动真格了。…要是你被打中的话就玩完了。准备好吧。”

“………来吧。我会给你个适合你的结局。………你想要的决定性的最后结局…!!”

“说得好…。………嘿嘿嘿,说得真好啊────!!!”

小此木重新拉开5步左右的距离,深深吸了口气,……扭转身体,把所有的力气聚集到右拳上…!

这就是他本人所宣告的一击,被打中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魅音给起眼睛,打算用左半身接住这一击。

天空开始骚动…。小小的雨点啪啦啪啦地打在额头上。

“………我出手了。……会杀掉你的。……所以你也来杀我啊…?”

“…………你要是祷告完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紧迫起来的瞬间,…被打破了!!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就好像是田径选手在跑一样,……压低身体的全力冲刺。

…而且,再加上扭转身体的幅度……,集中了所有力量的右拳,发出了咆哮……!!!

落雷在一瞬间让我们的时间静止了,将那一瞬间烙在了我们的视网膜上。

那个时候,……魅音的姿势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不,还是说在落雷的瞬间闪动了一下呢。……只有留在视野中的那一幕可以解释。

小此木,…将那可以将魅音打得粉碎的可怕一击,寄予在右拳上发了出去。……也就是说,…假如他的力量100%转换为反击的力道的话……。

落雷的一瞬间,……小此木的身体确实飞起在了空中……。

日本武道中,柔道和合气道各自流传下来的传说中的招数,……空气投。

因为看起来仿佛在没有碰对方一根手指的情况下就把对方丢了出去,因此而得名的电光石火之间的神奇招数!!

在魅音所会的武术之中,……在对败军之将小此木用出的招数之中,这是最高贵和高尚的一击。

这威力绝伦的破地一击,…在让对方飞起在空中的时候,会让他在一瞬间感到脱离了俗世,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此木被重重摔到魅音背后的地上时,大雨忽然降下,暴风雨也突然来袭了。

这是因为前后有2枚螺旋桨的大型直升机突然从山焐里出现了,低低压了下来。

螺旋桨搅乱气流,狂风吹着雨点。螺旋桨的噪音也像暴风雨的声音一样。

直升机的后方垂下绳梯,队员们接连从上面下来了。

……稍微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番犬。是富竹先生叫来的番犬部队!!

小此木回过神来,立刻跑回山狗所在的地方。

情况陡然一变。

他们毫不迟延地沿着斜坡踉踉跄跄地冲下去,消失在森林中了。

还拖着不明状况迷惑不解的鹰野。

还有1架直升机绕着山盘旋,用很不清晰的喇叭说着什么。

“……告知入江机关的全体职员!今天1230入江机关的所有权限被冻结,由上级司令部直接管辖。同时,上级司令部命令入江机关全体职员解除武装。山狗中队全体队员立刻解除武装,在入江诊所内的停车场,或是山顶的建材堆放处集合!如不遵循命令,则将根据国内法和自卫队法进行严厉处置,特在此通告!!”

队员们从直升机上沿着绳梯下来。

很显然他们跟山狗不一样。

……武装程度更高,他们拿着的枪械大而且长,光看这个就知道他们跟山狗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这样,……我们就,胜利,…了吗…?”

“……不知道的说…。……我也是,……第一次,…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赢了的说……。”

沙都子和梨花发着呆,…互相抱着蹲在地上。

尽管被雨淋得透湿,也不管脚下都是泥,她们蹲在地上…。

魅音伫立在雨中,她的表情中并没有身为胜利者而鄙视失败者的成分。

……山狗已经不存在了。

大家都已作鸟兽状散了。

我跟Rena跑向魅音…。

“…………魅音……。”

“……小魅…。”

“…………结束了,……呢。”

“…啊啊,………这样社团活动就………结束了。”

“梨花也平安无事。……大家都平安无事。……小魅。我们取得了所能取得的最大胜利啊……。”

“………是魅音带领大家取得胜利的。…多亏了魅音啊…。”

但是,魅音似乎没听到我跟Rena的声音。……魅音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说道。

“………………我啊。……很喜欢,………社团活动的惩罚游戏啊。”

“……咦?”

“…………社团活动呢,…是很残酷的啊。跟同伴战斗,决出输家。……也就是说,大家都会瞧不起那个输了的人呢。”

“……没有瞧不起吧。………开开心心地玩过惩罚游戏之后就完了啊。”

“是啊。………开开心心地玩过惩罚游戏,这就完了。……………吃了败仗的主将的责任,………大家开心地笑着就一笔勾销了,我很喜欢这样啊……。包括输了的本人在内,…大家一起开心地笑。”

“……没有人会受伤。大家开开心心地笑着,就可以结束了。”

“…………那个,名叫小此木的家伙,…………………是觉得,如果不被我丢出去,……不被摔到地上,自己的罪,…就没办法赎清吧………。那当然,今天遇到过很多次危险呢。也好几次差点被杀掉啊…!…………但是啊,……………已经结束了吧?胜负分晓了啊。…………但是,他们却没有惩罚游戏可以把一切都一笔勾销呢………。”

魅音在落雷的那个瞬间把小此木摔了出去,……是不是悟到了什么呢。

………对于我来说想理解这个还是太难了…。

“…搞不清楚魅音在说什么……。忘了吧…。他们已经完了…。”

“…………是啊。……这样就都结束了呢……。”

“………大家都活着。…没有人受伤…。现在,……就让我们为了这个最好的Happy End而高兴吧。”

“……是,…是啊…!没有谁死。这不是最好的Happy End吗!!”

这个时候尽管还没有确认诗音他们是否平安无事,这句话说得太早,……但是结果上确实如此。

……这就是我们所盼望的最好的Happy End。

…然而,…不知为什么魅音的心情仍然没有放晴。

………魅音在落雷的瞬间悟到了其中的理由。

…………但是,…在闪电消失的时候答案也随之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悲伤的失落感,…仿佛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只记得自己忘掉了这样东西……。

番犬的队员也陆续到了我们周围。

最开始都神色严峻,像是把我们当敌人看待,但是富竹先生出现之后向他们说明了我们的立场,误会似乎立刻就解开了。

他们的指挥官过来了,向我们解释说这次的事件牵扯到政治纠纷什么的,最后还频频低头拜托我们一定要保密。

全副武装的他很谦逊地低下头,那种反差让人感觉很奇妙。

…当然,本来我们也没打算说出去。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但回想起来,觉得这一天仿佛都像梦中似的,轻飘飘的毫无现实感。

到了明天早上,如果被大家问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可能会很干脆地认为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就是这样毫无现实感的一天。

………就算叫我们说也说不出来吧。

“梨花!你没事就好!”

“赤坂────!!你没事就太好了的说,咪~咪~咪~!!”

“这边也是大成功哦。那边大家也都没事吧?他们好像已经控制住入江诊所了。山狗的队员陆续投降了。藏起来的入江医生和另一名少年也受到保护了。”

“监督也没事呢!!太好了!!

……少年??哎呀,不知道是哪位呢?该不会是富田或者冈村正好在附近,受到了牵连所以受伤了吧。”

“………沙都子……。……真的太好了的说……。”

梨花的这个微笑,……是经历了无数苦难,已经精疲力尽的人,在最后的最后才能显露出的表情。

但是,现在的沙都子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让她明白这种深意呢。

……但是,………入江一定会替我们想办法的。

……一定,…………会把沙都子的兄兄带回村子里来的…。

“……对了,沙都子。今天是不是还没有打针。不打针可不行的说。”

“啊,……是啊…。这种时候还不能不打针,真是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沙都子看起来还像是不觉得自己打的针跟雏见泽症候群有任何关系。

…………或者是,已经略微有所察觉,却还装作浑然不知吗。

……梨花发誓,…不管她的好友彻底告别艰辛的过去需要多长的时间,她都一定会等待下去…。

“…打针一天2次好多了。以前一天3次的时候真是不好办呢!”

………注射治疗药物的进步,……跟悟史有关,这一点沙都子大概没注意到吧。

听入江说过,悟史提供的样本,为研究沙都子的治疗药物做出了莫大贡献。

………即使沉睡不醒,……也还是想减轻沙都子的负担,悟史的这份心情,……一定包含在了沙都子的药里面…。

沙都子的注射是打在腹部的。

所以,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跑到旁边的树丛里去了。

没事了,这一带已经安全了。番犬陆续从直升机上下来了。

1架直升机是不是坐了20~30人左右呢。

番犬似乎是从山顶上的1架和另外山坡上的2架直升机上下来的,看来这座山的一带都在番犬的控制下了。

没有听到一声枪响。……已经连战斗的力气都没有的山狗,除了乖乖投降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吧…。

雨已经小了很多。……大概再过不到30分钟就会放晴了。

真是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沙都子回来了。然后说道。

“……梨花,没看见羽入呢…。刚才还在一起的…。”

“………?………羽入?………………羽入?在哪儿…………?!”

■鹰野タ─ン

就算只有一瞬间这样想,但以为是东京派来了增援的我实在太傻了。

从他们的样子来看,他们好像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啊小此木!!”

“已经无路可走了。富竹叫来的番犬到了。”

“番犬?!名,名字我倒是听过,…但是是跟山狗差不多的吧?!为什么不应战!!”

“开玩笑…。说到底山狗只是反谍部队。相比之下,番犬可是货真价实的战斗部队。……从一开始就毫无胜算可言呐。”

留下来的寥寥3名队员也仿佛是承认这一点,将疲惫的眼神转向我。

“话,话说回来,为什么番犬会来啊!富竹不是被抓住了吗,为什么!!难道还有其他奸细吗?!那是谁啊!!”

“………三佐,您还不知道诊所遭到袭击,富竹二尉被救出去的事情吗…。”

一名队员怯生生地开口,小此木对他做了个手势,像是在告诉他别多嘴。

“我,我可没听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回事啊小此木!!而且不是还有封锁部队防止他们逃出村子的吗?!”

“……………………………………。”

他们已经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

…好像只有我被丢下了。

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我被排除在外…。

队员们看着小此木,只是等待着他的指示。

从他们的态度可以看出,没有人在等待我的指示,他们甚至都懒得听我的话。

“队长,指挥车来的无线联络。”

1名队员把耳麦交给小此木。

“………我是凤1。”

“队长,色公来的最终联络。“实行色公行动”。”

“……色公,明白。”

“番犬已经将指挥车包围。正在劝说投降。…该怎么办。”

“……………指挥车,……不,太田,安达,辛苦你们了。允许投降。解除武装后遵从番犬的指示。”

“……指挥车,明白。”

“所有人原地听着。指挥车被控制住了。诊所应该也已经处于控制之下。我们失去所有的后援和装备了。全队崩溃。各队员应该也会按照要求解除武装。山狗完全失败了。”

“………唔,……还没完啊…!想办法跟东京的野村小姐取得联络啊!!番犬算什么啊!她会叫能与番犬抗衡的部队过来的!!R还活着呢?!还是有可能实行终末作战的!!要马上跟野村小姐联系告诉她这个!所以最重要的是首先恢复跟东京的联络手段!这样的话切断村里的联络网就起到反作用了呢。只能把指挥车抢回来了!用指挥车上的无线联络跟东京联系请求增援啊!!还好指挥车刚才一下子就投降了,他们应该警惕性不高。只要有小此木和3个队员就完全有可能!!现在还是6月19日!!作战开始是…呃,21日?还是22日…?还来得及…还完全来得及!!我们要扭转颓势,小此木!马上去夺回指挥车!!”

“………………………………。”

“………………………。”

“…唔,…………为,…为什么没有人听我的话…!!我可是三佐啊?!比小此木地位更高啊!!为什么你们听小此木的却不听我的!!”

“…………三佐。就跟刚才在天上盘旋的直升机说的一样。这场游戏是我们输了。再不识趣的话双方都讨不到好。”

“你,你说什么,小此木!!还没有结束啊,你已经屈服了吗?!你也看到R还活着吧?!今天会乱了套是因为传出了R死亡的谣言啊?!但是R还活着!!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紧急预案还有效力。既然女王感染者还活着,那就再杀死她,之后就有48小时的时间执行紧急预案了…!!”

“三佐,现在已经不是说紧急预案怎么样的时候了。对于东京来说,女王感染者什么的,她死后的48小时什么的,都已经无所谓了。终末作战完全失败了。………我们的客户大概已经开始着手毁灭证据了。我们的任务也结束了。我当了差不多10年山狗这种有趣部队的指挥官。这是非常宝贵的经验。到今天这也结束了。……还有三佐,你的任务也已经结束了。”

“那,………那是什么啊…!!我的任务?!是指什么…!!”

“三佐。你的任务,……是让你手上拿着的那本剪贴簿越来越厚。”

“……你,…你在说什么啊……?!”

鹰野没想到这里会提到她当做护身符带来的祖父的研究剪贴簿。

“我不怀疑存在雏见泽症候群这种病。但是,女王一死,过了48小时村里就会出大事什么的,嘿嘿嘿嘿,没有人看见过。搞不好其实是假的呢。”

“别说蠢话…!!你,…你看,上面写着啊?!

是是,是在哪一页啊…。从,从其他类似的脑内寄生虫病的病例类推,统统,统计上表明,……在,在哪儿啊…偏偏在这种时候……呜呜呜呜呜…!!”

鹰野狼狈地翻着剪贴簿。

…手指发抖,头脑混乱,想不起来是哪一页…。

小此木猛地一敲剪贴簿,它啪的一声,……不,下面是积满泥水的水洼,…哗啦一声,碰在地面上。

剪贴簿摊开着盖在水洼上,……吸收了泥土的颜色变了色…。

“你,你干什么啊…!!这,这是很重要的……!!”

鹰野蹲下来想把它捡起来,小此木却在她眼前一脚踩上了剪贴簿。

……随着他用力一踩,四处飞溅的泥点子沾上了鹰野的脸…。

看着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剪贴簿,…被残忍地踩在泥里,鹰野只能目瞪口呆了…。

“三佐。………这本剪贴簿里写着的东西是真的还是编出来的,都无所谓啊。其实根本没人在意它到底是真是假。”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试图从小此木脚下把剪贴簿抽出来,但是小此木用力踩着不放…。

“东京的客户所期待的是,这个剪贴簿的内容,到底会有多少人信。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只要有可信性就行。”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

“是的。都无所谓。在很大的研究所里面,很厉害的老师们经过研究得出了结果,写出全是专业名词的难懂资料,让这个剪贴簿具有可信性,能够骗过对内容一窍不通的那些蠢人,那就是你的任务。”

“才不是假的…!!这是我跟祖父花了很多年研究的……!…把,把脚,…移开啊……。”

就在这期间…剪贴簿也在渐渐被泥水浸透……。

鹰野想着至少不要让剪贴簿沾上泥而把周围的泥都扒开,…但是毫无意义。

“女王一死就杀光全村人。这种夸张的事情能让那些大人物接受可真好啊。……雏见泽症候群寄生在脑子里面什么的,那种事情谁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能不能在政治活动里派上用场。……你应该也很清楚的吧。…到了现在,这种假货剪贴簿没有人相信了。……很多人把赌注下在这本剪贴簿上。然后输了。……山狗也在这本剪贴簿上下了重本,输了。就是这回事呐。”

“才才,才才才,才不是什么假货剪贴簿…!!这是真的啊,全部都是真的……!!爷爷调查过,我调查过,…然后写出来的,真正的研究结果啊…!!因为大家都相信了…!所以才帮我造了那么大的研究所啊?!就是因为相信了大家才…,对了,野村小姐也是,所以才来找我了啊…!!肯定还有其他的客户明白这项研究的真正价值的…!因为,这项研究代表着人类未来的可能性,呀!!”

小此木像是觉得不想再陪着鹰野胡闹了,踢了她一脚。

她的身体,…是如此的纤细和轻巧,…虽然小此木没想做得这么过分,但她还是向后摔倒,衣服也沾上了泥…。

鹰野很难看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此木带着仿佛是瞧不起她的淡漠表情往前走了几步。

“…………幸好,东京的客户,…还有我们,都还有一项任务希望三佐能够完成。

……喂。”

小此木说完,1名队员将手枪交给了小此木。

小此木确认了弹仓后,把枪丢在了鹰野面前。

“…什,…………什么啊,………这是……。”

“三佐。能麻烦您,用这玩意儿打穿自己的脑袋吗。”

“……………咦……。”

鹰野看着被扔下的那团冷酷无情的金属…。

…在入江机关曾经无数次见过枪。

从来没有觉得它可怕。……但是,……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常有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弃子。三佐。作为败军之将的责任,请您用这玩意儿,打穿自己的脑袋吧。”

“……………怎,……………怎么会……………。”

从来没有人在真正意义上叫自己去死。

…有人叫自己去死,…一次都没有过…。

“客户们也好,我们也好,只要三佐一死,你做过的那些有的没的,就都能一笔勾销了。……东京已经在做准备了。”

“别别,……别别别,……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怎怎,…怎么可能……嗯唔,………呜呜呜呜呜……。”

颤抖着的鹰野口中,…漏出既非言语也非呜咽的声音…。

“算了,不行的话也无所谓。对于现在的你这么要求是有点过分吧。”

小此木拔枪对准鹰野。

……虽然其他队员并没有用枪指着她,…但他们没有表情的眼睛都在说着,只要鹰野一死一切都能圆满收场了…。

“……尽管劝说其投降,却顽固地拒绝并坚持反抗。双方发生枪战,迫不得已将其击毙。…这才是真正的剧本。…………用来自杀的枪,…是因为受你照顾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算是我替你着想了。”

“这这,这种剧本我才不要……,不要啊不要……。这是谁想出来的啊,…不要啊…,”

“是你刚才说要向她求援的,东京的野村小姐。”

“…………咦……。”

“为了防止终末作战的失败,同时也制订了将损失控制在最低程度的作战计划。………野村小姐的代号是色公。而三佐的代号是雏鸟吧。…您知道色公鸟把蛋产在哪里吗?”

“………………怎,…………怎么会…………。”

“色公鸟的蛋会被产在其他鸟的巢里,在那里被孵出来的色公鸟呢,就会把巢里原来的雏鸟都推出去,强占整个巢。……而从巢里落下来的还不会飞的雏鸟,只能在地面上挣扎,……不过一般都会被流浪狗或是山狗吃掉啦。”

鹰野本以为,…靠着从小泉爷爷那里得到的巨款,…收买了山狗,……得到了可靠的同伴。

………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小此木虽然感觉很粗鲁,但是个可靠的人…。

但是,……不知不觉间,…………巢已经,……被别人占据了…。

“三佐。你从一开始没有什么同伴。你按照东京的客户们所计划的那样,为紧急预案推波助澜,这样就够了。但是,这个舞台已经落下帷幕,………你需要从舞台上面退下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来吧。这是你最爱的剪贴簿。……左手把它抱着,……用右手把枪捡起来吧。”

沾满泥水的剪贴簿终于回到了鹰野手上。

然后,她双手紧抱着它,…………只是一味地,…哭泣…。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鹰野三四的人生,…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现在就是,…………现在就是,该回到过去,……回到收容所的金属网里面去的时候了……。

鹰野颤抖的手,………握住了冰冷的手枪…。

“子弹只有一发所以请慎重一些。……听说子弹打在头盖骨上会打滑呢。…常见的方法是张开嘴往里面开枪。………来吧,拿着枪,举起来。………然后,请你去死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山中回响起,…一声枪响…。

听到枪声的番犬队员赶了过来。小此木一群人举起双手投降。

“嘿,嘿嘿嘿嘿嘿…。鹰野三佐本来也跟我们在一起,…不过她死活都不听劝,不肯投降呢。……刚才那一枪,是三佐为了威吓我们而对着我们开的。”

“猎犬7呼叫队长!逮捕小此木二尉和3名山狗队员!鹰野三佐似乎正在附近逃亡中!足迹向西南方向消失,但树丛太密,无法继续追踪!请求尽快派来应援!!鹰野三佐持有武器,重复一遍,鹰野三佐持有武器!”

“猎犬队长呼叫所有队员。重要通缉犯鹰野三佐正在逃亡中。鹰野三佐似乎持有武器,多加注意。以逃走地点为中心,以班为单位进行封锁。”

鹰野独自一人,…满身是泥,……抱着同样沾满泥的剪贴簿,……独自在山中奔跑。

因为下雨而变得泥泞的路很不好走,让她摔了很多跤,……被树梢和树根折磨得痛苦不堪…。

………途中摔了一跤,丢了一只鞋子,…因为走起来一脚高一脚低,所以把另一只鞋子也脱掉了…。

………在雨中孤立无援地逃跑并不是第一次…。

光着脚逃跑也不是第一次……。

脚底这么痛,也不是第一次……。哭成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呜呜呜呜呜呜…。

“…复一遍〔没打错,真的漏掉重字〕。鹰野三佐,解除武装立刻投降。你无处可逃。山狗已经全部投降。你没有同伴了。”

不时从头上述过的直升机叫着自己的名字…。

鹰野进到一棵巨大枯木的树洞里,蜷着腿缩着身体藏起来…。

……以前也曾经光着脚逃跑过。…但是,…那是以前的事情…。

鹰野的脚磨破了皮,流了很多血,肿起来了,已经没办法再走了…。

…她只能藏在树洞里,咬着剪贴簿的一角,……流着悔恨的泪水…。

悲伤和懊悔交替来袭,……悲伤的时候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懊悔的时候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身体,沉浸在愤怒之中…。

还有,……右手上,……只有1发子弹的手枪……。

…………自己,………只能去死……。

只能用死来清算一切。

只能自己扣动扳机,……才能回到那个时候…。

但是,一看到左手上的剪贴簿悲伤和恐惧就会袭来……。

“……我不想死……。……呜呜呜,……我不想死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

去死吧。以死谢罪。

小此木他们的那种眼神又复苏了…。

……我明白。

……我有罪。

肯定有。有很多。几乎难以赎清…。

但是,…………这必须,……要我死才能赎罪吗……?

“不要……,……我不想死啊……,……呜呜………哇呜………呜呜。”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啜泣不已的鹰野面前的呢。

………有个,………少女站在那里。

……那是入江机关刚刚设立,自己来到雏见泽的时候,……自己在神社发出宣战声明的对手。…………是管理这片土地的,……神。

神淡漠的眼神,与其说是悲悯,倒不如说是对我的愚蠢感到难以置信,……她在嘲笑着我…。

“……事到如今,汝仍要舍弃人身追寻神位么,人之子啊。”

“…………………真是,…好久不见了………。…………输了啊…。………这场游戏,………是我输了啊………。明明只是个凡人,……却向神挑战,……这种可悲女人的结局,………就是这样……。”

“……人之子啊。汝仍在追寻神位么。汝通过无数试炼,仍然追寻神位么。”

“………别开玩笑了……。神位,………已经……不可能了吧……。”

“人之子啊,听好。……现吾将示汝通神之道。”

“……………………咦………。”

“以汝右手所持火器。了断汝命。………神位无需躯壳。不可妄以为如今之姿便可受人认同。……神本就孤独。人之子啊,汝希求成神,实在愚昧。………即使如此,汝仍然追寻神位么。”

“……你是说,……用这个打穿我的脑袋吗……。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这么,……这么简单……我就能当神了…?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那我算什么?到现在为止做过的努力都算什么?”

“汝已背负众人之罪。如今汝便牺牲己身,赎此众人之罪。………吾将称颂汝之勇气,许汝神之末席。”

“………什么啊这是……。你是要我被当成弃子,……背上所有的责任去死吗?!开,……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那样!!绝对不要!!”

“为何不愿。寻求人世之和,为除一秽,须得一人牺牲。…此乃人世之理,赎罪之法。………汝莫不是解得此理,方以一少女为祭,换取汝所望之未来么。”

“……………………………别,……别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汝既不明,终为人身。汝须为自身寻求神位之狂妄而忏悔。”

“我很后悔啊。……背上别人的责任去死,这种成神的道路我才不要…,我不想当这种神…。…我,……做人类就好了……。我只是,想有个人宽恕我,告诉我可以作为人类活下去…!只是想有人允许我作为人类活下去!!但是,…但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既然如此,此次人世之污秽,该如何拔除。…如何偿还代价。”

“…………为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有人负责任啊…!!每个人都在利用别人,把鬼牌推来推去!!想方设法地不弄脏自己的手……。……这就是人世吗…?……不对,…这不是人世啊…。

……因为,……我和爸爸和妈妈,……还有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候,……还没有那种事啊……!大家都很幸福…。没有人拿到鬼牌…!为什么,我从那个世界里被排除了?为什么我会……在这种下着雨的山里,满身是泥地独自徘徊……?我,……为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就是,…对我犯的罪的,……报应吧…。我明白的,…我隐约察觉到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弄错了,……但是不想承认,……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开始后悔,…这就是,……对我的罪的!………惩罚吧………。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呜……。”

“……人世望汝洗清罪过。此次所生之污秽,便以汝为牺牲,得以拔除。……此乃人世拔罪之法。………然吾非人觎。吾乃高于人之存在,…和之所欠,由吾填之。吾乃恕人罪过之存在。人之罪,人所不能恕。唯吾方能恕人子之罪。”

吾将恕汝。

以牺牲为殉而除秽,非人世之理,乃鬼之理也。

此世非人世。此为潜身人间之鬼所构建,乃鬼之世也。

以人之身,无力废除此理。

吾正为废除此理,…方才获得神位。

所受苦楚长过千年。……吾唯愿离开此位。

吾所望之世界,乃无需神竭力保和,…众人亦能融洽相处之世界。

随后,……在千年之中,吾终寻得此碎片。

来,…人之子啊。……以吾之名,恕汝之罪。

汝可跪下忏悔。亦可祈求宽恕。如此吾便予汝所求。神将宽恕人类。将宽恕,人类之罪………。

以少女姿态现身的神明向我走近,然后,伸出了手。

………碰到了,……抱着膝盖的我垂下的头……。

“…羽入~~~~,羽入~~~!!在~~哪~~!!”

“羽入!听到的话就回答一声─…!”

远远传来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来。

我的,……面前,有1名少女。

…那是我恨之入骨的,…魅音她们那群社团成员的其中之一。

……可恶,……她找到,……藏起来的我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我从树洞里出来,站起身。

……雨停了才感觉到湿度高得让人不舒服,全身湿淋淋的汗水让人一阵阵发冷。

全身满是汗水污泥和雨水,实在脏得不行…。

而且还被花脚蚊子叮,很痒很痒,……啊,所以我才讨厌山啊。

“别出声。”

我把枪对着她。少女似乎完全不把枪放在眼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

…但是,至少她听了我的话,没有出声。

怎么办…,把这个少女当做人质,…能想点什么办法…?

…只有1发子弹。能靠这个坚持多久…。

“羽入──!!在哪儿呢─!!糟糕了啊,那家伙真的迷路了。”

“啊,找到了!羽入!!”

“……羽入,刚才到底……,……啊…!”

“…………真是的,………到了最后的最后还这么不走运……。不,或者应该说是走运吧。…最后的最后,好像可以报一箭之仇了呢。……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吧?是枪哦。都别动。…………嘻嘻嘻,这下情况逆转了呢。”

“………可恶,……怎么会……这样……。”

“魅音,…如果你不想让其他人被打中的话就向前走一步。”

“……不,不行啊小魅…!”

魅音很沉着地站出来。……表现出跟领导人的身份相称的坚强意志。

“托你的福,…我已经一团糟了。山里面到处都是可怕的兵哥哥,他们打算杀掉我。………反正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但是就这样完了的话也太不甘心了。…所以啊,至少让我稍微回敬一下。……嘻嘻嘻。”

“…哼。虽然说得很威风,但是我知道你那把枪只有1发子弹啊…!”

“没错啊?但是,难道你想不到,就这1发子弹可能就会让魅音死掉哦?”

“……鹰,鹰野!你想开枪打魅吗…!!”

“谁都不要乱动哦?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不知道会打到谁呢。…嘻嘻。”

“大家,…都不要乱动哦…。躲在我后面。”

“…真勇敢呢。如果要有人被打中的话,那么就打自己吧,是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吗?”

“……差不多吧。用手枪打1下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过要取决于打中什么地方呢。”

“………真让人惊讶。…真是勇敢呢…?你愿意代替大家,…挨这一枪?我把话说在前头,枪声一响,就会有可怕的兵哥哥跑来了,但是现在的我,可不会因为害怕这个而不开枪哦?嘻嘻。”

“那就开枪啊。……但是,开了这1枪之后,我的同伴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的。”

“……嘻嘻。那正好啊。俗话说害人总会那什么的。…跟能让小此木屈服的名将做对手,那也不坏呢。”

“开枪啊。……但是,绝对要打中我。

……你要是打中我之外的人看看,……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可怕。嘻嘻嘻。”

“不行啊小魅…。鹰野小姐是认真的…。这个人,真的会开枪的啊…。”

“…得,…得想办法争取时间…。这样的话肯定会有番犬的哪个人来的…。”

“是啊,当然我也知道。所以,趁着这个报一箭之仇的机会还没溜掉,赶紧让我开一枪吧。……会打中哪里呢。我技术很差,所以不管打中哪里都别怪我啊。嘻嘻嘻!”

“……魅,……你,…你是认真的吗…。”

“大家,都不许动哦…。我可是部长。

…能够保护大家的背后,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如果…打中了要害,…哈哈,到时候就在社团活动的柜子里搭个神龛,把我当做军神来拜吧!……下任部长是小圭呢。…各位,到时候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了。”

魅音已经做好了被击中的准备。

……鹰野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管是什么话或是什么交涉对她都行不通了。

魅音正是因为完全明白这一点,…正是因为不希望自己以外的人被打中,才选择了由自己来当盾牌。

……对魅音来说这是非常轻松的。

因为,没有哪个同伴会受伤。

…而且要是自己只是受伤的话就太幸运了。

……就算救不过来,…也比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好一百倍。

正因为如此,鹰野会开枪。

…魅音如此高尚的心灵,…让她感到切肤之痛,几乎让她难以承受这种痛楚,…所以她会开枪。

鹰野绝对会扣下扳机…!

将代表着人世荒谬的那枚鬼牌,寄托在1颗子弹上,发射出去…!

“………你们经常玩游戏吧。………玩不玩抽鬼牌?”

“………………不玩啊。我们只玩抽王八。”

“呵,…规矩是差不多的。………人世的罪孽跟抽鬼牌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把那张鬼牌推来推去。这不是决定谁是赢家的游戏,而是决定谁是成为牺牲品的输家的游戏。……我抽到了那张鬼牌。已经找不到人把这张牌交出去了。……所以,作为报复,…我会开枪打你。…很符合这个荒谬的世界呢。”

鹰野举起了枪…!!

她眼睛里没有丝毫踌躇。…真的会开枪,不开玩笑!!魅音紧紧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尽量保护着身后的同伴…。

……这时,羽入走到了魅音前面。

“羽,羽入!!很危险快走开!!”

“……勇敢的魅音。这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勇气了。如果人世上的抽鬼牌一定要归到人身上的话。…接受它就是我的任务。”

“……羽入……你打算干什么………。”

“……梨花。这个世界非常开心的说。……我也能加入社团成员真是太好了。…不光只是看着,…亲身参与的社团活动真的很快乐。……谢谢。我已经非常高兴了。………我得到的幸福几乎已经超过神所能得到的了。”

然后羽入神情毅然地注视着鹰野小姐。

“来,开枪。人之子啊。………将人世中须得互相推卸之罪,尽管放出。吾将受之。”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那就去死吧!!!”

……肯定是开玩笑的,吓唬人的,……不可能会,……开枪的……!!

枪声听来如同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在如同糖浆一般粘稠的世界里,…我们确实看到了。

……在羽入的面前,银色的铅弹射进了,……看不见的墙壁…。

看起来就好像是羽入面前有面透明的墙壁,为她挡着子弹。

子弹想要穿过羽入的胸膛,…但是却无法如愿。

……羽入额头上泛出了一丝汗水。

我们这才发现,…羽入是用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压制着子弹。

“…………………………………唔……。”

“……羽,羽入…!”

“……………没事的。就算是人类,这种程度的事还是做得到的说。”

银色的子弹,……剧烈地抖着,慢慢地被推回去…,

鹰野惊愕于并非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口中吐出了那个词…!

“……你这,……这个,

……怪物!!!”

颤抖的银色子弹,……击碎了透明的墙壁。

墙壁已经没有了。抵挡着子弹保护羽入的透明墙壁不存在了。

……子弹,逼近了…羽入的胸膛…。唔…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谁都无法阻止,谁都无法阻止了…!!!

在凝固的时间中,……紧挨着羽入的胸膛静止在空中的子弹,谁都无法阻止…!!!

…我们知道这副情景…。

这是无可挽回的将死的情景。

不管用多么悲切的声音呐喊,……也无法回避下一个瞬间的悲剧,…不可能有的记忆这样告诉我们!!!

“嘻嘻,呼呼呼呼,哈哈哈哈!!你会死的,绝对会死的!尽情地回顾自己的一生吧。回顾完了的时候你的胸膛就会被打穿,鲜血四溅,淹在自己的血里在痛苦中死去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没有做好这种准备,……我就不会站在魅音前面了…!”

这样一切都圆满了。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我再次离开舞台,…所有留在舞台上的原来的演员,都平安无事。

………这就是,……最好的了………。

就在这时,………就连羽入也难免吃惊…。

本该是谁都无法动弹的凝固的世界里,………梨花,轻轻伸出手,……,轻轻碰到了静止在空中的子弹……。…不可能会动的。……就连羽入也无法动弹,……为什么,……身在人世的…梨花却可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跟你一起学到的吗。创造奇迹的方法。……今天虽然发生了不少大事,…但是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奇迹啊。

……只要彼此信任,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在这个最后的瞬间,我用了真正的奇迹。……我可是御社神大人的转世呢,最后就让我用一用这种程度的奇迹吧。”

梨花她,…很温柔,很温柔地,……抚摸着羽入面前静止的子弹,………轻轻握住,………怜爱地抱在怀中。在这个连羽入都无法动弹的世界里。

“……我也知道,…鹰野和羽入都是不听别人说话的家伙。……听到魅音说的了吗?我们不玩抽鬼牌。只玩抽王八。……虽然鹰野说这是一样的游戏,………但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抽鬼牌,是在获得了和谐的52张扑克牌的世界里,…把鬼牌这张不和谐的牌加进去,然后把它推来推去。

但是抽王八,是从取得了和谐的世界里拿出1张,…把剩余的不和谐的碎片推来推去。

这跟鬼牌不一样。因为只要有那张缺少的牌,就正好是和谐的了。

虽然是一样推来推去的游戏,……互相推来推去的东西,意义却大不相同。

“抽王八也是一样。输家手上剩1张牌的时候游戏结束。……我明白鹰野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是一样的。…………但是啊,……不一样。…………因为抽王八,”

是只要补上缺少的那张牌,……就不会有输家的游戏。

在不把罪名推给某个人就没有尽头的世界里,羽入这张缺少的牌也参加了进来。所以,这是场没有输家的游戏。

竟然还特意要拿出1张牌,……真是愚蠢至极,没有比这更浪费奇迹的了。

“………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输家…。………这就是,…………古手梨花经过了追寻奇迹的千年之旅,……最后得到的答案啊…。”

答案,……早已藏在,……魅音的社团活动中,…最开始的游戏里了。

用少了牌的扑克玩游戏,肯定会有输家。

互相信任,互相帮助,补上了缺少的牌,………那就是一副52张牌的完整扑克。

没有输家的,……完整的世界。

没有人被拉下的,完整的世界。

谁都不用被排除在外眼睁睁地看着了。

谁都不用背负着罪名而哭泣了。

所有人手牵着手,罪孽得到宽恕的世界。

只要人活着,污垢就会增多,就像罪孽也会逐渐累积。

重要的不是让罪过累积。而是宽恕罪过。

因为对于罪孽怀有洁癖,所以世界才会更加丑恶更加扭曲。

接受罪孽吧。

然后一起原谅吧。

这就是古手梨花所找到的,完整的世界…。

这就脱离了,……必须让某一个人成为输家的,人世的罪孽。

梨花尽管身为人类,却抵达了。……终于抵达了,…无比漫长的时间的尽头……!

…凝固的时间,不知不觉又开始流动…。

鹰野的枪口冒着烟,…所以她确实开了枪…。但是,…没有人被打中…。

圭一战战兢兢地来回打量着同伴们,看有没有人被打中。

……大家都安然无恙。没有,…被打中。

“嘿,…嘿嘿嘿,……没,…没打中……?”

“…真,……真丢脸啊……,……呼呼呼呼…。”

竭力虚张声势的魅音也一下子失去了紧张感,到了现在汗水才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我居然,……在这种距离下,………没打中…………!”

社团活动的每个成员都这样想。

…这种距离下居然谁都没打中,……这简直是,……奇迹…。

实际上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如果要打中一个人,…那么希望子弹射中自己。

但是不对。古手梨花所想要的是更好的奇迹。

比社团活动成员高尚的自我牺牲更好的奇迹。

没有谁中弹,没有谁受伤的奇迹。

没有谁被打中,鹰野也不会受伤的奇迹。

匆忙的脚步声立刻赶到了。

尽管鹰野打算逃脱,…却被树根绊倒,把剪贴簿弄散了,……在她忙着收拾起来的时候,已经被番犬队员包围了。

尽管被队员们用枪指着,枪口已经挨到她身上了,……她还在不断捡拾着散落四处的剪贴簿散页和资料。

她一边把被队员踩到的资料从他们脚底下抽出来,郑重地抚平拉直…。

……不要踩,……不要踩,……一边啜泣着小声说…。

“鹰野三佐。您被逮捕了。”

“…………………全部,…都变成,…我的错了吧……。呵呵呵,……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社团成员们,…被那悲痛的哭声刺痛了心灵,都低下头来…。

“站起来!两手背到身后。喂,不要反抗…!”

“不要,不要啊不要…,我要把,…爷爷的剪贴簿带走,…不要,……不要…!!”

……鹰野只是想把脚下散落的剪贴簿散页捡起来而已…。

但是,……对于番犬们来说,只觉得鹰野是企图反抗而已,揪着想蹲下去的鹰野的头发,强迫她站起来…。

…虽说这就是鹰野的结局,但实在令人不忍心再看下去…。……就在这时,响起了一个凛然的声音。

“等等!!”

那个男人,……伴随着神圣的光辉出现了。

那是……我们很熟悉的人。

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充满了坚定的意志。

“…我是调查部的富竹二尉!她由调查部进行保护!”

“但,…但是富竹二尉…。司令部命令我们立刻将她带至东京。”

“你们看到她还没注意到吗!看看她全身!!到处都是抓过的痕迹啊!!很有可能是雏见泽症候群的高等级发病!!”

她的手腕、胳膊、脖子上,留下了无数惨不忍睹的抓伤。

…这是今天发生各种各样事态的时候她抓出来的伤痕。

……不知道这是症候群所引起的,还是她焦急时候的自残习惯。

…但是,听到富竹这样说之后再看看她,…实在很难断言…。

“但,但是,三佐应该在入江机关注射过预防药物。不可能会发病的。”

“你们有没有好好看过资料啊!!上面写着预防药的效果不能100%保证!!要是好好看过,你们就会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是末期症状了!!调查部会负责审讯她,最优先要考虑的是雏见泽症候群的治疗!本来这次的事件究竟是出于她的意志,还是由于末期发病而产生妄想,精神错乱,从而被别人利用,不经过慎重的判断是不可能解释事件全貌的!!到底是她的罪,还是她所患的疾病的罪!在这里是不可能当场断言的!就算是为了判断这一点,她既有权利也有义务接受治疗!!”

“………………次郎……先生…………。”

“立刻将她送往入江机关总部,检查发病级别!跟入江二佐联系,准备好鹰野三佐的治疗体制!!但是,今后要严密监视三佐,限制其一切行动。详细情况调查部长冈上校应该通过上级司令部下达了命令的!!”

队员们通过无线传达了这一消息。

似乎大致上没有异议。

自己的任务就只到逮捕为止。

之后的审讯和事件调查是调查部的工作。

既然调查部都这样说了,那就行了吧。

富竹走近满身是泥蹲在地上的鹰野…。

“……………次郎先生………次郎先生………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鹰野把脸埋在富竹胸前,……哭泣。

……这眼泪的意义,…只有她和富竹才明白吧。

“………来晚了呢…。…我来接你了。”

“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次郎先生,…次郎先生,…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坏。……重新开始吧。…这次才要重新开始,你真正的人生,……田无美代子的人生…。”

“…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我,…犯的罪过太多了…。没办法重新开始,必须得死…。……要不然,…我会被自己的罪过压垮……,”

“……是啊。你的罪过,也许确实不轻。但是,没事的。…有我跟你一起。…所以一起赎罪吧。赎清鹰野三四的罪过。…然后,跟我一起,把田无美代子找回来。在那天到来之前,我绝不会离开你…!”

“我,………我可以活下去吗…?我可以……活下去吗…?大家都对我说,只要你死了就可以圆满收场了啊……?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我也可以活下去吗……?就算这样,次郎先生也觉得我可以活下去吗?就算这样,也可以原谅我吗…?”

“……也许世界不会原谅你。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会原谅你的。所以活下去吧。死并不能赎罪。要活着赎罪,乞求世界的原谅。然后重新开始。这样的话就一定可以想起来。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还有你曾经是怎样微笑的!”

……终于,…鹰野戴上手铐,被带往入江机关。

……但是,手铐没有把她的手铐在身后,而是铐在前面。

…她手上抱着富竹拭去了泥土的剪贴簿……。

午后突然下起来的倾盆大雨已经不留一丝痕迹。

先前一直不知去了哪里的蝉儿们又若无其事地开始了大合唱,重新歌唱起雏见泽一如往常的6月。

现在是炎热的6月,就像夏天一样天气也会很多变的。

……天空,…已经这么晴朗了。

有人在问现在的时间。

看了看手表。

是下午,3点。

绵流祭是从5点开始的。

…那么,……不是快了吗。

……从这里可以隐约望见古手神社内的情景。

红色的祭典灯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起来了。

…近黄昏的时候它们就会燃起明亮的红光,装点祭典的夜晚。

………马上就是,绵流祭了。

而且,…一切都将结束。

寒蝉鸣泣之时。

在无数世界里反复进行的游戏迎来了结局,………在终于得到的胜利之中,赢家所希望的,……那是,…………没有输家的,…游戏的结局。

羽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游戏结束的时候退出舞台。

然而,………她还在这里。…她被允许留在这里。

也就是说,………她不是被抽出来的那1张牌。

也就是说为了玩抽鬼牌而被抽出来的那张牌,已经没有了。

她呆呆地伫立着,…因为汗水和尘土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被风吹起。

……梨花走过来跟她并肩而立。

然后,……不需要语言。

…她只是对着羽入,…露出了微笑。

……一直自认是旁观者的少女,下定决心走上舞台,……然后觉得已经足够了,打算退下去。

…………把舞台上的光辉瞬间留在记忆里,…正打算退出舞台的时候,…衣袖却被人拉住了。

你可以留在舞台上哦。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站在舞台上,………而且以后也不用走下舞台了。

谢幕的时候也有我的位置,……这意味着我已不再是旁观者了…。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明明是没有剧本的角色,…没有我也没关系的,…奇迹却发生了,我的存在得到了认同。

“……旅行中吃了那么多苦头的说。…这种程度的奇迹,我还觉得有点不够的说。呢叭~☆”

“啊,……啊呜啊呜啊呜…。……已经够了…。这样的奇迹,对我来说…已经太好了…。”

梨花再次微笑,把握在右手中的东西…轻轻交给羽入。

羽入手中,有什么东西滚动的感觉。…是什么呢。

羽入轻轻摊开手,…看着它。

那是,………鹰野射出的子弹。

那是发生了奇迹的证明。

那是羽入可以留在这里的证明。

而且,……是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证明…。

“马上就天黑了,就要到祭典的时间了的说。”

“……啊呜。”

“大家要一起在祭典上开开心心地玩社团活动的说。不能再在旁边看着的说。作为欺负新人的洗礼,要让你见识一下惩罚游戏的精髓,你会很可怜很可怜的说。”

“………绵流祭,已经不是只要看着就好了呢。”

“是啊。因为祭典不是用来看的,而是要参加的哦。”

大概是在测试喇叭。

天还亮着,却已经传来了祭典音乐的BGM。

把很多录音合在一起听起来有点俗气的祭典音乐BGM集,从远远可以看见的古手神社传来。

…那是应该非常非常开心的,……一直一直很想参加的祭典。

梨花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大家一起去吧。

绵流祭。

大家,

一起。

嗯。

■绵流し

……回想起来,他们可真是精力旺盛。

经过了这么长的一天之后,……还想去参加祭典。

但是,…今天的祭典是独一无二的。

御社神大人的作祟被解开了,……惨剧再也不会发生。

这是自从水坝战争结束以来,雏见泽第一次迎来的,…没有惨剧的,绵流祭之夜。

村民们尽管知道白天有一段时间电话打不通,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好了,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自卫队的直升机在后山那边倒是闹了一阵子,不过据说是认错了训练的山头所以迷失方向了。

献身国防的年轻人还得加油啊,老人们笑着说。

听说自卫队好像也去了入江诊所。

心情愉快的村民们也没对此起疑,笑着说肯定是入江诊所也开始接受自卫队的健康检查了。

而且村子边界的路边,还散落着很多玻璃碎片,像是车上的,让人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交通事故。

在视野这么好的道路上,似乎也还是有傻瓜会发生交通事故。

老人们互相劝诫说,就算在熟悉的路上开车也要小心。

交通事故留下的痕迹也是常见的情景。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还有就是来得过早的夏天的怪谈。

今天宣告祭典举行的焰火,听起来多了一声。不是回音。

虽然放焰火的工人们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梨花说焰火很有趣所以御社神大人也想放,村民们就都相信了。

今晚是一年一度,同时也是最大的祭典,绵流祭的夜晚。

不去管那些严肃的事情,村民们今晚会尽情欢乐。

社团成员们,…今年也仍然过得很好。

要说过得有多好,……总之所有人都被带到管理处,被村长好好训了一顿,这样说就明白了吧。

前日まで风邪で寝込んでいた梨花ちゃまは、病み上がりにも关わらず、祭神舞を热演。

幼くして贯禄あるその舞いに、村人たちは老若男女を问わずに絶赞の拍手を送るのだった。

对村民们来说,这大概是个平平无奇的绵流祭的夜晚吧。

没有人知道那个决定性的不同之处,………而且为了赢得这个不同之处,少女们曾经在无比漫长的时间中,在无数个世界里战斗至今。

……是啊,有很大的变化。

古手梨花说了,到夏天的时候要去游泳。

总是很被动的她居然会自己说要到哪里去,真是非常稀奇。

还有,想去观测天体啦,想去宿营啦,今年一定要做完向日叨的观察啦,暑假时要在学校开试胆大会啦。

关于暑假时想做的事情有无穷无尽的梦想。

…是的。古手梨花头一次,…开始计划昭和58年6月以后的事情了。

因为这是经过百年才终于有的暑假。

心情雀跃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最让古手梨花高兴的事情,就是早上比沙都子早起,撕掉昭和58年6月以后的每一页日历。

无限的未来在古手梨花面前展开。

…这是有无限可能性的世界,…但是必须在其中做出选择。

不,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非常美好。

再说说曾经跟古手梨花一起战斗过的其他人吧。

园崎魅音似乎是决定暑假过后就要开始为了升学专心学习的。

…让圭一来说,就是这个时候才开始学习来不来得及还是个问题。

当然,绝代名将园崎魅音不可能升学失败。

……大概会用什么不得了的办法成功地达到志愿学校的合格标准。

…希望那不是犯罪就好。

所以,为了尽情享受最后的暑假,现在她似乎在考虑着排得满满当当的计划,打算玩到趴下为止。

这个暑假,社团成员们也别想逃脱魅音的魔爪。

跟她扯上关系就倒霉了。

不管再怎么留恋,过去一个人度过的无聊暑假也是不会再回来了。

前原圭一被魅音和知惠老师问到要不要继任班长。

以后还有社团活动的部长…听到这话的时候他赶紧坚定地谢绝了。

因为,前原圭一所喜欢的是魅音的社团活动。

他说就此告一段落就好,连着说了好几遍魅音的“社团活动”“社团活动”,结果惹魅音生气了。

…圭一不明白其中缘由,好像还是老样子。

反正圭一就是因为迟钝所以才是圭一。

所以,现在也仍然以他为中心十分热闹。

如今他已经驰名兴宫,口才魔术师正是如鱼得水。

龙宫Rena也过得越来越精神。

带回家的牺牲者又增加了羽入,沙都子,梨花、羽入三个人总是在担心搞不好什么时候自己就被绑架了,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还有,似乎也越来越能干了。

非常会照顾学弟学妹们,就像班上的妈妈似的。

同时作为很容易失控的社团成员们的妈妈,Rena也更加努力了。

…圭一说,那我就当班上的爸爸好了!

听到他这样说,Rena像以前一样想太多,结果脸涨得通红。

北条沙都子也是劲头十足,挡都挡不住。

据说因为在跟山狗的后山作战中大部分陷阱都已经用了,所以为了以防再有什么突发事件正在把后山建设成要塞。

…听说进行现场勘查的番犬队员因为她陷阱技术的高超而惊讶不已,想请她去指导指导之类的。

富士山附近的树海里似乎有自卫队的演习场地,他们想请她把那里布置得到处都是陷阱。……这不过怎么说都太糟糕了。这下树海真要成有去无回的森林了…。

宣称下次要跟番犬作战的她已经天下无敌了。

还有,她最近做菜的本事大有长进。

因为羽入正在教她做菜。

…要让她来说的话羽入比起嫌麻烦的梨花要好得多。

为了有一天会回来的哥哥,她一直在练习做哥哥最喜欢的炸鸡,她的梦想似乎就是用这个迎接哥哥的归来。

…只有我知道。

她的这个梦想,在不远的将来就一定会实现。

……而她的哥哥,北条悟史,还没有回来。没有任何变化。

要说有变化的,应该是园崎诗音。

…她休息的时候总会到诊所去。

虽然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的,…但是她看起来很幸福,所以谁都没有特别在意。

尽管魅音嘲笑她说是在参加什么地下丰胸手术,但是诗音只是报以愉快的微笑,绝对不跟她吵架。

还有,不知为什么她经常出入亲戚开的服装店,淘了各种各样的男装。

…最近她也开始买男装以外的衣服,……不过为什么她会拿着不合自己尺寸的女仆装得意洋洋地到诊所去呢。…真相还是个谜。

……还有,最大的变化大概是,她比以前更宠沙都子了。

最近还经常逼着沙都子叫她姐姐。

入江京介仍然保持着理智的医生和女仆传教士的两重身份。

…实际上他曾经一度想要关闭入江诊所。

但是,出于敬爱他的村民们的请求,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也许本来他并不是村里的人。但是现在,他是大家公认的最积极为村子做贡献的年轻人之一。

对于雏见泽症候群,他不再像原来那样消极了,而开始非常积极地进行研究。

他表现出的热情非同一般。肯定在不远的将来,这种可悲疾病的牺牲者们一定可以摆脱这种悲伤的吧。

后来他还发表了论述症候群对脑部影响的观念先进的论文,震惊了整个学会。

这里就不再多说,只是作为一件很有深意的事情提起,让人思考该恨的究竟是人还是罪。

而且,这篇论文所引用的出处,其中包括有已故的高野一二三,还有鹰野三四的名字。

富竹次郎仍然每个季节都会到雏见泽来。

战斗的旅行摄影家的外号还在,常常精力十足地在村里到处逛,寻找摄影点。

但是,和以前相比在村里看见他的机会少了。

诊所里面有他的自行车,所以看来是住在诊所里面吧。

村子里面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得了病在进行疗养,但是看到他明朗的笑容,似乎又不是这回事。

…而且,常常跟他一起出现的鹰野三四,那一天以来没有再出现过。

…虽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看到富竹的表情,就让人感觉到没有必要为此担心。

………肯定有一天又会突然回来看,也不管别人听不听自顾自地讲些让人不舒服的诡异故事,吓唬小孩子的吧。

赤坂卫,…他的段子很好笑。

夫人和女儿居然偷偷追着赤坂来了。

然后在绵流祭的会场装成是偶然遇见的跟他重逢了。

…因为梨花叫他“爸爸~☆”所以那里立刻变成了人间地狱。

夫人一边灿烂地微笑,一边用发辫勒住赤坂的脖子。

明明还抱着胳膊的,辫子简直就像尾巴似的可以活动自如,真是厉害。勒得好紧。

…不过夫人居然可以把赤手空拳打垮特殊部队的男人勒昏过去。

梨花的嘲笑让地狱变得更加惨烈。

但是,赤坂的家人似乎也喜欢上了雏见泽,说了还会再来。

梨花和赤坂的女儿成了好朋友,简直像是两姐妹了…。

大石藏人一度戒掉的麻将瘾又卷土重来了。

而且,不知为什么麻将桌上还多了园崎茜,一时间人们竞相猜测麻将馆前会不会出动防暴警察什么的。

还有,警署里的评价是他的表情变得很平静了。

……大概是因为长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吧。

但是他的同事们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虽然他计划好退休之后就搬到北海道去住,但也在考虑每到夏天的时候就再回来。

现在在他眼前,第二人生正宏大地展开。

葛西辰由跟其他人相比是变化最少的。

…这次重大事件对有些人来说可能甚至改变了他们对今后人生的态度,…但对葛西而言却不过是他的英雄事迹当中又多了新的一笔而已。

按葛西的话来说,就是“哎,这次的事件也就算个中上级吧”,所以才很可怕。

最上级会是什么样的事件啊…。

诗音虽然缠着他要他说出来,但是葛西却讳莫如深。

还有,他似乎为自己泄露了一些过去的蛛丝马迹而后悔起来,不管诗音再怎么威胁他都一问三不知。…这也很有他的风格。

最后来说说我吧。

古手羽入,今天也过得很好。

她慢慢地不再是惩罚游戏的常客了,原先前原圭一得到过的黑马称号如今冠在了羽入头上。

对于别人说她坦率的话也不会多加考虑,渐渐摆脱了这种天生的单纯,又被魅音她们灌输了些奇怪的东西,最近越发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得好听点就是顽强。说的不好听就是狡猾。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是无法在社团活动中生存下来的。

她在社团活动中贯彻着作为人类生存在世上的顽强,今天也在不断学习。

昭和58年6月19日,星期天。

这千年里,最漫长最漫长的一天的夜晚,渐渐过去。

社团成员们吵嚷的声音。

人群的喧闹。

模拟商店的老板的吆喝。

喇叭里放着沙沙作响的祭典音乐,但是听起来很开心。

虽然都是非常熟悉的景象,但所见所闻感觉十分鲜明。

我以为我是知道的。

一直跟在大家后面,在阴影中看着,所以我以为我是知道的。

但是,那样完全不能算是知道。

虽然早已知道,却都是第一次亲身参与的事情。

赶着吃了章鱼烧。

虽然里面没有章鱼但还是很好吃。

赶着吃了刨冰。

要是再慢点吃应该会更好吃的。

第一次买了苹果糖。

被大家咬得到处都是洞。

但是,很好吃。很开心。

玩了射靶游戏射的。

以前都不知道这个是这么难打中的。但是很开心。

还有,玩了有点怪的抽签游戏。

就是一拉系起来的绳结奖品就会被吊起来的那个。

完全没抽到什么好的。

大家一起对摆摊的大哥摆脸色。非常开心。

在此期间,祭神舞的时间到了。

当然社团成员们已经准备周全。占到了看得最清楚的地方。

我悄悄离开那里,站到了惟有这个时候我需要站在的地方。

……那是比社团成员们占到的正面的位置,看得更清楚更清楚的地方。

那里是他们所敬奉的对象所在的地方。

曾经是作为献上祭神舞的对象的我所应该在的地方。

不,…是我一心以为自己所应该在的地方。

但是,过去我在这里看到的祭神舞并不有趣。

所以马上回来了。回到跟大家在一起的地方。

那里还有一个我的小小位置。

大家说着“你到哪儿去了,跟你说了那么多遍别走散的”,都过来揉我的脑袋。

我啊呜啊呜地叫着道了歉。很开心。

混在很多人中间,挨挨挤挤地看着祭神舞。

在千年来献给我的舞蹈中,………这是最好看,最让我高兴的了,让我的眼睛湿润了…。

结束之后,割开的被子里的棉花被分给村民。

我们把这一年的罪孽和污秽托付给棉花,让它顺河流走。

棉花就是棉花。不是人。让它代替人流走,不会让任何人悲伤。

这就是,不会把悲伤强加给任何人的,洗清罪孽的方法。

“给你,这是羽入的棉花哦。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的说。像这样砰砰地敲过之后再让它顺水流走的说,啊呜啊呜。”

把棉花给我的少女,在去年绵流祭的时候,让自己名字当中的“イ”顺水流走,从苦恼中得到解脱,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们让罪孽顺河流走。

这并不是意味着把罪孽推给棉花让它流走,而是自己洗清自己的罪孽,自己宽恕自己,自己对自己赎罪的方法。

然后互相宽恕,互相帮助,创造人世的历史。

我把棉花轻轻放在河面上…。

棉花乘着清澈的水流,………向着罪孽被洗清的世界,漂去。

我把赤脚浸在清澈流水中,…一直一直,…在漂满了人们放下的棉花的梦幻般的水胳中,……目送着向着黑暗夜晚的彼方缓缓离去的棉花…。

一切碎片都联缀起来的,完整的世界。

无上的理想世界。

除了这些,

你还期盼什么?

古手羽入,

仍然期盼着。

因为,

我们还会更加更加地幸福。

我们希望的幸福有多少,得到的幸福就会有多少。

那并不是在遥远的未来才会实现。

就在不久的将来。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所以不是说了,就是马上吗。

我们会得到幸福的。……看,

寒蝉鸣泣之时。 <<<<ここでエンド画面表示

不管是谁都有活在幸福中的权利。

困难的是享受它。

不管是谁都有活在幸福中的权利。

困难的是履行它。

即使是我都有活在幸福中的权利。

困难的是妥协它。

因为,从今天开始,

要变得更加幸福嘛。

现在开始,不会妥协的。

我们,要全部取回至今为止的幸福哦。

我的百年份,

你的千年份,对吧。

Frederica Bernkastel

祭囃し编、クリア后に追加される。

悪魔の脚本なんかと同じ感じね。追加されたことはいつもどおり、表示して教えてあげてね。

■禁宝“鬼狩格桜”

禁宝“鬼狩格樱”。

收藏于古手神社祭具殿中代代相传的至宝。

在过去的神话时代。

传闻这把宝刀在这片土地还处于人与鬼共同存在的“混衣之世”时,曾经打倒过身为混衣根源的鬼神。

千年来无人亲眼见过它的存在。

根据传说的记述,它被封印在供奉于祭具殿内的御社神神体中,是禁忌的祭具,从构造上来说,只要信仰还存在,封印就永远无法解开。

并且,只有经过严密封印的古手神社的禁书中提及其存在,知晓其存在的人,除历代古手家当主之外,千年来寥寥无几。

根据数本禁书中的描述,其形状如同枝叶披垂的格树。

好几位古手家当主都留下了墨迹,画出自己想象中的形状,然而形状均不一致,告知后人这终究只是想象之物。

传说中有位叫做樱花的纯洁少女曾受到天启,天启告诉她应前去讨伐混衣之世的根源。

身为根源的鬼神,人之剑或是鬼之剑都无法将其杀死。

既非人之剑,亦非鬼之剑的剑。

只有融合了两者的存在方能使用的剑,才能够打倒鬼神。

(※关于雏见泽的开祖继承了半人半鬼血脉的记载不胜枚举,但是继承了两者血脉的最古老最早的人物正是这位古手樱花(???年~???年),而这些记述都是其后的延续)

上天赐予樱花一柄宝刀。

这柄宝刀形似树枝。

枝叶分为三脉,表示天,地、人三者的平衡,象征着天,鬼、人三者的融合。

樱花前往启示中指出的鬼神所藏身的池沼,以宝刀打倒了鬼神。

(※关于打倒鬼神之后的记述所有禁书都语焉不详。有分出胜负、驱走鬼神、降服鬼神的多种说法,但关于鬼神之后的去向不明之处颇多。最古老的书籍中有以宝刀发力击打鬼神之角的记载,其他书中却没有)

打倒鬼神的宝刀被供奉起来,后被冠以“鬼狩格樱(おにがりのりゅうおう)”之名。

然而,樱花却将这柄宝刀封印于神社深处,其存在成为永远的禁忌。

(※有一说法认为既为鬼神,则将人之身与神之身结合起来的刀,已非此世之物,不应存在于世上,因而令其远离人世。然而,另一说认为樱花乃鬼神之女,故将设亲之剑列为禁物,这一记载也是其根据之一)

有一说法认为,在原始的御社神崇拜中,御社神就是指鬼神。

既是混衣之根源,也为诸恶及不睦之根源。

对其崇拜和安抚,以防其重现人间,这种思想被认为是原始崇拜的基础。

(※或为某种邪神崇拜。并非为祈求保佑,而是为平息诅咒因而予以祭祀,这种思想与今天的御社神崇拜颇有关联,与近代所崇拜的御社神,即司掌恩惠、良缘或结缘的保护神形象出入较大)

人类的不睦都是御社神所为,人世无鬼,这是性善论的思考方式。

从这里开始,神话逐渐变迁,成为今天最为人所知的人与鬼相融合的形式…。

然而,如今的时代,记载了御社神信仰的原点和古手家开祖的典籍大多都成为了禁书,受到封印。

后世作为慈爱的存在而被神格化的御社神形象,和身为诸恶根源的原始御社神形象之间出现矛盾,从教义上很难进行解释。

并且,如果相信禁书的记载,那么古手家便是亲手打倒自己生母的设亲一族,其血脉受到深深的诅咒。

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今天的信仰,跟古手家先祖所开创的是完全不同的。

数百年前的一位古手家当主,在禁书的空白处写下了这样的话。

传说中的宝刀鬼狩格樱是古手家和人世之罪的象征。

混衣的时代,除了将他人当做诸恶之根源之外,不知还有其他办法可净化罪孽。

古手家开祖(注1),作为混衣的元凶背负起一切,被亲女打倒,将此地从混衣中解放。

(注1:古手家开祖一般是指古手樱花,但偶尔也有指樱花所打倒的生母的情况。古手家开祖=鬼神,这一想法应是古手家最大的禁忌,然而即使如此仍有当主如此认为,此事颇有深意)

古手家和人之世,再次重蹈覆辙将罪孽推给别人,让世间再度变为鬼之世的时候。

信仰便会消失,神体将会粉碎,封印其中的鬼狩格樱将会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它重现人间,是为了让古手家已经遗忘的罪恶的记忆再次苏醒…。

鬼神是传说中虚构的呢。还是实际存在的人物呢。

举个很少见的例子,有没有可能是生下来就长有角的人类,被称为鬼神之子而遭到欺凌呢。

古手家的后裔啊,你总有一天会读到这些吧。

尽管不少禁书都将神话记述下来,但其记述大相径庭。

然而,不能因此任其混衣未明。

不管记载有多不同,它们所要传达的事情只有一件。

请你去探寻永远封禁了鬼狩格樱的古手樱花的内心。

这才是古手家当主必须领悟的境界。

■ スタッフルーム(真面目ルーム)

■我觉得,这里应该出!

限定为完成1遍结局后出现。

在第2部的碎片模式下,在零失误的情况下完成全部50个碎片。

“碎片残渣”完成时,以下作为至今从未出现的第51号碎片突然追加。

◆儿童餐的旗子(译者注:日本家庭餐厅提供的儿童餐会插上各国国旗)(触发条件:1次失误都没有的情况下完成碎片残渣)

“我出去玩啦───!!!”

少女充满活力的声音响遍家中。

因为是简陋的民房,墙壁很薄。

虽然她充满活力的话音响彻邻里,不过,听到可爱的孩子那充满活力的话音,不会有人不解风情地大发牢骚的。

“美代子。爸爸妈妈要去商场了…,”

少女满脑子想着在空地上造一个新的秘密基地,赶快和大家一起到那里去玩,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父亲知道,少女期待着和家人一起去商场,要是父母撇下她的话会闹别扭的,所以这才知会她一声。

…而且,少女喜欢收集儿童餐万国旗,好像还剩一面就能凑齐20面了。

少女对万国旗,许下幸福的愿望。

集齐20面,一定会发生奇迹,一定会变得幸福,…她如此坚信着。

没办法。

把万国旗带回来给她当纪念品吧。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恳求餐厅的人,他们应该可以理解的。

那天,……因信号事故,铁路的时刻表有些被打乱了。

为了挽回在分秒必争的时刻表上损失的时间,司机刹车的时机比平时迟了点,加速的时机比平时早了点,…他就这样开着车。

田无家当然不可能有自备车。去商场都是坐电车的。

蹦蹦跳跳前往朋友家的少女,…………被一名陌生女子叫住了。

少女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不是住在附近的人啊。

这附近的左邻右舍都是来往甚密的穷人。左邻右舍长什么样大家都知道。

所以,既然是不认识的人,…会是新来的邮递员吗,…要不然就是以为可以获近道而误入歧途的陌生人。

女子对少女说道。

“……想活?………还是想死?”

听到这种话,一般人都会感到诧异,觉得这是个怪人吧。

不过,少女天真无邪,认真地看待她的问题。

所以少女立刻答道。

“想活!”

“是吗。那你就去吧。反正你去了朋友也不在家,不过你还是去吧。”

“……………不在家?”

少女很好奇,这名不可思议的女子为何连这种事都知道。

女子正要离开,被她叫住了。

如果回答“想活”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的话,…虽说有点毛骨悚然,要是作出另一种回答的话,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呢。她还保持着孩子的那份天真烂漫,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么,想死的话又怎么样?”

“会再得到一面万国旗哦。”

“……咦!!啊,太狡猾了,竟打算瞒着我去商场!!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少女一溜烟地跑开了。打算沿着刚才来的那条路往回跑。

“这样好吗……?………你不会,……后悔吧……?”

不可思议的女子,仿佛在叮嘱她。

“为什么要后悔?”

“…………不告诉你。…因为我爱刁难人。”

“……哼─…。”

少女心想,她是在用什么谜题试探我吗,于是左思右想,…不过没有头绪。

然后,……她拍着手说,什么嘛,根本无所谓。

“没关系的,大姐姐。”

“为什么没关系?”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嘛。”

“……………………………。”

听到这里,女子让开了路。

少女行了个礼,跑回了家。

家门口,父母站着,正在锁门,一副马上要出门的样子。

少女扑了过去,死缠着要跟去。

……少女,和家人一起去商场。

然后,一家3口来到了车站,……等电车,……乘上电车。

司机面对无可挽回的时刻表延误焦急万分,……电车的行驶状况暗暗地向乘客们传达着他的心情。

今天晃得真厉害呢。少女半跪在座位上看着外面一边说道。

母亲劝她说,“危险,快坐好”。不过,少女吐了吐舌头。

………………接着,……电车,……突然,……拐了个,……很大很急的弯。

电车车厢朝着那个方向猛烈倾斜,一大堆人被挤来挤去。

在这种空间的压迫感下,传出了呻吟声…。

接着,……电车继续倾斜着,掉………………。

………………………。

■(等待相当长的时间。我想让读者以为她死了!)

少女和父母双手抱满了购物纸袋,头顶着满天繁星,回到家中。

打开门锁,开灯照亮一片漆黑的家中,……少女刚将东西放在玄关,就跑进自己的房间里。

接着,……她拉开书桌抽屉,…把放在口袋里的那个东西收好。

……少女再次拉开阖上的抽屉,在榻榻米上,…将那些东西铺开。

那是,仿造各国国旗制成的,…儿童餐万国旗。

日之丸、美国、英国、这面是,嗯,是哪国的呢…。三色旗好难认…。

接着,为了数一遍她开始重新排。一边数着一边摆下。

接着,少女高兴地手舞足蹈。

因为满心期待的20面旗子凑齐了。

为了凑齐这些,花了多长时间呢。

对少女而言,做这件事真的煞费苦心,因此跨越它达成伟业所带来的喜悦一时之间让她欢欣雀跃。

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收集,所以一定会发生什么好事。

她许过愿,凑齐20面的话,一定能获得幸福。

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定会发生什么很好的事…。

少女激动地等待着,…不过这又不是神灯,也不可能会有魔神突然出现实现她的心愿。

也许不是今晚,也许明天会有好事发生。少女耐心地等待。

不管怎样,收集20面旗子的伟业已经达成。

一定一定,会有美丽的幸福造访。

一定一定,会有美丽的奇迹造访。

亦或是,变成驱散悲伤与不幸的护身符也说不定。

少女又将20面旗子放回抽屉里。

然后,她听到了母亲叫声“快刷牙睡觉”,于是跑进了盥洗室…。

不是很好吗?这个结局。

预支了,奇迹。

好啦,接下来该玩什么呢。

不管怎样,可以玩的碎片还有很多。

什么?你也要玩玩看?

呵呵,有意思。你也想成为神呢。

和悟史在一起的世界,园崎姐妹没有被掉包的世界。

沙都子的父母、梨花的父母还健在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啊啊,这个怎么样?

赤坂受到鹰野的笼络,成为敌人。啊哈哈,好像很有意思。

就个人而言,我对鹰野无可救药地迷上富竹的那个世界比较感兴趣。

把圭一和各种各样的女孩子撮合到一起,这种玩法好像也很有意思。我啊,最喜欢修罗场了。呵!

好了,接下来玩什么好呢。碎片还有很多哦。

喂~,你需要多少?你想玩什么?

后记

大家好,我是龙骑士。

这次大家能够把“祭囃篇”,不,

‘寒蝉鸣泣之时’看到最后,实在非常感谢。

“祭囃篇”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对于“皆杀篇”的后半部分所描写的与鹰野的对决的解答篇。

要如何粉碎鹰野的阴谋。

要如何迎来理想的结局。

关于这些问题想到了答案的各位读者,这次就是身为作者的我与各位的一对一决战,我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写的。

因而,感觉到自己所描绘的解答(世界),比起这次我在“祭囃篇”中所写的故事更加美好的读者们,各位可以认为是自己在跟龙骑士的对决中获胜了。

龙骑士所设定的解答,大致上可分为2个部分。

第1个解答,是如何与鹰野战斗。

首先,“皆杀篇”的提示。

知晓了她的阴谋,并且了解到其基础依赖于紧急预案第34号。

然后是,“绵流篇”和“目明篇”中的提示。

梨花死亡之后,尽管经过了48小时,村子仍然平静如常。

将这些重叠起来,很明显,作为紧急预案依据的高野一二三的结论,即48小时之内所有人都会出现末期发病,这不是真的。

透过这些来看就可以明白,只要梨花的死亡经过48小时以上并且得到证实,那么就有可能阻止最终作战的实行。

为了让围绕这一点展开的攻防战更有可读性,“祭囃篇”中对此做了浓墨重彩的描写,但是如果单纯说出解答的话,那就是大石宣布梨花死后已经经过了48小时,并且这一消息被“东京”知晓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成功地击败了鹰野的阴谋。

这是好像猜谜语一样非常简单的答案,所以我想答对了的人也一定不在少数。

另1个解答,是这个世界理想的结局。

要想回答这个,就必须先说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这个提示相当琐碎和散乱,但是最明显的部分在“祟杀篇”和“皆杀篇”中已经提出了。

沙都子的叔父回到家里,沙都子落得十分悲惨。

要想救出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本作是那种肯定杀人行为的作品,即那种所谓的以杀人为消遣的作品的话,那么“祟杀篇”就是正确答案。

圭一顺利地杀害了铁平,藏起尸体,就是Happy End。

但是,我并没有把这当做美好世界而就此收场,而是将其当做明显的Bad End进行了否定。

能够表现‘寒蝉’的世界观的解答,是在“皆杀篇”中,大家共同菏持非暴力主义诉诸法律。

出题篇的“鬼隐篇”“绵流篇”和“祟杀篇”中多次描写过,在这个世界里,疑心生暗鬼,开始1个人深深苦恼,那就必定会令事态恶化,导致惨剧的发生。

可以说到了“目明篇”这达到了极致。

反过来,向同伴坦白并且和他们商量的时候,无数惨剧的火种原来都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不值一提,在“罪灭篇”和“皆杀篇”中也表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大家就能明白这样的世界观,在‘寒蝉’的世界里,向别人坦白,跟别人相互支持,就能够战胜所有的困难。

…尽管非常残酷,但现实世界可不会这么美好。

联合反而会引起不和,1人行事才不会让情况更加混乱,这种事例也不在少数。

……然而,我们每天都在期望着,能够跟别人互相支持,互相理解,共同面对困难…。

光看这一点的话,大概可以说这个世界是幻想吧。

没错。‘寒蝉’的世界里,只有1条魔法的法则。

那就是只要跟大家商量,获得大家的力量,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就能够创造一切奇迹。

它被当做绝对法则的时候,就已经是魔法了,…是的,大概可以被称作“被系统化的奇迹”吧。

如同羽入她们在剧中说的那样。

这就是‘寒蝉鸣泣之时’的世界观。

根据这个考虑理想结局的话,最开始想到的,就是一个爽快的结局,所有登场人物都联合起来跟鹰野作战,打破她的阴谋。

实际上,在“祭囃篇”中,也对这一场面做了酣畅淋漓的描写,对此作出了肯定。

但是,同时对于鹰野这一人物作出异常孤独的描述,以这种与爽快感背道而驰的表现,也对这一解答提出了疑问。

除去鹰野之外的所有人联合起来,把鹰野当做牺牲羔羊,除去鹰野之外的所有人都得到了Happy End。

把这种以某人为牺牲而其他所有人联合起来的故事当做美谈而描写的风潮,是非常顽固的。

宇宙人攻打地球,世界各国停止争斗团结一致,将宇宙人击退。人类万岁,人类应该和平共处。这种构想古今中外到处都是。

把宇宙人、恶魔和怪物这样显而易见的反面角色作为牺牲,以人类的爱为主题的作品,实在不胜枚举。

在故事发展中曾经争执不休的不同阵营,面对第3方敌人,停止争斗而联手击退这一共同敌人的故事,确实有些激动人心的地方…。

但是,我认为以提供牺牲品为前提的联手进行的净化仪式,为了创造友好的关系,必须一直需要第3方敌人(牺牲品)的存在,而这过程所带来的就是徒劳(鬼)。

不,创造了无数故事的人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才会把跟我们绝对无法相容的存在描写为第3方的敌人。

为了巩固双方之间的关系,就需要共同的外敌。

……是不是只有我觉得这句话好像也可以用于形容今天的世界局势呢。

现实世界只有人类。

没有宇宙人没有恶魔也没有怪物。

要在现实世界寻求敌人,那就意味着人与人之间永远的纷争。

而且为了和好,就又需要新的敌人,形成这种纷争的永恒回旋。

这次的‘寒蝉’里断言,这就是人世上的鬼。

像这样说明过世界观之后再看“祭囃篇”,……就让人开始有些质疑打倒鹰野究竟是否为理想的解答。

…是的。这样的话就跟再犯一次“祟杀篇”里的错误没什么区别了。

(按照这种说法,关于如何救出沙都子的问题,就连“皆杀篇”也不是最好的解答,各位能够理解这样的结论吗……?)

他们要怎么跟鹰野和睦相处呢。

该不会是把“东京”当做新的敌人,和鹰野形成共同战线…应该不会这样吧?

这个话题再延续下去,最后大概就会成为宗教层面上的问题了,所以我们就此打住吧。

按照‘寒蝉鸣泣之时’的世界观,最好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也许那会是比“祭囃篇”更加美好的故事…。

我想这个问题一定就是‘寒蝉鸣泣之时’留给大家的疑问。

我很希望这个最后的问题,对于陪伴了‘寒蝉鸣泣之时’这个故事4年半的各位读者,能够成为一份最后的礼物。

真的很感谢各位,直到今天能够一直支持这种很难明白想说什么的晦涩故事。

结果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呢。

概括起来说的话,我觉得最后果然还是将其评价为“娱乐作品”是最恰当的。

重要的不是究竟有没有回答出云山雾罩的谜语。

因为归根到底曾经从中得到过乐趣的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龙骑士的挑战欲还非常旺盛。

‘寒蝉鸣泣之时’的故事,到此就落下了帷幕,但是我仍然希望能够在别的世界与各位再会。

下次要写什么样的作品呢…。

在无限的可能性当中,一边听着蝉鸣一边任自己的思绪驰骋,我想现在这就是最享受的事。

深深感谢至今为止为这部作品做出了贡献和帮助的所有人。

真的非常感谢各位。

我发自内心地希望能够与各位再会。

龙骑士

右クリック一时使用不可

シネマ表示上定义

シネマ表示下定义

スイッ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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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スタッフルーム

给闯过修罗场的战友们。

‘寒蝉’的完成,受到大家很多人的帮助,在这里特别对这次的祭囃篇提供帮助的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前几天因患感冒卧病在床的龙骑士也不顾病情加重的危险,卖力写出剧本。

由于过分要求导致的写作进度缓慢,让男女老少工作人员全部都感到绝望。

在工作人员看来,那是发生在和往常一样的COMIKE前的事…。

但是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没有人知道为了获得胜率,要花大量时间,要在多个地点战斗。

八咫樱先生的带薪假期已经用完了,要是冬COMIKE还是以同样的日程表进行的话,是肯定赶不上的,我想说的是这些,可能说的有点重…。

……啊~,有个很大的变化呢。

龙骑士说,要是到了夏天想去游泳。

那样的话会浮起来的吧。

游泳还没练好就先下泳池啊?

工作人员说要是在东京湾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浮上来的哦。突然感觉好冷啊。

然后,就想玩游戏了,

趁信长之野望还没有着落,

觉得反击的麻将也挺不错的,

那在暑假的时候开个通宵的麻将大会吧,

奈■你这家伙〔奈须?〕,下次一定会提升的实力打到最后,

即使打出清一色的牌我也不会哭的!

呜哇啊~~,太强了我,在暑假想实现的梦想不计其数。

…对了。我已经制定过了从龙骑士,…开始到平成18年7月以后的计划了。

因为这是经历过4年半之后的第一个暑假。我是不会拒绝那些激动人心的事啊。

…不过,现在距离成为大师还有72多小时。比起做白日梦还是找找错字漏字的好。比起那个,不开玩笑的说,在成为大师之后真的会放暑假吗?…因为修罗场的延期而导致的大量工作不会一下子涌过来吗?…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一定是个完美的暑假…。这个话题说着说着就变得哀伤起来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也接触一下和龙骑士一起战斗的其他人。

八咫樱,为了借助展销会把鲳积的游戏都清仓,好像正在发誓对游戏专一。

…照龙骑士所说,因为购入速度已经超过了处理速度,房间里未开封的软件正在增多,可是到底能不能真正的处理掉是个问题啊。

本来,绝代名将(是什么啊w),八咫樱正在努力处理堆积如山的游戏,是不会死的。

……感觉是用一种了不起的方法完成了CG,一次次干净唇落的解决了问题。

…希望这不是犯罪吧。话说回来,犯罪软件指的是什么。

是的话也给我使用吧─!!

因此,要是在最后的假期大喝特喝的话,那么现在就要考虑会不会玩乐致死了。在这之前真是太谢谢你了─。玩的这么尽兴,让我养足了锐气~!不管怎么说下次的修罗场马上就能

(略

BT,今后也请继续担任我们社团的网站管理员。

不管怎么说…这个将要称为我们社团的总务部长的人都慌忙的拒绝了。

总务部长这个说法确实很奇怪。反正是个有麻烦事就全往他身上推的职务。要是那样就停止不干也就好了,可是龙骑士叫道“社长!”

“大统领!”

“反正是没救了的说,啊呜啊呜啊呜www呜嗯www呜嗯~”

连叫了几声,他就撅起来嘴。

…龙骑士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仍然是个读不懂人心跟气氛的家伙。

但是,也正因此他管理下的HP才会那么热闹,被说HP要是1天达到80HIT的话就有红豆饭吃,然后HP就达到了1天2万HIT。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真是太感谢大家了…。LAN的构筑,大家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啊…。要是没有大家的帮忙的话,可以断言说一定就来不及了…。不好意思,啊呜啊呜…。还有就是八咫樱邸不知道已经装上了冷气机,还买来了电风扇,被爱开玩笑的人调侃了w

dai也是,越来越精神了。

本来只是让他帮忙做音乐,

这次的修罗场可真是不得了啊,

请求支援~,

连猫的手都要借来用了〔忙的厉害〕,

因为龙骑士用悲伤的语调说“只要跟我说了就好”,所以没办法就只好接受了,可这其实是个大陷阱。

监禁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就这样被诱拐了,家乡的父母还贴出寻人启事来,我这样战战兢兢的生活着。

不,确实是帮了大忙了,太谢谢你了…。川口也意外的得神明相助,发现了很多的BUG。

啊,我听某个公司的社长说了,在外边吃饭就不叫监禁了?所以那不叫监禁就是软禁了。是合法的!!

还有,这次的神曲,也非常感谢大家…。

成瀬恢〔的彩色、杂务〕的工作热情也停不下来了吧。

会用数码相机,会用,还是职业厨师,特别擅长的是中国菜,虾肉火锅很好吃,油炸豆腐也不赖!

连洗碗,垃圾分类,整理房间这些干活都帮我们做了。

既能做小店员,也能申请到我们团队工作,从搬运行李到安排喝酒场所简直无所不能!要他改变性别的话我会向他求婚的…。还有,他酒量很大,打麻将也不错,魔法飞球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

值得同情的是他过于忙碌的工作变动…。

从你嘴里说出的是劳动基准法吗?

那可以吃吗?这样说太过高深了吧…。

曾经和八咫樱两人一起度过的修罗场,也不知何时人数加倍了。

真的太感谢大家了。

我说过很多次,这样不算监禁喔?

呜嘻嘻嘻嘻?

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能力还没得到提高,不过完成以后我们一起去吃烤肉吧~!

嘻嘻嘻,今天要彻底大吃一顿,酒池肉林一番!!

“啊─不好意思~!请点菜~!!

嘿嘿嘿,听好了,小姐。我现在开始要点的全部菜,你都要在菜名前面加上“特别”二字。因为腰肉和特别腰肉可是天壤之别的哦~。

嘿嘿嘿,要是吃特别腰肉的话,那么普通的腰肉就是喂狗的饲料了,嘿嘿嘿!

那我就点菜了啊!!

……首先凉拌青菜、朝鲜盖浇饭、生拌牛肉,每人一份,

米饭当然要大碗的,

大根的朝鲜辣白菜〔韩国泡菜〕、

肉卷菜叶那样的给我们盛得满满的啊。

……然后,可乐行吗?”

“““要肉啊肉~呜呜呜呜~!”””

“跟她说什么都不要特别的啊──!!”

我要向和我一起闯修罗场的战友们敬礼…!!

还有,在修罗场对我进行支援的战友们敬礼!

因此不能放弃修罗场不做。

朝着下次的修罗场,向着夕阳我们冲啊──!!

那么,下次我们要出什么样的作品呢。

大家还是聚在饮茶店,边喝饮料边想主意吧。

在浅问可乐的时候,他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那么我们再见吧,战友们!!

现在能得到片刻的休息就很不错了。

可是下次的修罗场可是真的修罗场哦…!!

咦?修罗场就是全部了吗?因为我们迟了吗…?

我下次会为了早点写出来而努力的~~。

就这样,谢谢你从里工作室闲谈中发现这满是私信的文章─!

那么大家,我们下次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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