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迷悟三人一大早就去找了三川,是为了确认三川录下的监视器画面而来的。
迷悟跟以往一样带头先进入保健室,但是三川并未坐在桌子前。
「咦,不在啊。」
「是还没来吗?」
「不!应该已经来了吧?虽然我不知道教职员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几点,但是保健室的老师应该要很早到才对吧?因为晨练的学生有可能会受伤的。」
的确像是忙碌于各运动社团的一缕会说的话,她说完后就开始在保健室内打转着。肯定是想仔细观察因为平常三川在而无法好好看过的保健室内部吧。
「但是感觉那家伙迟到也不意外吧?总觉得她的态度很松散。」
「她给人的感觉是很散漫没错,但是她没有不守时过——虽然我也只知道卫生股长会议她没迟到过而已啦。」
「啊,迷悟、朽缕!找到了喔!」
一缕站在最里头的病床挥着手,迷悟走近一看,帘子里头是穿着白衣躺在床上的三川,正在熟睡着。
「这家伙在想啥啊?也未免太没防备了吧?」
「……也许她早上就是这样吧,我之前也看过她躺在床上吃洋芋片的样子。」
「总之我们就先揍她一拳吧,现在正是揍她的好机会喔?」
「这样做不知道会被怎样报复,还是住手吧。而且我们也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才来的,迷悟。」
「那是要叫她起床?」
一缕问道。
「叫她起床好像也会被报复。」
朽缕有点困扰地说道。
「只是叫她起床,她肯定不会生气的啦,现在可是她的上班时间耶。不如说她还得感谢我们叫她起床呢。」
「说的也是,那谁要叫她起床?」
朽缕远离病床一步后问道。
「朽缕上吧,你跟她相处时间最久了。」
「最久……那是用累计时数算的吧。这边就交给迷悟了,因为你是男的嘛。」
「猜拳决定就好了,猜拳吧。迷悟、朽缕,准备好罗。剪刀!石头:」
迷悟已经想好自己要出什么了,他要出剪刀。双胞胎的猜拳模式是会先出布,不然就是出石头。而且两人几乎不会同时出石头。也就是说,只要出剪刀就能稳操胜算了。虽然这做法只有刚开始猜有效,第二次以后就是完全靠运气,但这样也能大幅提升获胜机率,
「布!」
当一缕喊出布的时候,三川也醒了。猜拳结果就如迷悟猜测的一样,他获胜了,但是赢了也没意义了。
「你们……在干么啊?吵死人了。」
三川抓了几下睡乱的头发,打了个呵欠再仲个懒腰。
「三川老师,有事想找你谈谈。」
「嗯……什么事?」
三川佣懒地说着,又躺回床上去。
「我们想看一看三川老师录下的校内监视影像。」
「不行。不过为什么想看?」
「……犯下了一连串犯行的犯人寄了威胁信给我们——」
「也就是说……只要将这影片直接交给警察,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迷悟打断朽缕的话插嘴道。
「……这不行,这样我也会被抓起来,很麻烦耶。」
三川说完,又再次闭上眼准备睡觉。
「三川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吗?」
朽缕担心地问道,但大概不是打从心底为她担心吧。
「不是!只是宿醉。昨天我跟善果妹妹一起喝酒,她可是干杯不醉的啊,要是照她的喝酒速度陪她喝可是很可怕的,若是想跟她一起喝一杯可要多注意啊。」
「先不论高中生是不能喝酒的……我们应该也没机会跟吉崎学姊一起喝酒才是。先别管喝酒的事了,监视器的影像——只要让我们看一眼就好,可以吗?」
「唔!真拿你没办法啊……」
三川爬下床,连鞋子也没穿就光脚走到桌子旁,打开笔电启动了监视器影像播放程式。
三川弄完电脑后就摇摇晃晃走回床边,在跟三人擦肩而过时,朝迷悟的腹部揍了一拳。
「你刚刚说要揍我吧。」
迷悟很痛苦似的捂住被揍的部位,但三川其实没有打得很用力。
「你装睡啊。」
不过迷悟还是愤恨地说道。
「别在别人房间里为所欲为啊。」
「这又不是三川老师的房间,在工作时间睡觉才是问题吧。」
「这是怎样?朽缕妹妹也想被打吗?」
「——不,睡觉也没关系。」
「正确的选择呢。」
三川说完就躺回床上。
「要离开的时候,叫我起来喔。」
并丢下了这句话。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
三人移动到电脑旁,朽缕坐到椅子上操作电脑,迷悟与一缕站在她身后看着笔电的萤幕。
「快转是——这样弄吗?犯案时刻大约是……」
朽缕用四倍速播放检视着影片。
「也有可能没被拍到吧。」
「不知道呢……有学生会室跟教职员室的影片,我想应该是有拍到的。」
朽缕开始播放推测犯案时间是十五天前下午四点的学生会室影片,并将倍速播放调回常速播放。
——影片中将犯案的全部过程记录下来了。
三点五十五分,有一名男学生进入学生会室——但他在还没完全踏进室内时就倒下了,接着有个穿着长雨衣把帽子也拉上的人跨过这男学生的身体进入室内。脸看不太清楚,从雨衣下端可以看见赤裸的脚,因为不是穿着裤子,因此判断是个女性,而且是女学生的可能性极高,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很长而且刀背弯曲的刀子。录像不是很清楚所以没办法明确判断,看来刚刚那男学生就是被她用刀子攻击才倒下的。她把男学生的身体整个拉进室内后关上门,然后把刀子插在男学生脖子附近。
三点五十八分,她将类似手枪的东西对着第二个道入室内的学生,那名男学生似乎有些慌乱,马上就举起双手。然后那名穿雨衣的人将手枪似的东西丢掉,拿刀子朝因为举起双手而露出破绽的男学生腹部猛刺,还一把抓住下意识弯腰的男学生头发,用力将他的身体拉起并朝他的胸部突剌。接着那人把学生会的桌子跟椅子都踢翻——制造出学生会室里像是有人在打架一样的情况,然后关上学生会的门并躲在桌子的阴影处。那是个监视器虽然拍得很清楚,但是从门口进来却看不见的地方,那人就躲在那边用毛巾擦着刀子。
四点零二分,又有一名男学生来了,他看到学生会的情形,先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带点畏惧地走了进去。接着他看见被扔在墙边的两具尸体,就往那边跑过去。以位置关系来说,是正好会从犯人躲藏的桌子旁跑过去的路线,于是躲起来的那人便悠哉地站起身。一般状况下,这男学生应该会发现有人躲起来才对——但现在不一样,男学生因为过于震撼而没有发现到有其他人在。再加上犯人站起身时没发出任何声音,让犯人能够缓缓接近那男学生。直到两人身体接触之时,男学生才发觉后头有人并转过头。就在这一瞬间,那人横挥刀子切开了男学生的喉咙,连惨叫的时间都不留给他。这影片并没有录到声音,所以也不知道实际上到底有没有发出惨叫。
四点零三分,第四个进来的人是个女学生。犯人突然冲向女学生面前并抓住她的衣领,把女学生摔到地上后关上门。然后走近在地上爬行的女学生,用刀子刺进她的腹部,接着拔出刀子再次往胸口刺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又有一人来到学生会室内,那是胡桃泽。胡桃泽腿一软坐倒在地,犯人用奔跑的速度靠近她,但是却没有杀掉胡桃泽,只是为了关门才跑过去。接着犯人就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跟胡桃泽说些什么,在天花板上装设好装置后,将尸体全部吊挂上去。数分钟后,犯人抓住胡桃泽的手,一起离开学生会室。
结果犯人从头到脚都以雨衣遮住,根本看不出她是谁。
「……胡桃泽被犯人掳走了啊。」
「与其说是被掳走,这看起来比较像是共犯……」
朽缕有些不安地说道。
「这影片没有声音,实际上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而且从胡桃泽一开始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是被强行带走的,她看起来吓呆了。」
迷悟这么说道。
「……会是这样吗?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传简讯的事又变得很矛盾了。」
「……搞不懂啊。总之先来看看教职员室的影像吧。」
朽缕说完就点开六月二十五日星期二放学后的教职员室影片。
「等等就是推测的犯案时间了。」
「这样啊——喂!你不是在睡觉吗?」
三川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迷悟转过身瞪着她。
「我说你的嘴巴真的很坏耶,菱川同学。要是不会说话的话,我帮你把嘴巴塞起来好了,就跟之前一缕妹妹一样。」
「少胡说八道了,吵死人了,你给我闭嘴啦,一开口都是酒臭味。话说你就算不看这影片也没差吧?」
「别说这么冷淡的话嘛,看看杀害同事的犯人长什么样也很合理吧。」
「你分明不是这么想——」
迷悟正打算说些什么时。
「有人进去了。」
朽缕出声制止两人的对话。
进入教职员室的是久保园秤,就算是录像也能清楚认出她来,会有那种奇怪发型跟不合身穿着的人只有她了。
她关上教职员室的门,并从包包里拿出雨衣跟眼镜,还有口罩与工作用手套,并开始一一穿戴上去。因为她奇特的举动,有一名教师朝她靠近,那是个年轻的女老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英文老师,虽然迷悟没被她教过。
那名女老师差一点就能碰到久保园时——久保园的手动了起来。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刀,切开了英文老师的脖子。大概因为伤口很浅,所以女老师还活着。但是久保园之后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椅子上朝另一名男老师的方向一口气滑了过去。接着抓住那名男老师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拉,将刀子从下巴插进去后往下一划,再一口气拔出来,这名男老师就再也不会动了。
此时有个体格壮硕的男老师往久保园冲去,久保园见状,像是要逃跑一样地往另一名教师冲了过去,那名教师被久保园的行动吓到,连人带椅一起跌到地上。久保园边跑边从裙子中掏出藏在里头的电击棒,像是敲打般地往那男人的脸部戳去。电击对方后她马上转身,但动作还是慢了一点,她被刚刚冲过来的教师给撞上并压制在地。但是久保园一瞬间就从那男教师的身下扭动身躯爬了出来,而那名冲撞她的男教师则是一动也不动,肯定是被她用刀子给刺了或是被电击棒电晕了。
接着一开始被电晕的男教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久保园从后面接近他,并用刀子剌向他的侧腹。然后她从雨衣中取出毛巾擦拭着刀子,再一脚踢向因为侧腹被刺中而动弹不得的男人,让男人正面朝上躺着,她再跨坐上男教师的身体并刺向他的胸口。
最后久保园走向倒在地上的壮硕男教师,将电击棒抵上他的脖子,像是搬重物一样地努力将男人的身体翻过来。看来之前这男教师无法动弹是因为肚子被刀子刺伤了,可以看见血流了出来。久保园朝这男人的脖子与胸口刺了几刀,然后朝她带来的包包走去,并从里头拿出绳索。接着就跟在学生会室把尸体吊挂起来一样,将教师们的尸体用绳索吊到天花板上。吊好之后再用刀子刺向几名看起来还活着的老师大腿,也许是要让他们失血过多身亡吧。
再来,她从包包里取出一把小锯子,走近尸体并用锯子锯断他们的手,接着再拿出一个大塑胶袋,把雨衣、毛巾、刀子与电击棒——还有被锯下的手都放进去,粗鲁地将这袋子给塞进包包后离开教职员室,过程不到五分钟,动作迅速又确实。
「……」
「————」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没什么话好说。
犯人就是久保园秤。
「我们之前在公园遇到她两次——都是她有意为之的吧。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把我们当成目标了。」
一缕低声说道。
「也许吧。」
迷悟回答。
「三川老师,真的非常谢谢你。电脑就这样摆着可以吗?」
朽缕为了转变气氛,刻意用了稍大的声音说道。
「可以啊——看来可以稍微不这么无聊了。」
「你在说什么啊?」
迷悟的语气有些不快。都已经有人死掉了,自己跟双胞胎也被人盯上了,三川却把这当成是有趣或是打发时间之类的闲谈,这点让迷悟感到不爽。迷悟当然非常清楚她就是这样的人——但还是不爽。
「这就像是谁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啊,我只是希望出题者可以多认真一点。应该说这个问题原本是出给谁去解的,而答题者不是我吧?这种感觉。」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问题指的是什么啊?犯人不明摆着就是久保园了吗?」
无可辨驳的铁证就在这儿。
「你仔细想想,这不就像是猜谜一样吗?出了问题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接着看下去——』之类的,现在这个状况就像是这种问题啦。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更何况这种问题除了推测以外,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得出正确解答了。简直是最糟糕的问题,已经跟有不有趣无关了。那家伙肯定只是因为出了让人无法回答的题目,而沉浸在自我满足中吧。话说要用谜题来形容这个状况,原本就已经很不恰当了。」
三川的语气参杂些许愤怒,似乎是想起什么事让她十分不悦,连臼齿都咬紧了。迷悟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对什么东西生气。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啦。」
「……唔,如果你们真的找出犯人,请一定要告诉我犯人是谁喔,虽然我想你们应该办下到。所以把监视器影像给你们看,这点小小的忙是没关系的喔。为了要让那家伙的真面目曝光,我稍微出手帮你们一把也可以。」
迷悟对三川说出「帮你们一把也可以」的话感到讶异,三川会对己方释出善意相助,连作梦都猜想不到。
「……我知道了,如果犯人不是久保园秤的话,我会转告三川老师的。」
朽缕带着点戒心说。
「迷悟、一缕,早自习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接着对两人说道。
三人心头沉闷地离开保健室。
*
「那我们该怎么做?」
走出保健室后,迷悟问着双胞胎。三人伫足原地,打算在此讨论到预备铃响起。
「……」
「——」
双胞胎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不发一语。
「久保园那家伙,虽然不知道她哪一班的,但是应该比我们年长吧。」
「二年级的。」
一缕简短地回答。
「那我们要不要直接去找她?」
「这太困难了,迷悟——你也看了监视录影,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想像了。老实说,我不想跟她正面对上。现在还是想办法说服三川老师,让她把那段影片交给警方比较好。」
朽缕难得把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的。
「也是……虽然我们也不想跟警察打交道,不过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去找警方协助比较好吧。」
「你们这算什么?赶快结束这件事不就好了,而且胡桃泽也还在她手上啊。」
迷悟瞪着双胞胎说道。
「迷悟不害怕吗?人的命只有一条喔,对上那种对手不管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而且对方都放话要杀掉我们了,胡桃泽的事就之后再说吧。还有,最重要最优先的是我们自己吧,你可别搞错顺序了……我说迷悟,你那改不掉的坏习惯又冒出来了,真是个学不会教训的笨蛋,给我冷静一点。」
一缕这么说完后,就用食指戳着迷悟的脸颊。
「——迷悟,千万别一个人跑去找她喔,话说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如何正面面对这种棘手的家伙。这么说也许不太好,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不战而胜喔。」
「虽然对方是不得不慎重戒备的人——但是某种程度上我们还是能放松一些的。警方肯定也在拚命搜查中,因为已经有九个人死掉了啊,我们只要按兵不动就好,那人很快就会被逮捕的——语说回来,又要停课了。」
「说的也是,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希望最少能够停课到考试结束啊,肯定在这段时间内事情就会全部告一段落了。最好编一个得了流感还是什么的藉口,三人一起请假待在家比较好吧。请病假的话,校方也会同意让我们参加补考的。」
「说的对,学校那边只要摆低姿态去拜托三川,应该就没问题了——迷悟,你听明白了吗?」
双胞胎不断用言语对迷悟施压。
但迷悟却无法爽快地说出他明白了,都已经知道想要为害己方的人是谁了,而且也能出手制止,再加上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非得要躲躲藏藏的——他无法接受。要是放着久保园不管,就无法救出胡桃泽了。虽然迷悟十分明白双胞胎所说的那些优缺点,也知道对方是相当危险的人物。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不合理的事他完全无法接受。
不过迷悟把这份不平的心情压抑了下来。
「……说的也是,你们说的对。」
这么说道。
稍微冷静思考后——会让双胞胎遇到危险的事全部都要排除。
而且这样肯定就能再次回归「普通」的生活了。
【六月二十三日——咖啡厅】
「久保园秤的父亲——久保园均因为找不出真正的犯人而自杀了,我的确有听到这样的传闻,但是也有传闻说是因为搜查没有照自己的意思进行而选择自杀。」
结束对胡桃泽的监视,为了向三川进行中期报告而来的宇田川,说到此处就停下来喝着咖啡。他的外表跟之前不同,脸上并没有胡子。肯定是为了调查才把胡子剃掉,身上也穿着西装,发型跟外貌整个打理整齐,还附上营业用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在扮演侦探。
「但事实上,这些传闻只在一小部分人之间流传而已。其实久保园均好像根本没说出自己的意见,这是从当时跟他一起进行搜查的人口中听来的,久保园均似乎是个很谨慎的人,讨厌轻易把推测跟假设说出口的样子。」
宇田川看了看三川的反应,继续说道。
「而且久保园均自杀这件事,完全没有人直接从他家人那边得到消息,所有人都说是从朋友那边听来的。虽然也有情报说久保园均锲而不舍地追查,然后推测出那三人搞不好就是犯人——但这只是创作出来的故事,是不知道谁擅自想像出来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久保园的遗书,不是没有公开或是怎样——原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东西。我都已经把她家给翻遍了,我想大概根本就没有留下遗书。再怎么样都不会把遗书给丢掉吧?当然也没有人亲眼见过那封遗书,不过遗书这种东西随时都能弄一份出来。」
三川点了点头,示意宇田川继续往下说。
「还有久保园均的死因也很怪,医生检验结果是自杀身亡对吧?」
「是这样没错。」
「但法医解剖的结果是这个。」
宇田川从资料夹中取出一张纸。
「刺伤导致失血过多身亡。要自己刺死自己不可能吧,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是很困难的啊,大多的人都会因为下意识的求生本能而自杀失败对吧?」
「你想说他是被杀害的吗?」
「算是吧——我继续往下说罗。还有另外一个证言,久保园家在父亲死后,女儿与妻子就几乎没有外出过了。这有可能是因为我去打听才这样对我说,是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啦。而且我跟那家伙一起去她家时,也没见过妻子本人,连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三川把宇田川刚刚拿出的纸接过去看。
「也就是说,那家伙如果照你所说,不是久保园秤的话,那么久保园家就是全员都消失了。所以还是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也没有其他线索。唯一能当成线索的只有她想要杀害你的学生,菱川跟新山那三名学生这个行为——由此倒推回去,可以认为她是为了久保园家的人才想要杀害他们吧?」
「选择杀人的理由……是吗?之前问过她杀人的理由……说真的,那家伙杀人的理由还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嗯?搞不懂什么?」
「她说是为了让他人感动——之类的理由。」
「啥?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杀人吗?会杀人的理由大多是为了钱或身家安全,再不然就是要自保吧?战争这种状况当然是另当别论。唔,虽然说安全的解释范围相当广,硬要说的话,也可以解释成为了心灵上的安定而杀人。」
「——怎样都无所谓啦。我明白了,谢谢你。」
三川露出有些无趣的表情。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要调查这些事啊?我的工作不是只有帮助那家伙而已吗?要叫我去做其他事,就给我钱啊,钱!MONEY喔!MONEY!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算死了奶奶也会带我到京都去喔。」
「奶奶?京都?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就是谢天谢地的意思啦。贤者就是大闲人,能博君一笑就是最棒的了。」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说废话,想死吗?这点小事不需要付钱吧,这只能算是免费的附加服务。我不是你的委托人,而是你的雇主喔。」
「怎么这样,别随便当成是免费服务啊,而且我也不记得有领过你薪水,要雇用我的话要付薪水跟加班费,还要帮我保劳健保喔。之后申请失业补助时,在劳委会的电脑中动点小手脚藉此发一笔横财,这可是我的梦想啊。」
「再说废话我可要砍掉你的鼻子了喔。话说回束,我想你是领不到失业补助的,补助门槛是工作持续六个月才领得到吧?」
「超过了啦,我跟你认识都几年了啊?虽然记不得确切时间,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我跟你已经认识十年了吧?不过认识的时间不等于工作的时间。如果你有什么想抱怨的,先把欠我的钱还清再说吧。想要用对等的态度跟我要嘴皮子,就先办到这一点。说个题外话,你在调查的时候还挺起劲的嘛。」
「还好啦,因为又不讨厌这么做,你也挺喜欢的吧。」
「我才不喜欢,侵门踏户地涉入别人的私生活——太丢脸了。」
宇田川听到三川说的笑话笑了出来,说了「再见」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