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序章 玩具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 海市蜃楼谁不识(LKid:z1x2c3v5)

图源: 海市蜃楼谁不识(LKid:z1x2c3v5)

抛下抱在怀中的所有薪柴,我抓起克里斯缇娜的手。

「快退下!」

接着我成为克里斯缇娜的盾,紧盯着眼前的那个。

在夕阳照射的森林中——我们的眼前立着一根,树叶凋零、生长苔藓、树干扭曲的枯木。

那是稍微有点像洋葱的形状,靠近树根的主干圆润粗壮。并且那粗壮的部分上有着与八目鳗的嘴巴相似的大口。

那嘴巴有着能够轻易整吞下一两头牛的大小,口腔中白咧着不规则的牙齿。牙齿尖锐,被树液濡湿,反射着不祥的粘液光泽。

肉食树(食人树)——那是由于其危险性而被分类为怪物的植物。

它喜好魔力浓度高的土地,因此本不应在这附近繁殖,不过麻烦的是这东西的根能如同章鱼般进行移动。

大概是因为过于所在的土地魔力变得稀薄,因此寻求浓度更高的土地而出现在了这里吧。

竟然会遭遇到这东西,我简直想诅咒自己运气之差。

专心地捡着柴火,回过神时我们已经踏入了肉食树的饵食场。

——虽然能够移动,对手也是树木。只要转身逃走就行了吧。就算是拄着拐杖的老年人,也能走得比树根快哦——。

不清楚肉食树的人会这样嘲笑吧。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确实肉食树本身的移动速度比人的步行速度要慢。

只不过肉食树有着无数能像蛇一样高速爬行逼近的触手。

然后肉食树的饵食场指的就是,在它触手的触及范围之内——。

我和克里斯缇娜现在,被大量弯成镰刀形的触手包围了四方。

「怎、怎么办……。米库君……」

克里斯缇娜呼唤我的名字。

克里斯缇娜的身高比我要高,别人说我们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姐弟一样。

然而现在克里斯缇娜如同年幼的妹妹般,不安地抓着我衬衫的下摆。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着。

「没、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发现机会你就快逃走」

我必须要保护克里斯缇娜,我想让她认为我很强。

既然参加了这个商队,我就已经是独当一面了男人了,我这样鼓励自己拔出砍树枝的柴刀。

但是,尽管我鼓起了勇气,却在没能挥动柴刀的情况下结束了。

在地面爬行逼近的触手,缠上我的脚踝然后使劲拉扯。

「呜哇!」

「!米库君!——呀!」

我和克里斯缇娜同时发出了悲鸣。

轻易被拽倒,全身被缠绕起来,柴刀从手中掉下,我转眼之间就如同蓑蛾幼虫般被吊了起来。

「~~~!可恶!克里斯缇娜!?」

我拼命扭动脖子呼喊着克里斯缇娜的名字。

然后,

「——……嗯、啊、……哈……啊。……不、……不要……!」

湿润的、蛊惑般的叹息,和低语般的喘息声。

不知是由于武器及战意的有无,还是出于男女的不同。我和克里斯缇娜遭受到触手不同的对待。

与对我被粗暴、草率的捆绑起来不同,攀附在克里斯缇娜躯体上的触手,如同在检查她的身体一般。

从纤细的小腿轻柔地缠绕向上,接着侵入裙中的触手——蠢动着的那个令布料隆起,有着奇妙的色情感。

克里斯缇娜无法做出扭动身体以外的抵抗,是由于她的双手被绑到了头顶上。

触手蠕动到女式衬衫上,接着从纽扣的缝隙间缠绕住胸部,紧缚住的胸部被触手肆意玩弄。

由于被捆绑而被强调出的克里斯缇娜的胸部,令我光是看着就担心会不会被压坏,胸部随着触手改变形状,似坏不坏。似落不落。

胸部令人惊讶般的丰满,有着富有弹性和柔韧度的肉感。

并且这时的景象,被烙印鲜明地在我的眼中以及内心深处。

因为那是在临死之前看到的景象,所以给予了我强烈的印象。

没错,我在这个瞬间,认定自己会死。

因为吊起我的触手,正将我运向张开大口的肉食树——。

「——没想到会遇见肉食树啊。真是天降横祸」

肉食树的本体上闪过一记细锐的白光。

那是如同流星般一瞬即逝的余光,我还以为是眼睛的错觉。

然而肉食树马上就发出了可怖的嚎叫声,纵向滑动分错裂开了。

它被断成两截了。

同时触手也失去了力量,我一下被摔倒了地面上。

在我为了从将我全身卷起的触手中脱出而挣扎时,「别动」传来了这样一声。

响起咻的一声切风声,我背后感到有风吹过。身体立马变得轻盈,触手哗啦啦地从我身上掉下。

我站起来转过身,发现那里站着一名穿着白银甲胄反射清亮光辉的骑士。

他一手拿着离鞘的长剑,另一只手抱住克里斯缇娜的肩膀,扶着她走路。

那站姿令我感到可靠,克里斯缇娜平安无事的微笑也令我放心地抚摸胸口,开口道谢。

「感谢您在危险的时候前来救助。帕里敦先生」

「没什么,这也是我的工作。你有没有受伤?米库」

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身经百战的强者风采的帕里敦先生点着头将佩剑收入鞘中。

我是米库。是霍伊特村农民家的儿子。今年就十三岁了。

霍伊特村每年一次会组成为了往各地贩卖农作物和陶器的商队。

特别是陶器,那是全村用分工制花费时间生产出的工艺品,在附近各都市中有着很高的人气,是村子主要的收入来源。

因此这个这个商队,可以说是掌握着村子的命运也不为过。

由于两个月都无法回到村子,时常伴随着山贼及怪物,恶劣天气等危险,只有在村中被承认是独当一面的男人才能够参加商队。

这次我参加了那个商队。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再加上往年参加的父亲由于膝盖出问题,于是借这个机会就由我来参加商队了。

每次,在参加这个商队时,我就已经被认可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然而,尽管对手是肉食树,我却连一个女孩子都无法保护……。

与克里斯缇娜的相遇是在德泽尔河流域的港口都市雷匹尼利卡。是水都威塔利亚的姐妹都市。

商队的队长突然将据说在饭店相识的克里斯缇娜带了回来。

据说她失去了记忆,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队长说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否稍微照顾一下她。

队内的成员没有人任何人发出异议。我觉得那是因为大家都很温柔,不会放着可怜的克里斯缇娜不管。

但是我的内心感到不满。

理应只有独当一面的男人才能加入的商队中,为什么要带着女人?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不舒服。尽管大家都宠着克里斯缇娜,但我连和她对话都觉得讨厌,所以极力避免与她接触。

然而克里斯缇娜却总是来向我搭话。

那说不定是因为在商队中,我的年龄和她最接近。

她很想和我一同行动。

就算我露骨的表现出不耐烦,冷淡对待,她也没有在意,总是微笑着像幼犬一样跟着我。

捡柴火时也是那样。

队里的大伙都告诉克里斯缇娜让她休息就好,可她却说要帮我的忙。

结果,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对不起没能保护你,我在那之后这样对克里斯缇娜谢罪。

然而克里斯缇娜却,

「你挡在了我的前方。不顾自己安危也打算让我逃走。那真的非常勇敢、帅气,我很高兴。谢谢你」

这样说着,轻轻抱住了我。

她的身体惊人的柔软,有着好闻的味道。

这令我全身发热,僵硬住了。

从那时起我变得只是看见克里斯缇娜就会心脏跳个不停了。

「这附近好像有山贼出没。得小心点啊」

「没问题。我们这有帕里敦先生在。对付山贼就和割稻草一样啊」

「反过来把他们拔个精光吧」

帕里敦先生是每年都会接受这个商队护卫工作的佣兵。

据说他过去好像在从严峻的战争中逃离时被霍伊特村的人救助过。

他对那感到深厚的恩义,因此每年都会像这样主动免费担任商队的护卫。

他身手了得。是能仅凭一人仅用一剑将肉食树轻松打倒的强者。

听说他作为佣兵也非常有名。

由于发生了肉食树的事情,被帕里敦先生刺激的我,变得每晚都用木棒进行空挥练习。

我对被克里斯缇娜知道这件事没由来的感到羞耻,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偷偷地进行着。

于是这一天在大家入睡安静下来后,我偷偷跑出露营的帐篷,前往附近的树林。

那里有潭泉水,场地开阔,月光明亮,我便决定在那儿进行夜晚的秘密特训。

……本应是这样。

不知为何能听见人声。那是好像在争吵的怒吼声。

想着该不会是山贼,我屏住气息慎重地向那边走去。

于是,我发现泉水边有六名男人激烈地扭打着。

仔细一看,那是商队的人们并且——,

在那骚乱的旁边,有着只在肩上披着一件衣服,几乎全裸的克里斯缇娜。

我的呼吸停止了。心脏也差点停止了。

吸收月光的克里斯缇娜洁白的皮肤上浮现淡淡蓝光,泛着妖艳的光彩。

尽管我的目光被她的身姿夺取,耳朵也依然倾听着商队人们的叫骂怒吼声。

总的来说,在那里的全员几乎都和克里斯缇娜有着肉体关系。那好像就是他们争执的原因。

我内心感到恶心想要呕吐。

看向男人们的长相虽然其中也要单身男人,但大多都是在村里有妻有子的人。

而他们竟然和克里斯缇娜有肉体关系。

而且,刚刚还和克里斯缇娜进行行为的半裸男人,不正是商队的队长吗。

最差劲了。

最差劲的商队。

什么叫“只有独当一面的男人才能够参加商队”啊。

不都是些没有被那样称呼价值的人渣们吗。居然被这种商队所捡到,克里斯缇娜是多么的不幸啊。明明她本来就失去记忆无依无靠了……。

必须得救她。

我必须得救她。

这次我一定要让她成功逃走。

那样应该才是真正意义上独当一面的男人。

我返回自己的帐篷,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后,到克里斯缇娜的帐篷前等待着。

接着我抓住终于回来的克里斯缇娜的手,趁着夜色飞快地跑了起来。

一次都没有回头,拨开树林里的枝条,在没有道路的路上一味地逃跑着。

「诶!?诶!?那个,米库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要逃走啊!你不能待在这个商队里!」

「那是,请问,是为什么呢?」

「你说为什么,克里斯缇娜也讨厌吧!?讨厌和那种家伙们在一起!讨厌被当做那种家伙们的……玩具啊!」

「……啊啊……」

克里斯缇娜发出了,像是理解情况的叹息。

与此同时,克里斯缇娜脚上发力,拉住我停了下来。

接着她说了。

「我,才不是商队各位的玩具哦。确实,情况再次变得复杂起来让我有些困扰但是……请安心。因为我,并没有感到讨厌啊」

「——……哈?」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她说自己并不讨厌被那群人渣们环绕起来。

「而且,如果不和商队的各位在一起我就没办法继续旅行了……来,我们回去吧?」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克里斯缇娜那么说着,脸上露出了没有一丝愧疚非常清澈的笑容——。

……什么啊。这是什么。

我还铁定以为,克里斯缇娜是被强行当做那群人渣的饵食后,一定很痛苦,一定在害怕。

然而……。

我愕然了。

对我和克里斯缇娜之间的温度差。

对我们之间认识的差距。

然后最令我愕然的是,从克里斯缇娜身上感受到某种不明来源的恐怖的自己自身——。

「~~~!」

「那、那个!米库君!?」

我逃走了。

不是从商队,也是从克里斯缇娜身边逃走——。

「——……哎,米库君?回去的路……。……你把我留在这个地方就走了,我很困扰啊……」

和克里斯缇娜分别后过了整整一天。

虽然我把握了最近的都市所在方位,但往那边走有很高的可能性会与商队碰个正着。我想尽量避开那种情况。

因此我漫无目的地在原野上彷徨着。

在这样走着的时候,太阳再次落下。

为了寻找哪里有睡起来比较舒服的场所,我环顾周围一带起伏频繁的草原。

那边,灌木及肩高的位置不错吧。

这么想着往那边走时,我摔倒了。

并不是磕绊到了什么东西。有一种左脚突然消失般奇妙的感觉。

感到不可思议,我维持着到底姿势回头看向自己的左脚。

于是那里有着,膝盖以下的我的左脚,直立在地面上。

「——哎?」

无法理解那个含义,我战战兢兢地看向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身体。

我的左腿,失去了膝盖一下的部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感受着迟来的剧烈疼痛,我发出了尖叫。

「——你把克里斯缇娜送到哪儿了。米库」

过于疼痛,我的意识将要飞走时,传来了阴沉的声音。

「我知道的哦!是你把克里斯缇娜带走了吧!?那个女人,是我的东西!」

我满脸泪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帕里敦先生正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他手中提着的出鞘的剑上正滴落着我的鲜血。

啊……这个人也和克里斯缇娜发生了关系吗……我在朦胧的意识中这么想着。

接着在我逐渐淡去的意识中发生的这个最后的景象,鲜明地烙印在了我的眼中和内心的深处。

因为那是在临死之前看到的景象,所以给予了我强烈的印象。

没错,我在这个瞬间,认定自己会死。

因为帕里敦先生浑身杀气,挥起了被血浸湿的长剑——。

「——你刚才,说了克里斯缇娜吗?说了吧?」

我的视野中突然跃出了一道白影。

反射着月光的纯白披风和银色甲胄。

嘴角在端正的面孔上勾勒出的弓形,看起来好胜且无畏。

那是就算被称为绝世美男也不为过的骑士。

那名骑士用自己的剑接下,帕里敦先生如同闪电般挥落的剑招。

刹那,力量和力量激烈地相克。

雷鸣般的声音和冲击波击打着我的全身,然后——帕里敦先生宰杀肉食树的必杀的一砍就稳稳地停在了那里。

「!?」

「那件事,能详细地说给我听吗?」骑士如此说道。

帕里敦先生往后跳开拉开距离,发出包含恨意的怒吼。

「你这家伙是什么!报上名来!」

「路西昂·梅纳德」

「!?路、路西……!?」

然后他平淡说出的名字,令帕里敦先生惊愕了。

我的内心也感到惊讶。

路西昂·梅纳德——他是在这个冒险者时代中,任何人都曾听到过的传说。

「那、那个“闪刃的剑圣”!?“最接近军资的旅团”的!?——为、为何你要找克里斯缇娜!?」

「你问为什么,有点难说明啊,我想想……」

被帕里敦先生质问,路西昂·梅纳德稍微思考了一会后,竖起了小指。

「算是,我的这个?」

多么帅气的动作啊。

据说路西昂·梅纳德是虏获了众多美女的绝代美男子,看来那好像是真的。

接着,

「不对的说!她是我的内个的说!」

「不对不对不对她是我的那个才对」

「这个内个那个的,到底是哪个啊,白痴们」

将脑袋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有着看起来开朗的精灵、性格好像很差的全黑男、和装备着巨大的钢铁手甲的女人在一步步走近。

那就是“最接近军资的旅团”的成员——!

「别、别开玩笑啊啊啊啊啊!」

但是帕里敦先生好像也有自己的固执,面对传说中的旅途也没有收起佩剑。

他像是鼓舞自己一样吐出一口气,斩向路西昂·梅纳德。

然而,

「——算了,好像那边的小子更清楚克里斯缇娜的事情……你能稍微安静会儿吗,大叔」

刚说完便挥落的闪刃,将帕里敦先生的剑身给斩断了——,

「什!?——唔哈……!」

打中脖颈的手刀中断了帕里敦先生的意识。

连那个帕里敦先生都成不了对手——这些人,真的是那个“最接近军资的旅团”啊!

我兴奋了起来,突然有个疑问。

我记得“最接近军资的旅团”应该是由五个人组成的。

但是现在在我眼前的是四人。

那么剩下的一人……?

「能站起来吗?小子」

路西昂·梅纳德收起剑转向我。

「啊,是的。……——!」

反射性地想要站起身,我突然想起了那件事。

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浑身流出了冷汗。

竟然问我能不能站起来?

那不是肯定不可能吗。

毕竟,我的脚——!

「——哎,奇怪……?」

理应被砍断的脚——长在腿上。

我呆滞住了。

这到底什么回事呢。

「长、长在腿上……?……什么事也没有……」

理应被帕里敦先生砍断的我的左腿,膝盖以下的部位,好好地长在那里。

只有左腿裤腿的长度及膝,虽然裤腿的切口处、膝盖上都沾着血液,但我的左腿确实完好无损。

说起来被砍断腿时的剧烈疼痛不知何时就感觉不到了,变得朦胧的意识也在不知不觉间清晰了起来。

我难道做了个噩梦吗。

难道是被狐狸捉弄了吗。

「——嗯。幸好那个人用剑的技术高明呢。虽然暂时严禁勉强……但是已经没问题了。你能正常地来回走路哦」

突然注意到在我的身旁,有一名看起来随处可见的白魔导士。

啊啊,说起来,“最接近军资的旅团”中应该有一位有名的白魔导士。

我记得,名字是——,

「我是尤利。你叫什么名字?你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刚才提到的叫做克里斯缇娜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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