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没什么事了，打算回去。
果然,骑士们没有起身的意思。
国王处于放空状态,至于王太子,则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表情,张着嘴流着鼻涕。两人原来的自信满满就像假的一样,现在完全变了个模样。
因为是难得的邀请,所以想吃点大餐,结果很遗憾。先不说那个，肚子饿了,还是找个地方吃完饭再回去吧。
“想吃什么?对了,酒馆那边还有空吧?”
“转换速度之快,真是令人佩服。”
“不不,水果倒是吃了,光是这个还不够吧?”
“唔姆。吾想吃拉面。”
“没有啊。在这个国家。”
“是啊,这个国家有渔港,说不定有刺身。”
“刺身啊,不错。”
我们自然地转换心情,开始讨论吃什么。日向一开始也装作无奈的样子,但本质上和我们是同类。
对别人的事说三道四,其实自己也差不多。
突然想坏心眼地指出那件事,日向红着脸反驳。
“――没办法吧。因为维鲁多拉说拉面什么的,所以肚子饿了”
稍微有点害羞地回答,看起来很可爱。
光是看到这样的表情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决定回应日向的要求。
有人向向出口走去的我们搭话。
是带我到这里的使者。
“啊,那个……保护我、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
使者和其他贵族们低头行礼。
这个国家的贵族好像也不是铁板一块,有参加攻击的人和没有参加攻击的人。使者先生和其他的人们,因为没有攻击的意思，所以由我守护他们。
“啊啊,不用在意。如果想表示感谢的话,以后在评议会上遇到问题的时候,希望你们证明我们并没有错”
“那是当然!”
“请记住我们也曾试图阻止!!”
“关于这次的事,绝不是这个国家的共识。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没关系的。我们也没太放在心上,战争什么的都是没来由的。本来只是为了在魔塔进行调查才来到这个国家的”
我这么说,日向也赞同我的说法,拿出介绍信巴拉巴拉地说。
“是啊。我有带着介绍信,所以别再来妨碍我们了”
“这样你们明白了吗?那么,多余的麻烦就饶了我吧?”
我这样一叮嘱,贵族们就异口同声地点头: “当然!”
这样就放心了。似乎能平稳地实现目的。
维鲁多拉竟然,好像早就结束了的样子。贵族们的事情完全不管,迅速向出口走去。
我和日向也面面相觑,苦笑着追着维鲁多拉离开了那个地方。
就这样来到了渔港的酒馆。
时间还没到晚上。
虽然也有醉汉,但贤人都市不愧是精英街,只有高雅的人。
“为什么渔港在这边呢?”
“那个啊。其他海域有大海兽很危险,但这里的海是以魔塔为中心被“结界”保护的。所以可以安全地捕鱼。”
“原来如此,你真了解啊。这么说,日向是这里的常客吧?”
“我可没闲工夫当常客。”
“但是,因为想吃刺身,所以一直在收集信息，是吧”
“……不行吗?”
被盯了。
我慌慌张张地回答 “没”。
“嘛嘛,既然能吃到好吃的东西,不就很好吗?今天也拜托你了，利姆露哟。”
“嗯,是啊。多谢,利姆露。”
“诶?”
那个,难道说,我来请客吗?
“不不,维鲁多拉也有零花钱吧?”
“库啊哈哈哈哈!那种东西,吾不可能永远留着。早就用完了!!”
不,这不是夸大其词。
――呃,维鲁多拉就不说了，连日向都在说什么呢!?
“等等,日向很有钱吧?”
“钱啊,不赚的话就没有了。上次祭典的时候我豁出去了,已经没有富余了”
如此这般,真是泰然自若。
确实,日向买了很多我国最新的服装。现在穿的也是其中之一,毫无疑问是老客户。
好像也请孩子们吃了饭……而且,被这么堂堂正正地说，反而觉得很清爽。
“知道了。今天我请,你们随便点吧。”
听到这句话,日向和维鲁多拉高兴地击掌。
糟了――这样想,但为时已晚。
而且――到我觉得那句话说早了为止,还不到一个小时。
桌子上摆满了丰盛佳肴。
很想问问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吗,但是看到了被用“不知道”“没兴趣”回绝的未来,就没做这种无谓的事。
因为是难得的机会,想享受久违的海鲜。
不,我个人虽然吃从海里捕获的魔鱼,但那是一种魔物,所以没有前世那么小。
也就是说,烤鱼的话,只能吃河鱼,而盐烤海鱼是久违的美味佳肴。
像鲷鱼一样的盐烤鱼。
像是南蛮腌小鱼的料理。
和蔬菜一起炖的火锅。
还有约定的刺身。虽然只是被切成小块,没有用什么工艺,但只要是当场卸开的新鲜的鱼，就已经很好吃了。
就这样开始吃饭,但我感觉意犹未尽。
明明有刺身,却没有最关键的那个。
那东西就是，酱油。
虽然有酱汁,但只觉得太咸了。烤鱼方面倒是没有问题,不过,难得的刺身却不好吃。
难得的烤鱼,因为没有萝卜泥和酱油,也不够吃。维鲁多拉吃得津津有味,不过,日向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这个,要是有酱油的话就好了。”
调味料不合适真遗憾啊。
都说“入乡随俗”,我可是个对美食很挑剔的男人。
“嗯,处理方法好像也有问题。如果白老在的话,应该能吃得更美味吧”
对我直呼其名,对白老却是“桑”吗?嘛,我理解这种心情。
那是因为,白老捏的寿司是最棒的。正如日向所说,鱼的处理方法似乎也有原因。
这样的话――
我不太擅长这方面,所以想把这条鱼作为样品带回去,让朱菜和白老做。
“你在干什么?”
“不,是大量进货进行研究……”
“我也会协助你品尝的。”
“不,拜托――”
“别客气”
“啊,好。”
我输了。
日向这人，出乎意料地贪吃。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盯了。
“不,什么都没有……”
我明明没有做什么坏事,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就是原工薪阶层的可悲之处。
尽管如此,日向。虽然并没有读取别人的心思,但直觉太过灵敏也很让人头疼。
“也交给吾吧!”
“……哦,拜托了。”
我输给了两个人的压力。
就这样,我的零花钱大大减少了。
◆◆◆
在利姆露一行在渔港的酒馆里豪饮的时候,马尔克修亚王国王城的一个房间里,国王正抱着头。
“可恶,可恶,可恶――!!”
用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脏话,诅咒着利姆露他们。
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国王引以为豪的能容纳三百多人同时跳舞的宽广的仪式会场,一眼就能看出来崩溃的惨不忍睹。
幸运的是,贵族们没有人受重伤。并且,走廊连接前方的本城平安无事。
现在也以骑士团为中心进行瓦砾的清理,预计数日内作业完成。
但是,问题并没有因此而解决。
“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做,赫利奥斯!!就因为你耍小聪明的愚策,才导致这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危机!!”
“暴风龙”维鲁多拉是真货。
当然,魔王利姆露和圣人日向也是真货。
听说，在西侧诸国闻名的大国法尔姆斯,因触怒魔王利姆露而灭亡。
据说唤醒了沉睡的“暴风龙”是崩溃的序曲。不过，传言说魔王利姆露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维鲁多拉。
看刚才的情景,那个传言有可信度。
与其说是服从命令,不如说是听从朋友的请求,对国王来说，这都是一样的。
“非，非常抱歉,父亲……”
“混蛋!!不要在这种场合叫我父亲。要知道，你的失态不是父子关系能包容的!!”
国王大发雷霆。
这正是恐惧的另一面。
拥有绝对自信的魔法力量,在真正的天灾面前是无力的。
被活生生地展示这点,即使是最优秀的国王也不得不理解自己的过错。
听说逐渐被西侧诸国承认的新兴国家――魔王利姆露统治的鸠拉·特恩佩斯特联邦国,有构筑新经济圈的潜力。即使那个传言是半开玩笑的,但国力确实比马尔克修亚王国强。
从常识上考虑,这种国家的国家元首没理由跟他吵架。
更何况那个国王,虽说是新来的,毕竟是魔王的一角。即使抛开 “暴风龙”,也不是应该敌对的对手。
“没想到是本人――”
“扯淡!!已经收到了布拉加的详细报告了吧。说什么不知道之类的,这样的借口怎么可能行得通!!”
既然这么说,国王也认定维鲁多拉他们是假的。
虽然没有阻止赫利奥斯王太子的计策是同罪,不过,没人能在这个场合指出来。
“陛下,请冷静下来。先讨论一下为了挽回这次的失态应该怎么做吧”
从单薄的宰相那里收到回复,国王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平静。
“……也必须考虑如何应对西方圣教会。对圣骑士团团长殿的无礼,也不能无视。”
“是啊。如果是被埋葬在黑暗中的话暂且不论,既然变成这样了,就只能诚心诚意地谢罪了。”
“你是要余低头吗??”
“只有这样了……”
作为宰相,也有没能阻止愚行的责任。如果可以的话,不想这么做。
但是,这次的事,即使想捏造对自己有利的故事,只要有魔王利姆露掌握的证据就行不通。正因为理解了这一点,才不想做无谓的手脚。
“至少只是魔王的话还好说,可是圣人殿也在。他们发言的分量不一样,所以我方无论怎么主张他们都不会接受的。”
“咕呶……要忍受这样的屈辱,赫利奥斯啊,这都是你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国王烈火般的愤怒,赫利奥斯只能低头行礼。
这个总是自信满满地看不起他人的男人,在权力面前却无能为力。如果在这里再发怒的话,就可能会被剥夺王太子的地位。赫利奥斯想到这里,只能感到害怕。
“可恶,王太子竟然如此无能。是不是因为余太宠着他了?”
而且国王也毫不自省,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他人,试图维护自己的小小自尊。虽然这样做是徒劳的,但是除了魔法以外没有优秀才能的国王,也找不到其他解决办法。
因此,根本不可能有像样的讨论。
毫无意义的时间流逝。
但是,寂静再次降临的那一瞬间――
“哈哈哈,你太生气了,王。”
响起了和这个场合不相称的明朗的声音。
宰相吓了一跳,转向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站在那里的是和年轻温柔的男人。
没马上注意到的是,那个男人把双脚搁在桌子上,躺在沙发上。
乍一看没有特点,脸上的笑容就像贴上去似的的男人。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出那件衣服的做工很高雅,使用的面料质地也是最高品质。手持的手杖,能承受高度的魔法的使用,是一件史无前例的珍品。
但是,这种态度是不行的。在一国国王面前,是绝无仅有的不敬。
“你，你是阿什利子爵――”
赫利奥斯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
那个男人――阿什利子爵,赫利奥斯了解的很清楚。作为自己的亲信,两人关系非常好，甚至一起上过学校。
但是,并不是那么亲密。
是赫利奥斯的跟班之一。
正因为如此,才会困惑。
(阿什利,明明不是这么狂妄的家伙……不,说起来这家伙原本就什么都没有主张过吧)
赫利奥斯对阿什利子爵的印象是低调不显眼的男人,现在的状况即使亲眼所见也不能相信。
“阿什利,控制一下!!这是什么样子?无礼也有限度啊!!”
代替哑口无言的赫利奥斯,宰相斥责阿什利子爵。他觉得不能再让国王生气了,秃头上冒出汗珠,拼命地想要维护场面。
但是,国王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阿,阿什利大人!?”
以平素傲慢的态度难以置信的低姿态对他说。
不,这是应该称之为请示的态度,谁的地位更高一目了然。
“父,父亲?”
“陛,陛下……?”
充满困惑的赫利奥斯和宰相。
对那二人的举动毫不在意,阿什利子爵骨碌骨碌地扭着手杖,然后像嘲笑国王一样对国王说道。
“王,别老是生气,过来这边。”
“是,是”
国王照阿什利的吩咐坐在阿什利对面。那个样子,平时的傲岸不逊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对阿什利那样恭谦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赫利奥斯很困惑。
宰相也和赫利奥斯一样。
(怎么回事?区区一个子爵竟对陛下如此不逊。但是,为什么陛下会允许呢……?)
无法掩饰困惑。
无视那样的二人,国王和阿什利子爵的对话开始了。
“从这种情况来看,可以判断现在这个场合不需要演技吗?”
演技是怎么回事――赫利奥斯和宰相不安地面面相觑。
虽然想问，但又害怕知道。
可是,已经失去了离开房间的时机,除了听王和子爵的会话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演技，啊。你的儿子相当优秀,应该可以给及格分。但是呢,擅自和维鲁多拉打架,让他逃走是扣分吧”
“那,那是……”
“难道,你也在帮忙吗?”
“我,我没有!!全部，对,一切都是我的愚子造成的失态!!”
“哼。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那,那是……”
“难道说,对着我们给的模型化的技术,像傻瓜一样兴奋了吗?被赋予的和平冲昏脑袋,轻视了维鲁多拉,以为只凭自己也能取胜吗?”
被这样吐槽,国王无言以对。咕噜地吞下了言语,汗流浃背地垂着脑袋。
“算了”
阿什利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你们今后不需要魔塔的支援了吧?”
这样低声问,这是恐吓。
当然,作为马尔克修亚王国是不可能接受的事。
“不,不!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余,不,我发誓效忠魔塔。现在,今后都不会改变!”
以平身低头的姿势,国王抓住了只是子爵的阿什利。
看着他的身影,然后听着对话,自然也能看到背后的关系。
“……难道，阿什利是魔塔的?”
赫利奥斯不由得这样嘟囔着，阿什利转过身来。
然后,带着笑容回答。
“嗯?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没说呢。我啊，是魔塔的‘最资深的三贤人’之一。吓到你了吧。”
那个诡异的笑容,比普通的愤怒还可怕。
赫利奥斯颤抖着,慌慌张张地跪下了。
他明白身为王太子的骄傲在这个男人面前是没有意义的。毕竟,就连作为国王的赫利奥斯的父亲,也没能保持威严。即使不说也能察觉到，像赫利奥斯这样的人是无可奈何的。
而宰相比赫利奥斯跪得还快。不违抗强者是宰相的处世之道,亲眼目睹魔塔的统治者,这样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宰相低头说。
“诚，诚惶诚恐!我们不会放过维鲁多拉。现在也继续把握着他们的动向,只要能掌握他们的目的就行了!!”
宰相为了渡过这个难关拼了命。
不仅仅是为了国王和王太子。为了自己明哲保身,拼命地让那个优秀的头脑工作。
并且,『来到这个国家只是为了在魔塔调查东西』,想起了利姆露他们所说的话。
“嘿诶,是这样吗”
宰相的拼命诉求奏效了,阿什利的怒气稍微减弱了一点。虽然是同样的笑容,但还是恢复了温柔的气氛。
“只要设下陷阱等着,对方就会来的吧?”
“是!听说还带着‘介绍信’,不像是在说谎!”
虽然宰相极力主张,但听到这个消息的阿什利的反应却很迟钝。
“介绍信是?”
这样喃喃自语,开始思考。
对着认为变糟了的宰相,阿什利马上笑了起来。然后――
“算了。关于你们做的事,商量之后再决定处罚。之后会联系你的,老老实实地反省吧。”
留下这样的话就走了。
◆◆◆
阿什利子爵离开后,现场沉浸在沉痛的气氛中。
在谁都没有开口的情况下,最先说话的是国王。
“这就是真相。现在再隐瞒也没用,所以回答你们的疑问吧。但是,作为仅限于此的话题,绝对要严守秘密”
听他这么说,赫利奥斯和宰相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有句话叫“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就没有退路了。
“――陛下,不,父亲。这个国家,王权不是绝对上位吗?”
面对下定决心的赫利奥斯的提问,国王沉重地回答。
“看了就知道。我国在魔塔的庇护下。反抗可能吗?”
听了这话,这次轮到宰相插嘴了。
“但,但是陛下!我国也是西侧诸国评议会历史的加盟国啊!无论魔塔的力量如何强大,都无法对国家产生影响……。更别说成为傀儡了!!”
那个意见确实很有道理。
为了应对外部威胁,人类选择了共存的道路。这种威胁国家独立的行为,即使是其他加盟国也不能坐视不理。
宰相如此确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现实是无情的。
王冷冷地回答。
“哼,不是说了吗。我国在魔塔的庇护下。如果被魔塔抛弃的话,就不能指望来到魔塔的魔法使的怀抱了。岂止如此,连在海里捕鱼都不可能了。就算这样,你还是说要和魔塔断绝关系吗?”
“这,这是……”
这么一说,宰相就无可反驳了。
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安全保障,连经济、粮食情况离开了魔塔都无法成立。也难怪只能沉默。
“那么,我们需要干什么呢?”
是接受了现实吗,宰相改变了问题。
王直截了当地回答。
“奉献魔力。”
“魔力?”
“是啊。我国的魔法使至上主义，也只不过是遵从魔塔的命令的结果。如果知道在这个国家魔法使受到优待的话,很多优秀的人都会来的”
“这样的话,就能奉献出更高品质的魔力了吗……”
听说要献出魔力,宰相也想到一件事。每周会有一次,突然陷入疲惫的感觉。睡几天就能好,但那是和使用魔法到极限时相似的症状。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宰相明白了。
“但是,也不能抱怨。因为用那个魔力,守护这个王都的‘结界’才得以维持”
实际上,不是守护作为王都的贤人都市,而是守护魔塔的 “结界” 吧。但是,这句话并没有实际意义。
从结果上来说,国王自己也有利益，所以勉强接受了。宰相明白这一点,再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赫利奥斯不同。
看到平时绝对不敢反抗的父亲虚弱的样子,心想现在即使抱怨也会被原谅。
不,不是。
赫利奥斯被逼得走投无路，忍不住发牢骚。
“那么,父亲大人是想让我成为祭品吗!?一直对魔塔言听计从,默默跟随?”
那是发自内心的呼吁,国王却嗤之以鼻地拒绝。
“不是给了你机会吗?如果能打倒“暴风龙”的话,就能从魔塔的支配中逃脱了吧。”
被这样说,赫利奥斯也领悟了。
国王也――不,眼前的父亲才是把赫利奥斯现在想象的痛苦当做现实生活的前辈。
比谁都讨厌魔塔的支配的,是成为这个国家的牺牲品的国王,父亲。
赫利奥斯终于明白了这个事实,明白了自己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父亲……您想从魔塔中解放出来吗?”
“那是梦。是只有历代国王才会做的梦。不,以前，是。”
“……”
赫利奥斯也无话可说了。
只能吞下快到喉头的话语,保持沉默。
现任国王的样子，就是未来的自己。这么想的话,任何安慰和借口都不管用了。
宰相也一样。
既然知道了王室的秘密,就只能一意孤行地支持国王和王太子。
但是,宰相的脑海突然闪过不安。
如果魔王利姆露等人前往魔塔的话,会不会发生战争呢?
魔王似乎没有那个意思,但魔塔是瞄准了“暴风龙”的样子。发展成大战是必不可避免的。
“臣、臣诚惶诚恐。如果,如果魔王利姆露毁灭了魔塔,我们不就能被解放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
国王无奈地开口说。
“这样的话,对民众来说是噩梦。这个国家是依靠魔塔为基础的。不要忘记这一点。”
确实如此。
宰相也垂头丧气,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魔塔对王室来说是眼中钉。但是,要求的只有魔力,只要接受来自魔塔的要求,就会给予恩惠。
这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命令,将这种状况世世代代维持下去，才是王室所需要的最佳职责。
当然,如果是更加平等和平的世界的话,那还不至于……。
国王站起身来。
然后告知了。
“关于这件事,连王后都不知道。按照传统，在下一代国王即位的时候,先王会传达他。这次是例外,但绝对不能说出去。”
这句话宣布了密会结束。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走向门的王的耳朵里传来赫利奥斯无力的低语。
“――父亲,难道是想让兄长逃离这个这个宿业吗?”
没有要求回答的问题。
所以,没有回答的必要。
“……那个，因为没有魔力啊。没必要把他卷进来。”
国王停下脚步回答。
这是赫利奥斯第一次看到国王作为父亲的身姿。
“父亲……不爱我吗?”
赫利奥斯不由得这样问,是因为对至今为止看不起的兄长的嫉妒。
国王对此的回答很无情。
“做对国家来说最有利的选择才是为王的使命。没有任何感情可以介入的余地。”
因为给了答案,也可以说是对赫利奥斯的爱吧。但是,没有注意到这点的赫利奥斯,只能流下悔恨的眼泪。
国王继续苦恼,宰相悲观未来,王太子绝望,深夜密会落下了帷幕。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正因为如此――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主注意到，隔壁房间里有人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