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华蓝市后,小智一行人的冒险继续了一个月之久。
他们翻山越岭,穿越森林,走过海滨,但小智手中的口袋妖怪一只也未增加。
路上他们也经过了一些设有道馆的城市,但在得知馆主的专长属性后,小智压抑住跃跃欲试的心情,并未前去挑战。
毕竟他的口袋里仍只有比比鸟和巴大蝴这两只精灵而已。
就算加上皮卡丘共三只,种类还是太少。
明知属性不利却还要让精灵硬碰硬地苦战,实在不是一位合格的训练师该做的事。
虽然未说出口,但在尼比市和华蓝市的战斗还是让小智痛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话虽如此,也不能一直停滞不前。
靠人情拿到的徽章两个,口袋妖怪三只……。
和自己同一天从真新镇启程的另外三人,如今已经获得了多少个徽章……又收服了几只口袋妖怪呢。
想到这里,小智心中一阵急躁。
也正是此时,小智、小刚和小霞三人到达了枯叶市。
观光导览……枯叶市
这是一座海港城市。
枯叶市拥有地区最大的港口,时常会有豪华客船在此停泊。……枯叶市的枯叶二字大概是由枯叶色而来……如同字面意思,意指凋落地面的腐朽秋叶之色。
这名字和鸟类口袋妖怪喙的颜色应该没有任何关系(译注:在日文中,“枯叶市”有一部分与“鸟喙”同音)。
腐朽秋叶这叫法可能并不好听,但其颜色绝无不净之感……那是一种透着赤红的黄色。
枯叶色在遥远的一九零九年曾在时尚界流行一时,也是这个国家自古便有的风雅之色。
言归正传,为什么要把这个城市命名为“枯叶市”呢?关于这点的说法不少,但比较令人信服的说法是:这个城市原本是一九零九年作为本国海军专用港口而建立起来的。
海军的代表色自然是海蓝色。虽然深蓝或水手服的白色才是更容易理解的选择……(这里说的水手服不是如今女高中生的校服,而是过去海军水兵的军服)但海军当时时髦人士很多,便专门选择了那时最流行的颜色。
军港城市给人的印象往往偏于古板而压抑,其实不然,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军港也成为了连接海外文化的桥梁,在非军队住宅区,每条街道都充满了西洋风情,来自海外的新鲜气息充斥着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特别是在这个国家战败后(这个国家曾经败给别国,一段时期内被外国占领),这个城市一下涌入了大量外国军舰和军人。
当然,这个国家没过多久便以和平方式恢复主权,占领此国的军队们也就此离开,但唯独这个港口仍被作为外国军舰的停泊港使用,也有不少外国人留下并扎根在了这里。
因此,如今市里也有很多面向外国人的商店,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被这座城市的时髦之处所吸引,纷纷慕名前来。
不过,伴随着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外国的海军纷纷减员,缩小规模。一些废弃的航空母舰和潜水艇就被搁置在了这里。
城里的人们没有无视发锈的船只,而是将它们悉数分拆开来,只有航母和潜水艇的引擎无法处理。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地方丢弃引擎的燃料,更没有地方丢弃引擎烧出的废料。
于是人们别出心裁,把引擎用到了城市发电上。
从此,这个城市的电费就变成了单纯的引擎养护费……这里也成了国内电费最便宜的城市。
因为电力几乎等价于不要钱,可以随意使用,枯叶市也被称为电气城。
相对的,燃料燃烧后的残渣也被深埋在了城市的地下。
这就叫“自己用掉的东西自己处理”。
包括外国军队占领时留下的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枯叶市有各式各样的名胜,但最吸引人眼球还是进取大厦了吧。
那是座到港区一来,抬头便会映入眼帘的高大建筑物。
这座建筑物由曾为世界第一航母的进取号(不是宇宙飞船,而是在海上航行的母舰)固定在港口边改造为综合商厦,从卖电包子(用引擎产生的蒸汽蒸熟的包子)和电面包(用电面包机制作烤面包)的特产店到酒店、口袋妖怪道馆应有尽有,齐全到足够让人渡过一生都不用再出来。
只是最近船体外侧钢板生锈严重,有专家表示大楼随时有崩塌的危险,想要参观最好趁早。
※
越是走近,大楼的宏伟就越令人叹为观止。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以前居然是在海上航行的啊。”
小刚看着地图,惊叹道。
小智一行人现在正站在进取大厦的脚下。
“道馆就在这里面啊……”
好想去道馆挑战一番。
但是,凭我现在这些口袋妖怪能获胜吗?……
“话说,刚才开始我的头发就有点不服帖……怎么跟凭空被烫过了似的。”
小霞边顺着自己的短发边说。
只见她的头发杂乱地立了起来。
“原来如此,小霞你比较敏感。”
“诶?对什么?”
小刚低头看了看画有地图的观光导览,解释道:
“你的头发大概是静电搞的鬼……那座大楼从上到下都是靠电来运作的。以前航空母舰的引擎现在仍在发电,所以整个楼里到处都积蓄着电力。虽说做好了绝缘措施,但因人而异,敏感的人还是会偶尔感到一些静电。但这上面说,那感觉就像在做电流按摩一样很舒服……感觉如何……小霞?”
“这么说来,胸口这里麻麻的……这种感觉就算舒服吗?”
“皮卡!”
仿佛回答小霞一般,脚下的皮卡丘突然叫了一声。
说到对电的敏感度,皮卡丘当然凌驾于小霞之上。
从刚才起,它的表情与其说是舒服,不如说是爽到快要晕倒了。
对皮卡丘来说,进取大厦一定是它心目中的梦幻国度吧。
“喂,等等!皮卡丘你要去哪!?”小智叫道。
皮卡丘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引,朝着进取大厦内部飞奔而去。
事到如此,说什么皮卡丘都不会听。
无可奈何,小智等人只能慌忙追了上去。
※
皮卡丘穿过进取大厦船侧大敞的正门,看也不看大厅里的特产店,而是一路顺着楼梯跑向了地下。
小智和小刚紧随其后。
“等等我!”
小跟在二人身后的小虾,头发突然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
“呜啊,怎么回事啊!”
只见楼梯旁立着一个牌子——
“……前方是枯叶道馆……电磁场很强,但对人体无害。若有在意头发变凌乱的挑战者,推荐你们去二楼的进取发廊。”
…………原来这里就是枯叶道馆……对人体无害……那就好……反正感觉也挺“舒服”的……
想着,全身发抖、毛发直竖的小霞也跑下了楼梯。
※
“啊,他们来了。”
特产店的店员之一指着楼梯,向周围喊道。
“终于到这儿了吗。”
正卖着电包子的另一人点了点头。
这二人正是武藏和小次郎。
“喵也睡醒了。”
躺在卖场里的等身口袋妖怪布偶中微微犯困的喵喵也霍地跳了起来。
火箭队的两人一只并非在这里小智等人。
逃离华蓝市的火箭队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座城市,但直到下个月发薪日之前,全员已身无分文。
两人无可奈何只好开始打工,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周之久。
每天拿卖剩的电包子当口粮,连伙食费也能节省下来。
但如今,即使事出偶然,与宿敌小智一行人擦肩而过,还是让二人心中沉睡已久的使命感被再次点燃。
他们趁机溜出工作的小摊,跟在了小智等人身后。
※
楼梯很深。
下了大约五层楼远的台阶后,前方是一片宽阔的地下空间。
“不带这样的吧!”
看着前方,气喘吁吁跑下楼梯的小智瞬间泄了气。
明明就有四台电梯嘛……皮卡丘这家伙,坐电梯下来不就好了……
但皮卡丘却丝毫没搭理小智,径直向深处跑了进去。
“你到底想去哪,皮卡丘?”
在这一层的更深处,出现了一个入口。入口四周被霓虹灯点缀,上面分别用英语和本地语言写着……Welcome 枯叶道馆……
“枯叶道馆……”
小智一路上只顾着追逐皮卡丘,这时才注意到这里就是枯叶道馆。
“那个……打扰了。”
小智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向里面问道。
突然之间,霓虹灯尽数熄灭,一道聚光灯打到了小智和皮卡丘身上。
“Welcome,枯叶道馆。”
随着一个外国人的声音,眼前的墙壁就开始下沉。
墙壁前方,是一片比小智一行人刚才路过的进取号大厅更为宽广的场地与看台。地面上铺着类似人工草皮的东西。看来地板是用绝缘材质铺的。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枯叶道馆吗……”
小刚不禁感叹,
“这座大楼原先是一艘装纳了很多飞机的航母,而这座道馆似乎就是由当时的机库改造成的。”
当然,这也是从地图的标注上现学现卖来的。
“这个地方感觉太棒了。”
浑身微颤的小霞露出心醉神怡的表情说道。
这个道馆,从天花板到墙壁乃至地板,都能感受到电流的存在。
站在其中,整个人就像坐在电流按摩椅上。
皮卡丘已经舒服得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
“Welcome……boy。前来拜师的话请先把这张表格填了。”
一位满头金发的外国人操着有些蹩脚口音走了出来。
不知平时是否有做什么健美运动,他的运动衫下显露出明晰的肌肉线条。
男人友善地微笑着递出了申请表:
“如果学费直接交一年的,可以打九折——”
“啊,我不是来拜师的。”
小智赶忙解释道:
“我的目标是成为训练师,现在已经获得两枚徽章了。”
“两枚?也就是说小弟弟你是challenger…… 啊不,挑战者?”
被这么一问,小智也只能顺着他说:
“嗯,差不多……”
“噗,呼哈哈哈哈哈!”
男人瞬间爆笑。
“有什么问题吗?”
“自不量力也该有个度。你还是回去吧,小弟弟。”
小智顿时怒上心头。他的前两个徽章并非单纯靠实力赢取的,这也是他焦躁的原因之一。
“所谓道馆就是为了给挑战者们挑战用的吧!”他不服地大声说道。
男人无奈耸耸肩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好如你所愿了。”
随即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馆主啊……有挑战者。而且,他的口袋妖怪竟然是皮卡丘。”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豪爽的笑声响彻整个场地。
地板从中分开,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彪形大汉升了上来。只见沙发上缠满了电线,线圈和各式各样的小彩灯。可谓电流椅。
“我就是这个道馆的馆主,马志士。”这个人说起话来也有点外国口音。
巨汉从沙发上站起,这么一看,不论块头还是胸肌都是刚才那人的两倍大。
“除了前来拜师的人,我们道馆是不让带皮卡丘进入的。所以才他把你误会成学徒。”
“不让带皮卡丘?为什么?”
“因为太弱咯~我们枯叶道馆是电系道馆咯~就算挑战者非要用电系,非要用弱小的老鼠口袋妖怪,至少也得这种才行。”
说着,沙发后,一个橙色精灵探出脑袋。
“皮卡丘的进化型,雷丘咯~”
“……皮卡丘的进化型……”
虽然体态和皮卡丘有几分相像,但身高有皮卡丘两倍,腰围大概有四倍,体重则要有五倍以上。
“雷丘电击招数的威力是普通皮卡丘的十倍……要放弃就趁早。小弟弟你想挑战的话,至少把那只可爱的皮卡丘进化成雷丘再来咯~”
正如他所说,皮卡丘和雷丘孰强孰弱,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
正因体态相似,谁看了都是一目了然。
雷丘明显在蔑视只有自己一半大小的皮卡丘。
“雷,雷雷,雷丘……”
只见它低声吼叫着,仿佛在说:“这座电气之城是我的领地(地盘)……才不是你这种小矮子该来的地方……”
皮卡丘并未理解雷丘的意思,但它能体会到低沉语气中包含着的感情。
雷丘哼笑一声,缓缓卷起自己长长的尾巴,指了指大门。
鼠类口袋妖怪卷起尾巴意味着败北和示弱。……我无法敌过你……请原谅我的不敬……对不起……之类的意思。
也就是说,雷丘想表达的是:“…………快给老子夹着尾巴滚出去!”
“皮卡!?”……你说什么!?……
皮卡丘对雷丘怒目而视,两颊的电囊也断断续续的迸出火花。
在研究所里长大的它还很不谙世事。
但有一点,它却能靠动物的本能理解——
决定每个生物的地盘是实力。是自己被赶出领地还是把入侵者赶出去?这都是由力量来决定的。
而这片场地被微弱的电流所充斥,实在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实际上,据调查,诸如雷丘和皮卡丘之类的电气鼠类口袋妖怪,在发电所一类设施附近的繁殖率也很高。
皮卡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而且虽说雷丘是自己的进化型,个头也是自己的两倍,但皮卡丘还记得,自己当初可是在尼比道馆战胜过比自己大出不知多少倍的大岩蛇。
孰强孰弱不比一场怎么知道……它如此想着。
马志士又对小智说:
“要不然让小弟弟你的皮卡丘做这只雷丘的徒弟吧。保证不到一个月,我这枯叶道馆就能让你的皮卡丘进化成强壮且电能充足的雷丘咯~”
“你说什么!”小智不甘的咬紧了嘴唇。
雷丘不屑地朝皮卡丘笑了笑,再次故意卷起了尾巴。接着,它又用尾巴尖调笑似地戳了戳皮卡丘的小鼻子……等你落荒而逃的时候,可别忘了夹着尾巴啊……
被鄙视到这种份上,皮卡丘哪里还能忍气吞声——
“皮卡!”
瞬间放电。
雷丘正面接下皮卡丘愤怒的一击,全身都被电流和火花包裹。
糟糕,还没打算开战就这边先攻击了。小智慌忙喊道:
“啊,快住手!皮卡丘。你这是趁人不备,算偷袭的!”
但马志士只是耸了耸肩,轻轻笑道:
“这只皮卡丘真是有精神咯~这点还是值得赞赏的咯~But,power还是太弱。”
电流火花发出的光消失了。雷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用爪尖挠挠自己双颊的电囊。
“看来不让你见识一下power差距,你就不会甘心是吧。”
接着,马志士向雷丘命令到:
“雷丘!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十万伏特!”
从雷丘身上发出耀眼的电光。
皮卡丘拉开架势准备接招——不,是正想拉开架势。
但下一个瞬间,它就被掀飞了出去。
灌入体内的电流不断增加、膨胀,皮卡丘仿佛变成了一个光球。
皮卡丘有印象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失去意识的它先是猛地撞上道馆入口处的电梯门,随后反弹,背朝前一路飞上五层楼高的楼梯,最终撞在了特产商店的布偶卖场里。
停下来皮卡丘一动不动,已经跟周围的布偶看不出区别了。
小智张口结舌,呆滞在场地里,马志士对他说道:
“这座城市的精灵中心在能看到海的山丘上。赶紧把你的皮卡丘送去,运气好的话还来得及保住一条性命。”
“快走吧!小智!小霞!”
小刚一手拉住僵在原地的小智,另一手拉住被电流麻痹难以动弹的小霞,不由分说地冲出了道馆。
※
“哎呀呀,居然被一招解决了。”
由始至终一直在暗处偷窥的武藏也不禁愣住了。
“那就是把我等火箭团精英搞得晕头转向,日日夜夜烦心倦目的宿敌的真正水平吗?”
小次郎翻着笔记本上的日记确认道:
“这一天,这一天,还有那一天,那只皮卡丘都厉害到不行。就因为这个,我们才会认定它是珍贵无二的口袋妖怪的……”
喵喵无奈耸耸肩说:
“输给雷丘也就证明它不过是只普通的皮卡丘。……根本不珍贵喵!”
“你这家伙的意思是,我们为抓住那只皮卡丘所做的各种努力,全都是无用功?”
武藏一把紧紧勒住喵喵的脖子,那架势像是要吃了它似的。
“等等!很糟糕喵!”
“味道很糟?就算我们再怎么穷到叮当响,再怎么饿得要命也不会把你煮了吃!反正你怎么做都好吃不了。”
武藏说着放开了喵喵。
“不是这个意思喵!我是说……被火箭队老大知道了会‘很糟糕’喵。要是他知道了你喵俩把重要的工作时间浪费掉,还提前预支了下个月工资的话……”
武藏和小次郎不禁哀嚎出来:
“好讨厌的感觉————!”
对这两人一只来说,小智的皮卡丘必须得是珍贵无二的精灵才行。
※
小智等人依照马志士话,急忙把皮卡丘送进了山丘上可以看到港口的精灵中心里。
虽然皮卡丘全身布满了擦伤,不过万幸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精灵中心的乔伊和华蓝市的乔伊似乎是表兄妹……据她说,就算皮卡丘同样是电系,正面接下雷丘的十万伏特,能仅仅晕倒了事简直是奇迹。
“枯叶道馆馆主祖上是打仗回来的失业军人,所以他干起事来总是有点粗野。下手不知轻重。俗话说就是狮子抓老鼠也要用全力……不过这里应该说是大型鼠精灵打倒普通鼠精灵也要用全力就是了……总之他的比赛经常出现下手太重的情况,我们也得赶紧去提醒提醒他才行。”
“不、不用了。”小智回绝了她
“咦?为什么?”乔伊吃惊地问道。
“总之,不必麻烦你了,真的。”
因为一瞬发生的事,根本称不上是比试。
小智总不能和乔伊说,是皮卡丘先出手挑衅的。
既然理不在自己这边,无论怎么吃亏也无话可说。
皮卡丘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翌日中午的事了。
躺在病房的急救篮中,它透过窗户隐约看到了雾中,港口码头处的进取大厦。
云很厚,似乎马上就要下雨。
但此时的皮卡丘心中,已因悲惨的记忆而下起了淅淅小雨。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就够乱来的了,没想到你更能胡来啊。”
小智温和地说道。
皮卡丘没有作答,只是凝视着进取大楼。
小智理解皮卡丘的心情。
……懊悔,遗憾,愤恨……我也一样……但凭现在的皮卡丘,的确打不过那只雷丘。
“皮卡丘,这次就先放弃吧。等到咱们变得更强之后,一定会再回来的。”
皮卡丘缓缓摇了摇小脑袋。
“不愿意吗?你是在说不要吗?”小智问道。
皮卡丘点了点头。
接着,它抬手指向窗外的进取大楼,尖锐地叫了一声:
“皮卡皮——!”
它抬头看着小智。
那眼神坚定不移。
两颊的电囊也噼里啪啦地霹出火花来。
怒气与斗志都已到达顶点。
“难道你……想……在现在?今天就去挑战吗?”
皮卡丘点了点头,接着又深深点了无数次头。……我和你的心情一样。输成那个样子,我也不想就这样灰头土脸地离开。虽说我们的确趁人不备,但对方的十万伏特也绝非正大光明。
虽然打架是打输了,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在道馆的挑战中也输了……
但小智转念一想。
……这只是狡辩。
亲眼目睹了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前重新挑战,这不过是在固执地逞强……不,简直可以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训练师要培育自己的口袋妖怪,让它们战斗,但同时,保护它们也是很重要的。
小智心中萌生了一点身为训练师应有的自觉。
他对皮卡丘摇摇头说:
“不行。我不能让你打没有胜利希望的比赛。我不能再让你受伤了。”
皮卡丘静静地望着小智的眼睛。
脸侧电囊不再发出火花,上一刻的愤怒也一下烟消云散。
它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但还是直视着小智的眼睛。
……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吗?要我做一个卑鄙的失败者吗?想把我变成一个遇到强敌就卷着尾巴逃跑的胆小鬼皮卡丘吗?明明我还没有认输……
皮卡丘的眼神仿佛如此倾诉着。……的确,身为训练师,让精灵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或许也是很重要的……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皮卡丘自身的自尊……
“你无论如何也想去再次挑战吗?”
皮卡丘没有点头回应。
相对的,它的眼睛仿佛在说……看我的眼神就明白了吧?至少在小智看来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小智点了点头。
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就凭现在的实力肯定打不过。被再次打到体无完肤,恐怕也是注定的结局。我不想再看到你那么痛苦……所以现在我能做的,就是……”
自己能做到的事,小智只想到了唯一一件。
他翻了翻口袋。
取出了一块小小的石头
那是在尼比市博物馆里,一位老爷爷给他的石头。
“等等!那不是雷之石吗?”
一直站在小智和皮卡丘身后的小霞不禁叫道。
难得见她一直安静到现在,估计是刚从进取大厦时的麻痹中恢复。
但一看到雷之石,她就又抑制不住自己了。
“嗯,就是雷之石……”小智的语气有点无力。
“你难道想让皮卡丘进化成雷丘?”小霞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说。
※
“唉唉唉!?”
病房的窗外响起了小小的悲鸣声。
火箭队二人和喵喵匍匐在能看到窗户的树枝上,借由设置在床边花瓶里的窃听器,用耳机偷听着小智等人的对话。
“不要啊,皮卡丘要是变成了雷丘的话……”武藏悲鸣着,掐紧了小次郎的脖子。
“就和武藏一样……难搞又平凡了。”快要窒息的小次郎接话道。
“越发在向平庸的口袋妖怪靠近了喵……”喵喵怅然叹息。
三人把脸凑近,小声说道:
“真是彻头彻尾的,好讨厌的感觉——!”
※
“虽说进化之后或许能打赢雷丘,但你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小霞追问道。
“……一旦进化成雷丘,就再也变不会现在的皮卡丘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小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而且……”小刚试图让小智冷静下来:
“突然进化成雷丘的话,它的身子可能就没法再带电了。”
“那可不一定哦。”
正在照顾病房里其他口袋妖怪的乔伊回过头来,对小智等人说道。
“咦?”
“抱歉,不经意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的皮卡丘正面接下雷丘的十万伏特也不过是晕过去而已。说不定它对强电流的耐性很好。”
“就像我对电流的耐性很差一样……?”小霞问道。
“你可能不是耐性差,而是对电流敏感。人的体质各自不同,皮卡丘的体质自然也各自不同。不能什么事都照本宣科。”
“总而言之,我……”小智说道:
“很喜欢皮卡丘,也希望它能一直保持皮卡丘的状态。但如今,皮卡丘想去挑战雷丘,而我不想让它再受伤。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小智一口气说完,压低了帽檐。
他感到眼角即将流出某种不愿给人看到的晶莹液体。
小智向皮卡丘递出雷之石。
“皮卡丘,想用的话就用吧。”
皮卡丘凝视着小智手上的石头。
一下秒,只见它转身尾巴一甩,把石头扔出了窗外。
“咦?”小智错愕地看着它。
皮卡丘抬头看向小智,边摇着头边飞快地叫道: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皮卡……”
※
皮卡丘甩出的石头正中武藏的脸部。
“疼疼疼,疼死啦……脸可是女播音员兼声优的生命啊!我要哭了。”
自从在华蓝市被三胞胎姐妹用憧憬的眼神膜拜后,武藏似乎还没从播音员的美梦里走出来。
喵喵顾不上接武藏的茬,捂着耳机哭得一塌糊涂。
“喵!那家伙,区区一只耗子居然这么了不起喵。皮卡丘的意思是:我必须要作为一只皮卡丘战胜雷丘。只有作为皮卡丘打赢了它,才能保住皮卡丘的自尊和骄傲,不然毫无意义……喵我要哭死了喵……”
“也就是要以现在的样子打赢它?”小次郎向喵喵问道。
“真是当今难能可贵的皮卡丘喵。”喵喵仿佛在夸自己一般,边说边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盯上的皮卡丘,真是好男人啊。”武藏闻言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感动到一半,武藏和小次郎突然回过了神。
“话说喵喵,你能听懂其他口袋妖怪的话?”武藏问道。
“喵喵我可是下过苦功夫的。喵可也是如今难得一见的珍贵喵喵啊。”低声说着,喵喵仿佛沉入了回忆之中。
“原来大家都不容易啊!”
大树上,两人一只相拥在一起,嚎啕大哭。
※
小智和皮卡丘顺着能看到海港的小道走下了山坡。
“小智,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和皮卡丘去吗?”
小刚在精灵中心的门厅问道。
“这是我和皮卡丘的问题。”
小刚本想随行,但小智回绝了他。
“真的没问题?”
走到精灵中心的正门口,小霞再次放不下心的确认着。
“今天你们就容我任性一次吧。”
小智回答。
“我又没问你,我在问皮卡丘。”
被小霞这么一说,小智踉跄了一下。
但是皮卡丘也坚定地转过身来……叫了声“皮卡!”,向小霞点了点头。
※
远处传来了轰鸣的雷声。
中午还在精灵中心的时候云层就有点厚,当小智和皮卡丘来到港口的街角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开始落下雨点。
一转眼大雨便倾盆而至。
即使淋着雨,两人还是目光坚定地向进取大楼走去。
街灯下有两个撑伞人的身影。
一位是穿着木屐的艺妓,一位是穿着木履的和服男性。
小智和皮卡丘路过他们身旁时,两人向他们伸出了伞。
“二位不必多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请容吾等送二位一路。”
穿着和服的男人……其实是乔装打扮的武藏。
“大战在即,切不可染上风寒。”打扮成艺妓的小次郎跟着说。
“前路昏暗,吾等之座敷童子自会为您照亮脚下。”穿着雨衣的幼童举着手电摇摇晃晃地小步走着——不用说,当然是喵喵假扮的。
虽然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火箭队仍旧打算在一旁默默鼓励。
但小智却一句话都没说。
现在他的脑中已被枯叶道馆填满,无暇他顾,无论是这场雨还是雨伞,他都没有注意到。
在火箭队撑伞护送下,小智和皮卡丘由市区来到了风雨交加的码头。
进取大厦近在眼前。
轰隆隆!
落雷打在不远处。
“哎呀呀……在这种雷雨天里打着两把伞,而且附近的高楼也只有进取大厦这一座,是不是有点不太妙?”武藏对小次郎耳语道。
“为什么?”小次郎一头雾水地反问。
“傻啊你!现在咱们不就等同于避雷针一般……”
“避雷针?”
“就是容易吸引雷落下的地方。”
说着,他们的正上方又闪过雷光,雷电正正打在眼前的进取大厦上。
轰隆隆隆隆!
“唔哇哇哇哇!”武藏和小次郎吓得把伞一扔,抱成一团。
“说不定下一个雷就会打在喵们身上……”喵喵扔开了手电筒。
“那么,我们就送到这里。”
“请保重!”
三人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三声巨雷打在码头。
闪电这东西,你越是跑,它越会追着你不放。
刚才的闪电到底打在了哪儿并不可知。
只是大雨之中,隐约传来了三声“好讨厌的感觉——”。
然而这些都没传到小智耳中。只见他目光凝重地盯着进取大厦,坚定地迈着步子。
只不过从那天起,在商店里打工的两名偷懒者再也没出现过。
※
“真慢……”
小霞的头发果然又竖了起来。
“淋了这雨,皮卡丘就变成落汤鼠了。对手也是电系,就算湿透也不占什么优势。”
想起当初自己的大岩蛇被皮卡丘借水打败,小刚耸了耸肩说。
两人早早来到进取大厦,坐在枯叶道馆的观众席上。
“说什么不依靠任何人,小智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明明有精灵中心始发开往码头的公车的。”
“这年纪就是爱吵吵独立,说白了还是没长大。”
就在这时。
“打扰了!之前的道馆赛没比成,我是前来挑战的!”
浑身湿透的小智和皮卡丘走了进来。
“你不素在开玩笑吧,小弟弟。”
马志士和雷丘随着地板升了出来。
“玩笑?我可是有两个徽章,来自真新镇的小智。我才不会为了开玩笑跑到你的道馆来。”
“情况我已经听坐在那里的Mini Lady(小女孩)和Middle Young (青年)说过了。”
马志士指了指坐在观众席上的小霞和小刚。
“你们什么时候……”小智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回过神来连忙问小霞:
“你们没和他说什么有的没的吧。”
“有的没的?”小霞不解地反问。
“因为对手是皮卡丘……能不能拜托你放点水……之类的。”
“我可不会放水咯!”马志士坚决断言道,“但是小弟弟,你真的想用皮卡丘来掏战吗?”
“就算你往日一直回绝的皮卡丘,但既然挑战者带来了,你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吧。”小智回道。
“你说得对。只是这样做,难免窝的胸口有点broken……痛惜咯!”
“不用你手下留情,我有我的计划。”
“还有计划?”小霞困惑地歪了歪头。
“计划?能让皮卡丘打赢雷丘?”马志士似乎涌上了一点兴趣。
“那好咯。我接受你的挑战。可用口袋妖怪是一只咯。雷丘,该你出场了!”
雷丘慢步走了出来。
“加油啊,皮卡丘!”
皮卡丘点点头,摆开了架势。
汽笛高鸣,宣布比赛开始。
因为这栋大楼本身就是艘船,所以开战信号也就被设成了汽笛。
“皮卡丘,我的计划就是……让你随心所欲地战斗!我什么都不会命令你。”
皮卡丘听完,猛的冲向比赛场地。
“随心所欲地战斗……这也叫计划?”小霞叹息道。
“不过对小智而言,说不定什么都别命令反而更好……嗯,没准这得算个绝妙的计划。”小刚仿佛要说服自己一般,点了数次头。
皮卡丘并未将电击作为自己的武器,而是把体内全部的电能都用来给自己的加速。
只见它一会飞快地钻过雷丘档下,一会又冲到雷丘头上,趁其不备,便用尾巴一次次地猛打对方的眼睛,耳朵,鼻子。
眼睛一被攻击,视野就会变得模糊。耳朵一被击打,听觉自然暂时下降。鼻子一遭攻击,便难以嗅出皮卡丘的味道。
“可恶,这上窜下跳的臭东西。十万伏特!”
雷丘立刻放出十万伏特。
皮卡丘没有躲闪。
“皮卡丘,为什么!?”
小智、小刚、小霞三人屏住了呼吸。
皮卡丘在十万伏特袭来的前一刹那,瞬间挺直尾巴,像电钻一样旋转起来。
地板就这样被钻出了一个小洞,皮卡丘的尾巴正接触到了下面的金属。
这金属板是当初空母的船体。
皮卡丘迎面挡下的十万伏特,全都被转移到了巨大的船体上。
整个大厦闪出微弱的光芒,不过区区的十万伏特,和进取号引擎的发电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十万伏特和发电机制造的电力混在一起,最终反倒被吸收了。
不用说,皮卡丘自然也是毫发无伤。
“原来如此!皮卡丘把自己的身体用作避雷针,让电流发散出去了!”
小刚兴奋不已地说道。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你太棒了!皮卡丘!”小智振臂高呼。
雷丘又反复使了好几次十万伏特,但每次结果都一样。
每次都只是大楼闪了闪微弱的光。
“不过这个还真是厉害……好舒服。”小霞身体微颤,轻轻说道。
道馆中,似乎只有小霞感受到了雷丘放出的十万伏特。
雷丘每一次放十万伏特之后,都会变得气喘吁吁。
放电的间隔时间愈来愈长,双脚也变得越来越不灵活。
“雷丘已经很疲累了,每次充电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皮卡丘它……小智他,说不定能赢!”
小刚仿佛上场战斗的是自己一般,攥紧了拳头。
马志士抑制不住急躁的心情,大喊道:
“可恶。雷丘!放电没用就用你巨大的身体压扁皮卡丘!”
雷丘在模糊的视野中捕捉到皮卡丘,向它飞扑了过去。
但不可能压得住敏捷乱窜的皮卡丘。
雷丘巨大的躯体压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样下去只会自讨苦吃,加重身体的负担。
即使如此,它还是会一次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皮卡丘站着的墙边,地面,全力撞击。
但却连皮卡丘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小刚自顾自地开始了热情的解说:
“这就是枯叶道馆雷丘的弱点。就算这栋进取大楼再怎么大,道馆的场地面积也有限。这里电力充足,所以电力训练很方便,但行动的灵敏和快速奔跑的训练则有瓶颈。”
小智也明白了皮卡丘的战术。
“皮卡丘,往右边跑!那里,上面!干得好,高速移动!”
小智配合着皮卡丘的行动给他一些动作和技能指示,两人的同步率不断提高,仿佛小智本人指示着它移动时机一样。
“接下来是电光石火……撞击!”
小智命令的那一刹那,皮卡丘的撞击正中雷丘的肚子,雷丘晕了过去。
只见它慢慢地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天啦咯!不敢相信!”
马志士抱头大叫。
确认雷丘已经失去意识之后,皮卡丘也浑身脱力地瘫在了地上。
进取大楼里充斥的电流让它疲惫的身体舒服到不行。
但皮卡丘已经不再把这里看作它的梦幻之城了。
小智压低帽檐挡住面部,站在原地。
皮卡丘明白,小智想隐藏的是什么。
它有种预感,在和小智接下来的旅途中,一定会遇上比这里更加美妙的地方。
皮卡丘想着,起身朝小智跑了过去。
※
马志士带着一反先前的微笑,将徽章递给了小智:
“恭喜你们,小智and皮卡丘。我和雷丘也拼尽了全力。这场比赛输得很爽快咯。这就是我们枯叶道馆的橙色徽章……这颜色要比枯叶色稍微亮一点。你们一定也会有一个充满光辉的未来。”
“谢谢。Thank You ,Merci。”
小智想用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语言来表示感谢,但能想到的只有这三句。
对小智而言,这是第一枚带有获胜实感的徽章。
虽说这次胜利或许是属于皮卡丘的。
但皮卡丘对小智手里的徽章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一直在关心刚刚醒来的雷丘的伤势。
雷丘静静将长长的尾巴伸到了皮卡丘面前。
那是鼠类口袋妖怪承认对方实力的表现。
枯叶道馆的雷丘决没有卷尾巴示弱。但它也承认了自己从未正眼相待的皮卡丘的实力。
皮卡丘也伸出尾巴,和雷丘的尾巴轻轻的相碰。
进化前后的两只精灵……却互相承认了对方的存在和实力,站在一起。
马志士边和小智握着手边说道:
“我算是上了很good的一课,我的雷丘也是。”
“我也受教了……不过总而言之……我得到橙色徽章了!”
“没错,小弟弟。”
马志士抛了个媚眼。
无论是小刚还是被静电麻痹的小霞,都露出了衷心的微笑。
※
人迹罕至的海滨沙滩上,有三个人的身体被埋在沙下,只有头并排露在外面。
“这样真的能让电流引起的麻痹感消失吗?”武藏问道。
“据说这样做就行。”小次郎点点头回应。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喵?”喵喵困惑地说。
谁都知道,把身体埋进沙子当然没有这种作用。
听说河豚中毒时也有类似的解毒法,不过似乎不能太当真。
但是三人此时的心情都不坏。
他们还不清楚皮卡丘和雷丘战斗的结果。
“不过,那只皮卡丘果然不是一般的口袋妖怪。”
“是符合火箭队狩猎等级的珍贵猎物。”
“那还用说。啊,好在这工作还能继续下去。”
“还好那皮卡丘不是大路货。”
“说到大路货,看那个浪喵(译注:日文中“大路货”和“浪”发音相同)。”
“哎?”
“你是说那个浪?”
“是不是比刚才更近一些了喵?”
“糟糕,现在是涨潮还是退潮?”
“啊,我忘了确认了。”
三人的悲鸣被淹没在了涛声之中。
※
住在真新镇的小智妈妈——花子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妈妈,我得到第三枚徽章了哦。那先再见了。”
声音果然是来自电话录音。
虽然内容简短而冷淡,但花子能从语调中听到小智现在喜出望外的样子。
……但他没有疯狂地大闹特闹……
“旅行果然能让孩子成长啊……”
花子想到这里,一丝寂寞之情不禁涌上心头。
※
小智一行人朝着下一座城市继续翻山越岭。
到现在为止,小智手上共有皮卡丘、比比鸟、巴大蝴三只口袋妖怪,拿到的徽章则有三枚。
三只对三枚。
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但小智创了所在地区“用最少的口袋妖怪获得最多徽章”的记录。
虽然这记录对一名训练师来说是否值得称赞还有待商榷,但至少在旅途前方,小智等人与各种各样的人和口袋妖怪的邂逅,还是值得期待的。
口袋妖怪THE ANIMATION VOL.3待续(☆轻小说★文库☆注:因作者已去世,故没有后续出版,本书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