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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章 现在我潜入了某个变装联谊,欢迎各位踊跃发问

经过三周的等待,变装联谊的日子终于到了。

「哇~好大一间喔。」

裘可拉仰望会场所在的饭店,惊叹地说。

她的感想一点也不夸张。这场联谊包下了市内某高级饭店的一个厅,规模特别大,形式也有别以往(平常都是街头活动)。

不知学姊是走了怎样的后门才弄到那些票的,一般想参加的话,报名费男生要一万两千元、女生也要一万元呢。

尽管费用较普通的坊间联谊多了将近一倍,不过从这会场看来,倒也怨不得他们就是了。

再加上主办人还提供服装免费租借的服务,不加收报名费就要亏本了吧。

我和裘可拉分头,进入男子更衣室挑件合适的穿上后,就依约到活动会场里等那些女生。

我四处看了看,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样,从旗袍、各业制服等标准服装到冷热门动漫角色都有,琳琅满目。

其中,有个大放异彩的人物。

即使经过其周围的人们无不投以奇异眼光,那名男子也依然面不改色,威风凛凛。

他的打扮,是全身涂成金色,双手各举着剑、两腿跨得像螃蟹一样……拜托自重啊。

在漫画即卖会上搞这套就算了,这里可是找对象的地方,扮成那样简直是自杀行为。

至于批评那位仁兄的我,穿的则是借来的平凡商务西装。

假如有人问我这样哪里是角色扮演,我只要坚称自己在扮岛〇作或上班族金太〇就解决了。老实说,穿得这么没哏一点也不好玩,但我的目的本来就和其他参加者不同,这样反而刚好。

这时,背后有人喊我。

「嗨嗨,久等啦,甘草同学。」

喔,这声音是密学——

「噗噗!」

我一看见她就喷了。

「你、你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还会是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女木乃伊呀?」

是半裸,密学姊的样子形同半裸。

她的扮相似乎如她所言,是以木乃伊为概念,在身上缠上绷带(还故意弄得破破烂烂);问题是,肉色的比例明显地很有问题。几乎是只遮住危险部位,其他全都露了。

「呃……你这样真的好吗?」

经过密学姊身旁的男性,每个都毫无例外地紧盯着她那惊人的扮相。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就是想扮成这样(正色)。」

……呃,就算摆出这么正经的脸,不好的事还是不好啊。

「话说回来,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提供这种东西呢。」

「提供?最好是啦,那是你自己带来的吧?」

而且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我原本是想用肤色的绷带,最后还是克制下来了。」

肤色的绷带……糟糕,不小心想像了。

「喔?富良野同学也来了呢。」

我跟着密学姊的声音回头望去。

雪平穿了一整套漆黑的燕尾服。

喔,话说雪平是我最难想像会如何打扮的人,原来是这样啊。这就是所谓的男装美女吧。

「……嗯哼~」

密学姊的反应颇有弦外之音,是雪平的扮相让她想到什么了吗?

「……」

雪平一语不发地看着我们……这时候由我先说句话比较好吧。

「哎呀,你这样穿很好看耶。」

这不是客套话,而是我真实的想法。

「……谢谢你的称赞。」

雪平表情不太高兴地点了头……她怎么啦?

「啊,大家都到了耶,呀呵!」

讴歌接着登场。

她扮的是短裙圣诞女郎。尽管那完全不是该在如此盛夏中出现的服装,但和她非常地合适,倒也不怎么奇怪。

她和穿制服一样露出了肚脐,肤色并不算少,只是和密学姊相比就显得相当普通。

「讴歌,那里面是什么?」

我看向她背着的白色布袋说。

「我告诉爸爸说我要扮圣诞老人,爸爸就拿这些给我当礼物发了。哎呀,搬这个超累的~」

那个UOG社长游王子讴真亲自挑的礼物啊……究竟装了些什么呢?

「来来来,你看你看!」

讴歌喜孜孜地递来一本书,书名跟着映入眼帘。

《逗女生笑的十大绝招 ~你也是明天的猎艳大王!~》

「这只是在销库存吧!」

「?爸爸说这些书卖得不得了,是为了我才特地找来的耶。」

你被骗啦……讴歌大小姐你被骗啦。

果不其然,会买那种书的只有裘可拉一个。书名一个比一个蠢,翻不胜翻。

「喔?这是什么?」

袋子最底下的几本和过去见过的不同,镶上了金边。

「听说啊,那是给高手看的书,所以装订也比较豪华喔。」

高手?尽管预感非常地糟,我还是拿了一本看看。

《让女生帮你测蛲虫的十大绝招 ~你也是明天的虫虫大王!~》

「这跟高手无关了肥!还有这个副标题很危险,快点拿掉!」

《被女生骂「你这个人渣!」的十大绝招 ~你也是明天的KING KASU(注:人渣大王)!~》

「为什么要说得像KING KAZU(注:日本职业足球员三浦知良)啊!」

《让女生把你当虫一样无视的十大绝招 ~你也是明天的虫虫大王!~》

「就跟你说这副标题很危险了嘛!」

《在女生面前脱光光的十大绝招 ~你也是明天的新衣国王(笑)!~》

「这已经不是方法,而是单纯的行为吧!」

「这都不是能出版的书嘛……」

不愧(?)是高手用书,仅是看书名,就让我觉得之前看的那些都正经太多,真是烂透了。

「是这样的吗?算了,我就摆在柜台上,让想要的人自己带回家吧~」

讴歌说完就扛着袋子走向柜台。是我的话,送我也不要咧……

「好了,现在只剩裘可拉啦。」

讴歌都从柜台回来了,裘可拉也仍不见人影。她明明是跟我一起来的,怎么会弄这么久?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裘可拉的声音终于姗姗来迟。

「呜喔……!」

回头的我忍不住惊呼。

裘可拉穿着只从嘴巴露出一颗头的企鹅布偶装,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喔喔,这个不错嘛。」

「裘可妹好可爱喔!」

密学姊和讴歌同时赞叹。

嗯……这样的确挺可爱地。

「奏先生奏先生,我怎么样!」

「嗯……」

裘可拉一靠近,我就不禁摸摸她的头。坦白说,这真的很可爱。

「嘿嘿嘿。」

裘可拉乐得狗尾毛都翘了起来。

「这……这个……」

「怎么啦,雪平?」

在我身旁的雪平细细地发着抖。

「我、我没什么。」

就算这么说,雪平还是情不自禁地慢慢移近裘可拉。对可爱事物没有免疫力的女生而言,这应该很难抗拒吧。

「忍耐……我一定要忍耐。」

「啊哈哈,好毛好毛喔!」

讴歌没顾忌不知在忍耐什么的雪平,整个人抱住了裘可拉。

「啊……」

雪平注视讴歌的眼中充满了羡慕。

逞什么强啊,坦率一点嘛……

「富良野小姐,你也看一下!」

虽然裘可拉应该察觉不到雪平的欲望,但她还是靠过去了。

「我这件布偶装怎么样呀?」

雪平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开口:

「我对布偶装本身是完全没兴趣……完全没兴趣,不过为了我将来可能获选为南极探勘队,可以让我预习摸企鹅的感觉吗?」

「?有点听不懂,可是没关系!」

「那……我要摸啰。」

雪平向裘可拉伸出的手抖得非常厉害,仿佛是个老太婆。

就在那只手要触及裘可拉的前一瞬——

「啊,那边飘来好香的味道喔!」

「啊……」

裘可拉似乎察觉到食物的香气而猛然转身,啪啪啪地跑掉了。

「……」

雪平就这么向前伸着一只手僵在原地。

「对了,富良野同学。」

密学姊对雪平说话了。

「……有何贵干?」

雪平恢复以往的冰冷表情,但没摸到布偶装似乎让她相当受挫,声音不怎么有精神。

「我们不是来参加变装联谊的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衣服啦,你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衣服怎么了吗?我实在不太明白学姊想表达什么呢。」

「你怎么一点肉都没露?」

「我穿的是男装,这不是当然的吗?」

学姊在雪平面前竖直了食指,并戳在她身上说:

「问题就在这里呀,富良野同学。首先,你选男装本来就是错;在这种男女欲望横流交杂的地方穿成那样,你是哪里有毛病?」

无论怎么想,服装有病的都是你……之前她看见雪平的装扮而露出奇怪的表情,为的就是这件事吗?

「看样子……我非得好好辅导你不可呢。」

学姊面露诡异的笑容,走向雪平。

「裘、裘可拉同学还不是几乎都没露……」

雪平被全身都要贴上来的学姊逼得不禁后退缩。

「我说的是心态的问题。裘可拉是自己喜欢才选择穿成那样的,而你只是在逃避吧?」

「……才没有那回事,我是真的认为这件适合自己才——」

「其实你还有更想穿的衣服吧?」

「……能请你不要凭想像说话吗?」

「哼哼~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我就直接问你的身体啰。」

「喂,你干么……你摸哪里啊!」

「经过我彻底调查而得知的性感带呀。」

密学姊又对雪平上下其手。

「不、不要乱……啊……!」

雪平已经在这双咸猪手下三度遇害……这下谁也阻止不了密学姊了。

「请、请你住手咿咿咿。」

「哈哈哈,快乐的换装时间到啰。」

学姊就这么半拖半拉地强行带走了雪平。

经过十多分钟的等待,密学姊和雪平终于回来了。

「呵呵,怎么样啊,扮装概念是败战国的公主喔。」

雪平的衣服原本应该是件美丽的礼服,现在却变得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洞;当然那不是自然穿破,而是后天加工而成的。

这让她露得也相当地多,只是没密学姊那么夸张。怎么连这种衣服都借得到啊,虽然已经比绷带正常很多就是了……

雪平脸微微发红,咬着唇跟在一脸满足的密学姊身后,像是尽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的样子。这肤色的比例还是太高了吗?

话说……我重新审视我们这一团,发现等级真是高得惊人;再加上部分人士露得异常地多,

周围视线全聚了过来。嗯,就外观而言确实是满分……就外观而言。

当我想着这些事时,有道响亮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好!各位来宾大家晚安,很高兴有那么多俊男美女拨空前来;小弟我先代表主办单位,向各位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我望向声音来处,说话的是貌似主持人的男子,同样扮演了某个角色。黑西装和墨镜,再加上形状特别的假发……啊,是天下第一武道会的主持人嘛。

『各位一定都等得不耐烦了吧?现在,我宣布变装联谊正式开始!』

「「「喔喔喔喔喔!」」」

主持人宣告一出,会场气氛骤然沸腾得令人傻眼。

不过这里是人们找寻另一半的地方,会这么亢奋也是正常的;特别是年逾三十的女性,眼中狠劲更是格外不同。

当然,应该有些人只是想找些暂时的玩伴,但多半都是单纯来找长久伴侣的吧。

既然这里聚集了那么多目的相同的男男女女,我不相信今天一对情侣都不会诞生;换言之,事情非常可能如密学姊所书,我能够在这里目击人们恋爱的一瞬间。

话虽如此,我也没因为可能性高,而虚度拿到票到参加活动的这三个礼拜。

我跑了许多情侣会去的地点,和裘可拉讨论好几次要怎样才能让她讨厌我等等,尽了我最大的努力……结果全都是徒劳无功。

果然……要在今天决胜负了。

『——首先,是自由畅谈的时间。请各位找寻自己欣赏的对象说说话吧!』

主持人一结束开场宣告,参加者们就各自随意散开,同时密学姊也向大家说:

「好啦,一直和认识的人窝在一起也不是办法,我们也解散吧。」

好……我今天一定要完成至少一项任务。

我抱着满怀决心,迈出步伐。

2

……但就算决心再大,人们恋爱的一瞬间也不是想看就看得见的东西。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观察会场后,我发现参加者已分成熟稔地围成一圈说话的男女群组,以及像我一样不知如何是好而到处游荡的人两种。在这种时候,果然还是交际手腕好的人受欢迎呢……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走来走去时——

「哇!」「唔喔!」

我撞到了人。

「啊,对不起。」「抱歉抱歉。」

嗯?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宴……老……师?」

她穿的竟然是水手服。

我一时以为是自己眼花,还揉了揉眼睛。

「……」

「……」

无论看了几次,她都是二年一班导师道乐宴本人没错。

「……掰啦。」

当我转身就想走人——

「咿嘎!」

一股惊人的力量钳住了我的脖子。

「混帐东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等一下……痛痛痛痛痛痛!」

宴老帅像是快气炸了,整张脸红到不行。

「你、你别急啊,我是真的有事……」

感到生命危险的我,立刻向老师解释这次任务和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

「你说什么……你们几个也来了吗……密那家伙竟敢骗我。」

宴老师忿恨地咂嘴。看来密学姊是将最后一张票交给她了。

「混帐东西……你一定是在想都二十九岁了还穿水手服,实在太勉强了吧?」

完全是自己恼羞成怒嘛。不对……其实我真的有一点点这种感觉。

「呃,其实老师的外表也挺适合水手服啊……」

或者说,光就外表而言,怎么看都像个穿上水手服就以为自己长大几岁的小学生。

不过实际年龄二十九岁啊……就某方面而言,她确实很有参加这类活动的需要。

「你、你闭嘴!」

「恶噎噎!」

她的手掐得更用力了……夸你也不行喔?

「我只是……找不到衣服而已。」

老师嘟哝地说:

「原本尺寸适合我的衣服本来就很有限……而且我又来得稍微晚了点,只剩这种变态大叔喜欢的衣服能穿了……气死人。」

原来老师是因为这样——

【选吧:①「别说这些了。老师,可以换穿婴儿服给我看吗?」(严肃)

②「别说这些了。老师,可以换穿婴儿服给我看吗?」(跩样)

③「别说这些了。老师,可以换穿婴儿服给我看吗?」(鬼脸)】

……这是要我死吗?

……真的是要我死吗?

……虽然明知没用,我还是努力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抗议,当然选项没有因而变化。

唔……头痛开始了……我只好……说了。

「……别说这些了。老师,可以换穿婴儿服给我看吗?」

她、她应该能体谅我吧?宴老师应该知道这是绝对选项逼我说的吧?

不过,问题根本不在那里——

「你用什么严肃表情说那种话啊!」

「恶噎噎!」

这个人不管知不知道,都会对我加以制裁。

「混帐,你一定偷想像了我穿婴儿服的样子吧!」

「我、我哪会想那种东西……」

我想像了,嗯。而且吸着奶嘴。

「全都写在你脸上了啦!」

「恶噎噎噎噎噎!」

「狗屎……我果然不该来的。」

宴老师把我丢在地板上以后,就念念有词地消失在人海之中。

「咳咳!咳咳!」

幸、幸好没事……她今天掐得我以为真的要挂了。

话说,老师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呃,当然是来找结婚对象啊。都二十九岁了,参加一、两个联谊也没什么。

宴老师结婚以后的样子啊……我来想像看看好了。

……怎么想都是电影里的黑道人妻那类。如果将角色换成她,先别说电影内容,这么像小学生的黑道人妻都会让画面变得很好笑。

无论如何,希望她能先改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先掐人再说的坏习惯(?)才好。

这时,后面有道陌生的声音喊我。

「请问一下。」

我回头看见的,是两名没见过的女性,各扮成护士和兔女郎。

「你现在没人陪吧?可以和我们聊聊天吗?」

护士小姐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

从气质来看,她们年约二十五岁左右,两个人都是大美女。

「咦?呃,我其实不太会……」

「好啦,来嘛来嘛。」

「你、你们……」

说话有点嗲的兔女郎不由分说地挽起我的手,把我拉到最近的桌边。

「抱歉喔,她就是有点乱来。来,请用。」

护士小姐将装了饮料的玻璃杯递给我。

「啊,不好意思……呃,噗啊!」

我一将饮料含进嘴里就忍不住全喷出来。

「这、这不是酒吗?」

我这么说了才发觉,在这个年龄限制二十岁以上的集会,出现酒精饮料是很正常的事。

「奇怪,你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

「也、也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啦……」

「嗯?你该不会还没成年吧?」

兔女郎凑上脸来仔细看我。

「唔……」

到这地步,只好向她们解释清楚了……

「——所以,他们特别让我参加了。」

听了我的说明,两人明白地点点头。

「是喔~难怪我看你年轻得有点不像大学生,原来是因为这样。」

「两位姊姊是真的来找男朋友的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没那么认真啦。」

「其实对我来说,还在就学的弟弟也在守备范围之内喔。」

「啊,这么说来,我也可以呢~」

「啥?」

怎么了?话题好像偏到奇怪的方向了耶?

「小弟弟,你长得还挺可爱的嘛,在学校很受欢迎吧?」

「没有,完全没那种事。」

「你又来了~」

「对呀对呀。像你这样的帅哥不可以太谦虚,否则不太好喔。」

呃……我也很希望是谦虚啊。

「两、两位姊姊也都很漂亮呀?就算不来这种地方,想交几个就有几个吧?」

我尽可能地用客套话回答。她们两个都是美女没错,但我从来没有刻意夸奖女性的经验,说完脸都红了。

「哎呀呀,你嘴巴好甜喔~」

护士小姐突然拉长身体靠了过来。

「呃……」

兔女郎也从另外一边靠近。

「现实哪有你想得那么美好啊,我们同事都是一堆叔叔伯伯。」

「就是啊,就算去联谊,也大多都是只想玩玩的呢~」

「唔……」

不同的香水味同时飘进我左右鼻孔,让我脑袋发晕。

「喂,你看那边……」

这时,护士小姐不知发现了什么,拉了拉兔女郎的网袜。

「怎么啦?」

「那、那边好像有一个女生很用力地瞪着我们耶……」

我和兔女郎一起转头之后——

「呜喔!」

我忍不住叫出声了。

她们说的是雪平。她和护士小姐说的一样,仿佛只凭视线就能杀人般鬼气逼人地瞪着我们。

「真的耶。那是你朋友吗?」

「对啊,也不算朋友,应该只算同班同学……」

雪平瞪的明显不是我,而是那两位姊姊。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回事呀。」

护士小姐不知明白了什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回事是哪回事?

她跟着和兔女郎商量起来。

「虽然有点可惜,我们还是识相一点吧。」

护士小姐已经打算告退,却被兔女郎拉住。

「你等一下。嗯~看到人家那么可爱的反应,让我突然好想闹一下她喔。」

「你……!」

紧靠着我的兔女郎不怀好意地笑着,往雪平看去。

「要不要和姊姊舒服一下呀?」

「喂……!」

「哎哟,成熟一点嘛~」

我的反应让一边的护士小姐小小地发了牢骚。

「呵呵,你真的长得很可爱呢。」

她这么说之后,还在我面前抛个媚眼。呜喔……这就是成人的魅力吗,完全是高中生营造不出的感觉。就这方面而书,密学姊的感觉也很「成人」,不过她性感的方向又是另一回事。

「喂,差不多可以了吧?那个女生感觉很可怜耶。」

「呵呵,再一下下。」

兔女郎说完,又将身体蹭了上来。

贴、贴这么紧也太——

【选吧:①揉兔女郎的胸部。②揉自己的胸部。】

「……」

「你怎么啦?」

我突然沉默不语似乎让兔女郎觉得奇怪,窥视起我的脸。

而我,则是对她……抓住自己的胸部。

「咦?咦?」

兔女郎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放心,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而头痛没有这样就消失,表示……我得继续揉下去。

「……」

我默默地不停搓揉自己的胸部。

「喂,你是怎样,没事吧?」

「怎、怎么啦?」

我已经揉到让她们担心我的精神状态了,但头痛还是没消失,表示……我得继续揉下去。

「……」

我更默默地不停搓揉自己的胸部。

「……」

更默默地以下省略。

「……这、这个人好奇怪喔。」

「……我、我就叫你赶快走了嘛。」

受到惊吓的两位姊姊立刻仓皇离去。

头痛也在这时一举退去。

我跟着断线似的垂下双肩。

唔……选项啊选项,你在学校都把我害得那么惨了,至少在这种地方就放我一马,稍微安分点嘛……

这时,有只手按上了我的肩。

「看来你搭讪失败了,真是可惜呢。」

是雪平。

「呃,我又不是在搭讪——」

「反正你一副赤裸下半身的脸,想成功也难吧。」

「那是什么脸啊!」

「你不知道自己眼睛和嘴巴之间挂着很猥亵的东西吗,竟敢说这种话?」

「那只是普通的鼻子啊,你没事找碴啊!」

「所以,你和那两个大婶说了些什么呀?」

「呃,你怎么说人家大婶——」

「你是看中那两位大婶快输给地心引力的咪咪吧?」

她们两个的胸部确实是很大,不过不需要说成那样吧。

「那你咧,干么那样瞪那两个姊姊?不觉得有点没礼貌吗?」

「哎呀,你怎么说我在瞪人呢?我是在防止甘草同学的异常性欲侵犯她们耶。」

「我哪有异常……」

「我是在保护她们免于遭受甘草同学毫无笑点可言的性欲侵犯呀。」

「性欲要笑点干么啊!」

「我是在防止甘草同学令人明白生存意义的性欲侵犯她们耶。」

「为什么要说得像时空●境的标语啊……嗯?」

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这也难怪,穿成这样的女生性欲性欲地说个不停,当然很引人注意。

「……」

雪平也仿佛不堪众人注目,默默离去。

「唉……她还是一样不知道在想……喔哇!」

有人毫无预警地从背后抱住了我。

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

「密学姊你不要——讴歌?」

「就速偶~偶速讴歌的咧~」

回头看见的,却是样子不太对劲的讴歌。

「你……脸怎么这么红?」

「呼嘿嘿……偶的脸哪有红啊~」

莫非她是……喝醉了?

虽说我刚才也差点错喝……可是正常人不会醉成这样都还没发现自己喝的是酒吧?

「嘿嘿嘿……阿奏……」

「不、不要啦!」

讴歌毫不顾忌地蹭上脸来。尽管我们平常也靠得很近……但这完全是两回事啊。

「你为什么要跑呜哇……呼喵?」

「小心啊!」

讴歌差点就失去平衡摔倒。能及时扶住她是很好,不过……

「唔……」

现在却变成被她从正面抱个正着。

「放、放开我啦,讴歌。」

「偶不要~」

还愈抱愈紧。

「欸嘿嘿嘿……」

讴歌撒娇似的在我身上磨来磨去,好多地方都碰到了啊……

呃,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醉成这样实在不太妙,不知道有没有酒精中毒的可能;或许该找主办单位的人说一声,送她到医务室去。

就算会惹来高中生饮酒的问题,也好过真的发生大事再来后悔。

「喔?讴歌同学,你在这儿呀?」

背后传来密学姊的声音,我跟着转头。

「甘草同学,你在担心讴歌同学吗,不需要啦。」

「不行吧,这怎么看都很糟糕啊。」

「你误会了,甘草同学。会场后面有个地方在提供现煎牛排,好奇的讴歌同学就把脸靠到铁板前面去见习;原本都没事,可是师傅最后洒了点白兰地提味,她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吸到汽化的酒精吧。」

「咦?只是吸到就让她醉成这样?」

「就是说啊,讴歌同学自己一滴酒都没碰过喔。看来她的体质对酒精极度没辄呢。」

真的假的……好吧,她的脸红归红,身上的确是一点酒味也没有。

「阿奏阿奏,偶问你喔……你觉得偶怎么样啊?」

抱着我的讴歌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怎么样?」

不明就里的我直接反问,讴歌却不知为何噘起了嘴。

「嗯~」

酒精似乎扰乱了她的情绪中枢,让她一下子变得非常亢奋。

「澎澎卡澎~既然这样,就换偶来说偶觉得阿奏怎么样噜~叭呼叭呼叭呼~」

闻到白兰地就变这样,一旦真的喝了酒又会是怎样啊……

「偶啊……」

「喂、喂……」

讴歌又把脸贴到近得不能再近。

「其俗偶啊……」

气息打在我鼻子上。

「对阿奏一直都很——」

讴歌没有继续说下去,默默地注视着我。

唔……讴歌酒醉的眼神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使我心跳加速。

「对阿奏一直都很……」

对我一直都很……怎样?

「欸嘿嘿……偶也搞不懂啦……」

讴歌咧开了嘴傻笑。

这瞬间,她全身顿失力气,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嘶……嘶……」

睡着了……

「哎呀呀。这个嘛,她的脸没那么红了,醒来以后就没事了吧。甘草同学,到那之前,你就照顾她……不对,说错了。你就玩弄她一下吧。」

「为什么要订这种正啊!」

先不管瞎闹的学姊,我不能在这种地方一直抱着她。

「喂,讴歌,醒醒啊。我带你去医务室,你到那边再睡啦。」

「不行喔,甘草同学。怎么说那么不解风情的话呢,这时候不是该背她……不对,说错了。不是该上她吗?」

「就说不需要订这种正了嘛!」

「呼喵呼喵……」

即使我在讴歌耳边喊得那么大声,她还是没有醒来的样子。

「唉……只好背她去了。」

我请学姊帮忙,将讴歌弄到我背上。

「嗯……说不定……再一下下……就能知道了。」

说着梦话的讴歌好像睡得很舒服,但感觉上,她的体温却比平时还高。

让讴歌在医务室躺下后,我将善后处理交给主办单位的大姊就回会场去了。她不是身体不适,不需要一直陪着她,而且我还有任务要办呢……

「嗯?」

这时,某个男性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个打扮成棒球选手的男性,正以散发异样光芒的眼睛环顾会场。

他多半是想找个对象搭讪吧……但那样不嫌太露骨了点吗?

我不经意地看了棒球男一会儿。突然间,他的视线停在某一点上。

脸紧接着迅速涨红。

「这、这是……」

棒球男按着心口喃喃自语。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个穿着相当火辣的女生。

那女生的服装简直和泳装没两样,就像是南美嘉年华的舞娘会穿的那种。

在我看来,这样的服装属于门槛极高的一类;但她的身材就是有本钱穿,长相也非常端正。

野球男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走向舞娘。

接着一开口就是: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有没有搞错……就算这里是找交往对象的地方,这也太突然了吧。

「咦……」

果不其然,这让舞娘非常困惑。

「我、我对你一见钟情!」

很明显地,野球男的告白自顾自地空转。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该不会……已经完成任务了吧?

「……那个……我……对不起。」

野球男理所当然地碰了钉子。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野球男,但我心中充满了期待。我应该确实目击了他对舞娘一见钟情的刹那。

可是——

「……没来耶。」

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我引颈期盼的任务完成通知简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从野球男的表现来想,他那样子不太可能是为了搭讪而演出来的,再说任务对年龄或性别也没有限制。

所以剩下的原因……就是野球男对舞娘的好感,尚未达到任务对「恋爱」所订的标准吧。

换言之,任务规定的合格标准并不低,一见钟情的程度不足以完成任务啰?

也就是仅只于「在这里对上眼、觉得对方不错」的好感会被打回票。

不过,若这样的程度无法通过,要在这会场完成任务不就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不会吧……」

我的心凉了半截。那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呼咦?你说我吗?」

熟悉的蠢声在这时传人我耳里。

转头看去,有个身穿华贵白西装的男子正在向裘可拉搭讪。

「对对对,可以和我到那边去一下吗?」

我原想立刻出声阻止,但念头忽然一转,决定先等等。

「不行。奏先生说我不能跟陌生人乱跑,对不起。」

很好,她还知道要遵守我的嘱咐。

可是那个男子没那么好打发。

「奏先生是谁?你的朋友吗?」

男子听见我的名字,开始怀疑我和裘可拉的关系。

「不是的,他是我最喜——」

咕噜噜噜噜噜噜。

裘可拉的肚子豪迈地吼叫,打断了她的话。

「哈哈,你肚子饿啦?哎呀,你这个人感觉好好玩喔。那边桌子上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要不要一起去呀?」

「好,我要去!」

「你傻啦!」

这时我忍不住大声介入了。

「不、不好意思。」

并直接走上前去,挡在男子和裘可拉中间。

「啊,奏先生!」

「奏……就是你?你是她的谁?」

男子不太高兴地看着我。

不怪他。在事情进行得正顺利(?)时遭到阻挠,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看。

「呃,怎么说呢……我算是她的……监护人。」

「监护人?你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吧,再说哪有女生会和监护人一起来联谊?我问你,他到底是你的谁?」

遭男子质问的裘可拉挺起胸膛毫不害羞地说:

「奏先生是我最喜欢的人!」

直接到不行的回答,让男子先是一阵错愕,然后——

「……啧,是情侣就不要来这种地方啦。」

不爽地咂嘴就走。

我们虽不是情侣,但他说得倒是没错。

尽管刚刚那两位姊姊并不在意我的年纪,不过这里的人大多是付了不少钱来这里认真找对象的,造成他们的误解并不好。

「裘可拉,我们到角落一点的地方去。」

「?为什么呢?」

「呃,因为你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很引人注意。」

「?听不太懂耶?」

我仔细打量起歪着头的裘可拉。

……她的长相果然非常出众。要是不认识她,说不定连我都会被她吸引。

「你对恋爱应该不感兴趣吧?不要做太显眼的事,打扰到真正想找对象的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奏先生说的话我都照办!」

「说到这个照办。裘可拉,你刚刚差点就忘了我的话,被食物拐走了吧?」

我瞪了裘可拉一眼。在这种地方倒还好,要是在路边发生同样的事,下场就难说了。

「对不起,我已经努力忍到最后了。」

「骗谁!人家明明一句话就拐到你了!」

「呜呜……可是奏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呀?」

「啊?呃,我现在在训话,当然会生气啊。」

对于裘可拉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对喔。」

「不对?……哪里不对?」

「我常被奏先生骂,所以分得出来。奏先生脸上的皱纹,和骂我偷吃东西时完全不同。」

你连皱纹的差别都看得出来啊……

「啊,奏先生,我知道了。」

裘可拉将上身挺了过来。

「知、知道什么?」

「你在嫉妒。」

「啊?」

嫉妒?这家伙没事胡说些什么啊?

「换一个说法,就是吃醋。最近我看的书里有写,人看见自己喜欢的对象和异性在一起就会不高兴。」

「呃,什么吃醋啊……」

裘可拉的还摆出「哼哼:」的微躞脸。这家伙绝对只是为说而说,根本不确定意思……

「再说,你这种想法是以我喜欢你为前提吧?」

「奏先生,你讨厌我吗?」

「咦?」

出乎预料的反问,使我不禁发出怪声。

「……你讨厌我吗?」

裘可拉抬起眼睛,露出难过的表情。

「没、没有啦……我不是讨厌你……」

「那你是喜欢我啰?」

「这、这个……我……算是吧。」

「我也最喜欢你喔!」

裘可拉的脸色顿时拨云见日,狗尾毛竖得又直又挺。

虽然她的作法近似诱导诘问,但是她都摆出这种表情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她「喜欢我」说了那么多次,我也不觉得反感。

「奇怪?」

裘可拉不晓得注意到了什么。

「怎么啦?」

「我突然有个问题。我很喜欢奏先生,可是我看到奏先生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却没有其他的感觉……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呀?」

这就证明裘可拉对我的「喜欢」不是爱情吧。

「裘可拉,你知道恋爱是什么意思吗?」

「理、理论上知道。」

你是四〇妹妹啊……算了,对于恋爱这档事,没有实际交往经验的我也没啥立场教训她。

「所谓恋爱啊……就是……很困难就对了。」

本来是想说些名言锦句的,可是想不到半条。

「啊~这样子啊。原来是很困难的事……」

裘可拉难得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时,麦克风送来主持人的声音。

『各位来宾,请注意这边!』

我跟着声音望向会场前方的舞台。

『活动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相信大家都有一定程度的交流啦。现在,就让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主持人这段话让会场一阵哗然。

『这个游戏就叫——公开强制国王游戏!』

「好像很好玩耶!」

裘可拉完全没危机意识,我却满脑子都是坏预感。要是绝对选项在这么多人注视下跑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规则非常简单。大家胸前都有一个号码牌吧,我会从这个签筒抽出三个号码,请幸运抽中的来宾到台上来参加游戏—之后我会再从这边抽命令,请各位务必照命令去做……其中当然有很多稍微让人血脉贲张的命令啦,请各位男性拭目以待!』

这段话让男性拍手叫好,但相对地,女性之中掺杂着几张厌恶的表情。

『另外,上台参加游戏的女性,可以从我们这本型录中挑选一样豪华礼品带回家喔!』

原来如此,还做了防止女性逃跑的准备,真是周到。话说回来,若不这样做,这场游戏就会变成只有男性参加吧。

『当然,我们不会强迫各位参加游戏;无意参加的来宾,可以移驾到我们准备的隔壁会场……可是,这个游戏在上次制造了不少对情侣,请各位考虑清楚喔。那么,我们先休息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制造情侣啊……

……我是否能在这个游戏里,见到足以达到任务标准的新恋情萌芽呢?

3

十分钟后。

留在会场的人大约还有九成。也许是因为礼品型录公开后,大家发现内容豪华得超乎想像;再加上大部分都喝了酒,让酒精壮了胆吧。

接着,游戏开始了。

『一开始就中大奖啦!抱抱的时间到了!现在有一女二男,所以请这位小姐挑一个喜欢的男生抱下去!』

『喔!这次是屁股相扑!要三个人全部一起上!』

游戏命令正如主持人事先所说明的,大部分都需要身体接触。随着游戏的进行,场中气氛也愈来愈火热。

『刺、刺激的来啦!三个人排成三角形的波●棒游戏!不过这次全是男人,这下恐怖啰!』

「奏先生奏先生,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

……也有人兴奋的方向不太一样。

「可以请你上去插一脚吗?」

「谁要插啊!」

之后,裘可拉继续妄想我被那三名男子袭击,让无力招架的我丢下她到处闲晃。

「这该怎么办啊……」

从时间来看,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但我还没见到任何人恋爱的瞬间,倒是看了不少男性在舞台上害羞忸怩的样子,而那些果然都达不到过关标准。

「受不了,好无聊的活动。」

想着想着,雪平已在不觉之间来到我身旁。

「不过,对于想『嘿嘿嘿』地吸大婶二人组的咪咪的人来说,应该很有趣吧。」

「谁想做那种事啊!」

「哎呀,要改成『咯咯咯』才对吗?」

「不是那个问题啦!」

耍蠢的同时,雪平一直用白眼看我……我和那两位姊姊说话,到底是哪里惹到她啦?

「啊,终于找到你们两个了!」

这时,讴歌从前方直奔而来。

「讴歌,你已经不醉了吗?」

休息十分钟时,我去过医务室看看情况却没找到人,所以应该差不多清醒了吧。

「醉是什么意思呀?我好像是跑去看人家煎牛排,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呢~」

歪着头的讴歌,脸色已经完全复原。是喔,她都不记得啦?

「呃……没什么。」

由过去的反应来推断,要是让她想起来,很可能会羞得拔腿就跑。这时候就别多嘴了吧,免得出事。

『很可惜,游戏的时间就快结束了,现在要抽的是最后一组!』

主持人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糟糕,已经要结束了吗?这下只好期待最后会出现戏剧性的命令——

【选吧:①让甘草奏、雪平富良野和游王子讴歌上台。

②让甘草奏、权藤大子、权藤大子(二号)上台。

③里世界。】

喂,这个「二号」是怎样,说啊……

同样地无视③后,能放心的只剩——呃,那当然让人放不了心,不过我能选的只有①了……

『请五十七号、一一〇号、二〇四号来宾上台!』

「啊,是我耶!」

「还有我。」

……那也是当然的呢。

若选项会直接操控他人行动,该人会在事后失去那段记忆;不过这次没有直接作用在她们身上,所以不会受到这条规则影响吧。

尽管有一百个不愿意,抽中了就得认命。于是我们上了台,讴歌先在①号位子坐下,我是②号,雪平则是③号。

『不得了啦!最后的最后是超级王道,②号要亲①号和③号的脸颊!』

你说……什么?

「「「「「「亲——亲!亲——亲!亲——亲!」」」」」」

会场突然爆出几乎要掀掉天花板的亲亲连呼,看来大家都被酒精醺得差不多了,一个比一个亢奋。

「喂,现在要怎么办啊?」

我对两旁的讴歌和雪平求救。

「什么怎么办,只能照办啦!」

「啊哈哈,就是说呀~」

这两人意外地平静。那可是亲亲耶……真的是亲亲耶,你们两个?

这种事原本就不是能闹着玩的,现在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难道是我的观念太古板了吗?

『而且而且!①号和③号要把脸颊贴在一起,让②号从中间亲下去!』

「什么……我、我怎么能做那种——」

「「「「「「呜喔喔喔喔喔!」」」」」」

会场异样地沸腾起来。

『那么,我们现在就请①号和③号,把脸颊贴在一起!』

讴歌和雪平就这么随主持人引导,紧贴左右脸颊……喂,从中间亲下去……不就等于我们三个的脸要超近距离挤在一起吗……

我来到两人面前后就再也无法多跨一步,全身僵直。

「甘草同学,你是不是在想很多没意义的事?这不过是个游戏,赶快完成就能赶快走啦!」

「就是呀。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冷场嘛,阿奏!」

唔……她们两个都冷静成这样了,我一个大男人还畏畏缩缩,真是丢人。

好……我就亲吧。

「「「「「「亲——亲!亲——亲!亲——亲!」」」」」」

场中情绪已沸腾到最高点。

「既然这样……我要亲啰。」

当她们闭上眼睛,我往她们脸颊靠近时——

「……!」

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件事。

她们是怎样……为什么在发抖?

『奇怪,②号先生是怎么啦?不要故意让人家等喔~』

主持人的话又掀起了场中一阵高呼。

「……」

而我却转向主持人,开口说:

「对不起,我做不到。」

『咦?』

「对不起,我没办法亲她们。」

『不、不是吧,你刚才不是快要亲下去了吗?』

「对不起,现在事情有点变化,我没办法亲她们了。」

『可、可是你都上台了,就是要遵守规则啊。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看全场都不会放过你喔?你们说对不对啊!』

「「「「就是啊就是啊——!」」」」

整个会场的人都开始嘘我。之前上台的人无论多不情愿,也都乖乖听从了命令,所以此时会嘘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解释……解释是吧。我总不能实话实说,丢她们两个的脸。

于是我做个深呼吸,直视讴歌和雪平的眼睛,说出在这一刻浮上脑海的话。

「我觉得会对不起她们将来喜欢的人,所以我不能亲。」

「「……咦?」」

讴歌和雪平同时一脸错愕。

「我认为,亲吻这种事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才行,所以我办不到。」

「唔……」「啊呜……」

下一刻,她们的脸瞬时从脖子红到头顶。

糗、糗了,结果我还是让她们丢脸了吗?都要说谎混过去了,怎么不编得漂亮一点……

对于我做作过头的发言,全场都结起屎面,鸦雀无声。

事后该怎么向她们道歉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

「啥?」

忽然间,两人的爆笑声响遍全场。

怎、怎么啦?前一秒还羞得满脸通红,怎么现在……

「你、你们在笑什么……?」

讴歌和雪平没回答我的问题,捧着肚子自个儿聊了起来。

「你、你听见了吗,游王子同学?」「嗯,听见了听见了!」

这让我想起来,雪平说她是个很容易笑的人,但我刚说的话到底是哪里戳中她的笑穴啊?

「这个人,好像以为我们是不愿意才发抖的耶。」

咦……不是吗?

「很像是阿奏会有的误会呢~」

你说……误会?

「还有他那句话……虽然不太甘心,不过既然第一个想到的是那样,也只好『承认』了。」

「我也是……第一个想到的是那样,让我终于『确定』了。」

她们两个仿佛是解开了某种心结,表情畅快爽朗。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啦?」

「我才不告诉你呢。」

「啊哈哈,我也不告诉你~!」

「就是啊。」「对呀~!」

这、这是怎样?她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讴歌、雪平?你们现在是——」

雪平用食指按住我的唇,不让我说话。

「叫我富良野。」

「啊?」

「不是雪平,是富良野才对喔,甘草同学。」

「咦?」

对于因这唐突要求而困惑的我——

「从今以后,可以请你叫我富良野吗?」

雪平直视我的眼,明白了当地说。

「咦,这件事最后不是算了吗……」

「我就是希望你叫我富良野嘛。」

不觉之间,她的眼睛蕴宿着诚挚的光采。

「喔,好啦……我知道了。」

我吸气、吐气,接着慢慢开口:

「富良野……这样可以吗?」

不、不会有事吧?我实在很担心喉咙会像之前那样被她插爆——

「谢谢你。」

「咦?」

她的回答和表情让我整个人都傻住了。

原来这个女生……也能笑得这么温柔呀?

「阿奏。」

讴歌靠到半出神状态的我身旁说:

「现在啊,我终于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思?」

「嘿嘿,刚刚我已经说过了,不告诉你~」

讴歌开心地笑了笑,接着表情一转。

「下次就换我让阿奏你知道啰!」

「唔……」

我又愣住了。

这一刻的讴歌,感觉变得很成熟。

我一时无法相信讴歌会给人这样的印象,仿佛是一口气长大了好几岁似的……没错,一言以蔽之,就是「女人」的表情。

『那个……』

这时,有个声音含蓄地问来。

怪了……我好像忘了某个重要的事。

我们转身之后,第一个看见的是——

『三位来宾……你们现在说的话,全场都听得见喔?』

「「「……啊。」」」

之后,我们三个都顶着苹果一样的脸,羞答答地下了舞台。

4

时间倒推几分钟。

(喔喔,看来讴歌同学和富良野同学是同时爱上他了耶!)

密秘望着台上的奏等人,陷入了某种高度的亢奋状态。

对她而言,观察爱情是无上的娱乐。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没有任何事物能比人们抱持爱情时显露的表情更美丽。

而爱情愈是浓烈,表情也愈是美丽。她们原本就对奏怀着超乎朋友的感情,现在又确实体认到自己的心意不假;那瞬间的表情所迸发的光芒,在秘至今所见之中也是首屈一指地灿烂。

(不过,她们都当着甘草同学的面把感情表现成这样了,他还是一点点也看不出来呢……)

之前就有点感觉了,而现在更是确定,他的情况严重到「迟钝」所无法解释的程度。

不只是感受不到他人的爱意,就连自己的爱意也被抹煞。

尽管那只是秘的直觉印象……不过到现在,她从甘草奏身上还是找不到一丝恋爱的气息。

「这么一来……我也只能投降了吧。」

自呓之后,秘对她背后的人说:

「喂,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哎呀,你已经发现我啦:」

伫立在秘背后的黑白院清罗绕到她的前方,脸上挂着稳重的微笑。

「没什么啦,你存在感重成这样,想不注意都不行。」

「哎呀呀,和密同学的装扮比起来,我可是低调很多了呢~」

清罗有如要展示她那身大胆的低胸短裙新娘礼服般,原地旋转一圈。

其实秘指的并不是服装……而清罗恐怕也明知这点,只是故意装蒜吧。就连被同侪视为怪咖的秘,也觉得这个会长有许多神秘之处。

「随便。你也看到甘草同学在台上的样子了吧?很抱歉让你失望,看来我是无法达成你的请求了。」

清罗托秘做的,是「让爱情在甘草奏心中萌芽,对象不限」。

既然色诱失败,用假的恋爱谘询骗他们约会也无效,甚至如此露骨地表现爱意都没用,简直无计可施。

不对,或许问题原本就不在于他人该如何表现。假如奏本身尚未做好恋爱的准备,做什么都是白搭吧。

「哎呀呀,好可惜喔~我还以为密同学你一定有办法呢。」

「真是对不起啊。话说,我从你找上我的时候,我一直就很想问……你是不是对甘草同学也有好感?」

在白名单和「五黑」的对抗赛上,清罗在全校师生面前拥抱奏的那一幕,秘仍记忆犹新。

「哎呀,好像真的是这样喔~」

清罗一手托腮,装迷糊似的微笑。即使是秘这样对人心变化相当敏感的人,也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不过我还真有点意外呢~我一直以为密同学最后会亲自出马耶。」

「这个嘛,我起初真的有这种打算;可是和甘草同学接触久了以后,我就改变心意了。比起抢走他,观察那些原本就对他有意思的女生会怎么做还比较有趣。」

「哎呀呀,真不像是『恋爱破坏者』会说的话呢~」

「哈哈。其实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这个外号挺奇怪地。」

秘耸肩苦笑。

她本身从来没有刻意破坏他人恋情的想法。

问题是,当她起了「好想看这个人恋爱的表情」的念头时,还来不及考量对方有无女友等问题,身体就已经擅自行动了。

若有女友,观察其现在进行式的恋爱,并不会让秘获得满足。因为她能以自己的方式导出更强烈的爱,让对方的表情更为灿烂。

就结果而言,男友遭夺的苦主行动五花八门;有人会厌恶对方花心而负气离开,直接向男友发飘的也相当地多。

当然,将愤怒指向秘这个元凶的情况也不少,直接找上来兴师问罪的更不只是一、两桩。像这种时候,秘就会让她们暂时「爱上她」。

秘的恋爱观察完全没有男女之别;这不仅能帮她解决问题,又能满足自身欲望,简直一石二鸟。所谓「女女」这般方向异于常轨的恋爱,也有着不同于男女之情的乐趣,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呢,她不会试图改变正常女孩的性向,总会让临时擦出的火花就地熄灭就是了。

秘知道自己做的事并不道德,不过那都是近乎本能的行为,所以她丝毫没有自制的念头。

然而谈到奏,情况又不太一样。秘对奏颇有好感,也很想看看他初尝爱情时的表情;但对于奏恋爱时的模样,却可说是完全无法想像。

虽然她对清罗说,观察讴歌和富良野比较有趣;可是在她眼里,就算把一切交给她们处理,希望也非常渺茫。

「不好意思啊,我就到这里收手了。如果想让甘草同学恋爱,你就自己来吧。」

回头想想,这请托相当地怪。不限对象、不指定秘自己去引诱,这样的要求未免太不自然。

这让秘想起,奏也希望「目击人恋爱的瞬间」,

这两人所拥有的怪异愿望……感觉不是巧合。他们是不是拥有某种共通的问题需要解决呢?

「这样子啊~真遗憾,看来我只能再想其他方法了呢~」

「不用再烦恼这件事,我也乐得轻松。不过拿不到酬劳这点,对我个人来说实在有点可惜呢。」

没错,秘并不是无条件接受清罗的请托。当清罗找上门时,她提出了一个条件。

「话说密同学,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呀~?」

秘所要求的事成酬劳,就是「清罗要诚实回答她一个问题」。

「恋爱,是那么地美丽。」

秘没直接回答清罗的问题,娓娓说道:

「喜悦、愤怒、悲伤、憎恨、惊讶、羞耻、嫉妒、郁闷、绝望、后悔……数也数不尽的人类情绪,全都囊括在恋爱这项行为之中。对我来说,那些发自本能的情绪都非常地可爱、非常地美,就算是负面情绪也是。」

清罗没有应声,挂着平时那副笑脸默默听秘说记。

「就这点说来,甘草同学实在是不怎么美;无论是正是负,我都感觉不到那方面的情感……他的恋爱观有着很明显的偏差。」

没错,他简直给人刻意排斥恋爱的印象。迟钝到如此极端,甚至能让人猜想,是否有某种机制会在冥冥之中阻隔他对恋爱的感受。至于真正原因为何,只能向本人……不对,可能他自己也不晓得。

「对,感觉跟你正好相反。」

这瞬间,清罗的眉微微一动。

「那是什么意思呀~」

「这只是我的感觉,你听听就算了,别在意……你身上恋爱的气息实在太浓了。」

「『太浓了』是吗~?」

「是啊。一般而言,那种感觉的浓度,会因为谈过多次恋爱或充实的恋爱而逐渐提高。我以前和经过苦恋而终成眷属,或经过无数恋爱才抓到幸福的人聊过几句;他们怀藏的感情又浓又美,让人陶醉……但问题就在这里。」

秘在这里稍作停顿,接着说:

「清罗同学。老实说,你的浓度异常地高,不像是正常女高中生会有的气息。对,若要打个比方,就像有数百年单位的恋爱经验关在心里闷烧一样……『过犹不及』这四个字真的说得很妙呢。我从你身上感到的爱情也不怎么美,只是方向和甘草同学相反罢了。」

「我听不太懂耶,感觉好像在说我很乱来似的,好过分喔~」

秘无视清罗装傻,把话继续下去。

「所以,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她直视清罗的双眼说道:

「黑白院清罗……你究竟是什么人?」

「……」

「……」

沉默造访两人之间。经过数十秒后——

清罗眯眼微笑,说:

「那种事,只有神才知道喔~」

她就此翩然转身,当着秘的面悠悠离去。

(密同学还真是敏锐呢~)

集周围男性视线于一身的清罗,一步步地走向会场出口。

身为仆人的黑白院清罗所侍奉的神,给了她「让甘草奏懂得恋爱」的任务。

但那只不过是种手段,神另有其目的。

为帮助神达成目的,清罗已经观察了好几百年人类恋爱时的情景。

没错,适才秘所打的比方,几乎等同于清罗的实际经历。

那么,清罗为何会在这个世界滞留那么长的时间呢?

原因得归咎到她所侍奉的神身上。她那寿命堪称永恒的主人,对时间没什么感觉,且行事很被动、消极。

目的是明天还是数百年后达成,对主人而言并没有多少差异。

再者,这位贪玩成性的主人为达成目的而创造的「诅咒」系统,就算说客套话也谈不上能提供任何效率,反而成为最大的绊脚石。

若无法达成主人的目的,清罗就必须永远禁锢在这个世界。

清罗的寿命虽不及主人长,但也不是人类所能比拟,所以她并不焦急;只是一再重复类似的事,难免使她感到疲乏。

(真是的,仆人也很不好当呢~)

这时,她忽然想起同样是仆人的裘可拉。

裘可拉的记忆似乎有着微妙的混乱,对自己的任务和命运不甚明白。

(也好,这样对她来说或许比较幸福吧~)

裘可拉和神为最终目的而派来的清罗不同,单纯是为了帮助奏而来到这个世界的。

一旦奏爱上了任何人,她就会——

5

「请问是甘草奏先生吗?」

当我要回去之际,有个工作人员大姊向我问话。

「我是甘草奏没错……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刚刚有位小姐说是你的朋友,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大姊亮出来的,是我的手机。

是什么时候掉的啊……怎么完全没发现?

还有,那个朋友又是谁?如果是跟我来的那几个,直接给我就好啦……由于挂念不下,我便向大姊询问她的外观。

「她年龄和你差不多,头发长得好像要拖到地上,说话的方式也很有特色;怎么说呢,就是语尾会拉得很长的感觉。」

不会错,就是黑白院会长。之前还觉得她最近比较少出现在我面前了……果然都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总之我向大姊道个谢,收下了手机。

「喔?」

荧幕显示有三则未读简讯,我立刻打开收件匣查看。

「啊?这是怎样?」

传讯人全都是「神」,而主旨全都是「任务完成」。

一头雾水的我开放了第一则。

『恭喜您顺利完成,敬请期待下一次任务。』

我接着开了第二、三则来看,内容全都一样。

「真的假的……」

不知为何,三则简讯都没有显示个别收讯时间,使我无法得知任务是何时完成;然而,这至少表示我确实在某个时间点,目睹了某人恋爱的瞬间吧?

如此一来,只剩下让裘可拉讨厌我的任务啰?可是,我实在不认为自己会同时见到三次他人恋爱的瞬间。

「奏先生,你怎么了吗?」

裘可拉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旁。

「裘可拉,我问你一件事喔。」

虽觉得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想确认看看。

「好,什么事呢?」

「你今天在这个会场里,有没有遇到会让你讨厌我的事啊?」

裘可拉稍微想了想后——

「有!」

「就是说啊……呃,咦?」

意料之外的回答使我发出怪声。

「我想,你说的应该是那个吧。」

「哪个?」

「刚才奏先生差点就要在台上亲富良野小姐和讴歌小姐吧?」

「对、对啊……」

「之后她们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是啊……那怎么了吗?」

「那个时候,我一看到富良野小姐和讴歌小姐的样子……就觉得好像有人用力敲了我的头一样大受打击……之后……我不太会说耶……要怎么说才好呢……」

说话难得含糊的裘可拉在这里稍停片刻,接着抬头看着我说:

「我觉得奏先生让我很生气。」

「……嗯?」

我实在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很确定,我那时候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裘可拉似乎也对自己感到困惑。

「换一个说法,或许就是讨厌吧。」

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完全和平时一样。

「呃,我实在不觉得你在生气耶……」

「你说的没错。听我说喔,奏先生!」

裘可拉竖起狗尾毛,整张脸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生气之后,发生了一件很奇妙的事。」

「奇妙的事?」

「就是啊……我发现我比之前更更更喜欢奏先生了!」

「……啥?」

什么?前一秒生气,下一秒又变得比之前更喜欢?

「你是怎样啊?」

「我不知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奏先生喔!」

「喂,不要突然抱我啦!」

「后来,我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裘可拉抬起埋在我胸口的头,红着脸说:

「对,我的喜欢……是想要结婚的喜欢!」

「……啥?」

这、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然后啊,之前富良野小姐和讴歌小姐给我的打击,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是让奏先生摆脱绝对选项的方法喔。」

「……啊?」

连续的爆炸性发言,使我不知从何反应起。她想起来……能让我摆脱绝对选项的方法?

裘可拉将我抱得更紧,笑容满面地说:

「奏先生,请把我当做女人那样喜欢吧!」

雪平富良野,承认了自己抱持的感情,是爱情。

游王子讴歌,确认了自己抱持的感情,是爱情。

裘可拉,体验到自己抱持的感情,转变成爱情。

但甘草奏的心,却孕育不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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