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7话「女仆姊姊的家庭计画」

姊姊型女仆兼奴隶爱妮•克鲁涅特,一早就会起床。

她会在鸟鸣声中醒来,整理好床铺后到井边洗脸,回房间换上平时的女仆装──就在这时,她发现裙子上有脏污。这是昨天带著赛西儿赶路时弄脏的。

今天天气很好,就来洗衣服吧。

爱妮心想,换上其他服装。

是担任「平民公会」的实习会长时穿的连身裙。

很久没穿这件衣服了,如今穿在身上反而有种变成别人似的别扭感。

明明自己直到几天之前还是「平民公会」的实习会长,如今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爱妮一面嘀咕著,看著镜子,弹了一下项圈的扣环。叮铃──

嗯。这就是现在的自己。爱妮是主人──小纳的奴隶。是大家的「姊姊」。

嗯嗯。

爱妮对镜子中的自己点头,扎紧头发,完成侍奉工作的前置作业。

接著,爱妮哼著歌,走出房间。

「爱妮小姐早──」

「赛西儿妹妹早──」

爱妮来到厨房,同为奴隶的赛西儿妹妹已经在等自己了。

帮炉灶点火,是娇小的赛西儿妹妹的任务。她朝著叠好的柴薪发射「火焰箭」,完成点火工作。

爱妮则是趁著等水煮沸的期间,帮赛西儿妹妹梳头作为回礼。

这是两人之间的日常。

赛西儿妹妹的银发就像高级绢丝一样,摸起来非常舒服。小时候,祖父说的神话故事里的妖精和女神,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赛西儿妹妹,今天你还是待在屋子里吧。」

「为什么呢?」

「虽然小纳以『魂约』帮你恢复体力了,但是毕竟才刚痊愈,所以不能勉强自己活动哦。」

「……好的。」

娇小的赛西儿妹妹顺从地答应了。很好很好。

「爱妮小姐人很好呢。」

「是吗?」

「因为,我可是魔族哦?」

同为奴隶的赛西儿妹妹以不明所以的表情看著爱妮。

「但是赛西儿妹妹是爱妮的同伴呀。」

爱妮梳著银色的发丝,笑道。

赛西儿妹妹听了,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赛西儿妹妹是小纳很重视的太太人选。

所以,就算听说两人缔结了「魂约」,爱妮也完全不惊讶。

因为,小纳是能轻易地突破世界上的规则的人。

帮爱妮抢回记忆时也是这样。小纳以连蕾蒂西亚都看傻眼的速度轻易地打倒强敌,抢回爱妮的记忆。

碰上困难的情况时,小纳会思考自己和大家分别能做到哪些事,找出最恰当的解决方法,并确实地完成。假如无法用传统方法取胜,就会以「外挂式行为」解决问题。

小纳就是这么厉害的人。

而且还带著两名「外挂级角色」奴隶──魔族的后裔赛西儿妹妹,假扮成人类的兽人莉妲小姐,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主人。

对小纳来说,找出失落的古老仪式,一定也是易如翻掌的事吧。

可爱的魔族赛西儿妹妹。不可思议的少年小纳。两个人看起来非常登对。

当然,莉妲也很登对。

爱妮摸著赛西儿妹妹柔滑的头发,觉得非常幸福。

轻飘飘的,温柔的时光。

梳完头,赛西儿妹妹看著爱妮,又圆又大的眼睛彷佛在问「可以了吗?」似的。爱妮点点头,赛西儿妹妹有如松开炼子的小狗般跑开了。

赛西儿妹妹的目的地是,主人的房间。

叫小纳起床,是开启每一天的重要仪式。

所以大家会轮流担任这个任务。

今天是赛西儿妹妹。明天是莉妲小姐。爱妮是姊姊,所以排第三。

「好,要准备早餐了。」

爱妮把切好的蔬菜放进煮沸的水中。

旅行商人会一早来兜售食材。可以买到新鲜的蛋,爱妮觉得很开心。长途跋涉让大家都很疲累,爱妮很大方地买了很多蛋和被盐腌过的肉,帮大家补充营养。负责管帐的爱妮会在兼顾经济状态与健康状态的情况下,帮大家准备餐点。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食物的香味从锅子里传了出来。

「莉妲小姐,早安!」

正在搅拌食材的爱妮,听到从走廊传来的对话。

这别墅的隔音效果实在算不上好呢。

「莉妲小姐,你真的不和凪大人缔结『魂约』吗?」

「汪?」

「不用担心,凪大人……会很温柔的。而且我昨天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哦。我是真的希望能和莉妲小姐成为姊妹……咦?莉妲小姐?」

「汪──────!」

兽人莉妲小姐以破风之势冲进厨房。

她是很美的女孩。有金黄色的耳朵和尾巴。

是前辈奴隶,也是很可靠的人。

爱妮常常在想,好想像莉妲小姐那样工作啊。

但是如今,莉妲小姐却红著脸,难为情地低著头。

「早安,莉妲小姐。」

「早、早安哦,爱妮。」

莉妲小姐的耳朵不停抖动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爱妮打招呼。

汗水──啊,对了。

「今天天气很好呢。」

「咦?嗯,是啊。」

「明天天气似乎也会很好呢。」

「是、是这样啊?」

「衣服应该很快就会乾了吧。」

「……嗯,是啊。」

「所以,就算把所有衣服拿出来洗也没问题呢。」

「洗、洗衣服?」

「是的。这样一来,莉妲小姐和小纳就可以在『能力重组』时尽情流汗了,不用担心哦。假如莉妲小姐想缔结『魂约』,随时可以跟爱妮说哦。」

「爱、爱妮?那、那个,呃。」

「爱妮会准备好乾净的衣物,让莉妲小姐有美好的回──咦咦咦?」

「汪、汪呜!呜呜!嘎、嘎呜呜呜呜呜!」

「莉妲小姐?用不著变成野生动物啦。小纳对我们做的任何事,全都是自然的真理,不需要感到害羞哦。如果想做的话,只要拜托小纳──」

「嘎、嘎呜呜呜呜呜────!」

好像听到「轰」的声音。

全身发红的莉妲小姐转身背对爱妮──

「嘎呜呜──!爱、爱妮的体贴太让人受不了啦──!」

莉妲小姐大叫著,以野生动物的速度跑走了。

真奇怪,爱妮误会什么了吗?

爱妮正感到不解,蕾蒂西亚走进厨房。

她穿著睡衣,一面打呵欠,一面以手指梳著头发。

蕾蒂西亚是爱妮最要好的朋友,就算爱妮变成奴隶,还是很关心爱妮,跟著爱妮来到这里。即使爱妮的阶级变了,她的态度还是没变。不只如此,就连小纳和赛西儿妹妹、莉妲小姐也都很信任她。蕾蒂西亚是爱妮最自豪的朋友。

「莉妲小姐以非常惊人的速度跑出去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啊?」

「可是她爬到院子的树梢上发抖耶?」

「应该是为了帮爱妮晾衣服吧。」

爱妮正打算在树干上绑绳子晾衣服呢。

真不愧是莉妲小姐,太机灵了。

「对了,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什么话呢?」

爱妮把锅子从炉火上移开,问道。

嗯,差不多完成了,只要再焖一下就可以了。

焖完再搅拌一下汤料,就大功告成了。

「……是关于凪先生的事。他和赛西儿小姐、莉妲小姐都很要好呢。」

「蕾蒂西亚也很清楚呢。」

「这、这里的隔音不怎么样。」

蕾蒂西亚红著脸看向一旁。怎么了吗?

「所以我昨天尴尬到睡不──这种事情不重要!我担心的是你啦!」

「担心爱妮?」

「难道你不担心自己落后了吗?」

「落后?什么意思?」

「赛西儿小姐已经和凪先生要好到缔结『魂约』了哦?」

「是呀,能完成传说中的仪式,真不愧是小纳。」

「莉妲小姐应该也会成为凪先生的『未魂妻』哦?」

「是呀。她和小纳也很要好呢。」

「再这样要好下去,他们三人越过那条线的话,说不定就会有小孩了哦?」

「是呀。爱妮非常期待呢。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会和小纳一样聪明吧。」

爱妮双眼发亮地回道,蕾蒂西亚傻眼似地叹了口气。

「爱妮,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当然好啰。」

「可是赛西儿小姐和莉妲小姐是队伍里的重要战斗人员哦?当她们出任务时,小孩子要由谁来照顾呢?」

「当然是由爱妮照顾啰。」

「小婴儿是很难带的哦?」

「对爱妮来说,难带的孩子也是一种奖励哦。」

「可是小婴儿需要乳水,赛西儿小姐和莉妲小姐不在时,该怎么办?」

「当然是由爱妮喂──」

当。

爱妮话说到一半,木制的杓子掉到地上。

杓子在地面滚动著,发出清脆的声音。

光点从爱妮眼中消失。

视野开始扭曲。

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身为大家的「姊姊」的爱妮,居然会疏忽掉这么简单的事实──

咕咚。爱妮跪倒在地上。

爱妮以手掌和膝盖支撑著身体,汗水从额头滑落,全身颤抖不已。爱妮不禁按著胸口,自己居然忘了如此关键性的问题──

「……爱妮的胸部,流不出奶水…………!」

「你总算发现了。」

「怎么办蕾蒂西亚!爱妮没有奶水可以给小纳的宝宝喝!」

居然有这种盲点!真是青天霹雳。

爱妮的计画应该很完美才对。有如爱妮弟弟的小纳、爱妮重要的奴隶伙伴赛西儿妹妹与莉妲小姐。这三个人的感情很好,但是爱妮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光是在旁边看著他们要好的样子,爱妮就觉得很开心。

爱妮希望他们继续要好下去,生下孩子。这样一来爱妮就可以帮忙带他们的小孩。

那是如梦似幻的未来。

早上起床,把孩子们叫醒,帮大家做早餐,目送大家出任务。接著扫地、洗衣、缝补衣物,结束平凡无奇的一天。这是爱妮在很久以前就失去的,爱妮最想要的生活。

只要能当小纳的姊姊,爱妮就满足了。

「奴隶姊姊」。

嗯,真是新颖的词汇,太棒了。

以大家的「姊姊」身分,悠闲地和大家一起生活。应该是这样才对……

「没有生小孩的话,就不会有乳汁……」

「唉,你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身为朋友,我真是被你打败。」

「不、不过,也可以请其他人帮忙喂奶……」

「嗯?身为大家的『姊姊』,可以把那么重要的喂奶工作交给别人吗?」

「呜!」

「啊啊,我好像听到凪先生的宝宝饿得哇哇大哭的声音了。耳朵有点尖的宝宝是赛西儿小姐生的吧?他小小的喉咙正在振动哦。在大喊我肚子饿了哦。为什么女仆姊姊不给我喝奶呢?女仆姊姊不喜欢我吗?我明明这么喜欢姊姊……为什么她要讨厌我呢?」

「不要说了蕾蒂西亚,不要说了──……」

爱妮好像也听到宝宝的哭声了。

天寒地冻的夜晚。小纳和赛西儿妹妹、莉妲小姐为了完成重要的任务,从早上出门后就没有回家了。火炉前有个小小的宝宝,是个遗传了妈妈的褐色肌肤和红色眼睛的,可爱的宝宝。

小宝宝正在哇哇大哭,但是爱妮的胸部流不出乳汁,只能空虚地晃动著。就算想向其他人讨乳汁,可是外头正吹著暴风雪。伊尔卡法是南方都市,但是不知为何爱妮的幻想中却出现大雪。宝宝的哭声空虚地回荡在室内,爱妮除了听宝宝大哭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爱妮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爱妮以双手遮住脸。

蕾蒂西亚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样你就明白了吧?不能只对那三人要好的事感到高兴哦。」

爱妮抬起头,她最要好的朋友正以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她。

「爱妮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蕾蒂西亚?」

「很简单。」

「……简单?」

「只要你能和赛西儿小姐、莉妲小姐一样,和凪先生非常要好,就可以了。」

蕾蒂西亚竖起食指,教诲似地说道:

「没错。假如她们和凪先生生下孩子,为了让宝宝有奶水喝,你也必须和凪先生生孩子才行哦!」

轰!

爱妮浑身发抖,彷佛被雷击中一般。

太天真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怎么可以安于现状呢?

为了养育终有一天出生的,赛西儿妹妹和莉妲小姐的宝宝,自己也必须和小纳生下宝宝才行。这才是队伍的「姊姊」爱妮的使命!不能只沉浸在眼前的幸福之中!

身为大家的姊姊,必须放眼未来,事先做好准备才行。

可是──

「爱妮是小纳的『姊姊』,真的可以做那种事吗?」

「正因为你是姊姊,所以该引导小纳哦。」

蕾蒂西亚教诲似地在爱妮耳边小声道:

「虽然凪先生拥有能实现『魂约』的技能,但不表示他有制造小孩的经验。所以身为姊姊的你应该引导小纳,教他怎么正确地生孩子哦!」

「噢!」

又是一个盲点。

事到如今,爱妮终于理解自己的职责所在了。

「爱妮明明身为姊姊,却~~」──不是这样的。

「正因为爱妮是姊姊,所以才应该~~」──要这样才对。

「再说,只要爱妮能提供乳汁,赛西儿小姐和莉妲小姐也就能放心地出任务对吧?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很幸福哦!」

「谢谢你,蕾蒂西亚!」

爱妮一把握住蕾蒂西亚的手。

蕾蒂西亚果然是爱妮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才能发现爱妮的「天真」。

爱妮必须以姊姊的身分,把这副身体彻底奉献给小纳。为了大家的宝宝,爱妮很乐意和小纳生孩子。

这都是为了大家著想。

心中出现非常激动的情绪,但是和这没有关系。心潮澎湃背上麻麻痒痒皮肤起鸡皮疙瘩,心脏好像快跳出来似的,也和这没有关系!

「爱妮去拜托小纳!请小纳也对爱妮做一样的事!」

「好的好的,快去吧。要加油哦。」

「帮爱妮看著锅子!谢谢你蕾蒂西亚!爱妮最喜欢你了!」

爱妮提起裙子,朝小纳的房间奔去。

「真是的,还真让人挂心呢。」

蕾蒂西亚拄著脸颊说道。

充满侍奉别人的精神是无所谓,但爱妮也该多少正视一下自己的心情。

「……推这一把也很累人呢。真的。」

蕾蒂西亚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卡片。那是爱妮掉下来的「侍奉集点卡」。只要爱妮侍奉得好,卡片上的圆圈就会增加。爱妮说过,要等这张卡面上充满圆圈时,才能缔结「魂约」。

「哎呀,我手滑了。」

蕾蒂西亚「不小心」把集点卡丢进灶火中。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不过爱妮应该不会对我生气吧。」

没必要等到集满点数。

假如有想做的事,就该立刻去做。

「爱妮,要加油哦。」

遇见凪之后,蕾蒂西亚多半也改变了。

只要看著他和那么倾慕他的奴隶们,就会觉得一直烦恼家里事情的自己像个笨蛋。为了达成「过悠哉日子」的目标,凪他们不过于努力地做自己能做到的事。看著他们,就觉得自己应该快点和家里断绝关系,成为真正的冒险者。不是总有一天,而是现在马上。

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心情。

没办法继续沉默地忍耐下去了。

当然,为了和家里断绝关系,有不少非做不可的事。也要好好考虑今后如何维生。

……算了,直到能稳定生活为止,就去住在凪那边吧。

「对了,等爱妮生了孩子,就由我来为孩子命名吧。如果是男孩,就叫『纳伊亚斯』……但是用早夭的弟弟的名字……有点不吉利吧?虽然凪先生应该不会在意……如果是女孩……要叫什么好呢……」

呵呵呵,蕾蒂西亚柔和地笑著,沉浸在妄想之中。

「早啊,爱妮。」

「早、早安!小、小、小纳!」

砰!

用尽全力狂奔的爱妮,撞进刚走出房间的小纳怀里。

爱妮反射性地张望四周。

负责叫小纳起床的赛西儿妹妹不在。

外头传来水声,应该是在洗脸吧。

「那、那个,爱妮想……」

好近好近。

隔著薄薄的睡衣,可以直接感受到小纳的体温与汗水的味道。

心脏怦怦狂跳。没办法顺畅地呼吸。咦?咦咦咦?

「呃──对不起啊,爱妮。」

爱妮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纳已经开口了。

他困扰似地搔头,看著爱妮肩膀以下的部位。

「你今天穿的是公会时期的连身裙吧?女仆装在昨天的战斗中弄脏了吗?带著赛西儿逃离哥布林时,你也有参加战斗呢。」

没错。

昨天带著赛西儿妹妹逃离哥布林时,爱妮以「棍术」技能赶开它们。那时爱妮摔倒在地上,衣服沾到许多泥巴和哥布林溅出的血。所以今天才会改穿「平民公会」时期的连身裙。

原来小纳有发现吗?

「洗衣精或漂白水……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卖吧?对不起啊,如果脏污真的洗不掉,等我们到伊尔卡法时,我再买新的女仆装给你。你先忍耐一下哦。」

「小纳……」

轻飘飘,暖洋洋。

爱妮胸口充满了又轻又暖的感觉。

…………怎么办?

爱妮觉得,好安心,好祥和。

明明有事情想拜托小纳,但是却因为感受到小纳的体温,幸福到说不出话。

假如想要求更多,好像会遭到天谴。

爱妮好怕自己会破坏这个幸福的瞬间。

这种快乐的感觉,光靠「幸福」两个字无法完全表达。

姊姊轻轻地把脸颊靠在小纳的肩上。

不可以这样。爱妮是姊姊。

……就算不现在立刻拜托小纳……应该也没关系吧?

只要能像这样靠在小纳身上,就很够了。

那件事,以后再拜托好了。

「小纳不需要在意衣服的事!」

所以,爱妮抬起头,大力拍著胸口。

「不可以小看爱妮的家事技能哦!那么点脏污,爱妮马上就能洗乾净了。而且今天天气这么好,很适合洗衣服!爱妮会把旅行时的脏污全部洗掉的!」

「好啊,我也来帮忙吧。我也会做一点家事。」

「奴隶怎么能让主人做那种事呢!」

「可是大家都在工作,只有我没事做,我会坐立难安耶。」

「那么就请小纳检查晾著的衣服有没有挂好!大家的衣服和内衣裤是不是全乾了才收进来!为了赛西儿妹妹和莉妲小姐著想,也请小纳顺便瞭解一下她们喜欢的内衣款式和颜色!」

「这难度太高了吧!」

「就先从吃早餐开始吧!嘿嘿咻──!」

爱妮和小纳回到厨房。

大家一起喝浓汤吃面包。爱妮也帮不肯从树上下来的莉妲小姐做了三明治。

吃完早餐后,开始洗衣服。为了不怕弄脏,所以大家只穿著内衣,把旅行时累积的脏衣服全部拿出来大洗特洗。就连一直在树上的莉妲小姐,也有下来帮大家绑晒衣绳。

飘扬在院子树木之间的,洗好的衣物。

等主人检查过衣物后,是午餐时间。

大家一面吃著早餐剩下的菜肴,一面讨论接下来的预定。小纳打算下午到镇上观光。虽然他也邀大家一起去,但是被拒绝了。

看家也是奴隶的工作。

主人露出很遗憾的表情。他真是温柔。

……爱妮好喜欢他。

「好了,那么要请大家配合我故乡的习惯了。」

洗完餐具后,是「午休时间」。

这是小纳故乡的习惯──应该说是小纳想实践的习惯。

小纳说,如果自己将来开「公司」,一定要引进午休制度。因为刚吃饱时血液会集中在肚子,脑袋会比较不灵光,所以最好睡一个小时的午觉。虽然小纳非常努力地宣扬睡午觉的好处,但是对爱妮来说,只要能和大家闲适地躺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小纳躺在沙发上,赛西儿妹妹躺在小纳脚边,莉妲小姐在小纳附近抱著膝盖缩成一团,蕾蒂西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爱妮是大家的姊姊,所以是最后合眼的人。

虽然说只要躺在小纳附近就好,但是在那之前──

必须趁著还没忘记,把想拜托小纳的事说出来才行。

「……小纳。」

爱妮在小纳耳边低语。不吵醒小纳地,小声地道:

「总有一天,小纳也要让爱妮的胸部,流出奶水哦……」

「……嗯…………好啊,那是什么魔法……?」

「是家人之间的魔法……哦,小纳。」

小纳半睡半醒地道,爱妮点点头。

嗯,很好。

爱妮按著扑通不已的胸口,在沙发附近躺下。不知为何,赛西儿妹妹长长的耳朵抖动不已,莉妲小姐的兽耳和尾巴也摇动著。大家似乎都做了奇妙的梦呢。

爱妮有一种一直身在梦中的感觉。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不知该有多好。

好好休息吧,小纳。

希望爱妮能做个愉快的梦。

成为小纳和孩子们的「姊姊」的梦。

小纳。

你是爱妮最喜欢的──主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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