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3:特殊战
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可以施加特殊规则进行<游戏>。
例:无风险、无损失的交流比赛<模拟战>;
小队选出一名代表进行战斗的<决斗>等。
一口白气呼之消散,我将抱在怀中的食材搁在桌上。
「开空调啦,开空调」
我如此命令之后,Playing Tutorial一副习惯的样子拿起空调遥控,噶开取暖功能。
洗完菜,正在切菜的时候,玄关门开了。
「晚上好」
是天宫缀。
「今天的晚饭是?」
「番茄煲」
「真好啊」
「知道了还不来快帮忙」
我放完粗暴的话,继续开始做菜。缀把事先准备的围裙系在身上,开始用刷子轻轻刷起火锅。
前辈家的厨房很宽敞。就算三个人一起用仍有多的空间。
顺便一说,前辈的父母虽然有着豪华的家,但好像由于在海外出差几乎不回家。
前辈家现在成了我们的据点,按人数配上了钥匙。我们照顾他家的狗,相对的,也批准能在主人不在的时候自由使用。
「真是香气扑鼻」
Playing Tutorial朝着正在做饭的我们问道
「今天是怎样的料理?」
「如你所见的」
我指着咕噜咕噜翻煮着的西红柿,旁边还搁着蔬菜和肉丸。
「这个……真鲜红呢」
Tutorial陈述起抽象的感想
「辣么?」
「不辣。……你咋了?吃不了辣的?」
「大致上」
这几个月,我们放学之后就直奔前辈家里,为她准备晚餐也成了日常课业。
本想来自未来的个体,会不会通过某种超常的能量不用摄取食物便能生存,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身体构造与我们似乎没有大的差异。
「话说,上次做的咖喱加了那么多酱料,你还是吃的稀里哗啦的呢」
「……是的。我吃了辣的东西之后,口水就会源源不尽的流淌出来。甚至呼吸都会变得很痛苦」
还真是发现了个意外的弱点。
「好嘞,那么这回就做韩式汤锅好了」
我稍微恶作剧地说道。
「韩式汤锅?」
「辣椒很给力的锅子」
「佑希大人」
Tutorial好似很难堪的口气说道
「非常抱歉,我讨厌辣」
「想也是呢」
「我知道辣椒这种食物,就是辣的直接体现」
「哦」
「然而,佑希大人却让我吃」
「对啊」
「这……是难以容忍的」
「这算什么」
感觉已经习惯了她奇妙的语言感觉,不过她生起气来是这样的么?
「难以容忍的、么」
「是的。有哪里不对么」
「不,没有不对。我老早就在想,你的礼仪真的好端正啊」
本来是想讽刺她的,Tutorial反倒挺起胸膛。
「因为我的品格就是这样」
我差点没笑喷,总之还是先把肉丸下锅吧。
因为和蔬菜不一样,煮肉丸得花点时间。
等锅子煮好的这段时间里,为了归还借来的H游,我走向了前辈的房间。
在我摆弄照明开关的时候,有种违和感。
外面透入的月光,好像映出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应该谁说,是谁?
那明显有着人的轮廓。
对靠在椅子上,完全不顾我的惊讶的那个蹙目凝视。
于是——我总算察觉到了。
那个在卧室里,坐在椅子上垂头伏目的男人。
就是前辈。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所以我耸了耸他的肩膀。
可是,前辈就那样,无力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说实话,那一刻我明白发生过什么。即便如此,我还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别开玩笑啦,前辈」。
毫无回应。
一眼看去,桌上搁着一把手枪。
烧焦的气味。硝烟的气味。
喂喂、前辈。不只是窃听,你还要违反刀枪管制法啊,不觉得玩过火了?这要是被警察查出来可怎么办啊。明白了就把旁边的蓝光让我带走好了。
啊、见鬼。
血腥味太刺鼻了。你个死宅,连不臭这个优点也丧失了么。
几分钟后,我被天宫缀拼命打脸,终于认清了现实。
即便恐慌,但也没有绝望,这可能由于我自己已经习惯了死亡。
面对同伴的死,面对他的尸体也是这样。
根据尸体的样子,能够明白他死后还没过过多长时间。
「——首先确认一下,Tutorial」
「是」
Tutorial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我们想让前辈复活」
「是这样么」
「姑且先问一下。……这种事,能办到么?」
「轻而易举。所谓的时空间的支配——即是生命根源本身的支配」
多么可靠的一句话啊。
就连我自己都没有觉得此等神技有什么不可思议,想必是经过了充分体验吧。
——我们的生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值钱。不过是用橡皮擦掉还能重新写上的随性笔记罢了。
不知不觉,我想起上水流老师说过的话。
虽然不甘,但不得不承认。我不了那些自诩神明的未来人类,但他们是无所不能的。
「……救前辈要几枚<赏钱>?」
此时,Tutorial语塞了。
「这……那个。……该怎么说好呢。……姆……」
和以前说出“拯救世界”这个愿望的时候一样。
有什么困难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色的感情从心底呼之欲出。不过,我硬是将它压了下去。
我不认为Tutorial会有意图的妨害我们行动。
不是不说,而是某种原因不让她说。
「……佑希」
天宫缀毅然决然的开口
「发表一下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之前许愿的“拯救世界”还有这次“复活前辈”的愿望没有实现,一定有什么原因」
「你说,原因?」
「有玩家“妨碍”了我们的愿望。能不能这么去想么」
天宫缀朝天一仰。
「我们面前出现了恶意之“敌”。而且……我们必须打倒那个“敌人”」
依旧毫无现实感的而我们,决定把前辈埋进院子里。
我们没有忧郁到要把熟人的遗骸处理掉的程度。
不过,引发骚乱会很头疼。
所幸的是,前辈家的院子很宽敞,有充足的空间能够掩人耳目地埋掉一个人。
我看着前辈的脸,将铲起的土埋了下去。
怀疑他会不会突然起来吓我一跳。
在<游戏>中,一切时间都会倒带。正因如此,不曾仔细打量同伴的死相。
在我眼中,前辈只是安然睡着而已。
——马上就叫你起来,前辈。
我用力握住手中的铁锹。
或许我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奇怪了。
但在这几个月里,我的生死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的思考、灵魂,不过是单纯的化学反应的产物。
因此,复制也是可能的。
感觉就是这样。
「哈……哈……」
只听到两人的喘气声断断续续。
这工作给精神上和肉体上造成双重负荷。
回过神来,泪水已从缀的眼眶不断零落。
是想到前辈而哭泣的么,还是不知前方漫路无从落足,怅然泪下的呢。
心中只有丧失感。
「呜呜……」
缀在呻吟。
「不是很中意这衣服的么……你看都是泥了不是……」
「是啊」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紧要的唇齿间勉强挤出这样一句话
「手好痛」
「是啊」
「心好痛」
「是啊」
「……呐、神园佑希」
「干嘛突然用全名喊我啊。丰富台词?」
「前辈的本名,知道么?」
「……啊。说起来我不知道呢。“前辈”貌似也有名字的啊……」
「我也不知道。……去问本人吧」
「对,就这么办吧。……一定」
今天的寒潮下得特别猛。我们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有两人的电脑部部员。
完成善后工作的我们,有气无力的回到前辈家中。
加入煮过头而泡坏的肉丸的番茄煲几乎丢掉了,剩下的一点点喂了狗。
沉静在阴郁的感情中,我们离开了前辈家。
今天也毫无变化,这个世界还是那么混账。世界依旧书写的悲伤,像我们这种活在暗处的人的不到任何救赎。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依旧活着。活着踏上征途。
这家庭餐厅里,问题正向店的一角静静集中。除了有位身着穿旧了的防寒夹克的青年之外没什么客人,整个店冷冷清清。
选在青年对角线上的座位上坐下。
店内播放着没精打采的古典乐。
包括我在内,一共四个人。
天宫缀紧紧靠在我身上。
Tutorial坐在他旁边,被菜单上醒目登载的「超无穷极品豪华帕菲」的糖分聚合体的照片吸引了眼球。
我们以微妙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女教师。
她全裸着。用更正确的表述方式来说就是,今天“也”全裸着。
看来「见面」也没能阻止老师的全裸。老师在两年左右前受邀参加<Daydreamers Struggle>后,二话不说就许下了“24小时365天一直全裸度过。在此之上还能过上平稳的社会生活”的至高愿望。
自那以后,她就不穿衣服了。
通过<SEP效果>这一远远超过我理解范畴的迷之技术,似乎让玩家之外的所有人都无法注意到她是全裸的这件事。
令人震惊的是,老师在接手我们班的课程,略带羞涩地「大家初次见面。我是今后负责大家现代国语的上水流雷花。因为刚刚上任,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多多关照」像这样做着自我介绍,依旧是全裸。我们只是单纯的没有注意到罢了。
老师多半打娘胎里就忘掉「冷」的概念了,在这么见鬼的寒冷之中还能神采奕奕的全裸。
上水流老师说了句「来杯热咖啡,什么都不加」。
「那我就要这个富含骨胶原的鸡盐煲」紧接着,缀说道。
我佩服着他竟然能在裸女面前吃得下口味这么重的食物,说了句「……我要这个加奶油的布丁」。
我看了看身边,Tutorial两眼放光地向我投来期待的眼神。
「——还要杯水」
「佑希大人。教练教过我,这种场合下,每个人点一样东西是惯例」
Tutorial开始了间不容发的发言。
……为什么会有这么细节知识啊,这家伙。
「还有一份,这个、无穷……超级?……那个、总之就是帕菲」
听到「是!谢谢点餐!」的充满气势的回应后,服务员姐姐保持着营业式微笑,离开了桌子。
「……然后,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老师迅速切放出话来,给人感觉就好像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我、缀、Tutorial三个并排坐在一边,老师一个人叉着手坐在另一边。就好像在面试一样。
「……今天要你过来是要传达<胜者命令>」
话音刚落,老师的表情略微绷紧起来。
「……说吧」
我深吸口气,然后吐出。
「我们要想的是“情报”」
「哼」
我觉得,天下间能把「哼」这个字念得这么重的,唯有上水流雷花老师一人。
「以防万一先确认一下,可以把这个当成你们的<胜者命令>吧?」
老师以锐利的目光盯着我们。
「<胜者命令>是一条具有强制性的命令。抢夺、要求都仅只一次。太含糊的命令可不行哦」
「我明白」
稍稍给缀使了个眼色,互相确认没有改变的之后,说道
「我们想知道的,是关于“敌人”的事情」
「“敌人”?」
「没错。——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怎样的人,但应该有人杀害了前辈」
就像审问罪状一般说道。
「——能想到什么人么?」
虽然不知出于怎样的意图要将我们排除。
不过,“敌人”就存在于某处是再明白过不过的事情。
「……以防万一先问一问,“敌人”不是老师吧」
刚一说完,上水流老师的眉头不快的扭到了一起。
「——不是」
老师摇摇头。
「就算会欺负你们,也不会下毒手的」
「那会不会是这样?出乎意料的输给我们,怀恨在心呢」
老师摆出显然心情欠佳的样子(虽然原本就好像很不高兴),用那细长的眼睛瞪向我们。
「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同伴都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将人抹消的」
虽然只有一点点,我我能看出她没有说谎。
「想要挑拨的话,还是打住吧。……我这会儿还被<胜者命令>束缚着,情报是不可能掺假的」
原来如此。
因为是第一次行使<胜者命令>,坦白的说,没能完全理解这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不过从Tutorial对此未曾置喙这一点来看,多半所言不虚。
「……那么,关于“敌人”能不能想到点什么?」
我咽了口气。
坦率的说,再次没有任何斩获就空手而归的话,我们就无计可施了。
不过,既然前辈做出过让我们拜托上水流老师的指示,按理来说应该能够弄到某些情报。
毫不在意紧张的我们,老师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知道。不管姓名性格出席编号点名册上都有」
「这样啊」
正当老师要说“敌人”到底是什么人时,老师突然不说了。
「虽然这种话我很不想说,我还是得先警告你们。对这件事牵涉太深的话……会遭殃的哦」
我屏气慑息,缄口不言。
「——你也是,你也想变成那个年轻人那样么?」
我想起前辈惨死的面庞,交叉的双手微微一震。
我想,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前辈是个怪人,但也是少有的好人。他有什么理由非得落得被杀的凄惨下场?
必须杀人才能啊达成的目的,是不能存在的。一定是这样。
「他太危险了。将你们看作“敌人”的话,只有把你们消除了吧」
于是,雷花老师从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了手机。
「——不知道他怎么查到我的邮箱地址的,他在临死之前发来了这样的邮件。……就是这个」
老师将画面转向我们。
——后辈就拜托了。
只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只是短短的这么点内容。
我反复读了好几遍,充分确认了里面没有什么信息后,把手机还给了老师。
「……那么,请告诉我们“敌人”是谁」
「不行」
「……为什么?」
「你表情不能再像丧家犬一些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
「你们还打算与“敌人”战斗吧?」
「那还用说。——因为我读的都是把坏家伙干掉的漫画」
「不过,你们太弱了。和你读过的漫画的主人公不一样」
老师倨傲地说道。
她说的事情是公认的,俨然的事实,毫无反驳的余地。
「坦白的说,你们的“敌人”属于<Daydreamers Struggle>中最强的阶位。就算除开那人的异常性、暴虐性,你们也毫无胜算」
老师的语气就像念出考试答案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我也是妈生的,不想眼睁睁的对自己的学生见死不救。会做噩梦的」
「这是<胜者命令>。你应该无法拒绝」
「把命令撤回就行了吧?」
老师从怀里取出两枚<赏钱>。
「这可是大出血哦。现在取消<命令>的话,这两枚就归你了。知道么,只是简单的愿望,这两枚<赏钱>基本都能实现。……租个人工智能怎么样?颓废的玩法似乎很有乐趣哦」
「老师。……请把,“敌人”的,情报,说出来」
为了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一字一字的说道。
老师一脸苦恼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说。不过,……可别变成鬼了哦」
「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于是,老师——说出了。将“敌人”的名字。
***
不知何处的一个白色的封闭房间里,坐着一名少女。
有着光艳的黑发,以及失去血色的白色肌肤的少女,露出令人发寒的冷酷笑容,盯着摄像头。
——你叫什么名字?
毫无感情的声音向少女说
「红桃王后」【注:出自《爱丽丝梦游仙境》】
少女用做梦般的语气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布伦达」【注:精神病学家布伦达·戴维斯】
——你叫什么名字?
「河马」
——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的音量在上扬。
「我是真代子」【注:出自《脑髓地狱》,吴真代子】
——不对吧。
「没有错。我是卡斯帕尔·豪泽尔,我是赖希,我是肯尼思·阿诺德」【注:赖希=威廉·赖希,精神病分析家,其他有兴趣请自行谷歌】
——少胡说了,已经够多了。
「而且我是,栉蛇姬乃」
传来一声「哈」的轻叹。
——总算说出真名了呢!
「名字什么的没有意义哦。亦或者说,你就是栉蛇姬乃也不一定呢」
——我不是栉蛇姬乃。
「哎呀,是么」
——而且,没有名字很不方便。没办法区分彼此了吧?
「再过不久,就没必要用名字来区分了哦」
——在那之后,我该怎样称呼你呢?用编号么?
「我觉得编号的话,数字太多会很麻烦。第一百二十亿六千七百万八千零九十一这个名字,叫起来不会很累么」
这种事情也知道么?说完,名叫栉蛇姬乃的少女微笑起来。
——那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么?
「也对呢,比方说……对我来说关系一般的你,怎样?带来好处君,如何?」
——这……嘛、算了。你,看得见这个么?
从摄像机下面,出现了一张卡片。
卡片上的图案有印象,是在电影之类的什么里面看到的。
记得是叫做墨迹测验的,用墨水浸染做成无规则的图形让患者来看,通过患者的联想来分析患者人格的心理检测。
「飞天意面」
——这个呢?
「食人汉堡包」
——那、这个呢?
「快乐冰激凌」
——够了!
说话的声音渐渐歇斯底里起来。
一不注意用达到极限的声音吼了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的话没有一句是实话!
「明明一句实话都听不出来」
栉蛇姬乃呵呵地笑了。
——那我问你,你所谓的实话是什么?
「这里是医院」
——咦?
「心理的呢」
——啊,……没错。这的确是实话。我是负责为你治疗的……。对不起,我心情好像有点乱。
「不是我的治疗哦」
——咦?
「我没必要接受治疗。我生存所需之物,皆力所能及」
——那你说,这里是谁的病房。
「是你的哦」
——呵。哈。
「游戏到此为止了。差不多你该面对自己了」
——骗人。的确是,我在给你做心理测试……。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的名字……?
「想不起来了?……对吧?名字什么的毫无意义吧?」
你是谁?我第一次认真听人这么问。声音似乎被封闭着,是屋外来的吧。
『喂、时间要到了。丢下你咯,姬乃』
另一个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是个枯燥的低音。
「啊拉,算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奇妙的干笑声回荡着——然后突然。
就像瞬间移动一般,栉蛇姬乃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监视摄像头里映出的是,空无一人的椅子。
女性以办发狂的声音发问。
——那帮家伙会打注射的!都说很痛了!都说不要了!啊,又来了!
喀嚓一声,门打开了。
哎呀!有什么时候把那种东西带进来了!竟然是监视摄像头!有谁在,快来!二十一号患者又出问题了。
——不要!不要拿走!
一阵噪音过后,监视器的电源突然切断了。
***
缀静静地阖上眼,
我仰望着天空。
只有Tutorial兴高采烈的将帕菲送入口中。
「真是美味至极」
「……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撑着脸,重重的叹了口气。
纠结伦来说,前辈的建议是正确的。
上水流老师给了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情报。
敌人的名字,似乎叫栉蛇姬乃。
从她的得意战术、武器、身体能力,到成绩单上的内容(五级制,体育是5,其他基本是4,只有保健是1),平时会呆在哪里,包括其他种种的个人情报,一点不剩纳入囊中。
「姬乃使用的战术、武器,搭配很多。其中我所知道的,以初学者为对手使用的是应该是<噬神袋>、<随欲门柄>、<镜之国的曲奇>、<肉食汉堡包>。因为有只能带入<游戏>一件武器的限制,并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武器。……然后,我所知道的武器性能就用邮件发给你们吧」
说到这里,在即将回家的时候
「啊、对了。……机会难得,也看看这个吧。看看那家伙的穿戴就知道她这个人了」
老师留下了某动画的链接。
似乎是她拍的,几分钟的视频。
视频的风格甚是奇怪。
白色封闭房间,看上去拍的就好像是真正的精神病院。
大型动画发布网站上,为了让任何人都能阅览而上传的这个视频,可以看出是自主制作的,也能看出是记录写实的。
不,这不是纪录片吧。
不管怎么说,台词太不现实了。
我重新播放,再一次看了看少女的脸。
这名嘴边始终挂着笑容,令人不悦的少女,一定就是「栉蛇姬乃」。
……不过,她的性格不能把握的不尽人意。
是易怒么?还是冷静?看上去似乎情绪不稳定,似乎又不像。
「哎呀哎呀,摊上了桩麻烦事啊」
这番嘟哝之后,又轻松地回了一句「也对啊」。
缀盯着已经空席的上水流老师的座位,撑着脸。
老师的座位上搁着付咖啡钱的零钱,旁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然后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你说什么怎么办」
我拿起老师留下的热咖啡,啜了一口。苦味在整个嘴里弥散开来。
听老说的口气,感觉胜算几乎为零。
虽然以前不知道,但<Daydreamers Struggle>的玩家似乎会鉴于之前的战绩,会用表示实力的“估价”这一数值被划分开来。
玩家将自己的估价作为参考,与等阶位实力的对手战斗。估价高的玩家光以杂鱼作为对手也得不到<赏钱>,也不值得推崇。
通常是关心“估价”作出较量。与等阶位的对手战斗,可以一点点的磨练技术。
这应该就是<游戏>提升的基石。
作为参考,我们的估价是1281,不高也不低。由于初学者的估价是从1250开始的,总之这个数字比初学者稍微值钱一点。
然而,栉蛇姬乃的估价是2160。
这似乎代表着在参加<游戏>的小队中,进入了正数十位以内。
计算胜率之后,会发现胜算不足3%。
何等赌命的数字。
「……即便如此,还是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也对呢」
不借助前辈的力量去取胜。
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在之前连败中已经十二分的明白了。
缀交叉起他纤细的十指,静静垂着头。
事情太大条了。
「——先确认一下,Tutorial」
「啊呜啊呜」
Tutorial慢吞吞的咀嚼着口中的甘甜,将冰激凌吞下之后开口说
「有何吩咐?」
「再问一次。……我们之后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能夺回前辈,拯救世界?」
眼前的未来人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说
「好吧。本来是不能提及其他玩家的,不过……毕竟现在情况有变」
Tutorial的语气反倒像是种松了口气。
「——其一,需要制定计划」
「告诉我」
「使用<胜者命令>。限制“敌人”的行动。——在此之上,再一次使用<赏钱>的话,诸位的愿望应该就能畅通无阻的得到受理了」
我低声确认
「你是说,必须首先排除碍事的人么」
「是的。……正如之前上水流大人所说的,有两个相反愿望存在的情况,最后会是支付<赏钱>更多的一方优先处理」
「……那么,我们的“敌人”是身怀绝技的玩家,<赏钱>并不拮据的话,前辈就会一直死着,明年将会掀起战乱,我们将永远看不到下一期的动画,就是这个意思么?」
「诚如所言」
于是,Tutorial示意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然后闭口不言,咕噜咕噜的喝下冷开水,咔嚓咔嚓的咬碎了里面的冰块。
——原来如此,状况已经很清楚了。
结果关键就是<游戏>。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打倒“敌人”。
赢家将得到一切,输家只能退场。
这即是<Daydreamers Struggle>基本理念。
哈—,我长吁一气。
一时沉默下去。
不管是我还是缀,就连Tutorial似乎都陷入沉思。
穿着带褶皱的制服的服务员小姐从不久之前就一直对我们满脸微笑。我暧昧的一笑轻轻点头。
——差点就被当成怪人了。
至少让我看到有人出现在这大晚上,满口「拯救世界」什么的胡言乱语,一定会认为那是「怪胎」。
哎呀哎呀。
当我啜了口变温的咖啡后,把冰块全部啃完的Tutorial张开了嘴。
「——啊」
视线转向了服务员小姐。
「呼、呼、呼」
服务员小姐笑了。作为营业式微笑,这福利真是送过头了。
「唔、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演变成的狂笑。
两手叉腰,作仁王立的服务员小姐,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我们面前,如此说道
「说给我听听」
语毕,对我们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在我木讷地看着服务员小姐时,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面前好像很好吃,滑溜溜地晃动着的布丁夺了过去,吃了一口。
「温的。好难吃」
然后粗暴地将空空如也的容器还了回来。
真新鲜。
我如此心想。
这家店是前辈指定的家庭餐厅,穿着可爱制服的服务员会做出可爱的行为,关于这点事先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稀奇的福利。
——温的。好难吃。
我细细咀嚼着她的话。不知不觉的,望见了依然空空如也的容器。应该预定进入我的胃袋里的布丁不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上水流雷花老师留下的,苦到叫人愁肠百结的咖啡。
我忽然注意到。
难不成,我没有生气么?
无论这是怎样的福利,我的布丁被她抢走了。
好嘞,我要怒,我要发牢骚,我要索赔。
做过充分的研究之后,我准备将愤怒的矛头指向服务员小姐,不过
「苗木咲乐——学姐」
缀的一句话,将我的一切感情打散了。
我诧异的仔细打量着服务员小姐的脸。
在焦点徐徐重合之际,这才发觉服务员小姐的脸曾经见过。
苗木咲乐。
漫画研究会的。
虽然总是穿着那身沾有墨迹的运动服所以没认出来,但她毫无疑问是苗木咲乐学姐。
「我挺中意你哦」
看来是喜欢上我们了。
要不是她的朋友差点没把我们一刀两断,或许我会为她这句话感到高兴也不一定。
「……有事么」
我没有放松警惕,厉目睨视。而后,学姐慢慢地将食戳向我的眉心,揉了起来。
「别摆出这种表情啦。难得一张可爱的脸都给糟蹋了」
「……请住手」
「啊拉。提起长相就会发火,看来是真的呢」
咲乐学姐贼贼的笑了起来。
此时,我不经意的注意到。
一天里和两个想要杀掉自己的人说话,对心理方面真的很不好。
「……那我告辞了」
「慢着」
咲乐学姐义正言辞的说道。
「……有什么」
「首先说你喜欢的机动战士的名字」
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要问这样的问题啊。我稍稍蹙眉,脑中冒出理所当然的疑惑。
不过,结果我还是回答了。
一个人若想入宅,一定会为这种时候准备好答案。前辈这番话在我脑中复苏了。
「是OO呢」
「喜欢的特设英雄呢?」
「是Decade呢」
「原来如此……那么,喜欢的怪兽,有么?」
「我不关心特摄剧……要说的话,是巴尔坦星人吧?」【注:《奥特曼》中的小怪兽】
「如果能用『替身』,你会选哪个」【注:这里的替身为《JoJo的奇妙冒险》中技能】
「波西米亚狂想曲」
「喜欢的斩魄刀的?」
「BLEACH我还没看呢。虽然最近准备入这个坑」
「想吃的恶魔果实呢?」【注:《ONEPIECE海贼王》的概念,吃了能有超能力】
「我想想。燃烧的果实」
「最喜欢的反派是谁?」
「小丑杰克吧」【注:出自《蝙蝠侠》】
「最喜欢的游戏人物呢?」
「雷光」【注:《最终幻想ⅩⅢ》中人物】
「至今为止玩的最透的游戏是什么?」
「是黑魂吧,不带盾只带基本装备就能打通四圈」【注:黑魂=黑暗灵魂】
像是对了半天暗号一般之后,咲乐学姐「嗯、嗯」地嘟哝着。
「……这突然的,到底是怎么?」
咲乐学姐扬起嘴,坏笑起来。
「合格了」
「谢谢。……喂、什么合格啊」
「……如果你们连最低限度的宅知识,对不上话的话就×。然后,要是比我还入道的天才宅的话,也要×。比我性格还要扭曲的家伙,我可合不来」
「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你是一只无药可救的死宅就是了」
「咲乐学姐,……差不多别乱放烟幕弹了吧」
「啊拉,我没想蒙你是怎么回事?」
说完,咲乐学姐再次伸出食指戳向我的眉心,揉了起来。
「会浪费这张漂亮脸蛋的哦?」
我稍微强硬起来
「也许咲乐前辈没那个意思,但我们真有急事」
这个时候,一份装的满满的巧克力帕菲摆在了我的面前。边缘处以绝妙的平衡盛着布丁。这份霸气外漏的布丁和我之前被咲乐学姐吃掉的那个一样,加了新鲜奶油。
「……我没点这个」
我看向身旁,吓了一跳。那里站着一位小学生体型的服务员。
记得是静香学姐吧。正是打算斩杀我和天宫缀的罪魁祸首。
她无言的将帕菲的勺子搁在桌上后,消失在了厨房里。
「我请客,少年」
「……好大,这种帕菲,菜单上好像没有啊……」
「这是原创的。赚到了吧」
「……恕我不能收下」
「啊拉,是不饿么?还是说在减肥?」
「因为没理由」
「理由是有的哦」
「是什么?」
「喏,这是友好的证明嘛」
「……我懂的哦。打算说完这种话之后,趁我不备从头到脚把一口吞掉吧」
「什么叫一口吞掉啊。把人家说得像寄生兽一样」
咲乐学姐崛起小嘴。
「……我说过了吧。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也算上我们吧」
咲乐学姐的话,我在脑袋里整理了几秒种。
「也就是说……要和我们联手?」
「就是这么回事」
虽是求之不得的事——我还是怀疑地皱起眉头。
「首先可以问问理由么?」
「不是说过么。我挺中意你哦。别让我说第二次啦,羞死人了」
我摇摇头。
「不是说这种事情。希望能给出更能让我们接受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非要什么理由么?」
「我认为需要。至少我需要」
「你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那类型?」
「……请不要拿我寻开心」
再怎么说,感觉也是在玩我,所以我毅然决然的说道。
「——那么,给个连你都能轻松明白的理由吧」
咲乐学姐毫不厌倦的笑着。
「我也想看啊。……下一期的动画」
我轻轻抱头,稍稍思忖着。
——这种美女系的角色,按照海外的剧情十有八九会背叛,而且还是在故事的最后一幕。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最近真实的,总是疑神疑鬼可不行啊。
啊,可恶。要是前辈在的话,不管被当成傻瓜还是得到称赞,总能指出一条路的。
感觉简直就像弄丢了草稿纸还要继续解问题集一样。
我向缀使了个眼色,他耸耸肩,只是说了句「你决定」。
我重重叹了口气后——将勺子拿在手中,将「友好的证明」含在了嘴里。
「……感觉怎样?」
「好冰,好甜」
刚坦率的这么一说
「对吧?」
学姐噫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我呢,是那种想要的东西全部都要弄到手的性格。所以统统吃掉就可以了——把这个我喜欢的东西都放进去的家伙」
我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埋头吃着帕菲。
我和前辈不一样。我不是名侦探,不过是一介助手。
即便如此——我们也只有勇往直前。
一小时后。
神奇的是,我们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山里。
在咲乐学姐的催促下,在我们被带到一台轻型小汽车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到要被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在后排座位上是我、Tutorial、缀三个人。静香学姐坐在副驾驶上。
于是看到理所当然一般坐进驾驶座上的咲乐学姐之后,冒出了一个直白的疑问。
嗬、咲乐学姐,会开车啊。
那当然咯。咲乐前辈回答。
真厉害的,我还以为驾照在十八岁以前是拿不到的呢。
不知为什么,咲乐学姐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倒是谈起了最近玩过的赛车游戏。还说什么对赛道排行榜上的排名很有自信。
于是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取而代之,我准备跳车——不过来不及了。毕竟车已经在马力全开了。
我的脑袋里冒出几条理论性的非难,只是,汽车已经驶进高速公路。
我选择保持沉默,在车里晃了几十分钟。
车在一座未曾听说过更未曾见过的深山里,一幢散发出微薄惊悚气氛的废弃建筑前停下了。
——要被强暴了。错不了。
虽然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可咲乐学姐却令人意外的露出知性的笑容,双手叉腰,作仁王立站在我们面前。
「总而言之——就是要攻还是要受的问题」
咲乐学姐首先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突然说起自己的怪癖了?」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作出回应。
「你那是什么欲求不满的表情啊。——我是说<Daydreamers Struggle>的战术啊」
我无言地催促她继续。这样一来,我想就能让她知道一点遭到诱拐的人是多么的急躁了。
不过,咲乐学姐依然表情冷静的继续说道
「那就换一种方式来说好了,是要采取主动型的战术还是被动型的战术。……<Daydreamers Struggle>的玩家大致能够分为两类,你知道么?」
「我看不出来」
「已经实现愿望的玩家,还有之后要实现愿望的玩家哦」
「有啥区别?」
「……嘛、虽然常说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尽的,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有饱和的。先不管那些追求战斗本身的家伙,到达<饱和>的家伙基本上会采取被动型的战术。……总之就是说,不会采用『胜利』的方法,而会采用『不会输』的战术。……知道为什么吗?」
我坦率的摇摇头。
「是<胜者命令>哦。越是登上上位的玩家越是害怕那个,自然就会偏好被动型的战术呢」
学姐对此一口咬定。
「……<胜者命令>,能让获胜的玩家夺取“任何一样东西”。比方说,那个是战败玩家的最终的愿望,会怎么样呢?」
缀以俨然一副模范生的态度举起手。
「……只要这样就能握住那个玩家的生命线了?」
只要冷静思考一下,恐怕就能得到这个结论。
「即便愿望实现之后,战斗依然不会结束……是这样么」
「没错。虽说初学者之间的战斗,无非就是你抢我我抢你罢了。使尽解数争夺一枚<赏钱>。不过,强大的玩家在拥有各种所有物的情况下,被掠夺时便会痛心疾首。就把这个当做武器,想想办法吧」
「你说得我一知半解……主要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们今后要战斗的家伙,用的就是那种“不会输”的战术。多半,你们无论身处怎样的状况展开对决,必定都会准备几个必胜策略才对。……当你误以为赢定了的下一瞬间,面具就会被打破,大致就是这样」
我不由吞了口气。
「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有击败这种家伙的策略么?」
此时,咲乐学姐无畏的笑了。
「有哦。是个相当华丽的策略呢」
噢,真可靠啊。
之前的不愉快全都抛在了脑后,我能看到咲乐学姐背后的神光。
「不过……我得有言在先。我们所能提供的帮助,终究只是锤炼你们。毕竟在<游戏>的规则上,不允许两个队伍挑战一个队伍。……<活动战>的话,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到,不过时间被规定好了呢」
我点点头。
「……话说回来。能不能恳请你把我们带进这种深山里的原因告诉我?」
「当然是有原因的」
咲乐学姐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盼着我这么问一样,以夸张的声调说道
「——特训哦」
「小莎……这也太……」
这时,此前一语未发的静香学姐小声开口了……结果还是放弃似的沉默下去。
看来这个人的部长和我们饿部长是一路货色,似乎都是一言既出就要一干到底。
我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们还得上学呢」
「给我翘掉」
咲乐学姐义正言辞的说道。——真想不出这是就要毕业的前辈会说的话。
「啊,对了对了。有句话得先说一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没准备放你们回家,请多关照咯」
出席数没问题么。
我抱起脑袋,可是到如今也无法抽身了。
「Tutorial」
我对应该在背后守候着的她说道
「取消留级的愿望,办得到么?」
「用易如拾芥来形容或许比较妥当」
「……是么」
我简短的回应后,插起手。
「……那就,没办法了呢」
咲乐学姐得意的微笑起来
「好嘞。那先来小战一场试试吧。规则是<模拟战>。是无风险、无损失的规则哦。OK?」
「啊」
我毫无意义的念叨之后,给缀使了个眼色。
缀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开始吧」
——特殊规则<模拟战>开始
无胜利条件。
每当将敌对玩家全灭之后,状态会重置。
『高再现性辞典』VS『名称未设定』
已经熟稔的脑内声过后,我们的头上装备了面具。
咲乐学姐所戴的是让人联想到三色猫的面具。旁边的静香学姐应该是以虎纹猫为原型制作的面具。
重新看过之后,发现她们面具的设计都很独到。
<Daydreamers Struggle>中使用的面具,似乎想变就能变成自己希望的形态。漫研部部员的面具就经过了漫画风格的变形。
「说起来,那个COS萝莉的学姐怎么没来?」
缀刚一提问,咲乐学姐的表情有一瞬间险恶起来,挠了挠鼻子。
「嗯?啊,你是说夕霞么。怎么说呢,反正有点原因就没来呢」
嘛,这样也成2对2了,正好。
「那么,先用这一把吧」
咲乐学姐从手提包里抽出<虫击>。静香学姐紧随其后。
……看来一开始给了我们一个完全公平的状态。
那么——难道要进行铁定会输的较量么?
毕竟,我们曾赢过咲乐学姐一次。
「我们可不会输哦」
咲乐学姐一边挠着耳朵,一边飞速接近。
「嗯」
毫不在意的说完后,突然把<虫击>丢到我们脚下。
「……这是干什么?」
说完,就在我伸手准备捡起学姐的<虫击>的瞬间
「……这、哇!」
是缀的悲鸣。
我刚一抬头,看到缀的颜面遭受到咲乐学姐刺拳的正面直击。
缀的面具干脆地碎掉之后,就像电池用尽似的瘫软在脚下。
「你干什——」
还没等我说完,咲乐学姐的掌底直逼眼前——
我的面具也干脆的碎掉了。
事情的发生仅在转瞬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失去意识之后,过了几分钟吧。
看来在这个<模拟战>的规则下,只要经过少量的时间,不管多少次都能复活的样子。
醒来之后,咲乐学姐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觉得刚才卑鄙不?」
我的回答是
「不」
要怪只能怪我们大意。
<Daydreamers Struggle>之中,错的都是输家。
只有赢家能获得一切。
「受教了」
没错,我们必须得赢。
不管用什么手段。
咲乐学姐脸上绽放出极富魅力的笑容。
「决心不错。那么,就从基础方面开始教吧」
咲乐学姐是那种从理论入手的那种玩家。
开始几天的实战训练只是草草了事,反倒把是交流放在了终点。
「肩膀放松。紧张会令身体无意识地作出反应哦」
「要在大脑里描绘出敌人的行动以及自己的行动」
「装弹数一定要做到一直心中有数。<虫击>可是所有人的初始武器哦。敌人必定会盯着你换子弹的空隙」
「在<Daydreamers Struggle>里,不可能是不存在的。防备一切的可能性,将集中力磨砺到极限」
——尽可能以自己的步调推动战斗。
这是<Daydreamers Struggle>的关键所在。不知道敌人会使出怎样的攻击。即便双手被砍下,双腿被撕裂,也要不断思考剩下的手段。敌人也许就会滑倒在自己流血上。也许脚只能再动一次了,只要嘴巴还能动就给我咬上去。打破敌人的算盘,取回自己的步调。
咲乐学姐不知多少次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们并不是无力的,对于暴力,你们拥有充分的对抗手段。需要的是经验与习惯。听好了,人就是给人杀的。你们总有一天也会杀人,成为不受法律制裁的杀人魔凶手。但唯独这一点不要忘了。你们为同伴付出自己的生命,同伴也会为你奉献自己的生命。回应是必须的,即便你扣下了杀人的扳机,这也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要始终为同伴而战,如若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可怕的人
——我,讨厌可怕的人」
实在不能将咲乐学姐奉为强大的玩家。
她太温柔了。正因她太过温柔,做出过太多错误的判断。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位好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