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多么美妙的词汇。
不被任何人限制,能按自己所想行动。这世界上还存在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即使说无论什么时代人们都是为了获取自由而战斗也不夸张。
然而,我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被限制了自由。
不用说,那是为了监视钓见。是自己所希望的事,也没有后悔,但是,对于做了很久回家部部员的我来说,负担太大了。精神上也是如此,特别是时间上受到拘束。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要事,但是钓见暂停倾听对我来说是从天而降的幸运。来往地学准备室并不痛苦也不讨厌,不过偶尔还是想休息的。
虽说有片刻闲暇,但已将近期末考试的时期。或许是因为开始监视后马上就是期中考试,所以成绩相当凄惨。如果这次不拿出个好点的结果,之后就非常麻烦了。
今天就直接回家,慢慢休息吧。万一心情好,也可以学习。今天早上应该是这么决定的。
「哈……」
但是,那个决定落空了。放学后的现在,我正走在离我家最近车站三站路的车站前。
「怎么了,干嘛叹气。」
「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向凑过头来看我表情的千佳无力地摇摇头。
粉碎我那悠闲计划的不是别人,就是千佳。
吃午饭时,不小心说漏了今天放学后是自由之身,然后运气不好被千佳听见了。也是因为连日拒绝回家邀请的内疚,今天就陪千佳来办事情。
不,并不是有所不满。
「并不是没事吧。哈哈,话说,是在烦恼『被诅咒的房间』吧?」
「嘛、算是吧。」
虽然不是正确答案,不过也差不多。好不容易心情好起来,不要说多余的话。
「既然讨厌到叹气,不去就行了吧?」
「并没有讨厌——咳咳。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那是必须做的事情。」
「诶诶——为什么啊。」
千佳原本有些期待着什么般的眼神忽然一变,她撅起嘴抬起眼瞪着我。
「……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叫做朱鹭子的女生?」
「噗!诶?说、说什么呢。」
我的眼睛因为上升的血气而游离起来。突然对我说这种话,太惊讶了。
若是被问到在不在意钓见的事,那当然是在意的。因为是监视对象嘛。本来就有必要在意吧。恩恩。没有问题。
「——咦?为什么千佳知道那家伙的名字?」
「啊、啊哇哇。」
千佳慌忙双手捂住嘴,但是这种动作无法打消我的疑问。我直直盯着她等待回答,不久她便放弃般开口道。
「……因为调查了。」
「为什么?千佳不是一直就很讨厌听关于『被诅咒的房间』的事吗?」
「人、人家本来又不想调查的!」
千佳豁出去了似的嘀嘀咕咕念叨着。
「虽然不想调查……但是,树你每天每天放学后都泡在地学准备室。之前就算了,但是最近……好像很开心。」
「才才才、才没有吧?」
「真、真的?」
「当然!」
我用力点点头。虽然习惯了,但是现在还是尽被钓见找茬。被欺负还感到高兴什么的,我又不是变态。没有没有,才不高兴。
「我始终都是为了监视那家伙行动的。」
「……呼……」
「那、那么,千佳怎么认为?」
应该是明确否定了,但千佳严重的怀疑并未缓和。总觉得让人坐立难安,我便决定扯开话题。
「怎么是指?」
「既然调查了『被诅咒的房间』,那么你也知道钓见在那里做什么吧?就是关于这个。」
或许因为家里经营猫咪咖啡馆,所以千佳从以前开始就彻底管理自己的健康。虽然与其无缘,不过万不得已之时还是想拜托看看的吧。
「啊啊,就是那个能治好感冒之类的可疑传闻?」
但是,与预测相反,千佳的反应很冷淡。
「虽然确实很可疑……不过你这个样子好像是不相信呢。」
「当然,不可能相信吧。虽然好像是治愈了感冒,不过那绝对是骗人的。不可能的。」
千佳毫不客气,鼻子哼出声来。恩。基于常识,确实是出色的判断。
以水留为首,至今周围尽是些相信钓见的家伙。总算有人赞同我了,本应该很开心的……
「嗯嗯嗯……」
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我自己也不清楚,总觉得心情不畅。
微妙地感到讨厌。
「但、但是你看,实际上也有很多人得到帮助了哦?」
「误会或者是偶然吧,或者只是被骗了吧。」
真是毅然断言。一般都会这么想的呢。
「树不这么认为?」
「……嘛,我的意见相同。」
——不。
「正确来说,我过去的意见和你相同。」
无意识间,这番话哧溜一下从嘴里漏出,于是我终于认识到。
是吗。是这样啊。
千佳的感想和之前的我完全一样。俗信不可能变为现实。正因为我这么认为,所以才监视钓见。我怀疑她有诡计,便想寻找欺诈的证据。
但是。
虽说那家伙嘴巴很坏,但一直都是为了倾诉人而行动。拿出所有闲暇时间,甚至搞坏自己的身体。尽管如此,不管再小的东西都绝不接受谢礼。
我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些,所以不知不觉开始相信钓见了。
那么,或许那家伙并没有欺诈——
「——树?」
「额?怎、怎么了?」
完了,刚才不顾千佳,顾自埋头于思考中了。
千佳脸鼓鼓的,在胸前交叉起手臂。
「难道,树相信『替人解决烦恼』是真的?」
「那个……」
真头痛。我的心情之所以变成这样,当然是因为钓见的实际行动,不过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能将俗信和疑似科学变为现实』的她坦白了自己的特殊体质。她利用这种体制帮助别人的样子,最终让我变得相信她了。
但是,没有经过本人许可,我不可能随便这么说。但是,我的口才还没有好到跳过这些就能让千佳认同。
「千佳你真的如此讨厌,如此难以相信吗?对传闻和迷信等那么反感?」
结果我选择的还是岔开话题。我真是无趣到家了。
「……并没有很讨厌,但是。」
「但是?」
「也在喝牛奶,也有吃炸的东西,明明每天都在做体操,但是完全没有效果……」
声音渐渐变小,基本上一半没有听清。
牛奶?体操?完全不明所以,我正想要返问时。
「————啊。」
因为千佳微妙的举动,不知不觉意识到了……是的,意识到了。
刚才为止还牢牢交叉在胸前的手臂放松下来,但手掌仍旧停留在胸上,没有放下来。而且,千佳的手覆盖的鼓起部分很平坦——尽管这么说很过分,但怎么说呢,非常腼腆。
「那、那那那那个啊,今天要去哪里来着?」
意识到的瞬间,我勉强提高声音,努力发出明快的声音。
必须尽快改变话题。尽管就这么扯开了话题,好像也没什么用。
「……所谓的哪里?」
「话说,刻意到这边来,有什么目的吧?」
「啊——啊啊,那个呢。恩恩,是的。」
有一瞬间千佳好像用『这家伙在说什么』的眼神瞪着我,不过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吧。她立刻放下手,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这里附近好像开了一家新的猫咪咖啡馆。今天打算去那里探查。」
「真的!?……这、这真的是太棒了,不过对我来说,小豆——」
「这点小事小豆不会生气的哦。喂,走吧!」
千佳为了隐藏微红的脸颊,率先迈出步子。我望着这比平时少许快步的背影,安心地叹了口气。
「呼、得救了……」
既然明白了千佳在烦恼,而且每天为此而努力的事实,那么绝对要避开钓见的话题吧。虽然利用特殊体质,增加多少都有可能,但是千佳要是知道她就算不做这个也相当从容的话,暴怒起来也不奇怪。
「……咦?」
刚想踏出一步时,我停住了脚步。
身体猛然僵直,被强制停止。
在刚刚路过的右手边的家庭餐厅里,在偶然瞥见的店中,捕捉到了已看惯的白发。
本以为刚好在考虑那家伙的事所以看错了,但是并非如此。因为背对着我所以无法确认脸,但是,发色如此显眼。
我不可能将钓见看成其他家伙。
钓见坐在一个四人座旁,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岁出头吧,瘦瘦的,脸很好看却长着不太相称的寒酸的胡子。他嬉皮笑脸,露出粗俗的笑容,毫不拘束地向钓见伸出手去——
「啊——啊啊!!」
然后抚摸着她的头。钓见没有避开或者拍开的迹象,只是被动接受着。
「……………………」
昨天钓见说有要事。所以不是被搭讪也不是被纠缠,那个男人明显是认识的人。要事就是见他啊。
我『监视』钓见始终限于地学准备室。基本上是在放学后。完全不知道那家伙在其他的时间或者是休息日里都做些什么。或许彻底监视到那个地步会比较好,但是我跟真正的跟踪狂是不同的,而且我本来也不想知道。
隔着玻璃,我再次眺望感觉有些遥远的店内。虽然不知道钓见是怎样的表情,但是那两个人看上去相当亲密。
只是我不认识的人,他们应该认识,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见面了吧。
如此,仅仅如此而已。
「不走?」
「抱歉,现在就去。」
不管怎么说让千佳等太久了。我回应催促我的千佳,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后睁开眼,为了不再看家庭餐厅便迈开步子。
好不容易能去猫咪咖啡馆,但情绪低迷,毫无高昂起来的迹象。
◇◆◇
第二天放学后,我和平时一样,来到地学准备室,迎接我的是拿着扫帚的钓见。
「啊呀,今天有点晚呢。」
「哦、恩。」
仅仅没有坐在固定位置。只是如此细微的不同,我便略微动摇。或许昨天所见到的事情对我有自己想象之上的影响。
游离的眼睛固定在作为原因的扫帚上。钓见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点点头说道「这个吗。」
「一直都是早上完成的,但是今天早上不小心忘记了。」
「是这样 吗。我也来帮忙?」
「不,没关系,马上就扫完了。」
原以为她在客气,但实际并非如此。钓见利落地扫着地板,一点点回收集中起来的沙尘。
「就和着我扫完的时机过来,学长你那么不想帮忙吗。」
「我说了要帮忙的吧!而且你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打扫吧。」
「居然说这种话。自己的房间很脏吧?」
「才没有。很干净,一粒灰尘都没有。」
为了随时欢迎猫咪到来,一直保持在完全状态。
「好嘞,这样就打扫完了。」
她把垃圾倒入垃圾箱,簸箕放入扫除用具柜里。
至此都无话可说,但是钓见似乎思虑着什么,关上柜子,颠倒扫帚立在墙边。
不放进柜子而是放回固定位置吗。不,扫帚的固定位置是墙壁这点也很奇怪。
「之前就想提醒你了,好好收起扫帚啊。」
偷懒的话就算了,但因为有好好收拾簸箕,所以不明其意。完全是费两遍功夫嘛。
但是,钓见仅仅瞥了一眼扫帚,便走向里面的桌子。
「好好收起来了哦,那是故意的。」
「故意的话就更加恶劣了。很不礼貌。」
「嗯哼,看上去你不知道呢。」
她噗通一下坐上椅子,放松一般慢慢转着脖子。
「有『倒着放扫帚客人会早点回去』的俗信。为了让来倾诉的人不要待太久,故意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吗……」
怪不得大家完事后立刻就回去了。虽然觉得就算不这么做谁都不会赖着不走的。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赖着不走让人困扰的客人呢。」
她瞥了我一眼,故意似的叹了口气。
「抱歉,我就是让人困扰的存在。」
「哎呀,被听到了吗。」
「明显就是为了让我听到才说的吧。既然要演这种小剧,至少小声点说。」
「真是抱歉。不是小剧,而是挖苦。没理解吗。」
「为这点道歉吗。」
「为了让学长也能理解,下次说点级别低的吧。」
「啊——是吗。最开始就不想道歉吧。」
可恶。不过,钓见就是这种家伙。一瞬间误以为她会道歉的我才是笨蛋吧。
使用扫帚的俗信之所以没效果或许是因为我不是客人吧。因为感受不到疑惑的样子,所以钓见肯定和我有同样的认识。
肩膀放松下来,我不禁苦笑起来。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来地学准备室之前,今天稍微有些紧张,但是,似乎是我自寻烦恼了。钓见的态度和平时完全一样,留意的话会发现我也和平常一样对话着。
好嘞。就以这个势头,顺便问她昨天见的是谁吧。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
「恩?啊啊,联络晚了,抱歉。」
「没关系,不过,钓见,昨天有什么要紧事?实际上——」
正想要说偶然发现的时候。
「在家里好好休息哦。」
钓见像要打断我的话一般盖过我的声音,所以我的话并未说出口。
「诶…………?」
「事情取消了。而且传染到了比较严重的感冒,身体不太舒服。」
钓见淡淡地说道。表情消失,语速比平时更快。
是吗是吗,好好地休息吗。我其实也很想这么做……当然不可能这么认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谎。
「喂,钓见——」
「抱歉!有人吗!?」
我刚想质问,但是意外的是被人妨碍而中断了。砰一下,门被粗暴地打开,一个少女以猛烈的势头冲入屋内。
「你要怎么承担责任啊!你个骗子!」
少女任凭这股劲头,目不斜视逼近钓见。怒气冲冲地瞪着钓见,并且带着骂声。
「说些什么吧,如何!?喂!」
「你是——」
「喂!快点道歉!你个没用的家伙!」
少女唾沫横飞,自顾自滔滔不绝着。少女的眼神相当凶暴,眼看就要扑上来——
「——稍微等等!等等!」
我忽然恢复精神,慌忙强行插入两人之间。虽然不是完全不理解状况,但是,这反而会更加混乱起来,总之先放一边吧。
「哈?谁啊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是那个……总、总之,姑且先冷静下来。不冷静下来怎么说话?拜托了求求你了!」
少女作为女生来说个子相当高,体型比我还要庞大些。尽管被她的气势压倒,但她姑且还是向后推了一点。
然而少女仍旧目光灼灼,摆出凶狠的态度。虽然我想努力做调解人但是。
「呼。这样很危……!」
被本应该帮助的对象妨碍了。我好不容易吸引了火力,但钓见却从椅子上站起,推了推我的侧腹,把我赶到角落里。
「学长你闭嘴——你好像是四天前午休时来过的学生吧。」
危险,我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拉回来,但是,钓见并未从少女身上移开视线,好似说着碍事般拍开我的手。
「感冒——发烧之类的倾诉?」
「诶诶,是的。」
少女哼出声来。剧烈的咋舌声回响在房内。
钓见至今一次都没有问过倾诉人的名字,而且自己也没有自报家门过,却清楚记得倾诉人的事情,我不禁感到佩服,不过,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完全没有效果!」
反而态度更加恶劣,瞪着钓见。
「……怎么回事,能说明一下吗?」
「不说明就不明白吗?好吧,就告诉你吧——」
少女厌恶般再次咋舌,开始用冷淡的声音诉说。
整理一下这混杂着骂声的内容,首先她是一年级,隶属女子排球部。
四天前——来这里倾诉的那天是决定地区大赛正式成员的重要时期。部内选拔考试之前,她却感冒了。于是朋友告诉她钓见的存在,并且让钓见治愈了感冒。
到这里没问题。这是经常发生的事。
问题是之后,她之后并没有休息,继续参加社团活动。
果然,感冒卷土重来,一直到昨天都卧床不起。拜此所赐,未能参加选拔考试,被排斥在正式成员候补之外。
「这是……你自己不好吧。」
我惊讶地不小心说出口来,于是愤怒的矛头指向我来。
「哈?为什么啊?」
「钓见说过要你那天安静地休息吧?因为没有遵照所以——」
「虽然是一年级,但被期望着加入正选哦?不可能会休息吧!」
原本准备极其认真地叙述见解,但别说抑制怒火了,反而势头更劲。
「但是,钓见有清楚说明吧?」
「和那些没关系!」
少女语气粗暴,咬牙切齿地说道。
「确实这么说过,但是我是为了治愈感冒才来的。治不好的话就毫无意义!」
「这、这家伙……」
自然握紧的拳头不停颤抖着。
不行。这家伙说不通。这样的话没办法,就算强行也要把她赶出房间。
「碍事。」「诶!」
但是,被赶走的又是我。钓见又把我推走,并走到前面。
「……对不起。」
一句话。凛然的声音回响在我耳中。
「是我的失误。真的非常抱歉。」
钓见对少女深深地低下头来。我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不管擦得多么用力,眼前的光景都未变化。
「就算你道歉,也已经无可挽回了。」
而且,就算这样,少女的态度并未软化,反而更加来劲。
「适可而止吧!喂!」
「学长……」
我难以忍耐插嘴道,而钓见用力拉着我制服的袖子。
「钓见你也说点什么啊。没必要向这种家伙低头——」
「——学长!」
我想要说服她,但被严厉地呵斥,我哑口无言。总算抬起脸来的钓见用严肃的视线望着我。
「你才是,适可而止吧。学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
「那、那是……」
「为了监视我吧。错了吗?」
「的确,但是……」
诈骗嫌疑犯以及监视她的人。
若用一句话来表明我和钓见的关系,就是这样。完全正确。
但是——
这种事和现在没关系吧?
「不对不是为了拥护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从最初开始就没允许你赖在这个房间不走吧。」
但是,和我所想的相反,钓见严肃的表情舒缓下来。
「这是我的问题。你闭嘴。如果做不到的话,就离开这个房间吧。」
她明确地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向我瞥来。
「非常抱歉,并不打算请求原谅,但是,我会道歉到你感到舒服为止。」
钓见重新转向少女,比刚才更加真挚地、深深地低下头。尽管如此,少女仍旧不解气似的,交叉着手臂俯视着钓见。
「—————!可恶……」
怎么可能沉默地看着。
但是,我没有说出口的权利。不管多么不甘心,我都没有那个资格。我用力咬住嘴唇,留下两人,向走廊飞奔而去。
◇◆◇
回到家的我无视了诉说着空瘪的肚子,直直冲向电脑。
当然,并没有考虑在网上曝光排球部少女的事、或者编造一些不实之事的恶劣想法。
而是想仔细调查钓见作为解决烦恼方法的俗信以及疑似科学。
我并不了解俗信。只有些和一般人一样、或者说低于一般人的知识。钓见活用的只限制在几种上,最重要的是,俗信和欺诈本身并无关联,所以没有知道的必要。
但是,如果我学习更多的话,或许能避免今天这样的事态。
「啊——够了无法认同……」
之后,我在地学准备室外等待了一会儿,而少女并没有离开房间。并没有传来争吵声,所以姑且是冷静下来了,但还是肆意嘟哝着抱怨着,离开的时候甚至扔下「再也不来了」的台词。
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让人牙痒痒。
「钓见那家伙也真是的。」
不好的明显是那个一年级,但是别说反驳了,反而低下头道歉。
钓见总是诚实应对倾诉人。就算没有到对我的程度,但对谁都是一副傲慢的口吻。这点的确不好吧。
但是,一次都没有敷衍过倾诉人,都是全力解决,做着一切力所能及之事。
绝对没有被指责过。
钓见绝对不是草率完事……绝对不是会骗人的家伙。
「那么。准备好了吗。」
在启动完的电脑前,我拍着脸颊提起干劲。
或许还有比钓见现在所使用的俗信效率更高的方法。如果能找到的话就能减轻那家伙的负担了。我是这么考虑的。
寻找总结俗信的网页更省事吧。我这么想着,无意中也是半开玩笑打下「包治百病」的句子。有这种俗信的话就好了,我若无其事地尝试寻找着。
「恩……?」
一大串显示的搜索结果候选中,发现了「包治百病 欺诈」的项目。虽然和刚才想查的东西不同,不过我相当有兴趣。
「那——个,什么什么、共鸣渗透水……?」
不管是多么奇怪的名字,我都毫不犹豫地点击。
距今八年前。存在一个贩卖包治百病的奇迹之水即『共鸣渗透水』的团体。
具体来说就是『从水晶、锗为首的各种对健康有益的物质中抽出波动,使其渗透的水』。并且讴歌其不仅能根治百病,而且能提升成绩和运气。也能交到女朋友,就算想沐浴于金钱中也是易如反掌。
简直莫名其名。姑且把蹊跷的东西拼凑在一起就变成这样了。简直就是范本。连我都觉得可疑,会被这种东西骗到的人真是相当稀奇。
事实上,当初贩售的时候,只有零零碎碎的活动,但是以某件事为契机,销售量暴增。
实际上,有人用这个水治好了疑难杂症。
从病魔中被拯救的是一个当时还是小学二年级的女孩子。是被害者之一也是被认为唯一治好疑难杂症的女孩子,她是某个著名作家的女儿,所以在书、新闻以及电视上都广泛提及,做了相当大的宣传。
被赞誉为『奇迹少女』的女孩子也作为广告塔积极地协力,所以最终受害相当广泛且严重。
这是相当久远的事,是我还是十岁左右的事件。当然是在遭遇我我欺诈之前,我甚至不记得听过这个新闻。
「已判明共鸣渗透水只是一般的自来水,团体干部被捕。然后坚称治愈疾病的少女也被怀疑是不是诈骗团伙的一员、吗……」
少女的病是『原因不明的疑难杂症』本身就是祸害,所以被怀疑从一开始就是骗人的,从『奇迹少女』一转,堕落成『嫌疑少女』。
如果是真的话,怎么说呢,相当过分呢。
滚动画面,甚至登载了诈骗团伙作为据点的建筑物以及被逮捕的干部们的照片。已经没什么可看,想要回到前面一页时——
「诶……?」
我看到一张图像,不禁停止呼吸。
集体照片上,以嫌疑少女为中心,周围围着诈骗团伙。少女站在中间,露出满面微笑,闪烁耀眼,而她和钓见非常相似。
「骗人……的吧……」
我眨了好几次眼睛凝视着画面,甚至眼睛生疼,但结果并未变化。我也试着寻找其他照片,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只能认为是小时候的钓见。
只是,若要说有什么决定性的不同,只有头发了吧。
未遮住耳朵的短发。头发并不是白色,还是和瞳孔一样的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