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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点十四分,Sweet*贝莉,新宿
自“那一天”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阿们!颂赞、荣耀、智慧、感谢、
尊贵、权柄、大力,都归与
我们的神,直到永永远远。阿们!
——《新约·启示录》7:12(译文引自中文版和合本)
“——贝莉……Sweet*贝莉……”
听到“声音”,少年佐仓慎一【萨库拉】醒了过来。
眼前不再是一片红色。
一如既往的景象。灰色的混凝土,五彩斑斓的街灯,散发着酒气和香水味的人群——正是再熟悉不过的繁华街区夜景。
(……我在做什么来着?)
好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还做了梦。
表针已经指向了晚二十三点以后。从十五的满月起过了三天,夜空中悬着亏了一块的凸月。看不到星星,取而代之的是阑珊的霓虹灯,照亮了地面。在这不夜城中,黑暗只存在于人们的心中。
看到比自己更耀眼的地面,天空会不会感到不满呢?
看到比自己更暗淡的天空,地面会不会觉得无助呢?
而她们——既不属于天上神、也不属于地上人的魔法少女,究竟是为了装饰什么才穿上了百褶裙呢?
虽然睁开着眼睛,但意识仍然陷在昏睡中。而在他的面前——
“——贝莉……Sweet*贝莉,快放开我!求你了!我的手指头,疼、疼死了!”
一个男子在呼喊着萨库拉的名字。
把萨库拉从梦中叫醒的“声音”的主人——即眼前的这个男子,在暗地里贩卖手枪,自诩为军火商。
是最近常见的一类犯罪者。他们通常自成一派,将劣质的枪支卖给暴力组织的下属成员、不属于任何组织的流浪者、甚至是仅仅对手枪有着狂热爱好的普通群众。
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大约四十岁,从衬衫的衣领中隐约可窥胸前的纹身,像极了黑道人,但实际上他并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因此不仅是警察,就连其它犯罪组织也在到处寻找他的下落。
没有被敌对组织而是被魔法少女抓住,不知算是走运还是倒霉。既然是魔法少女,应该不会上来就痛下杀手……
(哦哦,对了……想起来了。我把他的手指掰断了。我在“审问”的中途睡着了啊)
繁华街区的中央。在围观者的注视下,拎起男子的左臂,说着“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将他的手指一根接一根掰断——这便是萨库拉的“审问”方法。
像折断小树枝一样,啪嚓、喀嚓地。
已经折断了三根手指。彻底骨折的手指因内出血而肿胀得厉害,男子的惨叫声片刻也没有停歇。
在这个情况下,萨库拉居然睡着了,手中还握着刚被他掰断的中指。
(太丢人了……又明白了自己有多么不成熟)
他最近经常这样。
这一个月来,萨库拉几乎没怎么睡过。
这是当然的。对于每时每刻都在为了正义战斗的自己来说,不需要睡眠那种东西。哪怕只是自己合眼的一瞬,就可能有无辜的人成为犯罪的牺牲品。一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很可惜,连眨眼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真正的魔法少女是不会睡觉的。他这样相信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睁着眼睛。何况,他根本不觉得困。
只是有时,一天中有一次,他的意识会突然中断数秒,陷入短暂的昏迷中。
仿佛突然断电了一般沉沉昏睡——就像这次一样。
而在那片刻的睡眠中,少年必定会做梦。
做的梦每次都一样,浸在鲜红色中的、不祥的梦境,恐怕是在预示着他的未来。
总之,不论如何——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
看着眼前的枪贩子,他只能说“很遗憾”。难得你老实坦白,但我刚才睡着了,没听到你的话。
睡觉的时候,萨库拉似乎中了好几枪。男子手中的枪正散发出硝烟味,他的脚边散落着几枚弹壳。只不过,他兜售的商品——劣质的中国产九四式(托卡列夫)手枪发射的七点六二毫米子弹打在萨库拉的身上,给后者造成的感觉还不及把一团纸屑扔到他的身上。
即便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枪击,对经由魔力而强化的身体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实际上,萨库拉并非因中枪而醒来,而是因为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好了,该怎么办呢?重新问一遍总觉得有点没面子——)
他犹豫了片刻。
“……抱歉,刚才走神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然后决定重新问一遍。
果然没面子啊——萨库拉想到。
真正的Sweet*贝莉——比任何人都要强大、高贵、美丽、世界上最出色的人【女性】——是绝不会说出如此丢人的话的。
梦幻的潇洒天使Sweet*贝莉。
又称“百褶服恶魔”“粉色溅血”“狂犬”“毒贝莉”“死亡潇洒天使”“警察杀手”“虐杀犯”。
她是自从九七年的禁止法实施以来的十年里,没有引退而一直持续活动的唯一一名魔法少女。
沾着血迹的粉色衣装是她的标志。身高一百四十九点八厘米,体重四十千克整,纤细的四肢和腰身描绘出尚未成熟的身体。除了宛如野兽般的目光和肌肤上的一些细小的伤痕以外,她的模样一如出道当时的十二岁。
然而——只有一小部分与魔法少女相关的人注意到了。
最近的贝莉,有些不一样。
她的目光中蕴含着与之前不同的另一种疯狂,战斗的方式也不像是久经沙场的女战士,而更像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还有身高。
本应娇小的她,偶尔会看起来超过一百七十厘米,宛如错觉一般。
极不自然——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
因为实际上,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魔法少女的弟子”萨库拉,本名佐仓慎一,十七岁,高中二年级。
自从“那一天”起,他成为了新的Sweet*贝莉。
“——贝莉小姐,您没事吗?”
忽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唰
眨眼间,便落到了他的身旁。
是魔法少女,穿着崭新的百褶裙。
从十层楼以上的高度跳下,轻轻着地。
落地的轻微啪嗒声接连响起,总共来了三人。
宛如彩虹化作五彩的水滴,从天空接踵而至。
“那个,贝莉小姐……刚才您好像被手枪击中了,没有受伤吗?”
“没事。子弹打不穿我——Sweet*贝莉”
(……不过,还是让她们看到我丢人的一面了啊“
萨库拉【贝莉】抓起枪贩子剩下的食指和拇指,将两根一齐折断。
这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害羞而已。男子因剧痛而发出惨叫。
“走吧。已经知道‘仓库’在哪里了,接下来前去袭击”
距离这里约两公里的一处民宅,就是秘密贩卖集团的“仓库”——这只是他们这一行使用的暗语,实指“仓库兼据点”。他忍住耻辱重问了一遍,总算得到了这条情报。
穿着崭新服装的魔法少女们齐声回答。
“““是”””
她们是萨库拉【贝莉】的同伴。
她们都是在这一个月里——即永恒高贵公主(eternal brilliant princess)消失后出道的,新一代的魔法少女。
二十三点十八分,Sweet*贝莉,新宿区内
——谁来监视魔法少女(Who watch the witch)?
这句押韵(译注:指英文)的问句,已被世人重复了一个多月。
答案是:“所有人”。
没有了公主,知道了警察的无能为力,如今已无人能阻止魔法少女。
不论是魔法少女做的事。
还是成为魔法少女一事。
所以,新一代魔法少女才会接连出道。
率领着三名新人,潇洒天使Sweet*贝莉纵身跃至空中。
从一个楼顶跳到另一个楼顶。
以亏月为背景,在风中飘散着长发和裙摆。
就像是一群展开五彩翅膀的怪鸟。
每当脚下一蹬混凝土的地面,四人便会跳跃数百米的距离。借助经由魔法强化的脚力,这点事情轻而易举。
现在,萨库拉【贝莉】与若干名新一代魔法少女们组建了某种小队。
她们不是他请过来的,而是自发地来到他的身边,希望“能够成为他的伙伴”。虽然警方尚无力应对,但魔法少女本身仍是非法的。既然是要违法,有伙伴在身边总比孤身一人要好。
“闪亮可爱牧莱特(shiny cute moonlight)”。
“魔法偶像小玛隆·夺魂者(magical idol little Maron soul taker)”。
“魔法少女三角之心琉璃亚洛可可(magical girl triangle heart Ruria Lococo)”。
今天来到他身旁的,是这三个人。
很快,她们便开始了第三次跳跃。打头阵的萨库拉【贝莉】,忽然听到身后的一个女孩说:
“那、那个……,贝莉小姐——”
她的声音有些顾虑,显得畏畏缩缩。
她是闪亮可爱牧莱特。
约十天前第一次变身的魔法少女,年龄是十三岁,初中一年级。
身高一百五十四厘米,比同龄人略高。——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身体发育良好。她的四肢和腰部仍相当纤瘦。
印象色(image color)是白色,穿着满是花边和心形图案的靓丽服装,但本人却完全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实在很难说与那一身衣服相称。
老实、土气、内向,甚至有些阴暗。连那一头长长的黑发,似乎也在强调她不起眼的性格。不过换句话说,也算是“比看上去更加沉着,似乎有点聪明”。
总之,她开口说道。
“那、那个……我觉得贝莉小姐很了不起”
“……?怎么突然说这话”
“不,只是这么觉得而已……。又漂亮,又厉害,……而且,还很温柔”
“温柔?你觉得把别人的手指掰断的人温柔吗?”
“话是这么说……不、不过,贝莉小姐不是为了世人在与犯罪斗争吗!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温柔呢……!!”
说完,少女再次陷入沉默。萨库拉【贝莉】微微皱起眉。
(我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而且,也是对Sweet*贝莉说的。
看着她,萨库拉【贝莉】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在新一代的魔法少女中,牧莱特是最粘着萨库拉【贝莉】的孩子。
她总是在后面,用无比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就连萨库拉【贝莉】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大概是因为原本不爱说话,而导致不擅长与他人交谈吧。因为过于紧张,说的话也是磕磕巴巴。然而,却因为“想和向往之人变得友好”而鞭策自己与萨库拉【贝莉】交谈,说出赞美之辞——只不过没能继续说下去,而再度陷入无声。
自从三天前相遇以来,她便不断地重复着这种对话。
(应该是个好孩子吧,不过好像没多少朋友)
这就是萨库拉【贝莉】对她的印象。
例如,他的青梅竹马宇佐美奈奈是个性急而爱生气的人,她的身边却总是围绕着众多男女朋友。世人称之为擅长社交。
她生的气主要是冲少年佐仓慎一去的,经常骂他“笨蛋”或是“迟钝”,然而他仍然喜欢和奈奈待在一起。——只不过,他已抛弃了那个日常。
牧莱特与那个青梅竹马,可谓是完全相反的性格。硬要说的话,与萨库拉【贝莉】自己倒有几分相似。
(……有点喜欢不上这孩子啊)
这个心声,当然不能说给本人听。
少女只是一如既往地热切地注视着萨库拉【贝莉】。
二十三时十九分,闪亮可爱牧莱特,新宿区
闪亮可爱牧莱特悄悄扬起嘴角。
(好高兴……。又和贝莉小姐说上话了……)
比任何人都要出色、坚强而成熟的Sweet*贝莉。
现在,自己和她是同伴了——一想到这些,牧莱特便激动得浑身发颤,心中满是感激。
(我说了好多话……贝莉小姐也回答了我好多话。她可能很中意我吧……)
她的思念,比其他孩子更强烈、更持久。
她没有丝毫的怀疑。
几番跳跃后,四名魔法少女来到了目的地。
这儿是位于新宿区北部的一幢老旧的五层公寓楼,周围住着许多外国人,治安很差,宛如一个贫民窟。住在这幢楼里的居民也鲜有正常人。
公寓的房间要么是违法经营的风俗店、业务内容不定的公司的事务所,要么是其中员工的住处。每个住所里平均住着八个人。
手枪“仓库”则位于四楼的西边。
大概是从同伴被萨库拉【贝莉】逮捕一事预测到将被袭击吧。从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约十个男子正举着“商品”。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战斗,只能说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开始了”
随着Sweet*贝莉的命令,少女们展开了攻击。
2
二十三时二十九分,宇佐美奈奈,“潇洒*天使小屋”
远离摩天楼街区、位于世田谷区(译注:东京市内的行政区之一)某处的住宅街。
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宇佐美奈奈打开了电视。只见新闻中的女记者正在歇斯底里一般尖叫。
“——能看到吗!?简直是一片战场!”
(又是佐仓他们的新闻……真不想看。心里好难受)
画面中,由萨库拉【贝莉】率领的魔法少女小队,正在与超过十名相貌凶恶的男子们进行激烈的枪战(?)。
准确地说,是手枪和魔杖发出的魔法光束(beam)。
——砰、砰、砰
——喀啷、喀啷
剧烈的碰撞声不断响起。
虽然尚未出现死者,但过半的男子们已身负重伤。
记者一直在不停地咒骂着魔法少女。“穿着百褶服的暴力组织”“穿着迷你裙的杀手”“十三岁的恐怖分子”——对于无力的普通人来说,泄愤的恶言是仅有的几个反击方法之一。
(佐仓他——又做出那样的事……。用我借给他的魔杖……)
宇佐美奈奈,十七岁。
拉拉队队长兼田径队队员,成绩优异,身边有许多朋友。她的高中生活洋溢着青春的光芒。
然而,美好的生活在一个月前戛然而止。
现在的奈奈,是一名逃犯。
从私营铁路的站台步行二十分钟,有一处稍显不便的住宅区。
街区的一角,有一幢格外显眼的空房子。
那是一个以糖果之屋为主题建造的二层小楼,白色的墙壁上镶嵌着塑料制的各种水果切面,门把手则是做成了曲奇饼的形状。房顶上,一颗硕大的草莓稳稳地坐落其中。
这里曾经作为新潮商店“Sweet*House(糖果之屋)”受到近邻少女们的热捧,然而那已是十年前的故事了。巧克力板形状的牌匾早已摘下。
清洁工每年会对房屋进行一次打扫,然而白色的墙壁终渐染黑,屋顶的草莓也褪去了红色。
空荡荡的房子宛如梦的遗迹。而在房子的二楼,有一个秘密的小屋。
奈奈眼下就躲在这个秘密小屋里,足不出户,躲避着警方的追查。
她什么都不能做。
既不能回家,也不能上学。
躲在狭窄的、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少年萨库拉。
“佐仓……”
他的名字不小心从嘴里蹦了出来。
这个房间是位于异空间内的秘密小屋,也是在十年前解散的魔法少女小队“魔法的甜蜜潇洒天使”的秘密基地。
通称“潇洒*天使小屋(angel room)”。
在曾身为潇洒天使的真白夫妇的帮助下,奈奈得以藏身于此。
房间虽然狭窄但很干净,厕所和洗浴一应俱全。每天的三餐由天使道具“潇洒*厨房机器(kitchen machine)”自动提供。虽然生活起来还算舒适,但这并非奈奈的本意。
电视里,萨库拉【贝莉】正与魔法少女伙伴们一起,和犯罪者战斗着。
(笨蛋佐仓……我才不是为了那种事把“魔法滴溜溜”借给你的……才不是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萨库拉】一定是忘记了那个“魔法滴溜溜【魔杖】”是怎样的东西,忘记了它对于奈奈而言是多么重要的物品,——甚至忘记了那个魔杖其实并不属于他。
那明明是十年前去世的姐姐的遗物。
他可知奈奈是以怎样的心情把魔杖借给他的?他可知奈奈为何认为可以借给他——佐仓慎一?
(佐仓他,明明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意……)
奈奈一边感受着心中的痛楚,一边把迟来的晚饭塞进嘴里。
“潇洒*厨房机器”端出来的晚饭是鲱鱼派和冷土豆汤。吃着算不上多时髦的菜品,奈奈愈发感到赌气。派的味道格外地鲜,土豆汤不知为何有一股鼻涕味。看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哭了出来。
她哭肿了眼睛,舀起掺了鼻涕的汤,又喝了一口……
“……小姐,一边哭一边吃饭,对消化可不好哦?”
突然,声音响起。
来自奈奈的正后方。
虽然话的内容有几分轻佻,但那轻微而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却像极了某种机器或爬虫。
宛如一道电流通过身体,奈奈猛地挺直后背,险些摔倒。
“是谁!?”
她会惊讶也不无道理。这个房间藏在异空间里,用普通的方法是绝对无法进入的。
“……别慌。我是你的同伴。……你认为我是擅自闯入的,但不是,我是被你叫来的。你一直在无声地呼唤着,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填补心中的孤寂。……所以不要再哭了。少女的眼泪有时会成为唤来奇迹的宝石,可要小心藏好”
令人不快的话语丝毫无意掩饰其中的做作,——而且从那冰冷的语气中,也感受不到丝毫人性的温暖。
奈奈转过身,只见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少女。
不,幼女。
身高最多只有一百一十厘米,大概五六岁左右的样子。
她的身形削瘦,皮肤惨败得几近透明,很难说有多健康。
长长的头发散发出亮闪闪的金色,或许带有白人(Caucasiod)的血统。肌肤异常地白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且,从身上的衣服看,这个孩子……
(……!这孩子,是魔法少女!?)
不会有错。
满是褶皱的迷你裙,长手套和高跟靴,手里拿着魔杖,还披着斗篷。
这副打扮,只能是魔法少女了。
而且——这一切,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魔法少女……?)
裙子也好魔杖也好,都是黑色的,上面镶有金边。
黑色象征着不详的黑暗,与本应是“正义之伙伴”的魔法少女极不相称。
何况她还带着面具。
是叫威尼斯面具(译注:venetian mask,戴在眼睛周围,只遮住上半脸的面具)吧。幼小少女的脸庞被面具遮住了上半。
“你是、谁……?”
听到奈奈的疑问,戴着面具的魔法少女回答——
“……‘Viy’”
一个音。
依旧毫无起伏。
“Viy?那是、你的名字吗?”
“……没错。世人称我为‘黑魔法少女’。但特别地,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的名字叫Viy,只写V一个字母就够了。这当然是我的化名,但我有这样做的目的”
那本不是魔法少女的名字。
而是源于俄罗斯民间故事的恐怖魔女的名字。(魔理沙:有没有哪位好心的通晓战斗民族文化和语言的读者愿意给我讲讲他们有魔女登场的民间故事)
奈奈看过相关的电影,知道那个名字的出处。
为什么,以如此不吉祥的名字自称的女孩,会出现在这里?
她到底是如何进入这个无人能入的“潇洒*天使小屋”里的呢?她到底想对奈奈做什么?奈奈只觉脊背发寒。
“……那么,我要问你——”
看着瑟瑟发抖的奈奈,Viy开口问道。
“……想要换天花板的灯泡,需要多少个波兰魔法少女?”(译注:源自早年美国对波兰的嘲讽)
——谁来监视魔法少女?
——麻雀说,我来。
电视画面里,萨库拉【贝莉】的同伴刚刚把公寓的一角炸飞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