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到用红褐色的砖墙建造而成的帝都商店街里,就听到了刚才的笛子和太鼓的声音,而且还越来越清晰。那种在千本樱树上听到过的,一听就让人很想随之翩翩起舞的轻快且愉悦的乐曲。
难道因为这样,所以今天商店街里的人比往常的都多?简直就是人头涌涌。里面有为了晚餐来到这里来买材料的家庭主妇们,刚刚放学的学生、年幼的孩子,甚至老人家,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人都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涌现在这里了。简直就是帝都里一大半以上的人都聚集在这条商店街之上一样。
不理这些了,先追上炼和铃要紧。他们应该是跑到商店街里的,但是这么多人,怎么才能找到这细小的两姐弟呢?简直就如大海捞针般。
未来鼓起了勇气,决定大叫着两人的名字来寻找。下定了决心之后,未来就用她那青葱色上面画有樱花纹的袖子拨开人群。在被挤得人潮汹涌的商店街里前进。
头上绑着的双马尾也在步行前进的途中被人潮拉扯着,头皮被拉扯得疼痛,而且还得压紧军帽,要是不小心掉落到地面上的话就难以拾回来了。就算拾回来,说不定那也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顶军帽了,因为一定会被人践踏得不成帽型。
——就算是这样……
那个如人偶般的铃竟然会独自行动实在太难得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呢?还是她看到了些什么呢?
要是普通小孩子的话,还能放心放他自己一个去,但是铃的话却不行。因为她不会说话。一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到青音家。而且万一被人拐走的话怎么办?!
现在只能祈求追上铃的炼能好好保护好她。
未来努力地在人群中艰难地前进。
“未来?”
“嗯?”
在吵嚷的人群中有人呼唤未来的名字,未来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看看发声源在何方。这把沉稳而温柔的声音很是耳熟。
“在这边,是忠志!”
望向再次响起的声音来源,那是一个在人潮当中也能轻易地找到他那高出了平常人足足一个头的高个子男人。那位正在举起手,向未来不断地挥舞着手的那个是未来学校的前辈,御前贺悠那的哥哥——忠志。
他也开始用双手分开人群,步步为营地来到未来的面前。右脚并踏了一下左脚的军靴,向未来敬了一个礼。
未来慌忙地举起手,回敬他军礼。未来察觉到他身上所穿的军服好像跟平时的有点不一样。
颜色好像有点不同呢,跟海斗的很相似。
“忠实阁下,这身军服难道是——”
“啊啊,这个呢,在前日,我终于成为了金小队的员了呢,虽然不能跟你在同一个小队有点可惜……”
忠志边叹息着,边脱下军帽,过程中还用长长的食指弹了一下帽上的徽章。
他的帽章上是御前贺家的家纹“钱”纹。
神凭特殊小队是以御神木为中心将帝都划分为五芒星,每个小队分别负责管辖五芒星一角的。个区域。因为各自为政,所以小队与小队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机会越来越少。忠志为之叹息的地方就是这里。
顺便一说,这一带多出樱神神凭的朝臣名门就是未来的家,初音家。因此初音家的家纹就是“樱”。
“你加入了神凭特殊金小队啊!真是恭喜啊!!”
“谢谢你。现在终于达成了我长年以来的梦想了。从军部医院回来,就看到这条商店街上相当热闹的样子呢,所以就过来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呢,真是我的幸运。”
今大的忠志好像比平时的情绪更加高昂呢,好像什么事都能让他夸赞一番。未来此时又回想起当时忠志在鹿鸣馆那里跟未来细细低语过的话。那时候他说“我会成为军人的”,而如今,他的确实现了他当时所说的话。
忠志重新戴好军帽。充满了热情的视线紧紧地直视未来的双瞳,仿佛想从那里看出个宇宙来般。可惜的是,她就跟她的哥哥一样,是个对恋爱之情毫无触感的迟钝之人,所以一点也没有察觉得出忠志那双炽热的双眼所代表的心意。
“军部医院?你是受了什么伤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未来抬头望了望忠志,脸色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难道是去探病?
“我跟未来你们不同,并不是原种呢,因为是新种的关系,所以必须定期去医院接受复诊。”
“原种?新种?”
未来侧了一下头,表现出这两个词好像是第一次听到的样子。照忠志所说的,原种就是未来,而忠志就是新种了呢,但是明显的,未来并不理解这两个词代表的意思,所以她正在等待着忠志接下来的回答。
“……所谓的神凭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呢,我跟你的哥哥一样。”
“哥哥?”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提到哥哥?
未来越来越不明白了。这时原本侧在一边的头,转向侧向了另一边。
“不……没什么。未来你到这里来是想买什么东西吗?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咖啡馆那坐坐?”
“啊,事实上铃和炼不见了……所以我正在寻找他们俩,你在来这里的途中有看到他们吗?”
未来终于想起了她正在做的事,立刻蹦跳蹦跳地着急陈述着她的问题。但是这里人这么多,他们的个头又这么小,要找到他们实属不易啊。
“啊啊,镜音姐弟吗?的确在这里人满为患的地方很容易走失呢。”
虽然他们并不是迷路而不见的,就在未来想要说明原由之时,只见忠志脸转向商店街的对面,接着说。
“镜音姐弟的话,好像在刚才巡游队伍之前看到过他们,他们两人在一起。”
“是真的吗?!
忠志拨了一下他那柔顺的刘海,笑着点了点头。
未来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心头大石落下了。
太好了,他们俩在一起……
炼现在是在她的身边呢,总算是先安了一个心。虽然炼做事有点冲动,但是怎么说都好,身为双胞胎弟弟的他一定会好好保护铃的。
“那个,巡游跟现在这个万人空巷的盛况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得知两人安全,未来的兴趣也被提起了。正在这个时候,原本向着同一个方向移动的人流方向突然改变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撞到了未来的肩膀,那股力量大到把未来直接撞倒向前方,失去平衡的未来被忠志手急眼快地一把护着。伸出的手牢牢地围着未来。
“没事吧?”
“是、是。谢、谢谢!”
未未露出“真是糗大了”的表情向忠志道谢。
要是哥哥的话,一定不会如此温柔地询问我的安危吧,他只会严厉地责骂道:“不能松懈!遇到这种情况就应该诉诸武力!还手千次!”但是……明明眼前站着的是忠志,为何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会是哥哥的样子呢?
“听说从外地来了一队‘马戏团’的巡游队伍,在帝都这里还真是少见呢,所以才聚集到这么多人。”
忠志放开扶着未来身躯的手,回答她刚才的提问。
马戏团?
要是说巡游的话还能明白,但是马戏团……那究竟是什么?
未来现在的内心已经涌现了想立刻冲去忠志所说的那个马戏团的所在,去一睹其真面目了。而且说不定炼和铃也会在那时,要趁他们还没被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当中去之前,赶快把他们找回来才行。
“说起来,未来啊,那个马戏团呢……要是他们开幕的那天你有空的话……”
忠志犹豫不决地终于打算说出正题了,但是未来却一心在镜音姐弟的身上,所以无暇顾他,挥了一下手,说:“谢谢你,忠志阁下。我现在就去巡游那里看看。”之后就跑向了忠志刚才所说的方向。
“啊……未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忠志的声音,只见未来伸直了腰板,向忠志敬了一个军礼后就再度混入了人群当中。
很快就发现了忠志刚才所说的巡游队伍了,越接近,就越能感受到人声鼎沸的氛围。虽然人挤得摩肩接踵,但是必须到最前面去寻找炼和铃。最终,几经辛苦,未来终于来到了围观群众的最前列。
对于第一次看巡游的未来来说,所受到的视觉冲击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缓解到的。未来瞪大了惊愕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就是马戏团?!
二十,不,三十一……不,说不定有更多!演奏着笛子的,敲击着太鼓的,手里拿着各式各样乐器的,身穿闪耀着五光十色亮珠片衣服的各式俊男美女。此外,还有踩着单轮车的,在大街上表演着倒退与侧转等高难度的动作。手里拿着卡牌,自由地操纵着它们,从这只手变到另一只手中,接着再把它们变不见等,种种从来未见过的表演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而在巡游队伍的周边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围观群众,当中不少都是小孩,大家都兴味盎然地看着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实属惊奇的奇异珍品。除了正在表演的人外,还有不少奇珍动物……
在巡游队伍的里面,最吸引未来眼球的是一对巨大的大象亲子。既然叫马戏团,那怎么说也应该会有马吧?但是出现在未来眼前的却是比马大好几倍的动物。这是未来完全没有预想过的。
但是在接下来的瞬间,未来还没来得及眨眼,就看到随大象之后出现的狮子和小马,一群美女军团带领着这群从未在帝都里出现过的动物悉数登场,让未来看得目不转睛。
而在其中领头的,是位穿着很暴露的少女,但是面露愉悦笑容的她骤眼看却相当眼熟,那个纯真无暇的笑容更是确定了未来的心中所想——她是巡音流歌!
但是,她不是在咖啡馆那用工作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一直以来看到她穿着的女仆装也多半能想象得到了,但是现在看到穿着胸前露出度如此高的衣服还是再一次感叹流歌身材的好。
未来看着流歌那大得犹如另一个次元的胸部在激烈地弹跳着,流歌的脸上还挂着相当阳光的笑容。
“大受好评啊大受好评!‘大正摩诃不思议马戏团’巡演来到了哦~~!来吧来吧,欢迎各界朋友前来观看~~”
未来看到这阵的排场后,瞬间忘记自己正在寻找着镜音双子,下意识地要过去流歌那里。
“流、流歌小姐?!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未来问,而流歌则露出了小阳春般温暖的笑容,回望着未来。说道:“哎呀哎呀,这个不是未来吗?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天下太平,世上没有纷争,流歌的语气就像这个世界平和得每天都是晴天般。而未来因为流歌的致礼,也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手回礼。之后就忍不住盯着流歌的胸前看——
究竟要怎样才能变得这么大呢?简直就像两个西瓜。
流歌平时穿着的都是很普通的和服,一点也不显眼,所以像现在这样穿着薄薄的衣裳,离她如此的接近,才第一次发现她的身材之棒。而且根本想象不出她跟自己同样都是女人。
不知道我长大了后能不能也拥有像她那样的西瓜呢。
跟在军服底下包裹了好几层漂白布才好不容易有一点点鼓起的自己完全不同。说不定……比那个鸣子姐更有料?
被强烈的低劣感打倒的未来连口也张不开了。注意到未来在意的眼神,流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件衣服,是不是太过普通了呢?”
“相当……华丽,已经不能更华丽了。”
完全搞不明白她的基准。
未来细声地回应道。此时,在刚才便一直困扰着未来的问题,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了。
“流歌小姐,这个马戏团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集团呢?”
“诶?你不知道吗?大正摩诃不思议马戏团哦?”
流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口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还用手挡了一下嘴边。之后便拿出抱着的大量宣传单,递给未来一张。
好像在之前什么地方曾经看到过的样子……
未来从流歌的手中接过宣传单,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
——“御影样教团”的那帮人……的确,流歌小姐给出的这张宣传单给我的感觉的确是很像他们。
突然,在未来的心内涌现了一股不安的感觉,而且还在渐渐地扩大。让她想起了就在前不久才发生的那起事件。发生那起事件的时候,流歌小姐也是正在派发着传单,之后,失去了教祖大人的御影样教团就此解散了。而那些信徒则成为了现在服务各个街头社区的义务活动人员。现在散落到地面上的这些无数传单,相信很快一大概就在明天早上,就会被那些前信徒,现在的“黑子”清理干净了吧?
事件因为未来她们神凭特殊樱小队的出色表现而得到了完满的解决,再次回复和平的帝都除了因为受到了影凭而受伤的九条兰还在军部医院疗养外,大家都平安无事。未来也曾去了好几次军部医院去探望九条兰,但是都是处于“谢绝会面”的状态,所以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未来心中涌现的那一股不安感使她不自觉地望向了手中的传单。
让人感觉到好像是哪个年代般的,写着“大正摩诃不思议马戏团”这几个大字的底下,画着的是正在跳过风火轮的动物们,和空中飞人。
即是说……
“马戏团?”
“是、是马戏团哦,在西洋那边的确是叫马戏团的呢。”
流歌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她是个无论说什么都能找到当中乐趣的人,真是大而化之呢。
“流歌小姐你的故乡是?”
“啊。”。
流歌张大了圆圆的眼睛,用手掩着嘴边,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身体扭扭捏捏的。被她拿着的传单边上已经被她握出皱折了。
“流歌小姐,你并不是在帝都这里长大的吧?”
“我、我其实才刚来到帝都这里没多久呢,所以也……那个明……那个……其实我是住在很远很远的乡下地方那里……是个渺小到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是离帝都这里很远很远……”
最后住在哪里,流歌小姐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知道她是刚来到帝都不久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正想找一个能包食宿的工作地方,最后终于来到了“牛奶会馆“这里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帝都这里生活真是相当快乐呢,不知不觉间会连自己的‘本业’都会忘记哈哈。”
流歌明显地露出“呼,话题终于转移了”的轻松表情。
说到本业的话,因为“牛奶会馆”高青音家相当近,所以有好几次都从那里传来要解雇流歌小姐的声音,不过很快又发现流歌小姐她还在那里继续工作,但是接着又不断听到“我要解雇你!”的声音传出。都不禁让人为她担心了。不过怎么说都算是“牛奶会馆”的看板娘,流歌小组应该不会真的被解雇了吧?
“那个,你所说的‘本业’今天怎么了?”
“这位是流歌小姐的朋友?”
还没等未来回答流歌的问题,在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位跟流歌一样穿着同样吸引眼球的服装的男性。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穿着如此可爱军服的小姐呢。”
摆出夸张的姿势,穿着典型的小丑衣服。整个面部都被涂得白白的,只有在鼻头那里贴着一个鲜红色的圆球。
“是小丑先生!”
“不是、不是。”
高兴地指着小丑的未来被小丑用夸张的摆头姿势否定了她所说的话。
“我就如你看见到的,是一个滑稽演员、喜剧演员,但是除了小丑……这个名号以外,都可以让你任意叫哦,我可爱的军服小姐。”
但是看着如此说着的他,未来除了“小丑”之外,还真想不到别的能形容这个男人的词了。好像是为了解除未来的疑问,男人伸出食指碰了一下未来的眼角。
“看,这里,这里不是应该有眼泪图案的才是小丑吗?但是看,我并没有啊,对不?”
男人好像想让未来肯定他所说的,自己并不是小丑,故意把脸靠近未来,那张用唇膏画成大大的如香肠般的红唇渐渐向上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未来紧紧地盯着喜剧演员先生的脸看、的确,仔细看的话也能发现他的化妆好像有哪里跟普通的传统意义上的小丑有哪里不一样。
“哦……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呢。想不到喜剧演员先生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流歌打从心底里佩服至把感想说出口,而未来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啊,让我来介绍一下,这边的是我的恋……不,是我的朋友初音未来。帝都樱京学院的学生,而且也是神凭特殊樱小队的军人。”
再次地,未来曲身点头,而喜剧演员先生则意味深长地看着未来——终于理解了为何未来是穿着军服了。
“那,请问马戏团的喜剧演员,要做什么的呢?”
“嗯,我想想,虽然说‘这个工作不是我来做就不行,一定要由我来完成!’的工作,但是我却相当擅长子做这项工作。因为我们的目标是让观众大笑,大悲、大怒。所以可以说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不是艺术的艺术,而是一项艺术与艺术之间的艺术。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艺术与艺术之间的艺术?
不是艺术的艺术?
“嗯~~好像有点明白,但其实是完全不明白!”
流歌用食指顶着形态美好的下巴,头偏向了一旁之后点了一点头。未来也跟着点了点头。
“要说的话就是这样了呢,我自己其实也不是太懂,但是这个就是人生,这个就是命运!”
“哈……意外地,难懂呢。我还以为小丑是一项很简单的工作。”
“不,他不是小丑!”
连流歌也加入了提醒未来的行列来。
“所以说,所谓的命运呢还真是有趣呢,但是你说的人生就一点也不有趣了!”
用喜剧演员的方式打趣着说话,虽然未来并不太懂他所说的,但是他还是继续以自己的方式自说自话。
“嘛嘛,也不用在意这些小事是不?总之就是请来看我们的马戏团吧——当然了,叫上兄弟姐妹们呢,你看你看,不是有很多珍奇的动画吗?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高高地扬起右手,再挥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做出一个夸张的致谢姿势,再伸直手指向他的前方,那里有好几个大大的笼子,里面围着各种希奇古怪的动物。
“哇!!!全白的狗狗!”
未来看到的并不是大象、狮子或者老虎,而是狗。这只狗的身体是跟狮于一样,白色的,而眼睛则是红色的。就跟野生动物所特有的精悍目光,这只狗也有着这种让人震慑的眼神,与其说是狗,倒不如说是……
“啊啊,不行呢,不可以太过靠近笼子的!那是狼,会咬你的,被咬到就糟糕了!”
喜剧演员先生慌忙出来阻止,但是还没来得及他去阻止,笼子里面的狗……不,狼却早他一步突地一下撞到笼子的边上。而未来则伸出双手抚摸着狼的头,狼被温柔的未来摸得舒服极了,露出无上幸福的表情。
竟然能大真无邪地跟狼打成一片,未来的这种真不知道是大然还是纯真了。
“那个,真是无所畏惧的军人小姐呢……”
“诶?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害怕的吗?狼。”
喜剧演员先生苦笑着问。狼还在毫不惧生地舔着未来的脸,表示着亲近。也许在未来的身上,狼嗅到了些什么亲切的味道。难道是那身军服?无论狼,还是在狼身边的狮子,好像都对未来表示出忠诚,每一个都无比温顺。
“哈哈哈,不要这样,很痒的啦,狼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啦,哈哈,不要再挠了啦。”
“一定是军人小姐你的身体有些它们觉得无比怀念的气味吧?”
“诶?!我,我吗?我身上有气味?!我每大都有好好地洗澡的啊……啊,难道是爬树的时候留下的?刚才我是从树上下来,直接就跑到这里来了,也许是这样…………”
未来嗅着全身各处,看看是自己身体上的气味还是军服上的气味,不过年轻的少女身上的气味,即使不是狼那嗅觉突出的动物,普通的人也是能嗅到的呢。
“嗯,的确呢,未来身上的确有着很好闻的味道。”
“嗯~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哦!”
拼命地吸着空气中飘散的气味,流歌严肃地说。而喜剧先生则以叹息来回应。
“看来狼先生跟我一样,很喜欢未来呢,你看,这样挥着振袖,一定是很不想离开未来小姐呢,呼呼~”
狼还跟刚才一样,不断地舔着未来的脸庞,好像在闻着什么舒服的气味,不断地在未来的脖子、身上挠着痒痒。而在一边看着与狼相处得如此融洽的流歌也在不经意间表露了自己的心声。因为这些是马戏团饲养的狼,所以很习惯跟人类相处。
“不过,真是头亲近人的狼呢!好啦好啦。”
流歌站在未来的身旁,也想伸手去抚摸狼的头。
咬上。
“哈?”
流歌看不到自己的手。刚才还伸出来摸狼的头,但是现在却已经在狼的口中,而且还——相当的痛!
刚才跟狼还相处得相当融洽的未来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还没反应得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流歌,全身都像地藏菩萨般硬得笔直。就像坏掉了的人偶般,只有头部可以转动,慢慢地把看着狼的双眼,转移到未来的身上。
“未、未来?我、我我的手……我的手很痛…………是不是已经被咬碎了在它的口中了呢?”
脸色苍白,完全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现实。流歌就像即将要打针却因为害怕,抱着必死的表情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的孩子般。看到流歌那哭得一塌胡涂的脸,未来终于醒悟了过来。紧紧地捉住了被狼咬住的流歌的细白柔嫩的手,拼命地劝说着狼先生。
“狼、狼先生!!不可以吃流歌小姐的啊!”
面对慌张地大声怒叱狼的未来,狼先生好像听懂了人类的语言般,露出寂寞的神情,自喉头那里发同一阵低沉的响声,接着慢慢松开了口。
“太、太好了,吓死人了。”
流歌把被咬了一半的手拿回来,呼呼地喘息着。而未来却对原本还在狼口中的流歌的手产生了疑问。
刚才看起来明明是相当大力地咬下去的说,为什么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呢?流歌的手还是跟平常的白鱼般滑溜漂亮。
未来再度握起了流歌的手,细细地查看。
“太好了呢……真是没有伤着。”
——难道是……看错了?
“一定是跟我闹着玩,所以才咬下来吧。我呢,从以前开始就很受蚊子、动物的欢迎——经常都会被它们咬呢。”
不知为何脸上泛起了如红叶般的红晕,流歌也紧紧地握回了未来的双手。而未来则点了一下头。
的确,她的手上并没有什么伤痕,这样看来,也许真是如她所说的,动物们只是想跟她闹着玩所以才咬她的吧。
“呼呼,狼先生你真是的,被你吓了一跳了。”
咬上。
“哇!”
再一次,流歌想去摸狼先生的头时,又被它咬上了手。
再次地,流歌又向未来露出了求救的眼神。可是这次未来却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行!!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啊!”
一旦沉迷在其中,就很容易忘记原本要做的事呢,这个是未来缺点。忠志刚才说,在这附近看到过炼和铃的,慌忙站起来四处张望,未来丢下了正在自我安慰“这个是闹着玩的,这个是闹着玩的”的流歌,正欲向着某个方向跑去。
“你想找的东西在那边呢,想念家人的军人小姐。”
“诶?”
喜剧演员先生表演了一个小魔术之后指示了一下那个方向。就在刚才,身穿跟未来同样军服的一位金发少年和抱着文化人偶的少女一起出现在那里。金发少年还很高兴地吹着锡板小笛子
没有错,那两个一定是炼和铃了。
“我正在找他们,为什么你会知道的?”
未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但是喜剧演员先生只是耸了耸肩。
“谢谢你,喜剧演员先生。”
致谢之后,未来就快速地跑向了曾经出现过双胞胎的地方去。
终于发现他们了。未来紧紧地抱住了双胞胎。
“铃,炼!!”
“很、很辛苦啊,未来姐,要不要吹笛子?”
“这个是丢下我的惩罚!真是的,你都不知道我找你们找得多辛苦!”
“这个你跟铃说去,我也是追铃追得可辛苦了。而且不是追铃的话也不会来到这里来。”
的确是这样不错。未来放开两人,面向铃。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铃?不可以什么都不说,擅自跑到这里来啊,会让我担心的知道吗?”
“…………”
未来注视着跟炼同高,也跟炼一样的铃的脸。接着平时都没有什么感情的双瞳却突然柔和了起来,而且还像刚才的那些动物般,铃竟然主动拦腰抱住了未来。用鼻于在未来的腰部磨蹭磨蹭着。
——什么?!连铃也?!
究竟我的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铃闭上眼睛,露出了很是怀念的表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柔和平稳的表情呢。
哔——
在一边继续吹着笛子的炼好像在刷存在感。未来问:“这个笛子,是谁给你的?”
“是小丑给我的。”
炼开朗地指了一下未来背后,顺着炼所指的方向,未来看到了喜剧演员先生正在与孩子们打成一片。而喜剧演员先生也在不经意间抬头碰见正在注视着他的未来,用单眼抛了一个媚眼。未来就抱着铃的姿势向他点了一下头,而喜剧演员先生也向她们点了一下头。
“炼,你有没有好好地向人家道谢?”
哔——
炼继续吹着笛子,仿佛是用笛子来回应。未来只能苦笑。
“刚才看到有很多很多的动物哦!还有巡游!因为我很喜欢动物,所以很开心!”
“我也是最喜欢动物了!以前呢,我跟铃经常带着动物们一起去旅行的哦……那个时候跟我们最好朋友的就是白色的狼和黑色的狼呢。”
“白色的狼?这样说来,那里也有一只白色的狼呢……”
未来低头寻思了起来。
那只白狼真是很亲近人,而且眼神温柔,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呢——虽然咬了流歌的手。
“跟狼一起去旅行?好厉害啊炼!去了哪里?”
“……”
“炼?”
哔——
炼再度吹起了他的笛子代表了回答。
现在才发现到。太阳已经下山了呢。
看着染上了夕阳余霞的帝都路面,带着哀愁的金塔音色,满地的五彩纸屑。渐行渐远的巡游队伍的身影,未来低声说:“回去吧!”就搭着双胞胎的肩膀,走上回家的路——
黄昏时的帝都天空染上了红铅色,
卖豆腐的人了边吹着喇叭边通过各条大街小巷。
回去的路上原本还想去烧烤店一趟,但是不巧烧烤店竟然没有开门。大概看店的婆婆都跑去看巡游了还没回来吧。看来只得打消回家顺便去吃吃东西的念头,改去未来她们经常光顾的乙女百华堂吧。推开百华堂的大门,就看到最里面放着一个未来很是喜欢的精致钻石,还有绉绸小布袋,和各式各样古旧典雅之物,琳琅满目。前几天未来才在这里买了一枚玳瑁梳,而今天来到这里的铃和炼看中了一个精细的弹珠,未来则买了樱花形状的胸针。
离开乙女百华堂后,未来她们立刻就转弯人了小巷。
这是一条不点灯就根本看不清路的窄巷,从商店街那里回青音家,这条窄巷是最近的捷径。在左右包围的上围墙中走过小段路之后就会见到阶梯,走下阶梯。跟在未来身边的双胞胎姐弟还在吹着刚才的笛子演奏出乐曲。
只有一个锡板笛子,所以两人就轮着吹。看来两人都很喜欢笛子呢,因为铃抱着穿着古老洋装的文化人偶,所以只有一只手拿着笛子,但是就算无法吹奏出有节奏的乐曲,只要能发出声音,她就已经很高兴了。铃跟炼都在沉溺在新玩具当中。
听着他们演奏出来的没乐谱的随心音乐,未来感觉很窝心,自然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间,未来觉得,要是有两枚笛子就好了,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喧闹的声音会加倍,所以还是想想就算。
“你们两人,要小心脚下啊,不要顾着吹笛子而踩空阶梯啊。要是不小心滚下去的话就糟糕了。而且晚上吹笛子的话会引来蛇蛇哦。”
哔——
姐弟俩不知道是谁吹响了笛子,代替了回答。同时,响起了帝都五点的钟声。
因为实在是太过同步了,所以连未来也忍不住“噗”地笑了出声音。
果然,我也要上一枚笛子就好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呢,要是能再见到他们巡游的话,就拜托看看那个喜剧演员先生吧。
未来配合着姐弟两人的音乐步调一致地走在石头楼梯之上。刚才见到的喜剧先生,穿着华丽的流歌,终于加入了梦寐以求的神凭特殊小队的忠志,还有沉溺在吹笛子当中的双胞胎,能够看到这些人或事,真是让人如在梦中啊。不知道双胞胎们在之前遇到过什么事呢?真想问一下。只要跟他们在一起,时间都过得特别的慢,而且未来还深深地感受到祥和的气氛围绕在身边。
就在此时,再度响起了五点的钟声。
一诶?为何会有……两次五点的?
未来顿时觉得某种违和感——奇异的既视感。
“怎么了,未来姐?”
炼张着圆圆的双眼望着未来,而铃则在旁边沉默地站着。
“刚才是不是响起了第二次五点的钟声?而且,这条阶梯有这么长吗?”
“诶?”
炼听到未来所说后,转头再次望向了前方。
那并不是一条很长的阶梯啊,但是从未来她们踏足第一层的阶梯开始,已经过了十分多钟了。
是不是我走错路了呢?走了一条相似的巷子?
但是的确是这条没错啊,从乙女百华堂那里出来后转弯。
而且那个黄昏的天空好像一直都在?
不知在什么时候,周边突然被一股可疑的黑暗包围了起来。
“快点回到大街上去!铃,炼!!”
非常不祥的感觉,未来赶紧提起两人的手,沿着刚才的来路跑回去。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铃手上抱着的文化人偶突然发出了警戒的声音。
(——危险)
“……”
未来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阶梯的最上层竟然不见了!
不是,正确来说,不是没有了上面,而是下面的阶梯都变成了无限伸延的阶梯。
再度,文化人偶又响起了警告之声。
(影凭)
接下来的瞬间,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向未来她们袭来。简直就像黑暗的洪流把这条巷于全数吞没殆尽。
“交给我吧!贰扇!!”
如此说着的炼当起了未来和铃的肉盾,站到了前方。
炼在漆黑的混炖之中召唤出他的神器——贰扇,闪耀出的光辉洌风尝试从正面进行攻击。
“奇怪?”
但是炼所放出来的冽风并不能劈开黑暗,反而被黑暗的洪流吞没了。
“炼!快点带铃离开!”
“嗯,嗯!我知道了!”
炼从惊愕中被未来说的话惊醒。当知道攻击没效时,炼立刻牵起铃的手,跑了起来。未来跟在他们俩的身后,跑下了阶梯。
可是黑暗洪流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跟在他们身后紧迫而来。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人都会被这股黑暗所吞没的。
“你们两个跑快点!快被追上了!”
“啊!!”
铃在未来的眼前踉跄着摔倒了。而牵着她手的炼也一并滚落到阶段之下。
“铃!!炼!!啊!!”
当未来看到双胞胎在她的面前摔下阶梯之后,在原地转头往回看,眼前出现的黑暗混饨已经逼至跟前。
已经没时间迷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未来举起双手放在胸前,张合嘴巴,说出言灵。
“出来吧,樱之护符!”
黑暗的混饨洪流产生了一个巨大的下颚,势将未来一口吞掉。未来的四周己经被这股黑暗阴影所吞没,只剩下她——念出了言灵之后发出的无数护符正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混饨避开了未来,从她的下方流淌而去。
因为还是处于特训中的招式,不能同时进行攻击和防守,只见护符在未来的身边散开了。所以未来决定再追加另一个言灵。
“神器,樱大币!!”
张开了一个樱花形状的防御壁。在未来的手掌中央,描绘出了一个五芒星的光之阵。而在五芒星之中就看到通称为驱魔棒——用樱花的花瓣制作的献神用的币帛。
“让我来收拾你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未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黑暗洪流——嘴上边发出尖锐的呐喊声,边挥舞着手上的樱大币向黑暗混饨的洪流劈去!
接着,黑暗混饨的洪流就像被高压水柱分裂开的两堵水墙,渐渐地在窄巷之中被樱大帛无声地吸收殆尽。
看着看着,原本无尽头的阶梯现在变回了原样。确认到原本的黑暗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后,未来找回了双胞胎。
“铃、炼……没受伤吧?!”
“没事,我没事,只是有点摔伤而已。”
炼边抱起铃边说。虽然两人都滚下了阶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但是托了神凭身体的治愈能力的福,两人身上的伤口都慢慢开始愈合了。
“未来姐,刚才的那家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影凭吧,追着我们而来……”
影凭的天敌就是神凭。相反,神凭的天敌就是影凭了。
未来望向铃的文化人偶,既然连文化人偶也说出那是“影凭”的话,多半那只就是影凭了。
还有不稳定的成分在,为什么铃会分辨出影凭的呢?正在思考着,在一旁的炼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双眼放出好奇的光芒。还拉了一下未来的振袖。
“但是未来姐你好厉害啊!刚才的是新招式吗?!”
樱大币的特训同样都是托了海斗教育的福所得到的成果。
这样说来,海斗哥的确有说过要是练成这招的话,是可以捕获得到影凭的。
“嗯,要好好地感谢海斗哥了。”
回想起如地狱般的特训,未来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在跟海斗哥的特训中都未真正地成功过一次,想不到在真实的对抗中竟然能成功把这招式使出来。
这样说起来,神器“樱大币”也是呢,第一次使用时就是跟影凭战斗中。
“那样的话,刚才那家伙是不是已经被消灭了?”
“嗯,大概是逃之天天了吧?因为没有击中它的感觉。
未来有点可惜地摇了摇头。
这样说的话,这股黑暗的混饨洪流应该是跟巷子同化而消失不见了呢,即是说影凭有可能移动到附近阴暗的巷子里去的吧?
未来咬了一下唇。我的能力还是未成熟。
要把神器再练习得熟手一点,用护符包围住影凭,才有可能把之封印起来。
但是,现在的我却还是未能达到这个水平,凭自己的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已经是用尽我全部的能力了,所以樱大币才会落空,打不中它,才有机会被人溜走。这样的话还是会有机会再被同样的家伙袭击。
“啊。”
炼好像发现了些什么,发出了声音。摸了一下衣服上的袋子,慢慢地从里面摸出刚才还在吹着的锡板笛子。
哔——
“太好了,我还怕被摔坏了。”
炼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他在刚才被影凭袭击时好像并没有在意笛子。
铃见到笛子后,把手伸了出来,表示出“给我,给我”的意愿。炼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笛于递给了铃。
刚才还受到影凭的袭击,现在两人却已把心思放在了笛了身上。
看着这样的两人未来也不由得感到了安心。看来还是得多加注意逃跑了的那只影凭——
急忙地回到青音家。管家跟女外们出门迎接未来她们。未来简短地把刚才遇到的事向他们说明了一下。
“事情还真是很严重呢。二位平安回来,没有受伤实在是太好了。”
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嘴上留着凯撒胡子的中年管家即使听如此重大的事件,还能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与礼貌的礼节,来展现出关心与担忧实在厉害。
“海斗哥哥大人在家里吗?”
未来东张西望了几下,早早回家,就是想看看海斗在不在。因为很想尽快跟海斗报吉刚才遇到影凭的事。要是迟了,说不定会在这段期间有什么人跟未来她们一样,遭受到这只影凭的袭击。而且也很想尽快告诉海斗,新招式终于实施成功了。哥哥大人听到一定会摸着未来的头,称赞她的呢!
但是,管家却说海斗哥哥大人并没回来。
“诶?还没回来?”
未来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恐怕还在“花田”那里吧。
“海斗哥哥人人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喜欢花呢……?”
未来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最近即使天色己暗,还是会看到他偷偷摸摸地出去,或者什么都不说,就独自一人出去。而且去花田的日子越来越多。
“我去花街那里通告哥哥大人。爷爷,你去联络一下近卫师团本部!”
“请、请等一下!未来大小姐!”
管家叫住了未来,但是心急如焚的人来已经夺门而去了,而铃和炼则紧随其后。
“去花街吗?”
炼问。未来点了点头。
“海斗哥说那里是小孩子不可以去的地方啊!”
未来知道。正因为哥哥大人好像经常做些不见得光的事,隐瞒着他们,所以未来经常缠着他让他带未来去一探究竟,但是每次都被告知那里是不可以去的,这样不是反而更激发人家的好奇心吗!
而且这次是有正当的紧急理由去找他的。因为出现了影凭。
对付影凭,那是目前最首要的工作——嗯嗯,所以我过来这里找他是完全正确的。
未来硬要为自己那纠缠不休给个正当的理由。
而且还练成了新的招式,很想快点告诉哥哥大人,让他好好称赞我。
这样说起来,与其说报告影凭作恶的事,其实练成了新招式的这个才是正事呢。
“去花街,要怎么去呢?”
炼问道。神凭的身体能力很好,所以即使跑很远的路也是不容易累的。但是也只有未来和炼可以这样,未来从来没有见过铃跑过步呢。
未来想象了一下,铃抱着文化人偶,没有任何表情地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奔跑一完全不能想象。要是让爷爷叫司机出来送我们过去也是……不太可能的呢。爷爷是不允许的。
“未来姐啊,那我们要不要骑自行车去?这样的话铃也能坐在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炼已经立马坐上了停在玄关一旁的“达磨不倒翁型的自行车”。身形轻巧的炼很快就坐了上去,想不到连铃也跟他一起坐在了上面。但是她握不到车头,只能踩在踏板上。而她手抱着的文化人偶却把持着车头方向盘,由文化人偶来控制方向。以前,第一次看到铃这样骑车的时候未来就表示很是疑惑,还曾问过铃,这样的岗位分配不会有点奇怪吗?但是铃只是侧了一下头,反倒是不理解未来不理解的地方。
还没等未来决定,炼已经坐上了自行车了,那未来也只有答应的份了吧?
“还在做什么啊,未来姐,快点出发吧!”
炼心急地催促着未来,很快,连铃也坐好在自行车上了。
看起来铃好像很擅长骑自行车呢,是我的错觉吗?
未来如此思考着,扬起了迷你短裙,飒爽地坐上了自行车上——
说到“椿”,那是这条花街上最受欢迎的花魁。
而现在正坐在椿花魁身边的一位有着一副端正脸庞的军人却露出稍稍不悦的神色,饮着酒。
“你有听说过帝都这里来了一队马戏团吗?”
“嗯~有呢,相当难得。”
“那帮家伙还是个孩子呢,要是知道了的话。回到家一定会吵着说要去看的。”
男人苦笑着一口气饮下了酒杯里剩余的酒。看样子已经饮了不少呢,脸也稍稍带红。
“要是他们说想去的话,即使多么不情愿,你还是会带他们去的吧?去看那个马戏团。”
椿花魁靠过男人的肩上,接着再为他满上酒。
“那帮家伙吗?”
男人现在的身边正坐着的是任谁见到都只会艳羡不已的绝色美女,但是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处,转头望向了窗外的他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房间的一角放着的纸灯笼正在散发着幽暗微弱的光芒,而灯里面的火焰则隐隐地把两人的身影投射到墙上。
“最近,未来也开始习惯战斗了。而且越来越有羽翼渐丰的感觉。在神乐舞那里进行的新招式特训也——作为一家之主,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能是严格地去训练与栽培她了吧。
“我之所以这么严格也是为了那家伙好。虽说如此,但是在她看来说不定就是不公平对待,不过那家伙也算是有毅力的人,因为她从来没停止过特训,所以现在才能成为足以背负守护帝都责任的军人。”
——呵呵,未来只是想得到你的赞赏而己。
“你刚才说什么?”
“不,没什么。你们的关系真是好呢。未来,再来一杯。”
椿花魁——鸣子嘴角带笑,再次为男人——海斗空了的酒杯满上了酒。
“这样说起来……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未来?”
海斗走到房间里的卧室,目不转睛地看着放在多层金属打造的五斗柜上面的金鱼缸,细细低语了起来。
金鱼缸里有两尾红色的金鱼,正在很愉悦地游着,这两尾金鱼是兄妹吗……还是恋人?海斗正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鸣子也凑到海斗的身边,跟他一起注视着水缸。问道:“另一个未来?”
“最近不是经常都说‘平成’什么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她的记忆还没恢复过来呢……鸣子,你怎么想?”
鸣子望着海斗,表情就像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怎么想……这个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不明白吗?”
“什么?什么意思?”
看来,自己不把理由告诉他,以他那迟钝的头脑应相信很久很久之后都不会发现吧?这个男人真是的,为什么就是对女人心一点也不在意啊,鸣子叹息道。
“那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不想让你觉得困扰,所以未来才什么都没说。”
“我?”
海斗在听到鸣子如此说的一瞬间,惊讶得瞪圆了眼。接着眉头间就堆砌成出了皱纹,注视着手中的酒杯。
“……我果然是个没资格做人家哥哥的人。为何我不能再早一点察觉到?!”
好像在饮着什么苦口良药,海斗把手中酒杯里的酒一干而尽。鸣子适时地在他的身边满上酒,这次的说辞稍稍柔和了一点。
“你是个很好的哥哥了哦,只是头脑有点顽固,而且还有点迟钝而已……”
而且还很认真、温柔、笨拙、不懂得说谎、还有……
后面的部分鸣子并没有说出来,只留给内心阵阵地鼓动。
“不用如此安慰我了,我也觉得自己平时的确是有点严厉过头了。看来有时间还是得让她放松放松才行,说不定这样对她更好。”
“放轻松?”
“现在的她正是好玩的年纪,但是却经常队务缠身,这样对于她来说实在有点太残忍了。嘛,虽然有双胞胎跟着,说不定还是会有喘息的机会……偶然一家子一起出去逛逛也不是错的,这样想来,现在刚好来了队马戏团,看来是个好机会。”
“对呢……家族一起出去逛街什么的……真是太好了呢。”
男人提起手中的青瓷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女人不禁露出寂寞的神色。
对于鸣子来说,所谓的家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一直以来这个都是鸣子最想得到的东西,但是却绝对得不到的东西。
海斗凑近低下了头的鸣子耳边,可疑地着偷望着。
“不要说得好像是其他人的事般,当然你也要一起来啊。”
“诶?!”
“难道你以为只有我一个能看得住这群熊孩子吗?你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分子。”
鸣子听到海斗这样说的一瞬,猛地抬起头,却发现后者的视线望向了窗外,那一轮低垂的下弦之月。而月影则刚好映照在他手中的酒杯中。
“要是你,有空的话。”
继续注视着窗外的明月,海斗唐突地补充道。
鸣子用和服的袖子遮住半边的嘴角。
“什么嘛?”
“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觉得很好笑。”
简直就像哪家哪房的夫妇般的对话——鸣子如此想。只是那是无法实现的梦。鸣子相当明白。
所以才觉得很可笑。
嘲笑的对象,是自己。
“……”
海斗好像在沉思般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跟她初相识时的那个情景。
“我不是说过哪天有空,就带你去看西洋的马戏吗?离开这里,去看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世界。去那些活动写真上描绘的西洋马戏所在的温泉附近进行治疗旅行……这些我都有跟你说过的呢,你忘记了吗?”
“这么久远的东西……早就已经忘记了呀。”
自嘲式的微笑自鸣子的嘴边说出来。
鸣子也是只想得起以往一点点记忆。想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什么的,想不到真的会有一个纯真的少年会把她所说的话记下来。那少年还把看到过的外面的世界写在书本上,把书本送给鸣子。
接着,现在那位少年……
“这样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月亮是上弦之月明。就算你已经忘记了,我也不会忘记的。直至实现我的约定为止,我都是不会忘记的。”
“约定——”
鸣子苦笑着低语道,摇了摇头。
“能有现在的你和我的又是托了谁的福你不知道吗?反正都是实现不了的久远的约定,就不要说了,只会被人当成戏言而己。还是说……你想超越‘那个人’?你不会告诉我你有这个打算吧?”
男人面对鸣子那像探寻真相的询问选择了沉默。接着把手中的酒一千而尽。
“……那又怎样。”
海斗那干涩的声音,回荡在那空掉了的酒杯里。鸣子此时却久久不起身去帮海斗满上酒。只是静静地……就这样坐在男人的身旁一动不动。
那个时候的那名少年现在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要是自己并不是神凭,那又会怎样?
两具身体拥抱在一起的触感让鸣子的心内莫明地产生了一股想恶作剧的心思。
—会怎么样呢?今晚不想回去呢。
鸣子没有大声说出口,取而代之的只在嘴里轻声道出。把手中拿着的德利酒一下子倒在了一旁男人的身上,而男人面对鸣子那孩子般的恶作剧却只是皱起了眉头。以责备的语调说:“喂,你醉了吗?
明明一直在饮酒的只是海斗,她根本就没饮多少。无视了感到迷惑的男人,鸣子拍响双手,“啪,啪”地拍了两个响亮的拍子,唤来了侍女。
“来,山茶花,石榴。”
“是。”
用屏风以隔的另一边,是正在待机的两名侍女。她们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山茶花和石榴都是鸣子——椿花魁的侍女。
“把子爵大人的衣服弄干净。”
椿花魁带着冷峻的语调命令侍女们,而后者则再次回应了一句“是。”后就露出高兴的神情,带着笑容开始脱下海斗的军服,最后连里面的衬衫也被脱了下来。
“喂,喂,等一下啊喂!”
鸣子从背后伸出她那雪白嫩滑的手臂,缠上正在反抗的海斗,阻止他的行动。
两位侍女成功把海斗的衣服脱下后,就像得到了胜利品般把军服高举过头,边兴奋地说着“我们会慢慢洗干净的”“我们会慢慢洗干净的”边像逃跑般离开了房间。
“喂,鸣子……”
海斗还处于刚才被强脱衣服的惊愕中,鸣子旋则展露出妖艳的笑容,鲜艳的红唇逐渐靠近海斗的耳边。说话的语气轻柔得仿佛吹拂不起一层丝绢。
“这样的话,你今夜就回不了去了呢。”
随着炽热的气息,鸣子慢慢地加强了双手的力度——
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在去花街的途中,三人顺道去了一趟糖果屋。
之后三人军服的袖子里都装满了陀锣、拍面子纸、弹珠、扭蛋等。从大门的侧门处停下了自行车。在红色的大门左右两旁一直延伸出去的是一堵高高的用水造的围墙,将门内跟门外完全地分隔开来。
之前曾经坐着海斗的马——雪斋来到这条花街的附近,那个时候不知为何,走得特别快,所以事实上,未来还是第一次真实地看到花街的全貌。
铃和炼二人至今好像都没来这附近。
“呐呐,未来姐,这里真的是‘花街’吗?!”
冲在前头的炼是第一个停下车的。而且还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兴致勃勃地伸头偷窥里面的情况。未来和铃则把自行车则停在了炼之后,里面好像一直延伸至最底的路上并排着不少店,高高挂在店面前的竹竿灯笼正在发放着妖艳的灯光。里面人头涌涌,时不时传来招揽客人的太鼓和包子的声音,简直就像祭典般热闹。
这里为何会只能允许大人,而不让小孩子进入呢?直到现在未来还是不明白。总之尽快找到海斗,告诉他影凭出现才行。而且还在跟影凭战斗的时候,成功使出了新招式!对于未来来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事。
“未来姐,快点进来吧。”
拉了一下正在发呆的未来的军服袖子。炼焦急地催促着。未来点了点头。
——要是能快点找到海斗哥哥大人就好了。
就在他们正想走进去之际,突然有数个极具压倒性气场的汉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阻挡住他们的去路。
“喂喂,等一下,大小姐们。”
一群一看就知道并不是善类的男人走了出来。长着一脸坏人相的男人,欺善怕恶的卑鄙小人,还有不时打量着未来她们,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人。全都是些四肢肌肉发达,习惯以武力欺压他人的恶霸。
出声叫住未来她们的是当中长相最凶恶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被刀划过的伤痕。刀疤男站在未来她们的正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未来。
“怎、怎么了啦?!”
未来警戒地把双胞胎护在身后节节后退,不知为何让未来产生了“好像那时在窄巷遇到影凭前”的错觉。
“钱、钱的话我们可是没有的哦!”
带着怯意未来颤抖着声音说道。
“那、那个,未来姐啊……你掉了放在袖子里的钱包吗?”
炼又说了多余的话了。
“不要说谎呢,像大小姐们这样的孩子可是值钱得你不相信哦,你们来到这条花街上有何贵干啊?”
刀疤男从鼻头那哼出了嘲讽之声。
“我们是来这里找哥哥大人的。在这条街上应该有一间叫‘花田’的店吧?”
不可以说出青音家的名字,不然就会为哥哥带来麻烦的了。
“花田?”刀疤男跟其他男人纷纷露出令人怀疑的表情,面面相觑,好像不太明白未来她所说的话似的。
“你说的哥哥大人什么的我们不知道,但是这里并不是像你们这样的孩子们能来的地方,孩子就该赶快回家,回去你们那充满尿味的床上。”
男人赶狗猫般,边挥着单手,边叫喊道“去那边去,走开,走开。”意外地没有过多的纠缠呢,未来略感疑惑,但也安下了心。毕竟要是他们这群大男人跟未来她们争吵起来的话,一定会让他们受伤的,特别是炼那张如天使般可爱的面庞——其实早就己经表示出蠢蠢欲动的战斗意愿了。要是在还没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找到海斗哥哥大人之前就被这阵骚乱搞得驱逐出去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未来姐啊,这么麻烦,不如打倒这些人直接进去吧?虽然面容看起来很可怕,但是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比较强的呢,一定能赢的。”
炼说着唯天下不乱的话。
转过身看到男人们也一起转过脸来,而且还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
“不、不行的啊,炼。不可以这样说的啊!”
未来慌张地伸手阻止弟弟说出口的挑衅说话。因为现在那群男人已经露出很不好惹的表情了。
“还真是有气势的大小姐们呢,但是花街每个出入口都有监视人员在看守,负责监视就是我们‘番所’的工作,像你们这种穿着一身学徒兵样子的孩子是不可能通过的……喂!那人!从刚才开始你都在看些什么啊?!”
突然,刀疤男注意上了一直在发着呆的铃,铃丝毫没有抵抗,就这样抱着文化人偶被刀疤男一个侧身撞飞,往后翻了一圈,倒在了地面。男人们一起大笑了起未。
“从哪里看得出比我们强啊,哈?!”
“铃,没事吧?!!!”
未来慌张地跑出去,俯身抱起铃,却在此时背部遭到刀疤男的脚踢、践踏。未来咬紧牙关,脸朝下地被踢滚到一边去。
“你们竟然!!突然就撞倒铃!接着还踢未来姐!!”
后部分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炼就已经走到刀疤男的面前。
糟糕,要赶快阻止炼!不然的话!
炼一旦生气起来,就会不懂得分寸的了,特别是姐姐铃受到危险的时候,那时是谁也无法阻止,容不下任何人说话的时候。
未来因为是面朝下倒下,所以鼻头那里摔伤了,但是现在的她也顾不上疼痛,一把抱起铃,另一只手则伸向炼,想横向跳离开那群男人。完全没有助跑,直接抱起两人一口气跳高十米,跨越过高高的围墙,到达门内。男人们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后,都被吓得呆若木鸡。渐渐地才反应过来,转身面向大门。
“这、这个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脚力!”
男人们大叫着,都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有急事,请你们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放过我们吧!”
双手合十,未来向门外的大汉们致歉,之后就带着双胞胎飞奔至人群之中。
“‘啊……原来如此吗?’你以为我们会这样回答吗!!要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们这样说有急事就放过的话,那还要我们番所有什么用?!!”
刀疤男觉得好像被人耍了,立刻唤来其他汉子,追在吓得脸色青白的未来身后。
第一次进花街,就迷路了。闪耀着同样光芒的店家一家挨着一家,鳞次栉比。
但是现在并没有时间让他们逐间逐间地去打探偷窥。
“找到了,在这里!”
“两边夹击!”
很快,刀疤男带着人马找到了未来她们,还渐渐被男人们包围了起来。虽然成功地进入到花街里,但是即使这样却找不到海斗。因为人太多,所以运动起来很受阻碍。不能跑动起来的未来生怕与他们走散,紧捉着两人的手己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了。就在此时,铃抱着的文化人偶发出了声响。
(在那边)
这个情况一定是文化人偶找到了海斗的所在,正在指示着未来前进的方向。
但是,那边指的是哪一边?!
“请问有没有更具体的方向?”
铃的小手拿高了文化人偶。
(这边)
也只是说了这边而已嘛,不过现在也只有相信铃了。未来她们边跟随着文化人偶的指示,边左穿右插地走在花街的各条巷子中。
而且,铃跑步的姿势还——真是第一次见。
因为铃脚上穿着的鞋子有一个小小的金色铃裆。铃铛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发出响声。铃抱着文化人偶的上半身是静止不动的,但是双脚却飞快得犹如活动写真般高速移动着。比喻的话就是……在水上游泳的鸭子。表面看起来处变不惊,泰然自若,脚下却是拼命地在划水。
——真是很有这种感觉啊。但是也不能一直都如此一惊一乍的。
“绝、绝对不能……就算对象是大小姐们……即使是有着如此强壮身体的孩子……要是被人知道他们从我们的手中逃脱走,我们的面子还能往哪里挂?!不、不可以放过他们……”
男人们耸着眉喘着气,慎重地从两侧慢慢缩短距离,越走越近。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被未来她们带着走消耗了相当大的力量,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了。但是还是凭着毅力与耐性持续着追赶着未来她们,从某一程度上来看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怎么了,铃,炼?!”
“果然还是把这群人打飞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吧,未来姐。”
“虽然是这样没错啦……嗯嗯,但是不行!”
“……”
仿佛听到了男人们热血沸腾的血管正在扩张,此时,铃手怀中的文化人偶再度开口了。
(……这家店,二楼)
小小的人偶手指抬了起来,指向了这家店,未来转头仰望。
“铃,是这家店吗?哥哥大人就是在这家店里?”
慢慢地,铃点了点头。未来毫不迟疑地捉起两人的手,向着文化人偶指示的店里冲进去。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们也紧迫了进去。
“快给我等一下!!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给我束手就擒!”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在广阔的和风式室内,正在啜着茶的老婆婆被突然擅闯的人吓得站了起来。虽然是极少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客人,但是老婆婆还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惶失措,姜还是老的辣。面对着番所的男人们的迫力,老婆婆只是瞪大了眼,表现出身为这家店负责人的气势来。
“穿着鞋冲进来打扰真是很对不起!因为我们的哥哥大人听说在这里。”
“哈?你们的哥哥大人?”
老婆婆惊讶地问道。
“啊!放、放开我!”
就在谈话的一瞬间,未来她们就被番所的男人们包围起来并捉住了。
“楼主,对不起,竟然让这帮家伙跑到你的地方来撒野。”
“不,等一下,你们,难道是……”
被称为楼主的老婆婆阻止了柑制住未来她们的刀疤男,并从上而下俯视着他们。
“你们这身的军服……难不成是椿花魁的,樱小队的人?”
——椿花魁?
“你们,放开这帮小孩!”
老婆婆以命令的语调大声训斥道。
比起咖啡馆“牛奶公馆”的婆婆米说,这位楼主更是有迫力得多。就连有着强健体魄的番所大汉们也被吓得颤抖了声音。
“但、但是,这帮家伙是……”
刀疤男有言难说。
“这些孩子们是我的客人。是守护这条花街的樱小队的关系者。你们是青音家的人吧?”
“是,是的!我是初音未来。这边的双胞胎是铃和炼,即是说,我们的哥哥大人果然是在这里了?”
未来问道。老婆婆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
“啊啊,果然呢,你就是那个未来妹妹对不?真是久仰大名了啊,经常都从那两个人那里听到你的事。
——那两个人?
一个应该是哥哥大人,那另一个会是谁呢?
“我是这个店的楼主,你的哥哥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我现在带你上去。”
老婆婆——这位自称楼主的人才刚说完就唤出了两名小孩子。
“山茶花,石榴!这位是青音的妹妹们。带他们去椿的房间去吧。”
“是。”
大概是刚才的那一阵骚动,让两位小孩子都从走廊那里伸出了头,想一探究竟。听到老婆婆下达的命令后,同时点了点头。
而另一方面,番所的男人们边说着“什么嘛,原来是樱小队的人,早说嘛。”的碎碎念,边陆续地离开了店。
“哇!我们不如比赛,看谁最快到达海斗所在房间吧!”
刚才还被番所的男人们柑制住,才刚得到解放,炼就继续不脱鞋子,直接冲进了老婆婆说的最里面的阶梯。跟在他后面的还有铃。
“等、等一下!还没叫开始就跑起来,太卑鄙了!”
“你们要比赛可以,但请把鞋子脱下来!快脱下来!”
慌张地跟在他们身后的未来后面,追来了楼主怒斥——
未来为了追炼和铃,早就已经追过了刚才为他们带路的那两位孩子。看到眼前的阶梯就径直跑了上去,接着在有凸出的方格子的走廊处全速奔跑。前锋的炼很快就到达了正面最里面的隔扇。接着一下子,很大力地“啪”的一声拉开,就乘着这股气势冲进了房间里。
“哇!!这个是什么!这个是什么!?”
房间里有客人在,被突然闯进的人吓得目瞪口呆,纷纷向后倒下。
是海斗哥。
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名光彩耀眼的倾国倾城美女,与被吓得向后摔倒的海斗不同,面对这样的突发事态她还是泰然自若,不为所动。只是轻啜烟管,紫烟轻熏,嫣然一笑。看到那华丽的金色发钗,与带有颜色鲜艳的椿花图案的腰带,不会错,这个就是老婆婆口中所说的椿花魁。
而在被隔扇分开来的另一间房间,大概是卧室,在装饰好了的屏风之内,隐约看到有一组铺了五张的棉被,和两个枕头。
看到这样的状况,炼立刻大声大喊了起来:“啊!!你们在做H的事!
“诶……”
被炼的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震惊了的未来,回过神来,望了一眼炼,而后者对于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表示出“嗯,我没有错!”的自信。
“学校的朋友告诉过我的!”
又是从同学那里知道的知识。
但是原来就被炼他们的无理闯入吓得不轻的海斗,现在更因炼刚才的发言而惊慌得手足无措。
“什、什么?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拉开了的隔扇之前,吓得呆掉了的未来和海斗的眼神对视上了。
瞬间,海斗就像时间静止了般,僵直在当场。
直至刚才为止,还是面不改色,注视着一切的花魁,在看到海斗如此的反应后,也忍不住发出了豪气盖天的爽朗笑声。
诶?!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是……
“难、难道!椿花魁……是、是鸣子姐?!”
因为独特的化妆而遮盖住了原本的容貌,但是那独特的笑声却让未来认出了花魁就是鸣子。
“对呢,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欢迎大家了呢?你们还真厉害呢,找得到这里来。”
“嗯,可是花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呢,我都已经累到困了。”
炼擦着眼角,表现出了一副很想睡的样子,而在他身边的铃和人偶也一起低垂了眼睛——铃和炼更同时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鸣子张开她那华美的和式罩衫,接过两位已经累得快要盖上眼皮的孩子,温柔地安抚着他们睡在自己的怀里。鸣子无视了僵硬的海斗,问未来:“那,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未来精神焕发地点了点头。
“那个呢,我刚才第一次使出了‘护符’哦!”
“什么!是、是吗?!真是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妹妹!但是,为何突然就会了呢?”
终于把僵直的身躯解冻了的海斗在这个点上清醒了过来,慌忙赞赏了一下未来。
“嗯……其实是在傍晚时,从商店街那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影凭的袭击,在情急之下才使出了那招……”
未来得到了哥哥的称赞相当高兴,把那个时候的事情作出了简短的说明。但是,听到未来说之后,海斗和鸣子的表情却为之一变。
“影凭出现了?!!
“啊,对对。我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而来的。
海斗紧握拳头,立马站了起来。
“这个应该在一开始就说啊!那现在影凭怎样了?”
哔——
突然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把这股紧张的气氛打破了。大概齐齐地望向了声源。
“什么嘛,这个是……”
不知什么时候,枕在鸣子大腿上的炼拿出了笛子吹响了,好像是用以回答海斗的问题。
“笛子。”
“不,这个我知道。但是不同的状况和不同的场所要做不同的事,而目现在还是大晚上的,我不是说过不要把能响的东西在晚上弄响吗?这样会引来蛇的啊!”
被吓得站了起来的海斗再次坐下了,配合着炼所在的高度,仿佛说故事般。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炼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把笛子放回衣袋里。
“那接下来我们继续,影凭在那之后怎样了?”
“之后就很快地,一下子就在隐蔽的地方消失得无所影踪了。”
“……被逃走了吗?”
海斗交叉双手,闭上双眼沉思着。
看来是个把黑暗当成住所的影凭,要是紧迫其后,想把它找出来应该会有相当的难度。看来只能等它再度出现的时候再追击它了。一旦暂时捕获到影凭,在那个地方的确会有少量的影凭分离了本体而融人到当时的地方当中。但是影凭可是能凭靠自己的意志去选择逃窜的地方,就像壁虎断尾般。所以想完全地束缚住影凭是不可能的。
要是捉不住影凭,就不能研究他们的生态,这样就会搞不清楚影凭是什么东西,接着因为搞不清楚他们的正体,所以也难以捉到它们,落人了如此的恶性循环中。
现在唯一能对抗影凭的手段就是驱除影凭的驱魔手段——影封,来把影凭束缚起来。未来是可以做得到的。只是,这次失败了而已。
“对、对不起。哥哥大人……”
未来对没有达到海斗对她的期望而感到不甘心,失望地垂下了肩。难得使出了新招式,得到了海斗哥的赞赏,但是却使出了新招式竟然还能让影凭跑掉,而把这一份幸福感抵消了。
“不,你不用道歉。你做得很好,好好地保护了他们……铃和炼。你也成长不小了呢。”
海斗勉励着未来,摸了摸她的头。
毕竟每个影凭的能力都不尽相同,有的比较弱,有的比较强,要是不幸运遇上了能力强的,即使是久经百战的海斗,也说不准会陷入苦战。
与其责备未来没有把影凭捕获,反倒是这三个学徒兵能从强大的影凭手中死里逃生更让海斗感到安慰。
“这样说来,哥哥大人……”
“什么?”
“你为什么会全裸的?”
听到未来的询问后,原本已经解冻的海斗又再次变得僵硬,而且也再一次让鸣子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下午好~”
管家打开玄关的门,就看到一位穿着和服,头上摇晃着大大的紫色蝴蝶结,以一个十分亲切可鞠的笑容行礼鞠躬的少女。
“这个不是流歌小姐吗?请问这个时间前来拜访所为何事呢?”
“请问未来她,在吗?”
不知为何,流歌得意地举起手上包着盛装食物用的多层方木盒,笑意满盈的。
“真是很不巧,未来大小姐现在不在家呢。”
“该?那你自己她去了哪里吗?”
“不,这个……”
管家的语调略有迟疑。毕竟要说出“大小姐现在在花街”这种事,作为青音家的管家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啊。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很秘密的任务呢!”
不知道流歌是如何理解成这个样子的,只见她大大地向后仰头,表示出她的顿悟。
那个,的确是任务……无可奈何之下,管家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我先回去吧,请你把这个交给未来吧。”
管家不好意思地正想从流歌的手上接过方木盒子之时……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突然从家里二楼那里传来了女性的尖叫声,流歌和管家一起抬起头望向二楼。
“请您,等一下。”
管家对流歌如此说道后就慌忙地跑回屋里,这个时候,家里的女仆们应该都是在整理房间里的寝具。
急忙跑上阶梯,走到走廊处,管家长驱直进。直至到打开炼房间的门,管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在当场。
“啊啊,是影虫啊!”
被称作影虫的东西当然并不是普通的昆虫,它们经常会静静地侵人人类的身体,之后成为真正的影凭。一般人是不可以随意靠近的,因为相当危险,但是这样的影虫,竟然充满了炼的房间各处。管家立刻退出了房间,并命令道:“快、快去通知海斗少主……”
“那个……我听到屋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请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跟在管家身后追上去的流歌刚好看到管家退出炼的房间,管家转身就撞到了流歌。
“这里很危险!流歌小姐,请你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有影虫!”
影虫是影凭为了追捕猎物而放出来的,即是说,这个影凭的目标是这位女仆?还是……
“啊,但是她已经晕过去了。”
流歌毫不犹豫地走进炼的房间。把倒在地上的女仆扶了起来,简直就像在玩“医生游戏”的游戏般,还为其检查伤口,嘴里阵阵有词。之后晕厥过去的女仆得到管家的帮忙一起抬到走廊那里去。
之后流歌说:“请等一下。”
“什么?”
“我去打扫一下,你守在这里,但是管家你一定不可以偷窥房间里面。”
就像仙鹤报恩中的仙鹤交代丈夫绝对不可以偷看房里正在织布的仙鹤般,流歌关上了身后的门。只听到在外头等着的管家叩了叩门表示知道。
“咋呼,好了,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炼君的房间里,捣乱的坏孩子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坏孩子搞恶作剧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流歌把方木盒子放在了床铺上,边哼着歌边从振袖当中拿出“鞭子”。
“好了,那就让我们来~报应不爽!”
接着,从房间里面传来了各种“啪嗒”“咚咚”种种巨大的声响,甚至传到走廊里面。
“流歌小姐,你有没有事啊?”
管家边激动地敲门,边询问房间里面的流歌,但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一边听到她在里面大叫着“报应不爽!”一边发出各种响声,真是让人感到不安。管家也开始在寻思,她是不是也跟这个女什一样,发生了什么事了。就在管家想着“不行了,要破门而人”时,流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打开门走了出来。
“让你们久等了,真是对不起。不过打扫已经结束了!”
“诶!”
刚才还是到处都充满了影虫的房间,不知道她施展了什么魔法,现在却变得一“虫”不染。
究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管家相当地迷惑。面对管家那困惑不已的脸,流歌擦着额头上晶莹的汗水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我回去了呢。”
可是一个转身,流歌就想起还有事情要做,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记了,这个,是给未来,麻烦你帮我交给她见,是我做的‘西伯利亚’。”
再次地,流歌把手的方木盒子交给茫然若失的管家,并好好地叮嘱道。
“那就这样了~大家晚安。”
流歌点了一下头,就离去了。
只剩下管家手上捧着流歌交给他的方木盒子,目送着流歌的背影离去。直至看不到流歌的影子后,管家才回过神过。
“这、这个……?”
数量那样多的影虫,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扫得一只也不剩——
“这个是那个呢……只是单纯把弄湿了的军服脱下来而已呢……喂、喂,鸣子!”
“……是、是的。不过,还没干哦……山茶花,石榴,你们去把子爵大人的军服拿来。”
鸣子“啪、啪”地拍了两下手,就让刚才带领他们过来,现在正在门外待机的侍女进来——那两位侍女手上拿着海斗那湿掉了的军服。
海斗满脸失望不高兴的表情,虽然还是湿的,但还是得穿上。鸣子接过衣服,为海斗穿上。那熟练的感觉,简直就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般自然。
见到这一幕的炼,突然大叫道:
“海斗哥又脱又穿的,真是太麻烦了。”
“都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哔——
“所以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吹笛子了吗!”
海斗无力地叹息着。想不到来到这里还会遇到这种事,仔细想一下,说不定去打影凭还更来得轻松。
就在海斗如此想着的时候,从房外传来了阵阵骚动。
海斗走向面向大街的窗户,把手搭在窗框边上,探头出窗外望,听到外面有谁在大叫“影凭出现了!!”!
海斗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去吧!神凭特殊樱小队!”
“是!”
未来和鸣子立刻知道了事态,反应过来。向海斗敬礼。炼和铃的文化人偶也模仿她们,一起举起了手敬礼。
鸣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换好了衣服,身穿鲜艳夺目的全红军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她那威严端庄的表情跟之前妖艳性感的女性柔媚表情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那是穿着军服的人的该有的表情与身姿。这样说来,以前在咖啡馆那里帮忙的时候,她也是能在一瞬间换好了女服务员的衣服。未来还为此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以海斗为首,神凭特殊樱小队紧急地从走廊那里奔跑出去
走在花街之上的大男人们在一听到有人在叫“影凭出现了!”后都害怕得边大叫着边作鸟兽散状。
“在哪里?!影凭在哪里?!”
海斗敏锐地视察着四方,但是周围都是些慌忙逃窜的人,并没有看到影凭的影子。
海斗“切”的一声表达出不爽,不仅因为人们阻挡了他的视线,更因为现在这个夜晚时分可是影凭最理想的出动时间,要追捕它们并非易事。
他很快地下达了指示。
“我们分开搜查影凭!鸣子,你去罗生门河岸,我去净念河岸。”
“知道。”
鸣子简短地敬了一个礼,之后就消失于黑暗之中。
“接着,未来!”
“是、是!”
“你现在立刻带铃和炼回去家里,现在马上!”
“明白!现在立刻回去家里!等、等一下!我、我也可以去追捕影凭的!”
“不行!这里并不是未成年的女孩子该在的地方,你们沿着来路给我回去,告诉守在大门那里的四郎兵卫会所和镇衙门的人知道,让他们把汽车叫来,回到本部去。那里同伴众多,而且初代也在那里,比较安全,你明白了吗?回去的时候要千万小心注意黑影,要是影凭所施展的黑暗越大,就会对我们越不利,所以你明白了的话就赶紧回去!”
海斗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话。
“但、但是……”
“这个是命令!”
现在是分秒必争的状态,海斗实在没有再多余力去照顾未来她们,一交代完命令内容后,海斗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未来惊讶地看着海斗离开的身影。
“海斗哥哥大人真是的,就因为人家是女孩子所以才会把我们当笨蛋……”
未来向着海斗离去的方向鼓起腮帮子,表达出她的不满。而炼也嘟起了嘴唇表示同意。
“真是的!我也已经是初等部了嘛!已经是个出色的大人了呢!你说是不是啊铃?”
(……)
面对一旁还在气在心头的姐姐,炼转而向铃寻求同意。
“铃?”
铃无视了他们两个,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向着写有“伏见町”牌子的窄巷走去。明明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里的地方一点也不熟悉,但是却不知为何却突然向着既定目标跑去。
“啊!等、等一下,铃!你去哪里?!”
突然,铃奔跑的脚步变得急速了起来,未来和炼慌忙追在她的身后,她那如企鹅般的跑步姿势想不到竟然意外的……快!
“铃!你又一个人行动了,这样很危险的啊……诶?!”
未来伸出手的瞬间,铃就仿佛被黑暗吞没了般,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要千万小心注意黑影!
海斗所说的话浮现在脑海中。但是已经迟了。
“铃?!你在哪里?!!铃?!!!!不要丢下我啊!”
炼一发现不见了铃之后,脸色惨变,开始像发了疯般地在找铃。
“炼!”
不祥的预感。未来伸手想捉住炼,但是就在快碰到炼的后背的一瞬间,炼就像刚才铃那样,在未来的眼前消失得无踪——被黑暗吞没殆尽了。
明明已经摸到了炼的后背的手就这样悬挂在空中,为了平衡身体,未来向前踏出了一步,可是却还是失去重心,就这样四肢着地地倒在了地上。低头看着趴在地面上的自己的身影刚好投影在身下,还没理清刚才发生的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自己的影子吸进去般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不!!”
未来发出了不成音节的悲鸣。努力地把已经沉了一半的双手与双脚从黑影当中拉上来,但是那团可怕的黑影却像无底的泥沼般,越挣扎越吸得要紧,而且四肢更像是被藤蔓缠绕着,完全无法使出力气。
这种感觉……不错,就是在傍晚时在商店街那里受到袭击的影凭!
未来慌忙地大叫出樱大币。
但是,无论叫了多少次,樱大币都没有出现,而且随着动作越大,身体却越往下沉。双手双脚都快被黑暗吞没了。无法使用神器是因为四肢被束缚住了吗?正如文字上所说,完全无活动弹。未来的内心被恐怖的这种感知占据着。
有、有谁,有谁来救我…
想寻求救助,四处张望,但是原本想逃离开这里的人们也遇到了跟未来一样的情况——被自己的黑影所缠扰得动弹不得。
……要、要振作起来!我可是守护帝都的神凭特殊樱小队的初音未来!要是连我也沉溺于此的话,还有谁能救他们……?!
未来以必死的词语激励着自己,使自己振奋起来。未来拼命地拉扯着纠缠在身上的黑影藤蔓。但是越挣扎,身体却越往下沉。就四肢着地的姿势,黑影已经把她的两只手臂全数吞没了。要是再无法抽身出来,势必连自己也会被黑影吞没殆尽的。
铃和炼呢?他们没事吧?!
至少在死前,能跟家人一起去看看马戏团就好了……
啊,还有咖啡馆的三色团子……真想再多吃一点,啊,还有
“!”
就在未来即将放弃之时,在未来的面前渐渐浮现出了些什么,定睛注视着一会,未来发现,那个是……不错!是铃的文化人偶和炼的军帽!未来被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铃!炼!”
最重要的家人正在往下沉,要是不去救他们的话!即使只有他们也好!我自己怎样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得救就好……神啊!求求你!
“海斗哥哥大人!鸣子姐!!”
未来眼冒泪花地大叫着,用尽了全力呼唤着——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地面在一瞬间盛开了一片无数的鲜红色花朵田,那是鸣子的招式具现化出来的风车——红车。当未来注意到那是鸣子姐之后,接着就看到了海斗的爱刀雪清从地面的深处突地竖了起来,接下来的瞬间即逝,仿佛听到了地狱的底部传来灵魂临死前痛苦的喊叫声,地面开始大幅度地振动,持续了一段时间外,振动开始慢慢地变小,纠缠住未来她们的黑暗之影就被消灭了。
“没事吧?!未来!”
惊慌失措的海斗抱起了用尽了全力的未来,海斗转过头来望向鸣子,鸣子点头回应。
铃和炼也是失去了知觉,但是看起来并没有生命危险——
海斗和鸣子背着他们走到花街人口,在那期间失去了意识的铃和炼曾一度醒过来,但是之后可能是因为太累了,醒来了一下子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海斗走到停泊在大门的汽车旁,把未来和熟睡的双胞胎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子里面,之后就跟鸣子说了几句话,鸣子就到另外的自己的车子上去。未来坐在副手席上,用一贯平缓的语调说道:
“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哥哥大人的——”
“是什么?
未来靠在海斗的肩膀上,而海斗的左肩则感受到她的体温,在寂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的空间里,海斗等着未来接下来要说的话。
海斗看着三人熟睡的睡颜,开口跟司机说:“等会开车的时候,请不要摇晃得太厉害。”
到达青音家门前之时,未来终于醒来了,才发现自己刚才原来一直是睡着的。铃和炼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现在的这个时间也的确是他们的睡觉时间,所以没有睡过来也是正常的。未来帮上海斗的忙,一人背一个地把铃和炼背到卧室里去。在家里等待主人归来的管家小声跟未来说:“请让我来”,但是怕途中换人会吵醒他们,所以未来还是拒绝了。跟海斗一起,把铃背到炼的卧室去。
为了不让他们着凉,为他们盖上棉被后,两人看了一眼双胞胎的睡颜。简直就如天使般可爱,只要看着他们,幸福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未来想,在这里会这样想的人绝对不止她一个。海斗一定也跟她所想的一样。
海斗注意到未来望着自己的视线,小声轻咳了一下后就望向了他处,接着很利落地关上了房间的灯,离开了房间。走在走廊处时,跟在他离开房间的未来很快就追了上来。海斗问:“刚才你说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刚才?”
一下子未来并没想到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在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时终于想起了。
“啊,花街!”
“花街怎么了?!
“哥哥大人啊,明明就是叫花街,为何你要告诉我是‘花田’呢?搞得我以为那里是一个盛开着很多很多花的地方。”
“啊啊……”
明显不在认真地回答未来所说的话,海斗继续走在前方。从后侧看过去,看得出海斗那“幸好没有被杀掉”的安心表情。
“花街,其实是个怎样的地方?”
“啊、不、这个呢……其实就是……”
“鸣子姐也在呢。”
“嘛……要是有不懂得的地方就……去查字典吧!”
“诶!”
突然加速了步行的速度,海斗很快就离开了未来的视线。站在自己房间门前看着海斗那简直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速度离去,未来不满地鼓起了腮。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脱下军服放入衣柜里后,以只穿着内衣的样子钻进了被子里。躺在柔软的床上,未来随手就把放在床头的字典拿了起来,开始翻“Ha”行的那一页。
“花街……啊,有了!诶!?”
未来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让字典持续着翻开了的状态,惊讶得瞪大了眼。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花街这个词的解释用墨水涂黑了。
“帝国制自动人偶”
千瓣樱花于帝都飞舞,等人的傍晚之月小歌剧。
把煤油灯放置在地上,跃动起火焰的灯影。
啊,那片光与暗的侧影,让人想起了弟兄们熟悉的老字号。
帝国制的自动人偶,忧心双瞳映照出的过去幻影。
是沉积于内心深处,遥远的遗忘,古老的梦境。
听到祭典的杂子与公司交往的客人间的欢声笑语。
在有庙会的日子里高挂起来的提灯把境内的各处都照得灯火通明。
双手托着一只眼看到写有“奇观剧团”的门帘。
阻隔住背后阴暗的剧团小屋。
在小屋前的灯红酒绿,穿着各种颜色艳丽的和服是招深顾客的宣传自动人偶。
卷起宣传单,用可爱的叫声叫喊着招来客人。
把路过的客人好奇心集中起来。
“是~正在经过的各位绅士淑女,大家好。”
“要是没有特别紧急的事的话,请一定要来我们“奇观剧团”来。
只要站着就能欣赏到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珍稀的表演,来吧,来吧,请来看一眼。”
“请进来,请进来,入场费之后是免费的,是的,请过来看一眼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
戴着黑色高高的礼帽、穿着男子大礼服的团长,正在鞭打着摇晃着不认真工作、因膨胀而变得扭曲的身躯的自动人偶。
“声音太小了!!要再亲切可人!要笑要笑!”
仿佛能把夜风划破般,敲打到人偶身上的鞭打声越发刺耳。
人偶们就在这个闪耀着星光夜空下的灯红酒绿之地继续派着宣传单。
“哎呀,这个不就是……”
一位路过的绅士看到团长正在鞭打人偶,忍不住出手阻止了正再度落下的鞭子。
指尖滑落一滴带有锈腥味的鲜红之泪。
张开眼睛看着团长的绅士露出了弯刀之月般的笑容说:“身为机关人偶并没有任何错,他们也会流泪与流血,因为儿童人偶是帝国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