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复原的消息,如一缕温暖的和风,吹散了罩在埃及人民心头的乌云,他们愉快地谈论着凯罗尔,也许,她有可能成为法老的王妃呢!这是埃及人民的心愿。
凯罗尔,深深牵动着他们心弦的尼罗河女儿。
王宫里。曼菲士和凯罗尔匆匆而行,曼菲士一个劲催促着:“凯罗尔,快!”尽管他护着凯罗尔,但还是弄疼了她,凯罗尔不禁娇喘连连,直怨道:“曼菲士,慢点!慢点,曼菲士!”
凯罗尔一边加紧脚步,一边止不住幽幽地感慨:为什么事这么急呢?一点也不体贴人!他把我从伊兹密王子手中救回来时那么柔情万千,现在却……我,为何会爱上他呢?我……怎么会决定留在他身边呢?
凯罗尔这头想,那头已经看见伊姆霍德布,只见他面露微笑,说:“凯罗尔终于露面了!”
继而凯罗尔便被眼前的雄伟景观所镇住:“这,这是……”一尊巨大的女神像仰天躺在尼罗河畔,在太阳的金光铺泻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虽然还未竣工,但已透出逼人的气势与夺目的神采。不远处,尼罗河粼光点点,熠熠生辉。一切显得壮观而瑰丽。
凯罗尔惊叹道:“哇,好巨大的石像!是女神像!这附近是古代的采石场!”
正在工作的人们发现了凯罗尔,热情地团团围住她:“尼罗河的女儿!您的伤不要紧吧?”“这是我们送您的莲花!”“您是我们埃及的守护神,我们要您跟我们永远在一起!”“对,永永远远!”
凯罗尔对人们的问候致意深受感动,忙不迭地回应:“大家都为我担心?谢谢!”
伊姆霍德布在一旁笑着说:“凯罗尔,这是你失去意识时,法老为祈求你早日康复而作的,这是全埃及国民日夜赶工赶出来的。这代表法老和我们全埃及国民对你的敬爱!”
凯罗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伊姆霍德布!这么巨大的女神像是曼菲士命大家为我建的?”
人们情不可抑地吹呼:“尼罗河的女儿!有您在,我们埃及国可享太平!”
曼菲士深深地望着凯罗尔,轻轻地唤道:“凯罗尔!”深情的目光中饱含无尽的爱。
凯罗尔已经热泪盈眶,千言万语堵在心田,一时却不知如何说起,只一直呢喃道:“曼菲士!他们真的相信我是尼罗河神的女儿。谢谢你们,我郑重收下就是!我会尽全力报答你们的!”
人群中又是一阵欢腾:“尼罗河的女儿,我们只要你永远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凯罗尔珠泪如雨,哽咽道:“我会的,我会跟你们一起同生共死的!”
伊姆霍德布不失时机地说:“埃及宰相伊姆霍德布谨代表埃及上下向你请求,求你尽力辅助我们年轻的法老曼菲士!”
凯罗尔还在一个劲地掉热泪。回过神后,好奇地问:“伊姆霍德布,这女神像的采石场是否就在金字塔附近呢?金字塔现在在哪里呢?”
伊姆霍德布如坠五里迷雾:“金字塔?”
凯罗尔半是解说半是自语:“金字塔附近有人面狮身像……人面狮身像古代叫吉西普大巨像。”还是一副考古学生的调子。
伊姆霍德布有点明白了:“哦,你是说守护王墓的大巨像。”
凯罗尔不禁出神了:是锯齿状的金字塔吗?赖安们们就在这附近寻找我吧!赖安!罗迪!
谁也没有觉察到一直在场的神官加布达神色有异。他一直注意着凯罗尔:“那头金色头发让我心神动荡……”
正当凯罗尔思绪游离之际,曼菲士察觉到她心不在焉,冷不防托起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扭向自己,锐利而灼热的目光直逼凯罗尔:“如何,喜欢这女神像吗?”
凯罗尔慌忙答到:“啊,太棒了,曼菲士!”
曼菲士并不就此罢休,继续逼问:“既然喜欢,为何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呢?我要你给我笑!”
凯罗尔的心不由得一紧。但转眼间,曼菲士已一改凶相,柔情相待:“等你肩伤治好后,我要娶你为妃!这日子,我已期待许久了!”
凯罗尔的心热了:“曼菲士……”
群众沸腾了:“把女神像立在尼罗河岸!”“愿我们的法老早日和尼罗河女儿成亲!”……
而在宫闱深处,却又是另一番景况,美丽而孤寂的爱西丝在独自饮伤:“曼菲士为凯罗尔造这么巨大的女神像!而我却为他,朝思暮想,日夜难眠!”
她愈想愈痛,不能自己:“从小我就期待有一日和曼菲士成婚,为了这一天,我每天痴痴地等着,如今,一切均幻化成梦。憎恨的火,燃烧我全身!我……再无法忍受了!”
这时,神官加布达求见,他径自发言:“我最爱黄金,一看到金色的东西,我就怦然心动……”
爱西丝恼怒地打断他:“一旦凯罗尔成为正式的王妃,那我一切都完了。”
加布达见势不对,马上知趣地附和她:“趁现在大局未定,女王陛下……”
爱西丝也不等他说完:“加布达大神官,我决定和曼菲士好好谈一谈。我一定要挽回他的心!”
她马上长驱直入曼菲士的宫殿,说:“曼菲士,你不能跟凯罗尔结婚!”
曼菲士毫不客气地喝住她:“你少管,王姐!”
爱西丝厉语严辞一气而泻:“我才是埃及女王!整个下埃及的势力都握在我手中,我从小就等着你长大和你结婚。你若坚持和凯罗尔成亲,休怪我翻脸无情!”
曼菲士被激怒了,绝然道:“王姐,我不准你这样!没有什么可阻拦我对凯罗尔的爱!我一定要娶凯罗尔为我的王妃!”
爱西丝被深深地刺伤了:“啊!你怎么能弃我不顾?曼菲士!”
在比泰多国的首都哈多夏。伊兹密王子正审商文件,忽然,一个从埃及回来的密探求见。伊兹密等待已久,接过密探递上的报告,心里一动:“尼罗河的女儿得救……”
密探在一旁说:“嗯,我亲眼看到曼菲士扶她出宫,她看来身体很虚弱。”
伊兹密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是这样吗?看来,我那一剑相当深。尼罗河的女儿!”他浮起了一丝微笑。
这时,国王得知尼罗河的女儿竟然生还,所急败坏地找伊兹密商量。上一役,是比泰多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曼菲士使比泰多失去许多船只和海岸城市。国王和大臣们磨刀霍霍,要向埃及报仇!
王后更是泪流满面,哀求道:“陛下,为了我们的爱女米达文,您要向曼菲士追讨其罪!这是我们比泰多的耻辱!”
提起米达文,国王也痛心疾首,我的决定更坚定了:“好,既然大家都同仇敌忾,我们就找曼菲士那小子复仇去!”
伊兹密不慌不忙地阻拦:“等一下,父王!如果我们轻率行事,恐怕对我们相当不利。最近亚述国由猛勇无比的新王亚尔安执政。如果我们先和亚述国结盟,再向埃及报仇,那就如虎添翼!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国王觉得有道理,同意了。伊兹密当即命令精明的心腹路卡由叙利亚沙漠潜入埃及,想办法接近尼罗河的女儿,并成为她的贴身护卫,然后,听候指示。
国王若有所思地对伊兹密说:“听说,邻近各国也开始对尼罗河的女儿产生兴趣了。”
一提起凯罗尔,伊兹密的神色变得格外柔和:“她的出生是一个谜,她那一头金色头发和她的聪明机智,博得埃及全国上下的爱戴。尼罗河的女儿,我们会再见的!”
在埃及,曼菲士正处理国务,而凯罗尔,经过精心的调理,气色已经好多了。
而这一天,凯罗尔还获准到尼罗河岸散步。凯罗尔像一只出了鸟笼的金丝雀,恣意享受和煦的阳光,习习的和风、自由的气息。久违了的大自然!凯罗尔真的感到舒畅极了。晒晒太阳,对她的身体很有益呢!她又是那个生机勃勃、调皮机灵的小女生了。
正惬意的时候,凯罗尔又突发奇想,央求塔莎:“我想骑一下骆驼可以吗?我要到锯齿形的金字塔去!我要去看吉西普大巨像。你带我去好吗?”
塔莎可为难了:“这……使不得!”
凯罗尔撒娇道:“塔莎,求求你!”
冷不防地,凯罗尔被一只强而有力、修长柔美的手臂挡住。那是曼菲士。他不由分说地对着凯罗尔吼:“我不准你去!你还在想赖安吗?我不准你去!”
凯罗尔也被惹恼了,毫不相让:“曼菲士,你这无理的暴君!你虽是一国之君,但你不能支配我的情感和思想!我是二十世纪人!赖安是我的亲人呀!你可严禁我踏出宫外一步,但不能羁拘我半点心思。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能忘掉我的哥哥!哥哥他现在一定四处找我!放手!放手……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我生活的二十世纪去。我不要一个人活在古代的世界中!曼菲士,你放我回去!曼菲士……”
她在曼菲士怀中挣扎着,串串泪珠,淌过了悲伤的脸,随着娇躯的颤动而沾湿了罗裳,点染了珠翠,也打动了曼菲士的心。他没料到凯罗尔的哀痛是如此深切,如此沉重,难以忘怀,难以卸放。这是横跨三千年的哀痛,他不明白,但他不忍心,他把凯罗尔深深拥入怀,柔语相劝:“凯罗尔,我的爱!你别哭!只要你身体康复,我会亲自带你去看看吉西普大巨像的!”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动了曼菲士。乌纳斯飞马前来报告:“不好了,法老!先王尼普实禄多的墓被盗了!请立刻去王家之陵!”
曼菲士大惊:“什么?父王的墓被盗?”
他立即命人备马,凯罗尔也惊讶万分:王家之陵?古时也有盗墓者!原来古书上记载的属实。
正寻思着,曼菲士已一把将她抱上马:“凯罗尔,你也一起来!抓紧!”
凯罗尔又慌又乱,只得死死拽住曼菲士:“啊,曼菲士,你什么都采取强制的态度。”
曼菲士也顾不上受惊的凯罗尔,追问乌纳斯:“是谁挖掘我父王的墓,犯人抓到没有?”
乌纳斯回答:“正在追踪中。”
凯罗尔的心不由得一动:“啊,记得在二十世纪时,我进过曼菲士的墓。我还亲眼目睹他的人形棺。这么说后来曼菲士的木乃伊不见了,是被人盗走了吗?曼菲士,我看过你的人形棺。”
一股不安在凯罗尔心底腾升,而曼菲士的心却全然扑在了他父王之墓:“快,就要到了!”
棺木!死亡!凯罗尔无论如何也不愿把曼菲士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如果我在曼菲士身边,古代历史会改变吗?曼菲士他会不死吗?
到了王墓,曼菲士立即询问士兵:“情况如何?”
士兵回答:“幸好发现得早,只有入口的宝物被偷。发现者就是他。”
曼菲士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向他下跪致敬。曼菲士颇为赏识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伊兹密王子的心腹路卡,他早已注意到雪肤金发的凯罗尔,他一边机灵地回答曼菲士:“我叫路卡,愿为法老效忠!”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凯罗尔,心中暗忖:她就是尼罗河的女儿!那个令王子难以忘怀的女孩!
凯罗尔捡起墓地里散落的一份纸莎草文件,默读:“本王死后到另一世界统治王国,所以,你们要保全我的尸首,不能让人有所毁坏……”
凯罗尔一下子想到在二十世纪,她曾亲眼看过曼菲士的人形棺!她内心一惊:曼菲士,你那么年轻就过世!我爱你,不要死!
曼菲士感到她有点不大对劲:“你怎么抖成这个样子?这些壁画是描绘死去的法老变成神,到另一世界去的事。以后我死了也是如此!”
凯罗尔清楚知道,埃及人相信死后如果通过了冥官奥赛利斯的审判,就可以进入美丽的天国,可以在开满百合、莲花的天池上泛舟揽胜,也可以果实甘美、采摘不尽的果树林中聆听婉转的鸟声,可以无休止地猎取鹅和鹌鹑,这是百姓在人间向往而得不到的生活,而法老则在死后升为天神,继续他们的荣耀……
但凯罗尔实在不能忍受年纪轻轻的曼菲士若无其事地谈论死亡,拼命地摇头说:“不,我不要你死!我就是遭受亡魂的诅咒,才会到古代的世界来!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曼菲士感动了,疼爱地摩挲着她的金发:“啊,你怎么抖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来!”
这时,有士兵大声报告:“法老,盗墓者已捉到了!”
曼菲士大怒:“什么,盗墓者捉到了!可恶的东西!”他随即抽出佩刀,向盗墓贼直冲过去:“你敢盗我父王的墓?”
凯罗尔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连忙阻止:“啊……曼菲士!”
盗墓者惶恐地告饶:“饶了我!我是因家贫,才……”
曼菲士才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盗墓是死罪一条,凯罗尔急赶上来,却在混乱中给绊倒了,待再抬头时,已见鲜血四溅。
她惊骇之至,怒斥曼菲士:“曼菲士,你为什么杀他?他是因为家贫才……”
曼菲士面不改色:“谁叫他盗我父王的墓!盗墓者就该死!”
凯罗尔更为生气:“你不该草菅人命!人命宝贵,没有什么可替代!不管他是犯人或奴隶,他们的生命跟我们的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宝贵,你……你太残酷了!”
曼菲士喝道:“你少罗嗦,我不准你为一个素未谋面、与你无关的罪犯跟我争吵!我是埃及法老。我想杀谁,就能杀谁!你到我这里来!”
凯罗尔怒道:“不,不要用你那双沾满人血的手碰我!曼菲士!我讨厌酷爱杀人的人!我不爱你这种没人性的人!”
围观的爱西丝在幸灾乐祸:“哈哈哈……有意思,自幼曼菲士就杀人无数,这凯罗尔分明找死!竟敢顶撞曼菲士!”
路卡一直密切注意着任务的目标凯罗尔,对她的敢作敢为相当欣赏:“她竟敢顶撞法老!好一个勇敢的女孩!”
极具长者之尊的伊姆霍德布冷静地规劝凯罗尔:“你要尊重王令,这才是好王妃的表率!”
乌纳斯也劝告:“凯罗尔!快求法老宽恕……”
而还在对峙的曼菲士和凯罗尔,互不相让,怒火愈燃愈烈,终于,曼菲士发话了:“我是埃及法老,我就是埃及的法!我高兴判谁死,他就该死!你敢说我残酷!你再说一遍,我就杀了你!”
凯罗尔一点也不畏缩:“再说几次,我都不怕,曼菲士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魔王!古代埃及法老的残暴,今天我总算亲身领教到了!在二十世纪的世界,法律是不允许杀人的!你也是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一点人性!”
曼菲士只觉得句句刺耳,吼道:“住口!你在我面前,不准有其他的看法!”他把凯罗尔逼到了墙边,狠狠地说:“你虽然将要成为我的王妃了,但我还是无法饶你!”说着,把宝杖一横,她整个儿被他圈在怀里。
凯罗尔竭力反抗:“曼菲士!放开我,放开你那杀人的手!”望着狂怒的曼菲士,她的心揪紧了:“我该怎么办?我把法老惹怒了,他一定会把我杀死!”
曼菲士对乌纳斯下了命令:“把凯罗尔带回皇宫,然后把她拘禁起来,不准她踏出皇宫一步!”
乌纳斯还在犹豫,曼菲士咄咄地喝道:“你敢抗令!你在发什么愣,乌纳斯?”
乌纳斯只得遵命:“是!”
凯罗尔拼命挣扎:“曼菲士……你做什么!我不是你的奴隶!放开我!”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放弃晓之以理:“我一点意见,你都不能接纳,你如何做一个叫我尊敬的法老呢?”
曼菲士已不再与她争辨,向伊姆霍德布询问王墓遭破坏的详细情形。乌纳斯依照王令带走凯罗尔,焦急地劝道:“凯罗尔,违令者必死!王令有绝对权威!地下的君王就如天上的神祗一般!”
凯罗尔心伤透了,沉痛地说:“曼菲士!我爱你!我才会说这些话!我不要你像历代的埃及法老一样!既然我的生命和你相连,我就要救你!曼菲士,你明白我的心吗?”
凯罗尔被乌纳斯带走了,她忧伤地望了望背对着她的曼菲士,他却毫不理会,只顾对部下说:“到采石场搬碎石来,把王墓封牢!我是埃及法老,我的命令就是埃及的法律!盗墓者永不超生!”
曼菲士定下神来,问道:“伊姆霍德布,为何此次盗墓者这么轻易就抓到呢?”
伊姆霍德布寻思着说:“我也觉得其中有蹊跷!幕后一定有主谋!”
曼菲士把宝杖狠狠地朝地面一杵:“给我立刻调查!”接着,他又吩咐伊姆霍德布重赏发现盗墓者的路卡。路卡谢过曼菲士,暗自揣度:谣传曼菲士有勇无谋,今天看来全然不是这样一回事。好在他还不至于发现是我安排的。我得小心谨慎地接近尼罗河女儿才行!
他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成竹在胸的轻笑,暗想:尼罗河女儿是个勇敢的女孩!伊兹密一下子!我一定会接近她的,成为她的贴身护卫!
在爱西丝女王的宫殿中,爱西丝接见了奉她之命从下埃及赶来的使者纳克多。纳克多带来消息说,自从曼菲士宣布要和尼罗河的女儿成亲后,下埃及的神殿侍官们,皆为女王感到不平。
这并没有给爱西丝带来多少快乐,她歪在榻上,那一袭镶着点点宝石的黑色莎丽,使她看起来像一只妩媚而哀伤的黑孔雀,孤寂而迷人,同时又那么的不可接近。而大神官加布达就立在她身后。
纳克多毕恭毕敬:“女王陛下有何旨意,臣下待命而从!”
爱西丝幽幽地说:“曼菲士将于新年与凯罗尔在神面前举行婚礼。我恨凯罗尔,我不要她成为埃及王妃。你们都知道我爱曼菲士,我引颈企盼早日成为曼菲士的王妃,为埃及留存后代。但是……凯罗尔的出现,使曼菲士不再爱我!”
她伏榻啜泣,难道一切都不可追、不可挽回了吗?
纳克多深表同情:“女王陛下,别哀伤!我们定为您争个公道!您要我们把尼罗河的女儿……”
爱西丝打断他:“我不要她死!我要她跟我一样痛苦。我要她撕裂衣裳,痛哭哀嚎……曼菲士,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要你也跟我同受此滋味!你知道这种相思的煎熬吗?我要你因爱而恨,我要你被愤恨的火燃烧,曼菲士!”
加布达离开爱西丝的宫殿,独自寻思:他们要谋害尼罗河的女儿……他们竟无视我这个大神官!我绝对不能让爱西丝女王的计谋得逞。
他回到自己的府邸,径直朝内室走去,那里藏有他经年累月收集的黄金,面对着金灿灿的一片,不禁心花怒放:一看到美丽的金色,我就心神动荡!她不是雕像,而是活生生的黄金,只要她成为王妃,我就有办法拥有她。
在凯罗尔的房间,塔莎服侍凯罗尔更衣,埋怨道:“您实在不该激怒法老!”
凯罗尔低下头说:“我这样子是为了他好!”她望了望守卫森严的门外,叹了一口气,还是试着举步往外迈了一步,乌纳斯立即上前拦住:“凯罗尔,不准出宫,这是王令!”
凯罗尔恼道:“乌纳斯,你敢跟我作对!”
乌纳斯严正地说:“这是王令!”
凯罗尔气呼呼地别开脸:“曼菲士要你死,你也不敢违命是吗?”
乌纳斯不假思索地答道:“是的,凯罗尔!王令就是王令,没有人可以违抗的!”
凯罗尔心里一动:乌纳斯对曼菲士真忠诚!
顿了顿,乌纳斯的眼底盛满了疑惑:“凯罗尔,为何要惹法老动怒呢?若是别人,当场就处死!法老因爱你,才……他为了你,不惜冒险攻打比泰多国救回你,为的还不是立你为王妃,而你还处处跟他作对!”
凯罗尔拂袖转身,气道:“乌纳斯,你不了解我!”说着便“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只留下欲问不能的乌纳斯。
而门里面,凯罗尔已哭成泪人。乌纳斯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曼菲士是多么关爱自己,为了她,他可以不顾生命。想到这,她疼在心头:我爱你,曼菲士!我爱你,我才决定留在古代和你共同生活!但是,我是二十世纪的人,我无法忍受你那么残暴地杀人!
正当凯罗尔伤感之际,她听到通传:“法老回宫了!”
曼菲士直奔凯罗尔的房间。他叫过乌纳斯,询问凯罗尔的情况。
乌纳斯回答:“法老!她在内室里。”又小心劝道:“法老,您千万别怪罪她!凯罗尔是为了您好!”
曼菲士沉吟着:“嗯,我知道,你别担心!”说罢便寻凯罗尔去了。
曼菲士来到凯罗尔房间,敲了敲门:“凯罗尔!”里面却阒无人音。
“凯罗尔!”曼菲士再喊。
凯罗尔心乱得很,终于应了一声:“曼菲士!我不要见你!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下。”她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埋头苦想:我要如何才能让曼菲士理解我的情感!我要如何才能叫他尊重人命呢!尊重人命!谈何容易!啊,……我该如何是好呢?以仁爱治理世界!不以暴力统治世界!耶苏基督降世,也是为此!
曼菲士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消气:“什么!凯罗尔,快开门!”
凯罗尔的犟脾气也冒出来了:“不,我不开!在你看来,杀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苍蝇一样,但,在二十世纪这是罪无可恕的!你是可怕的杀人犯!”
曼菲士大怒,在粗暴地踢门!可怕的“怦怦”声响彻整个宫殿。
“住手!住手,曼菲士!”凯罗尔大声阻止,但曼菲士已经踢开了门,飓风一般卷到凯罗尔身边,怒气腾腾地说:“你敢不见法老!”
凯罗尔蜷在他脚边瑟瑟发抖,带着颤音坚决地说:“曼菲士,你……我不要见这么粗暴的你!”她立起身子就逃,曼菲士如暴怒的雄狮扑向她:“凯罗尔!你……气死我了!在父王的墓内,我饶了你!没想到你得寸进尺,还敢造次!”
转眼间,凯罗尔已被他扭住手腕,疼得直唤:“啊!放手,放……手,曼菲士!”曼菲士用力一甩,她整个儿朝卧床上摔去。
凯罗尔尚未喘过气来,曼菲士已赶上来掐住她的脖子,几乎失去了理智,劲儿越来越大:“我是埃及王!素来没有一个人敢违抗我,你胆敢不见我!我真是那么残暴,可怕吗?你看我!你看我!”
凯罗尔动弹不得,身上痛,心里更痛:“曼菲士!啊,我……不行,为了爱你,我……住手!”她几乎无力抵抗了。
曼菲士在她耳边吼道:“以后,我不准你再侮辱我!”接着,扳过她的脸,朝那在惊悸中失去血色的唇瓣印下一个长久的、热烈的、也非常粗暴的吻,“你是我的王妃!”
凯罗尔一阵阵眩晕,“我……我怎么办呢?”她感到又惊又怕,拼命挣脱曼菲士,扭开脸,大声说:“我不爱像你这样残暴的人!我爱的人是……”
曼菲士拽住凯罗尔,更为激狂:“你这丫头!”一使劲,只听见“啪”的一声,凯罗尔“啊”的一声惨叫,曼菲士一惊,松开了手。
“凯……凯罗尔!”错已铸成,凯罗尔的手腕折断了!突然而来的变故使曼菲士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锥心刺骨的疼痛扭曲了凯罗尔的脸,她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曼菲士慌忙扶起她,奴仆们也闻声而至。塔莎和乌纳斯心疼地护着凯罗尔,“为什么?法老!”
曼菲士压下惊乱的心情,强作镇定:“她违逆我,我是法老,她敢违逆我!她违逆我,你们听清楚没有?”说罢拂袖而去。
塔莎在一旁叫道:“快叫御医来!”
乌纳斯沉痛地说:“凯罗尔,你为何三番两次惹怒法老呢?”
凯罗尔什么也不知道了,只在神智不清地呓语“……好痛……曼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