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铃糖果
蓝铃糖果稀里糊涂地当着魔法少女。
并非有目标,并非有目的,大志没有,主义和主张也没有,人生观迷迷糊糊,对魔法少女这一存在的憧憬也不是格外强烈。
这样的魔法少女似乎不少。担任蓝铃的指导者的魔法少女叹息似地说道“敷衍了事地当着魔法少女的人很多”,然后总结到,可不能成为那样的魔法少女啊。
结果,变成那样了。
能否成为魔法少女取决于“魔法的才能”这种暧昧的东西。因为是由暧昧的东西决定的,所以暧昧志向的人接连成为了魔法少女,不是这个道理吗?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很罕见了。
并非擅长打架,魔法只能做出糖果,事务能力也只有常人,也没有其他的特技,这样的蓝铃被配属在研究部门成为了有薪水的魔法少女。
很久以前,说到工薪人员便是平凡的象征,并非是值得憧憬的职业。现在,对梦想着成为正式社员就好了的派遣社员来说是既不平凡也不怎么的精英存在。
在魔法少女中拿薪水的也是精英。若非有无可替代的魔法,或和上面的大人物有关系,就无法获得薪水。
蓝铃稀里糊涂地当着魔法少女,稀里糊涂地拿着薪水。
就和不记得为何成为了魔法少女一样,也不记得为何能拿到薪水。
每天出入研究部门的大楼,做着文件整理和跑腿等不是魔法少女似乎也能做到的工作,为什么我会拿到薪水呢,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经过了半年,然后和洪水公主相识了。
听说了洪水公主的出身。
即便不听也注意到她的内在受伤了。
这种时候给他人派上用场的就是魔法少女,这事就算是没有目的意识稀里糊涂成为魔法少女的蓝铃也知道。
想鼓励洪水公主。
想给洪水公主打气。
想让洪水公主成为能开朗欢笑的孩子。
蓝铃片刻不离左右地跟在洪水公主的近旁。洪水要是悲伤就递出糖果,洪水若是有所求就帮她办到,让洪水看她想看的,带洪水去她想去的。
本来,以蓝铃的权限是有很多难办和不可能的事的,但若是通行于研究部门大楼的一般职员的话,就会知道门卡的所在和上司经常使用的密码。蓝铃一如所求地给予洪水,洪水精心准备后引发了事件。
洪水是最初就打算利用蓝铃吗?
还是由于蓝铃出示了机会和手段,洪水才有了这个意思呢?
如今的洪水和受悲伤打击时截然不同。在那寻找扑克兵队,想将其狩猎殆尽。
洪水犹如怒火缠身的复仇的化身。但其实是非常地不安定。蓝铃知道这事。所以无法从洪水那离开。洪水恐怕已经无法回头了。蓝铃也是一样。已经无法回头了。
洪水或许没有那个自觉,虽然多管闲事大概会被发火,但蓝铃还是打算在一起守护洪水。蓝铃要是不在洪水就会更加乱来。正因为蓝铃在这,洪水才能就此了事。
蓝铃明白洪水的心情。被谁所骗,同伴被杀,至少要报仇雪恨的事,蓝铃若处于相同的立场定也会这么想。但是,即便如此,做到不留回头的余地的地步还是太可怜了。
有谁说过,魔法少女是为了帮助困扰之人而存在。现在,洪水在困扰。所以蓝铃要跟着。
☆洪水公主
一旦攻击逃跑的扑克士兵,其身影就会和暴风重叠。
一旦攻击奋起的扑克士兵,其身影就会和劫火重叠。
一旦攻击保护同伴的扑克士兵,就会和地震重叠。
看到藏在暗处背对这边颤抖的红心时,樱桃的身影与其重叠,然后马上消失了。樱桃并不是颤抖着被杀的。明明可以逃跑却回来了。勇敢地战斗后被杀了。
洪水用三叉戟锁定了目标,攻击,却没能做到。看到背向这边,打算藏起来而颤抖的后背,准头就乱了。呼吸变得紊乱,视野变得狭隘。变得快要忘了自己现在要做什么,正在做什么。
“洪水酱,快收手吧”
自后方被搭话,身体反射性地行动了。
三叉戟从背后贯穿了红心士兵的心脏。至今明明杀了好几人,触感却是前所未有的鲜明。
吐气。吸气。
在血喷出前将伤口冻结,在结冻前将戟拔出。红心士兵声音也没发出地被打倒,身体破破烂烂地崩坏,随风消失了。
以前,在研究所战斗过的扑克士兵即便倒下也会留下尸体。当全体被复苏时尸体才终于消失。这次战斗的扑克士兵在倒下的时间点身体就会消失。和之前战斗过的对手不同。但也不可能因此就放过。
明明是为了寻找奖励幸子才来的街上,但一发现舒芙琳就忘我地攻击了起来。比起击溃数只舒芙琳,夺走奖励幸子一人对奥斯克派给予的损害会更大。协力者也是这么说的。洪水明白。明明明白,但一看见舒芙琳就怎么都停不下来。
洪水回过头瞪向了搭话的魔法少女。
“我说过如果要妨碍就别跟过来了吧”
“抱歉,我并不是要妨碍……因为洪水酱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能请不要擅自推测决定别人的心情吗”
“抱歉……但是”
“再说一遍,要妨碍的话就请回去”
从蓝铃那别开视线,洪水转向了前方。
看着蓝铃会变难受。应该是完全不像的,暴风的脸,地震的脸,劫火的脸,樱桃的脸,却在若隐若现后消失。若是真的希望她不在,明明只要丢下她就好,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抛弃,任其跟来,对其恶语相向的同时又对她跟了过来的事松了口气。
洪水被恶魔之翼抓着飞上了天空。蓝铃也被恶魔之翼抓着跟了上来。确认到此后洪水叹了口气,洪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了火大。
不要忘了,洪水如此鼓舞自己。
想要保护暴风的地震被斩首。被地震所保护的暴风哭泣求饶,却被置若罔闻地斩首。劫火的最后一击甚至没能触碰到对手就在悔恨中去世了。樱桃本应是胆小而不擅于战斗的,却挤出勇气回到了研究所,直到气绝都在用着魔法支援同伴,然后死了。
没有死了也可以的人。没有被杀也可以的人。没有被某处的某人利用,利用完就舍弃也可以的人。大家都在拼命努力地当着魔法少女。连被骗自己不战斗世界就会毁灭也不知地战斗着。
菲露露因为同情敌人而被杀了。要是没有对红心扑克士兵的同情心菲露露就不会死了。
直到讨伐大家的仇敌,直到为大家报仇雪恨,洪水都不会死。所以洪水直到死也可以的那一刻为止都将舍弃温柔。虽然也不知道原先是否有温柔这种东西。迎合他人,随波逐流,最后只要自己好就好的就是青木奈美这个人。朋友被欺凌时也不去救助。就因为可以预见去救助就会让自己也变得不幸。
变得不来学校的友人那无力的笑容浮现脑中,洪水甩了甩头。这不是现在该思考的事情。
要是一开始便没带有温柔就好了。要是没有温柔就不会被敌人趁虚而入了。
洪水看向蓝铃。蓝铃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这边。
胸口好痛。好痛苦。手抵住,握住了胸口。呼吸变得错乱。
“洪水酱,这个……”
抓过递出的药,不让对方看见地吃下。能量在被充填。虽然还能战斗,但吃药的频率上升了。不休息地能战斗到何时呢,这洪水也不知道。
耳麦没有传来联络。虽然说了一旦发现扑克士兵就立刻通知,但可能由于士兵减少了,目击情报也减少了。
那么自己来找就好。本来就没想依赖普芙蕾的部下。将恶魔之翼作为侦察兵派到市内各处,让它们一发现魔法少女就向洪水报告。恶魔之翼的智能很低,无法从魔法少女中只找出幸子。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杀死扑克士兵。将奥斯克派一个不剩地杀掉。
让恶魔之翼展开,从上空监视。看到扑克士兵的身影就去那儿。由洪水来杀死。
其实蓝铃也最好不在。蓝铃不该在这。就是这么想洪水才对蓝铃传达了“希望你回去”。然而蓝铃没有回去。哭着,害怕着,颤抖着,却仍是一直跟着。说着“我可不会回去”“要一直待一起呀”而不愿离开。而洪水听到那番话后在内心深处放下了心。
洪水打消了将要浮现脑中的棱镜樱桃的身影。棱镜樱桃只有一人。不,已经不在了。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洪水知道棱镜樱桃不在了的理由。回想起这内心深处的火焰就冒着火粉烧了起来。这并非炽火,而是业火。
不久后散布于市内上空的恶魔之翼那传来了发现魔法少女的联络。怒火中烧赶到的洪水确认到被恶魔之翼围起的魔法少女的身影后怒火变为了困惑,困惑化为了焦躁。犹豫了一会儿是要降落还是无视,最后选择降落,降在了魔法少女前,然后得知她在微笑后就愈发焦躁了。
“你来干什么?”
洪水不掩焦躁地抛问,可即便如此微笑也没崩塌。
“看来貌似陷入了我们不得不认真合作的事态。话说那边的魔法少女是哪位呢?倘若能介绍一下就很荣幸了呢”
没有中断微笑地,轮椅的魔法少女“普芙蕾”如此说道。
☆博识小咪
恶魔已经一只不剩了。因手里剑和苦无的乱射,翅膀被贯穿,脖子被切断,躯体被割裂,恶魔接连不断地落下,不知何时敌人的攻击集中在了小咪一人身上。但那样就好。尽管只有一时,但小咪还是对其成为了先驱的事在心中表达了感谢。
左侧头部表面被手里剑滑开了。虽然没有深达骨头,但血快要流入耳内,被耳栓给拦住了。这种程度的话不成问题。脚部没有受伤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步枪至猎枪”
小咪让弹尽的自动步枪变成了猎枪,凭借霰弹枪的“对面的压制力”将飞来的手里剑击落了。
眼镜安妮、暗黑甜心、洪水,以及还剩有的有翼恶魔。可是光这些还不够。即使聚集了这么多人才,小咪对这个队伍也是必要的。这并非自信过剩也非自我意识过剩。
眼镜安妮贯彻于索敌装置,因此有抽身极力不去抛头露面的点。暗黑甜心被他人所难以理解的冲动驱动,因此来自外侧的控制是必要的。今天刚见到的洪水和蓝铃,不觉得能去全面信用。而且普芙蕾也不在现场(这里)。
果然无论如何小咪也是必要的。
——可不能将此变为死地呢。
敌人边跑边不看后方地持续扔来手里剑,小咪边击落手里剑边全力追赶。让恶魔袭击的同时逐渐拉近了距离,但在这过程中也受了伤。
跑下山路后周围变开阔了。农田。农道。拉着烟的铁桶。轻卡停在路旁,没有人。小咪扣动猎枪的板机直到弹尽,击落手里剑和苦无,子弹用尽,抛弃,在同一动作中脱掉白衣,以右手挥动的同时滑入地面。势头不减地前翻,站起,挥动白衣,挥落了手里剑。
终于走到了这步。彼此的距离约莫50米。是敌人停住脚步看向这边的距离。代价虽然很大,但这个距离就是有那样的价值。
和从武器上预想的一样,对方的主题是忍者。左眼上添着一个大大的伤痕。护臂随风摇曳昭示着其内空无一物。独眼。独臂。敌人仅以右手不断投出苦无和手里剑。凭单眼应该会抓不住距离感才对,狙击却很准确。
展现身影前后的手里剑动作有所不同。不现身影投来的超长距离手里剑仅仅只是倾注而下。如今展现身影投来的手里剑则以惊人的不规则动作动着。以直线前进,变化以急剧的轨道,从死角瞄准要害。亦或是,三枚接连扔来的手里剑在同一时点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命中。
敌人停下脚步,即便舍弃自身安全也要选择强力的攻击。是打算在这决出胜负。
——正如我所愿哟。
小咪挥动白衣,将变得破破烂烂的白衣收入怀中,举起了手握的石头。
“石至板”
掉于路边的小石头变为了一米见方厚20厘米的板,以小咪为目标飞去的手里剑扎了上去。
“板至柴刀”
板变化成了柴刀。
小咪挥动遮盖住自己上半身大小的柴刀击落了手里剑。敌人的攻击以无视物理法则的轨道朝小咪袭来。或以直角转弯,或本该描绘出抛物线的却突然笔直飞来,简直就像反复无常的生物在动一样。
“柴刀至绳”
小咪拉近距离的同时改变了武器。与对方的距离越近手里剑的威力就会越高,投掷的速度就会越快。对现在的小咪来说要以单手挥动柴刀就太重了。小咪将绳如鞭般挥舞,击落手里剑,击落苦无,于跟前躲开了三把苦无。
“绳至岩石”
小咪将绳子变为岩石后放置于背后,将其化为了对抗改变轨迹从背后迫近的苦无的盾。小咪用右手拔掉手榴弹的栓子扔向后方,用左手顺滑地解开领带,
“领带至风筝”
手榴弹于背后炸裂,爆风吹起了小咪。让由领带变化而来的巨大魔法风筝乘上爆风,以斜40度急速飞至上空20米,脱离了手里剑和苦无的狙击。
“风筝至怪火”
失去由风筝而来的浮力,小咪开始了下落。将手中的火附在学者帽的缨子上使其燃烧了起来。由此确保了一样不用手的道具。将空着的右手伸入口袋,小咪拿出了先前用于停止汽车的铁片残余。
“铁片至铁壁”
下落中的小咪眼前出现了厚重坚实的铁壁。铁壁在与小咪同速下落的同时弹开了手里剑和苦无。小咪从怀中取出了破破烂烂的白衣。
“破衣至棒”
小咪用铁头木棒弹飞了数枚变化轨道后越墙飞来的手里剑。越墙的攻击并非是精准的狙击。若没有视认对方就无法准确攻击,这一小咪的推测九成九是对的吧。这种程度的话就能扛下。地面接近了。小咪踩上铁壁的上缘,将不断飞来的手里剑和苦无全部弹开。
小咪同铁壁一起着地,晃动了地面。小咪以前翻卸去冲击,保持这个势头冲向了前方的敌人。
“棒至墨”
尽管泼出了墨汁,但忍者以轻快的步伐向后方避去,如舞蹈般地投出了手里剑。
“墨至桌”
小咪挥舞桌子拍落手里剑,然后就扛着桌子冲向了忍者。到了这个地步又要去取得距离的话,这边也有其办法。这里已不是遮蔽物众多的山中,而是没有隐藏点的田园地带。
“桌至灰汁”
将灰汁积于右手,用左手撕开了衣服的一部分。
“布至斧”
小咪挥舞单手斧击落手里剑和苦无。一发,手肘承受了穿过斩击空隙的苦无。虽然负了伤,但不是重伤。忍者右手里攒着作为下一波的四枚手里剑和苦无。在那被扔出之前,小咪将灰汁朝向了忍者。
“卤汁至机枪”
就个人携带来说过大的重机关枪出现了。人类来用若不固定就连射击都难以进行。但若是魔法少女,就是在奔跑的同时也能使用。
忍者朝这边跑了过来,投出手里剑,同时拔出了刀。子弹发射,被以右侧步回避,被以左侧步回避,其中一发被用刀挡开。凭借两次侧步忍者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真是不得了的敏捷性,动态视力也是。做出用刀挡开这杂技般的行为将魔法重机关枪发射的子弹挪开了。但并非没有代价就做到了。挡开子弹的忍刀没能扼住冲击,被高高地弹向了空中。
田地连续中弹,沙土爆裂,田埂被轰飞了。虽然忍者避开机枪枪口斜向踏了过来,但弹飞刀后的这个动作太过于勉强了。重心没有平定下来。小咪将手放开了机枪。这已不是飞行道具的距离。该使用的不是长射程武器,而是能迅速抹杀的简易武器。机枪终究只是用于给予敌人拉近距离的动机的东西。该名忍者是受到重机关枪的扫射也面不改色的强敌。其强大一看便知。
小咪用嘴叼住了手斧柄。只需略微张开一部分的嘴便能说出话来,就连腹语术也是精通。
“怪火至财物”
烧着学者帽的缨子的火焰变为了金币。
“财物至登山绳”
金币变为登山用的绳索,小咪拿到了手上。
打落手里剑,扫开苦无,小咪在面前挥舞登山绳来代替盾牌,然后缠住了敌人的脚。被夺走右脚自由的敌人虽然拔出了小刀,但慢了半拍。在将其拉近的同时,小咪自己也一口气冲了过去。
敌人朝小咪挥下了小刀。斩击比预想的还要锐利。
“绳至柴刀”
由登山绳而来的束缚被解放,敌人的平衡崩溃了。斩击的角度错开,小咪勉强回避掉了。虽然返刀瞄准了颚尖,但那被小咪用柴刀接下了。
刀刃间互相碰撞摩擦,细小的铁片崩落飞出。斩击的锐利也好,短兵相接也不输的臂力也罢,其并非是个以飞行道具为主体只从远处发起攻击的魔法少女。即便对于近距离战斗也是相当强悍的魔法少女。但即便如此小咪也会胜利。
短兵相接的过程中,小咪悄悄用指尖触碰了敌人压过来的刀锋。
“刀至刨子”
用上劲的刀变成了违背所有者意识的木工道具。不存在能设想到这种事态来战斗的魔法少女。柴刀与刀间的平衡力被打破,在忍者魔法少女向前倾倒时小咪打出一记膝击,后将柴刀柄打向脊柱将其打倒在地。刨子从忍者手中飞向了空中。小咪对着想要站起的对手挥起了柴刀,但感到右手上的冲击,咬牙扼住了悲鸣。
小咪的右手背被压扁,见到了白骨。小咪立刻就知道是何所为的了。木屐拉着血丝飞了出去。忍者在倒伏状态下将脚如蝎尾般弯曲,将木屐飞出,砸到了小咪的手背上。
猛地咬紧叼着的斧柄。
“柴刀至盖”
小咪判断右手已无法使用。只以左手挥动的话,这个柴刀就制作得稍微过重了。用锅盖打落另一只木屐,小咪缠上了正欲站起的忍者。
敌人虽然拔出了苦无,但还是小咪更快。小咪猛地抓住随风飘动的红色围巾拉了过来。雪白的喉咙到了手斧可及的距离。
忍者撅起嘴巴,小咪伸出额头。额头上感到了轻微的疼痛。是看准脸靠近的时机从嘴里射出了含着的针。虽说是忍者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到。但再怎么说在这之上也不会有了吧。
小咪用刺着针的额头顶向忍者的下巴,然后压了上去。一屁股坐上去固定住敌人的下半身。虽然右手丧失了握力,但并非就无法使用手臂了。小咪使用手肘勒紧红色围巾,左手则抓着忍者的右臂将其按住。小咪朝下颚猛地使力。手斧柄因唾液而打湿。
锋利的斧刃逼近了忍者的喉咙。
血花四溅。学者帽和忍者服都染上了暗红色的液体。
小咪睁大眼睛看见了难以置信的光景。刀锋从胸口飞了出来。斧头从嘴里脱落了。掺血的唾液拉着长丝。小咪无力地跌落地面。使不上劲。虽然手放在了刀锋上,却因血液打滑而无法抓住。
——这把刀……。
这不是小刀。那已经变成刨子了。这比那还要长。这是之前用过的刀。是被机枪的子弹高高弹飞的刀。弹得很高很高,然后不见了踪影。
那并不是被弹飞了。而是让人看着像是弹飞,实则是扔向了上空。直至做出重心崩溃的破绽,都在贯彻“被弹飞的假象”,在欺骗着小咪。
——可恶……。
比起被骗,小咪更悔恨于重机关枪的子弹被普通地挡开的事。在浑浊的视野中小咪看见忍者站了起来。小咪无法站起。只见挥起苦无的动作异常地缓慢。
☆法尔
从小巷到小巷,三人选择不起眼的道路奔跑着。白雪为首,接着是幸子,乌露露殿后,以这样的顺序马不停蹄地跑着。
“魔法少女反应!来自后方碰!”
乌露露掏枪回首,白雪穿过其旁将武器(王权)打在了敌人身上。恶魔以四方翅膀为盾接下白雪的一击,想要推回时抗力消失失去了平衡,立刻乌露露就用枪尾打了上去。颜面被打烂的黑影无力地掉到了地上。
“不是这家伙碰!”
只被雷达捕捉到的魔法少女反应不到一秒便出现在了眼前。在游乐园和白雪战斗过的黑色魔法少女在小巷中跑来。
幸子发出悲鸣想朝反方向跑去,看到从那延伸出的影之猎犬后又是一阵悲鸣。
是暗黑甜心。由手延伸出的影子奔走在墙壁上,正与本体配合着夹击。影子朝向幸子,合上牙齿像狗一样地叫了起来。法尔理解到为何位置会暴露了。那是猎犬。闻着气味跟在后面,从游乐园一直追到了桥下的潜伏地点。
猎犬试图咬上幸子,幸子虽然拼命地躲开了,但腿脚不灵活地跌倒在了混凝土上。猎犬趁机咬了过去,乌露露从旁用枪打去,枪却被牙齿给咬住了。暗黑甜心在影子中无声地绕至乌露露背后举起手刀,这时白雪挥动了武器。暗黑甜心贴在墙上避开了,但猎犬没能避开斩击,随着“嘎呀”的一声被劈裂,溶解消失了。
乌露露抱住幸子,然后喊道。
“快投降!不然就会死!”
敌人如同没听见般地没有停下脚步。不进入王权的范围,生出鞭和枪这种影之武器,不停下攻击之手。白雪将全部攻击,不只是对自己的,包括对乌露露和幸子的,全都打落了。
“乌露露一个人就能把你们都杀啦!”
暗黑甜心不为所动地行动着。
“快看后面!有伏兵在狙击你们啊!”
完全无视。
白雪弹开了沿墙伸出的刀刃。小巷对侧能见到夕阳。敌人能使用利用影子生出武器和野兽的魔法。让其背对着夕阳,这状况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乌露露犹豫地牵起幸子的手,逃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白雪踢向大楼的墙壁,踏上对侧窗户的边缘,踢飞从下而至的影刃,朝着楼顶而去。
暗黑甜心不追乌露露地追向了白雪。影绳被沿墙抛起,影钩牢牢地抓住了屋顶的栏杆。敌人不消白雪用时的一半就登上了屋顶。
☆洪水公主
因为是新型的,恶魔之翼相比之前的干扰者其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获得的飞行能力即便与魔法少女相比也有着不逊色的速度和安定性,使得高速下的杂技飞行成为了可能。
洪水在取得恶魔之翼前也曾在天上飞过。受到暴风公主的邀请被抱着双腋试了下空中散步。虽然尽是不安定得不知何时会掉落的恐惧,但也成了美好的回忆。和劫火说后被认真担心了,说“洪水看着很冷静却也有不怕死的地方”。
如今没有回想起这些事沉浸于感伤中的余裕。
洪水抓着恶魔之翼,以撕破云朵的猛烈速度飞着。基于特性洪水对雪和冰都有很强的耐性,高空飞行不成问题。
按下号码,再度确认没有反应后洪水将魔法端末收入了怀中。
“协力者”将普芙蕾说成是阴谋家和骗子。
并非全盘相信协力者所说的话。洪水认为其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存在,协力者应该也知道洪水是这么想的。互相不认为对方友好,只不过因现下能派上用场才打交道。某天突然在床上放了信件,之后只以定期在床上放置打印纸的形式来提供情报的对象该信任到何种程度呢?若非洪水便无法信用吧。协力者所带来的情报,舒芙琳和格林之心之上的存在、三贤人的纠纷、仪式、同伴们的临终,如此核实后才在某种程度上相信了。
可以说说到如此地步也只能是“某种程度”。所以并非是全面信任。但又心想,其对普芙蕾的评价难道不正确吗?实际见过后就很清楚了。普芙蕾有着比过去的青木奈美更大,更强,更坚韧,更生疑的个性。
毫无预告地来到W市出现在洪水面前,这一行动就够可疑的了。
“大事不妙了呢。看来已不是寻找奖励幸子的场合了”
“你理解自己的立场吗?”
“正因为在与你合作才为了给你忠告来了这里哟。为了欺骗和欺瞒而行动是要怎样?这种事,即便不特地外出也能做到吧”
“我有我的目的。既然夺走奖励幸子会对奥斯克派不利,那我就只会以此为目标”
“变得固执可不是好事哟。比起这个我有要拜托你的事。能否确认下暗影叶尔是否平安无事呢”
是虚张声势还是故弄玄虚呢,是想将这种事贯彻到底吗?洪水瞪向了普芙蕾,但普芙蕾却清爽地化解了。
“对我来说人质是重要的存在。对你来说人质也是重要的存在。鉴于互相的重要之物一致,所以确认一下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虽然又瞪了一阵子,但普芙蕾尽说着“联络一下吧”“并不是要骗你”,想回都回不去的话就是想行动也动不了。
“要是我想太多或想错了那就好。就是被笑笨蛋也罢。但既非我想太多也非我想错的情况就会是大问题了。呐~洪水,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既没有风险。还会有好处哟。不被我纠缠便能了结。是很大的好处吧?有没有想试看看了呢?”
别管她,这一选项掠过脑海。这么做的话,下次就会通过暗黑甜心和眼镜安妮来见面了吧。普芙蕾就是这种人。
思考是否真的没有坏处,然后得出了没有的结论。
让这个烦人的魔法少女不在确实是个好处。虽然总感觉像是在被牵着走,但也不想再继续焦躁下去了。
“洪水酱,没事吗?”
“别说啦”
“晚上好,我是洪水的朋友哟”
“啊,好的。我也是洪水酱的朋友呢”
在两人做着奇怪的自我介绍的期间洪水拿出了魔法端末。拨出监禁着暗影叶尔的据点的号码后等了一会儿。
——……打不通?
据点里不可能谁都不在。有让她们以三人替班制来看守暗影叶尔了。只有恶魔之翼的话或许无法接电话,但魔法少女至少也会有着两人以上。
又重新打了一次。打不通。
又一次。打不通。
“明白了吗?”
洪水瞪一脸得意的普芙蕾,然而眼中没有力道。
“蓝铃,把糖果”
“好的”
舔了舔糖果。心情变轻松了。
“你的魔法吗?是制作糖果吗”
“嗯,我所做的糖果”
“我去去就回”
“诶?去哪?我也”
“不用跟过来。比起这个,还请看住那个魔法少女”
“诶,看住是”
“不管她说什么都别去听。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真过分的对待呢”
“什么都没有就会马上回来。要是发生了什么就请联络魔法端末”
都跟到了如此地步的当下,已没有积极使用蓝铃的打算。被洪水牵连的话连蓝铃也会变得无处可归。既然如此还是到之后能以诸多辩解来解决的程度就好。
可是没有那种余裕。也没有时间。
据点不为任何人所知。以铠甲·艾莉为首,三名魔法少女和无数的恶魔之翼聚集着。假使被能突破这般人员的军势给袭击,那也难以想象连联络洪水的时间也没有。
发生了意外。不去确认下就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
洪水被恶魔之翼抱着两腋飞了起来。
恶魔之翼缓缓下降。穿过云层,于下界见到了大楼的光亮。
是发生了什么吗?普芙蕾她知道吗?问了感觉会被她岔开话题所以没问。洪水从盒子里拿出一粒药放入了口中。
☆眼镜安妮
博识小咪被杀了。作为可能发生的事态应该纳入了考虑才对,一旦发生却感觉是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一样,完全,根本,一点也冷静不下来,浮躁了起来。
注意到时已在叹着气,即便继续索敌感觉也失去了集中力。这样就无法完成职责了。非常不好。
杀了小咪的忍者如烟般消失了。虽然看到小咪的苦战后就向洪水请求了救援,但当洪水到那时胜负已经分晓。
眼镜安妮忽然抬起了头。
将耳麦靠近嘴边,想将小咪被杀的事传达给暗黑甜心,但转念一想又将手拿开了耳麦。现在暗黑甜心正在和白雪交战。放着逃走的奖励幸子不管,盯上了白雪,可看作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暗黑甜心偶尔会变成那样。至今为止变成那样时都是由博识小咪来作为代理队长工作,但如今已经不在了。眼镜安妮无法担任代理队长。
——那要怎么办呢。
贯彻于索敌装置就好,已不是这样的状况。但特化了索敌的眼镜安妮并没有担任除此之外的职责。就算是专家,也并非是全才。
暗黑甜心变得像是鼻子前被吊了根胡萝卜的马一样。本来就入了魔还报告“小咪被杀了”是会变成怎样呢?至少不觉得会有正面作用。
现在就先去支援暗黑甜心。幸子和乌露露还是交给别人来得好。决定了。跟洪水公主联络,告诉她小咪被忍者魔法少女杀了以及乌露露和幸子逃走了,要她提高布置在宅邸周围的恶魔们的警戒等级。感觉这样会更好。
眼镜安妮切换耳麦,连上了洪水。
“洪水,这里是眼镜安妮。被奖励幸子和乌露露跑掉了。请提高聚在宅邸周围的恶魔的警戒等级。暗黑甜心现在在和白雪交战。地点是久那町四丁目的神林大厦的屋顶。这边也请你去支援下。还有一事,博识小咪被忍者魔法少女杀了。与在游乐园扔手里剑和苦无的人想来是同个人”
“吼哦……博识小咪”
眼镜安妮吓了一跳地拿开耳麦,从脸拿开后看了过去。耳麦还是耳麦的样子没变。眼镜安妮再度戴上耳麦呼叫道。
“……喂喂喂?”
“怎么了眼镜安妮。声音是不是比刚才要远了呢”
果然没有听错。
“……老大?为什么?”
“我现在也才刚和洪水会合哟。从洪水那领教到了W市内的状况。多亏了虚心求教已经掌握到大致的情况了。果然有不亲临现场就无法得知的东西呢”
“哈啊……”
“如前所述,情况稍有改变。没必要抢夺奖励幸子了”
“啊?”
“撤退了。会合地点与既定的一样。能也这样告诉暗黑甜心吗?这边也有这边要忙的”
“诶,不,啊?”
“可以吧?”
“啊,好的”
与其说是浮现了问号不如说是只有问号。但那是老大说的。
这下就总会有办法了吧?若这样也没法的话,就真的毫无办法了吧。眼镜安妮向小咪祈求道,要在天国保佑我们哟,一想到有也可能是地狱,便改口为,要在彼世保佑我们哟。
小咪活着也是做了不少的坏事。那这种说法就会更正确。自己也意外地能灵活思考不是,如此般将自我评价向上修正,眼镜安妮用耳麦和暗黑甜心联络了。
☆暗黑甜心
考虑到任务的话应该要去追幸子。但暗黑甜心放跑幸子,踏往了大楼屋顶。被引诱了,有这种感觉。
这名白色魔法少女有着白雪这一名字。
让人感到清澈和美丽,是与主人公相称的名字。令人心潮澎湃。
还有着魔法少女猎人这一异名。这用来称呼主人公就稍显惊悚,要说是哪边的话,更像是反派的异名,但那是为了与抓捕坏魔法少女一事相称才被称为的魔法少女猎人,以行为来说毫无疑问是属于主人公一侧的。
所属于监查部门,称其为Top Ace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展示其清净般的纯白服装上散落的花饰很是美丽,主题是学生服,从腕章等上能让人联想到班长、风纪委员这些职位。感觉与除恶的她的生存方式完全契合。
将朝向这边摆好架势的白雪收入视野,暗黑甜心压低姿势,将右臂和左臂交缠了起来。
从白雪的表情上无法窥知其感情。愤怒也好,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全都感觉不到。静如止水,脸上就只有一副五官。白雪缓缓放下了架于上段的剃刀状武器。
这可不行。与主人公相称的,是对恶的愤慨,或是魔法少女间不得不战斗的悲伤,勉强能够允许的程度是纯粹享受着战斗的喜悦,无表情可不好。主人公比谁都要感情丰富,应将其毫不掩饰地在表情中也表现出来。虽然可能是压抑住了,但暗黑甜心不这么想。
反派如反派般地行动,为了如反派般地战斗,主人公也被要求要如主人公般地行动。
暂且控制住右手的猎犬,暗黑甜心用左手做出了狐狸。
让猎犬从右侧面去,让狐狸从左侧面去。为使被读心了也没事,不作出具体的指示,让它们自动攻击。
白雪用剃刀接下猎犬的攻击,然后踢向了狐狸,但狐狸敏捷地转身回避掉了反击。暗黑甜心高高抬起脚,变化由脚生成的影子,使其如鞭般弯曲,打向了白雪。在鞭子到达前白雪后退了一步,鞭子只打在了脚边。
影鞭终究不过是扰乱程度的作用。白雪读了暗黑甜心的心。还是别认为从剃刀的范围外攻击会打中为好。
白雪在回避鞭子时出现了细微的破绽。猎犬咬住剃刀柄,加上全身重量地扯着。狐狸从反方向跑过去,看准阿基里斯腱咬去,叽嗯地合上了牙。
响起了金属声。狐牙所咬上的并不是白雪的阿基里斯腱。
——灭火器?
白雪将右手从双手拿着的剃刀上松开,从腰袋里拿出灭火器,将其砸向了狐嘴里。趁势白雪又将灭火器同狐头一起砸向屋顶数次,混凝土飞溅了开来。
暗黑甜心顺着白雪的攻击拿鞭打去,但这次却被用后空翻躲掉了。白雪将剃刀与自己的身体一同扭转,想要将咬着刀柄的狼从地板上扯开。影狼撑不住地松开了牙,却在下个瞬间被剃刀一刀两断,溶解消失了。
收拾完两只野兽的白雪轻盈地落地,捡起了灭火器。
接着放出的影枪被剃刀扫除,影鞭被刀柄弹飞。是出色的反应。
那这又如何呢。
右手做蛇,左手为狼,右足做鞭,左足为镰。踮起脚尖,如芭蕾舞演员一样地旋转,献上鞭舞,从左右派出尖牙的凶狼,放出掠过就会昏倒的毒蛇。白雪让蛇咬上灭火器,跳上栏杆避开狼牙,从那再度起跳躲开鞭子,然后用剃刀柄接下了追击而来的镰刀。
动作尚有余裕。再增加点试试吧。
暗黑甜心弯脖至肩做出了猫影。蛇,加上猫,与狼、枪、鞭,不予喘息地进行了攻击。混凝土的碎片飞起,铁栅栏弯折扭曲,可即便如此白雪还是无伤地站立着。
暗黑甜心笑了。耳麦里虽然听到了声音,但只觉得听到了声音而没认识到说了什么。
将左手的狼变为剪刀,剪开了缠着头发的发饰。如兽耳般缠着的头发唰地打在了脸上。初见看似短发的暗黑甜心,但让这个部分恢复自由的话就会取回本来的长度。借由魔法少女特有的浓密头发可以产生出影子。暗黑甜心打乱头发,用影绘做出了捕获网。
在连续攻击上追加一手,使用蛇、狼、猫、鞭、枪、网向白雪攻去。不顾体面地面对迫近的影绘,白雪跳起,翻滚,横扫,接下,避开,在屋顶上纵横驰骋,虽也有无法避免以身体承受的情况,但致命伤般的攻击都小心地避开了。最多也就是瘀斑或刀伤上滴答流血的程度。
白雪持续回避着。从最初就没有反击的打算。仅专注于回避,应对着暴风雨般的连续攻击。别说半步,是脚尖稍有差池便会丧命的走钢丝。应该不是胃痛就能了事的,但白雪的表情却很清爽。
太棒了。暗黑甜心愈发变得愉快。白雪是打算争取时间。为了让幸子们逃走而想成为弃子。虽说是弃子,但也没想在这死去吧。自己也活着,最后才逃脱,是这样的弃子。
暗黑甜心右手用力,砸向了脚边。拔出大块的混凝土,直至举到了头那么高。白雪架着剃刀看向了这边。暗黑甜心接着用左手抓住铁丝网,将它扒了下来。右手举着混凝土块,左手举着铁丝网,遮住了变得非常红的夕阳余晖。
影绘并非只能是自己的身体。使用道具的话,影子就会变得更大,更浓,更强。纵使白雪在屋顶上飞奔回避攻击,影绘变大的话,其能奔走的场所也会减少。
察觉到暗黑甜心的意图了吗,白雪跳上了栏杆。
白雪右手握着剃刀,左手握着灭火器的喷嘴。暗黑甜心将影绳挂上栏杆,以全力拉扯来横向高速移动,防止了直击。可是屋顶上大量的灭火剂的白粉扩散开来,阻挡了视野。
暗黑甜心向后跳上了栏杆。由于灭火器的使用,影子做不出来了。即便做出来也会是淡影,就只会力量弱小。
当然,暗黑甜心也不是没考虑过对策。对方拿着灭火器挥动,所以在这期间思考灭火器对策是作为反派的礼节。暗黑甜心朝耳麦说道。
“安妮,白雪的位置”
“所——以——啊——!刚才就说过了吧!撤退!撤退啦!”
“……什么?”
“队长你真的,完全,没听吧!从刚才开始就喊得喉咙都要哑了呢!老大那来了联络,决定撤退啦!”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个头哟!你是笨蛋啊!小咪可是死了呀!”
“……这样啊。那为了能安全撤退,将白雪排除掉”
“你啊……”
“安妮,白雪的位置”
“边喷撒灭火剂边跑在大路上,然后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了?”
被风吹着灭火剂渐渐地散开了。白雪不在了。暗黑甜心靠近屋顶边缘往下看向。白粉穿过小道通向了大路。
“有可能吧,混入白粉后变回人类,然后混到了人群里。现在,大路上有很多放学的学生和下班的上班族哟。哪个笨蛋在这个地方用灭火器啊,大家都在生气着”
暗黑甜心在思考白雪的事。
在战场解除变身的人是小白,做出唾弃这一理论般的行为,漂亮地从眼镜安妮的眼镜下逃跑了。
战斗方式与称为主人公不符。但能利用的就都拿来用,总之要活下去的生存欲并不让人讨厌。牛郎甜心在治愈甜心银河第二十话曾这么说过。
在这死了就全都结束了。苟存下来就还有下次。
接着是对宇宙混沌的魔法束手无策的牛郎甜心发誓再战的名场景。主人公必须要存活下来。无论多么像主人公,在故事途中死掉的话,那就不过是配角。
“要怎样才能追上白雪呢?”
“要怎样啊……说的也是呢,依次攻击这附近的一般人的话,说不定会打中白雪”
“那不是反派该干的事。就只是单纯的恶”
“小咪真的很了不起呀。竟然让这种人当好了队长”
暗黑甜心回过头,眯上了眼睛。夕阳正于山顶消逝而去。
——在等待这个时间段吗?白雪……。
说不定是被引诱了,暗黑甜心想到。暗黑甜心为了寻找白雪,从大楼上跳了下来。
无声落地后,响起触碰神经的声音的同时一只蚊子飞过了眼前。暗黑甜心抬手想要打去,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手。将自己与存活到这个季节的蚊子重合,不知怎么的就打不下去了。
反派是有正义的伙伴存在才有的反派。没被正义的伙伴打倒而存活下来的反派是该如何是好呢?
离季的蚊子近期就会死去。反派的寿命比蚊子要长。是要在没有正义伙伴的世界苟延残喘呢,还是说有朝一日正义的伙伴会终将到来呢?
暗黑甜心合起双手举向街灯,生出了影之蝙蝠。影之蝙蝠在墙面上翩然飞舞,一下子咬住先前飞过的蚊子,咀嚼后咽了下去。
蚊子轻易地死去了。反派则会更顽强。
博识小咪死了。因为和暗黑甜心待在一起,所以可以先认为她是反派。她比什么都要顽强。顽强的是反派或主人公。而博识小咪不可能是主人公。服装是通体的白,光这点或许够得上主人公,但其他方面都在否定小咪是主人公的说法。
暗黑甜心分开了双手。蝙蝠的身体割裂成两半,碎为粉末被黑暗吞噬了。
启动魔法端末,连接上魔法少女名鉴。虽说是非正式,但也是从属于人事部门之身。阅览普通的魔法少女所无法触及的资料的权限还是有的。
恶名昭著的森林音乐家克莱莓的最后的试验的幸存者。
师从现在作为悬赏犯被通缉的比缇·菲列特莉嘉。
单独逮捕身为魔王塾出身者的炎之湖芙雷伊姆·芙烈敏。
打倒让“魔法王国”也感到棘手的魔法少女琪克,解放了被囚困于她的游戏的魔法少女们。
“魔法王国”的最高权力者的三贤人之一的雪努·奥斯克·巴尔·梅尔的现身,被称为超越了所有魔法少女的存在的格林之心,对她的逮捕也有贡献。
所有的武器名为王权。命名自过去唯一被白雪埋葬的魔法少女的名字。
暗黑甜心自然地微笑了。
小咪和眼镜安妮看见的话,应该会说出“用那张脸还能笑出来的吗”,感到惊讶、目瞪口呆和毛骨悚然而拉开距离吧。
微笑来自确信。白雪毫无疑问是主人公。是为了打倒暗黑甜心而生。为了命运般的战斗,两人偶然在这条街上相遇了。
这次大概是相遇篇。结局是在下次,或是下下次。暗黑甜心对耳麦说道。
“撤退命令了解了”
“啊啊,是。刚刚都做好丢下队长的觉悟了,说真的”
☆奖励幸子
幸子并非一次也没用过自己的魔法。想让过去用过的事不曾发生。至少能够忘记的话,但忘记不也是罪过吗,确实或许可以这么想,若是如此那就连想要忘记的事都会让人觉得罪孽深重。
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觉,发出悲鸣跳起,因此被乌露露斥责,但无论幸子有多痛苦,幸子所做的事也不可能化为乌有。做了坏事,深刻反省后就能获得原谅,这也要看坏事的种类。
幸子所做的事并非是能获得原谅的事。
事情起自好奇心。
与乌露露、宇宙美成为魔法少女的情况几乎一致。大家都还很小,在使用自己的魔法来玩耍。乌露露撒的弥天大谎吓了大家一跳而被训斥,宇宙美不开箱就猜中内容物而让幸子惊叹不已。
幸子的魔法的使用不被许可。理由是与乌露露、宇宙美的魔法比起来其效果难以弄懂。使用一辈子的运气,这到底是何种程度的东西呢?即便抛去幸子还很小的事,也尚不能想象会变成怎样。
只是,幸子所想的是,明明乌露露和宇宙美都能开心地用魔法玩耍,而自己却只能含手旁观,这太无聊了。幸子拿出的“契约书”上尽是读不来的汉字,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据说只要在那全都画圈就会“契约成立”,然后魔法之力就会发动。
当时在布可·布克宅邸的并非只有幸子、宇宙美和乌露露,还有数名同年龄段的女孩子。大家都是魔法少女。得意地使用魔法而被布可·布克夸奖,做出错误的用法而被责备,像这样过着每一天。
幸子无论现在还是以前都很怕生。和谁处好所需的时间比起他人要多得多。所以和那些孩子成为朋友也花了不少的时间。首先和宇宙美变得友好,接着和乌露露也变得友好,和乌露露、宇宙美一起玩时其他的孩子也在,然后总算在玩耍过程中也和幸子变得友好,就只能以这种模式来交朋友。
以这种感觉所交的朋友中有两个特别温柔的孩子。
两人都很同情幸子。
“只有幸子酱不许用魔法对吧”
“太可怜了吧”
“不能偷偷使用吗?”
“可是用了会被骂的,大概……”
“别暴露不就好了吗?”
“就是啊,别暴露就好了。只要别把用了的事跟大人讲,就不会被谁知道了呀”
“可是……”
“没关系的。就用一次看看嘛”
“魔法很好玩的哟。只有幸子酱不能用就太可怜了啦”
“就是啊。即便万一暴露被骂了,我们也会一起向布可大人道歉的”
两位朋友如此说着鼓励幸子。比现在仍要胆小的幸子在两人的热心应援下也心动了,别暴露就好,就算暴露了一起去道歉就好,变得这么想,然后试用了魔法。
因为是孩子所以考虑不足,也有这么说着来包庇的大人。但从人们那受到的基本都是白眼相向。乌露露和宇宙美,还有其他孩子是不是也隐约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呢?不触及是因为温柔,还是因为恐惧呢?
当将人所有的幸运全部用尽时,无可比拟的死期就会到访。朋友中的一人,在车站点心屋中了大奖喜悦而归时,毫无征兆从天而降的陨石直击了其头部。
另一人则在前往图书馆找书时发生了事故。喜悦于有了不管怎么等总是在借出中的书,当读了那本书时,瞌睡驾驶的卡车就撞破围墙和墙壁冲了进来。
无论哪边都是搞笑漫画或喜剧电影般的死亡。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听到或许会发笑。刊载于报纸的“趣闻栏”或许会引起不小的反响。
对当事人来说却是完全笑不起来。
朋友因幸子的魔法而死。并不是知道会死才做的,这样的连辩解也称不上。无论布可·布克如何安慰,就算说这不是幸子的错,但杀了她们的就是幸子。
幸子下决心绝不再使用自己的魔法。每当幸子使用魔法时就会有人死去。招致幸运的四叶草的魔法少女会招来不幸。既然会变成这样,那最好从一开始就别用。
“不想进行仪式……”
“所以说,为什么你要这样”
“可是,就是不想做嘛”
朝着向白雪传达的集合场所前进的同时,两人也在反复进行着类似的对话。乌露露时而发怒,时而痛斥,有时去劝慰,有时去引诱,但即便如此幸子也不说“好”。
“请相信布可·布克大人。并不是叫你不要相信乌露露说的。你哟,是对装置用魔法啊。装置是死是活怎么都好吧。本来也没什么死不死的,就不是活的东西”
乌露露这么说。乌露露以外的人也这么说。
可印象就是挥之不去。一想到仪式的事,不管怎样脑中都会浮现讨厌的事。这是因为用魔法杀死了朋友呢,还是因为仪式上真的有什么才想逃呢?
“那个啊。现在很危险,你知道的吧?就算你会瑟瑟发抖是无可奈何,但在有很多敌人存在的情况下,同伴也就只有白雪了。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啊。要比仪式什么的危险得多啊”
“可是”
“我明白了”
乌露露放弃了似地频频点头,把手放到了幸子的双肩上。
“乌露露会去问布可·布克大人的。仪式真的是安全的对吧,不会有谁会死掉的对吧。你知道这很无礼吧。然后,要是得知真的不安全的话,乌露露会当幸子的同伴的。这样就可以了吧?现在不回宅邸会很危险的。白雪也是,乌露露也是,说不定都会死掉哟?你讨厌这样的吧?”
“那是……嗯”
“既然这样,就一起回去吧”
乌露露上下其手,砰砰地拍了拍幸子的肩。
“没事的啦。乌露露呢,跟布可·布克大人约好了会保护妹妹。因为幸子的错而让谁变得不幸的话,幸子也会难过的吧。既然如此,乌露露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你知道乌露露不会说谎的吧?要是说谎了不就白让人想相信乌露露了吗”
“嗯……”
“所以,现在先回去吧。之后的事等回去了再去想”
乌露露特意说得很开朗。
幸子眼睛避开乌露露看向了脚边。仓库的地板上拖拽重物的痕迹从入口一直延伸到边缘,其前方布满了裂纹。
☆乌露露
乌露露向布可·布克发送了邮件。
隐蔽点被敌人知道了,敌人的数量很多,宅邸周围大概也被监视了,所以出入还是注意为好,白雪是这么说的,幸子和自己都还没事,和白雪虽然暂时分开了,但那边也没事,乌露露将这边的情报塞入邮件发了出去。
回信马上就来了。是担心乌露露和幸子的安危的内容。
文体虽是轻松的风格,但当脑海里回想起布可·布克的脸时,乌露露的胸口就痛了起来。让布可·布克担心了。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为他人着想,那就是布可·布克。长年侍奉下不知感受到了布可·布克的关怀多少次。
想尽早打破现状,好让布可·布克安心。
为此也要竭尽全力。
敌人的袭击,宇宙美的死,这些东西接连袭来以致心生动摇。为了抑制这份动摇,布可·布克的邮件起了效果。可以的话还想听声音,但奢侈是敌人。老实说也期待过这回总会有援军了,但果然奢侈是敌人。
由幸子带路避开大路和人多的场所,尽量挑选人迹罕至的小巷,一旦偏离了一次,之后就设法改为小道,有时跑过路线上方,有时费劲抓住大型卡车的下方,一直走到了郊外的仓库街。
这里并排着仓库。四方无华的粗糙混凝土建筑延绵不绝,分辨的方法仅有写在仓库上的数字。吸鼻的话闻到的潮水熏香表明近在海边,但像是停船卸货的地方人会很多。
乌露露在仓库之间穿梭奔跑,靠上远离大海的D82仓库的大门后敲了下去。
仓库的位置和敲门的暗号都没商量过。但对象若是白雪就没有出声传达的必要。读取逃走的乌露露的内心,即便没有决定暗号只是敲门也能知道是乌露露来了。
门从内侧沉重地打开,当开到一人大的缝隙的同时乌露露溜了进去,招进等待着的幸子后立刻关门,然后重新上了锁。仓库里漆黑一片,但同为魔法少女就丝毫没有困扰。
“你那边怎么样?”
“甩掉了。只是,仍有可能循着气味过来,所以还是定期转移场所为好”
“我这边向布可·布克大人发送了邮件。收到了令人鼓舞的回话”
“这样啊……”
“嗯……”
果然援军不会来,白雪对此感到了沮丧,这一看便知,但如今的乌露露产生不了以“你个无礼者!”去责备的心思。
幸子瘫倒在了地板上。看上去很疲劳。这也难怪。
乌露露看向了白雪。看后才意识到“这简直就是想要白雪帮忙”,但看过的事已无法消除。
白雪突然停下了动作。表情和身体都纹丝不动。
白雪像是在集中思考什么,乌露露不自觉地端正了坐姿。
☆CQ天使哈姆艾尔
反复思考的最后,哈姆艾尔放弃了。
即便是穷极智慧度过了无数难关至今的哈姆艾尔,也有能做到和做不到的事。而这就是做不到的事。
至少舒芙琳的数量还有剩的话,想归想,但因为从地狱复苏的可谓之舒芙琳猎人的存在,W市内的舒芙琳已近乎毁灭,哈姆艾尔对此只能做出“总之快逃”的指示。本应从空中俯瞰战场发出指示的哈姆艾尔,由于在W市上空被敌人压制,如今沦为了只能藏于大楼屋顶的存在。
虽并非全灭。但由此逆转获胜是不可能的。
虽然放弃了,但那也只是对夺取奖励幸子。哈姆艾尔可没有放弃一切铩羽而归地去送头的打算。于此无法斩获成果的话,就得为了以后的收获而播种。殊不知何时能收获,岂止如此,甚至可能不会发芽,即便发芽也可能在开花前枯萎。但即便会枯萎,播种也好过不播。
哈姆艾尔摇晃身体数次,从机械与墙的缝隙间钻了过去。拍落胸、肩、屁股及背上的灰尘后哈姆艾尔从屋顶探出身望向了下方。
太阳已经下山。汽车的大灯来来往往。哈姆艾尔绕了屋顶的外围一圈,不只下面也看了上面,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看来来自幸存的舒芙琳的报告是正确的。有翼恶魔从W市内消失了。反正会这样,真希望能在战力减少前就消失,如此叹息后哈姆艾尔重振精神拿起了通信机的麦克风。
该说什么好呢,在脑中整理了一番。坐在屋顶边缘,哈姆艾尔提高了音量。
对象是白雪。
“能听到吗……能听到吗……”
应该是听到了。这是哈姆艾尔的魔法。屏蔽这个声音,不听完事是不可能的。
“现在我是在对你脑内直接搭话”
可惜看不见对方的反应。即便同为搭话,但若能边以望远镜观察表情就好了。
“我是率领着舒芙琳们的人。……啊,以防万一我先声明一下,我并不是Joker哟”
声音中尽可能地饱含诚实与理性。
“我的魔法如你所见,能单方面地让人听到声音。尽管十分抱歉,但就算你那边说话我也听不见,还请见谅。就算堵上耳朵也是没用的哟。尽管诚惶诚恐,但这是无害的,所以还请你暂时奉陪”
一想到对方是那个“魔法少女猎人”就略感紧张。与对舒芙琳下令不可同日而语。
“身为直到刚才都还在交战的对手,我对你的战斗表示敬意。虽然很遗憾,但这次还请恕我认输撤退。再继续战斗下去也只会招致全灭。虽是毫无疑问的失态,但至少要让上司听下辩解,回去前我还想和你说下话。就个人而言对你是没有敌意的”
不说谎。拙劣的谎言会成为勒紧自己脖子的东西。将真实全盘托出是哈姆艾尔的作风。只是,有必要慎重地选择对象。
“岂止如此,还想积极地和你友好相处呢。前些日子,你打倒了奥斯克师的现身的格林之心。那场战斗对我们来说也是宝贵的数据”
哈姆艾尔想起了生前的格林之心。是个作为同伴也好转为敌人也好,都让人绝不情愿的对象。当得知格林之心被打倒时,哈姆艾尔觉得理所应当,派阀全体则被翻江倒海般的震惊所包绕。恐怕比起其他派阀自家人会更吃惊吧。
“格林之心的开发概念是‘自动的交流拒绝’。这是作为应对某个魔法少女的对策所想出来的魔法。而那个魔法少女,正是现在身为你方领袖的布可·布克”
本次白雪参与了布可·布克派的行动。但在过去没有类似的记录。是临时雇用吗,又或是最近才加的派阀呢?若是如此那就有来得及的可能性。
“按顺序来说明吧。一旦成为三贤人就鲜有直接见面的机会。虽然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能直接见面的脸,但这怎么都好吧。总之,即便要进行一场谈判也会使用现身。自某个时候起,布可派开始使用起了冠以主之名的魔法少女布可·布克。然后自那以来,在交涉上布可派得到了更多的好处,遭受损害的时候也变得更少了”
继续着单方面的讲话。虽然感觉有点口渴,但这当然是错觉。
“虽然奥斯克派改变手段,改变物品,改变魔法少女去面对交涉,但以布可·布克为对手就怎么都无法顺利。不仅如此,询问去过交涉的魔法少女的话,就会发现无论是谁都对布可·布克有好感到了令人称奇的地步”
哈姆艾尔仅有一次,在跟随去会议之际,曾从远处看过布可·布克的身姿。深刻地记得,第一眼就拥有了非常好的印象。
“此后反复以千次、万次的交涉,奥斯克派进行了统计。既混有实验性的手法,也换上了现身的魔法少女,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布可·布克的魔法是‘歪曲所给予的印象’”
白雪正做出怎样的表情呢?不禁想象了一下,然后哈姆艾尔摇头取回了集中。
“给予坏印象的发言,无礼的举止,将这些全部歪曲,感觉对方就像被自己所敬重般,对布可·布克抱持着好感。即便是敌对者,一旦和布可·布克会话就会成为朋友”
间隔了一会儿。应该有在好好听吧。不知道听众反应的演说是相当难以习惯的东西。
“自那以来,凡是三贤人或现身间会话的场合,不让布可·布克出场就成了既定事项。因为二对一所以很轻松地就通过了。虽然布可派貌似说了些比起怨言更像是辩解意味的话,但也没有大声反对,果然是有几近犯规的自觉的吧”
舒芙琳发来了撤退准备完成的信号。哈姆艾尔闭上一只眼表示收到,然后又继续了会儿通信。
“关于布可·布克的魔法我觉得就是这样没错了。不管如何以言语修饰,正是像白雪你这样去读心,传递过来的才尽会是感觉良好的东西”
哈姆艾尔站了起来,差不多该进入结尾了。
“所以请小心点。你对布可·布克抱有的所谓共感、信赖感、依恋,全都可能是因布可·布克的魔法而起的东西。又或是,事到如今可能早已无济于事”
忠告就到这里。为了提升这边的好感度,哈姆艾尔将更有价值的情报也拿了出去。
“对了对了,作为没有歹意的证据就告诉你一件好事吧。除我等以外的势力貌似是要撤退了。虽然不知是有时限,还是有别的理由。嘛~也有可能是装作撤退而在那监视,这就请你自己判断自己注意了”
第三阵营的撤退九成九是假的吧。只是就更要唤起注意了。
“那帮人似乎用着很好的索敌,街上的舒芙琳都被狙击了。根据那时的倾向呢,看来是以大路、繁华的场所和人群聚集的设施为中心在那监视的样子。配置在那些地方的舒芙琳挨个被袭击了,所以还是别太靠近那种地方为好”
不知道对方的反应。但也不是没感到“刺中”的手感。当然这可能不过就是妄想。
“这般冗长真是失礼了。要是被骂‘都怪你那么多废话害我晚上都睡不着了’,那我可承受不起,所以就到这吧。下次见到时请务必是友方。奥斯克派欢迎你。格林之心什么的,我也讨厌哟,诶~”
哈姆艾尔切断了通信。
基本是打算说实话的。哈姆艾尔讨厌说谎。让谁幸福的谎言是很难的。而说实话使其幸福则更为简单。
白雪即便从属于布可派也是在最近,应该尚未长久沐浴在布可·布克的力量下。即便只能产生稍许疑念的种子,但那也肯定比什么都不做要有意义。
布可·布克完全不派援军,这在哈姆艾尔看来也有着违和感。迷之势力的撤退也好,在哈姆艾尔所知之上有什么在发生。意外地,和白雪合作的未来真就指日可待也说不定。
☆白雪
听不到声音了。
对方的意图是在哪呢?相信她所说的就好,这当然不行。但要说全都不信就好,却也不行。若因“声音”所说之理而怀疑的话,那不管是谁都要去怀疑,甚至就连白雪自身的魔法都会变得无法信任。
乌露露、幸子和宇宙美亲近布可·布克应该是因为布可·布克的人格。但正如“声音”所说,若是三贤人的现身的魔法,那以十年为单位来诓骗某人也是能轻易办到的吧。
要说布可·布克身上没有可疑的要素的话,那倒也不是。固执地不愿派援军是何故呢?既然是三贤人的现身,那应该会有众多部下才对。就光在宅邸中也能听见相当数量的魔法少女的心声。若是真心想要带回幸子的话,将那些魔法少女作为援军派遣出去就好了。
没有真心想要带回幸子?
那这话就又很奇怪了。乌露露和宇宙美没有说任何谎话。甚至用上外部的白雪来寻找幸子,然后又不欲带回,这算是哪门子的事?
自己所想之事,内心困扰之事,甚至包含无意所想的不欲至此之事,将这些全都伪造是能办到的吗?若是三贤人的现身的话,就能办到,有这种感觉。白雪所遇见过的其他的三贤人现身格林之心,直到她解除魔法为止完全听不见其心声。
白雪加大了握住腕章的手的力道。
幸子讨厌仪式。其讨厌的样子并不寻常。自己加入仪式的话就会让谁不幸,她是这么说的。布可·布克没有考虑过那种事情。有谁因仪式而牺牲并非为她所愿。知晓布可·布克为人的幸子也是知道这点的才对,然而她却在逃避。仅仅只是因为胆小吗?还是说幸子感到了什么呢?
白雪看向了幸子。幸子来这后就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在游乐园见到时,幸子使劲蜷缩身体蹲在了暗处。现在明明没缩着身子,看着却比那时更小了。卷曲的前发无力地耷拉着。
“……白雪?怎么了碰?”
“没怎么”
“没怎么……真的没事吗?总感觉发呆了一样”
“没事”
没有时间了。就连将奥斯克派的流言蜚语信以为真的闲暇也没有。磨磨蹭蹭的话暗黑甜心就会来这。无论何时白雪都有很多非做不可的事。现在也有很多。
☆蓝铃糖果
蓝铃听说过普芙蕾这名轮椅魔法少女在担任人事部门长的事。快速达成出世者有很多成为被嫉妒羡慕的话题的机会。就连没有说闲话的朋友的蓝铃都知道,所以可以认为是相当有名的人。
普芙蕾盯着蓝铃的脸,蓝铃藏在杉树后露出了半张脸。虽然可能很失礼,但畏惧占了上风。
“那个……有,有什么事吗?”
“你说谎很差劲……不对,本来也就不会说谎吧”
才刚见面而已,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不是,的确……嘛啊,我说谎很差劲就是了”
“这是好事。因为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事。研究部门雇用了很好的魔法少女呢”
“诶?你知道我吗?”
“那是当然。毕竟我是人事的”
“啊……说的也是”
普芙蕾以右车轮为轴转动了轮椅,望向了天空。
“虽说是在山上,但由于有街道在那,所以到不了星光闪烁的程度呢”
“哈啊”
光说话就感觉很累。蓝铃不擅长和大人物说话。小学的时候,负责的扫除变为校长室时,就算讨厌和校长说话的机会也会变多,那时真的很累。即便摒除普芙蕾是大人物这点也感觉很累。
至少洪水在的话可能就有所不同了,然而洪水不在。洪水和突然而至的普芙蕾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恶魔之翼飞往了某处。想一起跟去的蓝铃被抛下,被用敬语命令“哪都不要去请在这里等着”,于是便和普芙蕾一起等着了。
别跟过来的话让人很是伤心。但哪都不要去请在这里等着的话则让人有点高兴。蓝铃也不是没想过,洪水说不定把蓝铃当成了必要。去了别的地方,只是不想说些子虚乌有的事,这样也有可能就是了。
夜晚的山上空无一人。没有车辆能通行的道路,甚至连登山道也没有。就算是兽道,仅瞄一眼的话也找不到。只有两名魔法少女在这。
“你是在研究部门和洪水认识的吗?”
普芙蕾唐突地发问了。这对心脏不好。蓝铃拼命地让内心冷静了下来。
“是,嘛啊,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要和洪水一起行动呢?”
“因为放不下她一个人”
“原来如此。确实会放不下她一个人呢。但是有无关人员在不会有各种麻烦吗?不想为人所知的事也是有很多的呢”
蓝铃因想到灭口一词而颤抖了一下。普芙蕾人事部门长的地位赋予了只出现于时代剧或刑事剧的脱俗之词现实感。虽然这很罕见但却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
“那个,那个!我,不会在其他地方乱说的!”
“毕竟你不会说谎呢”
放心了。
放心后就想起了其他不得不担心的人。
“那个……”
“什么事?”
“洪水酱,去哪了呢?会回来的吧?”
“且不管其本意为何,应该会回来的。如今的洪水公主对危险很是敏感。虽然也有正因危险所以才要去面对的对象,但我不觉得这存在于洪水所去之处。如果洪水再迟钝些,倒也想装上发信器来得知其行踪,但小花招耍得不好就会败露呢。变成那样就怎么都会失去信赖,这可并非我所愿”
“危险?洪水酱,去了危险的地方吗?”
“好不容易长篇大论了一番,你别只挑自己想知道的部分啊”
“啊,不,对不起”
普芙蕾再次望向了天空。对此蓝铃有了“这个人,她的下颚线可真漂亮啊”这般搞错场合的感想。
“来了”
“来了?”
听到了鸟的声音,蓝铃吓了一跳地靠向了普芙蕾。猫头鹰吗,又或是其他种类的鸟呢?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蓝铃没有以叫声判别鸟类的技能。
“来了,所说的并不是鸟啊”
“不是鸟?”
树丛里响起了沙沙声。
蓝铃发出小小的悲鸣抓住了普芙蕾。
“小咪的事很遗憾啊”
“……诶诶”
“就是啊。本觉得唯有小咪就算被杀也不会死的。我和队长更长寿什么的,是神也料想不到的情况吧。啊啊,这种场合比起神更该是死神呢”
如同融入影子的魔法少女是暗黑甜心,眼镜的魔法少女是眼镜安妮。不知为何眼镜安妮看着像是安心下来的样子。暗黑甜心那边则很不高兴。虽然初见时就寡言少语,但现在比起话少更让人感到是在生气。
另一人的学者帽的魔法少女博识小咪不在了。由“小咪的事很遗憾啊”这句普芙蕾的话可以得知发生了什么。进行了如此激烈的战斗,也就是那么回事吧。感到寒冷的事既非源于季节也非源于地点。只要走错一步洪水就可能会变成那样。搞不好,并非走错一步就会那样,而是会运气好活下来,也说不定。
“洪水好像不在呢。哪去了?”
“洪水去确认重要人物的安危了”
“重要人物啊。总感觉散发着那种气味呢。那是比奖励幸子还要重要的人物,这样OK吗?”
普芙蕾露出了微笑。
暗黑甜心皱起了眉头,眼镜安妮嬉笑着的脸转为了认真。蓝铃抱住双臂试图停下身体的颤抖。身体和手臂冰冷了起来。普芙蕾的微笑里充满了焦躁和愤怒,但还是在微笑着。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失了先手……被抢了先手,吗。要想由此夺回的话,马车马般的劳作,群星璀璨般的闪耀就会是必要的。哦对了,眼镜安妮。不必想着用你的眼镜来跟踪洪水之类的事。因为我们终究非得强强联合不可”
☆白雪
走出仓库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是混入暗夜行动的魔法少女的时间。
不过对暗黑甜心来说却不是难得的时间。就是做出猎犬来搜索,都不得不准备自带的光,要是像在游乐园一样用灯照着自己走在夜路上,那即便不愿意也会很显眼。
作战如下。
白雪变回人类,并用公共交通和徒步来去往宅邸。这期间幸子和乌露露都进入袋中。乌露露说着“我相信你哟”地跳入了袋中,逃避着的幸子也被说着“你给我适可而止”地拉了进去。
就算敌人知道白雪的样子也不会知道姬河小雪的样子。即便以这个样子在市内阔步而行也不会被责怪。法尔在小雪怀中探知周围的魔法少女反应,一旦有意外就即刻变身。法尔和白雪共有着变身机构。应对魔法少女的袭击,以人类的反射神经察觉到时就会为时已晚。正因如此在战场上没有会变回人类的魔法少女。这一点,若是法尔就能以纳秒级来做出应对。
姬河小雪会尽可能地接近宅邸,视情况而定会当场变身来争取时间。乌露露也会从袋中出来一起大闹,幸子则在敌人胆怯时出来,凭自己跳入宅邸。直到刚才都以为不相干的女子高中生突然变身为魔法少女的话,对方就会产生“虚”。然后就趁着那个“虚”。
虽然使用影之猎犬的暗黑甜心的尾行是个不安要素,但在晚上的话也就无法自由自在地尾行。在仓库时没有被追上来,这也就意味着利用交通设施的话就能进一步地拉开距离。
靠着换乘电车和巴士来朝向市中心。即便是这个时间段行人也比小雪所在的N市要多。相应地也会有魔法少女混入其中的情况。法尔将索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虽然有在警戒周围,但至今仍毫无反应。
人很多就意味着电车的编组、数量这些也会很多。不会变成等电车要将近一小时的情况。顺畅地移动,至今就连一名擦身而过的魔法少女也没有。
“没有魔法少女反应吗?”
“只有白雪碰”
“真的?”
“说谎干什么碰”
“扑克士兵也好,黑影也好,至今都没接近过一次吗?”
“是不是把战力都集中在宅邸周围了呢碰?”
“不妙呢”
“白雪。要是感觉不行就当个路人路过碰。拼上命去干可不行碰。没什么非得做到这种地步不可的事碰”
那么多的敌人都不在。明明接近了宅邸,却连擦身而过都没有。“声音”说敌势力撤退了。那是真的吗?乌露露她们直到来到会合地点都没见过一次敌人的身影而为此高兴着。
白雪以极其自然的步伐走在人行道上。逐渐接近着宅邸。没有新的魔法少女反应。能视认到布可·布克宅邸的砖瓦屋顶了。
“……什么都没有碰”
“没被包围吗?”
“可是,反应”
无论是舒芙琳还是恶魔,只要靠近就会有反应。魔法少女的话自然会有反应。虽然宅邸附近戒备到不能出入的预想落空了,却仍让人高兴不起来。难道不是有什么吗,只有这样的感觉。
“不能大意碰。还不能跑,继续走路碰”
“了解”
没有新的魔法少女反应。宅邸正在接近。气急了起来。不能焦躁。要慎重。白雪托法尔用魔法端末向宅邸发送了邮件。带着幸子马上就到这来了,以这般简洁的文面。虽然援军没来,但若能开门迎接也就够了。
没有新的魔法少女反应,没有魔法少女反应,魔法少女反应——有了!进入范围的魔法少女正笔直朝这接近碰!”
法尔让小雪变身成了白雪,
“魔法少女反应,除白雪外一名!”
白雪跑了起来。乌露露从袋中跳出后也追了上去。
宅邸的白墙已近在咫尺。是略微伸手便似能触及的距离。在这不被妨碍的话,只需临门一脚便能将奖励幸子平安地送回。
白雪放缓了速度。跑在后面的乌露露差点跌倒,绊着脚抗议道“喂!干什么啊!”。对乌露露的抗议毫不在意,白雪的脚步由奔跑变为步行,不久后便停了下来。
十米距离的地方有着魔法少女。是很熟悉的魔法少女。高跟的木屐,手里剑的发夹,忍者主题的服装,独眼独臂且随风飘荡的护臂。被卷入事件后本该变得下落不明。无论白雪如何寻找都无法找到。在街灯灯光的照耀下,其右半身染上了淡淡的黄色。
“……莉普儿”
“好久不见,白雪”
怀念,令人怀念的脸在微笑。
白雪向前走出了一步。手在颤抖。
“白雪?那真的是莉普儿碰?”
“是莉普儿呀……莉普儿,是莉普儿。心声”
能听见心声。是莉普儿的声音。白雪跑了出去,紧紧抱住了莉普儿。莉普儿也紧紧抱住白雪,温柔地抚摸着白雪的背。手的触感也是莉普儿。
“莉普儿!为什么!为什么!至今你都去哪啦!”
“抱歉,白雪。我怎么都……”
充满困惑的乌露露跑了过去,搭问道“怎么回事?熟人吗?”。法尔答道“是下落不明的朋友碰”。
莉普儿停下了抚摸白雪的手。
没能制止。莉普儿抱紧白雪的同时将手伸向了白雪别于腰上的袋子。手伸了进去,当莉普儿从袋中拿出手时,被掐住喉咙而一脸痛苦的奖励幸子被抓了起来,惊讶之时已是血流如注。
奖励幸子按着喉咙倒在了地上。乌露露发出了悲鸣。白雪一脸呆滞地望向莉普儿,莉普儿则以因惊愕而扭曲的脸看着自己那被染红的右手。
白雪听见了莉普儿的心声。莉普儿在混乱着。莉普儿的心,这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
乌露露发出怪叫挥枪朝莉普儿打了过来。
莉普儿就这样用脸接下枪尾而被打翻在地,乌露露靠过去想再来一击,而白雪则挡在了莉普儿和乌露露之间。
“别来碍事!”
乌露露叫着朝白雪打去,白雪停在乌露露的枪能挥至之处的前面,回头看向了莉普儿。
“莉普儿!”
因惊愕而扭曲的莉普儿的表情经由悲伤变为愤怒,莉普儿转向了后方。
“莉普儿!”
没有回应。莉普儿跑了出去。只有心声传了过来。莉普儿所做的,莉普儿所被做的,都流入了白雪心中。莉普儿的心在叫喊着,已经无法和白雪在一起了。
“幸子!幸子!”
因乌露露的叫喊白雪被拉回了现实。奖励幸子的变身被解除,变回了躺倒在血海中的人类。
“治疗!治疗碰!说不定还来得及碰!”
法尔叫了起来。白雪和乌露露吃了一惊后面面相觑,两人扛起幸子跑向了宅邸。
体温正从幸子身上流失。心跳和呼吸也停止了。
为什么莉普儿会等在宅邸前呢?除莉普儿外的魔法少女都不在又是为何呢?为什么莉普儿会做这种事呢?做完之后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所做之事又是为何呢?
即便反复思考也无法得出结果。宅邸的大门沉重地打开,两名魔法少女争先恐后地奔入了大门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