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如你──
真诚,尊荣,仁慈。
那笑容彷佛晨光,柔和且灿烂。
崇善尚爱,笃信正义的──温柔的你。
尽管厌恶争战,拿起剑来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强悍。
你将挥舞那辉煌之剑,斩除世上一切奸邪与罪孽。
──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
现实中没有王子。
再怎么找也只是虚耗时间。
现实比起童话冷酷、严苛得多了。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教训中长大。
来自父母、师长,
抑或是这个世界。
瞧,现实就是这么冷酷,这般严苛。
整个世界被黑色给填满了。就算再努力,顶多只能抹成灰色。
没有王子,也没有白马。
令人目眩神迷的梦与幻,哪里都不存在。
但是,我们知道。
王子一定存在于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没错,我们都知道。
童话般的现实,必定存在于世上的某个角落。
一点也没错──
我们全都知道。
这世上,光辉(你)确实存在。
这世上,命运(你)确实存在。
时而分离、时而相接,终究紧密依持。
斩开掩埋世界的黑。
身披苍蓝与白银,手持比世间万物都更加耀眼的光辉之剑。
──你,来到了,我身边。
死者不能复生。
逝物无法复返。
无论有何奇迹,
唯有存于现下的事物得以变革。
望天于此末世,降赐救济。
圣都再现。
王国复理。
七首十冠之兽,现于微波之彼。
罪愆深重之物。
汝名为敌。
其性狼贪。
其贺言冒渍天听,呼啸而至。
在此,将以广布的奇迹为基础。
藉逆说方式,证明已逝主人曾经存在的爱。
†
圣杯战争。
那是魔术师们为了实现己愿而厮杀的过程。
属于以天使为职阶名的七名魔术师,与七骑使役者的战争。
从前「死于非命」的英灵们,重获名为使役者的灵魂容器而重返现世,随主人魔术师齐聚一地,展开超乎人知的酷烈大战,杀至最后一骑。
魔术师与使役者,都为实现己愿而战。
时为西元一九九九年。
旧千禧年的终末。
在东方之极的应许之地──东京,最新一次的圣杯战争就要开始。
而此时此刻──
一骑使役者站在我面前。
具有苍蓝瞳眸的他。
身披白银战甲的他。
这名第一阶的使役者,与最底阶──第七阶权天使的我彼此相依,誓言与我在这圣杯战争中协力奋战。
他就是承诺保护我的骑士。
剑兵。
在当时的我眼中,你是那么地高大。
使我浑然忘我地注视与八年前相同模样的你。
八年前。那时候,你陪伴在姊姊身边,肯定是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战斗。然而我所知道的并不多。
不懂你。
不懂父亲。
不懂圣杯战争具体上究竟有何意义。
不懂姊姊在做些什么。
姊姊──
爱歌姊姊。
他是个比谁都更耀眼的人。
在八年前的圣杯战争中,与你一同奋战的人。
当时的我相当幼小。直到现在,很多事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些事,我每次都能清楚回忆起来。
例如──对了。
姊姊,其实我一直都很──
†
闭起的窗帘缝隙间,穿来刺眼的阳光。
就在窗外的树枝上,鸟儿们吱吱喳喳地报时。
是早晨的气氛。夜晚的黑暗与冰冷彷佛幻象,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入睡前应是「明天」的日子,已以「今天」的身分到来。
「唔~~」
沙条绫香揉揉仍显沉重的眼皮,在柔软的床铺中恍惚地醒来。
阳光,鸟啭。
绫香不会讨厌令人心旷神怡的晨间气氛。
但她不怎么喜欢早晨本身的来到。
(已经天亮了啊。)
体温传遍了整个被窝,暖得刚刚好。绫香并不否认自己对这感触有好感。惺忪之中,感受著这样的温暖在被窝里打滚。算起来,更偏向是喜欢那一边。
(闹钟,还没响……)
毛毯罩著头的绫香抱著几分期待,向置于枕边的数位闹钟伸手。伸出毛毯的右手,一把探进凉飕飕的空气中。对于这种感觉,绫香也算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冷还是冷。
闹钟马上就被拖进毛毯底下。
这个会显示西历年月日和星期,还算高级的闹钟,是绫香去年的生日礼物。虽想要更可爱的闹钟,不过她无法抱怨父亲的好意,就这么用了一年多。
【1991】
绫香对平时不会注意的年份瞥了一眼才查看时刻。
【AM6:14】
上午六点十四分。
在这时间,其他同年女孩大多会决定继续睡回笼觉;不过绫香的生活习惯与一般小学生稍有不同,见到数位面板之后,表情不太高兴地嘟哝:
「……刚刚好。」
同时,按下停止闹铃的按钮。
闹钟设定为上午六点十五分。
所以刚刚好,不能再待在床上了。
绫香扭动身子爬出毛毯,又扭动身子脱下睡衣。
早晨空气真的很冷。换穿的衣物,昨晚睡前就摺得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桌椅子上。绫香穿上它们的速度,比脱去睡衣时快了一些。
开始能自己穿衣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至少,在刚进小学时就会了。反过来说,她对于自己仍需要别人帮她穿衣时是怎样的状况已经没有印象,就连是父亲还是母亲帮的忙也记不清楚。
多半……不是父亲吧。
尽管记不得,绫香仍有这种奇妙的确信。
「好。」
穿完衣服,绫香站到立在西式衣柜边的穿衣镜前。
很整齐,没问题。
绫香很喜欢这件明亮的红色上衣。红色的钮扣感觉挺时髦的,很可爱。
接下来,绫香一面盯著墙上时钟,一面快动作地梳头。
头发不怎么长,很快就梳好了。没问题,「时间」来得及。不过还是有点惊险,心情有些著急。
(……还要作饭的话,就要更早起来了吧。)
虽然能够自己穿衣服了
对于厨房之事还是一窍不通,全都交给父亲处理。
基本上,绝大部分家事都是由父亲来做。即使偶尔会请帮佣来打扫,不过沙条家房子大,「不能进去的房间」又很多,到最后还是爸爸自己来打点。绫香帮忙做家事,也必须遵照父亲的指示。
「爸爸已经起床了吧。」
昨晚,他应该也很晚才睡。
今天早上,他也会自己一个人准备大家的早餐。绫香基本上不会加入,顶多只会帮忙装盘上桌。
因为早上时间,绫香有别的事要做。
必须完成规定的日课。
也就是──黑魔术训练。学习,并且实践。
走廊的空气比房间冻人得多了。呼出的每口气都是白色的。
绫香呼温双手,走进洗手间,摆好父亲为她做的踏台,站到上面,用冷到连气温都不值一提的水洗脸。
早晨特有的恍惚感顿时消失。
残存的睡意也不知跑到哪里去,意识豁然开朗。
拿自己的毛巾擦乾脸上水滴后,绫香「嗯」地点头,看看镜子。见到湿透的浏海,才想到应该先用发夹夹好才对。镜中的自己,有张觉得伤脑筋的脸。
「不可以装怪脸喔,绫香。」
绫香又「嗯」地点点头,返回走廊。
到这时候,她终于发觉某件事。
「咦?」
什么味道这么香?
是哪个邻居在做早餐吗?培根和蛋在沙条家的菜单中很常见,有那种味道并不奇怪;但空气里虽弥漫著培根味,但还掺杂一股其他食物的味道。绫香对烹饪不熟,也没有学过,完全闻不出来。
什么味道呀?意识一角冒出这疑问的绫香,在走廊直直前进。
走到底后,拐了个弯。
前往「植物园」。
从洗手间沿著走廊一直走,开启某扇门来到室外,再穿过联络走廊,进入底端的玻璃门后,绫香终于抵达植物园。听班上同学说「绫香的家好大」时,她都觉得还好。只有走在通往植物园的路上时,她才真的觉得很大。
与其说大,不如说宽敞。
不过,绫香不讨厌宽敞的家。
即使觉得步行距离让很长。
即使对日课感到负担。
但她并不讨厌来到这里。
──这里不是庭院,也不是庭园。
──而是植物园。
这里有茂盛的绿树与花朵,种类多达数十种,还有许多鸽子。
几只鸽子一见到绫香就飞了过来,围在她脚边。
以住家庭院而言,植物种得有点多,称作庭园好像又有点夸张。所以绫香认为,还是管它叫「植物园」最合适。
很久以前,绫香曾问父亲:「为什么要叫植物园?」不过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暧昧地点点头。因此绫香自己猜想,最先将这里称作植物园的也许不是父亲。
一定是母亲取的名。
若要分类,应是属于温室。
玻璃打造的墙与天花板,今天也纳入了充分的朝阳。
学校老师来家庭访问时,曾说那样能隔绝酸雨,对植物生长很重要,并称赞爸爸很能干之类的。然而绫香不懂建玻璃帷幕的原因是否真是如此,也不晓得植物园是否由父亲所建。
「爸爸您早。」
不是早安,而是您早。
绫香尽量不理会凑上脚边的鸽子,往并非玻璃墙的木制「特殊」地点出声。那个不适合遭受日晒的药瓶和书籍堆积如山的地方,等同于父亲的研究室,也是绫香每天早上的「学习园地」。
但是──
「奇怪?」
绫香不禁歪了头。
平常这个时间,父亲总是在这里。
上午六点半到七点半,这个早餐前的一小时,绫香都得向父亲学习黑魔术。
这就是绫香每天早上的日课。
然而,房里没有任何人。
「爸爸?」
可能只是暂时离开房间,人在植物园的其他角落吧。于是绫香再试著呼喊,等了一秒、两秒──
还是没人回答。
只有脚下几只鸽子咕噜咕噜叫著。
「不是叫你们啦……」
想想看。今天是爸爸不教黑魔术的日子吗?
就算是,要做的事、必须做的事还是没变。那些训练,是爸爸规定每天都必须做的事,基本上不会有哪个早晨可以什么也不做。
忘了父亲的事先交代而挨骂,其实也发生过不少次。所以,说不定父亲昨晚曾说过今早要做其他的事,只是自己忘了。
这么说来──
「爸爸好像……」
──再过不久。
「说过什么要开始了。」
──就要开始了。
「然后……」
──我们都非得参加不可。
「呃……」
──为了实现沙条家的悲愿。
──不,那是成就我们魔术师的大愿而必须做的事。
「我以前不是说过,不要和鸽子说话吗,绫香?」
熟悉的声音。
绫香马上转向声音来处。
父亲瘦高的身影,就在植物园出入口的玻璃门边。闪耀的阳光,在他脸上拉出大片阴影,仰头望的绫香看不清其表情。
「爸爸……」
「不要对祭品说话,不可以和它们交谈。我们绝不能对祭品移情,移情会导致犹豫,使黑魔术师感到迷惘。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是。」
绫香俯著脸点头。
她当然知道父亲叮嘱过很多次,所以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注意,但最后还是不小心对脚下的鸽子说话了。
这时,也有些鸽子亲昵地围过来。
刚进植物园时只有两三只,现在已有近十只了。
「鸽子不能和人类对话,也不会对话。本来人是不会对它们移情,但是你年纪小,很容易胡思乱想。」
「……」
「这也是为了你好啊,绫香。」
说过好多次了。
每天早上都被爸爸训的话,今天又重复一次。绫香自己也很希望能达到父亲的期待。
可是一见到这些鸽子这么亲近她,实在──
而且,对于遵照父亲的指示「动手」,她也确实感到抗拒。
「活祭在黑魔术之中是不可分割的一环。祭品的痛苦,就是黑魔术的力量来源。」
这句话,父亲也说过好多次了。
即使是健忘的绫香,也忘不了父亲每早的叮嘱。
「我尽量努力。」
绫香小声回答。在这时抬起低俯的脸,对她而言是不可能的事。下垂的视线中,有只白鸽正啄著她拖鞋的鞋尖。
「算了,今天无所谓。快去餐厅吧。」
「咦?」
──咦?
绫香没听懂父亲说了什么。
过去每天早上,不到早餐时间是绝对出不了植物园的。
绫香终于抬起头。
父亲没有面对她,视线朝向主屋。一时间,绫香看不出他在看哪里,方向大概是餐厅那边──
「吃早餐了。你今天早上就陪爱歌一下吧。」
来时一个人的走廊,归时两个人走。
绫香没问原因。
因为父亲的话必须绝对服从,所以绫香仅是「嗯」地应声点了个头。「回答的时候要说『是』。」尽管被父亲这样训话也没听进去。她只是没将「为什么」说出口,疑问仍在她脑袋里渐渐转成漩涡,不断扩大。
「……」
绫香目不转睛地盯著走在前面几步的父亲背影看。
他会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还是什么也不说呢?
绫香对父亲的印象,就是极少提及魔术以外任何事的人。
举例来说,问妈妈怎么了,他从来不回答,问植物园的由来也一样。那种时候,他都是点点头就敷衍过去。
然而──
「爱歌她啊……」
父亲难得开口了。
头也不回地说:
「在做早餐。不好意思,你就陪她一下。」
「姊姊?」
「你去陪她,应该比我还好吧。」
「?」
绫香不太懂父亲的意思。
又不禁歪了头。
早餐时间,绫香总是和父亲、姊姊三个人一起度过,因此姊姊出现在餐厅并不是什么怪事,但时间实在太早了。现在大概才刚过上午六点半不久。
「姊姊肚子饿了吗?」
绫香即使这么问,心里却觉得不是这样。
姊姊──
比绫香年长六岁的姊姊:沙条爱歌。
对绫香而言,姊姊是个非常特别的人。
她不认为姊姊会说「希望提早吃饭时间」这种「普通女孩」才会说的话。姊姊不会说这种话,绝对不会。绫香心里甚至能这么笃定。
因此,她不懂父亲的意思。
「她好像想亲自作菜。」
「作菜?」
绫香曾见过姊姊下厨几次。
不过,那只有在父亲忙不过来时才会发生,从来不曾主动要求。听父亲刚才的语气,好像是姊姊主动要求父亲让她下厨一样。
「姊姊自己说的?」
「对。」
「这样啊。」
坦然地,绫香点点头。
虽然觉得讶异,但不知为何,她也自然而然地认为──
姊姊主动想那么做,表示她想做出完美的菜肴。
因为──
†
姊姊是个极为优秀的人。
可爱──不,应该说美丽,而且聪慧,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绫香,可以帮我拿盘子来吗?还有土司喔。」
「好,姊姊。」
「啊,不是那种。我要装培根蛋,小一点的,就是你上次打破的那种。还有,土司要薄的,不要厚片。」
「啊。嗯……好──」
瞧,现在也是如此。
在厨房中,不仅动作俐落,还非常优美。
姊姊过去替爸爸下厨的每一次都与这次不同,有种因为有必要才由她来准备的感觉。效率是很好,手脚是很快。
可是现在却是这么地──动作像真正的厨师一样俐落,姿态也像故事中的「妈妈」那么美丽。
和以前完全不同。
上次也很厉害,可是现在又不一样。
虽然都用「厉害」形容,可是意义上──
还是性质上?总之就是有那类的不同。
菜式种类也是如此。看,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上次是培根蛋土司、生菜沙拉和牛奶。
这次除了培根蛋土司、生菜沙拉和牛奶外,还有牛肾派、炸鳕鱼柳和薯条、起司、火腿、麦片粥、司康饼跟红茶,甜点有切瓣的桃子和蜜李。
多到根本吃不完呢!
每一样,姊姊都做得迅速确实。
甚至光是见到她握著菜刀的纤白玉指,都令人忍不住叹息。
她和我明明只差六岁。
这个人为什么能这么美丽呢?
学校里也有很多可爱的女生,可是全都和姊姊不一样──
「谢谢喔,绫香。呵呵,怎么突然发呆啊?」
「没有啦……」不知为何,不敢说「因为姊姊很漂亮」。
「是吗?」
美丽的爱歌姊姊。
姊姊彷佛是个高贵的公主,在变成城堡舞厅一部分的厨房里翩翩起舞。
并乐在其中地做了好多菜,看起来很开心。
我虽不记得妈妈的脸,可是我想,她还在世的时候是
也是这样。在射进窗口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姊姊真的好美。
以前其实也很美,不过──
今天早上更特别。
美得灿烂夺目。
「书上说,英国人喜欢吃鳕鱼喔。」
但不列颠人不见得一样就是了──
这么说的姊姊,在朝阳下温柔地微笑。
她真的好美。
她的笑容比什么都美,比任何图画书或公主娃娃还要可爱。
上次见到姊姊这么开心的表情,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
无所不能的,我的姊姊。
无论是学校课业还是黑魔术都难不倒她,和数学题或黑魔术训练都不太行的我不一样,真的什么都做得到。
没错,无所不能。
不管面对鸽子。
或是猫咪。
都不会像我那样,站著动不了。
我之前以为,无所不能的姊姊大概不会有「成功的喜悦」或「尝试的快乐」之类的感觉。
可是我好像错了。
因为姊姊她做得这么快乐,笑得这么开心。好美──
「绫香,可以帮我试吃看看吗?」
「唔,嗯。可以吗?」
「可以啦。来,嘴巴张开。」
我乖乖张嘴,往自白皙手指捏来的炸鱼柳咬了一口。我平时不太喜欢油炸料理,但──
「怎么样?」
「好好吃……」
真的很好吃。
明明我不太喜欢油炸料理。
外皮香香脆脆,里面松松绵绵,一点油腻的感觉也没有。好好吃。
「看来沙瓦酱的小法术奏效喽。好,绫香喜欢就没问题了♪」
「小法术?」
「那是能让菜变好吃的秘密小法术。比魔术还厉害哟。」
餐桌边传来喝咖啡的爸爸呛了一口的咳嗽声。
在我和姊姊关心前,爸爸先说了声:「没事。」
我想,爸爸应该是吓了一跳。因为姊姊的话。
魔术,小法术。
即使我很健忘,也记得爸爸的话。
因为,所谓的魔术真的存在。
也是我们的──
「呃,比魔术还厉害的东西,呃……」
「你说什么?」
「爸爸说过,只有一种东西比魔术更厉害耶。」
「是啊。所以,我就用了那个。」
姊姊她──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你在说什么傻话?
是这种表情。
沐浴在闪亮亮的晨光下。
和樱花瓣同色的嘴唇间送出的声音。
彷佛在说,那真的──
「就是恋爱的魔法。」
就像真正的「魔法」。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但还是有那种想法。
「恋爱?」
「呵呵。绫香现在大概还不会懂,什么叫作恋爱的魔法吧。」
这么说之后──
姊姊看著我,窃声低语。
有如,在对我背后的某个人说话。
「比魔术师用的任何神秘都还要厉害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