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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章 「魔王之女今天似乎也卖力地工作」

“——菲诺,你怎么了?”

——平时天真活泼的少女,今天不知为何似乎特别稳重。

自从遭到诅咒之后,劳尔和菲诺每天都在同一个房间醒来,一起吃饭、一起出门,但今天菲诺很明显地话变少了。平常走在路上,菲诺总是一下喊着“有史莱姆!”,一下喊着“有流浪曼波鱼在天空飞!”,一下又喊着“树枝上停着一只从来没看过的龙!”而兴奋不已;或是夸赞路上经过的店里的铠甲很帅啦,路上有什么食物的香味啦,再不然就是忘记自己遭受诅咒而往前冲,结果被反作用力拉回来,抱住劳尔——但今天却什么都没发生。甚至有时还会露出像是在沉思的表情……难道昨天的勇者测验预赛,真的让她那么累吗?

“没、没什么!老子绝对没有隐瞒什么事情喔!?”

劳尔一问,菲诺便赶忙摇头。

“更、更重要的是,劳尔,你没有忘记你说要帮老子准备正式员工考试的面试吧?”

“……”

听见菲诺的话,劳尔不由得屏息。

——『帮助菲诺成为正式员工,就成了劳尔在雷昂的最后一份工作了啊……』

…….昨晚拜札副店长不经意的一句话,突然掠过了劳尔的脑海。

但是!我又还没通过测验……!

“……好、好,等休息时间吧。”

“嗯!”

劳尔没好气地回答,而菲诺则开心地点点头。

……之后。

“——各位,我要开店啰!”

赛雅拉店长温柔的声音响遍开店前的店内。

劳尔察觉店门口已经有客人,于是深吸一口气:

“欢迎光……!?”

“““““劳尔,我昨天在魔视上看到了唷——”””””

才一开店,就涌进了一大堆客人。

每天都会来买治疗剂的格林先生、经常穿着公司制服来采买整箱纸的爱尔森小姐、已经退休,在家安享天年的福克斯老爷爷、在附近经营会计事务所的弥生先生、每次在魔视上看到喜欢的商品,就会来询问的爱丽丝小姐……都是熟面孔的常客。

客人们不管劳尔满脸诧异,一起涌向收银台,七嘴八舌地说:

“劳尔,恭喜你晋级勇者测验的决赛!”

“哇,你真的很厉害呢——”

“喂、喂!昨天我在看魔视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好眼熟的人,才发现那不就是劳尔吗!?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呢……”

“没想到劳尔先生竟然会想当勇者。也难怪,你的体格那么好……”

“——谢、谢谢各位…”

……劳尔惊讶得不得了,但总之还是先道谢。

熟客们包围着劳尔,接连着问道:

“我在早上的谈话性节目里看到——劳尔在勇者补习班是第一名毕业的?而且还是勇者补习班有史以来最优异的天才……”

“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店员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才华……我经常在这里买东西,你怎么都没提过呢!?真是太见外了!”

“我在看实况转播的时候,心情好激动,还骄傲地对我太太说『我现在用的魔法吹风机,就是这个人帮我介绍的喔』!”

“从你在预赛的活跃表现看来,你一定可以顺利通过测验的!我要不要趁现在先请你签名呢……”

“——欸,不、不是那样的!”

劳尔冒着冷汗,谦逊地摇头。

“我在初赛的表现只是凑巧,决赛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毕竟最后只有一个人能被选为勇者……”

“不不不不不!”

“谈话节目也说劳尔是最有力的候选人唷。”

“在赌盘里,劳尔你也是最被看好的人选,我当然也下注在你身上啊!你看,我买了一万GOLD呢!”

“看见你一击打倒前勇者时,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呢……!”

“欸、欸,我女儿是你的粉丝耶,下次可不可以请你跟她见个面?”

“我儿子也一直吵着想亲眼看看劳尔斩,你能不能实际表演一次?”

“啊,我也要、我也要!”

“拜托你了!我会买魔法炉的!”

“——那、那个!各位,请冷静一点……”

突然受到吹捧的劳尔,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可是,其实内心并不排斥。

那些赞美和眼神,我已经遗忘好久了。该怎么说呢,总觉得这让我想起了当初拯救了村庄时的事、在补习班拿到第一名的事,还有在模拟测验中被判定为S等级的事……

这时……

“欸、欸,是那个人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可爱的女孩声音。

劳尔将视线转过去,只见人群后方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少女,正在悄声讨论著什么。

“……好啦,你快点去啦!”

“咦?可、可是……”

“哎呀,真是的!快去啦!”

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少女,被同行的少女从背后一推,只好胆颤心惊地往前站了出来。

少女小心翼翼地走到劳尔的面前,满脸通红地递出一个东西。

“那、那个,我在魔视上看到你了!这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你吃吃看!”

“咦?”

“呀——”

女孩把一份包装得很可爱的手工饼干塞给劳尔后,便甩着麻花辫快步跑开。

劳尔目瞪口呆地目送少女离开,最后害羞地搔搔头。

真、真是受不了……!

“好乖好乖,你很棒喔。”

“嗯、嗯。”

绑着麻花辫的少女跑回同行少女的身边,胆怯地点点头。

“可是——”少女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

“……总觉得他看起来比想像中普通耶……跟在魔视上看到的不一样……”

“——哈、哈哈……”

……劳尔不禁露出一抹微妙的苦笑。

“劳尔好好喔,都有人送你点心……”

菲诺咬着手指,羡慕地看着饼干袋。

这时……

“——话说回来,劳尔不在之后,这里就会变得很冷清呢。”

格林先生忽然这么喃喃地说,同时眯起眼睛,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我固定来这家店买东西已经很久了,我记得劳尔打从刚来的时候,就因为那充满活力的『欢迎光临』而特别显眼呢。现在要是没听到劳尔的那声『欢迎光临』,就会觉得好像少 了什么呢——”

“啊——我懂。”

“我也是我也是。我很常来这间店,要是遇到劳尔休息的日子,就会觉得店里好像少了一点活力呢。”

“虽然菲诺打招呼的声音也很有精神,但果然还是要听见劳尔的『欢迎光临』,才会觉得『啊,我来到了王都店』呢。”

常客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彼此点头应和。

劳尔惊讶地僵立在原地。

……我不像店长那样受到客人们信赖,也不像副店长那样拥有许多知识和技术,更不像菲诺和艾莉那样特别受到客人仰慕和欢迎。在这间店里工作的我,对客人来说,大概只不过是一个帮他们介绍商品、帮忙结帐,换成谁都无所谓的『店员』——我一直都这么以为。

没想到客人们一直都有意识到『我』这个人,甚至认为我是这间店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劳尔,你要好好加油喔!”

格林先生笑盈盈地拍拍劳尔的肩膀。

“好、好的!”

……果然。

劳尔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只好勉强挤出笑脸。

这……真的太令人高兴了。

“——呵呵,劳尔已经完全变成名人了呢。”

“啊,店长。”

一早就接连不断涌向劳尔的客人潮,看来总算告一段落了。

就在劳尔好不容易松口气的时候,从旁经过的赛雅拉店长向他搭话。

“店长辛苦了!劳尔从一大早就大受欢迎呢!”

菲诺得意洋洋地说,仿佛是在说自己的事一般。

劳尔显得有点愧疚地开口说:

“那个……我好像引起了騒动,真是抱歉。”

“不会不会。”

面对低头致歉的劳尔,店长微笑着说:

“多亏劳尔吸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客人,让我们的营业额比平常还高喔……哎呀呀,欢迎光临。”

店长突然抬起头。

劳尔等人也跟着望向店门口。

“欢迎光临……这!”

——眼熟的礼服外套以及压得很低的猎帽。

劳尔忍不住瞠目结舌,但身旁的菲诺却眼睛发亮。

“哇啊啊!悠妮小姐!”

走进店里的是常客悠妮小姐,也就是艾瓦列德联合王国第一公主——悠妮堤亚公主。

“好痛!我、我不是叫你不要突然乱跑吗!”

“啊,对、对不起!”

……照例,劳尔受到突然冲向悠妮的菲诺拉扯,腹部撞上了柜台而忍不住泪眼汪汪。

跟在少女身旁担任护卫的少年,亲切地对劳尔举起手打招呼。

“唷,劳尔·崔瑟,辛苦啦!”

“啊,你是……呃。”

……看见劳尔说到一半就含糊其词,身为他勇者补习班同学的龙骑士不禁苦笑。

“……塔斯克·康弗利特啦!”

“塔、塔斯克,你好吗!?”

劳尔故意大声地说,试图掩饰自己再度忘记塔斯克名字的糗事。

穿着外套的少女礼貌地对店长鞠躬。

“店长小姐,谢谢你平时的照顾。”

“哎呀呀,彼此彼此。”

赛雅拉店长微笑着对少女回礼。

“悠妮小姐,恭喜你即位。”

“……谢谢。”

听见店长的话,这个即将成为本国国王的少女微笑开口道:

“对了,有关上次拜托你的道具……”

“是,我早就准备好了唷——这边请。”

赛雅拉店长笑容满面地带着悠妮小姐走向商谈区。

“喂,我听说啰,劳尔!”

目送主人离开的同时,龙骑士少年塔斯克笑着拍拍劳尔的肩胜。

“听说你在昨天的初赛上表现得很抢眼呢!真不愧是我们的劳尔·崔瑟呢!”

“欸……你没有参加初赛吗?”

劳尔略感意外地问道。

“听『满贯王』说,好像有很多勇者补习班的同学参加呢……”

“喔,我已经放弃当勇者了。”

塔斯克若无其事地笑着耸耸肩。

“虽然这次临时恢复的勇者测验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我爸妈也一直唠叨说『既然都已经从勇者补习班毕业了,就去考考看嘛』,但我知道自己没有天分……而且,我现在的工作也很有意义啊。”

塔斯克垂下头,自豪地轻抚着他挂在胸前的徽章……龙骑士项链。

……现在的工作很有意义吗?

前勇者补习班同学的这番话,让劳尔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我……

这时…

“——辛苦了,代理店长先生。”

“欸,悠、悠妮小姐!?”

……穿着外套的少女对他说。她的手里抱着纸袋,里面看起来应该是她向店长订购的商品。劳尔赶紧恭敬地站好。

“呃,那个,我已经不是代理店长……”

“啊,说的也是呢。失礼了。”

听见劳尔战战兢兢地这么说,悠妮眯起她那双祖母绿色的双阵。

悠妮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再次向劳尔鞠躬:

“劳尔先生,恭喜你顺利晋级勇者测验决赛。你在初赛时的表现非常亮眼,我觉得你就好像从书里跑出来的英雄一样帅气。那个……”

……悠妮说着,并羞赧地补充:

“……虽然身为主办者的我似乎不太适合说这种话,但是……我认为没有比由劳尔先生让我成为国王更美好的事了。”

“……”

——如果我顺利被选为勇者,将在加冕仪式上接受我献剑的下任国王这么说。

“谢、谢谢您!”

劳尔赶紧鞠躬,但悠妮看着他,开口说道:“可是——”

“……在身为参赛者的劳尔先生面前这么说,好像不太恰当,但老实说,我其实并不赞成这次的测验。”

“咦?”

……这番话令劳尔大感惊讶。

劳尔瞪大了双眼,而抱着纸袋站在他面前的悠妮则忧郁地叹息。

“的确,我们爱克丝蕾迪亚王家就是因为拥立勇者制度,才得以成为艾瓦列德人类国家同盟的盟主。然而如今魔王已经消失,我不认为勇者制度还有存在的必要。我个人认为,这次的勇者测验只是利用我的即位,把税金花在制造举国欢腾气氛上的浪费行为。”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

“……因为有部分重臣积极地鼓吹国王举办勇者测验。”

面对劳尔的疑问,悠妮皱起她形状漂亮的眉。

“国王非常重视传统,因此立刻否决了我所主张的王室典范改革……只是,说来惭愧,强烈游说国王举办勇者测验的重臣当中,似乎有些人收取了贿赂……行贿的人,恐怕就是这次负责承办勇者测验的民间企业,但我始终找不到证据。”

“民间企业……勇者测验不是由国家的魔人对策部主办的吗?”

劳尔不由自主地高声问道。悠妮摇摇头。

“勇者制度废除后,该部内的承办部门也随之被废除了,所以这次的测验是委托民间企业举行的……话虽如此,据说早在勇者制度还没废除之前,包括迷宫和魔物的安排等,大部分的测验内容都是由同一个企业协办的……这次的测验也是,该企业宛如早就知道要举办似的,在开始竞标之前就完成了各种准备与安排。”

“……”

——原来在测验的背后,还隐藏着这种肮脏事啊。

劳尔忍不住眯起双眼,悠妮轻轻地摇头。

“……无论如何,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勇者测验了吧。为了与魔人对抗而训练的艾瓦列德勇者,在这个魔人威胁已经大幅降低的和平世界,已经不再具有必要性了……因此,我希望留在这个国家历史上的最后一名勇者,可以是我所信赖的你……”

……此时。

“欸,悠妮小姐!”

在一旁听着对话的菲诺突然抬头望着悠妮。

“我听大家说,悠妮小姐马上就是国王了对吧!?”

“喂,菲、菲诺!”

劳尔听见菲诺那没礼貌的问题,慌忙地喊道。

悠妮眨了眨她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点头。

“是的,是这样没错……”

“那个!人类的国王都会做些什么事啊!?”

菲诺盯着悠妮的脸看,兴味盎然地问道。

……这!

“人类的国王……?”

听见菲诺的措辞,悠妮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那个,悠妮小姐!这家伙经常说些不知所以的话,请不要在意……”

劳尔紧张兮兮地说明,但悠妮没理会他,只是歪着头。

“这个嘛,虽然不限定于人类……但我想,国王的工作应该是让人民过富足的生活,并与其他国家建立友好关系吧。”

“咦?你们不会破坏东西、看到什么就随意抢夺,或是为了杀鸡儆猴而将部下处刑吗!?”

“菲诺!”

菲诺惊讶地探出身子,而劳尔忍不住大叫。

“让人民富足,并与其他国家建立友好关系……”

菲诺露出乖巧的表情轻声低语,最后露出开心的表情。

“谢谢你,悠妮小姐!我会参考的!”

菲诺非常高兴地对悠妮鞠躬行礼。

平日午后的偶像时间……也是客人最少的时间。

负责站收银台的劳尔和菲诺,并肩站在柜台做事。

“~?”

一旁的菲诺正一边哼歌,一边折传单。

今天早上明明还那么无精打采的……看见她心情大好的样子,劳尔忍不住开口问道:

“菲诺,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很雀跃?”

“没有啊,老子跟平常一样啊—……啊,欢迎光临!”

菲诺轻描淡写地回答后,因为看到客人而大声招呼。

“菲诺,午安啊。”

“啊,老奶奶!谢谢你平时的光顾!”

菲诺笑盈盈地对客人打招呼。

这位年纪很大的客人手上拿着魔法超音波假牙洗浄器,开口问道:

“欸,菲诺,我今天想买这个,可是这种新产品我不会用,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用?”

“老子知道了!包在老子身上!”

菲诺充满自信地说,同时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刀片,俐落地割开箱子,把假牙洗浄器和说明书拿出来。

“呃……先把水放进去,然后再按下橘色的按钮,接着转动灰色的钮……欸,老奶奶,老子可以像以前一样,直接帮你写上去吗?”

“好啊、好啊,麻烦你了。”

“谢谢!”

客人笑着点头,于是菲诺从笔筒里拿出油性笔。

“那个,先把水装进这里,然后按下这个按钮……”

菲诺一边仔细地说明,一边在假牙洗浄器上写着『把水装到这条线』、『装好水后按这里』、『在这里选择时间』;而客人则带着完全信任的表情看着她。

劳尔看着菲诺服务客人的模样,不由得眯起眼睛。

……这家伙真是个好店员呢。

面带笑容的菲诺和面带笑容的客人,交织出一幅令人忍不住扬起嘴角的光景。

菲诺的服务可说是出自天性,因此可以很自然地掌握住客人的心。比起流于形式的面试,其实更应该让董事长或总部的那些家伙们,直接来看看菲诺工作的情形。

的确,从一般的评价基准来看,菲诺接待客人的方式或许很拙劣。但是这家伙的优点,是不能用那种东西来衡量的。

劳尔心想,真希望能早日帮菲诺升上正式员工。菲诺一定会比现在更认真、更快乐地工作,替更多更多客人带来笑客。

……也是,像她那样说明,好像很不错呢。劳尔看着菲诺接待客人的方式,在心中暗忖。的确,年长的客人送来维修的商品上,经常贴着纸条,或是像那样在商品上写着很多说明。最近的魔法道具大多有很强的功能性,但操作却相当复杂,如果每次都要拿出说明书来看,确实很辛苦。从这一点看来,写在机器上真的能省下很多麻烦呢……

下次我也要学她这么做。劳尔完全忘记勇者测验的事,在心中这么喃喃自语着。

身为前辈的我,怎么可以输……!

……忽然间。

劳尔想到一件事,于是打开了抽屉。

呃,我记得应该在这儿……

“……好了。大概是这种感觉,这样可以吗?你会用了吗?”

“嗯、嗯,谢谢你。多亏有你呢,菲诺。”

“不、不客气!”

面对客人的道谢,菲诺打从心底露出开心的微笑。

“——呃,可以打扰一下吗?”

劳尔语带顾虑地对两人说。

““?””

劳尔突然插嘴,让客人和菲诺同时惊讶地转过头去。

劳尔将一张透明贴纸放在刚才菲诺写在假牙洗浄器的说明文字上。

“就算是用油性笔,写在塑胶材质上的文字其实也很容易掉落。尤其这个道具又是会用到水的东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我在说明上贴一张防水贴纸呢?”

……劳尔拿着之前制作标签时剩下的防水贴纸,对客人提出建议。

本来一脸惊讶的客人,用力地点头。

“好啊、好啊,麻烦你了!其实啊,之前菲诺也曾经教我低周波治疗器怎么用,因为很方便,所以我每天都在用,可是她特地帮我写的说明却渐渐变淡了,我有时候还会自己重新在上面描一次呢。”

“是、是这样吗!?”

听见客人的话,菲诺惊讶地睁大双眼。

“老奶奶,对不起!老子以为『油性笔』是一种只要写上去,就永远不会掉色的特殊笔呢……!”

“不、不,我本来在请你写的时候,就知道字会慢慢消失……不过,你说这是『防水贴纸』吗?最近有好多方便的东西呢。”

客人感佩地轻声低语,接着望向劳尔。

“小哥,你叫做什么名字?”

“啊,是,我叫做劳尔……”

“——劳尔先生,谢谢你的体贴。”

客人抬头望着劳尔,笑容满面地说。

……一股融合了高兴和难为情的温暖心情,顿时涌上心头。

虽然不比刚才的菲诺,但劳尔也露出了自然的笑客。

“不……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老奶奶,让你久等了!……啊,如果你不要箱子的话,老子可以帮你丢掉唷?这份说明书也是保证书,以防万一,你要好好保管喔!如果还有别的问题,就再拿来这里唷!谢谢光临!”

“谢谢光临!”

菲诺挥着手目送客人离去,劳尔则深深鞠躬。

接着,菲诺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劳尔。

“劳尔,谢谢你!”

“不,我只是搭你的便车而已……”

“可是客人很高兴呀!多亏了劳尔,客人变得更高兴了耶!!”

菲诺眯起眼睛,开心地说。

“劳尔果然是个很棒的店员呢……!”

“……”

在菲诺真挚眼神的注视下,劳尔不由得害羞地转过头去。

“没、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这时

一名男客人缓缓地走向收银台。

“啊,欢迎光临!”

男子戴着深色的墨镜以及遮住半张脸的口罩。

菲诺对眼前的中年客人露出灿烂的笑客。

……是说,咦?这位客人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耶……

劳尔疑惑地歪着头,面前的客人像是很伤脑筋似地开口。

“请问你们有菲士公司A3+大小的山铜专业相纸吗?”(译注:为了列印A3满版而事先留白的尺寸,一般为483X329mm。)

“……相死?”

听见客人用极快的速度如此询问,菲诺有些困惑。

“那是什么样的死法?”

“喂!”

劳尔赶忙跑过去,堵住菲诺的嘴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

“相纸是印照片用的纸啦!”

“什么嘛,老子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死法呢……”

“……并不是。”

劳尔半眯着眼睛回答,并推了推菲诺的背。

“走啦,我们去卖场找找看。”

“嗯、嗯!”

“喂,我不是叫你不要突然拔腿就跑吗!”

“啊,对不起!”

突然被菲诺一拉,劳尔差点跌倒;菲诺则手忙脚乱地向他道歉……可恶,这样还是很难活动,而且根本就像在演喜剧一样嘛!

菲诺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回头对客人鞠躬:

“客人,请您稍候一下!”

“——让您久等了!……非常抱歉,敝店目前只有金钢专业相纸,没有山铜专业相纸,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帮您调货。”

“还要调货啊……”

“现在这个时间申请调货,你……您最快明天早上就可以取货啰!”

“……不,我手边有个很急的工作,现在马上就想拿到。所以我才会来离我最近的店看看……”

“那个,我们也有其他厂牌相同等级的纸张……”

劳尔战战兢兢地从旁提出建议。

但是客人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其他厂牌的纸会有色差,我一定要用菲士公司的山铜専业相纸才行……唉,毕竟那是尺寸比较大的纸,这附近又经常缺货,所以我一直都很注意库存,但……”

客人说着,同时蹙眉。

“真是伤脑筋呢……”

忽然——

“啊!”

菲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啪”地拍了一下手。

“说不定阿玛达有货喔!”

“咦?”“什么!”

客人和劳尔不约而同地张大了眼睛。

菲诺略显得意地挺起胸膣。

“老子前一阵子去阿玛达找劳尔的时候,曾经经过纸类卖场,老子记得那里放着许多大张的纸呢。”

“原来如此,那真是个好消息……”

听见菲诺的话,客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举起一只手。

“谢谢你。那我现在就去阿玛达……”

“啊,等一下!”

菲诺叫住正准备离去的客人,拿起了魔法电话的话筒。

“为了保险起见,老子先问问看是不是真的有货吧!”

“……”

听见菲诺的建议,客人不禁眨眨眼。

“……打电话给别的店家,没关系吗?”

“可是您这么急着要,一定也不想白跑一趟吧?”

菲诺一手拿着话筒,若无其事地回答。

“而且,劳尔之前在帮客人找东西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其他的魔法商店……”

“这……喔,你是说APPLIA的魔法平板……”

——那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件:由于菲诺对客户传达了错误的讯息,劳尔为了遵守交货日,问遍了整个王都的魔法商店是否有库存……这么说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呢。

“什么竞争对手,都和客人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找到客人想要的商品!……啊,客人,请您稍候一下!”

菲诺一边背出整句待客用语,一边向客人鞠躬,同时按下魔法电话的按键。

……电话只响了不到一声,魔法线路就接通了。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精神奕奕的声音。

『——我是阿玛达·魔法王都总店的克劳德·派翠克!』

““这……””

……劳尔和菲诺顿时瞠目结舌。

半晌,菲诺才慌张地大声说:

“你、你该不会是阿玛达的店长吧!?”

『这声音……你该不会是雷昂王都店的菲诺小姐吧!?』

阿玛达王都总店的店长克劳德语带惊喜地说。

“为、为什么是店长接电话?”

菲诺似乎感到相当混乱,大喊道。

“店、店长不是一间店里面最伟大的人吗!?我们店里因为人手不足的关系,有时候店长也会接魔法电话,但是阿玛达的人那么多……”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店长就是一间店里面最伟大的人喔!』

听见菲诺的话,克劳德心满意足地颔首。

『……不过,伟大归伟大,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我因为太无聊了,只好去数店里地板上的磁砖,结果被卡莲骂,说我这样会妨碍员工,所以她就叫我负责接魔法电话!话虽如此,我对商品的知识几乎是零,所以基本上只是把话筒从左边交到右边而己!』

克劳德自豪地说着这些完全不值得自豪的事,接着又问道:

『……所以,竞争对手的店员,找我们阿玛达王都总店有何贵干呢?』

“……”

菲诺略带戒心地支吾其词。

劳尔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就连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魔人少女,在面对为了和她结婚而出题刁难我们这间店的克劳德时,似乎也完全没辙。更别说他还是阿玛达的店长——绑架魔人,并对他们施虐的那个人的后继者。

“………”

菲诺瞥了一眼还在她面前等待的客人。

她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仿佛下定决心似地开了口。

“那、那个,有一位客人想要找商品……所、所以老子想请你看看你们店里有没有……”

『喔,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从话筒另一端传来的,是一个爽朗得让人跌破眼镜的声音。

菲诺把眼睛睁得老大,一脸惊讶。

“咦,可、可以吗?”

『……呃,菲诺小姐不是在找商品吗?』

“可、可是!雷昂是阿玛达的敌人,你们也许会故意刁难……”

『哈哈哈,只要能提升业绩,我们怎么会故意刁难呢?而且,“让客人满意”也是阿玛达的基本精神啊!又不是雷昂的专利!』

……菲诺诧异地眨眨眼。

阿玛达的店长愉快地笑着,高声说:

『我现在就帮你转接负贵人,你等一下!』

一段短暂的沉默。

……终于,话筒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少女的稳重声音。

『——您好,我是负责纸类的多莉卡……』

“什么,多、多莉卡!?”

『菲诺?』

『醉狂者多莉卡』——过去拥有最强四天王名号的魔人少女,惊讶地大喊出声。

『你、你为什么要打电话来竞争对手的店里找商品呢?』

“嗯、嗯,因为有位客人想要找某种商品……但是,多莉卡,你还只是工读生,就可以负责管理了!?”

『嗯,是啊。因为其他的人都很不可靠嘛。真是伤脑筋……』

多莉卡带著有点高兴的语气说,接着问道:

『——所以,你到底在找什么?』

“……阿玛达说他们有库存!”

菲诺握着话筒,高兴地回头。

“老子已经请他们把商品放在收银台了!您只要去阿玛达一楼正中间的收银台,跟店员说您要什么商品,对方就会拿给您了!”

“真的吗?”

客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客人,真是太好了!”

菲诺放下话筒,面带微笑地说。

这时……

“那个……”

站在菲诺身旁的劳尔恭谨地说:

“如果您之后也需要用到那种纸,我们可以进货,当作库存保留唷……”

“喔,可以这么做吗?”

菲诺惊讶地高声问道。

客人仿佛很有兴趣似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特地为我进货吗?”

“是的。虽然阿玛达也有卖,但是假如我们是离客人您最近的店,那么您在我们这里购买比较方便,万一您的库存没了,也可以安心……啊,当然这也要看您的意思啦。”

……劳尔战战兢兢地补充。

——许多客人常会重复订购平常不太陈列在店里的消耗品,例如布雷萨公司的墨水啦、马克公司的専用纸啦……等等。遇到这种情况时,劳尔总是会询问客人“需要我们多进一点货,为您保留库存吗?”,虽然有些商品在隔天就会进货了,可是大部分的客人对于消耗品的需求往往是很紧急的,所以他们都会很高兴。

客人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劳尔的提议。

……最后,客人忽然露出了笑客。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

这时——

“——哎呀呀,欢迎光临。”

正好经过收银台的赛雅拉店长,一看见客人,便扬起微笑,跟他打招呼。

“经理,辛苦您了……菲诺的补考成绩怎么样啊?”

““补考!?””

劳尔和菲诺不约而同地大叫。

“——当然是通过啦,赛雅拉店长。”

眼前的客人用稳重的声音说道,同时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什么!

宛如明星一般的深邃轮廓以及特别的胡子——劳尔不由得张口结舌。

那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总经理,之前也曾经来雷昂王都店指导过好几次……难怪我觉得有点眼熟!

“欸,补考是”

菲诺赶忙反问,而经理“喔”的一声,点点头。

“在正式员工考试的模拟待客中,菲诺被加了很多分,但同时也被扣了很多分,所以总部开会讨论后,决定由我蒙面来进行补考。”

“可、可是,刚才的处理无法成为我们店里的业绩,没关系吗?”

菲诺一脸担心地问。

经理看着少女,带着温和的表情开口道:

“……站在公司的立场,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我们把货调来,请客人在我们店里购买,不过,就算没有办法成为当天的业绩,只要能让特地前来我们店里的客人满意地离开,那就够了。诚恳的待客态度,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这间王都店的常客,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慢慢增加的唷。”

……经理说着,并对菲诺微笑。

“我刚才在收银台旁观察了菲诺的待客方式,我认为你很适合担任王都店的……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会支持你的……以后也继续加油吧。”

“……嗯!”

菲诺带着非常高兴的表情点头。

原本低头看着菲诺的经理,忽然转向劳尔。

“……对了,劳尔,刚才的那番话,是你自己想的吗?”

“咦…….啊,是、是的!”

发现话题忽然转到自己身上,劳尔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这样啊……”

经理“嗯、嗯”地点头,再次转向菲诺。

“——菲诺,你有一位非常好的指导者呢。”

“……”

经理的话,让劳尔忍不住眨了眨眼。

“对啊,那当然!”

劳尔身旁的菲诺得意洋洋地挺起胸。

“劳尔是老子最自豪的指导者唷!”

“菲诺……”

……一股喜悦的感觉涌上心头,扩散到全身。

今天早上听到常客们恭喜我通过初赛的时候,固然很开心;可是听见我一直以来的努力获得正面的评价,竟让我觉得更高兴……!

“谢、谢谢您!”

劳尔不禁挺直背脊,对经理鞠躬。

……这时

“……咯。”

……一声怪叫从卖场传来,是宛如遇到天敌的蟾蜍叫声。

劳尔转过头去,只见发现经理存在的拜札副店长正慌张地向他鞠躬。

“店……经、经理,好、好久不见了!”

“啊,拜札,好久不见。你有好好认真工作吧?”

“是、是的,当然有!请把王都店和店长都交给我吧!”

副店长尖声回答。

赛雅拉店长带着笑容对劳尔他们捕充道:

“经理是我们店……王都店的前店长唷!”

“前、前店长!?”“原来是这样啊!?”

菲诺和劳尔惊讶地高喊。

赛雅拉店长望着经理,点头说:“是呀。”

“——他是我和拜札的指导者,也是我最尊敬的店长。”

***

“嘿嘿,老子被店长的店长夸奖了!”

——在魔法商店·雷昂王都店二楼的休息室。

菲诺一边大口咬着龙肉丸子,一边得意地说。

……因为员工人数太少的关系,劳尔和菲诺平日的休息时间很少碰在一起,但是由于两人受到诅咒而无法分开,所以在店长的许可下,他们两人排在同一天上班,也在同一个时间休息。

今天艾莉放假,所以休息室里只有劳尔和菲诺两人。

……顺带一提,经理似乎已经离开王都店了。听说他要去阿玛达买下他们已经帮忙准备好的相纸,顺便侦查一下竞争对手的店内情况……真不知道该说他是一板一眼呢,还是很精明呢。

“不过,多莉卡已经可以当负责人了啊……”

菲诺嚼着早上上班前和劳尔一起在便利商店买的便当,满脸欣羡地喃喃说道。

“好好喔,多莉卡真厉害……!”

已经吃完便当的劳尔看着菲诺,扬起了笑容。

“……你也马上就要成为正式员工了,不是吗?补考也通过了,接下来就剩下董事长面试啦。”

“嗯!”

菲诺在空空的便当盒前双手合十,说“我吃饱了”,接着兴奋地抬头看着劳尔。

“欸,劳尔!帮老子准备面试!”

“喔。”

劳尔像是早就准备好似地打开记事本,立刻切入主题:

“呃,那先练习一下在面试的时候一定会被问到的问题吧。你先自我推荐一下,然后说说你的应征动机,还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所谓的自我推荐,就是像之前参加那个海边的比赛时一样,表现自己最拿手的绝招就好了吗?在董事长面前跳来跳去就好了?”

“……你还想再撞到头一次吗?”

劳尔不由得半眯起眼睛。

……参加选美比赛时,菲诺因为太得意忘形,在自我推荐的时候奋力一跳,结果一头撞上看板,头顶肿了一个大包。

“……不过,既然对象是我们的董事长,那么与其用言语说明,实际做出那种让人印象深刻的举动,说不定还比较有利呢。”

“真的吗!?”

听见劳尔这么说,菲诺显得相当开心。

“可是,老子最有信心的,其实是魔王四天王全军出阵时的檄文……”

“……驳回。”

菲诺兴奋地大声说,但劳尔二话不说就否决了她,接着说:

“接下来是应征动机。你为什么想当正式员工?”

“当然是因为想当店长啦!”

对于劳尔的问题,菲诺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回答。

“因为要当店长,就必须先当店员啊!”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问的不是那个……”

……劳尔忽然这么问道:

“对了,这么说来,你当了店长之后,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咦?”

听见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菲诺眨了眨眼。

“呃,这个、这个……”

“……欸,你这家伙虽然一天到晚嚷嚷着要当店长,可是该不会根本没想过为什么吧?”

“才、才不是!”

劳尔露出死鱼眼问道。菲诺用力地摇头。

“老子想要变得像赛雅拉店长一样!而且,店长是全店最了不起、最帅气的……”

“……那顺便问你,你知道店长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吗?”

“就是全店最了不起的工作啊!”

“所以说,所谓全店最了不起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工作?”

“咦……呃,比如说对大家下命令啦、写很多文件和报告书啦,还有……”

“——成为店长之后,能做的事情也会变多唷!”

““!””

劳尔和菲诺同时抬起头来。

“劳尔、菲诺,辛苦你们了。”

赛雅拉店长笑盈盈地走进休息室,拿起了置物架上的水壶。

“店长,能做的事情变多,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

面对菲诺的疑问,店长歪了歪头,接着露出微笑。

“比方说,菲诺有没有想把店里弄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嘛……”

听见店长的这番话,菲诺兴高采烈地说:

“老子喜欢红色,所以想把店里全都漆成红色!还有像阿玛达那样,在店里放很多糖果、玩具……还有,老子想在店里做一个溜滑梯,让大家可以在店里玩!”

“这……”

劳尔一脸无奈。

赛雅拉店长笑着开口说:

“成为店长之后,这些全都可以实现唷。”

“真的吗!?”

菲诺的眼睛闪闪发亮。“是啊。”店长对她点点头,又接着说:

“……可是相对地,也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万一因为把店漆成红色,而让客人减少了,或是糖果、玩具卖不出去,又或是客人因为溜滑梯而受伤了,这些都是菲诺的责任唷!”

“老、老子的责任……?”

菲诺复诵了一次。店长温柔地报以微笑。

“……这是我从一本我很喜欢的书上看来的句子:力量愈大,责任就愈大。比起工读生,正式员工的力量较大;比起正式员工,店长的力量又更大,比起店长,董事长的力量又更大了。虽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做的事情更多了,但是相对地,也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唷!”

“责任会增加!?”

菲诺睁大了双眼,有点退缩似地喃喃低语。

“正、正式员工好像有点可怕……”

“……别担心啦。”

劳尔拍了拍菲诺的肩膀,像是给她勇气似地。

“反过来说,只要好好负起责任,就可以做到很多以前没办法做的事唷。”

“以前没办法做的事……?”

“是啊。比如说进自己喜欢的商品啦、把卖场装饰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啦、按照自己的意思陈列啦……在自己所能负责的范围内自由地打造一间店,是很快乐的事情唷!”

“呵呵,劳尔,你说得很好呢。”

店长微笑道。

……忽然,“对了对了。”店长轻声说,接着望向菲诺,表情顿时变得严肃。

“那个啊,刚才经理说,在替菲诺打分数时,必须列入评分项目的前三个月平均业绩,以总部的标准来看,好像只能算是差强人意。这样下去,这次的考试很可能会不及格……”

“什么!?”“~咦!?”

那是骗人的吧!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歩了……!

听见店长的话,劳尔和菲诺惊讶地张口结舌。

看着因为大受打击而僵立的两人,店长调皮地笑了笑。

“所以呀,我在想是不是差不多该让菲诺负责一个卖场了呢……”

“负责一个卖场……?”

“是呀。”

菲诺睁大了眼睛,而店长温柔地对她点点头。

“我会把店门口一进来的一个平台交给菲诺,请菲诺自己设计一个卖场。你可以把你推荐的商品放在那里,也可以自己制作促销海报……只要放在那里的商品卖出去,就可以算是菲诺的业绩。”

“真的吗!?”

听见店长的提议,菲诺显得兴奋不已。

在一旁看着的劳尔,也松了一口气,感到安心……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太好了呢,菲诸。”

劳尔拍了一下菲诺的背,对她露出笑客。

“门口的平台是最容易吸引客人目光的地方,所以你的责任重大唷!”

“呵呵,接下来就要看菲诺的功力啰!”

“嗯!”

菲诺对劳尔和店长的话颔首,高举起拳头。

“老子会努力布置卖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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