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各位~我们到罗!煮~咖哩煮~咖哩煮~咖哩的哟!」
前往第二天的目的地——露营区的路上,小满在巴士里高分贝地大喊,让人无名火起。
看来我们今天的重点活动,就是在那里煮咖哩。
「所以呢,甘草弟弟,请唱一首关于咖哩的歌。」
「啊?」
「哎呀,你没在听呀?请你唱一首主题和咖哩有关的歌!」
这也太乱来了吧……有和咖哩有关的歌吗?
「觉得太难的话,就由我来指定吧~『我的咖哩是左奶』请唱!」(注:原曲是1973我的男友是左撇子。)
「原名都看不出来了啦!」
「那就换奇天烈大百科那个。」
「那不是可乐饼的歌吗!」
「啊,那你干脆来模仿可乐饼大哥好了。」
「你把咖哩丢到哪去啦!」
再说那个人可是模仿界之王耶……
「那就模仿咖哩厨师吧。」
「这样拉回来也太硬了吧!」
「啊,顺便说一下,最近好像有马桶人的特别短篇喔。」(注:咖哩厨师和马桶人皆为漫画《金肉人》的角色。)
「不要在说咖哩的时候提到马桶啦!」
「好~大家打起精神,一起来煮好吃的咖哩吧~」
「哪打得起来啊!」
经过如此差劲的暖场后,我们终于来到露营区。
这里就是我们煮咖哩的地方,食材、调味料、厨具、柴火和生火器具等一应俱全。
看样子,这不是从零开始的克难活动,纯粹是享受在大自然的围绕中做饭的气氛。
「真可惜,我很会钻木取火的说~那个很好玩,好想再玩一次喔。」
讴歌显得有点遗憾。擅长起火的女生还真是少见,不过她的生存能力好像本来就很高,倒也正常。
「我对『起雷』很擅长喔!」(注:一种米香。)
「呃,你只是喜欢吃而已吧……」
「我很擅长问雷电『你知道吗?』呢。」(注:雷电是漫画《魁!!男垫》的角色。)
「只有『雷』字扯上边吧!」
……不行,放这几个乱来会没完没了,赶快开始煮吧。
「好,我们先来切菜吧。」
当我开始动作时——
「我也来切。」
富良野也以熟练手法切起菜来。
我前一阵子身体出状况时,她曾来为我看护(?)。说一句当时也想过的话——
「富良野,你对这方面很行耶。」
「哪有……这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反应冷淡得有剩,但她鼻头抽动了起来……其实是很开心吧。
富良野就这么鼻头一抽一抽地接连将各式蔬菜切成碎块。
「喔~富良妹你好棒喔!」
讴歌佩服地看着她切菜。
「讴歌你没做过菜吗?」
「没有,只有做实验的时候调过奇怪的药~应该没真正握过菜刀吧。」
这个嘛,会做如狼似虎Z或掀裙神油适类鬼玩意的人,还是别下厨的好呢……
「啊哈哈,不过做菜好像很好玩,也让我试试看吧~!」
「啊,喂,没经验的人拿菜刀很危险啦……」
「咦?什么?」
讴歌若无其事地将马铃薯的皮一圈一圈地削了下来。这家伙……是天才吗?
虽然她的动作当然是不比我或富良野顺畅,但也不是第一次握刀的人能做到的。她还是一样,会在无谓的地方发挥天份。
「奏先生,我也要削!」
裘可拉彷佛也忍不住了,举起一手喊道。
「你、你行吗?」
「放~心啦!」
充满自信是很好,可是她切起来是「喳、喳、喳」的感觉,动作很粗鲁。
「你……喂……危险……啊啊,看不下去了!」
我绕到裘可拉背后,抓住她双手。
「看好,菜刀要这样拿、这样子动。」
「哇啊啊,奏先生手把手地教我耶,好开心喔!」
「「……」」
不知为何,富良野和讴歌见到我和裘可拉的样子就停下了手。
然后背着我咬起耳朵。
几分钟后。
「阿、阿奏,你也教我嘛!」
「咦!可是你已经很厉害了,不需要……」
「你、你看你看,我技术太烂,削得好奇怪喔。」
讴歌跟着拿出的,是削成一整条薄片的胡萝卜,薄到都能看到后面了。
「超强!」
喂喂喂,这么薄的我也削不太出来耶。这已经不是学得快的程度了……
这时,富良野也一声不响地靠了过来。
「甘草同学……如果你也能教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呃,你更没必要吧,搞不好还比我更行——」
「你自己看……我技术实在太糟,一不小心就把马铃薯削成『咪咪和揉胸的手』了。」
「超强的啦啊啊啊啊!」
虽然造型很糟,可是雕工已经精致到大师级的领域。这神到莫名其妙的品质是怎样……
「能雕出这种东西最好是技术糟啦……」
「……我是希望能削得正常一点,才希望你教我的嘛。虽然我也很怕,拜托整个包在皮里面的你这种事会伤到你就是了。」
「你少管!」
「哎呀,竟然不否认呢。」
「我、我当然有露出来啊,而且整个都出来了耶!」
「那就拿出证据让我看看吧。」
「没问题,那我就现场褪……还、还真的咧!」
……这几只连个咖哩都不能好好做吗?
「好……OK了!」
在一有空就要脑残的这三人胡闹下,咖哩花了一个小时才总算完成。
我很快就将咖哩装盘,递到在木桌边就座的女孩们面前。
「哇啊啊,好好吃喔!」
「真的耶,大家一起做的感觉更好吃了!」
「……这还真是不错。」
味道本身是可以用「The Curry」来形容的经典口味,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不过讴歌说得没错,大家一起做的成就感,彷佛让滋味丰富了好几成。
我自然地一口接一口地舀,平常吃不多的我,也吃了三盘。
至于女生嘛,富良野一盘、讴歌两盘、裘可拉高达十盘……好在我多煮了几杯米。
「嗯……」
「怎么啦?」
讴歌吃完第二盘后,歪起头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啦~一开始是很好吃没错,可是现在好像有点腻了,或者说味道还需要一点点刺激吧。」
刺激啊……是啊,毕竟旅行社准备的是市售咖哩块,缺乏刺激也是正常的。
「那你想怎么做?他们没准备其他特别的辛香料喔?」
「阿奏,用鱼就好啦!」
「啊?」
讴歌手指着河,眼睛闪闪发亮地说。
「加鱼肉感觉很狂野,一定会更好吃喔!」
「你该不会是想……」
「那我去抓几条回来喔!」
讴歌话一说完就一溜烟地往河边冲去。
小满事前说明过,吃完咖哩以后是自由活动,旅行社也准备了钓具供借……可是她什么也没一带,是想怎么抓?
连草帽都忘在桌上了。
「这种大热天不戴帽子……真拿那家伙没辄。」
我不禁碎念几句时,富良野也一声不响地靠了过来。
「像甘草同学的胯下就总是戴着呢。」
「你少管!」
「哎呀,竟然不否认呢。」
「我、我当然有露出来啊,而且整个都出来了耶!」
「那就拿出证据让我看看吧。」
「没问题,那我就现场褪……还、还真的咧!」
……我就是会这样反应才让她得寸进尺的吧。
2
十几分钟后。
「还真慢……」
这么久了,讴歌一点影子也没有。好吧,鱼本来就不是这么好抓的东西。
「我还是去找她好了。」
凭讴歌的身手应该是不会溺水,但任何事都有万一的时候。顺便拿草帽给她吧。
「……那我也要去。」
富良野说着就站了起来。
「呃,不用啦。我可能没办法照顾你(因为不会游泳)。」
「可、可是……」
「哎哟,要是不小心下了水,又像昨天那样溺——恶噎!」
她用力劈了我的喉咙。
「咳咳!你、你干么啊!」
「你说……溺什么?」
唔……富良野瞪我瞪得好凶狠啊。这么说来,她好像说过要我忘记。裘可拉也在这里,应该不想让她知道她会溺水吧。
「甘草同学,你是想说人小鬼大,结果说成腻小鬼大了吧?」
「……呃,这太牵强了吧。」
「你是想说西瓜皮先生,结果说成腻小鬼大了吧?」
「要怎样才会说错啊!」
「你是想说乌龙课长,结果说成龟壳花宝典了吧?」(注:以上皆为四格漫画名。)
「怎么有不同作者的混进去啦!」
不行……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
「总而言之,我一个人就够丁。我走啦。」
「……是喔,那就随便你吧。」
富良野头一甩就走人了。
我一个人去是哪里惹到她啦?算了,富良野性情起伏不定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
我告诫裘可拉千万不能向其他人讨咖哩吃后,就去找讴歌了。
「人呢……」
我沿着河走了一段,顺利发现走到及膝的河中、盯着水面看的讴歌。
「喂~讴歌~!」
「啊,阿奏!」
讴歌也发现了我,笑嘻嘻地看过来。
接着啪刷啪刷地溅着水花跑向我。
「抓到鱼了吗?」
我的问题让讴歌的眼睛整个都亮了。
「来来来,你看你看!」
她将搁在河畔的大水桶拿来,里头——
「……不会吧。」
杂乱地塞了近十只大小不一的河鱼。
「这些鱼……你是怎么抓的啊?」
「用手抓啊?」
「手?」
「就是呀~啊,我示范一次,看好罗。」
她说完又转过身去,再度啪刷啪刷地进到河中央。
「嗯嗯……这边很有可能喔……」
然后停住双脚,往水面盯了几秒。
「喝呀!」
两只手迅速插进水里。
「抓到罗~!」
接下来,她高高举起的手上多了一只巨大的红点鲑……她身手是多敏捷啊?
「你……到底是怎么抓到的?」
有点傻眼的我,对又回到我面前的讴歌问道。
「这个嘛,就是觉得『啊!』的时候就『咻!』然后『喝呀!』,之后就『喀啪!』地抓到了,大概就是这样。」
「你是长岛茂雄吗……」
天才的确是很难向别人解释自己的感觉啦。
「好~抓到这么多,应该够煮鱼肉咖哩了吧。」
「何只是够……要是全部丢下去会很恐怖喔。」
含最后的巨大红点鲑在内,一群鱼在狭窄的水桶里扭来扭去……放掉几只比较好吧?
「好,既然目的达成了,现在来玩一下吧!」
「咦?」
「喝呀!」
讴歌就这样冲到河里去。
「阿奏你也快点来嘛!」
都老大不小了……起初虽有这种念头,不过讴歌的表情非常地开心,也感染了我。
「那……一下下就好。」
我将裤子卷到膝上,走到讴歌旁边时——
「嘿呀!」
「哇!」
她突然对我泼水。
「唔……你、你这家伙……」
我的脸被她泼个正着。
「嘿嘿~」
讴歌贼笑起来。
「了解。既然你想来这套……看招!」
我也回敬她一泼。
「嘿!」
她轻松躲过,接着——
「嘿呀!」
「哇!」
我的脸又被泼中。
「哼哼~」
唔……她实在太敏捷了。
「对了阿奏,你口袋里那个手机有没有防水呀?」
「咦?有啊,完全防水。」
「那就没关系了吧。」
「咦……什么没关——唔喔喔!」
「咚——!」
讴歌冷不防地朝我肚子一头撞来。
我整个人被她顶开,向后摔进水里。
「啊哈哈!湿答答湿答答~」
讴歌指着坐在河里的我狂笑不已。
这、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小鬼。
我稍微起了点火,决定无论用多肮脏的手段都要还以颜色。
「你……衣服湿得变透明了啦。」
「咦,呜咦咦!」
被我这么一说,讴歌吓得拉起衣服检查。
「咦?咦?根本没湿嘛——呜哇哇!」
「看招!」
讴歌完完整整捱了我一推,响亮地「刷啪——!」一声入水。
「唔~换我中招了,啊哈哈!」
她和我之前一样跌坐在水里,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开心了。
「哎呀,好舒服喔~」
或许是因为脸上沾了点水珠,沐浴在盛夏阳光下的讴歌表情更耀眼了。
这家伙,还真的彷佛是为夏天而生的呢。
「唔……」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之前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唬烂啦,不过……我尽量不往讴歌那边看,小声地说:
「你……衣服湿得变透明了啦。」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我却因为满脑子都只想着报复而完全没考虑到。
「啊哈哈,弄得全身湿答答当然会变透明……咦咦咦!」
洋装整个贴在讴歌身上,使得身体曲线毕露;胸罩也湿得有点透明,再加上她身材好而贴得比较紧,情况变得很不得了。
另外,这样的不可抗力还让我看见讴歌穿的是系绳内裤……还记得,之前执行柔风任务时,她穿的也是系绳内裤。
「唔……唔……唔唔唔。」
讴歌开始发出怪异的呻吟。
糟、糟糕!她又要羞得到处乱跑了!
「呜呀——」
「等、等一下!」
「咦?」
想不到更好办法的我,只好冲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这个样子是想跑到哪去啊?」
讴歌面对的方向是我们刚煮咖哩的营地,让她这样跑回去,事情就大条了。
「唔……那、那我到上游去……」
「那里大概有人在钓鱼喔?」
「唔……」
「……你就在河边等衣服晒乾吧,我转过去不看你就是了。」
「……嗯,好……就这样吧。」
在这样的大热天里,应该不消多久就会乾到不透明的程度吧。
我背对着讴歌,两手撑着在河边的碎石地坐下。
「嘿咻……嗯?」
紧接着,我的背靠到某种东西。
「讴歌?」
看来她是和我背贴在一块儿,用同样姿势坐下。
「这、这样你就看不见了……不、不要转过来喔,我会害羞。」
「喔,好……」
既然会害羞,那又何必贴着我咧?只要待在我背后,我就看不到了嘛。
话说,讴歌的背怎么这么烫啊……
「……」
「……」
我们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语。
沉默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接着——
「……阿奏。」
「嗯?」
「你觉得……『喜欢』是什么东西呀?」
「咦?你怎么突然问这种事?」
「我问你……之前夏季庙会那时候你说……你是把我们当朋友那样喜欢吧?」
「是、是啊……我有说过。」
继富良野之后,讴歌也提起庙会的事。当时,被任务逼得喘不过气的我,只是想一吐为快地候诉自己的想法……那真的让她们这么在意吗?
「那些话……就只是那个意思吧?」
「哪个意思?」
「果然这样讲不会懂呢……」
讴歌喃喃说了些不明就里的话后继续说:
「阿奏,其实啊……我之前经过车站前面的时候,有人跟我搭讪。」
搭讪?话题怎么一下子歪到奇怪的方向去啦……说起来,讴歌长相这么出众,会引来陌生人向她搭讪也不稀奇。
「然后啊……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玩。」
「喔,那后来怎么了?」
「嗯……我答应了。」
讴歌稍有犹豫地回答。
「是喔,好玩吗?」
我只是单纯地跟着应话——
「……」
讴歌却不知为何沉默下来。
「怎么啦,讴歌?」
背上感到的体温彷佛一口气降了很多……是错觉吗?
「……如果我是富良妹,说不定就直接戳你眼睛了。」
「怎么突然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我现在有点想让你下跪再用脚尖钻你的头耶,可以吗?」
「讴歌小姐,你怪怪的喔!」
她、她是吃错药了吗?我是知道她最近有往S发展的倾向,但这也冲太快了吧。
「那个人啊,长得真的很帅喔……还带我去喝咖啡、唱卡拉OK、看电影之类的。」
讴歌又继续说她被搭讪的经历。话说,这个搭讪的行程怎么和普通约会没两样啊?就算没十成也有九成像。
「后来啊……最后,我们跑到没人的公园……在那边……那个……我们亲亲了。」
「什么!」
我忍不住回头。
「哇,哇哇哇!我还没干,不可以转过来!」
「啊,抱、抱歉。」
我又恢复背靠背的姿势。
「不过……谢谢你喔。」
「咦?」
「没、没什么啦!」
我反应会这么过剩,有两个原因。第一,有任务在身且丧失记忆的我,最近对「亲亲」这类的词有点敏感,而第二——
「那么你们……后来怎么了?」
「咦?喔,后来啊?我想想,怎么了咧……嗯,对、对了,后来我们约好下次再一起玩就说掰掰了。」
「别再找他了。」
「咦?」
「呃,我可能没什么资格过问你怎么交朋友啦,可是才刚认识就随便亲人的男人,一定不是好东西。」
就算讴歌平常老是胡闹,内心还是个纯真的孩子;要是成了那种花花公子的玩物,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担心我吗?」
「我……算是吧。」
「我说我和他亲亲的时候……你怎么想啊?」
「还会怎么想,不就是你……」
……我是怎么想的?
听她那么说时,我有种血都冲到脑袋来的感觉,一不小心就激动起来了……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
「……」
背上讴歌的体温,似乎又热了起来。
「……我没去啦。」
「啊?」
「我根本没陪他去玩。」
「你没去?」
「对呀,全~部都是骗你的!啊哈哈,阿奏好好骗喔!」
「那亲亲的事也是?」
「也是骗你的罗。我是真的有被搭讪啦,可是我当场就说『对不起』拒绝了。」
……搞什么鬼。
「你没事干么编故事骗我?」
「因为……你实在太迟钝了嘛。」
「啊?」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看你看,反应和我说的一样迟钝……算了,反正阿奏就是这样。」
讴歌彷佛是解释通了而开心地笑着说:
「还有……我不是那种女生啦。」
「咦?」
「我才没那么随便呢。」
「什么随便。」
「就是……和陌生人认识没多久就亲嘴……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这、这样啊……」
从讴歌的性格来看,她的确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啦……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不明白她这一连串对话究竟想表达什么。
「阿奏,那你呢?」
「我怎样?」
讴歌左右细扭身体,难以启齿似的说:
「就是……你和人亲过嘴吗?」
「我?哈哈,这种事还要问吗,我当然——」
噗通。
心脏突然用力跳了一下。
「——!」
接着,那强烈的恶心感又袭击了我。
「唔……噗……」
「阿、阿奏你怎么了!」
讴歌察觉我的异状,绕到我面前查看。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别在意。」
「可、可是可是,你流好多汗,脸色也很糟耶……」
是怎样……到底是怎样……我三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事?
亲吻、喜欢的人、女孩……各种关键字盘旋在我脑海,淤黑的恶心漩涡在心底愈卷愈大。
不过,只差一点点了…有种就快想起某些事的感觉——
「——!」
这瞬间,记忆之门开出了一道细细的缝。
对了……以前发生过某种悲惨的事。
好像……是一件非常悲惨、痛苦的事……让我再也忍受不了,把自己的记忆……
把关于某个女孩的记忆给埋葬了。
她是……那个女孩是……
「唔……!」
刹那间,彷佛有张笑脸闪过我眼前,一眨眼就杳无踪影。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