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胡乱地挥动着自己的双手。
将那层厚实的透明树脂用双手强行撕开,跑到了袋子外面的酒吧。
兔女郎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一脸笑容的她交叉着双脚,俯视着趴在地上呼吸紊乱的东川。
“也许太暗所以您没有看清,不过下面有一池子的强酸哦。当铁丝被松开,掉下去之后就没救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要大喊“你这混账!”。
却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代替,他无视了正在颤抖的舌头和嘴唇就这么放声咆哮。如果考虑到野兽的咆哮其实混杂了信息,东川现在的喊叫就连野兽的智商都没有。
为了将坐在圆桌上的兔女郎拉下来按在身下,东川伸出了双手。
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兔女郎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
正当东川双脚运力准备朝她扑过去的时候,脚却很不自然地滑了一跤。看见摔了个狗啃泥的东川,兔女郎笑容满面地说道。
“没用哦,刚才的「游乐设施」十分的不合理(Absurd)。在它结束的那一瞬间,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闭嘴!!!!!!”
终于能够用嘴组成词句发泄出来了。
顺着感情的驱使,趴在地上的东川大声喊道。
“我会救他们……无论如何我都会救那九个人!!是那些家伙冒着选择黑色的风险拯救了想要轻生的我!每个人!每个人都这么做了啊!!这样的人们被肆意利用然后再杀掉绝对是错的。为什么只有我没死,他们却非死不可啊!?所以!!”
“所以您要怎么办嘛?铁丝的制御器已经解开了,现在他们已经在那池强酸里化成骨头了吧,过不了多久就连骨头也会化为乌有。”
“……!!!!!!”
咬破的嘴唇渗出了铁锈味。
东川心怀的希望,不过是在拒绝想象无法直接看到的情景而已。这就跟将一只猫塞进铁罐子里,然后从外面彻底将罐子殴打一番一样。这个时候如果说出“看不见里面所以猫说不定还活着”这种话,称之为乐观也太邪恶了。
他知道的。
那种事情明明是知道的。
即便如此,东川守不会放弃那九个人。
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放弃……!!
就好像被丢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一样,东川的思路不停地在咕噜咕噜地空转。全身都渗出了汗水,在地上难看地滚来滚去,最后蜷缩成婴儿的姿势,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他的意识在抵御外界传来的信息。
他是在集中精神,还是说只是一种逃避手段?
另一边的兔女郎,摆出了就像是放完喧嚣的烟火后准备打扫残留的垃圾那样的表情。
“嗯嗯,原来寄宿在我身上的是这种东西啊。嘛,毕竟是这种格式,即使在作为试验者的我身上写满这种不合理(Absurd)也不奇怪呢。”
她好像在说话。
不过无所谓。
兔女郎俯视着仍然趴在地上、呼吸紊乱的东川,一边拆开了一台摆在自己坐着的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从里面拉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由五彩缤纷的电缆组成的工业制品。
这次用的是薄板而不是圆筒容器,不过和东川他们被迫参加的第一个「游乐设施」里的炸弹十分相似。
“这是预防你们想要访问任何不正当的情报时所设下的惩罚。不过嘛,构造的细节都是外包的,所以我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原理呢。”
在说出这句话的期间。
兔女郎那修长的手指正在掰开一根又一根的彩色电缆。
在这超过二十根的电缆组合里,大概超过一半都是陷阱吧。
如果随便将它切断就会爆炸。
但是。
“不会爆炸的话,无论做什么它都不会爆炸。这既不是哑弹也不是故障那种程度的现象,不应该输的时候就不会输,盘踞在我身上的就是这种规则。”
“……”
好烦啊。
简直烦透了。
那又如何。电缆被全部拉出来的炸弹又算什么。
“您把这当成是什么戏法也行,不过那种程度的答案想要打倒我是不可能的吧。”
兔女郎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她就像将看完的杂志丢到房间一角的垃圾桶那样,将这枚失效的炸弹丢出了酒吧的门口。
从购物中心那边传来了巨响以及冲击波,不过东川依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那又如何。
那样子就能救出那九个人吗。
如果不能,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东川守只能想到这种事情,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玩弄人命的赌博系故事线,也许是拜扮演这个故事所赐,这已经不是运气这种程度的事情了。能将这种东西完全弃之不顾,这是只要站在这里就能无限唤来成功的属性,大概和希腊神话的胜利女神尼克一样。总之,我充当着庄家,从系统上来说就是王者,我大概获得了赌博系的「不败的帝王」这一角色属性吧……一开始就得到了这个,计划果然进行得很顺利呢。”
她已经不期待东川会回答自己了,好像只要有人在那里听她说话就满足了一样。
这么做完全没有目的,这个解释和这次对话完全没有意义,兔女郎只是突然间想要自我满足一下罢了。
还是说。
正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与她揭示的不合理(Absurd)这一不明的概念联系起来了吗?
“那么,杀死那九个人的行为完成了大致的趋势,接下来我们主办者这边只要悠闲地等待,目的就会达成。您明白这里重点是什么吗,东川先生?”
倒在地上的东川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终于动了动眼睛。
“没错,就是如何对待您。”
兔女郎笑得更灿烂了。
就好像黄油在平底锅上面化开那样,笑容在脸上诡异地伸展开来。
“在那九个人被杀死的时候,不合理(Absurd)的条件就已经满足,已经没有了要怎么对待生还下来的您的合理解释了。因此,您明白其中的意义吗?在这之后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得救吗?
是说会放他走吗?
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却不和他打一场,甚至不屑于继续让他挑战下去吗!!
“没错。”
兔女郎笑了。
笑了,笑了,笑了。
她从乳沟中慢慢拔出了一把刀,然后在手中缓缓转了个向。
“如果遵从合理性来决定要怎么做,费尽心思引入的不合理(Absurd)说不定就会云消雾散了。”
正因为没有理由去杀所以才会去杀。
进展顺利所以要破坏掉。
还存在任何逻辑的话,就将它逆转掉。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种规则支配着一样。
“很快,‘那个’就会来了。”
坐在圆桌上的兔女郎抬了一下屁股后,双脚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手持锃亮的刀,脸上挂着微笑的她正在逼近。
“不合理(Absurd)集合体的外表是一个纯白的少女,她和我是完全不同一个次元的不合理(Absurd)存在。东川先生?您身陷的状况确实十分不合理(Absurd)。如果那个少女和不合理(Absurd)可以互相干涉,那么只要先准备好不合理(Absurd),就可以将少女引过来,您不觉得这个理论能够成立吗?”
到了这一步,东川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是不懂之后自己会变成怎样。
他不认为自己能依靠惊人的身体能力来回避刀刃,也不认为兔女郎的手会笨拙到无法成功刺中自己。
他保持着沉默。
连呼吸也停止了。
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么东川先生,不知道您是没有在听还是说已经无法识别听到的声音……总而言之,将军了,永别了。”
毫不犹豫。
既没有为剧情服务的英雄跳出来,也没有在最后关头觉醒体内的秘密能力这回事。
兔女郎的右手大幅度地挥下了刀刃。
2.
结果很简单。
即便自己的命已经被擅自拿去作为赌注,东川也对结果没有兴趣了。
仍然趴在地上的他,稍稍动了动嘴唇。
“……啊、咧?”
兔女郎好像喃喃了什么。
东川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刀刃,居然从刀柄上滑下来了?不对,不对不对。我确实已经证明了自己有着不不会输的时候就绝对不会输的力量。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您能够在此处引入成功呢?”
她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停手了。
东川完全听不懂那些话。所以右耳贴着地面,趴在地上的他低语了一句。
主题。
重点。
“……能听到哦。”
“什么?”
“地板下面传来了吱呀作响的声音,那不正是袋子挂在铁丝上面的声音吗!?”
与此同时。
放在酒吧的圆桌上面的笔记本电脑全部变成了红色,屏幕上全部显示着报错信息。从一并显示出来的图形来看,这好像和那些袋子与控制它们的滑轮和齿轮有关。
“因为「游乐设施」的装置出了故障,袋子还没有掉下去吗……?而且不止一两个,九个人的全都故障了吗!?”
兔女郎打了个响指后,笔记本电脑上面的报错信息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东川他们的档案。档案里记录着学历和资格的简介,以及参加这个「游乐设施」期间所采取的行动一览。
其中有一部分的标题是,进展报告#201
在“初期设定”里面补充的资料是这么写的。
东川守。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并教唆他人模仿。
冰山都茂子。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
风上信造。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
松实白鱼。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
蕾切尔·斯凯丹斯。
观看以及协助制作凶杀影片
毁坏尸体(但尚不知晓是否承担主导责任)。
“……原来如此。让玩家1在第一个「游乐设施」里毁坏那些尸体的时候,只有您采取了超脱常规的行动。为了拯救蕾切尔·斯凯丹斯,您教唆她毁坏那具尸体……于是罪状就出现了偏差!!所以才会这样!!”
“……”
细节上的理论都不重要。
虽然事态已经刻不容缓,不过那九人还活着。
那么,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趴在地上逃避现实了。
东川守一拳打穿了附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拿起了一块屏幕的碎片。
与此同时,兔女郎再次拔出了一把刀往东川冲去。
两者同时采取了行动。
东川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手持尖锐的碎片朝着兔女郎的胸口刺去,兔女郎也朝着东川的喉咙以水平的轨迹准确挥出一刀。
不过。
“!?”
“!!”
两人的攻击都失败了。
东川的碎片在碰到兔女郎的胸口前就碎成了粉末。在另一边,兔女郎的刀刃再次滑稽地从刀柄上掉落,刺进了旁边的墙壁里头。
两人在可以伸手抓住彼此的距离内盯着对方。
将刀柄丢到一边的兔女郎,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悠闲。
“……看来是徒劳的呢,这个距离是无限的。即使将加特林机炮或者便携式导弹拿进来,我们也杀不死彼此,我们就是被塑造成了这样的角色。”
“……”
“本来,你们玩家1和玩家2的十个人应该要平等地作为赌博参加者,并且在这种程度的角色定位上丧命的。对于我这个获得了「不败的帝王」这一角色的庄家,你们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唯独您采取了超脱常规的行动,让用来引导「不合理(Absurd)」的罪状出现了偏差。真要说,您获得了一个在参加者中扮演特殊使命的机会,也就是「常胜的挑战者」这一角色吧。”
“那又怎么样?”
“真是不错的表情,终于下定决心来杀我了啊。不过没用的,现在的情况是不可改变的。就算是使出浑身解数,我们所持有的引入成功的强大力量都会自动使我们避免死亡,这就是个让我们大战一百年也绝对得不出结果的世界……正因如此,才要深入研究不合理(Absurd)。毕竟,它连因果和连续性都能无视得一干二净呢。”
“?”
“还不明白吗?让那九个人免于死亡的机械故障应该是由被赋予您的角色所引发的。不过,您又是什么时候获得这个角色的?作为庄家,我为了导入「不合理(Absurd)」而牺牲那九个人才获得了「不败的帝王」,您的「常胜的挑战者」一定也是这样的……但是,您的力量却救下了那九人,使用以他们的死所引发的力量来拯救他们,这要不是自相矛盾还能是什么。这是一份可以无视时间和连续性的力量,像是刀子和炸弹这种普通武器又怎么能决定我们之间的胜负呢?”
东川不明白实际发生了什么,不过说不定兔女郎也没有完全掌握现状。
从箱子里拿出来的猫处于无法解释的状态。
这正是「不合理(Absurd)」。
“那要怎么办?”
“这么办。”
啪叽,兔女郎打了个响指。
随后,酒吧里的所有笔记本电脑都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字母在黑色的屏幕上高速滚动着,这似乎并不是英语,所以东川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义。
“你在做什么。”
“改变设施的主密钥的设定哦。”
手里拿着一张卡片的兔女郎随口应道。
那并不是应该以这种口吻说出来的事情。
“有了这张卡就可以打开所有的门,看任何文件,任意开关陷阱以及控制任何装置。可以将被吊起来的那九个人通过后备机器拉上来,也可以让他们掉到强酸池里面。”
主密钥。
想要救出那九个人然后逃出这个设施的话,这就是最好用的道具了。
“……为什么你要给我看这个?”
“因为必须要这么做啊。”
兔女郎轻快地答道。
她接近到了能让东川感到她呼吸的距离。
“到头来,我们都被支配着这个场地的赌博系「不合理(Absurd)」支撑着,在这个地方拿出刀子和手枪已经失去意义了,那些合理的答案会被「不合理(Absurd)」消灭。因此我们必须根据不合理(Absurd)的规则来分出胜负,必须要扰乱那份支配着场地、可以像胜利女神那样引入成功的力量,这是「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之间的力量争夺。只有做到这个地步,我们才能获得杀死对方的权利。”
“你的意思是说,要将主密钥赌在一盘「游乐设施」上吗?”
“就是这样。如果东川先生赢了,就只有您手上的红黑卡可以发挥主密钥权限。如果主密钥在我手上,你和那九个人就会死,如果主密钥在你手上,我的命和主办者的计划也会随即消逝……只有当我们赌上一切,这个「游乐设施」才能确实地颠覆不合理(Absurd)。为此,这种程度的赌博是必须的。”
“「游乐设施」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猜密码吗?”
“那是没有意义的。您已经获得了「常胜的挑战者」,大概随便敲几下键盘就能猜中了吧,所以我构思了一些更有趣的问题。”
“……”
反正一定是些十分恶趣味的东西。
在那个由红黑卡片组成的「游乐设施」里,东川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个兔女郎所持有的恶意了。
绝对会远远超出预想的上限。
然后,在大量的屏幕上显示的字母终于停止滚动了。
显示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毫无条理的程序代码,而是正式的日语文字。
为了理解上面写的是什么,东川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然后。
“………………………………………………………………………………………………诶?”
理解了眼前的文字意味着什么之后。
东川守的思考完全停止了。
3.
在一动不动的东川的耳边,传来了兔女郎的悄悄话。
已经可以闻到她那甘甜的吐息。
“本来,这是在设施的出口处设置的最终挑战,为的就是观察你们苦苦挣扎的身姿。”
最终挑战。
并不是一道令全世界的数学家叫苦不迭的难题,也不是语言学家们无法解读的古代文字。
不过。
在某种意义上,对东川来说这是个比明显的难题还要更可怕的障碍。简直就是一道悬崖峭壁。
东川读了出来。
“……我们……参加过的「游乐设施」观察……?”
“「Attraction 01 枪杀游戏」,「Attraction02 捉迷藏赌博」,「Attraction 03 Bang,Bang,Bang!!」,「Attraction 04 突然死亡模式的抽鬼牌」,「Attraction05 败者复活战」,「Attraction06 满贯全垒打」,「Attraction07 记忆力游戏」,「Attraction08 以血洗血」,「Attraction09 利用不会死人的推理杀人」,「Attraction10 以一毫米赚取二十万日元」……嘛,您应该都知道的。不过。”
兔女郎笑了。
恶意。
不仅仅是“充满”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象征着恶意本身的,邪恶的笑容。
“这次在档案里的规则都被更新了。多亏有你们填的观察答卷,规则的不足已经被订正了。”
正在萌芽。
充满恶意的漆黑存在正在绽放。
以东川个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世界上最恶心的难题了。
“接下来,请您为自己一手完成的「游乐设施」找出攻略法吧!!要是您通过全部十个「游乐设施」那就是您的胜利,即使有一个答不上来就算输。怎么样,很简单的观察记录对吧!?”
也许是有答案。
也许存在漏洞。
但是填掉这些漏洞的正是他自己。利用答题者自己的思路,去封死答题者首先想到的漏洞,就是这样的一个「游乐设施」。
即使这些问题由第三者的思路来看是很简单,但是答题者本人当然是无法去利用那些答案的。
也就是说。
“答题者自掘坟墓了!赌上自己的生命的最后一问,拦住去路的最强敌人偏偏是答题者自己!!哎呀哎呀,您不觉得这正是与「不合理(Absurd)」相称的刁钻难题吗!?”
出题的时候,就几乎是将军了。
就好像要再次挑战一个被自己亲手封掉出口的迷宫一样。
不过。
“……只要我通过这些问题,就会获得主密钥对吗?”
“什、么?”
“「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这些我不管,反正只要那样做就能让这些羞耻的称号以及「不合理(Absurd)」消失,也可以朝你脸上来一拳对吗?”
“难道说,您真的想要答这些题?但是这个「游乐设施」观察就是被设置成让您被自己的思考赶入绝路,然后举白旗的啊。”
“……”
作为回答的代替,东川转向了附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算什么难题。
他知道有一道更加更加困难的题目,也认识那些解开了它的人们。在那个利用红黑卡片的「游乐设施」里,那九个人为了救他,给出了赌上自己性命的答案。他们并不只是信任着东川,这十个人都信任着这个十人团体,他们是为了所有人的存活才选择的黑色。
和那个决定比起来。
和那个答案比起来。
怎么可以被这些渺小至极的文字排列吓到呢!!
“这就是最终挑战。”
面向电脑的东川守说出了决定性的一言。
“给我觉悟吧,这就是最后的「游乐设施」。管他什么「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你们主办者的所有计划,将会在这里化为乌有!!”
(接下来就要开始最终问题了。请自备纸笔,以及之前做观察时使用的卷子吧。)
最终问题01:枪杀游戏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会使用标有分数的物品来抵御正面射来的子弹。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2:捉迷藏赌博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被分成躲藏者和寻找者的两个小队将会在限制的时间内来一场捉迷藏。被手持数码相机的寻找者拍到的躲藏者,将会被认定为“抓住了”。以躲藏者的立场来看,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3:Bang,Bang,Bang!!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五个参加者会被各自分发一支手枪。子弹只有一发,他们接下来会展开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胜利者。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4:突然死亡模式的抽鬼牌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一叠好好洗过的卡牌将会被选手A和选手B平分。然后每位选手将会得到26张鬼牌,选手A和B将会递出两张一组的卡牌来玩抽鬼牌。最后手上持有最少鬼牌的选手就是胜利者。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5:败者复活战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会被分成两人一组,让其中一人的心脏停跳,然后另一人要是能施展心肺复苏术成功救活队友,就算胜利。期间可以利用舞台上的所有物品。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6:满贯全垒打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必须要在拱顶球场内面对由最新型投球机投出的球,击出一次全垒打就算胜利,一共有十球的机会。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
最终问题07:记忆力游戏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首先会看到屏幕上的一段短片,然后以回答问题的方式打开挡住去路的铁栅栏,最后将会回答一道考验记忆力的问题。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8:以血洗血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们将会以抽签的方式获取不同的武器,与其他参加者展开厮杀。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最终问题09:利用不会死人的推理杀人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参加者们会首先输入一个二位数号码,然后利用各种质问卡来掩饰自己的号码,并推理出对手的号码。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
最终问题10:以一毫米赚取二十万日元
在这个「游乐设施」里,自己的身体会被固定在断头台上面,利用让刀刃落下的按钮和让刀刃停止的按钮在最后一刻停住刀刃。请问绝对能通关的必胜法是什么?
您当时记下的第一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二个改良点 ( )
您当时记下的第三个改良点 ( )
这次构思出来的新必胜法
()
4
“…………………………………………………………………………………………不会、吧?”
完全愣在原地的兔女郎喃喃道。
她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可是、这个问题、不应该解得开的啊,明明不应该解得开的啊……!!这是利用答题者本身的思考封死本人构思的所有漏洞,让答题者陷入最糟糕的处境的难题啊……!!”
“最糟糕?”
东川守停下打字的手后,不解地皱了皱眉。
“这种程度就是最糟糕?这只不过是,简单的观察记录而已吧?”
“原来如此,正因为是绝对无法解开的难题。所以、所以、所以才会这样!!是「不合理(Absurd)」介入了吗!?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力量,解开了您不可能解开的问题!!”
“……”
东川守慢慢摇了摇头。
要解开这种程度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什么奇异的力量。
不过是先入为主的问题而已。
“自己绝对无法解开”这个固定观念会限制自己的思考。只要将一切推倒重来,从零开始思考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反正,这不过是个单人构思问题再解出答案的单人游戏而已。
要背负的东西只有自己一人。
不过东川知道的。
那九个背负了其他人的生命和未来的同伴们,为他导出了最佳的答案。
只要想到他们。
只要承担着他们的命运。
那就再也无法把这当成是自己一人作出的决定了。这已经超越了单人游戏的领域,与至今为止不同的思路得以被拓展开来。
堕入爱河的时候。
结婚的时候。
生下孩子的时候。
每当有人肩负重大责任的时候,思考回路就会变得焕然一新。
“我赢了。”
“……”
“我赢了。无论你接受与否,我已经赢下了最后的「游乐设施」。拯救那九人所需的主密钥是我的东西了……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不败的帝王」还是「常胜的挑战者」,已经不用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力量限制了,对吧。”
“哈、哈哈。”
兔女郎笑了。
并不是因为被恐惧切断了思考,也不是自暴自弃的笑。
有什么决定性的核心残留着,还没有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笑的?自己的下场吗?”
“怎么可能不笑出来啊?这真是不合理(Absurd),这才是不合理(Absurd)!!虽然这超出了我们主办者的预想,但纯度却比我们期待的还要高!得到这个结果后已经可以确信了。「纯白少女(Objective Alice)」绝对会被引到此处!!我们主办者那宏大的理想将会就此实现!!”
啪叽,兔女郎打了个响指。
随后。
全部的笔记本电脑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并不是单纯在显示什么,而是机体本身绝对已经超出了某种极限。过量的电流使得它们散发出就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那种程度的强光,过度的负荷使得所有笔记本电脑迸出火花并炸裂开来。
“!?”
东川守用双手掩面,然后等到能够再次看清四周的时候,兔女郎已经消失了。酒吧里的其中一扇门不自然地打开着,但她是不是真的从那里逃跑了就不清楚了。
不过,现在手里有着整座设施的管理权限。
而且还有那股应该是源自「不合理(Absurd)」,可以引入成功的奇异力量。如果兔女郎说的没错,只要加入一个阵营,这股力量就能决定战争的胜负,这和甚至让诸神展开争夺战的胜利女神的力量是同等级的。
想要找到她的话,马上就能找到。
想要杀她的话,马上就能杀掉。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先将被吊在地板下面的大洞里的九个人救出来。
东川四处打量了一下,本以为所有的笔记本电脑都被破坏了,然后就发现了一台刚好完好无损的机体。
到底是因为从爆炸中存活,还是说他的力量再次颠覆了因果,这就不知道了。
5.
东川守在操纵专门的器材这方面是个完全的菜鸟,不过只是随便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就成功像捞大型金鱼那样,将困住九个人的那些袋子安全拉了上来。就好像有什么不可见的力量在指引着一般,整个过程都顺利得出奇,不过现在管不上那么多了。
“喂、喂。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快要被杀掉的吗!?”
拉开了厚树脂滚到地上的风上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就好像整个过程在中途就stop了一样。”
春海和蕾切尔好像也不明白状况。
借女高中生松实的一臂之力,从厚实的塑料袋里来到外面的冰山开口问道。
“……那个兔女郎呢?”
东川回答道。
“已经不是敌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东川和另外九人离开了酒吧。他们本来身处一个被主办者准备了好几层锁的巨大封闭空间里面,但是东川手上有主密钥。各种各样的电子锁都没有意义,轻易地打开几乎和墙壁一体化的暗门,过道里的陷阱和感应器也没有启动,他们毫不费劲地来到了出口。
那是一道小小的铝或是不锈钢制的后门。
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安西反而警惕了起来。
“真、真的会这么轻松吗?”
“根据之前的经验,我总有股预感这是故意让我们放下戒心然后一口气玩一把大的。”
就连给人的印象十分冷静的萤也不由得起了疑心。
不过东川认为已经不用担心了。
比赛已经在「不合理(Absurd)」那种莫名其妙的层次上得到解决了。即使用屏幕的碎片,炸弹还是刀子都是无法伤到对方一丝一毫的,这就是这个疯狂世界的规则,而现在这已经将东川他们保护起来了。所以无论身为败者的兔女郎和其他主办者在谋划着什么,东川认为事态也不会如他们所愿。
于是。
他毫不犹豫地抓住门把手,然后扭动了。
门大幅敞开了。
首先感觉到的,是风。
不过是一阵凉爽的普通夜风吹了进来,但是,这个现象却扣动了所有人的心弦。不是巨大封闭空间里面的沉淀空气,是自然流动的风。重新接触到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后,他们感慨至极。
那是自由的象征。
从那些「游乐设施」逃脱并生还的证明。
“哦、哦。”
有谁发出了声音。
是谁大概已经不重要了。
全员同时大声喊了出来。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
喊叫着、喊叫着、喊叫着,争先恐后地往门口奔去。门很狭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你推我攘,最后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是泥土的味道。
泥土。
这不是地板,是只有在大地上才能尝到的味道。
反复去咀嚼这份感觉的东川,泪腺终于崩坏了。
“哈哈哈!!赢了……可恶,我们赢了!!全员都从那些蛮不讲理的「游乐设施」中,一个不剩地、活下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倒在地上仰天望去,是一片星空。风中夹杂着一股海潮味,这么说他们应该在海岸边或是小岛上。躺在地上的他转头望了望,发现在远处有一个应该是拱顶球场,以及在港湾处的吊车的轮廓。
应该都是在观察短片里看到的,与过往的「游乐设施」有关的设备吧。
不过无所谓了。
总而言之只要逃出去就行,那就是击败主办者的证明。
职业女性风格的冰山俯视着东川的脸。
“辛苦了。”
“……总算是做到了,虽然大部分都是通过临场发挥。”
“明明弃我们而去也没关系的。”
“那就不算是胜利啊,都受到你们这么多帮助了。”
东川抓住了她伸出的手,想要坐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
当他为了撑住自己将一只手放在地上的时候,手掌摸到了什么奇怪的硬物,好像是金属制品。东川拂去了表面的泥土后,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是一个把手。
继续挖了一下后,发现了一个两米宽的四方形门框。
“这是什么……?”
“通往、地下吗?”
冰山喃喃道。
风上摇了摇头。
“……住手吧,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不就够了吗?只要离开这里然后回家,就能得救了,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继续往里面钻了!!”
“但是主办者真的会就这样放过我们吗?”
萤提出了疑问。
爱洲也表示同意。
“……毕竟他们掌握了我们的私人信息,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袭击我们的家呢?”
“……”
蕾切尔怯怯地缩起身来。
说实话,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主办者应该无法继续加害东川他们了。虽然不知道「不合理(Absurd)」和「常胜的挑战者」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但是力量平衡已经很清楚了。和东川自身的实力无关,引入成功的力量应该会自动处理掉那些主办者吧。
但是,这份力量能永远保护东川吗?
毕竟连这份力量的根据是什么,以及需要消耗什么东西才能起效也完全不明。说不定只要离开此处,第二天醒来,或者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这份力量就会突然消失,然后自己就会变得毫无防备了……
东川他们真的确保了自身的安全了吗?
趁现在还拥有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的期间,冒着些许风险去接近主办者的核心不是更好吗?
东川在安西的协力下,一起将地上的门打开了。果不其然,下面有一道通往地下的混凝土阶梯,里面的情况因为太暗所以看不清楚。
“主办者……就在这里面吗?”
“话说回来,主办者究竟是什么人啊,除了兔女郎好像还有其他人吧。”
东川确实也对梢惠说的事情抱有兴趣。
毕竟,还是没弄明白他们决定举办如此大规模的「游乐设施」的理由。兔女郎好像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目的,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
反过来说。
要是能够掌控“那个东西”,会不会成为和主办者进行交涉的强大筹码呢?
“怎么办?”
安西恭介开口问道,
“是继续前进,还是逃到外面去?”
“……”
东川在思考。
全员一起离开应该就是最佳的结果,但是,要是在这里选错答案也会造成全灭。
可是另一方面,主办者计划的核心说不定就在眼前了。将它偷走或是破坏掉这种想法实在是很诱人,至今为止东川他们一直都在单方面挨打,但现在终于有真正的机会作出反击了。
怎么办?
要如何行动?
考虑了一阵子后,他终于作出了答复。
“……我自己去。要是里面有陷阱,牵连越少人越好吧。”
东川他们十个人击败了主办者,全员都从「游乐设施」中生还。
但是,在某种特别规则中取得胜利,并从中收到最多恩惠的人明显是东川。要踏入最危险的地带的话,必须是获得了「常胜的挑战者」的东川才行。
安西问了一句。
“真的没问题吗?”
“要是在这里视而不见,说不定之后就会吃苦头。我会找到一些让我们安全逃走,并不会受到报复的交涉筹码,这才是最佳的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东川望向了通往地下的阶梯。
冰山从他的背后说道。
“如果出事了就大喊吧。”
“知道了。”
他迈出了一步。
感觉到了脚下的坚硬触感后,他继续朝着黑暗的地下走去。
脑中浮现出了地狱深渊这个词语。
不久后,暗淡的星光也渐渐消失了,来到阶梯的底部时已经是一片漆黑。四处摸索了一阵后,发现面前有一扇铁门。
抓住了把手。
好像没有上锁的样子。
“……”
东川守。
将门。
打开了。
6.
房间里很暗。
不过比起之前的一片漆黑,这已经算是亮了一点了。
小小的四方形房间大概有学校教室的大小,大概五十张折叠椅被均等地排列起来。右边的墙壁上有一台放映机一样的东西,而左边的墙壁则挂着一张纯白的幕布,房间里的光明来自于正在播放的影片。
幕布上显示的是东川和冰山他们。
自己在地狱医院里苦苦挣扎的片段被做成了影片,正在毫无顾忌地被播放着。
五十张椅子里大概有三十张坐了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好像这辈子没吃过苦的中老年人,他们甚至没有转向突然走进房间的东川。透过放映机射出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到人群的侧脸。他们都在笑,那种统一性没有人类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一大群虫子那样,恶心的感觉从东川的指尖传遍了全身。
当他看到兔女郎也在人群当中的时候,一股无法控制的热流涌上了大脑。
“别开玩笑……!!”
就在他叫喊着,想要抓住她的肩膀之后。
在人群之中,只有兔女郎的头转向了东川这边。
没错,只有头。
除了端正的脸颊和脊椎以外,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一朵猎奇的鲜花一样,她的脸上绽放着笑容。
“……诶?”
视野不自然地扭曲了。
大脑在拒绝接受眼前的光景。
从颈部以上,她那白里透红的光滑皮肤保持着原样,但是颈部以下真的只有一条白色的脊椎。然后在折叠椅旁边的地板上,有一些黏糊糊,肉色的液体在扩散。只剩下这点东西,看起来像是衣服的东西也一同落在地上。
只剩下这点东西。
她估计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
就算她能够改变表情然后进行对话,她也绝对和我不同,现在她已经变成了故事里被断头台砍头之后还能眨眼的角色了。
“怎、么……?”
只是单纯在对兔女郎的异变表达疑问。
但是。
难道说。
他转向了那群一直都没有动过的中老年人。
他们也变成这样了?
“……我、们的。”
唯一一个显得妖艳迷人的部位,兔女郎的嘴唇开始动了。
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兔女郎她“还”活着,而且还一如既往地露出微笑这件事,真的是违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目标是,获得「不合理(Absurd)」。召唤象征着不合理(Absurd)的Objective·Alice,然后将她抓获。”
“什么……?”
“赌博系的故事线,以及从中生出的「不败的帝王」和「常胜的挑战者」这些角色都不过是附属的产物和效果而已。从一开始,我们对赌博系本身就没有兴趣。怎么说呢,无论是恐怖系、料理系、赌博系、浪漫喜剧、动作系、战斗系、运动系、科幻系还是奇幻系,我们的目的是抓获那个可以被称作所有故事线的「领路人」的特殊少女。而从「领路人」衍生出的无数故事线当中,赌博系是最容易利用的。然后从那里顺藤摸瓜,接近作为「领路人」的爱丽丝……真要说的话就是这种事情呢。”
乍一看好像是在解说,但她却没有去确认信息是否有传达到位,或者对方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就好像一台只能吐出早已编好的情报的录音机一样。
“你们也许不会相信,不过硬要说来我们是一个站在正义一方的思想结社。坦白说,这是一个无法靠任何正经手段解决的大问题,所以我们就一直活动至今,用歪门邪道的手段试图一下子将它全部解决。”
不合理,Absurd。
目标·爱丽丝(Objective·Alice)。
东川完全不明白这些单词的意思,自然也就无法理解剩下的解说了。不过,兔女郎十分不自然地省略了对那些东西的说明。
就好像。
有人剪辑了他绝对不能听到的情报一样。
“无法用常识去解释的「不合理(Absurd)」,是一种会扰乱正常参数的存在。如果被合理利用,我们认为它可以跳过解决各种问题的过程,一口气导出答案,就好像一本预言书那样……”
兔女郎露出了一个分外鲜明的笑容。
那个笑容中包含了什么样的感情,东川就不知道了。
不如说,连兔女郎本人的意识还在不在都值得怀疑。
“……但当我们下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看来,我们在模拟的过程中激怒了爱丽丝。她为了保护你们,或是你们之间的某人,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全力。”
这种疯狂现象的始作俑者。
可以轻易击碎举办了这些「游乐设施」的主办者的存在。
远远超过了「常胜的挑战者」,东川那可以引入成功的超凡力量……就是如此压倒性的角色。
站在多段式恐怖电影里面肆意妄为的怨灵和怪人之上,微笑着将每段故事联系起来,位于正体不明的「领路人」这一位置上。
“但是,这是个新发现。”
兔女郎她露出了发自内心感到高兴的笑容。
“毕竟……我们知道了Objective·Alice原来有着根据伦理观的标准感到愤怒的倾向。也就是说,只要这样刺激她,不需要进行那个根据复杂方程式构筑的模拟就能……”
兔女郎的话一下就被切断了。
她那对美丽的眼球转到了很奇怪的方向。
哗啦的一声响起。
那朵命悬一线的鲜花终于化为了一滩肉色的液体洒到地上。
同一时间。
“放置”在其他椅子上的其他中老年人也一同化为了地上的液体,打翻水桶一样的声音在四周回响着。
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
这副情景就好像有一部割草机辗过了一个恶心的花园一样。
将那些话传达给东川之前,他们都被不合理(Absurd)延续着生命。
“……”
东川对自己还在继续呼吸这件事产生了疑问。
感觉就是如此的非现实。
咽了一口口水后,充分感到自己真的还活着的东川,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些凶残的主办者已经消失了。总之,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就在他这么想之后。
传来了小小的,咔嚓一声。
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不如说没有注意到实在很奇怪……房间里原来还有一扇门。锁被打开,然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透过门的缝隙什么也看不到。
说不定里面有人在窥视自己。
主办者已经消失了。
东川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么。
门的另一边究竟有谁?
还剩下什么人呢?
“……不会吧。”
如果兔女郎,或者驱使她说出那些话的人说的是对的,那么Objective·Alice是为了拯救东川等人才对主办者们执行了如此残酷的刑罚。
即便如此。
现在就好像是在引诱他前往那片毫无道理的黑暗深处一样。
是要救他,还是另有所图?
没有任何统一感,各个企图也是七零八落,东川想到了某个词。
不合理。
Absurd。
“……”
要是现在转头攀上阶梯回到地面,说不定就可以什么也不用知道,就这么与另外九人汇合并安全生还吧。
但如果继续往黑暗中前进,就会冒着大量的风险接近“真正的事实”。那份风险,绝对不是「常胜的挑战者」这种半吊子的不合理(Absurd)就能与之抗衡的吧。
汗水从东川的额头渗出,从他的鼻子上坠落。
要选择哪条路?
然后。
他终于。
作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