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不会犯错的人,是缺少追求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然后,那个夜晚——
“……”
穿着不习惯的制服,伦太郎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现在僵硬的重复着拿取食物的动作,用他认为比较正确的姿势送入了口中,说实话这玩意是什么味道根本不知道。
刚刚才斟满的杯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办法只好再取一些别的饮料了。但是现在胃已经很胀了,感觉到了一些痛苦。
这样豪华的酒店里,出席这样豪华的派对,从来没有过。
……不,实际上来说,就算是中等规模的派对伦太郎也没有参加过,更别说这么华华丽丽的高级派对了,对伦太郎说简直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唔哇,冈伦看上去真不错呢!
是在来之前,将lab当成换衣间帮忙换衣服的真有理。她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是,是这样吗?总觉得有些不对……”
“嗯……不,很好很好!”
“真是晴天霹雳呢,冈伦叔叔居然适合这种……”
连玲羽都这么说。
“冈伦是遥远星球的住民啊,再见冈伦。”
和以前一样坐在PC前面看着niconico动画的桶子吐槽道。
ATF的派对,将各种人都召集过来了。
“我不擅长这种事情,你知道的吧。”
“那为什么要去?”
“维克多·空多利亚大学的技术很厉害,总之去听听。”
在lab里的伦太郎,总是说着这些事情。
打算知道红莉栖所在的研究所的更多的事情,红莉栖的成果——时间跳跃机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而且,刚才看到的【Amadeus】对伦太郎的冲击也很大。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一直在那里平常的发生。在那里麻痹!在那里震撼!这样的?”
“别开玩笑了。捏桶子?你会和我一起去的吧。”
“我,又没被邀请。”
“不是说这个,是说……走出大学到海外留学的事情。”
“哈?!!”
桶子张大了嘴巴。
“诶?冈伦要去外国吗?”
麻油喜一幅要哭一样的表情。玲羽也一脸复杂,好像想说,叔叔你要去的地方不是国外,而是“过去”才对。
“啊啊,冈伦单纯的很,这点一直没变,中二而已。”
“不是中二,是好好考虑过的人生的目标。”
“再说,维克多·空多利亚大学很难考的吧,以冈伦的成绩不可能的啦。”
“嗯?所,所以现在要开始努力。”
“好吧好吧。”
桶子觉得够了,也不继续吐槽了。
先不管可能性,在这个暑假被卷进来的挚友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元气,也不想扫他的兴。
但是,麻油喜还是很认真的说“拜托,不要去海外。”这样可怜兮兮的话。“没关系,不管冈伦再怎么希望,对方都会说【但是我拒绝】这样的话的。”桶子这样安慰着。
那么,回到冈伦正在参加的晚会。
总之,冈伦就没停下来过。
一开始就跟着准教授井崎连续会面了很多研究生,什么理化学研究所,宇宙航空开发机构,物质构造科学研究所之类的……这样各种各样的研究员。
之后井崎就自己去找大学教授了把冈伦扔在一边。
说好了要见面的莱斯利教授,也被各种研究生团团围住。
舞踏会有【壁之花】这样屈辱的称呼[求考证],正是处于这个状态的伦太郎,都有些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了。
“果然,不擅长面对这个呢”
“果然,不擅长面对这个啊”
突然,听到两个几乎一样的声音吓了一跳。
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看来对方也一样,盯着这里。
和冈伦一样壁之花的人,还能看到白天研究会的影子,恐怕这个人也没怎么参加过正式的派对,头发都有些翘。这样感觉有些糟糕。
但是,和伦太郎一样不习惯穿正装是真的,就好像是小孩子在钢琴发表会上穿的新连衣裙一样紧闭着嘴巴,违和感满点。
“阿拉,你。”
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比屋定真帆,很有元气的跑到伦太郎面前。
走路摇摇晃晃的,并不是喝多了,而是强行穿着明明不习惯的高跟鞋,朝这里走过来,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
“怎么了?我的脚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诶多,你是……”
伦太郎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还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
“我是冈部伦太郎。东京电器大学的学生,在井崎教授的研究会下学习。”
将井崎要求的紧急制作的名片递了过去,真帆也从装名片的包里递了一张到伦太郎的手上。
“没关系,没必要刻意去说敬语。我的名字——很少见吧?”[这里伦太郎上一句哆哆嗦嗦的在用礼貌用语介绍自己,因为没办法翻出来,所以告知一下。]
“诶?啊,这么说起来说过不是谁都能读出来的呢。”
(比屋定么……确实是很少听到呢。)
名片上大大的写着片假名,看来读错的人很多呢。
“在冲绳是经常有的名字哦。”
“你是冲绳的吗?”
“曾祖父和曾祖母是的,移民了之后,我在美国出生长大的。”
“混血儿……不怎么常见呢,四分之一的血脉?”
“不对,祖父,祖母,爸爸,妈妈,都是地道的日本人。我的DNA是很纯正的。”
“嗯。”
“……”
“……”
然后对话就停止了。
没错,基本上两人都不擅长交谈。
如果是自己熟知的领域的话那可以出口成章,但是在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自然诙谐幽默的话也不会说。说到底,根本就不会为了和初次见面的人轻松的交谈而去引导话题,这种事根本不会。
想要成为real充的伦太郎(他本人是这么认为的),买了相关的杂志,【闪开,接下,是这个啊!】[原文就是这三个词……]上面有很多相关的组合语句,但是现在一个都用不来。
另一方面,真帆就更加不适应这种状况了。对同年龄的男性根本理都不理直接就走开,更别说交谈了。
没有话题,就把视线移到了莱斯利教授那边。有很多的学者聚集在他身边,好像在讨论一些关于神经元的事情。
伦太郎也向那个方向眺望了一会,然后开口道。
“诶多……今天真是对不起了。”
“诶?为什么?”
“那个,在研究会的时候妨碍了——”
“啊啊,那个啊。没关系,不必挂怀。”
这个时候真帆想起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轻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诶诶?”
“不能原谅啊,那种人。说出来才能心情舒畅。”
“可以吗,说这种话?教授不是很在意你吗?”
“刚才的这不是作为科学者的发言。所以说只是假设而已。”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腹黑,突然从在一边晃悠的男侍者的手中抢来玻璃杯,就那么把一杯烧酒喝了下去。
“呼——”
一瞬间真帆的脸颊染上了漂亮的樱红色。但是,马上又回到了原来的颜色。说不定很意外的擅长喝酒呢。一定是冲绳血脉的指引吧。[neta自冲绳喝酒大叔,这个形象是很经典的……]
“但是……”
“嗯?”
“果然作为【科学者】来说真是太糟糕了。失格呢。反省一下吧。”
“……”
“那样的批评……虽然就说话的一方来说的确是很不好,但是那也是事实没有错。我们的研究说是还处于无谋的领域的话,也没有错。”
“是这样吗?”
“诶诶,不得不解决的课题像山一样多。比刚才在研究会上说的还要多呢。直白的说,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东西也很多。”
“……”
“比方说,在医疗领域的应用。取出来的记忆数据书写回原来的大脑内,如果大脑不能识别的话,那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吗。有记忆却想不起来的状态,也就是说和记忆丧失一样呢。”
真帆很后悔似的又一次咬紧了嘴唇。
“诶多……确实,人类要接受记忆的时候……”
伦太郎按住自己的脑袋,拼命的想要回想起红莉栖制作出时间跳跃机的时候的事情。
“前头叶?向侧头叶传递信号?”
“诶诶,自上而下的记忆检索信号。”
“那么……”
红莉栖那些仿佛小孩子在梦中说的话语,尽量详细的说了出来。[前一句意义不明]
这也是在伦太郎自身的大脑内得到证实的东西,绝对不会错的。
“——最后,将侧头叶的记忆重新书写的过程,是让记忆检索信号的启动,和拟信号脉冲送往前头叶同时进行的,我认为。”
“……”
真帆表现出了对这些话极大的兴趣,并且在思考的途中一度显示了“阿列?”的表情,伦太郎有些焦急。
(难道说错了?我觉得应该是照着红莉栖的话说的啊。)
“你……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诶?啊,不……”
真帆拿出了之前伦太郎给她的名片。
“不是专攻脑科学的呢……那么是谁告诉你的?还是说论文上看到的?……嗯嗯,应该不是论文,这样的论文还没有发表过。”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是这样。我的后辈也正在提倡一个非常相似的理论。精神生理研究所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绝对要证明给他们看。但是结果她还没继续下去就不在了——为什么你会知道?”
“那是因为——”
伦太郎在这里犹豫了,红莉栖跟自己说的话,说出来究竟可不可以呢。确实真帆是红莉栖的熟人,并且对于红莉栖的研究很了解,所以刚才很快就明白了。
但是,那已经是不存在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了。世界重构了,和红莉栖在一起的三周,已经消失了。
“……怎么了?”
——下定了决心。
对真帆还有无论如何都想要询问的事情。
“不,其实这个理论是红莉栖教的。”
“诶……?”
真帆睁大了眼睛看着伦太郎。
“刚才,你说了什么?”
“是牧濑红莉栖教我的。”
“红莉栖——教了你?”
“啊啊。”
“什么时候?为什么?”
“她在这里留学的时候,和我成为了朋友,经常说这方面的话。”
也没有说谎吧。世界线改变了之后,留学中和自己见面是事实,时间跳跃机的事情就不必说了——还有,和红莉栖相爱的事情也不必说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红莉栖……”
和真帆一样喜欢做实验,不擅长交朋友谈恋爱的她,在日本居然交到了男朋友什么的,真意外呢。
这,都可以在邮件上自傲的告诉我了——嘲笑着一直与寂寞相伴的自己。这样简直,就好像想要独占红莉栖一样。
“……谢谢,感激不尽。”
“为什么?”
“成为她的朋友的事。来到日本,她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一定很可怕吧。
“只有一个人来学习的话,一定很无聊的吧。”
“嘛,嘴上倒是很不饶人。”
“很像她的作风,她是很不服输的类型呢。”
“啊,从来不屈服于歪理呢。”
“呼呼……”
“【小心做脑白质切除手术把你的前头叶挖出来哦】经常被这么说。”
“诶诶?没想到会这么说……真对红莉栖没办法了。”
“因为没对后辈好好的做教育吧。”
“这一点我承认,给你道歉。”
“嘛,不过我也回她了一句【闭嘴!你这个屁股上有蒙古斑的少女!】这样的话呢。”
“——还击啊,为什么一瞬间下降到小孩子吵架的级别了呢?”
“对,对不起。”
“再说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起诉你性骚扰哦。——啊,别搞错了,并不是我屁股上有蒙古斑。”
“有吗?”
“……要我把你的前头叶挖出来吗……”
“所以说住手吧。后辈是后辈,前辈是前辈,认真起来了要怎么办。”
“来?”
(呼呼呼……红莉栖是个奇怪的人吗?)
——是啊。但是这家伙脑袋很好。无论那边都知道。
(但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交到了朋友呢。)
——别这么说啊前辈,她没什么朋友的。
(这么说也没用的。其实你一直一直——)
“怎,怎么了?”
“……诶?”
突然,伦太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眼眶中周围的景色扭曲模糊了起来。
“诶?诶?”
“不要突然哭啊,这就好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才,才没有哭呢,真失礼。”
滴答,滴答的。
不知不觉间,从真帆的眼睛里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虽然拼命想要制止,但是像装满的水杯溢出来一样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最起码呜咽抽泣的声音一定不能从嘴巴里放出来。
“没,没事吧?”
“所以说,别搞错了,隐形眼镜有些歪了而已。稍微去下化妆室。”
终于说出了这些话,然后头也不回的从会场里逃了出来。真帆讨厌被别人看见自己的泪水。
顺便一提,她根本没用什么隐形眼镜。
************
将满是泪痕的脸好好清洗了一下,从化妆室出来以后……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伦太郎。
突然觉得很不妙,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呢,但是很不幸的是对面已经看向了这里。
“没事?”
“指什么?”
“所以说,隐形眼镜——”
“啊……诶多,没事,没问题。”
真帆坐在了沿墙的一个沙发上,因为长时间穿着不适用的高跟鞋,脚有些痛。
慢慢的用手揉捏着脚部。
“……真讨厌自己,我真是不行啊。”
“不,谁都会有这个问题吧。让研究者去参加派对什么的。”
“嗯,脚很痛。”
真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站在面前的青年。
“大概是前头前皮质作弄的玩笑吧,一定是这样。”
“……哈?”
“前头前皮质,是人格形成的部分之一。情报填补现象也会出现。[填补现象:打个比方,高级住宅的业主搬走了,然后低级住宅的业主搬来住了的情况。]将自己已经检查到的情报进行遮断,欺骗自己。”
“不是很明白呢。”
“简单的来说,就是已经知道的情报,却被告知是假的。而且告诉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身这么认为的。——取代了复杂语言的部分,就是前头叶。”[这段翻译的不太对,是根据我个人的脑补完成的。因为内容太科学太高端了,如果想知道详情的请自行购买或者等待扫图。]
“但是这个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是么。”
“我大概是特别的哦。因此,对你说了不像样的谎话,对不起。”
直白的低下了头,伦太郎面对这个情况稍微有些不擅长。他在距离真帆不远处坐了下来。
“……红莉栖的事情……希望你能说给我听听。”
“……”
“我也还没有……”
“啊,是……这样啊。”
两人之间似乎又出现了凝固的沉重的东西。
“白天啊……”
“……?”
“不小心听到的,一直想问你。”
“什么?”
“红莉栖的家,那个,发生了什么。”
“啊,那件事啊……”
真帆听到了他说的话,变得轻松了起来。
“红莉栖的妈妈,住在美国的事情?”
“知道。”
“她妈妈打电话来,说几天前家里着火了。”
“诶诶?”
“没事的啊,保安也在,没有受伤。”
“这样啊。”
伦太郎松了一口气。
“然后呢,最近当地警察正在搜索的说……然后,说是有几名FBI来了。”
“为了着火的事情?FBI为什么要来?”
“如果不是一般的事件的话,呢。”
“嗯恩恩……”
“希望她妈妈不要卷进什么奇怪的事情里就好。”
红莉栖的妈妈认为真帆很可爱。休息日里去红莉栖的家拜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更加的担心了。
“难道和红莉栖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从会场里面,传出来了拍手叫好的声音。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到结束的时候了。大家都开始告辞了也说不定。
真帆的声音突然变低了。
“所以说,其实——”
话说到一半,却又在途中断开了。真帆就这么用手撑着脸颊,一幅思考中的样子。伦太郎就一直等着她再次说话。
“这个是,本来,不太好说出口的事情。所以,不太方便全部都告诉你。”
“说能说的范围内就行了。”
“嗯。”
真帆将仔细考虑后的话说了出来。
“红莉栖在秋叶原遭遇不测后……脑科学研究所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没错,本地警察和日本警察一起来了。美日警方一起合作调查红莉栖的事情。”
“嗯。”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我们的协助,也一点不让我们知道进程。然后大学方面联系了警方——说并没有从日本来的警察。”
“诶?”
“知道这个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自称是当地警察的那些人,全是假的。”
“……”
“然后,我对红莉栖——”
这个真帆像生气一样震动了一下身体。
“对红莉栖的死,觉得有什么内幕也说不定。这并不是阴谋论。”
“……”
伦太郎沉默了。
确实——红莉栖的死和警察发表的不一样,是有别的真相的。
日本的警察报告说,红莉栖是目击了在广播馆的国际盗窃集团的入侵才被杀害的。
这在知道真相的伦太郎看来简直就是瞎扯,警方还说盗窃集团正在逃往海外,并且颁发了国际通缉令追捕他们。
当然,中钵博士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里面到底牵扯到了多大的政治因素——伦太郎无从得知,脑科学研究员奇怪的搜查和红莉栖家里的着火,究竟有什么关系呢,一股不好的感觉在心头笼罩着。
“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理由将红莉栖——杀害了,然后将整个事件隐藏了起来,我是这样考虑的。”
“……”
“这样对不起红莉栖,我想知道真相。”
“想知道……真相……?”
危险——
伦太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看着真帆。
知道了这件事的话,毫无疑问她也会陷入危险。
——夜晚闯入lab袭击的rounder们。
——脑袋中枪失去生命的青梅竹马。
——绝望与噩梦般的无限时间循环。
这些事依然像幻灯片一样在伦太郎的脑海里残留着。
“但是,那是——”
如何讲?怎么说?
干脆将所有的真相——不,这不行,太荒唐了不会被相信的。
(那么,给她看时间机器的话——?)
不行,这也不行。这件事玲羽说了绝对不能说出去,不能再将任何人卷进时间机器相关的事件了。不想看见任何人的不幸。
“那是,如果交给警察的话……”
伦太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说话声音都低了下去。
真帆皱起了眉头。
“是吗?”
“日本的警察,很优秀的吧?一直都能找出真相的,我认为。”
“但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进展啊。”
“不,这也有很多很困难的吧。”
“很多是指?”
“诶多,搜索上的秘密之类的。”
“秘密?比如说?”
“就算打比方也说不清楚啊……”
“……”
一直看着伦太郎的真帆,突然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
“捏,冈部伦太郎”
“嗯?”
“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诶?啊?”
一瞬间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伦太郎一时没把握住表情。
如果露出动摇的表情就麻烦了,这么想着伦太郎强颜欢笑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那怎么可能。”
“发生事件的时候,你在这条街上吧。”
“但是我了解详情是在网上的新闻里。”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找我的挚友们来对质也行。”
说了谎导致胸口十分疼痛,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说谎。
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红莉栖之后大惊失色的伦太郎,直接就逃出了广播馆回到了lab。
知道详细信息是在之后,和桶子一起看了新闻网站。
不要卷入麻烦比较好吧?根据桶子的这个意见,进入现场这件事情要保密。
——这个世界线,就是这样被重新构成的。
“……”
“……”
伦太郎和真帆依然四目相对。
但是,先移开视线的,是真帆。
“……对不起。”
“?”
“抱歉了,你看上去并不像是那样的坏人。”
然后,自顾自的开始说起话来。
“我,一听到红莉栖的事情,就会紧张起来。其实我是喜欢红莉栖的。”[百♀合!!!!]
“……”、
“啊,当然不是奇怪的意思。”[不不不,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嗯,我知道。她其实是个好人,是个聪明的人,我也……喜欢她的。”
“嗯……”
这时候,会场的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了,人们欢畅的交谈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样子派对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
真帆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站了起来。
突然高跟鞋的脚跟别了一下,伦太郎赶忙扶住她。
“小心。”
“不好意思。”
腰被伦太郎的手抱着,真帆稍微有些脸红。连忙调整好站姿,向会场内部搜寻着莱斯利教授的身影。
“接下里我要和教授移动到别的酒店去。但是,暂时还会留在日本……你还想听留学中的红莉栖的事情吗?”
“嗯,随时都愿意。”
“其实,有个孩子想见你。”
“什么意思?”
“是【Amadeus】。不想再见见她么。”
“可以吗?”
“嗯。直接见系统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是像研讨会那样的话,教授那边也没问题。”
“务必请让我看看,那很有冲击感。”
“这么说我真是高兴呢。”
真帆找到了莱斯利教授,向他挥手。察觉到了的莱斯利教授大步向这里走来。
“但是,我估计你会更加惊讶的。”
“……?”
“刚才的表演,是【Amadeus】使用了我的记忆而已。”
“嗯,你是这么说的。”
“作为【Amadeus】的记忆备份,还有另一位研究者。”
这句话的意义,伦太郎只花了一点点时间就明白了。
下一个瞬间,他的脑海里就被爆发的意识所占领。
“难,难道说……?”
“知道了吗。”
“……她的吗?”
“没错——”
真帆看着伦太郎的眼睛,静静的说。
“【Amadeus】保存有牧濑红莉栖的记忆。虽然只是八个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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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里响着轻轻的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能看到一辆银色小货车弯弯曲曲的过来了。奥迪S4啊帕特,搭载了三连轻装V气筒引擎,是一辆非常赛车的小货车。
价格的话,正规来说要八百万。就算是保管的比较好的中古品[注:二手],也要接近七百万的价钱。年轻的井崎准教授能买得起这部车的原因——亲戚是大富豪之类的,娶了一个社长夫人之类的,中了彩票之类的,这样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学界里面流传着。
其实是对于车子以外都没有兴趣因此把钱都花在这上面的单身男,这样说对不对呢,是不是有点糟糕啊,这件事情本人都说不清楚。
小货车停了下来,按了下喇叭。
在电梯门口等待着的莱斯利教授和真帆,拿着行李走向了停车场。伦太郎连忙帮莱斯利教授拿起了行李,却被笑着回答道“你不是我的红莉栖也不是我的保镖啊。”
“不好意思教授,难道刚才的话的意思是本来打算让我拿行李的吗?”
真帆对着刚才教授的话提出了质疑,教授马上笑了。
井崎的车开了过来,打开了后备箱的门,将行李放了进去。
对于在说着什么抱歉的话的莱斯利教授,井崎挥着手,一幅“没什么”的表情。大概是被说了“让你送我真抱歉”之类的话吧。
莱斯利教授和真帆接下来要住到东京和埼玉交界处的一个叫和光街上的商务酒店那里。
和光市因为是本田的技术研究所的本社所在地而闻名,其实是日本头脑集团之一的理化研究所的【脑科学综合研究中心】所在地,一直从事着最先端的研究在世界上发表。
真帆他们,打算去那里进行学术交流。
“那么再见了,冈部桑,再联络吧。”
跟在莱斯利教授坐在了汽车的后面,车门关上了,真帆对着冈伦说着好像有些意味深长的话。
“嗯,那么再见。”
“教授也会【再和你见面的】。”
“非常感谢。”
向车内低头,窗户里伸出了很多手,伦太郎与他们一一相握。
【教授!好重!好重啊!】听到下面有人这样喊着。
“冈部君,这次多谢你了,帮了大忙。”
井崎好像很高兴似的说着,靠在伦太郎身边。
“你也意外的能干呢。”
“哈?”
“不是和教授可爱的红莉栖酱相处的很好嘛?”
“喂?!别开玩笑啊,不是这样的。”
“我是认真的说。她很有声望的对吧?这样一来在维克多·空多利亚大学申请也会容易。”
“……这样的事情我……”
伦太郎毫不犹豫的说道。
“哈哈,你真是清廉。但是,正当的想进去太难了吧?”
“……”
“那么,大学再见。——啊,下次的联谊会,对方是医学部的女生,期待一下也可以哦。”
井崎一幅“老婆是医生也不要紧哦”的表情进了驾驶座。关上了门。
——咔嚓!咔嚓!
不常听见的刺耳的声音,传入了伦太郎的耳朵里。
(……?)
同时,已经关闭上的车门上的窗户玻璃粉碎了,四处洒落下来。
“诶?!!”
井崎剧烈的喘着气,想都没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后座位上的窗户也粉碎了,传来了莱斯利和真帆的悲鸣。
现在的车子出了最前面的玻璃以外,都用的强化玻璃。如果碎了就会分成很小很小的碎粒,不会产生有棱角的碎块,为了避免受伤。
“这,这是怎么了?!”
呆呆的站着的伦太郎,看到了柱子的阴影后面有一个男人。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形状很奇怪的手枪。总体来说枪身很短,但是很平,看不出丝毫的厚重感。
(那,那家伙是!?)
这个男人——曾经见过。
正是之前那个精英似的瘦男人。[瘦(受)男人?]
没有错,那是在研究会的时候侮辱莱斯利教授的研究,并被伦太郎顶撞的那个男人。
——说到底,这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将数据书写进大脑里什么的,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伦太郎和真帆那让人厌烦的声音,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想。
不,但是……
现在那个男人嘴里零零碎碎说出来的,不是侮辱的话。
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话,就那么自言自语的说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话语。
“有阻碍在的这个世界是可恨的。当然要避免阻碍,有阻碍的人才是可恨的。”
“如果,你的手和脚都不能用的话,那么把他们切了扔掉就行了。如果两手两脚都健在的话就会被扔入永远的烈火中,相比起来扔到要幸福的多。”[= =这是神马]
“并且,如果你的眼睛阻碍你的话,那么把它们挖出来扔掉就好了。就算瞎了,也比被扔到燃烧的山谷里面要幸福的多。”
哼哼,哼哼……不断自言自语着的男人,有一种异样的压迫力和狂气在身体周围构成。[莫非是中二病觉醒了……]
“神赋予我们灵魂,身为神之子的我们,才是灵魂的寄宿,而绝不是寄宿在硅上面……”
井崎因为太过害怕,转身就逃跑。
又是咔嚓一声,如果说是手枪的声音也未免太过安静了。听到这个声音也就是说,在这里发生了枪击案件,谁都做梦也没有想到吧。
男人察觉到了想要逃跑的井崎,一瞬间就用枪瞄准了他。
在这个时候,伦太郎冲进了开着门的车内。
坐在了驾驶位上,连门都没有关,伦太郎就踩下了油门。
伴随着强烈的引擎的声音,地下的空气都震动了起来。拿着枪的男人因为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身体晃动了一下。
但是,因为是空挡,车子并没有前进。
“可恶!”
“换挡!”
“不换到驾驶档是不行的!”
全身沾满了玻璃碎屑的莱斯利和真帆在后面叫道。
“要怎么做?”
“你的驾照呢?”
“那种玩意怎么可能有。”
“诶诶?!”
男人拿着枪,越过了前置玻璃看到了伦太郎。他的眼神马上变得可以杀死人。
好像死刑宣告一样,他又开始喃喃自语。[at英雄联盟?]
“灵魂,是不可能寄宿在硅上面的!”
男人干瘦的手指,毫无感情的按下了扳机。
啪……前置玻璃上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伦太郎的侧头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划了过去。伴随着尖锐疼痛的强烈的耳鸣,意识仿佛都要离他而去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真帆脱下了高跟鞋,从后座爬到了副驾驶座上,裙子的裙摆不知道被拉扯成了什么样子,露出了白皙的腿,不过现在没时间管这些。
“把门关上!快点!”
这个声音再次将伦太郎的灵魂拉回了身体,他伸手关上了门。
真帆为了到驾驶座那里去抓住了把手。
将空挡拉到了驾驶档。
因为伦太郎还踩着油门,伴随着强烈的震动,车子突然从空转变成了加速状态。
“唔哇!!”
“别放开油门!就那么踩着!”
怕被撞飞的男人马上就逃开了。
车子就那么在地下停车场蛇形疾走着,不断地与柱子墙壁发生各种碰撞。井崎的爱车马上就面目全非了。
“那,那家伙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就因为我在研究会上顶撞了他几句——这不可能吧?!”
“如果为此还拿枪出来的话,真是受不了了。”
“——右边,右边!”
看到了出口的伦太郎大叫到。
“踩刹车!别撞上拐角!”
将方向盘向右打。但是,先不说在途中才突然打算改方向盘这个半吊子决定,还是由伦太郎这个连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的门外汉来开。
车子很漂亮的撞在了拐角上,旋转着停了下来。
“痛痛痛……”
“没,没事吧?”
“嗯,恩恩。……教授呢?”
看向后座,莱斯利教授系了安全带,虽然看上去东倒西歪的但是应该没事。
“换驾驶!我去你那边!”
“好!”
伦太郎的手抓在了门上——就在这时,听到了轧亚轧亚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看到了一辆古旧的小货车正在朝这里开来。耀眼的前置灯就好像看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发出刺眼的光芒。
“可恶!”
没能下车的伦太郎,转身横着抱起了真帆。
“呀?”
就那么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就好像受不了孩子撒娇的父亲将孩子放在腿上开车一样。吓了一跳的真帆仰视着冈伦。
“虽然有些不像样,但是就这样开把。”
“屁股被什么硬的东西顶着好疼啊。”[桶子肯定会要求这句话重复一遍,用可怜兮兮的语气。]
“是安全带的金属扣!别说这么让人误解的话!”
“啊,我的脚踩不到。”
“踩着我的脚也不要紧。”
“诶诶?”
“好了快点!”
“对,对不起!”
道歉了之后踩着伦太郎的右脚,车子再一次往前出发了。马上将逼近的小货车灯光甩开了。
“这边!”
踩下了刹车马上打转方向盘,车子有一次旋转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完美的飘逸,通过了出口。
她小小的手敏捷的操作着半自动调档的把手,油门和刹车的交换完美的控制着车身。
“好厉害,你很会开车吗?”
“喜欢赛车游戏排上用场了而已。”
“游戏啊喂!”
咔嚓!巨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感觉像是速度过快撞在柱子上的样子。
“干掉了吗?”
“我想是的……”
后视镜里面可以看到小货车破破烂烂的样子。前置灯已经撞烂了,但它还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追了上来。
“简直像约翰·卡彭特拍的电影一样!”
真帆再一次踩了伦太郎的右脚——也就是油门。
顺着圆环状的道路往上开去,可以看到出口。
电动式横杠在前方拦路,如果不缴纳停车费是不能出去的。在那里站着一个警备员,一幅奇怪的样子看着伦太郎这边。
察觉到了巨大的声音,想要从小亭里面出来的样子。
“打开!快点!”
伦太郎把头探出窗户怒吼道。
警备员被风驰电擎而来的伦太郎吓住了,连忙打开了开关。
慢慢的,慢慢的……横杠看样子不能正好在车子开到前升起来,真帆开始减速了。
“怎,怎么了这是?”
“快联络警察!那家伙有枪!”[幸运E?]
“诶?!”
看到高速追击伦太郎他们的小货车开过来,警备员回到了小亭子里。
看到横杠终于上升到了能开过的高度,真帆急忙加速。
就这样开出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跟进去的出租车撞了一下,车子剧烈的震动着。
“怎么办?去街上的话事情会更糟糕的。”
“我知道”
为了避免走到大道上去,在酒店的范围内乱开。
但是一直没有想到好的解决方法,就这么开到了员工专用进出口处,没有路了。
急忙踩了刹车。
“不能再开下去了!”
“把教授放下来走!你也来!”
伦太郎打开了门,把真帆抱了出来。不小心后背撞到了石板,差点呼吸接不上来。
“啊!呼啊!”
“没,没事吧?”
“啊,没事。”
莱斯利教授从后面出来了。
追过来的小货车撞上来是仅仅零点几秒之后。如果稍微晚一点逃出来的话,就会被撞上吧。
激烈的碰撞声向四周扩散。
不仅仅是酒店领域内,大街上的人们听到声音也纷纷回头。
“哈……哈……哈……”
三人大大的喘着气,慢慢的站起来。
“——站的起来吗?”
“谢,谢谢。”
把真帆拉起来,伦太郎不可思议的看着撞在一起的两辆车。
伦太郎他们做的那辆车的后面,完全给小货车插了进去。这样子看上去那个驾驶员男人应该是没救了吧。
完全没有踩刹车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神给与我们的灵魂,寄宿在神之子的我们身上,绝不是寄宿在硅身上……”
“?纳尼?”
“在开枪前,那个男人说的话。”
听到这个,真帆皱起了眉头。
“Amadeus的事情吗?”
“不知道……”
可以听到远处警车的警笛声正在朝这里接近。[真效率。]
酒店的员工,警备员和路人都聚集了过来,引起躁动也是当然的吧。
“唔?啊,好痛……”
刚才逃跑的时候就想做梦一样所以没注意,被子弹擦过的附近,现在想心脏一样跳动着。
颤抖的触碰了一下,红色的鲜血不停的流了出来。
真帆看到了这一幕,瞬间脸色发青。
“难道,你中枪了?”
“这里,是很糟糕的地方吗?”
“那里是浅侧头动脉的地方……”
让我看看!这样说着莱斯利教授开始观察伦太郎的伤口。
真帆担心的看着两个人,终于莱斯利教授轻松了下来。
“……太,太好了,看上去没事。”
“是吗。”
“但是,必须要去给医生看看。”
“啊,谢谢。”
“——你们!等一下。”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是一个全身穿着制服的警察多卡多卡的走了过来。之后,之前停车场的警备员也过来了。
“这个,怎么解释才好?”
“只能如实解释了,我们也没做什么……”
真帆突然眼睛睁的大大的。
莱斯利教授和警察也一脸惊讶的看着一个地方。
“啊?”
顺着方向看过去的伦太郎,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令人发寒的场景。
“……在这个世界上……有障碍的……人们……才是最可恨的。”
全身浴血的男人,从挤的变形的车子里慢慢走了出来。
除了拿着枪的手以外,他的四肢都断裂了,朝着和原本不一样的方向弯折过去。可以看到突出的折断的骨头。
腹部已经被彻底打穿了,不停的留着血,体内的重要器官从肚子里面散落出来。但是,男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往这里走过来。
“唔。”
样子实在是太凄惨了,真帆捂住了嘴巴。
不,不仅仅是真帆,就连警察也想要呕吐的样子,更别说其他人了。
男人将枪口缓缓的对准了莱斯利教授。
生命之火已经快要熄灭了,握着枪的手也不停颤抖着根本无法瞄准。但是莱斯利教授还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动都动不了。
“……亵渎……灵魂……可恨……”
——嘭!伴随着干燥的一声声响,男人的身体震动着弹了起来。
已经满是鲜血的头部再一次喷洒出鲜血,他保持着握着枪的姿势倒了下去。
就算如此他还是想努力朝这里移动的样子,最后,在一抖一抖的痉挛之后,终于不动了。
“谁,谁啊?是哪个人擅自开枪的!”
转过身来的警察发出几乎悲鸣般的怒吼,但是没有一个人拿出枪的样子。
莱斯利教授就像解脱一样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伦太郎和真帆也像是失去了支持身体的力量一般,跌坐在地上。
************
在那几小时之后。
还不知伦太郎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桶子,正在广播馆的楼顶上吃着奶酪汉堡晚餐。
“嗯?嗯哦?嗯啊?”
机器的驾驶室的床上,不停的掉落着面包屑。
“啊!真是让人火大!不干了不干了!”
放入最新购入的新型药片成分——然后制作成的奶酪汉堡焦了——盯着眼前排列的复杂的装置。
“我说啊,你们,好好听着哦?是我造出你们的。换句话说我就是你们的神!遵从神的义务是必须的吧常考!”
一边啃着奶酪汉堡一边说着一些不知道什么话的桶子在时间机器前捶胸顿足。
“呜啊!好冷。”
从屋顶上可以看到林立的建筑群楼顶上各色各样的灯光混杂着,从这里可以感觉到圣诞节的气息。
以前的话,看到这幅景象桶子一定会大喊“这群该死的real充!”的吧,今年桶子却不一样。
(嗯,玲羽看到这个一定会高兴的吧。)
最近好像父亲属性觉醒的桶子,对于麻油喜提议的圣诞晚会还是很喜欢的。
在冷酷的时代出生的玲羽,眉间总是有一股阴霾——为了让她感受到和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孩一样,希望在晚会里能让她高兴。
而且,这样也能让她和现在这个时代的父母更加亲近,桶子是这么考虑的。
那个一脸冷峻的玲羽,说不定脱了【傲】的假面之后就是【娇】了也说不定……这么想父亲的胸口就发热。[桶子你够了= =]
(之前一直经历艰苦的生活对不起……但是,因为是父亲的爱才这样的,知道么。)
(当然,来抱抱,朝我这边来。)
(和未来的父亲说了一样的话呢……抱紧我把。)
(呜哇!萌女属性ktkr!)
“……喂,爸爸……”
“哈?”
从身后传来了严厉的声音,桶子突然身体都僵硬了。
慢慢的转身,发现两手叉腰一幅霸气侧漏的女儿正站在面前。
“啊,啊,啊咧?玲羽?”
“……”
“为什么知道,我来这里的事情?”
“爸爸的行动已经被我看穿了。”
“诶多……吃夜宵吗?有新的奶酪汉堡。”
“晚饭过后,是不能吃这个的我说过吧。”
“自爆了啊!”
“在这里干什么?”
“啊,那个——”
“你该不会碰了时间机器吧?”
“原……原……原……”
桶子突然拜倒在玲羽的脚前。
“原谅我把!有必要的话使用超级下跪也行。”[超级下跪是什么玩意= =]
“真是的,一上来就开这种玩笑。”
“不,这不是开玩笑……”
“总之先站起来!不让看上去就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了。”
“难道你不在欺负吗?”
“不是!小心了啊。”
玲羽抓住桶子的手往上一拉,不亏是原军人,桶子那体重都被无视了。
“别让我一次又一次重复啊。不能对这个时间机器详细调查,要是产生了严重的时间悖论怎么办?”
“诶啊,是这么说没错……”
桶子支支吾吾的,想要反驳的样子。
就好像在浓雾里迷失了一样,时间机器的研究一点进展都没有。完全没有头绪,不观察一下完成品的时间机器根本没有进展。
“啊喵啊喵?怎么了喵?”
屋顶上的铁门打开了,明亮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桶子的猛的转过去看向门口。
“啊!菲利斯炭!”
“辛苦了,桶子喵~玲羽喵也是,晚上好的说喵~”
“唔,哦。晚上好,留未恵姐姐。”
目击了玲羽正在欺负桶子的菲利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轻轻的走了过来。
“留未恵姐姐,是谁喵?菲利斯就是菲利斯喵~”
“留未恵姐姐,就是留未恵姐姐。”
菲利斯的本名是秋叶留未恵。所以,在2036年是被称为留未恵姐姐的——但是,这个时代的她无论如何也想被称作【菲利斯】。
就算问她理由,也一直被回“菲利斯就是菲利斯喵”这样意义不明的答案。
“嗨~慰劳品。全是剩下的东西真抱歉喵。”
这时候打开了装满女仆皇后蛋糕的盒子。
“唔哇!菲利斯炭,谢谢”
“爸爸,停!”
玲羽X入了桶子和菲利斯之间。
“怎么了?”
“不准再吃夜宵了。”
“诶?”
“吃一点没关系吧喵?为了研究劳累的大脑,补充糖分是必要的喵。”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喵呵呵呵。”
“……怎么了?”
“玲羽喵明明也很想吃的说~”
“什……?”
玲羽的脸上泛起了些朱红色。
“我并没有……”
“苹果馅的蒙布朗[一种蛋糕]……还有草莓蛋糕哦喵?”
“唔……”
“看吧,很好吃的样子哦喵?”
菲利斯把盖子和隔板打开。
甜甜的奶油和水果,在玲羽眼前呈现出来。
“……”
估计是产生了唾液了吧,玲羽的喉咙动了一下。
“来,现在就吃吧喵?放心的吃吧喵~”
“唔……”
“来嘛来嘛,啊~一下?让你可爱的嘴巴吃到它吧喵~”
“姐姐的甜蜜诱惑ktkr!前往禁断的世界吧?”
“……放……放在冰箱里明天吃吧。”
“玲羽忍住了!!”
“爸爸你乌鲁赛!”
“对不起……”
“喵哈哈。玲羽桑真严格喵。”
菲利斯关上了蛋糕盒,递给了玲羽。
“那么就这样吧,先给玲羽喵了喵。”[突然发现跟菲利斯比我的喵弱爆了……]
“不好意思呢,留未恵姐姐,但是是为了父亲。”
“我知道喵”
菲利斯做了一个挠脸猫的表情,然后,看见了桶子身后黑色的物体。
“时间机器的研究怎么样了喵?”
“啊,嗯,在努力呢。”
“留未恵姐姐,这个机器还放在这里吗?”
玲羽看着屋顶对菲利斯问到。
一般来说,广播馆的楼上放了这么大一个玩意肯定会被人注意到并且引起骚动的吧。不用说,能够相安无事这么久,都是菲利斯的功劳。
她在这一带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对秋叶原的开发也很有话语权。因此使用关系把这里屏蔽了。
“嗯,这幢楼——应该说是这个楼顶我向楼主借了,说是要研究体感游戏。稍微有些困难呢。”
“谢谢你,菲利斯炭。”
“希望你别介意喵。必须要将这个世界从四精灵的魔爪中拯救出来,菲利斯也会出力的。”
“嗯,我也会加油的。”
这时候玲羽在桶子边上说着悄悄话。
“捏,从以前开始……啊不,现在看来的话是未来吧,留未恵姐姐的话,有时候会变得难以理解。爸爸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别用脑去思考,用心去感觉!”
“越来越不懂了。”[废话,只有伦太郎能懂= =]
玲羽摇着头。
“哦~好冷喵,菲利斯回家去了喵。”
“啊,等下,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留未恵姐姐。”
“诶?没关系的喵。”
“回家方向是一样的。难得……”
正在说着话的玲羽突然变了脸色,一脸紧张。
“嗯?怎么了。”
“嘘”
侧耳倾听。
确实,刚在在楼梯的铁门那里,听到了一些声响。
正因为是对可疑的声音专门训练过的玲羽才察觉到了——这样的细小的声音。
玲羽不放松的眼神一直盯着门口。
“……有谁在那里。”
“诶?”
“大概,我们的谈话被偷听了——!”
拔出手枪慢慢的接近门口。
这时候听见了门内传来下楼的踏踏声。听上去像是军靴一样的声音正在远去。
“可恶!好快!?”
冲了过去,玲羽三阶楼梯一下的追了过去。
但是——没追到。
她对自己的脚力很有信心,也受过相应的训练。但是还是没追上。
玲羽终于下到了二楼,在出口的地方,听到了摩托车的引擎发动的声音。
“糟了!”
焦急的玲羽踩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脚一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时候抱住头,腰身和地面剧烈的撞击了一下。
“唔嗯!”
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然后冲出了出口。
(不行……吗!)
看到了远去的摩托车的尾灯。
只能看到那是一个带着黑色头盔穿着黑色摩托车服的人,从玲羽这里到他那边已经离的太远了,这已经不是男女体力差别的问题了。
好像在嘲笑咬牙切齿的玲羽一样,摩托车的引擎声渐渐消失在了拐角处。
“……”
“哈……哈……玲羽……哈……哈……”
“没,没事吗喵?”
过了不久,桶子和菲利斯也下来了。玲羽对着他们摇摇头。
桶子对着玲羽小声说到。
“玲羽!快把枪收起来!”
“啊……”
急忙把枪收好。汗水从额头上冒出让她的头发都贴着皮肤了。
“刚才,是谁喵?”
“不知道。……但是,不是一般人,肯定受过训练,我想。”
“训练?”
“在楼梯上有什么东西遗留的么?”
“嗯?说起来……”
“有个圆圆的包喵。”
“正好在死角的位置。那个,大概是故意丢下的吧。并且,还是我在冲过去的那个时机,真是漂亮的上当了。”
“也就是陷阱?”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是说受过专业的训练。不然的话,不可能。”
再一次眺望摩托车消失的地方的玲羽。
“伦太郎说的,SERN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除了我们和冈伦叔叔之外,还有别的人知道时间机器的事情,这点是可以确认的。”
玲羽朝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想把心中的不快都吐掉一样。
“捏,爸爸,留未恵姐姐,这件事情请先保密。”
“对冈伦也要?”
“嗯,如果让现在的冈伦叔叔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会破坏时间机器。这样很危险对吧?”
“嗯,确实。”
“我绝对会保护机器的。一定要带冈伦叔叔进入命运石之门。”
“这是,未来的爸爸妈妈留未恵姐姐麻油喜姐姐——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人,跟我的约定。”
最后半句,几乎是喊出去的。声音飘荡在秋叶原冬日的夜空上,慢慢融进夜色里。
然后,玲羽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