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拉.佛隆和克缇卡儿蒂一起住的公寓,刚好位于住宅区和工业区的交界处。公寓的西边有很多公寓及独栋住宅。
相对的,东边是工业用的道路,从窗口望过去,可看到好几家工厂。这些工厂大都是中小企业的工厂,大企业的那些隔音设备完善的工厂则要更东边才看得到。
所以,早上的时候,这里会有点吵。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因素,公寓的租金比起普通行情还要低,所以佛隆也没有理由可抱怨。而且,工厂的工作时间是是在平日的白天,这时候佛隆也外出工作不在家,所以白天的噪音并不算是个问题。
到了晚上,这里会变得十分寂静,白天的喧闹好像只是一场梦。各种工作机器好像已经死亡般,没有任何的动静,搬运材料时发出轰隆排气声的拖车或是卡车,在夕阳西下后大半都消失了踪影。
只有在年未赶货的时候,偶尔在深夜还会传来机械的声响,除此之外,大部分时候晚上都是很安静的。
那种安静的程度,甚至可以将这里称作废虚。
所以,佛隆停在公寓前的那辆摩托车反而格外醒目。
「咦?」
一台银色的流线型跑车出现在眼前。一看就知道,那是尤芬丽所长的爱车「ShootingStar」。之前的车身还是酒红色的,但是不久前送修的时候,听说所长想改变心情就换成了银色的。
佛隆骑到车子附近时,车子的大灯像在打讯息似的亮了二次。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佛隆还是把「哈美仑」骑了过去,然后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尤芬丽伸出头来瞪着他。
「怎么这么慢!」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开骂。
「啊!对不起。」
什么都还不知道就立刻道歉,这是佛隆的坏习惯。道歉完后自己才会想别人为何对他发脾气。
()
佛隆在脑中思考着会被骂的原因。
今天蓝伯特比较晚走,所以应该不是事务所的打扫或检查门户的事情,而且今天也没有外出工作,所以也不可能是委托人来抱怨。前几天的工作也没有犯下巨大的错误。
和平常一样从事务所出来之后,本想去买晚餐的材料,可是克缇卡儿蒂说想吃汉堡,所以顺道去汉堡店一下。平常回到家也是这个时候。
想到这里,佛隆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所长等了很久吗?」
可是,应该直接回家的尤芬丽为何会在这里?
看着脸上出现不解表情的佛隆,尤芬丽简短地回答道︰
「卡提奥姆被绑架了。」
「什么?」
出乎意料的回答。
「绑架?什么时候?被谁绑架了?」
「总之你听好了,时间很紧急。现在知道的是其中一个犯人是谢尔乌托。双胞胎姊妹亲眼看见的。普利妮希卡已经跟踪过去,她在现场等我们。蓝伯特去戴贝尔莎妮朵,现在也正赶往现场。我现在也要赶去,就这样。你呢?」
「我也要去。」佛隆立刻回答。
不过这是在自己的意识下回答的。没有半点的犹豫,只不过,这也不用特别的思考。
尤芬丽满足地点头说道︰
「好,那就跟着我走。」
「那,还没有联络警察吗?」
「还没。普利妮希卡和蓝伯特都说先不要报警。」
「报警不是比较好吗?」
「不行!」尤芬丽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犯罪的行为,但是否真的犯罪尚不清楚。也有可能只是谢尔乌托一时冲动而已。如果精灵课吴为这个原因而出动的话,就会立刻逮捕她。这样你知道了吗?」
「是。」
佛隆点点头。
精灵法的制订,其存在的理由,可说是精灵生活在人类们的社会中,为了证明自己是「人类善良的邻居」而制订出来的。所以,精灵法对精灵而言非常严格,几乎不近人情。
如果被认定有犯罪可能性的话,在找到证据之前,就会先行逮捕,然后关起来。之后,再依人类订定的法律来判刑。为了制裁这些力量超越人类的精灵,这是必要的措施。
「没有其它的问题了吧?那就走吧。」
「是。克缇,没有问题吧?」
佛隆转过头来询问。
坐在后座的精灵一脸「事到如今了还问」的表情说道︰
「你想要这样做对吧?」
「嗯。」
「那我也不会不做,会跟你一起去。」
「嗯。谢啦。」
佛隆微笑着,重新戴上安全帽,克缇卡儿蒂也再次伸出双手抱住佛隆的身体。
接着,两阵引擎声在这宁静的住宅区发出轰然巨响。
2
蓝伯特驾驶的「辛克拉碧斯」穿过交流道,顺着「动身园」的指标,朝北边前进。
「」
想起昨天晚上也顺路去鲁谢赛理斯时在车上发生的事,蓝伯特脸上泛起一阵苦笑。
自己和这个鲁谢赛理斯城镇好像有着奇妙的因缘相连着。
「萨码理诺的东北方」普利妮希卡透过电话指示着方向。
穿过住宅区,在北方的前面下高速公路,然后继续住北走,目的地是几乎没有任何住户的深山。这点是蓝伯特在结束通话后就立刻知道了。
离城镇很远,就算要开发也是十年或二十年之后的地方。
果然,从高速公路下交流道后,周围突然变暗。几乎没有任何人工的照明设施,道路上也没有任何标志,柏油路面坑坑洞洞,除了道路两旁种植的树木以外,一片荒凉。
只不过距离城镇一小时左右的车程,这种荒凉程度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经过一个大大的弯道,走进山路。开始爬坡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的贝尔莎妮朵喃喃说道︰
「是在这种地方吗?」
「」
蓝伯特思考一上之后才明白贝尔莎在说什么。
贝尔莎妮朵是在说谢尔乌托。
「那个名叫谢尔乌托的真的是精灵吗?」
蓝伯特只是看过照片,并没有直接看过本人。的确是合很美的少女,可是美丽这件事,有时是指这个人没有任何一样特征大大超过标准。所以有时也会看错。
可是,贝尔莎妮朵脸上仍留着可怕的神情,点了点头。
「绝对没有看错。」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个精灵,这一点蓝伯特还能理解。虽然这不可说是常发生的事,但也并非绝无可能。
知道对方是精灵仍然非常执着这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对于精灵和人类之间的恋爱,蓝伯特的见解虽然有点倾向否定,可是对外表酷似人类的精灵产生思慕之情的人们,蓝伯特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可过
那个精灵女王克缇卡儿蒂驱使数万个精灵编织出来的搜寻网,也没有办法找到谢尔乌托。从这个地方开始,就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最后,那个谢尔乌托突然现身,绑架了少年。
已经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啊,那里!」
贝尔莎妮朵突然仕前一指。
在大大的弯道边,有个已经关门的小咖啡店。店门前可看到有个古它的公共电话亭。
在电话亭的旁边
「普利妮!」
普利妮希卡朝着这里挥手。蓝伯特把车子开过去,银发少女也跑了过来。
蓝伯特和贝尔莎妮朵从车上下来。
双胞胎姊妹紧紧地抱在一起。
「没事吧?还好吧?」
「嗯,没事。没问题。」
两人互相确认对方没事后,普利妮希卡往山上一指。
「就在这前面。那里附近没有电话,所以我回跑回这里打电话。」
「有多远?」
「差不多二公里左右。不过只有一条路,不会搞错。那里是废虚。」
绑架。废虚。
这些单字拼起来,让人觉得愈来愈不安。
「不会是想到要殉情吧?」
听到蓝伯特的喃喃自语,贝尔莎妮朵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可是
「不是。除了两人之外还有许多人在那里。」
「嗯?」
蓝伯特重新思考贝尔莎妮朵刚才的话。
的确,要不是想要集体自杀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在其它人面前自杀。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蓝伯特点了点头,然后对姊妹两人说道︰「听好了,妳们两人待在这里,所长和佛隆应该快到了,等他们到了之后再遵照社长的指示。知道了吗?」
对两人说完后,蓝伯特开着「辛克拉碧斯」继续前进。
3
这对老人而言是愿望。
这对老人而言是复仇。
为了这个目的不管做出什么坏事都不后悔。
为了这个目的不管做出什么牺牲都不害怕。
这东西让他如此地憎恨,他不允许这个东西的存在。
所以,他嘲笑着。
对精灵们,那种外表像人但却不是人的「某种拥有知性的东西」。
对那种扭曲的存在。
对那个爱着怪物的少年。
「欢迎光临,欧米.卡提奥姆。」
老人透过铁栅看着他。缠栅后面的房间非常朴素。
天花板还有墙壁以及地板,四处可见剥落的水泥。光线昏暗而且还令人感到一股凉意。唯一的家具就只有放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而已。没看到其它的东西,连要方便的场所和道具都没有。
如果这里是监狱的话,那也太朴素了,就人类的监狱而言。
床上的那位少年醒来了。收到部下报告说少年刚回复意识,于是老人特到前来见他。
为了嘲笑他。
「别担心,我并不想杀你。不过这要看你的抉择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
对老人说的那些充满恶意的话语的人,并不是卡提奥姆,而是依偎在卡提奥姆身旁,坐在床上的谢尔乌托。瞪着老人的眼中,明显地闪烁着恶意的光芒。由于平常表情清纯而且很温柔,所以眼中的憎恨之意看起来格外明显。
「这里是?妳是谢尔?」
很明显,少年的脑中一片混乱。
环顾四周之后说出口的是尽是疑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卡提」
谢尔乌托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紧握着他的手。本来注视着老人时所发出的憎恶眼光瞬间消失,变成了非常哀伤的目光注视着少年。看到那个精灵滑稽的模样,老人愉快地笑了。
老人并不想压抑他那一股从腹部传上来的笑意。
他那像鸡冠的喉咙上下震动着,干干瘪瘪的嘴角翘得高高地。
老人的身体骨瘦如柴,年龄已经快变成三位数字了,所以身体也变得非常哀弱。身上穿的是订做的高级西装,西装下则是只剩下皮包骨的瘦小身躯。脸看起来只比骷髅头好一点,也是干干瘪瘪的。头顶上的头发稀疏,看起来好像是骸骨上剩下几根毛发。他用一双瘦得像枯枝般,青筋密布的手握往黑檀手杖,藉以支撑着身体。
「你放了他。」谢尔乌托哀求着。
她对少年的爱情胜过对老人的憎恨。
「妳来救他就可以了。」老人嘲笑着「当然要妳做得到才行。」
老人这么说是因为已经确认她办不到。
囚禁卡提奥姆的和谢尔乌托的并不是简单的房间。在没有任何设施的房间中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上,以及铁栅栏杆上,都刻满了奇妙的图案。
以四角型为基础,看起来像是迷宫,非常复杂那是文字。
精灵文。
使用这种文字雕刻出来的封禁咒文,会让精灵所拥有的「力量」尽失。
这的确是「咒文」。
想要穿透过去,或是用精灵雷破坏都不可能,甚至连碰都不会碰。只要待在这个房间里,谢尔乌托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走出去。甚至不能去碰触这些精灵文字。
就是这样老人愉快地笑着。
所谓的精灵,终究只有这种程度。
有些人认为精灵是「从肉体的束缚中解放,比人类高级的存在」,而对他们心存敬畏。可是对老人而言,他们只是丧失肉体的不稳定物而已。虽然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精灵们发出来的力量非常大,但是某一方面他们却十分脆弱。
被音乐束缚﹑被名称束缚﹑被约定束缚﹑甚至被文字束缚。只以精神方式存在而没有束缚的肉体,但相对的却拥有好几种可以束缚住自己的东西。
眼前的精灵虽然拥有一瞬间就将老人杀死的力量,可是却无法抵抗只是用耐水涂料写上去的文字。
「想要抵抗也是没有用的谢尔乌托。」老人微笑着。「妳是我的了。」
谢尔乌托的视线因老人的言语而产生反应。
有拒绝﹑有憎恨﹑有轻蔑。
可是那些反应对老人而言反而是一种享受。享受那些反应是支配者的特权。现在他正以独裁者的身分,君临谢尔乌托之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突然
「长老。」
老人身后的墙壁上的扩音器忽然出现吵杂声,然后传来人的声音。
「什么事?」
「警戒区内有入侵者,就是那家神曲事务所的人。」
「嗯。」
老人稍稍歪着头思考。
「咦?」
欧米.卡提奥姆惊讶的及出声来。
他出入拓植神曲乐士派遗事务所这件事老人早就知道了,所以老人也知道他委托事务所来调查谢尔乌托。这种收集周边信息的作法并没有错,是做生意的基本要素。
可是,想不到事务所竟然知道自己绑架卡提奥姆,甚至还找到这里。
这是出乎意料的状况。
但也还不到无法解决的地步。
「把他赶走,没办法的话就抓起来。然后等一下好好处罚被跟踪的人。」
「知道了。」
中断通话后,扩音器沉寂下来。
老人转头一看果然和预测的一样,铁格子内的谢尔乌托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没错。」
老人笑得更加温柔,为了要嘲笑她而表现出来的温柔。
「妳被看到了。就是妳把他们叫来的谢尔乌托。」
老人停了一下,为了让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彻底地传到对方的心里。
「没错,妳带来了新的牺牲者。」
「!」
非常生气,也很灰心。化身为少女的精灵非常丧气。老人看见了她的反应感到非常的满足,然后转身离去。
「」
老人走在既长且暗的走廊上,以前被人称为「奇迹的大富翁」的老人,现在在他干瘪的脸上只剩下阴森的笑容。
4
四周都是杂草,完全没有人看管,草枯了再长,长了再枯。
佐伯.蓝伯特躲在阴暗处,不禁对这种景象叹了口气。
「这也实在是太荒凉了」
跟普利妮希卡所说的一样,距离电话亭二公里的地方,有座建筑物。
是座废虚,以黑暗的夜空为背景,建在山上。整个建筑物被黑暗所包围,没有办法看得仔细,不过应该是钢筋水泥建造的四方形建筑物。差不多有四层楼高。窗户都破了,看起来像伯建到一半就停工的建筑。
可是,并非如此。这里的设施以前曾经运作过。
仔细一看,可发现建筑物的前面,有一根水泥块被埋在杂草里,看起来以前是个门柱。旁边有个把很粗的金属管焊接起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门板。
再仔细一看,会发现门柱上镶着一块金属板。
蓝伯特有看过金属板上雕刻的名称。
「克拉特工业研究所萨码理诺分处」
克拉特工业在半年前还是一个制作单人乐团及封音盘制作机器的顶级大企业。尤芬丽所长的收藏品中也有一台是由这家公司制作的产品。就是那合梦幻的104型。
「这也是偶然吗?」
蓝伯特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很难想象两者之间有关连。
欧米.卡提奥姆的父亲是欧米科技公司的社长。欧米科技为了制作更好的封音盘而致力于开发新的材料,之后才预定把业务扩张到包含单人乐团的神曲乐器。然而,卡提奥姆爱上了精灵。
如果普利妮希卡看到的没错,绑架卡提奥姆的就是那个精灵,卡提奥姆被带到的地方,是和神曲有关连的大企业所拥有的设施。
很怪。不管怎么想都令人觉得很奇怪。就算是偶然那也太巧合了。
自己身为神曲乐士所以很容易忘记,神曲及精灵在人类社会中拥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力,但是大多数的人类和这些东西并没有直接的关连。组成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和神曲与精灵并没有直接性的关系。所以神曲乐士才会被当成稀有的才能而受到尊重。
可是这次,所有的事情都和神以及精灵有关。
或许是偶然,但反而比较像是人为安排。
「好像有什么阴谋。」
仔细看的话立刻可以发现,这个建筑物并不是单纯的之废虚。有时候会从里面传出细微的光芒和人影。
外表看起来是废虚大概是伪装的吧。因为之前从普利妮希卡的报告中得知卡提奥姆被带到这里,所以蓝伯特才会特别注意。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这里当成是废虚。
而且更仔细观察后,人影的轮廓中有点扭曲。人影的手上,还有腰际,应该是装备了手枪等的武器。腰上装备的大概是预备的子弹匣或是战斗用的小刀和无线电器材吧。这种装扮可不是小混混或是地痞流氓。那是装备和军队的一样,或是接受过军队中战斗训练的人的装扮。
「看来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回到「辛克拉碧斯」那里。为了不被里面的人发现,蓝伯特把车子停在距离比较远的地方,然后徒步走来。
可是,看来蓝伯特太小看那些人了。
「!」
蓝伯特的身体缩了下。
有四个武装人影以蹲低的警戒姿态慢慢从建筑物中走了出来。他们头上戴着头盔,而且手上拿着冲锋枪。
「糟了!」
冲锋枪使用轻量高速弹,所以射程短,欠缺一击必杀的威力。但是在射程距离内的贯穿力卓越,而且还可像机关枪一样,扣一下板机就可以进行高速连续射击扫射。
这可说是逼出躲藏在草丛中的敌人最适当的武器。
「我被发现了吗?」
那四个人好像在寻找什么,不,应该说是在搜寻某个人,以一定的距离慢慢移动着。这并非只是单纯的警戒,而是为了对付入侵者所采取的行动。
但最大的问题,是那些人的手上都没有拿着照明的工具。
他们的头上带着的安全帽上挂着一副像是望远镜的东西,然后刚好在眼睛前面。不知道是红外线夜视器或是微光增幅的夜视器,反正就是夜视装置。
也就是说,就算想要趁着黑暗行动,但对方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红外线夜视器,甚至可以穿过枯草直接看到目标的体温。
在这种状况下无法逃脱,不过待着不动也是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对方装备着冲锋枪,而且有好几个人,要和他们抵抗是不可能的。
本来只是想要在佛隆他们到达前收集一些情报而已,所以单人乐团放在「辛克拉碧斯」车上。虽然单人乐团很小,但仍然是机械装置,要进行隐密行动时一样伯碍手碍脚的。可是看来这种做法是失败的。如果可以召唤精灵的话,或许还可以扭转情势。
「这样的话」
分析状况然后完全掌握后,蓝伯特迅速下了一个决定。他突然站了起来对那些人说话。
「喂!你们在找什么吗?」
蓝伯特边说边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还挥了挥手。
如果迟早会被人抓到的话,那还是不要随便抵抗比教好。虽然敌人也可以立刻开枪射击杀人灭口,不过这时候也只能祈求芍方并非喜欢无意义杀戮的专家。如果对方一开始就决定杀人的话,这样下去也只能多活几分钟而已。
装备着夜视装置的四个人一起转过头来,四管装备着消音器的枪口瞄准着蓝伯特的胸口。雷射瞄准器的红点在自己的胸口缓缓移动,令蓝伯特觉得很不舒服。
果然不是外行人。不是狙击手却瞄准头部这是外行人的作法。冲锋枪的优点是可以连续射击,但在反作用立下枪口一定会晃动,而且轻量高速弹欠缺一击必杀的威力。如果要确实造成伤害的话,一定要击中很多发才行,因此需要瞄准面积较大的身体部位。
「别开枪!我不会反抗的!」
「」
那四人不发一语地跑过来。
两人保持一点距离用枪瞄准着,另外两人从蓝伯特的旁边靠近,调查他是否拿着任何武器。
「走吧!」
三分钟后,蓝伯特被枪口顶着带到建筑物里面。
5
「对不起。」谢尔乌托一直这样说。
卡提奥姆至今还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公园遇到她之后自己深深被吸引就是这样而已。为什么现在会和谢尔系托一起被关着在这里呢?
他知道自己是欧米科技公司社长的儿子。所以一开始以为犯人是为了勒索才绑架可是看起来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如果是为了钱,那连谢尔乌托也卷进来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那个老人看起来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对不起」谢尔乌托一直反复说着。
卡提奥姆有一堆事情还搞不清楚,不过其中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让他昏迷然后带到这里来的人,就是谢尔乌托。
可是她现在和卡提奥姆一起被关着,然后不断地对他道歉。
「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办法反抗。」少女的声音发着抖。「我们被骗了」
谢尔乌托有个订定契约的神曲乐士,名字叫摩诺米.拉修多吉雅。虽然不是一流的乐士,但谢尔乌托非常喜欢他演奏的独特神曲,于是和仔订定精灵契约,变成他的专属精灵。
之后就过着非常和平的日子。至少谢尔乌托待在拉修多吉雅的身旁就觉得非常的满足。
可是半年前的某一天,拉修多吉雅突然获得有力的资肋人。一个自称是雅买加工业代理人的男子,想要让他去担任专属的神曲乐士。
神曲乐士这种职业虽然受到一般人的敬畏,但这只不过是指和一般人比较而已。虽然进入「业界」,但拉修多吉雅只不过是业界底层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乐士而己。像谢尔乌托这种上级精灵竟然会看上他,这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抱歉让妳和我一起过贫穷的生活。」这句话已经变成他的口头禅。
因此拉修多吉雅才会答应那个人的邀请。
已经创办许久了的克拉特工业会突然消失,或许失业也对他的决定造成影响吧。拉修多吉雅的知名度不是很高,没有办法开设个人事务所,自己的积蓄也不多。
两人依照支助人的指示前往指定的场所。
可是
「一切都是陷阱。」
自称是雅买加工业代理人的男子,和一群武装的男人一起现身。
当然,对谢尔乌托这个上级精灵而言,面对五十人或十人武装的人类并不会让她产生恐惧。可是那些人是战斗的专家,利用一瞬间的疏忽抓住拉修多吉雅做为人质,所以谢尔乌托只好照着对方的指示做。
她被单独关在以精灵文字封印起来的房间中。然后就开始实验。
「实验?」
「嗯,卡提对不起。我把你卷入这个可怕的事件中。」
克拉特长老的目的,是要确立新的神曲。
拉修多吉雅还在克拉特工业的时候,他就选好谢尔乌托要当成研究的对象。其它好像还有数个被挑选到的精灵供他实验,但是据说那些精灵几乎都死亡了。
精灵如果伤害过大的话就会死亡。
而且
「那个老人克拉特长老,想要利用神曲来控制精灵。」
「这怎么可能」
「可以的,他」
议尔乌托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叫着。
这时候
「好痛!我不会抵抗拉,别对我那么粗鲁。」
「那就闭上你的嘴快走。」
突然传来好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这段对话。
铁栅栏的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容。
「佐伯蓝伯特先生?」
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
卡提奥姆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这位年轻的神曲乐士只对着他苦笑。
「不过,这下子我也要被关进去了。」蓝伯特双手放在后脑杓,轻松地说道。
身后有一人用枪口指着他叫他闭嘴,然后另一个穿着深蓝色战斗服的人打开铁栅栏的门。
「进去。」
「是是。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不会寂寞。」
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紧张感,蓝伯特就这样走进牢笼。
铁栅栏被关了起来,脚步声逐渐远去。
「蓝伯特先生」
「」
蓝伯特伸出食指做出不要讲话的手势,阻止卡提奥姆说下去。
远方传来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蓝伯特一手维持着相同的手势,然后在房间中四处张望。双手在墙壁上来回摸索,看着天花板,弯下腰察看床底,掀开床垫。蓝伯特持续着那些奇怪的动作,五分钟后他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好了,看来这里没有被安装窃听器或是监视录像机。」
说完就坐在地板上。卡提奥姆和谢尔乌托终于了解他刚才在干什么,松了一口气。一开始以为他因为太害怕所以才会精神错乱。
「蓝伯特先生。」
「嗨。」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不是因为你吧?应该是那个老头的关系吧?」
在监牢中蓝伯特还是不改他说话的习惯。
「你有见过那个老头了吗?」
「嗯,稍稍瞄到一眼。」
蓝伯特被那些穿着战斗服的人带入废墟。虽然立刻被带丁地下室,但这个时候刚好和那个老人擦身而过。
「那个人,就是那个克拉特.罗比阿特吧。」
「啊!」
难怪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这么一来大概就可以猜到他在干么。」
卡提奥姆点点头,开始对蓝伯特说明,说那些他刚才从谢尔乌托口中听到的那些事情,并在说明中加入了克拉特.罗比阿特这个名字,如此一来,这个事件的轮廓也慢慢浮现。
「也就是说,半年前公司突然倒闭,就是一切事情的开端吧?」
「应该是吧」谢尔乌托点点头。「看来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来准备。说不定那整间公司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大概是为了筹措资金吧。而且,那个老头的目的如果是神曲的话,那克拉特工业说不定暗地里也有在进行研究。」
可是卡提奥姆继续说道︰
「做研究或做实验到底如何进行?竟然想利用神曲来操纵精灵。」
「那是」
谢尔乌托痛苦地低下头来,一会儿后再次抬起头望着卡提奥姆。最后,她好像终于下定决心,叹了一口气说道︰
「但丁的奏始曲。」
佛隆骑着车,跟着尤芬丽的「SHOOTINGSTAR」,不断前进。
穿过交流道,旁边可看到画着「动物园」的标志,然后继续往北走。穿过往宅区,然后在山的前面下高速公路这个时候,佛隆终于了解尤芬丽一直朝着萨码理诺前进的原因。
周围一片黑暗,建筑物非常稀疏,连路灯也没有。看起来像是在荒野。
随着道路前进连接到山路。
进入山路后过了十分钟左右,「SHOOTINGSTAR」左边的方向灯亮了起来,但是车前灯所照到的前方弯道却是反方向的也就是往右弯曲的。大概是想要停车吧佛隆刚这想的时候,闪烁的灯光从方向灯变成了警示灯。
银白色的车身慢慢的靠向路边。佛隆跟随在后面,突然克缇卡儿蒂伸出手来往前一指。
「在那里。」
前方可看到尤吉莉姊妹。弯道旁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人间小房间。看起来是咖啡厅。贝尔莎妮朵和普莉妮希卡就站在那个建筑物的前面,正用力地朝着佛隆他们挥手。
金发少女开始往前跑,从尤芬丽车子的旁边通过。
「佛隆学长!」
「呜哇小心!」
贝尔莎妮朵直冲过来,然后抱往佛隆。
「佛隆学长!佛隆学长!佛隆学长!」
贝尔莎妮朵抱着佛隆然后一直重复叫着。
果不其然,佛隆感觉到坐在后座的克缇卡儿蒂开始出现不高兴的神情。
「喂!快放开佛隆!佛隆是我的东西,我要讲多少次妳才懂啊?」
「学长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克睫卡儿蒂妳才是,要我说多少次妳才懂?」
贝尔莎妮朵抱着佛隆然后伸出舌头来应战。
可以看到普莉妮希卡在她的背后苦笑着。在这种紧急的状态下,这两个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吵闹,不过这样反而缓和了周围的紧张气氛。她们两人倒是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而且,佛隆学长是要来救我的!」
「才不是!他是为了来救卡提奥姆的!」
克缇卡儿蒂就完这句话后
「没错。」尤芬丽接着说道。
她已经下车走到佛隆他们身旁。
「要赶快去救卡摆9。他现在在哪里?」
「啊是。这条路往前走大约二公里左右有座废墟。」
「废墟」
听到这两个字,佛隆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让他混乱的思路完全明朗的关键,则是以下尤芬丽讲的一段话。
「这前面的不就是克拉特的研究所吗?」
「啊!」佛隆拍一下手叫道︰「尤芬丽学姊!地图!」
「什么?」
上司脸上出现讶异的表情,佛隆继续说道︰
「地图,那张地图!就伯上面画有红色圈圈的那张。」
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就一直觉得怪怪的。
「红色圈圈都是神秘的东西受损案件,然后那些案件散乱在地图四处。」
「是啊。」
「可是,克什莱特自然公园里没有任何标记。」
是的。
红色圆圈像甜甜圈一样重迭着的区域,散布在公园四周,可是公园内完全没有出现。
「因为公园内没有任何可以破坏的东西吗?」
「不是吧?公园内有很多树,而且也有路灯,也有游泳池和动物园。甚至有管理设施的建筑物,和外面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啊。而且,如果是为了要在晚上行动比较不会被人发现的话,那公园应该更适合。」
「嗯,继续。」
尤芬丽好像开始在思考什么事情。
「也就是说,那有某种的理由,如果在公园进行的话是没有意思的,或是破坏公园里的某种东西也是没有意义的。」
「受到破坏的东西有共通点吗?例如材质」
「或是,场所!」
「场所」
「尤芬丽学姊?」
不知道从何是开始,佛隆仅仅握住摩托车的手把。
「发生事件的地方很容易受到大家注意。警察也会来搜查,或是像我这种神曲乐士去的话,更会聚集更多人。如果在公园里办案的话,公园也一样会聚集很多的人。」
尤芬丽突然瞇起双眼笑了起来。
只有一边嘴角向上扬,看起来像是个食肉动物发出狰狞的笑容。这是尤芬丽她发现某种重大的关键时,就会出现这种表情。
「佛隆,你的头脑不错。」
「没错,我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佛隆点点头。「卡提一开始看见谢尔乌托是在初夏。物品受到破坏的案件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而卡提奥姆绑架后,被带到克拉特工业研究所的废墟。接着克拉特工业突然解散,让世人震惊的时间劬是在半年前。」
所有的线索都连在一起。
就像是完成一个拼图,每一片都有固定的位置。
「我认为那里是回收场所,避免在公园进行破坏,并不是那里没有可破坏的东西,而是为了避免人们在那里聚集。如此一来就不会引起人注意,那台「黑色的车子」就可以迅速回收她」
「嗯,没错。」
「红色圈圈距离克什莱特公园都在一定的范围内。谢尔乌托因为某种理由接二连三地四处破坏东西。然后,一到早上,在克什莱特公园等待的人就会来回收她。」
「她会对卡提施放精灵雷,这也是因为被看到回收的一幕。」
「没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克什莱特公园外的道路,是要上高速公路通往码萨理诺最方便的地方。」
「请请问一下」
刚才张大嘴巴在听两人讲话的贝尔莎妮朵,现在终于有机会可插嘴进来。
「为为什么谢尔妹妹要做那种事呢?为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佛隆回答道。
可是尤芬丽笑着说道︰
「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是那些混蛋家伙要她做的。现在先不管那件事。总之现在要先救出卡提奥姆他们,然后再好好教训那上可恶的家伙。」
尤芬丽说完便走进电话亭,开始打电话。
大概是打给警察吧。这件事已经确认是刑事案件,如此一来向警察通报的话,是最轻松而且最确实的方法。
可是
「快点打完电话走吧,尤芬丽。」克缇卡儿蒂一边把安全帽脱下来一边说道。
「克缇?」
「我们先走吧!我等不及了。」
身材娇小的红发精灵,在她可爱的脸上出现了不输给尤芬丽那种猛兽般的笑容。
「血腥的女公爵」﹑「任性的绯红」,或是「红色的歼灭公主」她本来的架子就大,而且在精灵之间也是屈指可数的强者,大概是被这种亢奋的气氛弄的心痒难耐吧。
战争和狩猎这是贵族的权力也是嗜好。
「克缇」
「别担心,佛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克缇卡儿蒂回头安慰着感到不安的契约主。「不过老实说,现在的我的确对那些绑架卡提奥姆的混帐家伙感到非常生气,还有那些利用精灵去做无聊勾当的家伙。」
「」
「所以」克缇卡儿蒂往前走去。「现在就去收拾那些混帐家伙,好好地踹他们两脚。」
6
但丁.伊布凡布拉是传奇中的人物。
不管是神学家或是历史学家,对但丁的解释虽然都不一样,可是对于但丁是所有神曲的始祖这样的见解倒是一致的。可是,但丁.伊布凡布拉到底适合何方神圣,有很多种说法,无法得知那个说法才是正确的。
出生地﹑出生死亡的年月日﹑双亲﹑嗜好﹑经历﹑有没有配偶。最后是性别。
只留下名字而已。
对于这种人物,往往会出现名式名样的传说,就像是为了填满他成谜的身世。这些传说也无法分辨真伪,人们就在这些传说互相呼应之下,创造出一个虚构的人物。
「但丁始奏曲的乐谱是存在的」这也是传说之一。
「不太可能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蓝伯特否定了卡提奥姆的说法。
「不,一开始我也以为不可能存在的。但是但丁的乐谱实际上好像是存在的。」
「好像?」
「不久之前,所长和佛隆才因为遇上那种乐谱而身陷险景。」
就是雅瓦拉部发电厂的那个事件。
佛隆他们在那里和一个自称「已经得到但丁乐谱」的恐怖份子战斗。
「谢尔乌托,这些人有拿到但丁的乐谱吗?」
「是的。不过不知道是否有拿到全部的乐谱,但至少有一部分。」
根据尤芬丽或是佛隆的说法,他们实际上体验过的但丁神曲,据说和现在的神曲有着相当大的差异。
但丁的神曲并不像现在的神曲是传达特定的意志或是想法,而是将演奏者的情念不经修饰直接传达给精灵。
神曲内甚至没有区分善恶。有的只是演奏者纯粹的思想。
所以,但丁的神曲会随着演奏者而产生善恶。
但丁神曲可以变成帮助人的双手,也可以变成攻击人的拳头。至少这是佛隆和尤芬丽得出来的结论。
可是
「对我而言,」谢尔乌托的声音颤抖着。「我实在是无法认同但丁是个如同传说中所描述的圣人。他想要利用神曲来制服精灵让精灵服从他。」
「谢尔?」
卡提奥姆抱住少女的肩膀,可是少女仍然一直发抖。
「式许,但丁也没有做到这一点吧。可是克拉特长老研究获得的乐谱,然后重迎编曲,做出了为了支配精灵的乐曲。」
「这种事情做得到吗?」
卡提奥姆问蓝伯特。
「我也不知道。可是佛隆他们遇到的那个恐怖分子的神曲确实强制控制一群勃莱,而且还让他们产生「变质」。」
「!」
「或许,那也只是「实验」的一环而已。」
完成后的支配神曲,甚至可以连上级的精灵也可以自由地操纵。
「那个实验对象,就是妳?」
谢尔乌托用双手摀着脸,不断地点头。
「他们想要利用但丁的神曲来控制我。」
「真过分」
「我有抵抗。一开始还有辨法抵抗可是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拉修多吉雅他」
说到这里谢尔乌托紧咬着嘴唇。
「谢尔」
「克拉特长老把拉修多吉雅把我的契约乐士杀了。为了让我处于饥饿状态,为了逼我听但丁的神曲,就为了这个原因!」
神曲可说是精灵的粮食。神曲乐士借着神曲操纵精灵。
就某一方面来说,这种表现方法没有错,但事实上并不完全正确。
对精灵而言神曲让他们感到快乐。
用最接近的概念来说就是「吸毒」。
精灵听到自己喜欢的神曲后,感性与能力会提升好几倍。人类并没有实际的感觉,但对精灵而言,那是「无法言喻的安全感」。就好像是本来在地上爬行的虫,变成俯视大地的巨人。
所以,在精灵群中,有些精灵积极地搜寻能够演奏出自己喜好的神曲乐士。找到之后,为了要从神曲中获得更巨大的力量,自己甚至还会配合对方的神曲乐士,进行「调律」。
这就是所谓的「精灵契约」。
因此订定精灵契约的精灵会变得更强,上级精灵更不用说。
可是对精灵而言,神曲是毒品。
习惯的契约者的神曲,甚至进行调律后的精灵,对他们而言会产生无可药救的饥饿感。那可说是禁断症状。因此精灵伯慎重地选择订定契约的对象。这就像是选择一生的伴侣,是非常重要的抉择。
可是,人类和精灵不同,寿命较短。
总有一天,神曲乐士会逐渐老死,或是病死。
察觉到乐士离死期不远的时候,精灵会慢慢减少对契约乐士的依赖度。也就是「复建」。为了能对契约乐士的神曲以外的神曲也能产生共鸣,而进行重新调律。
这是保护自己的动作,同时也是对契约乐士的送别仪式。
神曲乐士如果有余力的话,为了慢慢「解放」对方,也会演奏不同的神曲。就这样精灵和神曲乐士会对永久的别离做准备。
可是
契约乐士如果遇上意外事故或是犯罪案件而突然死亡的时候,就无法进行这些动作,来不及进行调律。因此精灵很容易会陷入饥饿的状态。理性会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像一个处于饥饿状态的怪物,会破坏身边一切的东西,最后连自己也会慢慢消耗,走向死亡。
这是所谓的暴走。
「在我处于半暴走的状态时那个男的提供我但丁的神曲,然后我接受了那个神曲那个杀死了拉修多吉雅的家伙,我竟然接受了他的神曲!」
「这不妳的错啊。」蓝伯特说道。
实际上暴走的精灵由于处于饥饿的状态,因此很容易受到神曲的影响。饿到发狂的人不管是不是毒药,只要可以吃的东西都吞下去,这是同相的道理。
克拉特长老杀了拉修多吉雅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为了要创造谢尔乌托能够轻易接受支配用的神曲的状态。
要让暴走的精灵恢复理智时,通常都伯依照这个理论采用反方向作法,彃奏有沉静作用的乐曲给暴走的精灵听。可是这种状况下在「发生功效」前,神曲乐士可能会被杀了,所以在压制暴走的精灵时,最重要的原则是要有数个同等级或是上级的精灵先制住暴走精灵才进行。
「那个老头是向妳动歪脑筋。」
蓝伯特说的这些安慰话语,她并没有听进去。
「那家伙杀了拉修多吉雅。他杀了他。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的坏事可是我甚至无法替他报仇。失去了他的神曲之后,让我很痛苦,所以只好接受了但丁的神曲被拉修多吉雅的仇人任意使唤照着那家伙的意思做出各种」
「谢尔」
「那个男的轻松地操纵着我。只要他演奏支配乐曲的话,我就无法抵抗。自己在做什么,他要我做什么,我自己都很清楚知道,但是却无法抵抗!甚至让我不想抵抗!那个家伙,把我当成道具,那家伙!」
「谢尔!」
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后,卡提奥姆动了起来,从正面抱着快要哭泣的谢尔乌托。
「够了不要再说了」
「」
少女哀嚎似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的双手举在半空中,好像在犹豫着好像在害怕着。
可是最后她的手指终于碰到少年的头发和肩膀。经过数次的挣扎。最后终于用双手紧紧抱着卡提奥姆的身体。
接下来只剩下呜咽声。
只不过是互相拥抱,就只是这样,两人竟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
蓝伯特背对着他们走到铁栅栏杆旁边。
(人类和精灵吗?)
蓝伯特呆呆地望着铁栅栏杆外面。只看到昏暗的走廊。
(佛隆你知道这点吗?)(lillian︰这是不是就暗示了佛隆也喜欢克缇吗?)
他在脑海中问着好友。
虽然看不到卡提奥姆和谢尔乌托两人这个样子,可是蓝伯特对精灵和人类间的爱恋还是没法给予肯定的评价。
精灵和人类还是不同的。
蓝伯特是神曲乐士,他很喜欢精灵。他也喜欢用自己的神曲让精灵们快乐。然后,和精灵们一起完成一件事情,这对他而言是最棒的享受。
所以他才能担任神曲乐士。
或许精灵确实是伙伴,但是他们依旧不是人类。
不可以用对人类的感情去面对他们。不可期望对方会有和人类相同的对待。精灵是精灵,人类是人类,应该是有所区别的。
从订立精灵契约的神曲乐士和精灵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知道,人类互相之间理所当然的事情,在精灵和人类之间反而会变成非常困难。
这时候对精灵和对人类而言都是一种不幸。
卡提奥姆和谢尔乌托现在是进行得很顺利,可是将来会如何呢?他可能会背负比普通人类好几倍的辛苦吧。因为两人连互相拥抱都这么困难。
而佛隆,和克缇卡儿蒂。
在蓝伯特的眼中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常的危险。而他们本身甚至还没有自觉了解到那个危险真正的意义。
如果是恋爱游戏那还好。
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双唇相印﹑肌肤相亲,那也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这变成不是游戏的话,那一定会对佛隆的人生带来很大的冲击。
蓝伯特十分担心这件事。
「我也太鸡婆了。」蓝伯特苦笑道。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沉重的震动声。
「怎怎么一回事?」卡提奥姆不安地问道。
可是,蓝伯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会发生什么事。
「喔,大概是骑兵队来救援了。」
好像打雷般,远处传来了轰隆声。
看来好像是铁门被攻破了。接着,从走廊中传来了好几个男人的叫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枪声,以及脚步声。
脚步声也非常的沉重。
「嗯?」
连蓝伯特脸上也出现诧异之情,因为他刚才以为是克缇卡儿蒂或是雅帝欧攻进来了。
可是两人不会发出如此沉重的脚步声。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走过来呢?
接下来,铁栅栏杆外面立刻出现解答。
「哇!」
蓝伯特他们惊呼一声。
眼前的是一个巨人。
身高超过三公尺,而且肩膀也超过二公尺。身体内隐隐发光,体外没有任何体毛或是皱纹,连鼻子眼睛都没有。只有头部﹑身体和四肢而已,是毫无任何修饰的人形。
「退下,我们不能碰触精灵文字。要从外面把整个墙壁破坏。」
「你你是?」
听到蓝伯特发问巨人的头部出现一些细细波纹。
或许是巨人的笑容。
「我们是没有名字的精灵。」
「?」
「奉克缇卡儿蒂.阿巴.拉格兰洁丝之命来救你们。」
「不会吧!」
蓝伯特脑中再次出现停车场的景象。
难道这个巨人
轰!
巨人发出一击将天花板的墙壁连铁栏杆整个击碎。
这个时候
「你这个怪物!」
走廊里面出现了一个穿着战斗服的男子,用手中的筒子瞄准巨人。
大概是迫击炮,或是火箭筒吧。可是这种东西不应该在这种场所使用。看来他们在这个巨人的蹂躏下,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呃!」
砰榴弹随着声音飞射出来。
士兵的射击确实命中巨人的胸口,然后发生爆炸。但爆炸声和爆炸所产生的风压都没有传出来。
好像火药受潮,只有发出小小的声音和微弱的闪光而已。大半的爆炸力都在巨人体内被吸收了。
相对的
「哇啊啊啊啊!」
士兵惊声大叫。
因为,巨人分解了。分解成无数的勃莱。
「果然」蓝伯特呻吟着说道。
「不行」﹑「不行」﹑「攻击」﹑「不行」﹑「不行」﹑「会痛的」﹑「不行」﹑「不行」﹑「不行」﹑「攻击」﹑「不行」﹑「会痛的」﹑「不行」﹑「不行」﹑「不行」
整群勃莱嘴中念念有词,并朝着那个男的冲了过去。
被称为勃莱的下级精灵,原本拥有非常令人喜爱的外型。
在一个圆圆的球上,两点小小的黑眼睛,然后头顶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头顶有着两片小小的攰膀。
大部分的人看到他们的外表都应该会喜欢的。
可是如果成千上万的勃莱整群从走廊前方冲过来的话
「哇啊啊啊啊!」
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这男的受过严格的战斗训练,他发出丢脸的哀嚎声然后被整群勃莱淹没了。在一堆发光的球体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好像在求救。拼命的向上伸可是最后终于用尽一切力气沉没有勃莱之中。
接着。
「合体」﹑「群体」﹑「进行」﹑「合体」﹑「合体」﹑「合体」﹑「进行」﹑「合体」﹑「合体」﹑「合体」﹑「群体」﹑「合体」﹑「进行」
「抱歉了。」
走廊中剩下口吐白沬全身痉挛的士兵,然后整群勃莱群飞了回来再次结合成巨人的形态。
「我们还是动怒了。」
「这实在是」卡提奥姆发着抖喃喃自语。
「不不是所有的精灵都是这样的。」谢尔乌托说道。
如果认为她和那些下级精灵一样的话,那叫她如何下台。
「总总之先逃出去再说。」
在气氛愈来愈差的况下,蓝伯特努力收回惊讶的表情。
7
跟尤芬丽说的一样,那里是「克拉特工业研究所萨码理诺分处」的废虚。
里面都荒废了,地板上四处都是玻璃的碎片或是水泥的碎片。门全部脱离门框倒在地板上,窗户上没有半片玻璃,看起来像是一副废虚的样子。
俨然是座废墟,实在太像了。
建筑物是二重构造的,面对外面的所有的房间,都是荒废的房间。可是里面,建筑物的中心都是隐藏的房间。
这里是披着废墟外表的要塞。
从墙壁上的隐藏门中不断出现着身穿着战斗服的男子。他们迅速地在建筑物正面入口整队,举枪瞄准入侵者。
男子们充满自信与沉着,他们自信不会被门外汉取得先机。
实际上,他们的动作迅速,是个完美的作战行动。如果对手是人的话,会在瞬间被包围然后歼灭吧。就算是带有精灵的神曲乐士也一样。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佛隆身边有一个精灵的女王。
「!」
男子们的周围,出现了无数的点点光芒。
「下级精灵!」
是为数众多的下级精灵的勃莱。
他们发出「这里」﹑「枪炮」﹑「这里」的声音,在男子们身边转来转去,藉以阻止他们的视线。男子们用冲锋枪的枪柄来驱散实体化的精灵们,或是将他们打下来然后重新拿好枪,这时候
「躺下吧!」
红色的光芒正面击中他们的头部。
仅仅一发的男子们就被击倒了。
一个接着一个反复着这种作法。
那个会产生冲击的红光,当然是克缇卡儿蒂的精灵雷。精灵雷击中男子们的脸,让整个头部晃动,引发脑震荡。当然,如果是克缇想的话,甚至可以一发就把他们的整个头轰掉。可是现在的克缇压抑着力量,只用调整力量后的精灵雷将男子们轰晕而已。
「不过这也太厉害了」
骑着「哈美仑」停在建筑物前面的佛隆喃喃说着。
这一带挤满了无数的勃莱,数量可能上万,他们所发出来的光芒让这一带一片光明,就像是白天一样。勃莱们在士兵周围飞舞,藉以扰乱士兵的行动,让他们的作战无法连贯。
士兵们就像身处在勃莱海中。在周围的下级精灵的阻挡下,别说把枪举起来,就算是想好好走路都没有办法做到。
在这种状况下
「没有打中目标的话,并不会构成威胁。」
克缇卡儿蒂得意的笑着,在这场骚动中,以女王般的态度悠哉地四处走着。她边走边用精灵雷把士兵们击昏。
这几乎是歼灭作战。
实际上,在接近废墟的时候,佛隆提议要进行潜入作战。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武器和人数,所以要慎重地进行会比较好。
但是克缇卡儿蒂立刻否决,随即召唤了成千上万的下级精灵,其中一部分在瞬间就合体变成一个发光的巨人。
「我和其它的人从正面进攻,你们去设施的内部搜寻,把我的朋友们救出来。」
「遵命。」
然后,发光的巨人在一阵混乱中进入建筑物,消失了身影。
四周都是勃莱飞来飞去,甚至没有办法看清楚前方。就算有一个三公尺高的巨人走进建筑物,别说想要阻止,甚至有很多人连看到没有看到。除了外观不一样之外,颜色和其它的勃莱一样。在这个状况下也变成了巨大的保护色让他顺利前进。
「妳这个」
有一个士兵拨开勃莱群,跑到克缇卡儿蒂的身前。
「怪物!」
枪口对着克缇卡儿蒂的脸。
「克缇!」
佛隆的叫声和枪声同时响起。
克缇卡儿蒂身体往后仰,就像是被巨大的铁锤击中。
「哈哈!」
以为已经获胜的士兵狰狞地笑着。
「哈哈!」
但是那个笑容立刻停了下来。
因为克缇卡儿蒂脸上挂着更狰狞的笑容,慢慢地恢复姿势。
脸上没有半点的伤痕,士兵发射的子彃飘浮在她的鼻间,好像有触及到,却好像没有接触到,仔细子彃的周围有红色的闪电。
克缇卡儿蒂的精灵雷把子彃挡下来了。
「哈哈」
「十年或是十五年前我曾经被相同的武器击中过。二六式冲锋枪。这应该是上个世代的军用制式枪吧。是军中流出来的武器吗?」克缇卡儿蒂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们的雇主会这么小气。」
「哈」
士兵害怕得往后退。
「你对我的暴言以及暴行,本来死不足惜。可是刚好我各「异邦人」时代不同了。现在我的主人不喜欢杀生。」
「妳妳」
「所以呢,」克缇卡儿蒂发出一阵奸笑。「不会让你死,要让你后悔活着。」
「?」
士兵虽然很想逃走,但是勃来们聚集起来像一面墙挡住他。
「等等一下克缇!不要太残酷」
「搔他的痒!」
「什么?」
大大地出乎意料,士兵和佛隆同时发出可笑的声音。
然后
「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痒!」﹑「搔搔!」﹑「搔搔!」﹑「痒痒!」﹑「痒痒!」
勃来们高兴地说着然后全部扑到士兵的身上。
「等等啊啊啊啊!」
「」
佛隆背后冷汗直流,看到被勃来群搔痒后全身痉挛的士兵。不过,没有手脚的勃来如何执行这个命令呢,实在是令人好奇。
至少这样做好过把人杀死或是打昏的好。
「顺便跟你说。」克缇卡儿蒂突然伸出食指说道︰「搔痒是自古以来经常使用,历史悠久的拷问方法。」
「」
在很多方面,佛隆实在是很怕自己的契约精灵。
「哇哈,实在是太厉害了。」
突然传来一阵熟识的声音。
克缇卡儿蒂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勃来群立刻往左右分开,看到蓝伯特从建筑物后面现身。大概是刚从后门中逃出来的吧。
「蓝伯特!卡提奥姆!」
「喔喔,佛隆。谢谢你来迎接啊。」
蓝伯特挥挥手。
看来士兵大部分已经被收拾了。远处偶尔会传来几声零声的枪声或是惨叫声不过那也立刻消失。
「没有事吧?」
「嗯。这个怎样称呼这个大家伙救我们出来的。」
蓝伯特往身后一指,第一个进入建筑物的勃来合体巨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所长好像已经联络了警察了,我们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佛隆笑着说。
卡提奥姆和蓝伯特以及克缇卡儿蒂也都笑着点点头。
可是
「不行。」
只有一个人,只有谢尔乌托脸色发白。
她不断地摇着头,抱着自己的头叫着。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大家!快逃!快!」
好像想要从某种东西手中逃来。
好像是,不想听到某种声音。
「怎怎么了谢尔?」
「不行!在这里的所有精灵」
她的叫声几乎是在哀嚎。
「全部都伯变成敌人!」
「!」
蓝伯特最先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糟了,佛隆,不,克缇卡儿蒂!叫这些家伙快回去!叫他们散开!如果这里有精灵的话,那就糟了!」
迟了一步。
建筑物四周有东西打开来了。和隐藏门一样的门里,出现了好几个大型扩音器。
「不要听,会被音乐支配的!」
蓝伯特的声音整个被盖了过去。
~~~~!!!
在这夜晚的废墟中,响起了整个管弦乐团的神曲。
8
克缇卡儿蒂在召唤的勃来的时候,老实说佛隆不知道事情会变得怎样。
尤芬丽打电话给警察,正在说明事情的原委,请求精灵课出动的时候,克缇卡儿蒂已经在指挥那些勃来要攻击对手的根据地了。
想不到克缇卡儿蒂的脑筋还不错,也很重情谊和人情,没有忽视人质,也就是那些「朋友」的安全,并没有做得太夸张。虽然有这些最低限度的安心,可是这个红色的精灵在最后一线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草率。说不定会为了救「朋友」们,扎整个废墟都打烂掉。
可是
事态的发展竟然大出佛隆的所料。
而且是最糟的状况。
因为道路年久失修,所以尤芬丽那台车身很低的「SHOOTINGSTAR」没有办法开到废墟的附近,所以尤芬丽和尤吉莉姊妹只好徙步走到现场。
「嗯。」
尤芬丽在草丛中发现蓝伯特停放的「辛克拉碧斯」。看来蓝伯特不在车上。所有的人大概都是在废墟中吧。
「怎么了?」
轰地一声,废墟里传来响声。
好像要让这一带整个震动起来的巨大音量。
尤芬丽马上发现那是神曲。神曲并没有绝对的定义,也没有明确的格式。可是神曲乐士就是会知道匠是神曲。这种感性就是区分神曲乐士和一般人的「才能」。
同时间
「!」
站在旁边的普莉妮希卡身子晃了晃,然后跪了下去。贝尔莎妮朵吃了一惊,赶快蹲到妹妹的身旁。
「普莉妮?」
「神曲,没错,是神曲。可是这是?」尤芬丽望着道路的对面的废墟喃喃自语。
奇怪的旋律覆盖了整个夜空,伴随着奇妙的压迫感,那是一连串声音的连续。
「普莉妮!普莉妮!妳怎么了?普莉妮!」
「呜呜」银发少女摀着自己的耳朵痛苦呻吟着。
这个模样,之前曾经在哪里儿过?
「难道」
克达扎.蒋德罗。
黑色的,勃来群。
然后
爆炸声。
尤芬丽立刻了解那是由超乎常识的巨大精灵雷所引发的声音。
白色的闪光四射,冲击划破空气产生声响。不知威力有多么的惊人,灰色的烟雾扬起数十,不,是数百分尺。
然后
「!」
烟雾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尤芬丽摆出架式。
一瞬间展现单人乐团,同时她从她的口袋中拔出小型手枪。因为遇过太多危险的事件,所以她除了单人乐团以外还会带着护身用的手枪。不过,那也只是掌手大小,只能装四发子弹的手枪,有点像是玩具。
有一大块东西从烟雾中穿了出来。
「佛隆!」
这一大块东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然后分散开来。
像是花瓣一样一片一片掉落在地面上的,是卡提奥姆﹑蓝伯特﹑最后是克缇卡儿蒂。剩下来的是坐在「哈美仑」上的佛隆,可是他看起来也相当的狼狈,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哈美仑」车身上也到处都是伤痕。
看起来好像是让所有人都硬挤在「哈美仑」上,然后从现场逃离出来的。
「尤芬丽学姊!」佛隆好像松了一口气说道︰「赶快演奏神曲!我一个人实在是」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赶快,快弹镇静的乐曲!谢尔乌托她」佛隆几乎是哀嚎似地说着。
可是
「没有用的。」克缇卡儿蒂站着身来说道。
她慢慢地用手撑着膝盖,就像连支撑自己的体重都非常辛苦般,动作非常迟钝。
「如果不是契约乐士的神曲是不可能压制下来的。」
克缇卡儿蒂如此说着,同时她的表情也痛苦地扭曲着。
「这个是」尤芬丽望着空虚呻吟着说着。
多么浑厚的声音。
多么复杂的组成。
对如此精密的乐曲是应该要给予赞叹声的。就算先不管声音的输出的问题,只靠一台单人乐团恐怕无法呈现这种神曲。重迭的的声音数量非比寻常,如果细细分解开来的话,可能有近百个声音同时出现吧。
可是,这首乐曲有点怪怪的!
很美。这点毫无疑问。
可是那是美丽的外貌之下却藏着毒药。
极为美艳的音色进行着各种转变的同时,吸引了听音者的意识。可是这里面却隐含某种疯狂的意念。听到这个音乐的人会为它陶醉,同时某种疯狂的意念也将人带往破灭。
连尤芬丽听到这神曲就感到内心深处产生一种骚动。让人人坐立不安。浓密的快乐传擂到身体的各处,剌激着意识让人感到好像快要融化。想要停上一切的思考,就跟着这个旋律起舞。
连对人类都有如此的影响力。
如果这种东西让精灵听到的话
「支配的乐曲吗?」
在及电厂的事件中,尤芬丽得知这个[世界上有但丁的乐谱,之后,经过独自的调查发现了几件事。
但丁的乐谱,至少有十三张,虽然没有公开但是却已经得丁确认。
每一张乐谱宦是片面的,没有完整的形式留下来的乐谱,只弹奏部分的乐谱并不会有任何的效果,这点是得到确认的。
已经被确认的乐谱中,有些后来下落不明,有些则是尚未公诸于世,之前和乐谱事件有关的受害者欧佐涅.克典达尔的收藏品中,据说但丁的乐谱也被偷走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传说在那种乐谱中有被称为「支配乐曲」的一连串作品。
当然,这只是传说。
虽然是非正式发布,可是但丁的乐谱既然已经可确认存在,那传说也可能是真实的。
「呜。」
尤芬丽立刻操作已经背在背上的单人乐团。
锵一声,有很多只机械手臂从她的背后展开来。就像是精灵的翅膀一样往四面飞散,然后在她的周围配置着各种各样的演奏辅助装置。
最后机械手臂拿出来的小提琴移动到她肩膀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从框架中弹出来的琴弦自动安装好后放在她的手上。
可是
(要即兴演奏而且用这种携带式的)
会如同克缇卡儿蒂说的,没有办法产生足够的功效。
如果早知道对方会有但丁的乐谱或是演奏装置的以及其它条件,而且能够使用同样力量的演奏装置的话,那或许还可以互相对抗。只靠携带式的单人乐团,明显输出力不足,况且也不知道对方的神曲会如何展开。
所以现在演奏紧急处理的神曲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话虽如此
~~~~~~!
弦与弦互相摩擦发出了鲜明强烈的一个声音。
在恶梦似的神曲中下切入了这个声音,接着不断地编织着出对抗的旋律。
~~~~~~!~~~~~
尤芬丽使出浑身解数,立刻演抉出要与对方的支配乐曲对抗的镇静乐曲,至少不要让状况继续恶化下去。
可是
「来了!」佛隆呻吟着。
道路的另一边,在恐怖神曲的演奏下,从废墟那里走过来了一个怪异的集团。
隐隐发光的巨人群。
那是勃来群聚之后创造出来的巨人精灵。
那些巨人就像僵尸一样,拖着脚步,慢慢地往这里走过来。
其中
「谢尔!」卡提奥姆叫道。
站在集团的中央的,就是谢尔乌托。
她,正在笑着。
爽朗地笑着。
淫荡地笑着。
清纯可爱的黑发精灵,脸上出现怪异的笑容蹒跚地走过来。
「谢尔!谢尔!」
尤芬丽立刻反射性地做出动作,如果没有这样做的话,大概无法找住想要跑到谢尔乌托身边的卡提奥姆。
「放开我!放手!谢尔她」
「没用的!她是听不到你的声音!」
在她耳边响起的,大概就只有但丁的支配神曲而已。
尤芬丽将卡提奥姆拉到「辛克拉碧斯」旁边,此时蓝伯特正抱着一痛苦到不断扭动身体的着莉妮有卡。
「普莉妮!着莉妮希卡!妳怎么了?喂!普莉妮!」
「着莉妮!」
贝尔莎妮朵站在一旁担心着她。
普莉妮希卡被蓝伯特抱在怀中,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昔。双眼紧闭﹑咬紧牙关,身体不断扭动着。
「尤芬丽学姊!普莉妮好!普莉妮希卡她」
「我知道,因为支配乐曲的关系。」
尤芬丽立刻演奏可以抵抗的神曲。
「咦?」
「她正在抵制支配乐曲。」
「为什么?」蓝伯特一脸惊讶地问道。
虽然不可能说绝对没有易响力,但是这个支配乐曲对人类是没有效的。至少也不必紧张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抵抗。
可是
「对了,你还不知道。」尤芬丽低声说着。
「她一半是精灵」
「什么?」
「普莉妮一半是人类﹑一半是精灵!为了救我,她才变成那样的!她为了我才这样做的!」贝尔莎妮朵叫道。
蓝伯特楞住了。
另一方面
「佛隆你的神曲没有你的支授我不知道还可以支撑多久」克缇卡儿蒂神情痛苦地说道。
「啊啊啊!」
佛隆点点头,立刻按下「哈美仑」油箱上面的神曲公社征章。
同时,他骑着的摩托车像开花般开始变形。
不本折迭起来的数个装置立刻展开,变化成原本的型态。
数根机械手臂立刻伸出来,座位的后方的控制椅背也在上升,然后伸出两个固定器将佛隆的身体固定。和控制器一起升上的侧面的两个箱子打开来,里面出现两个大型的扩音器。
最后,在佛隆面前有个半圆形的东西展开,那是个主要的控制器的键盘。
上下二段的完整键盘。
移动式变形单人乐团「哈美仑」的演奏模式。
仅仅花了二秒多的变形时间,佛隆就被数个装置包围。看起来好像是战斗机的驾驶舱。
佛隆迅速调整呼吸,把手指放在白色的键盘上。
「佛隆!快点!」
克缇卡儿蒂站在「哈美仑」前面,就像是要保护佛隆一样。
在她的前方的几个巨人们,已经把「嘴巴」大大地张开。
原本没有口鼻的巨人头部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然后逐渐变成圆形。在那里面像是精灵雷的光芒逐渐变大。
同时,谢尔乌托举起加手。
她的手掌里面也出现了逐渐膨胀的精灵雷白色的光芒。
「克缇!」佛隆叫道。
不是只要演奏就行了。如果只是演奏的话,是无法抵抗那个压倒性的支配乐曲,以及那些受到支配的精灵们。不是像平是一样只演奏神曲支持克缇卡儿蒂而已,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要全力演奏支持神曲,让克缇卡儿蒂处于最好的状态。
基来上是和平常一样,但是要比平常更力用心。所以佛隆在这个紧急的状态下,仍花时间调整各种特效。
最重要是达成目的。为了达成目的,要思考需要什么,然后全力以赴去实行。
这是佛隆从之前的事件的中学到的经验。
所以
嗡嗡嗡嗡嗡嗡
响彻云霄的第一个声音。
同一时间,精灵群已经发射出为数十条的精灵雷的光线。
这次攻击的破坏力连地形都会改变,精灵雷划破天空直冲过来。
可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红色的精灵发出一声吼叫。
这瞬间,克缇卡儿蒂正面爆炸出巨大的火焰。
不用说那就是精灵雷。
攻击过来的数十个精灵雷和克缇卡儿蒂发射的精灵雷正面冲突,双方的精灵雷都在空中转化为物理现象,接着爆炸开来。
「唉呀呀。」
在爆炸中出现了红色的平面。那是克缇卡儿蒂做出来的防护罩。她在瞬间做出防护罩,保护佛隆还有其它伙伴免于受到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和热量的伤害。
「每次都是这样希望下次有充裕的时间。」
克缇卡儿蒂苦笑着,但是她的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苦涩之意。
冷静﹑优雅,而且温柔。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但是外表已经和平时的克缇卡儿蒂完全不一样。
纤细的手臂﹑修长的双脚﹑丰满的胸部和细细的腰,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少女。
那是个成熟的女性。
连橘色的洋装也转变为优雅的红色外衣。这件衣服只是形式上遮蔽她的肢体,但一点也不淫乱,反而非常优美。
克缇卡儿蒂.阿巴.拉格兰洁丝。
精灵的女王。
只接受一个契约乐士所弹奏的神曲。现在她呈现出真正的型态,在背后出现了六根火红的翅膀。
~~~!
~~~~!
~~~~~!
~~~~~~!
高点﹑再高点,让克缇更加舒畅。
遍布她的全身,全部神经。
为了克缇卡儿蒂,为了变成她的力量,组成音乐﹑进行调整,全神贯注地以全身的集中力演奏出一连串的音乐。
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弹奏出来的神曲,是最纯粹的,且最强的。
如果,有人可以用视觉来捕捉声音的话,那他一定能够了解。
邪恶且淫靡的神曲惊涛骇浪似从四方八面包围过来,但在佛隆那种优美神曲的环绕下,克缇卡儿蒂完全没有任何的动摇,游刃有余地抵抗着。
并不需要特意去防备,也不用遮蔽耳朵。
听到佛隆竭尽全力演奏的神曲后,但丁的支配乐曲甚至没有办法碰触到克缇卡儿蒂。在克缇卡儿蒂身上,早就用精灵雷创造出支配乐曲无法侵占到的「领域」,可是她的并没有特别刻意地发出抵抗的精灵雷,那是像体温般自然而然地覆盖在身体外围的一层防护罩。
「但丁的神曲「天国变」吗?」克缇卡儿蒂的声音也显得轻松,充满喜悦。「对没有契约者的精灵来说,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精灵巨人走了过来,他们大概了解到发射精灵雷是没有效果的,所以才转换成格斗战吧。每个巨人的身高都超过三公尺,一起朝着克缇卡儿蒂走过去。那个样子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堡。虽然克缇卡儿蒂外表变成一个大人,但是比较起来还是很小,好像巨人一挥拳就会把克缇卡儿蒂打个稀烂。
可是
「可是,精灵如果拥有足以托付的神曲的话,天国变比醉汉唱的歌还难听。」
说完,克缇卡儿蒂跳了起来。
面对那些冲过来的巨人精灵,克缇卡儿蒂
「给我醒过来!」
一拳打过去。
用小小的拳头打向比自己高一倍多的巨人精灵。
下一瞬间,巨人精灵分解成无数的勃来。勃来们在一旁飘荡。可是,他们被这一击打到头晕目眩,接着克缇卡儿蒂往下一个巨人精灵跳过去。
一瞬间,三个巨人精灵在她的拳击,或是脚踢,并用精灵雷攻击下分解开来,可是巨人精灵依然前仆后继地伸出手来想抓着她。
他们将精灵女王包围起,全部同时出手,巨大的手掌从四方八面攻击过来。
不过瞬间爆发出来的红色闪光将所有的攻击挡掉,剩下的巨人精灵全部分解开来。可是,那些勃来仍然在周边飞行,支配乐曲也持续响着。对手只是分散开来而己。这种状况反而变成敌人的数量大增,自己反而处于不利的状态。
可是
「以我克缇卡儿蒂.阿巴.拉格兰洁丝之名,命令你们!」精灵女王举起右手。「阿巴的柱名﹑拉格兰洁丝的精名,遵从克缇卡儿蒂的命令,为了你们自己的荣誉,速速离去!」
这声音非常的平静,但却变成雷鸣般的巨大声响震动着大气。
勃来群的动作一致停止。
然后
「遵命。」
留下一声震动地面的回音后,下级精灵们就全部消失了。
大概是解除实体化了吧。
剩下来的,只有二柱上级精灵。
一个是克缇卡儿蒂。
另一个
「谢尔」
在消失的精灵群中,只剩下谢尔乌托。
可昆
「怎么会这样」
卡拢奥姆的声音充满绝望。
谢尔乌托慢慢地靠过来,好像沉醉于极为扭曲的喜悦中,脸上出现非常淫秽的笑容。
9
事态极为单纯。
只有谢尔乌托没有从支配乐曲中解放过来。
「为什么?」佛隆茫然地问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
对克缇卡儿蒂而言,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内。
「克缇?这到底是」
「刚才那些家伙原来是听到我的「话」被召唤过来的。我充满「力量」时所说的话,对他们而言就跟神曲一样。我听到佛隆的神曲之后可以充分发挥力量,所以我只用说的,就可以让人那些家伙远离支配乐曲的影响。」克缇卡儿蒂转头对佛隆说道︰「不过,如果时间拖太长的话也没有办法。解开实体后距离那么远,那些家伙应该可以恢复自我,可是」
克缇卡儿蒂把视线转往谢尔乌托。
「她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说起来就是中毒的情度的差异。」克缇卡儿蒂响应卡提奥姆的问题。「就和人类吸毒一样。支配乐曲已经对谢尔乌托侵蚀到非常深入的地步。这样的话,只要让她听到支配乐曲之后,短暂时间内她就会一直处于支配乐曲的影响之下。次数愈多,受到支配乐曲影响的时间将会愈长。总有一天」
克缇卡儿蒂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正常和发狂状态会完全颠倒过来。沈醉于支配乐曲的谢尔乌托会变成常态,你现在所认识的谢尔乌托的意识会消灭。虽然外型不变,但实际上那算是死亡了。」
「!」
卡提奥姆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是我的时候」在离别的时候谢尔乌托的确说过这种话。
原来她就的是这件事。
「当然,谢尔乌托并非我召唤而来的,所以不会对我的话语而清醒,而且她已经受到那么严重的侵蚀,更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会恢复神智。」
「卡提奥姆!」佛隆叫道。
是!少年回答后立刻跑到变形成单人乐团的摩托车旁边。
「她是契约精灵吗?」
「是是的,可是她的契约乐士已经被杀了」
「原来如此」
这下可糟糕了。糟糕到让人无计可施。
回想起来,谢尔乌托在市内破坏各种东西的时候,应该是不会在现场演奏这个神曲吧。因为如果演奏的话,会影响到其它的精灵,造成大骚动。
也就是说,这个支配乐曲已经对侵蚀到谢尔乌托非精深的地步,只要让她听到这个神曲,就算曲子终了,其支配仍然可以持续一段一定的时间。
佛隆一开始有想到「把那个播放支配乐曲的扩音器破坏就好了」,可是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必须要让好恢复正常的意识才行。
更何况,如果克缇卡儿蒂去破坏扩音器的话,谢尔乌托可能会趁隙攻击佛隆。虽然是支配乐曲,可是神曲就是神曲,原本就是上级精灵的谢尔乌托听到神曲之后力量会大增,与这种对手为敌的话,克缇卡儿蒂也没有余力进行保护佛隆和破坏扩音器的两件事。
这样的话
「尤芬丽学姊!」
佛隆再度开始演奏神曲,同时呼叫尤芬丽。
「我知道!」
尤芬丽回应着,并持续着演奏神曲。
佛隆想起之前学姊曾经帮助市警察的经验。那时尤芬丽利用神曲让精灵从暴走的状态回复,所以希望这次也能够如此进行。
佛隆对克缇卡儿蒂演奏神曲,让她的力量大增,得以压制谢尔乌托。这时候尤芬丽演奏镇静的神曲的话,应该可让谢尔乌托恢复过来。
可是,现在出现一个问题。
之前的事件中让精灵沈静下来的尤芬丽,曾经听过该精灵的契约乐士的神曲。虽然没有办法完全一样,可是如果有很高的技巧,就可以模仿他人的神曲。将契约乐士的习惯加入沉静的神曲中演奏的话,就可以让那个精灵稳定下来。
可是,现在的状况大大不同。
尤芬丽并不知道谢尔乌托订契约的神曲乐士弹奏的曲风。
尤芬丽要半场组合出适合谢尔乌托的神曲,然后演奏出来,老实说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也可说是不可能的任务。
「」
慢慢地走过来的谢尔乌托,身体开始发出青白色的光芒。
「克缇!」
「知道了!」
克缇响应过后,佛隆的眼前出现一阵红色。
那是克缇卡儿蒂的精灵雷。她利用巨大的精灵雷防护罩来保护佛隆以及站在旁边的卡提奥姆﹑尤芬丽﹑还有尤吉莉姊妹和蓝伯特。
谢尔乌托的精灵雷就像水珠般,往四面飞散,并在空中发出闪电光芒,让四周的枯草烧了起来。
「唔!」
克缇卡儿蒂也看到这个状况,立刻发射出数条红色的精灵雷往燃烧的枯草打过去。像火焰般的闪光,却反而将燃烧的部分全部吹散,让火焰停止燃烧。发生油田火灾的时候,并非使用灭火器,而是利用风压和冲击来灭火,道理是相同的。
这样的话,就不会酿成火灾。克缇卡儿蒂的处理可说是非常适当。
可是
「克缇!」
听到佛隆哀呜似的声音克缇卡儿蒂回过头来。
在她的眼前,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超近距离下,出现了谢尔乌托嫣然的笑脸。
「!」
「」
瞬间涨大的白色精灵雷把红色的精灵雷打飞了出去。
连冲锋枪的零距离射击都能轻易挡住的克缇卡儿蒂,现在在神曲的加持之下应该增强了数倍﹑数十倍的威力,可是仍然被白色的精灵雷打飞出去。
她暂时跳到地面上,接着滚到佛隆的身边。
佛隆慌慌张张地往克缇卡儿蒂的方向看过去时,精灵的女王早就站了起来。高傲的女王,在佛隆以外还有其它人在的地方,不会一直呈现出狼狈的模样。
「克缇!」
「别中断演奏,给我更多的神曲。」克缇卡儿蒂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的笑容。「这下子可有点棘手了。」
当然,这并非表示克缇卡儿蒂力量不足。因为她刚才才用精灵雷把数十个巨人精灵击败。或许那时候谢尔乌托尚未发挥全力。
羽毛共有六根。
如果只从等级来看,她和克缇卡儿蒂是同等级的。可是现在的克缇卡儿蒂有不利的因素。
佛隆的神曲提供克缇卡儿蒂可以轻松抵抗支配乐曲的力量,同时亦提供了可以反弹数十个中级精灵攻击的力量。
可是,对方一样是上级精灵的时候,从支配乐曲中得到力量的谢尔乌托,和边抵抗支配乐曲边进行战斗的克缇卡儿蒂,两者的条件差太多了。
「蓝伯特!」尤芬丽叫道。
「你们暂时离开战场!」
「什么?」
「帮双胞贻姊妹逃离现场!」
「」
一瞬间,蓝伯特犹豫了一下。
实际上,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离开战场,这等于是弃佛隆她们不顾。
可是
「普莉妮快要支撑不下去!快点!」
「抱歉!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在佛隆的催促下蓝伯特下定决心让尤吉莉姊妹坐上「辛克拉碧斯」,然后开始后退。粗大的轮胎把枯草和砂石高高的卷起,他们快速离开现场。
同时间
「贝尔莎!驾驶就交给你了!」
蓝伯特按下神曲公社的征章。
「什么?」
贝尔莎妮朵慌慌张张地从旁边握住「辛克拉碧斯」的方向盘。
同时,车子开始变形。
连结的锁扣弹开之后,车项慢慢的展开。
隐藏在车门里的扇形扩音器展开来。从车项中伸出来,像是探照灯模样的东西也是扩音器。
蓝伯特坐着的驾驶座稍稍往后滑动。
收藏在车子内各部分的操作桌面慢慢出现,在挡风玻璃前方的显示器中出现了各种演奏信息。
最后,汽车音响往左右两头分开,里面出现了闪亮着金色光芒的管乐器萨克斯风。
「至少,支持到离开风暴圈。」
蓝伯特把方向盘交给贝尔莎妮朵,踩下脚边的油门的同时,立刻开始演奏镇静用的神曲。浑厚的萨克斯风声音透过机械增强力量迸发出来,蓝伯特所演凑出来的「灵魂型态」就这样将「辛克拉碧斯」包围起来。
当然,他并无法知道这样做是否能够发挥功效。
蓝伯特的神曲本来就只能吸引下级精灵,所以不知道是否能够对中级或是上级精灵的普莉妮希卡产生功效,或许连减轻她的痛苦都做不到。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普莉妮希卡很明显已经快支持不下去。
「现在实在是痛恨自己与众不同的才能。」
「呀啊啊啊!」
蓝伯特硬把方向盘文给贝尔莎妮朵,她发出一连串的惊叫声,同时「辛克拉碧斯」车尾拉起一条长长的烟雾直奔出去。
「」
谢尔乌托将视线移到他们身上,然后慢慢举起右手。
可是,下一瞬间,红色的精灵雷从旁直接击中她纤细的身体。
「妳的对手在这里!别搞错对象!」克缇卡儿蒂跳出来叫道。
谢尔乌托慢慢地站了起来,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夜空中仍然响着那种既美丽且可怕的支配乐曲。只要有这个神曲存在,就难以压制谢尔乌托。
白色的精灵开始跳跃,红色的精灵劬跳起来迎击。
在神曲的响彻云霄的状态下,空中出现了很多次的精灵雷,然后,精灵们迅速的移动着,留下残影。
这是非常美丽的,可是却非常凄惨的光景。
~~!!!!!
为了让谢尔乌托无法进行大的中距离或是远距离攻击,克缇卡儿蒂不断靠近她进行近身格斗,可是互相发射精灵雷已经开始呈现出消耗战的模样。如果有神曲的话,双方的精力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相对的就会消耗很多战意和集中力。
如此下去的话,受到支配乐曲压制住精神的谢尔乌托明显处于有利的位置。现在的她不会厌倦或是疲倦吧。只是机械式地遵从支配乐曲然后战斗已而。
或许,拿出真本领战斗的话克缇卡儿蒂会比较强。甚至猛力一击就可以把谢尔乌托打败。可是克缇卡儿蒂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要将谢尔乌托摧毁。
现在是打算不杀死对手,只是压制住已而,所以克缇卡儿蒂只好手下留情。可是谢尔乌托已经忘却所有的牵绊,只是机械式地尽全力去攻击双方同为上级精灵,因此可看出谁处于优势。
「可恶!混帐家伙」佛隆在演奏同时边喃喃自语。
真是令人厌恶的战斗。
让他参与这个战斗的,就是那个奇怪的神曲。
克缇卡儿蒂将之称作「天国变」。
但丁的神曲。
这和之前的克达拉.蒋德罗演奏的「地狱变」是相同的东西吧。
如果是的话,佛隆认为这种东西是不该存在的。
这种会让精灵发狂,会夺走人类善良的邻居的意志兴天良,最后甚至让他们的肉体变成不同的「东西」。就像是在雅瓦拉发电厂看到的黑色勃来。
「可恶!」
「不行!」尤芬丽呻吟道︰「完全没有任何功效!」
刚才一直在演奏的镇静神曲完全无效。
她演奏的神曲只是飞散在虚空中,完全没有传达给谢尔乌托。或许是谢尔乌托已经对支配神曲进行自我调律,变得难以接受其它人演奏的神曲吧。而丙,本来演奏镇静乐曲应该是给那些失去神曲开始暴走的精灵听的。可是现在的谢尔乌托有支配神曲。其它的神曲在她的身体内没有发挥的余地。
完全没有其它对策。
这样下去就只会持续消耗战。
可是这样下去谢尔乌托真的可以获救吗?
(要怎么做?)
佛隆的心中充满焦虑感。
这时候
「谢尔!谢尔乌托!」
是卡提奥姆的叫声。
他脸上出现哀伤的表情。
「不要再打了拜托妳谢尔!」
这算是一种精神的错乱了吧。
「不要再打了,谢尔!」
最爱的少女现在竟然想要杀死自己。
最爱的少女现在快要失去理智了。
在这种最糟的状况下自己却没办法出手帮忙。
这对卡提奥姆这种既认真而真诚的少年来说,是会让他发狂的状态吧。所以他的快丧失理性这劬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
条理﹑常识﹑体面﹑虚荣﹑外表﹑理性将所有的一切东西都舍弃,这可说是舵最纯粹的内心所发出来的呼喊。
「!」
红色的闪光突然变强。
本来是克缇卡儿蒂和谢尔乌托的精灵雷势均力敌,但是现在却呈现一面倒的状况,全部往谢尔乌托的方向流过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失势的谢尔乌托的精灵雷被克缇卡儿蒂的精灵雷打败,谢尔乌托被红色的精灵雷直接击中整个人往后飞出去。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卡提奥姆?」
佛隆回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少年。
在那一瞬间谢尔乌托好像对他的声音「不要再打了」的恳求声作出回应。
语言﹑声﹑音﹑神曲。
佛隆脑中闪过几个单字。
然后
演奏吧!那就是我们的盟约
其为盟约
其为悦乐
其为威力
为此演奏吧,显现出你灵魂的形状来
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卡提奥姆。」佛隆呼唤少年︰「卡提奥姆!卡提奥姆!」
「啊!是!」
佛隆以非常尖锐的声音叫着,卡提奥姆过了一会儿才回神听到。
「你的乐器是?」
「什么?」
「你会弹奏乐器吗?」
看来少年无法立刻理解这个问题。不不只是少年,知道无效却还继续着演奏着镇静乐曲的尤芬丽[也满面惊讶的望过来。
可是佛隆不管,大声地问着卡提奥姆。
「你会不会弹奏乐器?」
「会会!会一点钢琴」
「好,你过来!」
佛隆持续着对克缇卡儿蒂提供演奏,然后左脚跨过油箱,从摩托车的右边下来。卡提奥姆依照佛隆的话站在油箱的左边,变成佛隆和卡提奥姆中间夹着摩托车的车身。
「快弹!」
边说着,佛隆边把一层键盘推给卡提奥姆。
机械的手臂支撑着的键盘就这样移动到少年的身前。
可是
「什什么?」
「快弹!为了谢尔乌托!」
「怎么可能!我并不会演奏神曲」
神曲乐士是特殊术士。
会弹奏神曲的只有一部分,只有一部分拥有才能的人才会演奏。所以大家才会尊敬神曲乐士,并对他们产生畏惧。说起来,神曲也不是门外汉听过几次就可以弹奏。
可是
「不管!」身为神曲乐士的佛隆竟然如此说道。
可能会被认为是谬论,可是,曲子终究只是个媒介物而已。
真正和精灵相通的是神曲乐士的意志,或是精灵们口中称呼的「灵魂型态」。所以录音后播放的神曲无法产生作用。因为录音后播出来的神曲并不是由拥有意志的演奏者所弹奏的。
这样的话
「可是要弹些什么?」
「什么都好!你快弹,朝着谢尔乌托!为了她演奏!」
「」
「歌唱!演奏!那就是你的「灵魂型态」!恐怕只有这样才能救她。」
没错。
神曲并不是技术。
神曲并不是才能。
神曲是寄托在音乐形式上的精神型态。
当然,以此为职业来演奏的话,必须要有一定的才能。
学到技术并练到纯熟,这就必须要一定的才能。
可是回溯到其根本,最主要的部分并不是技术,也不是才能,只是希望能和精灵互相连结的意志,只是这样而已。
从前在第一次「叹息的异邦人」动乱中,被称为「血腥的女公爵」的深红色的上级精灵,在她被打败的时候,和一个只是哼着歌的少年,就因为少年哼的歌而与他订立精灵契约。少年所哼的歌说实在并无法称做是神曲,就技术而言也是非常笨拙,可是上级精灵舍弃了以往的一切,就是为了得到少年的灵魂。
现在,连镇静乐曲都不接受的谢尔乌托,在少年的呼唤下一瞬间停止动作。
原因都是一样的。
「为了谢尔乌托。」
可是少年仍然非常犹豫,不知道该要怎么做才好。
说弾什么都好反而让少年更犹豫。为了谢尔乌托而演奏,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卡提奥姆虽说有弹奏乐器的经验,可是那只不过是嗜好而己,并非能够完整创作出一首曲子。在这个紧急的情况下,到底辰怎么做
第一个声音要弹什么?接下来第二个音呢?然后继续要怎么弹呢?
La吗?Do吗?So吗?Re吗?
真的是这样弹就好了吗?要不要加入升号或是降号?
这样就会让她停下来的吗?只是声音的连续就可以办到吗?
「不要想太多。」
尤芬丽突然给他意见,卡提奥姆转头看着她。
「你和谢尔乌托说话的时候是怎么做的?说了什么话以后她会对你微笑,用什么的口吻和她说话她会喜欢,用怎样的声音跟她说话可以将你的心意传达给她,你在聊天的时候会想到这些吗?」
「啊。」
可是那些是那些是为了不让她讨厌自己,为了让她喜欢自己,胆小且没志气的自己不断在脑中演练的,只是很无聊的小烦恼而己。
「没错,就是那些无聊的事。就是这样而己。」
尤芬丽仍然演奏着镇静乐曲,同时对卡提奥姆开导。
「我们希望他们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希望传达我们的心意。想要一起感觉某件事情。所以才会拚命地弹奏五线谱上的音符。耍怎样做他们才会喜欢,要怎么做他们才会对我们笑,这样做的话会有什么反应,那样做的话便会怎样。我们只是想着这些事而已。」
说完,尤芬丽才转头看着卡提奥姆。
「这样就足够了吧?」
「是。」
「一开始想要让她听到那个声音呢?那个声音会传达什么给她[呢?」
「」
一开始一定Fa
低沉的Do稍后再弹,一开始还是先从温柔沉静的Fa开始。
下个音呢?下下一个音呢?一定是
「」
一开始还很犹豫,可是不久之后就开始变得大胆。
声音不断串连下去,发出来的声音渐渐溶解在黑夜中,可是声音消失前下一个音早就出现了,而且不断地连接下去。
(啊啊。)
卡提奥姆终于理解。
佛隆或是尤芬丽或是蓝伯特他们所在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谢尔乌托所居住的世界也是。这是多么的
「」
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听不到支配的乐曲,也听不到佛隆的神曲。
所有的声音都逐渐远去。
在这种寂静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带领着双手弹奏出音乐。
为了传达到她的心里。
「谢尔」
不久
「」
原本不断闪烁的光芒消失了。
白色的精灵在空中摇晃着。
本来沈溺在愉悦的表情中,出现了理性的苦恼与困惑。
卡提奥姆编织出来的旋律,穿透了由支配乐曲所创造出来,可以遮蔽一切东西的厚墙。
尤芬丽的镇静乐曲乘机传了进去。
白色的精灵摇晃得更厉害了。
然后
「谢尔乌托。」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眼前出现红色的精灵。
「要回去了喔。回到我们应该回去的地方。」
「」
「所以,稍微忍耐一下。」
克缇卡儿蒂伸出右手放在谢尔乌托的胸前。
闪光乍现。
在零距离下发射的红色精灵雷,将谢尔乌托体内那些扭曲的乐音全部驱散。
「谢尔!」
卡提奥姆也不管佛隆他们的阻止冲了出去,紧紧抱住倒下来的少女。
「谢尔!谢尔乌托!」
在少年的双手围绕下,谢尔乌托也紧紧抱住少年,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对不起」白色的精灵喘着隽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这样,尤芬丽放下小提琴,叹了口气看着这对互相拥抱的少年少女。
另一方面。
「接下来。」
克缇卡儿蒂飞到天空中,手掌中出现了一个球状的精灵雷。
「吵死人了!给我消失吧!」
说着克缇的精灵雷同时射出去。
精灵西在空中散了开来,同时改变轨道划过夜空,朝着尚在播放支配乐曲的废墟飞了过去,接着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和无数的闪光。
建筑物四周的二十个大小不一的扩音器全部被破坏。
「哼。」
精灵的女王翻身飞下来。
降落在自己的契约乐士的身旁时,已经恢复成平常的少女的模样。
「佛隆。」精灵看起来有点疲惫,她依在佛隆身上说道︰「老是学不好的你,这次稍稍有进步了。」
「没有啦。」
佛隆苦笑着响应到,他就这样直接坐到地上,抱住克缇卡儿蒂的身体。
这时候
「啊。」
远方传来警笛的声音。
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家面面相覤。尤芬丽突然拍一下手说道︰
「对了,差点忘了。我刚才报了警。」
「现在才来也太慢了吧。」佛隆苦笑着说道。
可是,克缇卡儿蒂有不同的意见。
「笨蛋,现在才来反而是得救了。」
「咦?」
「尤芬丽叫的是精灵课的刑警对吧?」
「嗯,我联络夏德亚尼刑警后,他说马上会来的。」尤芬丽点头说道。
「」
佛隆还是一脸茫然。
「啊,对喔。」
他好像终于了解了。
如果那些精通对精灵战斗的精灵警官们带来了专用装备,然后来到支配乐曲还在播放的地方,而且像那些精灵巨人一样沉醉在支配乐曲中的话,那将会无法收拾了。
「果然还需要磨练磨练。」
克缇卡儿蒂叹了口气。
然后
「大家都没事吧?」
传来这叫声的同时,蓝伯特开着「辛克拉碧斯」,带领着数台警车驶了过来。在他的背后,可看到夏德亚尼.伊兹.艾罗刑警从窗户探出身子。
「没事吧?」
夏德亚尼和精灵刑警们手持枪,从车辆上跳了下来。还有一些精灵刑警不是拿着手枪,而是大型的枪炮,另外还有拿着冲锋枪用盾牌的精灵警官。或许还有精灵课以外的一般警官混在其中。
「真的很抱歉,申请镇压用装备的手续花了太多的时间。」
「」
佛隆他们互相望了一眼下。
「那现在的状况呢?」
「呃这该怎么说呢?」尤芬丽边搔着脸边说︰「还好多亏你们慢点到。」
「什么?」
夏德亚尼.伊兹.艾罗刑警满脸问号,望着拓植事务所一行人。
10
隐藏门的后面是连结到地下室的楼梯。
看来废墟下面有个非常广大的设施,而且有隐藏的通路通往四面八方。这个研究设施的实质规模比外表还要大。
「这橦建筑物。」
走廊很暗,而且很长。
克缇卡儿蒂的精灵雷破坏扩音器的时候,多余的电流产生逆流,将所有的回路都破坏了。馆内所有的电源系统完全停摆。
「是因为发生意外事故才开始荒废的。」单手拿着探照灯,走在最前面的夏德亚[尼刑警说道︰「详细的经过我有点忘了好像是帮忙实验的精灵发生事故,然后克拉特.罗比阿特的妻子和女儿还有女婿全部丧命。」
「我有听过这件事。」走在夏德亚尼身后的尤芬丽回应道。
「他的女婿是神曲乐士。」
「而且评价好像不太好。不管是技术还是性格方面。大概是为了在岳父面前展现自己的技术,硬是弹奏不同的神曲给精灵听。」
「真是愚蠢。」克缇卡儿蒂低声说道。
她的头上浮着闪闪发光的红色精灵雷光球,所以走在夏德亚尼后面的人可以清楚看到前方的路。
「所以,他想要复仇吗?」
走在最后面的是佛隆。
蓝伯特各尤吉莉姊妹都留在上面。为了保护因为抵抗支配乐曲而精力耗尽的普妮莉希卡。卡提奥姆和谢尔乌托也留在上面。他们两人才是最优先保护的对象。现在大概是在警车中喝着温暖的饮料吧。
夏德亚尼的同事,其它的精灵警官们,现在正地毯式搜查这个建筑物,四处搜捕残党。可是这个建筑物规模太大了,要以有限的人力彻底清查实在是很困难的。
所以,在增援到达前夏德亚尼刑警就对尤芬丽提出帮忙的要求。
夏德亚尼站在最前面的房间门前。
「请各位稍等一下。」
说完,他把太阳眼镜拿下来,他的瞳孔是十字形的。
看到佛隆满脸惊讶,夏德亚尼苦笑一下。
「不必惊讶,因为我是精灵。」
大概是为了掩饰害羞的表情,夏德亚尼精灵刑警用特殊的动作从上衣中拔出两枝手枪,一鼓作气破门而入。
飞身扑向黑暗的室内。
接着传来爆炸声。
「!」
佛隆吓了一跳。
爆炸的声音连续响起。
在断断续续的闪光中,可看到夏德亚尼刑警往四面射击。就好像在进行慢动作摄影,同时他的动作也像是一出华丽的舞蹈。
不久,枪声停了下来,相对的传出数十个有什么东西倒下去的声音。
房间再度陷入黑暗,精灵刑警从黑暗中走出来,双手帅气的甩甩枪插回枪套然后缅甸地笑了起来。
「我很擅长使用精灵枪。」
「喔」
佛隆呆呆地点头。
将精灵雷浓缩起来,变成有效率且精密度很高的特殊武器。以前佛隆也有听说过精灵枪的存在,可是现在是第一次实际看到。把精灵雷浓缩成子弹的模样发射出去,所以威力不会扩散,不会对周围造成无谓的伤害,此为其优点所在。原本这是为了警察,特别是精灵课所开发出来的东西。
「现在安全多了,请进。」
夏德亚尼说完就领先走进房内。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而且是很怪异的房间。
夏德亚尼的探照灯和克缇卡儿蒂精灵雷的光芒将一切照亮。
墙壁上和地板上,都出现四角锥状的突起物,从这装置看来,这里是间隔音室。地板上有数个乐器,每一个都是单人乐团,主要控制乐器有管乐器﹑弦乐器﹑键盘乐器﹑打击乐器,几乎所有型式的乐器都有。
有数个男子倒在地上,应该还没死。只是被压制住力量的精灵子弹射到昏过去而己。这种作法也只有精灵枪才做得到。
然后
「就是这家伙吗?」克缇卡儿蒂低声说着。
在房间的深处中央。
有一个老人。
他坐在巨人的书桌型单人乐团正中央。控制盘的中央有个乐谱台,台上放着一本古老的乐谱。
那大概就是但丁的奏始曲。
名字叫做
「「天国变」」佛隆不自觉地说出口。
「你说对了,小朋友。」老人用虚弱的声音响应道。
「但丁的神曲,消失的曲调。这个世界开始时就有的东西,就是这个。」
可是现在所有的电源都消失了,丧失了大部分的演奏者,现在那只是单纯的古老纸片而已。
「克拉特.罗比阿特。.夏德亚尼走上前说道︰「我现在要以绑架﹑暴行﹑监禁及其它的罪行之罪名逮捕你。」
「用太随便的方式果然是致命穆。老实说现在资金已经不足知道那个小朋友是欧米科技社长的儿子之后,想说可以利用他来筹措资金。当然,欧米科技的技术也非常的有吸引力。」
「你到底想干什么?」佛隆问道。
创造出那种邪恶的神曲这个老人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复仇,那也做得太夸张了。
「」
老人笑着。喉咙传来硬着一口痰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用那种肮脏的神曲干什么?」佛隆大声吼叫。
在吼叫声中,笑声停了下来。
「我在进行但丁时代的尝试。在但丁的时代应该早就完成了的事情」
他只是在喉咙里说着,但是语调却好像在耳边低声说着一个秘密。
「精灵不是「人类善良的邻居」。那只是人类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因为畏惧精灵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而且没有办法让他们顺从,所以只好相信那种说法。可是」
老人伸出手来。
夏德亚尼反射性圬举起枪。可是干枯的手抓住的东西不是枪,也不是刀剑,而是但丁的乐谱。
「精灵也会伤害人,精灵也会杀人。强大的「力量」一家要控制才行。精灵如果拥有可以杀人的「力量」,那人类也要有可以支配精灵的「力量」才行。这才叫做均衡」
「所以你拿谢尔乌托来做实验?」
老人的双眼突然瞇了起来,脸上出现嘲笑的表情。
他用那双混浊的双眼看着佛隆,还有站在佛隆身旁的克缇卡儿蒂。
「谢尔乌托,我可爱的谢尔乌托。那是我的东西那才是完成品那个才是」
「混帐家伙。」
克缇卡儿蒂生气的声音打断了老人的喃喃自语。
「那个精灵从头都尾都不曾变成你的东西。」
「」
老人笑起来,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克缇卡儿蒂再次说道︰
「你那污秽的意识从来没有支配过精灵。」
「可是那个东西。」老人迎向克缇卡儿蒂的视线说道︰「她依照我的命令去破坏。切断铁块﹑挖掉石头﹑打碎榭木。红色的精灵啊,如果妳和她处于相同的立场,也会屈服于我,变成我的奴隶,然后进行各种的破坏。」
「」
「妳就乖乖承认吧,精灵。我能支配精灵,这是无可否定的事实。」
「这是为了打广告吧?」
所有人都转头向尤芬丽望去。
因为大家无法立刻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说什么人类也要拥有力量才行。」尤芬丽双手插腰说道︰「你的目的甚至不是复仇。」
「」
「你是想要扎但丁的神曲当成武器来贩卖对吧?可以任意操纵精灵,破坏这种东西﹑破坏那种东西,想要藉此打广告吧。如果只是实验目的的话,在人烟罕至的深山也可以办得到吧?」
尤芬丽的口气突然转变,变得很轻快,但有点形式化,说像是电视中的购物频度。
「敌人的战斗机或是敌人的战车,可用精灵雷一网打尽。就算敌人派出精灵士兵也没有关系,只要用本公司的神曲,连敌人的精灵士兵也能操纵。你只要演奏单人乐团就好了。效果巨人﹑绝对无敌。现在购买但丁的「天国变」,价钱十分优惠。」
老人没说半句话。
「你是想干这种事对吧?」尤芬丽嘲笑着说道。
她看老人的目光中明显地带有憎恨。
「你,实在很差劲。」
「」
「那么」
夏德亚尼好像做结尾般插话进来。
他走向老人,从怀中拿出手铐套上老人干枯的双手。
看着钢块把自己锁起来,突然老人看着夏德亚尼说道︰
「走狗,你也是精灵吧。」
「你的演说实在是很精彩,可惜像我这种依附权力的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德亚尼对老人的说词只是耸耸肩响应。
「克拉特.罗比特先生。你有请律师为你辩护的权力,你的发言将仍为呈堂证供」
夏德亚尼朗读着罪犯的权利。
那是给予罪犯最低程度的人权保障。就算是最差劲的人类也要给予保障,这才称得上是法治国家。
「」
第一个转身离开的,是尤芬丽。
接着,佛隆和克缇卡儿蒂也离开这个房间。
在克缇卡儿蒂的精灵雷的照耀下,四人默默地走过黑暗的走廊。
佛隆回头看过去,在黑暗的房间中,夏德亚尼仍然朗读着权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