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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章 麦格农、性感动作、舌吻

台版 转自 天使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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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先生。来,请用。」

「喔,好……」

在我眼前的,是满桌热腾腾的早餐。

内容有料多到满出来的味噌汤、光泽晶亮的照烧鰤鱼、香得令人食指大动的姜烧猪肉、色彩鲜艳得有如画作的和风蔬菜沙拉,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

不过,做出这桌佳肴的人并不是我。当我在平常时间起床并来到客厅之际,就看到它们摆在桌上。

而目前,在甘草家生活的人只有两个……所以,答案已经出来了──

「我再问你一次……这都是你做的?」

「对,都是我做的喔!」

裘可拉笑容满面地点头……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裘可拉撞到头后突然变了个人,任何家事都能处理得漂漂亮亮。

但现在情况不同,裘可拉还是一副傻呼呼的呆样。

那个裘可拉──成天游手好闲、吃饱就睡的家里腐裘可拉──只懂消费、与生产八竿子打不著的裘可拉──竟然能做出这么棒的早餐,教我不错愕也难。

先让我整理一下目前状况。

起因是昨晚参加的变装联谊。活动末尾,裘可拉变得不太对劲。

她突然要我「把她当女人那样喜欢」,回家以后还黏我黏得更紧。

至于她说的「能让我摆脱绝对选项的方法」──一时间我实在难以相信……或说难以理解。

我是很想问清楚她是怎么了,可是我不太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时间也晚了;所以决定将问题留到明天,上床睡觉。

结果隔天起床一踏入客厅,就看到这一桌的早餐。

我将桌上的菜重新检视一遍。外观水准近乎完美,扑鼻的香气也猛烈勾动著我的食欲。

虽很想将每一样都送进嘴里尝尝,不过还是先把状况弄清楚的好。

「裘可拉,你先坐下。」

「好!」

穿著围裙站在一边的裘可拉精神奕奕地回答。

「……喂,你坐哪里啊?」

「奏先生的大腿上!」

「……呃,我又不是问你这个──」

「啊,这样子好像会比较好坐!」

裘可拉打断我的话,直接在我腿上转动屁股,变成类似公主抱的坐姿。

「嘿嘿嘿。」

还把脸往我胸口蹭。这是怎样,好香喔──不对不对,这样不行。

「……裘可拉,你坐那边。」

「咦~不能坐这里吗?」

裘可拉抬眼看来。

唔……

「……不行。」

理性在我差一点就同意时发挥作用,要她坐到桌子对面。

「好可惜喔……」

裘可拉失望地移动位置。

我咳了一声,整理了心情后才进入正题。

「咳哼……首先呢,你的记忆真的恢复了吗?」

她昨晚说,变装联谊的游戏活动造成某种打击,让她恢复了部分丧失的记忆,可是……

「是的,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裘可拉信心十足地挺胸。她不像上次那样整个人性情大变,让我不太敢相信她……总之先确认她想起了什么吧。

「你可以再说一次,要怎样才能消除我的『诅咒』吗?」

裘可拉笑咪咪地大声说道:

「好!奏先生只要『爱上人』,就能消除『诅咒』了!」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还那么有自信……」

「嗯,就算不知道原因,但条件绝对是这样没错!我很清楚地想起来了,我是为了帮奏先生跟人谈恋爱而来到这个世界!」

完全听不懂。跑进我脑里的绝对选项和我的恋爱是哪门子关系?

再说,我谈不了恋爱是绝对选项的错,现在叫我去恋爱不是倒因为果──

「……咦?」

「奏先生,你怎么了吗?」

奇怪?有种快想起什么的感觉……

但那异样的感觉剎那间就消失无踪。

那会是什么啊……呃,现在不是分心想那种事的时候,还是先问裘可拉要紧。

「没事,别在意。我先退一步,就当你说我要爱上人的条件是真的好了──喂,你干么?」

不知不觉间,被我赶到对面去的裘可拉又出现在我大腿上。

「所以,请你爱上我吧!」

然后抬头注视著我。

「唔…」

脸差点就要碰在一起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抓住裘可拉的头,强行让她退开。

裘可拉有点不满地站了起来,直视我的眼说:

「因为奏先生只要爱上了人,就能消除诅咒了嘛。爱上我不是一石二鸟吗?」

「呃,为什么我一定要爱上你──」

「因为我最喜欢奏先生了呀!」

裘可拉直接明白地说。

「就算你这样说……我问你,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昨天我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以女性的角度在喜欢奏先生!」

「唔……」

她那没有一丝犹疑的清澄眼眸使我再也说不出话。

以女性的角度啊……她的确是有过类似的反应。

昨天的变装联谊上,裘可拉说我要亲讴歌和富良野时,心里曾闪过讨厌我的感觉。

当时我还不懂是怎么回事,但从这个状况来看……说不定,那是嫉妒的反应。

「…………」

我再次注视裘可拉的脸。直到目前,我都把她宠物看待……若要想成有个「女孩」就在我眼前……

「奏先生,怎么了吗?」

裘可拉歪头看著愣住的我。

「没、没事,我没怎样……」

「这样子喔。啊,不要让我好不容易做好的菜凉掉,快趁热吃吧。」

「啊,对喔,差点忘了。」

吃个早餐转换一下心情也好。

「那我就开动啰。」

「好的,请用!」

于是,我在笑容满面的裘可拉注视下开动了。

先从味噌汤开始。我深吸一口味噌的香气后,将嘴凑到碗上。

「唔……」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呻吟。这、这是怎样……

微妙……一言以蔽之,就是微妙。

还不到漫画那样整个喷出来或昏倒的程度,没有糟到无法下咽,但绝对称不上好吃。

总觉得最近读过的轻小说里也出现过类似的食物……不一样,那只是难吃而已。

「我也要开动了!」

当我还在犹豫该如何下评语时,裘可拉也喝了一口味噌汤。

「奇怪?不怎么好喝耶……」

看来她的感觉和我相近,真是万幸。

可是这汤的外观相当诱人,气味也非常地香,味道怎么会这么微妙?

「你是用什么调味的?」

裘可拉食指点在唇上说:

「我想想,有砂糖、酱油、盐巴、奶油、豆瓣酱、果酱、橄榄油、寿喜烧酱、鲜奶油、胡椒、蔬菜汁、蜂蜜、橄榄油,还有homo酱!」

「这已经不是加太多的问题了好吗!橄榄油还说了两次,你自以为是速水茂○道啊!最后还有怪怪的东西混进去了耶!而且你根本没放味噌嘛!」

……不行,吐槽点太多了。就先把让我在意得不得了的词问清楚好了。

「喂,那个homo酱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我念错了,是mojo酱才对。」(注:在此J发H的音,为中南美洲的用法。)

「为什么我更听不懂啦!」

于是我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发现mojo酱的资料还不少……真的有这玩意儿啊?

话说这锅味噌汤的厉害之处,就是加了那么多诡异的东西,味道还只是不太好喝的程度,且外观和气味完全和正常味噌汤无异……你相信吗?……这里面根本没放味噌耶?

「算、算了,来吃其他的吧。」

「啊,那就快点吃吧!」

我抱著庞大的不安,向照烧鰤鱼伸出筷子。

「唔……」

我的呻吟说明了一切。

微妙……又是微妙到不行的味道。

「……我问你,这个酱里加了什么?」

「有橄榄油、橄榄油,还有橄榄油!」

「为什么要说三次啊!」

有问题。只用橄榄油,不会把味道弄得这么微妙。这条鰤鱼的颜色煎得非常漂亮,橄榄油再怎么样都不会是唯一的调味料。

「你还有加其他东西吧?」

又会出现我没听过的调味料吗,就像homo……不对,mojo酱那样。

「啊,你好聪明喔。我加了鲸油。」

「基友?」

「对,就是从鲸鱼身上榨出来的油,鲸油!」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啦!」

不过,只加鲸油和橄榄油应该不会让鱼变成这种颜色,多半还有其他东西……不想了,吃下一道,再来。

「姜烧猪肉啊……」

经过前两道的教训,我实在不期待能吃到正常的味道──

「我先问清楚……这里面有什么?」

裘可拉笑嘻嘻地拿出没见过的小瓶子。

「有橄榄油和这个僵蚕浓缩液喔!」

「恶恶恶恶恶!」

同样地,这道菜也没有用到姜……可是不知为何闻起来完全是姜烧猪肉……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接著,是最后的和风蔬菜沙拉。

「……那个,沙拉酱是用什么做的?」

「橄榄油和茂虎○浓缩液!」

「听起来很像是某种体液耶!」

……结论,全都很微妙。完毕。

「为什么呢,奏先生做的菜明明都那么好吃……」

她本人也自觉到味道欠佳,沮丧地垂下双肩。唉,做菜这种事不能只凭感觉,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啊。

我刚学做菜时,弄出来的东西多半也不太能吃,外观更是一塌糊涂。就一个几乎是第一次下厨的人而言,能把菜相处理得这么漂亮,已经值得夸赞了吧。

再说,要我用同样材料做出和实物相同的外观和气味,我也办不到。

「就某方面而言,算是很厉害了吧……」

话虽如此,还是改变不了我对眼前菜肴兴致缺缺的事实。裘可拉见我迟迟不动筷,便想收走我面前的菜盘。

「这些我就自己吃吧。」

而我制止了她。

「没关系,我要吃。」

就算是裘可拉,我也不会把女生特地为我做的菜丢著不吃。

「唔姆……」

我一面呻吟,一面试著动嘴。那并不是极端地难吃,也不需要太勉强自己吞下;可是味道真的很微妙,调味料又过于特殊,在心理层面上实在是……

我就这么将混和了mojo酱、鲸油、僵蚕浓缩液和茂虎○浓缩液的菜,小口小口地塞进嘴里咀嚼。

十几分钟后。

「……我吃饱了。」

终、终于结束了。

见底的盘子让裘可拉脸上堆满了笑容。

「谢谢捧场!」

……能看到这样的笑容,也不枉我努力吃完这些菜了。

「好啦,洗碗就让我来吧。」

「啊,不用了,我来洗就好!」

裘可拉没等我回答就将空碗盘盛上托盘,端到厨房去。

「哼哼~」

她又穿上围裙,心情愉快地洗起碗盘,可是动作非常粗鲁。

「啊,不必搓得那么用力……」

「咦,你说什么?」

「喂,不要转头,看清楚再洗!」

裘可拉就这样铿铿锵锵地继续洗她的。碗盘没事就被她的怪力弄得大声碰撞,可是全都没破,简直是奇迹。

「奇怪?污垢怎么弄不太掉呀。」

裘可拉疑惑地歪了头……那样当然洗不掉啊,你是用盘子搓盘子耶。

「再多用一点洗碗精吧。」

「呃,问题不在那里……喂,太多了啦……」

裘可拉挤出的大量洗碗精,使水槽堆出小山一样的泡泡,碗盘都埋在里面看不见了;但裘可拉视若无物,将手插进泡泡山又铿铿锵锵起来……为、为什么都没破?

……几分钟后。

「我洗完了!」

尽管碗盘全体平安,但我随便看一眼就发现还有不少污垢,泡沫也根本没冲掉……晚点我再重洗一遍吧。

「啊,忘记开洗衣机了。」

平常起床后都是先洗衣服再弄早餐,今天却被裘可拉做的早餐吓得完全忘了这回事。

裘可拉靠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

「啊,要洗衣服是吗?我已经趁你起床以前弄好啰!」

「弄好了……是指已经拿去晒了吗?」

「对!」

我抱著不祥的预感,和裘可拉一起到阳台看看。

「唔……」

简单来说,它们全都成了咸菜。我看那只是从洗衣机拿出来就甩到晒衣竿上挂著吧。

而且,昨晚气象预报说今天下午会下雨;所以我原本只打算洗容易脱水的衣服,并直接用洗衣机烘乾呢……

「呃,这个嘛……」

「有、有哪里不好吗?」

……裘可拉担心地抬眼看来,让我说不下去。

「……还可以啦。第一次就这样,算不错了。」

「那真是太好了!」

裘可拉一转眼就恢复笑容。晚点我再趁她不注意时收起来,明天重洗吧。

「怎么样啊?我为了奏先生努力了很多喔!」

裘可拉若有所求地抬头看来,简直就像一条讨赏的狗。

……唔。

「做得不错喔。」

我近乎反射性地摸了她的头。

「嘿嘿嘿。」

裘可拉又笑开了嘴。

「这样让你爱上我了吗?」

「……咦?」

接著,她整个人直接紧贴上来。

「我已经能把家事做得很完美了,一定会是个好太太!」

「呃……」

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哪里算完美就不吐槽了,什么太太啊……跳得也太远了。

「啊,对了,我还帮你做了一件事。」

裘可拉似乎想起了什么,两手「啪」地一拍。

「还有一件事?」

「对。我趁奏先生睡觉的时候打扫了房间,把床底下大量的肉色书刊都整理过了。」

「你怎么乱动我东西!」

「我还照五十音顺序排好了。第一本的《爱•啊嗯~侠》是怎样的英雄啊?」

「你不需要知道!」

顺道一提,那是一个全身穿紧身衣、被女王殿下拿鞭子打得体无完肤而一直「啊嗯~」地叫的大叔……我怎么会买那种书。

「第二本《啊嘿脸双peace×24~女子升天团AGP48~》讲的是怎样的偶像团体呀?」

「就说你不需要知道了嘛!」

「再来的《淫豆•of•Joytoy的蔬菜PLAY──》」

「拜托你饶了我好不好!」

不好意思,这只是几本比较特殊的刚好集中在「A」跟「I」的部分而已,不代表我的整体喜好……呃,我在向谁解释啊。

「奏先生,我问你喔……」

「什、什么事?」

「奏先生喜欢的是那样的女生吗?」

「哪、哪方面?」

「就是胸部很澎~的。」

「噗!」

「那些书每一本都有好多大胸部的女生……所以是真的吗?」

「这、这个……该怎么说呢,我……」

我虽不是血统纯正的胸部星人,但我也不讨厌巨乳。就像女生不会讨厌男同志一样,没有男生会讨厌胸部。

「唔……」

裘可拉见我支吾其词,突然摆出深思的样子。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

「我的胸部很大喔!」

「噗!」

「所以说,喜欢大胸部的奏先生也会喜欢我吧!」

……这推论也太跳跃了。

「裘可拉,你先冷静一点……喂!」

裘可拉的身体比过去都贴得还要紧,整个胸部贴了上来,都要压扁了……

「其实我……真的很希望奏先生能够爱上我呢!」

「呃,你先等一下……」

「只要和奏先生靠在一起,我的心就会跳得好快好快!」

「唔……」

香甜的芬芳吹上我的脖子。

「暂停!先给我暂停!」

不行……这样不行。我赶紧与裘可拉保持距离。

「好奇怪喔,奏先生的脑袋应该是由『九十九%的性欲和一%的性欲』组成的才对啊……」

「那不就全都是性欲吗!你从哪学来这种话的啊!」

「是富良野小姐之前说的。」

「她干么跟你说那种话!」

「之后还跟全班都这样说呢。」

「她怎么不去死!」

……先不管什么性欲不性欲了,对一名十六岁男性而言,这种状态确实有害心理健康。

和金发美少女单独共处一室……连我自己听了这种事,都会希望那个男的赶快爆炸。

「……嗯?」

忽然间我脑里跳出一个问号。

这样……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裘可拉有著出众的可爱外表,尽管个性上有些令人遗憾的部分,但也能看作是其可爱之处。

客观而言,她是个魅力十足的女孩。事实上,她最近在我们学校的男生之间人气也不小。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感受不到任何让我想与她恋爱的魅力。

当然,像刚刚那样贴那么紧,我同样会有脸红心跳等生理现象;可是我的感觉比较像个旁观者,全然不认为这样的关系可能发展成恋情……

即使裘可拉的宠物属性,和我不想在父母不在家时乱来的想法,使我没有撤下理性防线;可是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把她当女性看待,是不是太不自然啦?

想到这里,另一个疑问油然而生。

──让我感受不到魅力的女性,只有裘可拉一个吗?

在我们这所人数庞大的高中里,不只有一群列入白名单的美少女,还有一大票不在榜上但深具魅力的女孩。

就算一次也好,我是否曾认真想过在这些女孩中找一个当女朋友呢……答案是没有。

可是,那应该是绝对选项造成的吧。有那种东西盘据在我脑内,我是要怎么谈恋爱……

这时,我又有一个疑问。

──那之前呢?

这个名为绝对选项的诅咒,是一年多以前,准备上高中时降临在我身上的。

那国中时期呢?

或许有点自夸嫌疑,那时候有不少女生喜欢我。尽管还算不上家常便饭,但告白或情书都不怎么少见。

可是,我的回答全都是NO。这是为什么呢?对,我还记得,我到国一都还不懂何谓恋爱。当时已有多位女生向我告白,但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的我全都拒绝了。

到了国三,我对恋爱终于有些概念──而我还是全拒绝了。这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我,会拒绝那么多女孩的告白呢?

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我──

「!」

一阵强烈的头痛冷不防袭击我的脑袋。

奇、奇怪了……感觉和选项催我的头痛完全不同。

「唔……」

我一手按头,一手扶墙撑著自己。

裘可拉见到我的异状便担心地问来:

「你还好吗,奏先生?」

「嗯……我没事。」

唔……奇怪了,为什么一回想国中的事就突然──

「呃!」

头痛在这时突然暴升了好几个等级。

这、这是怎么回事……就像要阻止我回想某些事。

而事实也彷佛为我的想法背书,当我一停止回想,头痛便从来不曾存在般消失了。

……可是「到底是怎么了?」的疑问,不一会儿就被裘可拉不安的问声打消了。

「那个……你该不会是看太多《给我连头都会痛的耳光!~重M妻的靡烂周末~》啦?」

「不要再说那些书了啦!」

话说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怎么老是买这些重口味的A书?乾脆趁这个机会处理掉──

【选吧:①扮成《爱•啊嗯~侠》,打自己的屁股一百下。 ②扮成《淫豆•of•Joytoy的蔬菜PLAY──》,用棒状的蔬菜插自己的屁股(哪种都行喔♥)。】

「哪种都行?真是太贴心了。我该怎么办呢,牛蒡感觉会很痛,是不是用葱比较好哇?不了,那好像刺激性很强,还是小黄瓜比较妥当……喂!我最好是会选这个啦!」

【追加选项:③用棒状的海带插自己的屁股(谁叫你爱玩)。】

「谁要选啦!」

2

隔天,三天连假后的礼拜二。

「呜……呜呜……」

我忍著屁股的疼痛出门上学。

光是回想花了那么长时间不断自打屁股的模样,我就丢脸得想哭。

可是有个人完全不懂我的悲苦,顶著一副松垮垮的傻脸跟著我。

「嘿嘿嘿~」

而且那家伙还带著满面笑容黏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喂喂喂……离我远一点啦。」

「我不要!」

裘可拉不只在家里黏,出了门也不放过我。

路上行人的视线好痛啊……一早就看到这种事,任谁都会多看两眼……再说,无论有什么理由,这实在是黏过头了。

要把身体跟别人贴得这么紧,就算是刚交男友的国中生也会有些迟疑吧。

还没想到该如何处理,我们已接近了校门。

「够了吧……放开我!」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这样子进学校,只好用点蛮力硬把她扯开。

「姆~讨厌。」

裘可拉表示她些微的不满,并紧紧跟在我后面。这样是没有身体接触啦……可是好近。当然,每个人都在瞄我们。

「唉……」

我叹著气拉开教室门。

「早啊。」

在我总算是和裘可拉拉开距离、和男同学打招呼时,有人喊了我。

「早安,甘草同学。」

「喔,早安啊,雪……不对……富良野。」

我临时想起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叫她雪平,急忙半途更正。

前天变装联谊上,她要我以后叫她「富良野」……可是每次这样做,她的反应都非常吓人。

「……」

太好了……没像之前那样插我喉咙。

「我刚没听清楚,能请你重复一次吗?」

……看来危机尚未解除。我决定再叫她一次名字看看情况。

「……富良野。」

这瞬间,富良野的鼻头抽动了几下。

「我刚没听清楚,能请你重复一次吗?」

「拜托喔,这次你绝对有听见吧。这样叫你很需要勇气耶。」

「……勇气?」

富良野半边脸绷了起来。

「因为让别人听见还满害羞的嘛。」

「……害羞?」

我似乎听见她的太阳穴发出「啪叽」声。

「……我就是没听见才叫你再说一次啊,你这个●●。」

「过分耶!」

富良野接著又用蚊子叫的声音说:

「那个……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就……叫我雪平也可以。」

平常我完全听不清楚进入蚊子模式的她说了什么话,但这次总算听懂了。

「没有啦,我不是不喜欢──」

「那就快点再说一次啊,你这个烂●●。」

「怎么骂得更难听啦!」

还是搞不懂富良野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总之姑且先照她的话做吧。

「富良野。」

她的鼻头又抽动了几下。

「……好吧,今天这样就差不多了,放你一马。」

怎么说那种小喽啰准备闪人前的话。

这时,听见我们对话的佐藤凑了过来。

「你、你们两个……该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怎么可能呢。」「哈哈,怎么可能。」

我们同时出声否认。就跟你说会惹来这种让人害羞的误会了吧。

「…………」「…………」

一段意义不明的沉默后──

「恶噎噎!」

富良野又用力插我喉咙。

我、我们只是同时说同一件事啊,哪里惹到她?

「去问你的小腹。」

「是心吧!」

「去问你的小夫。」

「莫名其妙!」

「只要是男人,心里都住著一只小夫才对。」

「那是什么意思啊!」

「那我退一步,改成冬冬(注:奇天烈大百科中相当于小夫的角色)好了。」

「那对冬冬太不礼貌了吧!人家又不是小夫的低阶相容机型!」

「话说,猪猩猩(注:原名为ブタゴリラ,台译大猩猩)这种绰号简直是羞辱人嘛。」

「那跟现在无关吧!」

「这么说来,胖虎妹还算好的呢。如果猪猩猩有妹妹,多半会被叫成母猪猩猩吧。」

「想太多了吧!」

「否则就是tagori妹。」

「根本听不懂啦!」

「那就tagoriko。」

「呃,那只是像kokoriko(注:远藤章造及田中直树组成的搞笑团体)而已,意思完全没变吧!」

「没礼貌,我是模仿jagariko(注:一种马铃薯零食)去改的呢。」

「还不是一样!」

……和这个人说话真的异常地累。

「唉……真佩服你每次都能扯到那么多无聊的东西。」

「我可以当你是夸奖我吗?」

「你的大脑是怎样!」

「露出来会死人,所以我是不会露给你看的。」

「你小学生啊!」

「错,是高中生。」

「怎么变认真串啦!」

「能请你别再用『认真串』这种宅用词吗噗呼。」

「我看你更糟糕吧!」

不行,不趁早收手,恐怕会弄得没完没了……

「唉……够了啦,我不和你抬杠了。」

「哎呀,我可是完全还没过到瘾呢。」

富良野说了似乎颇有危险性的话之后,又小声地补了什么。

「……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啦?」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们家人的对话。」

她家人的对话……富良野她家到底会是什么感觉……我实在无法想像她的私生活和家人。

「喂,能请你别拿人家的母亲当性幻想对象吗?」

「谁要做那种事啊!」

「喂,能请你别拿人家的父亲当性幻想对象吗?」

「少恶了你!」

这时裘可拉突然大叫。

「听说有富良野之父×奏是吗!」

「你这腐脑给我闭嘴!」

富良野没有理会大吼的我,彷佛为心事所困,两眼无神地望向半空之中。

雪平家的日常生活

「妈妈,我回来了。」

「哎呀,富良野你回来啦?」

雪平留萌转身迎接从变装联谊归来的女儿,及腰的柔顺白发随之摇曳。

「妈……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一下,有空吗?」

「哎呀,真是难得。什么事呀?」

「那个……那个啊……」

「怎么啦,尽管说出来嘛,你这只母猪。」

「…………」

「没什么好客气的,我今天特别允许你说『噗~』之外的话喔,母猪。」

「…………」

「开玩笑的啦。」

「啊,嗯……我知道,没关系。」

基本上,留萌是个毒舌女。

当然,富良野从小时候起就每天面对妈妈的毒舌,所以知道那只是开玩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都长那么大了,她仍会不知所措。

留萌似乎不满于富良野缺乏反应,话说得更毒了。

「所以你在烦恼什么呀,你这只白母猪。」

「…………」

说起来,怕生又羞怯的富良野之所以会在班上表现出完全不一样的个性,主要是受到母亲留萌的影响。

当身边友人因转校而换了一群,也就是所谓的「高中出道」时,富良野下意识地模仿了她印象最深刻的人。

换个角度看,她和母亲的感情就是那么地深。事实上,她平时若遇上解不开的烦恼,都会先和留萌谈谈。

富良野下定决心后开口说道:

「那个,其实我有喜欢──」

「喂~我回来啦~」

从玄关传来的嚷叫却打断了她。

很快地,她父亲雪平大地出现在客厅里。

「喔,富良野也回来啦?」

大地的身材高高瘦瘦,长相非常端整,眼镜底下总是有对笑咪咪的眼睛。

「啊,爸爸,你回──」

「该死的蛆虫,你回来啦?」

留萌突然插嘴,用毒辣的字眼招呼大地。

听了这句话,大地面露腼腆笑容。

「哈哈哈,我回来啦。你今天出手还是一样狠,而且你的咪咪今天还是一样赞呢。可以揉一下吗?」

(呜哇……)

如此足以使普通人怀疑自己耳朵的话,在雪平家却是家常便饭。

「……你怎么还不从这世界上消失。」

留萌以撞见垃圾般的眼神瞪视丈夫。

「哈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呀。那么,我可以揉一下你的咪咪吗?」

「……你怎么不得到不死之身,让下半辈子都让人天天捅爆太阳穴。」

──没错,雪平大地是个非常爱开黄腔的人。

雪平在班上所表现的个性,(不知为何)正是父母缺点的集合体。母亲留萌的毒舌和父亲大地的黄腔,简直是最糟的组合。

附带一提,富良野的亲生母亲留萌,胸部相当巨大。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造成她们母女如此绝望的差异?富良野不知为此自问了多少次;拥有一张神似母亲的脸,更是加深她的懊恼。

「爸爸,你回来啦。那个……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们一下。」

由于让大地闹下去会没完没了,富良野便直接切入正题。

「那个……我……其实……」

尽管话都哽在喉咙里,富良野还是尽全力将它们挤出来了。

「我喜欢上……一个男生。」

「哎呀。」「喔?」

留萌和大地的眼神为之一变。

「……看来我必须赶快去准备阉刀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别想碰我们家富良野的咪咪。」

「你、你们严肃一点啦……」

「开玩笑的啦。真是恭喜你呀,富良野。可是,既然你要找我们谈,就代表出问题了吧?」

「我懂了,那小子得了『每隔固定时间就想摸女生咪咪的病』对不对!」

「……你说的是还在当学生的自己吧,你这只大色猪。」

「啊、啊哈哈……不是的。有问题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富良野早已对父母自白过,自己在学校会变成怎样的人。

「到之前为止都还好……可是发现自己喜欢他以后,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和他说话,会让我很自责……我是不是应该逼自己告诉他,这样才是真正的我呢?」

「你想太多了,富良野。」

「咦?」

大地以不容质疑的严肃神情说:

「既然他是你看上的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喜欢全部的你。」

「可、可是爸爸,我在班上都把自己弄得像怪人,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呀?」

「富良野,你想表现自己真正的样子并没有错;可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的自己,也是自然的表现,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吧?所以在那个当下,那就是全部的你。我想你不该操之过急,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他自己是怎样的人就行了。」

「哎哟,大色猪也会讲人话呀,真是难得。」

留萌也表示赞同。

「哈哈哈,要不是我是只大色猪,留萌怎么会爱上我呢。」

「……给我闭嘴,你这只四眼色猪。」

「哈哈哈,我也很喜欢你这样遮羞的样子喔,留萌。」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这只烂……猪。」

面对大地毫不掩饰的示爱,留萌一时语塞。

「我好爱你喔,留萌。」

「唔……」

留萌的脸都红成一片。

「怎么样呀,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你、你太奸诈了吧,每、每次都这样欺负人家……」

「我只是想听你说实话嘛。」

「唔……」

留萌低下头,忸忸怩怩地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

「那个……我也是。」

「我也是什么呀?」

留萌见到大地故意一手托在耳边,羞得紧抓围裙挤尽全力说:

「我也……我也爱你。」

即使有条毒舌,留萌仍死心塌地爱著大地。

「留萌……」

「老公……」

他们就这样坠入了自己的世界。

「啊、啊哈哈……」

尽管这不是一般夫妻会在高二的女儿面前做的事,在雪平家却也是家常便饭。

无论怎么看,这对夫妻都很怪异;不过在富良野眼中,理想的夫妻就该是他们这样。

(夫妻啊……)

一想到这个词,「甘草富良野」五个字就闪过她的脑海。

(呜呜……)

富良野自个儿在一边羞得满脸通红。

同时,她又望向开启恩爱领域的父母。

(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吗……)

既然这么恩爱的夫妻都一致那样说了,或许自己真的不需要急于展现真正的自己。

(不要故意勉强,一点一点慢慢改变……就行了吗?)

烦恼从富良野脸上逐渐褪去,换上微微的笑容。

「怎么了吗,富良野?」

富良野嘴角浮出微微的笑容。

「……没什么。」

接著迅速恢复以往的冰冷表情,转向了我。

「甘草同学,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和『现在』的我说话,会让你觉得反感吗?」

「啥?太突然了吧?」

「……说就对了。」

虽然搞不懂她想做什么,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便老实回答。

「没有,没什么好反感的啊。」

和富良野抬杠确实很累,有时候还让人受不了她,但我从来不觉得反感或真心厌恶。

听我这么说,富良野的鼻头抽动起来──

「……是吗,我可是反感得想吐呢。」

「那你问我干么!」

「开玩笑的。我只是反感得要变烂泥了。」

「那是什么状况啊!」

「开玩笑的。我就是觉得反感,没什么原因。」

「这才是最糟的吧!」

……果然会累就是会累。

不知为何,富良野见到我烦躁的样子,反而露出安心的表情。

「好吧,看来我还是不要太急,现在这样──」

「奏先生~!」

在我背后大喊的裘可拉,打断了富良野的话。

「你、你干什么啊你!」

「不要只和富良野小姐说话,也陪我一下嘛!」

裘可拉整个身体紧紧贴上来。

「不、不要贴那么紧啦!」

「我偏要!」

「走开啦,旁边都在看耶……嗯?」

我感到某种强烈的气场,转向富良野。

「咿!」

然后忍不住尖叫。她的表情就像夜叉上身。

「那个……富良野……小姐?」

富良野无视于我,转头对裘可拉问:

「裘可拉同学……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嗯,我在黏著奏先生!」

「……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呢?」

「因为我最喜欢奏先生了嘛!」

「我、我还不是──」

富良野对于裘可拉的宣言似乎有话想说,却临时惊觉什么似的突然掩嘴。

「我……哒哼哒。」

干么突然学怪叔叔?

富良野接著清咳一声,并语气平淡地说:

「裘可拉同学,你的喜欢并不是恋爱那种喜欢吧?」

「富、富良野,这个问题……」

我急忙想捂住裘可拉的嘴,但为时已晚。

「不是的!我是以女性的角度在喜欢奏先生!」

哗哗……

教室气氛骤然变质。

「龌龊……」「不、不会吧……甘草那家伙……」「你、你不是说好要把童贞献给我吗?」

最后那个在说什么啊!

「你、你们别听她乱说啊……」

我辩解无门,冰冷视线不断从四面八方刺来。糟糕……又给同学造成麻烦的误会了。

开学后没多久,就要举行白名单和「五黑」的票选活动。

为了摆脱这个不名誉的称号,我还得利用这段时间洗刷污名啊……

富良野半边脸稍微抽动起来,对裘可拉说:

「少丢人现眼了,要亲热就去没人的地方……不对,这样也不行……总之给我立刻分开。」

「我知道了……」

裘可拉一脸不舍地退开。

呼,我就趁现在把误会解释清──

「不要,我还是想黏在一起!」

「呜哇哇!」

裘可拉又贴了上来。这、这家伙……

而富良野的反应则是──

「我不是……叫你们分开了吗!」

「呀啊!」

为、为什么要捏我?

「你也看到了吧,裘可拉同学。要是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扒下甘草同学的皮,把底下的肉全挖掉。」

「恶耶!」

「我知道了……」

裘可拉不甘不愿地退开。

「可是富良野小姐,为什么我跟奏先生黏在一起,会让你这么生气呀?」

「……我不是生气,只是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让我很难受,才要你们检点一点。」

「你说的不是真话!」

裘可拉断然反驳道:

「我知道富良野小姐现在是怎样。我想一下……有了,就和前天在变装联谊上的我一样!」

「一样?你在说什么?」

「就是吃醋!」

「你……!」

「我懂的,因为我也有过一样的感觉!」

「我、我哪有……」

「我看到奏先生要亲富良野小姐和讴歌小姐的时候,感觉就是这样!」

这、这家伙怎么在这里乱爆料啊!

「亲雪平和游王子是什么意思……」「搞三劈吗?烂人~」「还有会长啊,所以算是四劈吧?」「甘、甘草同学的洞洞离我愈来愈远了……」

最后一个到底是谁啦!

晚点我一定要彻底追查……问题是现在这气氛实在不太妙。

我做了那么多变态行为(绝对不是我自己的错),要是再多张花心男标签,保证万劫不复。

「不、不是的,你们误──」

【选吧:①把全班女生亲过一遍。

②把全班男生亲过一遍。

③把自己全身亲过一遍。】

……花心男就花心男嘛,可以把这个收回去吗?……不行对不对?嗯,我懂的。

「──嗯──嘛!嗯──嘛!」

我从肩膀、上臂、下臂、手掌、大腿、膝盖、小腿肚、脚踝一直亲到脚背,最后亲完脚底,头痛才终于完全消失。

而我的尊严也同时消失了。

女同学的反应是见鬼中的见鬼。此刻我感到的绝望,大概和见到户愚吕弟变身为百分之百中的百分之百相当。

当我认真考虑再也不要上学时──

「早安呀──!」

讴歌猛然拉开了门,冲进教室。

「咦?你们怎么都怪怪的呀?」

接著歪头问道。她的出现使气氛为之一转,缓和了许多。

得、得救了……不对,还没完。刚刚是绝对选项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但讴歌可是前一个话题的女主角之一啊。

果不其然,一位女同学对讴歌提问了。

「讴歌,听、听说甘草同学他亲你,是真的吗?」

「啊,嗯。」

「「「──!」」」

咿咿咿咿咿咿!

讴歌的瞬答使教室一片哗然、我的脸一片惨白。

「啊,正确来说,那只是差点亲到啦。」

讴歌接著向同学们简述变装联谊的始末。

「什么嘛,是玩游戏啊……」「那就对了,甘草同学哪有那个胆。」「呼……你等著吧,我一定要插到你的屁股。」

……最后那个,我不会再吐槽你了,能请你放我屁股一马吗?

先不管那个,我总算是度过了这个危机。

「嘻嘻嘻,你好像快吓死了呢。」

「是啊,多亏有你。」

「哼哼~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讴歌跟著扭身凑了过来。

「……都说几次了,脸不要没事靠那么近啦。」

「会~吗~」

讴歌稍微退后一点点。看著她的脸,我突然有些感触。

就像变装联谊最后那时一样,她真的变得成熟了些……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讴歌会给我那种感觉,但她的表情和动作确实是多了那么点妩媚……

「……」

「怎么啦?」

对于我目不转睛地凝视,讴歌回以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你是不是变得有点不一样啦?」

「这个嘛,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啊!」

「很多事?」

「对对对,也就是所谓的心境上的变化吧。」

「心境……是喔。」

「呼呼呼,就是少女情怀啦,你是不会懂的。怎么样呀,是不是比较成熟啦?」

讴歌扭起腰,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成熟是很好啦,不要太勉强自己喔。」

之前讴歌和我模拟约会时就故意装成熟,衣服穿得很夸张,说话也怪里怪气。

「啊哈哈,放心放心。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像故意勉强吧?」

「话是没错啦……」

讴歌的模样如她所言,感觉极其自然。

「其实我家里也说过一样的话。所以啰,我要自然而然地慢慢变成成熟的女性!」

不只是富良野,连讴歌也提到了自己家。说到讴歌的父母,可是都能冠上「超」字的名人呢……

讴歌彷佛想起了什么,向上望去。

游王子家的日常生活

「哇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

游王子府上爆出了两道笑声和一道怒骂。

前两声来自当家游王子讴真与其女儿讴歌,而另一声──

「不准在家里跑来跑去,是要我说几次啊──!」

是来自穿著裙子追赶他们的侍女。她是讴歌的礼仪督导藏守光。

「呼哈哈,想阻止我就来抓我啊!」

「这边这边,快来抓我啊~!」

「呼……呼……唔……!」

光的体力耗到极限,就地跪下。

「为、为什么堂堂一个大企业社长会是这种人啊……好痛……」

光总是被游王子父女的孩子气行为搞得七荤八素,胃因此日渐起了毛病。

「呃……我早晚会辞掉──」

「你好像累坏了呢?」

「呀啊!」

讴真冷不防从她背后出声。

「哇哈哈,你的表情很阴沉喔,小光。怎么回事呀?」

「还……」

光拚命将「还不都是你害的」这句话吞了回去。

「光光,辛苦你啦~」

讴歌也来了。这父女俩用那种速度跑了那么久,怎么一点都不喘啊……这家人的体力到底是多猛。

「大小姐……算我求您了,请您多庄重点好吗?」

「啊哈哈。先不管那个,不要叫我大小姐,叫我讴歌嘛~」

「请恕我无法从命。」

「欸~别这样嘛~」

讴真也插嘴说:

「就是说啊,别这样嘛,光光。」

「都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可爱啊!」

光反射性地吐槽了。

「啊,请原谅我的无礼。」

就算对方再怎么吊儿郎当,到底还是雇主。光立刻为自己的冒犯道歉。

「哇哈哈,别放在心上啦,光光。」

「呃……」

讴真拍了拍光的肩膀。

「你有点太严肃了啦。来,吃点这个放松一下吧。」

讴真拿给光的,是个用雪纺纸包起的糖果。

「唉……谢谢老爷。」

光将讴真的糖送进嘴里,紧接著──

「噗呼!」

整个吐了出来。

「哇哈哈哈!中招啦!」「啊哈哈哈!中招啦!」

「臭死了!那、那到底是啥,很臭耶!」

「那是新的动物糖实验品喔,是我做的。」

「动物糖……这又是什么口味?」

「中年大叔屁味。」

「哪里动物啦!」

「哇哈哈,整小光真是太好玩啦!」

「啊哈哈!」

「这、这两只实在……」

光一手握拳发抖,一手按著发痛的胃部。

这时,一道清澈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怎么可以给藏守小姐添麻烦呢?」

说话的是游王子响歌。她过去是个家喻户晓的偶像歌手,现在是时事名嘴,各大社论节目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来,吃点胃药。不好意思喔,外子和女儿让你费心了。」

「谢、谢谢夫人。」

响歌的关心令光十分感动。

「不过呢,藏守小姐。」

「是的,夫人您尽管说。」

响歌原本沉静的表情突然浪荡地垮了下来。

「胃溃疡痛起来其实也是很舒服的哟。」

「太M了吧!」

没错,在普罗大众眼中形象知性的响歌,其实是个重度的被虐狂。

「夫人……算我求您了,您是这个家最后的希望,千万要保持正常啊!」

「哎呀,藏守小姐,我非常正常呀。我只是比别人更喜欢人家骂我母猪而已喔。」

「那样哪里正常啊!」

光大声吐槽后,背后跟著传来不同的声音。

「藏守,你在这里做什么?」

「呃,因为这些人──」

光一转头,脸就绿了。

「侍、侍女长……」

站在她背后的,正是统领游王子家侍女的女皇。

「你称自己的雇主……这些人?」

眼镜后射出的锐利眼光瞬时刺穿了光。

「没、没有,是因为老爷夫人和大小姐实在太胡来了,我才……」

侍女长转向了游王子一家。

「老爷,藏守说的是真的吗?」

讴真眼睛左右飘移,还吹起了口哨。

「我什么都没做哇,都嘛是光光一个人在乱来。」

「你是捱骂的小孩啊!」

「光光还在工作的时候吃糖果耶。」

「还不是你们要我吃的,臭小鬼!」

「……臭小鬼?」

侍女长的锐利眼光又刺了过来。

「啊,我是说,大小姐真是淘气……」

这时响歌来帮光说话了。

「侍女长,不需要那么生气──算了,还是把她骂到死好了。」

「会兴这种奋的只有你一个吧!」

「……你?」

「不、不是的,侍女长,我这是因为……那个……」

「藏守,我看你还有再教育的必要呢。」

侍女长伸出手指用力托高眼镜,以另一只手抓住光的领子。

「不、不是我的错啊啊啊啊!」

光就这么被侍女长拖走了。

「哎呀呀,光光好可怜喔~」

「呼哈哈,不必担心。侍女长心里应该十分明白,小光已经比任何人都还要优秀了。」

没错,光做起任何事都是迅速确实。侍女长就是赏识她的能力,才钦点她为讴歌的礼仪督导;只是她很容易作无谓的吐槽,反而加重了她的工作。

「哈哈,光光跟阿奏还满像的耶~」

讴歌突然有感而发地喃喃说道。

「那个『阿奏』是你的朋友吗?」

「啊,嗯,是朋友没错……」

讴歌没继续说下去,看著父母改问: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会结婚呀?」

「嗯?想不到讴歌也会问这种事。」

「如果要问为什么,只能说我们互相喜欢吧。」

讴真和响歌对看起来。

「说得也是……喜欢才会结婚嘛。」

讴真从讴歌的脸色看出了一点端倪。

「嗯嗯,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喔……讴歌,你是恋爱了吗?」

「嗯……就是那样。」

「哎呀,那你刚才说的那个奏同学,该不会是男生吧?」

「对呀……可是我完全不懂恋爱,所以想听一些意见当参考……」

「这样子呀。那么,我就把那个说出来吧……你爸爸最让我高兴的地方,就是他喜欢全部的我喔。」

「全部?」

「对。你想想,我当偶像的时候,不是拿冷冰冰的形象当卖点吗?其实那跟真正的我差不多,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喔。」

的确,响歌在家时的感觉基本上是挺沉静地(重M模式时除外)。

「可是,我希望爸爸可以多看我一点,就勉强自己学其他偶像那样,稍微装了一下可爱。」

「是喔~想像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耶。」

「对吧?可是想不到,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还满喜欢我那样的,甚至希望我以后都走那个路线……不过爸爸他说『那样子一点也不可爱,我喜欢的是真正的你!』一句话就让我清醒了呢。」

响歌说完脸都红了。

「是喔~爸爸好帅喔!」

「哇哈哈哈哈!因为我只对响歌M的地方感兴趣嘛!」

好端端的罗曼史就这么毁了。

(真正的自己呀……)

然而,女孩仍旧从父母的故事中得到了某种启发。

「怎么了吗,讴歌?」

我对陷入思考的讴歌出声问道。

「没事,没什么啦,我只是想起之前和爸爸妈妈说的话而已。」

接著讴歌转向了我,爽朗地笑著说:

「喵哈哈,看来我还是不要太急,照之前那样──」

「奏先生~!」

裘可拉抱了过来,打断我和讴歌的对话。

「也陪我一下嘛!」

「喂,走开啦!」

「嘿嘿嘿~」

见状,讴歌在尝试甩开裘可拉的我身边说:

「裘可妹……你会不会黏得太紧啦?」

是、是怎样?这声音低得很不像讴歌耶。

「因为我最喜欢奏先生了嘛!」

裘可拉撒娇的方式已经超过了抱抱,变成背背了。

「什、什么最喜欢啊……」

糟、糟糕,再这样下去,气氛又要和刚才一样──

「呃!会痛会痛!」

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我立即低头查看,发现是讴歌踩在我的脚上。

「啊,对不起,不小心就踩下去了。」

「啥?什么不小心……会有这种事吗?」

虽然不太对劲,但还是先处理裘可拉要紧。

「裘可拉,你下来。」

「我不要!」

「否则我以后只准你添三碗饭喔。」

「你、你想饿死我吗!」

尽管有所动摇,裘可拉还是不下来。

「……要是再不听话就只剩两碗啰?」

「我、我马上消失!」

裘可拉含著薄薄的泪,不甘不愿地离开我的背。

「那牵手手总可以吧!」

并一这么说就用力抓住我的手。

「喂,这样也不太──好痛好痛好痛!」

一阵剧痛忽然猛攻而来。

我低头查看发生什么事,发现讴歌狠狠捏著我另一只手的手背。

「啊,对不起,不小心就捏下去了。」

「最好是有那种事啦!」

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富良野和讴歌都这么怪……

「啊,可是……」

讴歌的表情突然变得恍惚。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啊,看到阿奏喊痛的样子……让我有点兴奋耶。」

「……啥?」

她在说什么?……谁来告诉我,这个人刚说了什么?

「我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呀?」

是的,你很怪,连一公厘的怀疑空间都没有。

……难道,这表示我害怕的事就要成真了吗?

由于某些缘故,讴歌在之前模拟约会时赤脚踩我,且深深乐在其中……这家伙的S素质果然觉醒了吗?

「真的很痛吗?对不起喔。」

她的道歉似乎是发自内心,一点开玩笑的味道也没有……恐怕之前那一脚也真的是下意识的行为吧……没有自觉的潜在虐待狂……若不及早处置,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话说回来,讴歌的母亲不是重M吗?怎么女儿却是重S啊……游王子家到底是怎样?

「会痛的话,我就帮你搓搓吧。」

讴歌没等深思的我回答,径自握起我的手。

右手裘可拉、左手讴歌……这种状态当然惹来了班上同学的白眼。

「帮、帮我一个忙,能暂时放开我的手吗……」

「我不要!」「我都还没开始搓搓耶,不放!」

这时有个人影接近我们三个。是富良野。

「甘草同学,就凭你一个处男还敢左拥右抱,你以为你是谁呀?」

……呃,我是处男没错啦,可是两件事没关联吧?

「不是啦,这是她们自己──」

「我看你根本是在想『咯咯,你们两条懒虫还是别摸我的手了,快来揉我胯下的麦格农手枪吧咕咕咕咕』对不对?」

「那根本不是人类吧!」

「富良野小姐,你是不是羡慕呀?」

「……啊?」

裘可拉的话使富良野的脸瞬时紧绷。

「我和奏先生黏在一起,是不是让你很羡慕呀?果然富良野小姐也喜──」

「呃呜!」

富良野的钩拳一发命中。

为……为什么要揍我……

我痛得不禁泛泪,这时──

【选吧:①「你们女生都给我小心啊,要是太靠近我,我胯下的麦格农手枪就要开火啦!」②胯下变成麦格农手枪。】

……双重打击指的就是这种事吗?是怎样,到底是怎样?笨蛋吗?找死吗?

胯下变成麦格农手枪是什么鬼……恐怕那不是譬喻,而是真的会变吧……谁敢选。

「……你们女生都给我小心啊,要是太靠近我,我胯下的麦格农手枪就要开火啦!」

……女同学的脸全都为之冻结。

下个瞬间,她们同时背向了我,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回到各自座位。

这就是「集体技:装作没看到甘草」。我已经尝过这招无数次,现在根本不痛不痒!……才怪,其实我难过得快哭了,好想赶快回家。

还留在我身边的,只有等著看笑话的男同学,和裘可拉、讴歌、富良野这个怪咖三人组。

可恶……再继续做这种事,想脱离「五黑」简直是痴人说梦──

【选吧:①摆出你认为最淫荡的姿势。 ②摆出你认为最自恋的姿势。】

……你、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从刚才就亲自己又麦格农手枪,现在还要摆什么鬼姿势,有完没完啊!就连自认个性温厚的我也忍无可忍了。连续这么多次是想玩死我吗!这次我一定要坚决拒──

「呃啊啊啊!」

「……甘草同学,你现在又是做什么呢?」

「让我静一静……」

看见我脱光上衣捏住乳头,仰天自我陶醉的样子,就连富良野也有些反感。

「呜呜呜……」

太过分了吧……这样单方面地玩我,一点拒绝的权力也没有,摆明是欺侮人嘛。

「嗯?」

哀怨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几下。

我实在是不怎么想看,可是心里的不祥预感还是让我掏出了手机。

「……我就知道。」

简讯内容是由「神」传来的「解除诅咒任务」。虽然我已相当熟悉这画面,但每次都让人心情沉重。

我不耐地点开简讯查看。

『现在起,你对选项拥有十次「拒绝权」,不准用完 期限 至七月三十一日(三)结束』

嗯?这是什么?拒绝权?怎么回事啊?

从字面上来看,就是我能够拒绝选项十次的意思吧。

期限到七月底结束,而现在是十六日,所以……还有两周加一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拒绝选项十次(考虑到完成条件,只有九次),会不会太爽?

先慢著,我身上不可能发生那么好的事,应该还会设些不三不四的陷阱给我跳。

这时,佐藤对陷入深思的我问:

「甘草,你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

【选吧:①和佐藤舌吻。 ②召唤大子婶过来,和她舌吻。】

「……就是说啊~」

拒绝权,只剩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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