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天使动漫论坛
翻译:妹痕
天空的颜色毫无生气。
和我至今为止所见的天空都截然不同。虽然是夕阳那般的橘黄色,但无论是高空还是地平线附近,不管哪里的颜色都完全一样,仿佛像涂上了油漆的铁板一般,触感似乎很硬的天空。
奇怪的不仅仅是天空。天空下蔓延开来的街道也与我所知道的街道相差甚远。根部有着像海胆一般的刺,一部分楼层还很夸张地凸出来…… 我想那大概是大厦吧…… 虽然由我这个前段时间期末考试物理分数如同婚龄一般的人来说不太好(注:日本人男的婚龄是18 女的是16),但是那个物体这样都不倒就只能认为是贿赂了物理法则之神啊。旁边那个染上了青系的荧光色的建筑物还是倒三角形的,再过来的那个建筑物甚至看上去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每个都非常地大根本无法判断距离有多远。
「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些话不由地从口中冒出。与那些瞎眼的风景相反,周围却非常安静。没有人出没也没有鸟与虫的气息。这里到底是哪。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到这种世界来也不知道来这里的方法。真的只是在无意间就出现在眼前这片景色里,我如此地烦恼着。
忽然,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突然来到未知的世界里,肩上还有迷之生命体,这样的状况下本应该抓狂才对的,但我对于这个触感却有所熟悉。
「小氦(注:原文是ヘリウム——helium 也就是氦气 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就直接用氦了)」
我所宠爱的宠物,扁锹形虫小氦。
逍遥自在的它完全看不出是节肢动物那般地喜欢粘着我,即使拿去放养也不肯离开我。在它的胸部绑上粉色的丝带也不见得有所厌恶。饲养了十年锹形虫的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机灵顺从的可爱锹形虫。啊啊,好可爱。明天要换什么样的丝带好呢!
不过现在不是被小氦的可爱之处所感动的时候。这里到底是哪里?好不科学,却很宏大,简直像是在漫画里所看到的未来世界那般的夸张。我和小氦本应处在那平凡的,天空是蓝色的,大厦是遵守物理法则的,有着二级河川(二级河川是指日本除了一级河川以外的水系 与公共利害有着重要关系 政府所指定的河川)的,还有便利店和会在各站停车的车辆,总之平时那个由平凡要素所构成的世界一瞬间变成老家那样了吗。我们已经想回去了。
话是这样说,可一直傻站在着就算能回去也回不去了。要是错过了小氦的晚餐时间的话,我作为饲主可就失职了。虽然有点小害怕,可也得去调查一下这里是哪……!
总之先冷静地从周围开始观察。我现在所处的小道上,是由威吓昆虫而进化的像翅膀一般色调的砖块所铺成的。周围没人,至今为止一台车也没有路过。信号灯和十字路口也找不到,与其说是公路感觉更像在公园里面。竟然还有如此喜欢拥挤的自治政府。
走了一段路之后在左边发现了河流。看来这条路似乎是沿着小河的散步道。再走了一段路之后散步道上的桥开始交错。……是普通的桥。于此之前所看到的东西不同,是我见过的那种颜色的混凝土和钢筋所制成的。连天空的颜色都不正常的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所处在的世界有着不同。有一部分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
(啪!)
一股劲地往长椅上坐下那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周围响起了违和的声音。要是有漫画里从鼻子将意大利面喷出来的情节,再伴随着调好的草药那种异样的漏气一般的拟音。当我放弃对那个无法令人放松警惕的声音有所警惕的时候,长椅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就连慌忙回头的时间都没有,那东西伴随着齿轮滚动的高音以惊人的气势绕过了长椅,一瞬间就到了我眼前。那并不是生物,而是某种机器。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我立马就后悔了。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就应该逃跑才对。不,在这之前就不应该悠闲地往长椅上坐。因为那个机器看上去对人体一点都不友善。金属桶制的身体上奇怪的尖端部分却有着好几只手。似乎能将好几十人分的心脏一次击穿的尖细的刺在无数地增加,看上去能将内脏从嘴里强行吸出来的橡胶杯,这个机器看来能一次性享受多种拷问模式。而最恐怖的部分是左右各拿着一根带着很大的口子的圆筒正向着我袭来。那个口子伴随着激烈的声音将空气吸入其中。一定是有着超群的吸引力吧。那个机器是射门人,我是守门员,我们开始了如此般的对视。虽然没有发动攻击,但是却在渐渐地接近中。
虽然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刺激到了这个杀戮机器(?)。小氦也在肩上颤抖着。唯独小氦的生命我一定要守护!一定要在这个渐渐逼近的杀戮机器(暂)忍受不住杀戮之前!
「你 你好……!」
首先要进行沟通。它很可能是这个世界?这个星球?的原住民?所以先热情地打个招呼。我们完全没有敌意,如果有哪里失礼了也能方便下跪求饶。总之寻找对话的!传达吧,人的心!
………………
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嗯,多少我也察觉到了,那东西,要和它对话是不可能的。并不是语言上有差异,而是这家伙本身就并不像是生命体。毫无感情,冷酷无情地吸引着东西并向着我这边移动…… 我的背后是长椅。要从张着左右手袭来的它的侧面逃跑很难。而且从刚才绕过长椅的动作来看,逃跑这个想法本身就不太可能。这家伙到底搞什么啊……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渐渐地有点烦了!
「你这个呼吸过度」
不懂。我不懂「呼吸过度」作为坏话是否成立。反正对方似乎听不懂我说话,能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这么想的时候……
(沙吱……沙吱)
好像在说什么!不,是响了起来?从杀戮机器深处响起了用来调制色拉感觉会很好吃的危险的声音。是因为我那个连坏话都算不上的坏话而有所反应了吗。到底是什么和什么摩擦才能发出那种声音啊。虽然搞不懂的事有一大堆,总之感觉是有点生气了。小氦,抱歉,我快不行了。脑子已经跟不上了。突然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被奇怪的机器袭击,还有好多奇怪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嘛!
当我向左肩上的小氦投向放弃的视线时。
(夹)
「好痛!」
突然小氦夹了一下我的鼻子。什么?喝斥吗?虽说是夹,但也只是类似狗向主人撒娇时那样轻轻地夹一下。没有恶意的那种。
「……要我别放弃吗?」
嗯,不行哦。小氦如此说道。没错,不能这么放弃。虽然不清楚这个状况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总之不回去的话就没法让小氦迟到果冻和西瓜了!
首先先想办法搞定这个杀戮机器(笑)吧。现在这个僵持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语言不行的话就用肉体语言来决胜负吧!
有个招数叫做drop-kick(其实是指落地的球未反弹就踢出去)。是一种向着对手进行助跑跳跃,双脚豪爽地进行飞踢的技能。因为要很强势地进行猛烈的跳跃,所以像我这样的女生或小孩只要击中了就能发挥很大的威力。我的运动神经并不好,我这种体育成绩无论是否努力,5个等级只能拿到2的女生,凭着完全不考虑落地的事就跳出去的精神状态。感觉我跳得非常高。
(咚——)
成功了!在伸向前方的吸气口的上面一点,我将双脚深深地踢向了它的胸口。它发出了很大的一声之后就向后倒下了。不要怪我!不,应该说能受到女子高中生毫无修饰的drop-kick你该感到高兴才对。
趁着杀戮机器(原)还在蠢蠢欲动的时候,我逃向了刚才那座桥的桥下。真是辛苦的一战…… 最后还是没搞懂那个到底是什么机器,有那种东西在这周围徘徊着,这下根本就无法随意调查这附近了呀。真是四面楚歌。
我在桥的内侧往上看。乏味的混凝土盖住了我的头顶,看不见那片有奇怪颜色的天空倒是让我平静了一些。桥下的风景早已司空见惯。从以前开始一旦发生了什么讨厌的事情令绪低落的时候,就会有到附近的桥下双手抱膝坐着的习惯,直到刚才我也是到平时那座桥下……
对了。
就在那座桥下。
那是我到这个奇怪的世界之前最后的记忆
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冷静点回想一下。回想今天。还有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或者原因,我想一定会在其中
我叫淡路奈津美、1999年7月3日生。现在是2016年7月21日,而我在不久前才成为17岁。在一间非常普通的公立高中就读,学习成绩是每当考试时期才命努力逼近平均分的程度,而运动神经则是赌上了决死的觉悟才学会了drop-kick的水平。没有什么特技,也没有加入什么社团。唯一的兴趣就是饲养锹形虫。
我有两个烦恼。一个是牙齿不整齐(畸齿)。这是个很令我苦恼的问题,平日中都尽量不露出自己的牙齿。在很久以前就因此造成了心理阴影,而如今,班上的同学日渐变得漂亮起来,我更是感到不好受。
还有一个……是我从懂事以来就一直战斗至今的烦恼。但是,我却不曾像今天这么烦恼过。
明明在冬天里偷懒了那么久的太阳,这个月却像个刚结束了长假的学生一样精力旺盛。明明很快又会变冷的,一大早窗帘的间隙却射入了强烈的阳光,而我这个有着严重迟到癖的人则因此准时起床了。好不爽。
今天就算迟到了也无所谓。期末考试已结束,今天是结业式的前一天,要举行班级球技大会,从以前开始就非常讨厌竞技的我现在非常地郁闷。又可怕,我又拿不到球,也投不出去,快乐的瞬间从来没有过。
因此我就发动了超群的睡过头手法等到同学们都燃尽的时候再去学校。故意去偷懒多少会有点害怕,于是就想加入些意外因素作为理由。今天上学的途中,给老奶奶搬东西之类的,帮助在去女儿的婚礼途中迷路的老爷爷之类的,我一边寻找着这样的人一边走着。
把运动用品放入包包里上学的准备就算完成了。剩下就是小氦的虫笼。放在家里妈妈会因为恶心而不帮我照看它,所以我不管去哪都尽可能带着它一起去。朋友们也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嗜好。锹形虫明明这么可爱,却不见有人饲养它们,甚至还有人会害怕它们,所以我进入高中之后就一直隐瞒着这件事。
「走吧,小氦。」
我将手伸入小氦住的舒适小笼里,它很温顺地就爬到了我的手上。移居到包里的小笼内的这期间没有任何的抵抗,今天我也为它的乖巧而感到高兴。这孩子只要为了我,就算是基因上会排斥的事情也会去做。我很爱它。
往外跨出一步就开始感觉到了热量。因为出生在这个地轴带有倾斜缺陷的星球,我们人类在炎热和寒冷中如同弹球一般被摆弄着。因为我的名字里有「なつ」的关系,所以我对「夏」这个字有着很高的仇恨值。不过我看到包里的小氦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这点上只能说是种族差异了。
「……今天就不散步直接回去好了。」
在适宜的天气放学时都会照惯例让小氦出来舒展一下翅膀,不过今天就有点…诶?
(嘎)
……放入虫笼内的小木片被小氦紧紧地夹着。很明显是反对的信号。这样啊,我会妥善处理的。
在这丝毫感受不到清爽早晨,在完全不打算翘班的太阳下,既没有因为重物太多而苦恼的老奶奶,也没有在去女儿的婚礼途中迷路的老爷爷,我准时到校了。
「奈津美,早上好!」
进入教室时会向我打招呼的是同班同学由加莉。不知是因为今天要运动还是单纯因为太热,她将淡茶色的长发绑成了马尾辫。是个非常爱笑的女生,肯定会有很多男高中生会希望将手指伸入她那显眼的酒窝里吧。最重要的是她在笑的时候牙齿很整齐。
「早,早上好,哇!」
我草草地回应了她,不知是谁无意中放在地板上的包差点绊倒了我,我为了不摔倒向前走了几步抓住了某样东西……
(沙沙)
原来是窗帘。抓住窗帘使冲击减弱了不少,但是我那毫无防备的脸则贴上了地板。平沙落雁的我还抓着窗帘,但是这个窗帘下面并不长。窗户的框架与我的腰部等高。原本窗帘的长度也应该如此才对。
也就是说,窗帘被我拖了下来。
嘈杂的教室中,两个男生的声音盖过了在附近担心我的由加莉的声音。
「今天的第一次呢,淡路!」
「一大清早状态就这么好啊。」
我一边擦着鼻子一边站起来看着声音的主人,第一句是一个叫悠介的人说的。长得很高的足球部部员,经常喜欢搞点闹剧出来。我都怀疑那茶色短发里面是不是真的有脑浆。说第二句的人是雅司。这个人是网球部的,不仅是运动了得,学习也不错。真是可恶。
「你们真是,都说过不要再数了!」
我像往常一样反抗。
「要怪就怪你,总是做这种让人忍不住去计算次数的事。」
悠介如往常一样回应了我。
我另一个烦恼就是这个。
绝望般的迟钝(天然)。
不仅仅是迟到。连平地摔,善忘等任何废柴要素都集中在我这个稀世钝感人才身上,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我一天至少有两次会干出点什么来。像悠介和雅司这种喜欢计算次数来取笑我的人也有不少。顺带一提我至今的最高记录为六次。
「没事吧? 没有流鼻血吧? 只要没受伤就好」
不管我再怎么失败由加莉都会温柔地安慰我。而且牙齿很整齐。
「嗯,我没事……」
我偷偷看向在一旁嘻嘻笑的两个男生。
「希望今天不要再这样了……」
他们笑得更厉害了,一脸“那根本不可能”的表情。
「如果又有什么失败了就记得通知我哦。」
「烦死了! 不要小看我!」
悠介不知是不是为了之后的球技大会才换上了运动衫,似乎很是兴奋地在戏弄我。非常令人火大。今天一定要洗清污名……
「不过,奈津美今天没有迟到呢,运动衫好像也带来了。」
由加莉的超级支援时间开始了,真是个好人。再加上牙齿那么地整齐。我要是有儿子的话一定让他取这种女孩。
「球技大会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忘记带……不,奈津美的话的确有可能。表演大会忘记带衣服,在龙宫内的鱼群中,混杂着一个穿着体操服的人在跳舞,这可是在儿时玩伴间流传的传说啊」
「不要再提那个了!」
看上去虽然很文静的雅司,但绝不能对他大意。我和他的家族之间从幼儿园开始就交往至今,我所干下的壮举他基本都了解。不少情报都是这家伙泄漏的悠介的。
「不过啊,球技大会中可别太迟钝了。我可不想输! 今天可是鼓足了劲儿的!」
「不过躲避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奈津美的话肯定会早早就到外野去的」
「说来也是! 那么,我很期待你的活跃哦! 淡路!」
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这种人无视就好了。由加莉握着我的手稍微远离了他们。
「别在意,奈津美。今天不上课,所以不会像平时那样忘带课本和作业的,放心吧。」
「嗯,谢谢……」
「不过那两个人嘴上是那样说,还是挺温柔的。你看,他们在修窗帘呢。」
回头望去,悠介脱了鞋子正站在窗户附近的桌子上,利用他的身高将窗帘附带的零件装了回去。
「……才不是的,那才不是什么温柔呢,肯定是为了看第二次才特意重新摆好的陷阱」
「怎,怎么会嘛! 虽然他们经常嘲笑你啦,不过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迟钝而生气呀。一直都是笑笑就过了」
「这的确是的……」
他们确实没有责怪过我。但这是因为我几乎没有给他们带来过困扰。这是唯一令我自豪的事,给班上的同学带来麻烦的蠢事我从来没有干过。使教室的灭火设备发动,或者是让灭火器突然爆发,亦或者是惹怒老师使自己的作业量增加之类的。以及我每日都会出现的善忘和迟到,会困扰的都是我自己而已。所以他们才能这么高兴地戏弄我。对他们来说我是逢时的玩具,就像一只会奏出欢快音乐的猴子人偶一样。
「我们也差不多该换运动衫了。你应该有好好带来吧?」
「你不都知道我带了嘛! 连由加莉都说这种话……」
「呵呵,抱歉抱歉」
我们一边如此交谈一边从包里拿出运动衫,此时我注意到了。
「啊!」
「怎么了?」
「……忘了带便当了」
后方传来了两名男子高中生的笑声。
这也是最后一天被这两人得意地当猴耍了。
球技大会终于开始了。我们E班首先要进行E、F、G、H四个班的循环赛,以联赛的形式进行战斗。得分最高的两个队伍进入决胜淘汰赛,流程就是这样。
规则极其无情。首先,选手拿着名为球的凶器向着被称为敌方区域内野的地方看去,以个人的独断来决定敌方选手在愚蠢排行榜上的定位。卑鄙地从定位低到高来选择,用球以无法闪避的速度瞄准那些迷茫的弱者。中弹的选手将被监禁于一个名为外野的隔离设施,再也无法回来。最终内野留下的选手越多的队伍将会获胜,作为代价,将会失去与人之间的信赖。比赛时间是十分钟。
胜负的关键是如何利用外野那些被干掉的人。即使是刚才在内野与其有深刻友谊的人也不能对他们抱有任何感情。他们作为无论怎么伤害也不会死的僵尸,被内野所使役是他们的命运。名为外野的设施是环绕着敌方区域的内野的,能够非常有效率地追逼目标。居住在内野的特权阶级持有者们只需要将球交给僵尸们就能得到好处。但是战后会受到称赞的并不是僵尸而是他们。只能说这个社会构造实在是太扭曲了。在教育设施内举行这种游戏真的没问题吗。
每个班的人数大约在三十左右,但是出赛者规定只能有二十人。选出这二十个人的方法很自由。但是每个人都规定必须出场两场比赛。不能一直加入那不能出赛的十人团体。
但是我也不傻。从决定要打躲避球开始我就非常清楚这些,所以早就准备好不给班里带来麻烦的对策。
首先,作为大前提,我绝不会动球。因为我投的球能砸中敌人的几率几乎是零。由二十人组成的躲避球队伍对个人的责任要求并不高。早早地中弹或者是扔几个奇怪的球并不会对胜负有多大影响。只不过,投球的失误会很显眼,唯独这个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再说躲避球在投球之前必须要接到球。我当然没有接球的能力,不去投球这一点完全能无意识地做到,但是现实却不是如此。
比如说,一开始就中弹进入人很少的外野将必须受内野指使去干活。这样就可能演变成必须投球的情况。可是到结束为止还留在内野也是不行的。因为这个情况下我去投球的几率也会变高。因此,我的作战就是这样,初期要尽可能地闪开,中期故意去中弹,后期就能在外野休息了。这个作战无论在脑内模拟多少次都非常地完美。
实验这个作战的第一场比赛,对战F班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同一队哦,加油吧!」
我的天使——由加莉换上运动衫之后真是楚楚可人。接下来居然要用球对着这样的女孩射,这个高中,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从根本上完全腐败了。不,敌方队伍的男生们估计不会对她投球。
这就是说,只要呆在她身边就不会有球飞过来!这真是好主意!初期就呆在由加莉附近,想到外野去的时候只要离开她就好了!对面的男生面对我这种又弱,牙齿又不整齐的人肯定不会留情的。
「啊,悠介君和雅司君也是同一个队伍呢! 真是可靠!」
「那当然! 搞起! 我要开搞咯!」
听到由加莉香甜的声音,悠介的反应非常过度。好烦。
「悠介,你太吵了」
雅司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喂喂,雅司,你再拿出点干劲来啊! 我可是非常期待这个活动的,期待得连期末考试都惨不忍睹啊! 不拿到优胜的话就没法跟家长找借口了!」
「只是因为你没有学习而已吧。我也很期待这个活动啊,不过考试结果你懂的。」
「班级第四来着? 是是,你的脑子很好总行了吧。这种事只是因为天生的大脑构造不同,只能认了。对吧?淡路」
「为什么这里要提到我的名字啊!」
悠介和雅司一副“这是必须的”的表情。我决定今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小氦狠狠地夹他们的脚脖子或者膝盖背面。
「好啦好啦。考试已经结束了,好好享受球技大会吧!」
被期末考试第一而且牙齿很整齐的由加莉安慰之后,悠介和雅司二人组马上静了下来。你们闹哪样! 总是由加莉! 果然
是牙齿整齐的关系吗!?
悠介真的是干劲十足,无论是什么样的球都能接得到,面对男生自然是不用说的强度,而面对女生则意外地细心投球,他1个人就将对面6,7个人送到了外野。与在外野的雅司之间的配合也非常华丽,经常将对手玩弄得团团转。不过,悠介这么出色或许并不是因为他很优秀,说不定是因为己方和对方都没有像他那么干劲十足的人。反正我是决不会承认的。
最后我既没中弹也没投过球。看来呆在由加莉身边的作战起效果了。就连呆在球场内观看比赛的余裕都有了。由加莉偶尔接到从外野传来的球也给队伍的胜利做了贡献。她的运动神经也很好。万一被人问起小氦和她之间我更喜欢谁的话,可能会烦恼个五周。
因为悠介偶然的活跃,战胜了F班的E班在下次对战将会遇上战胜H班的G班。不过我和由加莉,以及悠介和雅司在这次对战将会休息。期间等了很久。
「时间虽然有点早,还是开始吃饭吧! 咦? 你没带便当来对吧?」
一脸傻笑向我搭话的人就是没有实力偶尔活跃了一下的熟识,悠介。以及在一旁用一副清爽的表情发挥他脑内细胞进行煽风点火的雅司。
「抱歉,不可能!」
反正肯定想在吃饭的时候看看我会干出什么事。赶紧离这些家伙远点。如此想着的我挽着由加莉的手离开了他们两人。由加莉的头脑就如同她那美丽的牙齿一般完美,聪明的她似乎马上就察觉到我的想法,什么都没说就跟过来了。身后传来了两头雄性白痴的叫声。很遗憾我那如同牙齿的排列一般糟糕的大脑无法理解它们的语言。
「奈津美挺受欢迎的嘛」
在我把买来的炒面面包吞下去的时候,从由加莉那有教养的口中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在附近把傻气传染给她了吗。
「受欢迎…谁受谁欢迎?」
「奈津美。受那两人欢迎啊」
很莫名其妙哦。由加莉。
「那两人,一直很在意奈津美呢」
「那,那是因为! 他们在耍我啊! 只是计算我失误的次数……寻开心罢了」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不,其实。我觉得他们只是想利用我来接近由加莉而已。虽然他们完全不把我当女孩子看,但是面对由加莉却非常有礼貌。
他们估计很羡慕我能和由加莉一起在中庭的阴凉处吃午饭吧、
「那你觉得他们两人谁更好?」
「诶!? 哪个我都不要!」
「一定要选一个呢?」
由加莉感觉乐在其中。对别的话题多少带点坏心眼的由加莉虽然很可爱,可这个也坏了。但是,我无法背叛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神。
「……唔。无论哪个我都绝对不要……但是不选一个就要死的话就悠介吧……」
「为什么?」
「并不是说悠介好,只是我和雅司从小就认识,一直像手足一样,那种事情根本想象不出来。」
「哼哼哼,排除法?」
「那肯定啊!」
「不过我也觉得你会选悠介」
「什么意思嘛!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呵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由加莉会提起这事,但由加莉看起来格外地开心。
我想换个话题就对由加莉说起了锹形虫的魅力,但她看起来完全不感兴趣。不知道和我拥有同样兴趣的人会不会出现呢。雄性扁锹形虫的大颚明明那么地性感而且无畏。
「喂!」
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下,却从不远处的大厅里听到悠介那吵闹而且烦人的喊声。
「前一场比赛已经开始了,差不多该过来了!」
「已经这个时候了? 我们这就去!」
由加莉真是温柔,居然会去理那个类人猿。的确我们差不多该过去了,可一想到是那家伙叫我们过去就觉得很火大。
抵达体育馆的时候比赛正好结束。看过成绩表,知道了我们E班刚才输给了G班因此一胜一负,刚才打败的F班是三负,G班是三胜,H班和我们一样是一胜一负。预选联赛最后的比赛,E班和F班之中的胜者将成为二位进入决胜淘汰赛。也就是说接下来我出赛的这场输掉的话,E班的球技大会就到此为止了。背水一战啊。
悠介反而因为背水之战在兴奋着,雅司也是比刚才比赛的时候更加的认真。
「啊啊! 对战G班的时候我也好想出场啊! 我要是出场说不定就赢了」
「还是全胜,G班真是强啊」
由加莉将温暖的心化作话语传达给了立马开始得意的悠介。好想去抱她。
「……与其说是强,不如说像悠介那种情绪高涨的人似乎比较多」
雅司冷静的分析估计是正确的。由这所平凡的公立高中的学生随机分配组成的班级之间,能力差并不是很大。差距应该在于你是以玩玩的心情去打还是以认真比赛的态度去战斗。
「H班虽然输给了G班,可那场比赛很棒! 真是强敌…… 不过这样正好! 大家打倒他们吧!」
似乎是被他的热情所打动,其他的同学也莫名地兴奋了起来。输掉就结束的状况似乎都丢到了脑后。在这种少年漫画般的气氛中,失败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不过只要像刚才比赛时那样呆在由加莉身边就没关系了吧。如此一大意……
「喂,淡路! 你没睡着吧? 比赛的时候你要撑着点啊!」
咚地一下被敲了头。敏感地察觉气氛的悠介开始戏弄我了。要是往常的我肯定会马上进行反驳,可因为刚才由加莉说了点奇怪的话,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唔? 怎么了? 不和平时那样发火吗?」
「你,你好烦! 我回去了!」
「等下要开赛你就回去!?」
不能输的比赛开始了。一开始的主动权由E班获得。大概会和第一战一样由悠介在内野大展拳脚,雅司在外野进行传球追击吧。悠介单手拿着球以轻视的眼神看着对面每个人。马上使用假动作扰乱对手,然后向着对方区域被逼入角落的集团投球并且还打中了一个人。
「好的!」
他非常兴奋。渐渐地大家也被他的情绪所带动,内野和外野都同样表示“nice”!场上如此沸腾了起来。
不过一开始不管怎么投估计都能砸中吧。虽然外野多了2人但内野还是有18人。被狭窄的场地所限制无法自由行动。
但是,容易击中并不是对方队伍才有,我们的队伍也是一样。而且初期人多的内野基本上不会让投出的球飞出去,只要外野无法用抛物线传球,内野禁用一投就会交换攻守立场。所以真正的胜负是在双方人数减少到10对10的时候才开始。那个时候我希望能离开内野。
尽管如此正如我一开始拟定的计划那样,马上进入外野就必须要在外野干活。在目送能代替我在外野活跃的人之前,我必须要留在由加莉身边。这么想的时候。
「呀!」
「由加莉!?」
我这么想道的时候由加莉居然被对方男生集中了肩部。还是力量不小的一击。可恶,不可原谅。万一砸中由加莉的脸的话该怎么办。想放弃今后的高中生活吗。
「没事吧?」
「嗯。很遗憾我们要离别了,奈津美。要好好躲开哦!」
由加莉如此快活地向我挥手说着,然后向外野走去了……我的完美作战计划啊……!
「淡路! 快投!」
是悠介的声音。集中由加莉的球就在我面前,悠介让我捡起来投出去。
「不,不行不行! 我投不了!」
「快点投啊!」
气场已经出来了,那绝对要赢的气场。本来这群家伙的情绪就已经高涨得吓人,而由加莉被攻击的现在,男生们已经非常地愤怒了。这个气氛里要是有人说「人家不可能啦」这种毫无紧张感的话肯定会引起公愤。
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渣渣只要尽力也能被原谅的。对,肯定没问题。所以,用尽全力!
「嘿!」
「呀!」
打到人了。太好了! 是女生的悲鸣。抱歉,不要怪我。
咦?
对方阵营没有传来了「被击中了!」的反应。而且刚才的悲鸣似乎刚才也有听过……
「由加莉!」
「由加莉!」
「哇! 由加莉大人的尊容!」
慢了一拍的人们都发出了包含由加莉的名字的悲鸣。我也明白了。我全力投出的球击中了身在外野的由加莉的脸。
「由加莉! 抱歉,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就无视比赛跑到了外野。球也掉到了外面去,这也算是暂停比赛。
「……没,没事,奈津美。别在意……」
「真的很抱歉! 保健室! 快去保健室!」
「呵呵,太夸张啦。我没事的,你先回去比赛吧。好吗?」
由加莉摸着鼻子仁慈地对我这个加害者表示关心。那排牙齿还是依旧那么漂亮。我的确没有能将一个人送到保健室的力气,回去比赛好了……无论从哪边的阵营都感觉到了敌意……主要都是男生的。真心不想回去。这种内疚的感觉自从我粗心将小氦之前的一只扁锹形虫小铝害死之后是第一次。
在这种气氛中第一个说话的人是悠介。
「淡路,快回来! 别在意,如果准心对了就是个好球!」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对悠介心怀感谢。稍微缓和了一下周围的紧张气氛。难得温柔一次嘛。看着傻笑的悠介,脑内突然闪过由加莉说的话。
……不,没那回事。
那家伙大概只是想尽快重新开始躲避球的白痴罢了。我在心中向由加莉,以及男同学们,有必要的话还要向全世界道歉。如此想着回到了场内。在远处的球被雅司捡了起来重新开始了比赛。
今天第三次失败了。而且还是给别人添麻烦的类型。好郁闷。接下来绝对不能再干出什么来。要尽早去向由加莉好好道个歉。必须赶紧被外野收监。
不知是不是E班的人将对我的敌意转向对方,战斗变得很顺利。不仅是悠介,其他男生都完全成为了热血汉。但是从内野人数上看是12对13,我们这边略微地弱势。
时机已到。虽然有点早,但这也是迫不得已。必须尽早前往外野向由加莉下跪认罪。并且是额头死贴着体育馆地板的谢罪方式。正好篮球部的强壮男生去了外野,他会和雅司一起努力的。
特意被击中并不是那么难的事。只要行动缓慢一点就会马上以我为目标。特意去磨磨蹭蹭偷懒是我的专长,同班同学也都应该看惯了我这样,估计不会有违和感。
球传到了对面去了,外野的人将球又传了回去。右边来球就往左边闪,左边来球就往右边闪。在球快速地进行传递的时候,倘若有一人慢了一拍的话,球就会飞向那个人背后。我是如此深信着的。
「淡路!」
熟悉的白痴男声音呼喊着我的名字。终于来了! 看来我被盯上了! 只要不进行抵抗……
「噗哈!?」
……球并没有击中。只是摔倒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乎因为我的摔倒而华丽地躲过了背后袭来的球。头上闪过了一阵风声。搞错啦,这里才是停车站啦。与我所期待的相反,观众们都认为这是高端技巧为我鼓掌了。
「哈哈哈! 淡路,今天的第四次了!」
接住了我所躲开的球的悠介理所当然地看出了我那并不是什么高端技巧。瞄了一下外野,发现雅司也笑了,而由加莉则用手捂住了嘴。
「刚,刚才是!」
「你迟钝起来居然还能派得上用场啊! 哈哈哈!」
他很明显看出了我是摔倒的,可我姑且尝试了反驳。不过悠介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用笑声打断了我的反驳。这人真是过分。
笑了一段时间后同学们都纷纷对悠介示意让他开球,悠介“是是”地回应之后毫无做作地投出球解决了敌方的一名选手。不是的,我根本没打算帮忙。我只想赶紧被击中然后到外野进行三天两夜的下跪旅行。
之后我依旧尝试假装躲慢了,但敌方的外野却几乎不理我。侮辱了由加莉大小姐的人就在这里啊! 看看我这糟糕的牙齿吧! 就不想拿点什么打过来修整它们一下吗!?
如此来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的队伍就剩下了7人。虽然有内野的悠介和外野的队员们在奋斗,但形势还是很差。再不退场的话一定会遭受很悲惨的事情…… 万一成为了最后一个人就惨不忍睹了。当我准备自暴自弃地冲向中心线金鸡独立的时候,雅司传球失误交换了控球权。机会来了!
敌方在外野进行传球的同时也在寻找着猎物。但他们十分慎重,在命中率没有提高之前绝不会投球。这里有只短腿的猎物啊。快看,是这里。嘿嘿嘿。
球从外野传到了内野选手的手里,那个人看着我的方向用几乎要说出「就是现在!」的势头心动了。队友们都一边看着球一边进行着快速的闪躲。我只是缓缓地进行着后退。来吧,到我这。
「嘎!」
奇迹发生了。又搞砸了。这次是后脑冲向了地板。求从我的上面飞了过去。
球又被悠介接到了,那家伙,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外野的反应比之前更厉害,雅司发出了爆笑声,不经意地看到由加莉也在笑。怎么会这样……
友方的爆笑,敌方的的骚动。投球的那个人还一副「不仅第一次连第二次也躲过了……! 这已经不能说是偶然了!」的表情看着我,而外野则是「那个女人…… 好厉害!」这般的骚动。不是的。这是今天的第五次那啥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那罕见的行动的关系,E班的情绪突然急剧上升。剩下两分的时候终于追成了2对2,然后雅司使用了被称为「原外」的权利回到了内野,也就是一开始就一直在外野的选手,加上回到内野的雅司就是3对2。
已经完全接近尾声了,作战完美地失败。剩下就只能期待自己不是最后一个留在内野的人了。但是因为使出了两次高端技巧展现拔群的回避能力之后,我似乎误打误撞地使他们放弃了我这个目标。那是误会啊。我真的会乖乖地中弹的。
「淡路! 再努力一下吧!」
「这样下去就能赢了!」
最后留下的白痴二人组异常地兴奋。简直就像青春电影。但青春是短暂的,热情一瞬间就冷却。还剩下一分比赛就结束了。
我不出意料地经历了这场比赛的第三回,今天第四回跌倒的惨痛经历。论失败次数就是第六次,历史以来最高纪录的瞬间。
不过这次和前两次不同,没有躲开球。向前摔倒的我被球击中了脚心…… 被对手的强力投球所击中…… 而速度很快的球反弹了回来击中了悠介的肩部…… 再次进行反弹又击中了雅司的脚关节…… 然后静静地落在地板上。淡路弹射器完成了。
示意比赛结束的哨声想起。规则上表明,在球落地之前击中复数的人都算作是出局。突然的结束使E班全员仿佛像时间停止了一般。谁都笑不出来。
球场上的选手退场之后,混在没有上场而是来助威的那10人中,终于冒出了「真是可惜呀」「真遗憾」之类的话语。即便如此,悠介还是无动于衷。一副小孩子被人拿走了最喜欢的玩具的表情。同学们逐渐地走向了更衣室,只有我和悠介没有移动半步。
「抱歉……」
我能做的只有道歉。悠介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大家也因此非常地开心,好不容易能有个好结果了,然而却因为我的问题失之东流。他一直都用笑容原谅失败的我,现在却因为我的失败让他失望了。
雅司和由加莉因为在意我们俩的情况走了回来,但悠介还是什么都没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没有迁怒于我,对我说「都怪你」这种冲动的怒喝。正如由加莉所说的那样,悠介真的很温柔。
「好啦,多亏了悠介比赛才那么精彩嘛。这就足够了吧?」
「是,是呀! 大家都很高兴呢,我也开心哦」
雅司和由加莉在一旁帮我说好话,这使我十分心疼。由加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把球砸到你脸上的人是我。对我这么好反而让我更难受。
「……是啊」
多亏了两人,悠介终于开口了。
「输了就是输了。不过区区个球技大会也没关系啦! 可是淡路,待会要请我吃冰淇淋哦」
「嗯,嗯! 雅司和由加莉的份我也会请的!」
要我请多少冰淇淋都没问题。我如此想道。
预选联赛结束是在下午1点多。姑且决赛后还有一场表彰大会,不过这和输了的人没什么关系。今天的出席记录只算早上的,偷偷溜回去也没关系。就在离开体育馆前往更衣室的时候,我们察觉到这件事。先去超市买冰淇淋,之后还有很多时间。
「对了,我们待会去哪玩吧?」
提议人是由加莉。不知是为了帮助悠介释放考试期间的积愤,亦或者只是自己想玩一下,虽然不知是那方面,但这一句话似乎使悠介的情绪突然高涨了起来。
「喔,好啊! 找些什么来玩吧! 玩什么好呢!」
淡路弹射器发动时的表情一瞬间明朗了起来。雅司也受其影响。
我……说实话,今天一直在进行反省,完全没有心情去玩……
「对了! 好想打保龄球啊! 最近完全没有去过」
「啊,这不错」
「保龄球啊。我不怎么在行,不过感觉挺好玩的。」
这里有个和不怎么在行都挂不上钩的女人的说。我的投掷姿势就和我的牙齿一样糟糕。
「喂,淡路。今天去我想去的地方」
「呜,呜……」
「这家伙的水平连保龄球都怕她了。得分简直和适婚龄一样」
「果然是这样吗?那请务必让我亲眼见识一下!」
雅司透露了不必要的情报。下次还敢乱说些什么的话我就把他小三时还尿床的事告诉由加莉,作为报复。
「奈津美。去吧」
受不住被由加莉用那种眼神看着。再说本来也是由加莉提出的,不能随便地拒绝掉。
「……嗯,走吧。先说好我真的很菜的! 就连发明保龄球的人都想不到会有人能菜到这个程度」
「哈哈哈,真是期待! 啊,不过先去吃冰淇淋吧! 既然如此就赶紧的!」
这么说道的悠介向大厅走去了。“喂喂”地喊着的雅司追了过去。呵呵地笑着的由加莉也跟了上去。
「等,等一下!」
跨出的双脚。没有任何负担。地面不存在任何阻碍物。即便如此这双脚无论多少次都能引发奇迹。刷新失败的最高纪录,历史以来最大的失败在此炸裂。
「噶!」
单说摔倒的话还是和往常一样。但今天的SHOW现在才要开始。向前倾倒的双手触碰到放在大厅墙角的灭火器的黄色安全栓,然后拉开了。然后灭火器被我顺势拉倒。厚重的金属与沥青猛烈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灭火器是有使用期限的。定期检查想必会有,而这家伙身外户外,必定比其他灭火器保养得更多。
因此,谁都无法预料到。它会爆发由女高中生绊倒时顺势拉倒所引发的冲击。
发出就像打开了震动过100万次的瓶装可乐的声音,灭火器在没有主人使用下自主地将内容物射了出来。我一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连悲鸣都发不出来就被白色的雾气所包围。
「发,发生什么了喂!?」
「唔哦!?」
「奈津美!」
先行离开的三人各自对这个险恶的事态发出了不同的悲鸣并赶了回来。不仅仅是他们三人。偶尔路过这里的学生们也是,发现事态后都发出了声音。还听到有人说要把老师叫来。
我离发射口有两米远,因此并没有受到直击。但灭火剂所造成的雾气实在太浓,三人的样子马上就模糊了。总之我明白现在因为我的关系引发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尽可能地往三人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淡路,没事吧! 全身都是白的!」
面对浑身是粉的我,三人都是同样的反应,但悠介的声音是最大的。
「我,我倒是没事…… 灭,灭火器! 倒了! 那个黄色的! 掉了! 啪地一下!」
「你在说什么呢?」
「大概是奈津美摔倒的时候顺势把灭火器的安全栓给拔掉了吧」
「对对!」
「你,你居然听得懂啊雅司!」
真不愧是来往时间最长的人,在我苦恼的时候都能帮得上忙。这样的雅司也令我多少冷静了一点。
「摔倒的时候手碰到了灭火器,然后就倒下来了! 接着那东西就自己爆发了起来!
「灭火器不把开关还是什么打开之前不是不会发射的吗? 我以前在防灾训练里学过」
「就是嘛! 可它就是喷了! 自发的!」
「可能是倒地时的冲击使其爆发的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这下很麻烦吧? 那边已经一片白了! 老师都过来了呀!」
真的。有好几个老师都来了。当然,他们都生气了。
「这个是你干的?」
向着这附近浑身粘着最多份的我说话的人是教物理的下田老师。偏偏是我期中考试考的最差的一科。自那之后我和下田老师的关系就不怎么好,现在更严重了。
「可是老师,她不是故意的! 淡路同学只是摔倒时不注意……」
就连优等生由加莉都护着我。今天的内疚真不是一点点。
「是的…… 摔倒时拉动了安全栓,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唔。有这种巧合吗」
我也觉得。被自己的才能吓到了。
「详细的事情之后再说。总之你们四人先把这里打扫一下吧。」
「诶……?」
四人…… 这事是我干的。我不想再给人添麻烦。这样下去我会被内疚的心情压垮的。
「老师,这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来做」
「你在说什么呢。自己看看,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得来的。反正这大概是你们几个胡闹所造成的吧。都给我去」
「可是老师…」
「别说了快去!」
可是老师,我要怎么面对他们?我要怎么样向他们道歉?
「还好穿着运动衫」
由加莉这么开口之前,大家都是一言不发。悠介的表情变成了比赛结束时的样子,雅司则面无表情。而我则因为内心的歉意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老师和看热闹的人离开之后只剩下我们四人,终于开始了交谈。
「今天……真的很对不住。我……我总是给大家添麻烦……」
「就是啊」
是悠介的声音。低着头的我抬起头看向悠介。
「平时大家看到你失败都只是一笑了之,可今天真是受够了。总是会摔倒。你就不会学着点吗?」
悠介用着少见的低语调说着,比平时那吵闹的话语更加刺激我的心。
我也受到了意外的冲击,的确如悠介所说的那样,今天已经多次给人添麻烦了。会生气也不奇怪,把立场换过来的话我早就生气了。然而我的内心深处依然希望悠介会以笑容原谅我。
「好不容易能去玩一玩却要在这里搞这种麻烦的扫除……刚才的比赛也是因为你才输掉的!」
将想法化作了语言。
平时的话我都会说「不要数了」这样还嘴,只有这种时候我却自私地希望他会站在我这边。已经不是说「今天第七回了」这种玩笑话的情况了
雅司和由加莉都在默默地进行扫除。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的话语,都遇上了这种麻烦的事,估计都说不出什么好话了吧。
我尽可能地利索干活的同时,思考着明天之后该怎么办。想象着大家都觉得「那家伙肯定又会干出什么事的别靠近她」如此躲着我,最后我将孤独一人在一旁失落,这时眼中流出的东西被我假装擦汗掩盖掉了。他们一直以来都以玩笑和鼓励支撑着我。摔倒了以笑容而对,帮忙修理被拉下来的窗帘。如今才发现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扫除最后用了2小时,在我们打扫的大厅里,迎来表彰仪式的G班正在满脸笑容地走着。
「……保龄球,还去吗?」
四人已更换了校服站在更衣室门前。由加莉在沉重的气氛中把这个提了出来。
「还是算了。我今天已经累了,回家吧」
悠介的情绪依旧很低落。
「这样啊……那暑假再说吧」
「……嗯。回去了,雅司」
「哦」
两人留下了含糊的答复回家去了。雅司稍稍回过头来向我示意「交给我吧」。即使他没说出口,我也知道他应该和悠介一样地气愤,或许是因为交往时间比较长吧,对我引发的意外似乎有了抗性。不,或许是因为悠介已经忍无可忍了也说不定……
「我们也回去吧?」
「……抱歉,你先回去吧。我去告诉老师我们已经打扫完了…… 顺便让他训一下……」
「我也一起吧」
「没事没事。让我自己去吧。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这样,那我先回去了」
「嗯。一路小心」
「呵呵,你也是哦」
由加莉微微一笑后就回去了。我竟然将球砸向这么温柔可爱的女生的脸,还因为一些毫不相关的事让她帮忙打扫。我就和我的牙齿那么糟糕。
被我毁灭的灭火器似乎是因为冲击使顶端的零件错位,才让白色粉末状的灭火剂从间隙里漏了出来。过来回收的事务员大叔震惊地表示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这种引起了负面奇迹的日子只有一个地方想去。离上学的路稍远的位置,附近的二级河川的河岸地,那条河的桥的桥下。我失落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和小氦一起玩,直到心情恢复为止。
那条河岸地也是我和小氦相遇的地方。这附近既非城市也算不上乡下。在经由人工处理的河岸地内能于这么棒的扁锹形虫相遇是非常难得的。我相信那是充满了缘分的命运般的邂逅。
我坐在桥下略湿的地面上把包里的虫笼拿了出来,将小氦从虫笼里放了出来。在我手上的小氦似乎因为被塞在虫笼内的关系略带疲惫地舒展着翅膀。
「辛苦你了。抱歉,本来过来中午就能回去了,都是因为我的失败……」
时间是4点左右。处于非日非夜的时间点,此时的太阳也非常凶暴。小氦没有发声器官,因此没有回答我,但相对的我会把它那份也说出来。
「今天我把记录刷新了。大清早就把窗帘给拉了下来,还忘了带便当,把球砸到了由加莉的脸上……又摔了好几次,输了比赛,最后让灭火器爆发了……」
越是说下去我的情绪就越低落。竟然一口气都说不完…… 今天的我简直就是引发奇迹的女人。负面意义的。
「悠介他非常生气……平时都会以笑容面对的,当自己也被卷入其中的时候果然还是会生气呢」
小氦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在夹着我的手指。看来我的话没有让它听明白,不过今天这个情况听不懂或许更好。我用手指戳着它的背部以作回礼。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由加莉发来的短信。上面用着令人羡慕的漂亮图画文字,简单来说上面写的是「不要在意今天的事情」。
「由加莉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我难道为由加莉做过什么?今天都是把球砸到她脸上还为我说好话……才学兼备性格又好,而且牙齿有那么整齐。我这个一无是处而且牙齿又很糟糕的人羡慕她不只一点点。
但是今天由加莉搞错了一件事。在中庭的长椅上说过,我很受欢迎的那件事,完全是她搞错了。我和雅司的关系是类似兄妹一样,我知道他初中时的初恋黑历史,以及中学时他喜欢的女生,他也将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失败集保存在脑内。事到如今根本不可能发展成恋爱关系。
而悠介……万一就算他是喜欢我,不过今天也幻灭了吧。原因虽然是我引起的,可没想到悠介会那么生气。可能是平时都在笑着,那种感觉反而更大了。我并没有对悠介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今天由加莉说了些奇怪的话才让我意识到那方面去,自讨没趣,最后还被人训斥,真是笨。
要是能回到今天早上重新来过的话,我一定不会把窗帘拉下来,记得带便当,早早地退出比赛,决不接近灭火器。真是后悔。又冒失,又笨,有迟钝,牙齿又不好……
「好想将各种事重新来过啊……」
如此小声地说了一句,同时在夹着我的手指在玩耍的小氦背上轻轻地敲了一记手刀。
以上就是我到这个有着奇怪的漂浮建筑的谜之世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给了小氦一记手刀之后一抬头我就发现自己被移动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说那记手刀是原因……?
「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
我尽可能地减少力度使用轻轻的手刀不让小氦受伤,如果那个手刀是原因的话,再来一次肯定能回去的……!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到了这个世界依然呆在桥下的我所发出的喊声被沥青路吸收后转到了河面。不是因为手刀的关系吗。可是其他原因我又想不到……
「喂!你在干什么!」
突然想起了人的声音。被吓到的我转向了声音的方向。逆光中有人影。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人。而且语言也相同。
不过有点奇怪。这个人,真的是人吗?头非常大而且尖。因为逆光的关系无法看仔细,但至少轮廓和人类相差甚远。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张开口呆站在那里。
「就是长着溺湾式牙齿的你!」
如此传来了第二句话。
溺湾式牙齿?
是把我那锯齿型的牙齿和山谷联系起来,用溺湾来形容我的牙齿吗?是这样吗?是不是这样?看来这是第二回展露drop-kick的时候了。
正当我想说「你小子啥意思啊!」这种不良女高中生的话的瞬间,看到接近我的那个人时,任何想法都消失了。
是头发。
将人类的轮廓完全扭曲掉的东西原来是头发。简直就像在头顶上插花,而且还不是古典的那种优雅的插花,是非常前卫,具有进攻性的插花。到了这个世界后看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但这个人是最奇怪的。这种发型在外面从来没有见过,不管历史经过怎样的波折也不会认为这是一种时尚吧。
「我在问你,你在这干什么!」
男人用有力的强调向我搭话。之前只注意到头部,近处一看之后我发现了。这个人是警察。虽然穿着和我所知道的警察有点不同,不过扣子上雕刻着我所知道的警察图案。看着一声不吭的我,警察开始说了起来。
「刚才这附近的清扫机器人发送了紧急信号。正在附近巡逻的我正准备去确认这件事,发现机器人倒在在那边的长椅附近。幸运的是几乎没有任何损伤。你知道什么吗?」
……知道很多。原来那个不是杀人机器而是清扫机器啊。看上去似乎装备了大量的拷问器具原来都是清扫用具吗?这就麻烦了。面对警察表示是我使用drop-kick了结它的话就糟了。
「不,不知道!」
这也太奇怪了。在桥下对着锹形虫使用手刀的同时进行着尖叫的人还如此动摇的话,任谁都会怀疑的。
「……是吗。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看吧,果然被发现了。不知是否该把实话说出来。其实我是突然从其他世界里过来的,然后估计我就被好心的警察带到医院去了。
而且这个警察,有点奇怪。发型就不说了,从言行举止来看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居民。语言虽然相同,却有着违和感。总觉得哪里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不知是不是耐不住我一直像麻痹了一样不出声……
「你在听吗? 溺湾式牙齿的少女……话说你穿的衣服真是古老啊」
又 说 出 来 了。
为什么我从小就一直在意的心理阴影要被有着搞笑发型的陌生大叔这么表达!要用多远的助跑才能用出使这个大叔昏迷的drop-kick呢。
「只是在对锹形虫使用手刀而已!」
我怒了。但是很遗憾,内容却不可思议。本来这手刀一开始就没什么意义。只是想和它玩玩罢了。于是顺势就变成了这样。我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大喊之后等待着警察的回应,抬头一看发现对方比想象中更加地惊讶。诶? 有什么奇怪吗?
「锹形虫……? 那个是扁锹形虫吗? 是十年前灭绝的锹形虫啊!」
嗯?这插花在说什么呢?
「十,十年前……是2006年? 我和它相遇是在一年前哦」
扁锹形虫这东西到山里一抓就是一大堆啊,就连附近的河岸地都能见到呢。这个警察估计因为头上的插花把智商都替掉了。听了我和小氦之间的关系之后,警察更加惊讶了。
「你,你难道……是从过去穿越来的吗!……用那个扁锹形虫」
搞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脑子没问题吗?
「过去?我搞不懂你在说……」
「今年是2066年。据我所知,扁锹形虫在十二年前被发现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想利用那些能力的人进行了滥捕之后,十年前灭绝了」
「诶?……哈?」
「利用扁锹形虫进行穿越时空的技术并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不过也有扁锹形虫凭自己的意识将人类带到其他时代的稀有例子。发现这个力量的契机也是某锹形虫研究者突然进行了300年的时间旅行而发现的。……这些都是这个时代的人的必修课啊」
我跟不上了。
那个,也就是说。
「……给锹形虫一记手刀结果穿越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