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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幕间二 潜伏中的佣兵

兹沃达•沃尔诺希奇贵族制共和国,是目前北大陆西部最大的大国。

这里所说的大国不仅指国力,也是指国土面积。

这样国力强大,国土面积广阔的大国中,当然存在众多富庶的城市。其中,善治郎乘坐的『黄金木叶号』曾停靠的波姆吉耶虽以港口的标准而言其规模即便放眼整个共和国也堪称首屈一指,但若以城市的标准评判,就存在好几个同级甚至在它之上的城市了。

所属共和国西北部的布雷斯瓦夫,正是这些城市之一。和波姆吉耶不同,布雷斯瓦夫地处内陆,而且还是距离邻国不远的边境附近地域。是一座陆上贸易发达,历史悠久且文化繁荣的城市。

佣兵杨的藏身处之一,就位于布雷斯瓦夫市红灯区中一处人员流动特别频繁,治安也不怎么好的,俗称贫民窟的区域的某个角落。

「…………呜呜呜,呜…………没能……赶上…………!!」

藏身处——明明现在是白天,却因为所有窗户全被木板封住而十分昏暗的小屋中,独眼佣兵正在痛哭流涕。四肢着地的跪在肮脏地板上的他,仅剩一只的眼睛不停的流下泪水。

杨队长之所以如此悲痛,内心被推入绝望深渊,是因为他的心腹不久前带回了一个消息。

杨祭司已被处以火刑。

还未来得及潜入行刑『教会』所在的领地,杨队长就接到了这个噩耗。换言之,在他潜伏于国境附近的城市期间,他所敬爱的杨祭司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队长,杨队长……!!」

站在一旁的佣兵们也个个泪流不止,但谁也没哭出声来。作为杨队长的心腹,这些人都曾直接见过杨祭司并清楚他的为人。或者说,杨佣兵队的每个队员,都对那个人抱有或大或小的敬爱之心。

因此,对于杨祭司不合理的被处以极刑这件事,他们都产生了强烈的悲伤、愤怒和憎恨。

如果不是杨队长制止,这些人当中应该会有谁为了解救杨祭司尝试强行突破国境吧。毕竟杨队长自己也有同样的冲动。

双方唯一的差别,在于杨队长同时拥有理解即便那样做事态也不会有任何好转的头脑,以及足以控制自己不会仅凭感情行动的理性。

因此,他才能一直兼说给自己听般的警告部下们「不要乱来」「听我的命令行事」「就算我们白白送死,祭司大人也不会高兴的」。

作为身经百战的佣兵,杨队长可说是极其优秀的指挥官。但仍非那种超越了人类范畴的超常存在。

因此,他始终想不出仅靠一支人数不满二十的心腹嫡系佣兵部队,从说是北大陆实质上支配者也不为过的『教会』手中平安救出一名囚犯的方法。

最终,在他找出答案前,杨祭司就被处刑了。

失去全身心追随敬爱的对象时,人类通常会陷入两种状态:要么变成虚脱无力的活尸体,要么化身被永不消失的憎恨支配的复仇者。

像杨队长这样以暴力谋生的人在这种场合会走上哪条路,就不必再多说了吧。

「…………不可原谅。我绝对,饶不了他们……为什么,司祭大人死了,那些杀死了他的家伙们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圣职者模样?这种事绝对无法饶恕的吧」

「啊啊,没错」

「队长说的对」

「这绝对是错的!」

这间狭窄的小屋里的人全都是杨队长的心腹部下。所以每个人都赞成他的想法,没有一人出来阻止。仇恨的火炎就这样聚集到一起越烧越旺,甚至到了即便将杨队长他们自己焚烧殆尽也不会停下的程度。

就在这时。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从房间入口的木门传了进来。

「!!」

接下来杨队长他们的反应,可以说无愧于身经百战佣兵的名号。

随着立刻站起的杨队长无声的打出手势信号,佣兵们迅速回到事前商量好的位置各就各位,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一名接受了杨队长眼神指示的佣兵先是向前者点了点头,随后用乍听上去悠闲散漫的声音向着木门外问话。

「来啦,谁啊?」

杨队长一行来这处红灯区潜伏时,走的是「融入贫民窟当地」的路线。因为,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可疑,他们事先报上了伪造的履历和姓名,也和附近的人多少有些往来。

所以,敲门的也可能只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的某个住在附近的人。然而,这份淡淡的期待却被门外的回答轻易吹散了。

「一个不认识大叔交给了我一封信。让我送给住在这里的一个叫杨的人」

回答的声音明显出自小孩。应该是某个被派来跑腿的孩子吧。即便在贫民窟也有小孩子,所以现在的情况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题在于对方提到了杨这个名字。

杨队长作为佣兵可以说相当出名,而且他还有独眼这种非常容易辨识的外貌特征。

因此,自打进入这处潜伏点后杨队长本人就从未外出过,和外界的交流全都由他的部下进行。可即便如此小心谨慎,他的所在现在还是暴露了。

这个「寄信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因上述想法一脸严肃的杨队长,迈着无声的步伐从藏身的阴影处走回房间中央,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对门外说道。

「进来吧」

随着杨队长的许可,木门慢慢向内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名和声音印象完全相符的稚嫩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全身上下到处是洞的破烂衣服,脸和头发上也满是污垢和油脂,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贫民窟小孩。年龄大约在十岁前后。

看清昏暗的房间中站着多名强壮的成年男人后,少年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然而,他马上做了个摇头鼓起勇气的动作,尽可能挺胸抬头的走入了房间。

杨队长马上使了个眼色,让心腹之一关上了房门。

虽然少年因为这个举动又是一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接下来要谈的东西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泄露。

「我就是杨。信在哪里」

「在、在这」

听到杨队长的话,少年战战兢兢的伸出右手递来一张羊皮纸。

「谁去点支蜡烛来」

「好嘞」

借着部下拿来的蜡烛的烛光,杨队长浏览了一遍信的内容。

「…………!?」

然后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队长?」

「过后我再说明。你们先等一等」

杨队长边竭力尽力维系脸上的严肃表情,边这么说道。

这封信毫无疑问是写给杨队长的东西。

内容以对杨祭司不合理处刑的懊悔言辞为开头,然后表示作为最起码的告慰 ,愿意在清理尸骸一事上提供协助。

同时特别指出,无论尸骸处于何种状态,自己都可以通过特殊的魔法将其完全修复,变回原本整洁的模样。

「……该死。居然挑在这个时机。这不就让我头脑冷却下来了吗」

杨队长不由这么嘀咕一句。就像他说的那样,直到刚才为止还如沸腾岩浆被灼热的思维,现在变得冷静且通畅了。

被复仇心支配了大脑的人,不会重视报仇以外的任何事物。包括自身的性命在内,失去任何东西他们都不在乎,毕竟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们感到满足了。正因为如此,这类人才能赌上自己的一切去实施复仇。

像此次这样对以理性的角度来说近乎不可能打倒的对手进行复仇的场合,就更是如此。

可眼前的信却足以让这样的复仇心都冷却下来。

来信人说,只要能拿到杨祭司的亡骸,自己就可以将其修复到完好无缺的状态。

对竜信仰者来说,被火烧死是最糟糕的人生结局。既然这种本来无法挽回的事现在有了挽回的可能,那么比起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复仇,杨队长肯定会更优先这边。

即便是名为复仇的黑色火炎,只要是为了更高的目标也可以将其完全封印在内心中,杨队长就是理性到了这种程度。而因为理性的回归,他卓越的智慧和观察眼也再次开始运作。

杨队长用眼神变得异常锐利的青灰色独眼死死盯着手上的羊皮纸,想尽可能多的从中榨取情报。

纸的品质相当优秀,但和其他羊皮纸的差距也算不上天差地别。文字方面,虽然所用的墨水品质同样很好,但因为笔迹过于工整了,反而找不出任何特征。

此外,纸面本身也十分整洁干净,看得出有人为此颇下了一番功夫。思考到这里,杨队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此他立刻把自己的思绪梳理了一遍。

刚才,自己对哪里感觉到了不对劲?是因为纸面很干净。干净为什么有问题?因为干净过了头。那么这种过分的干净为什么会让自己产生违和感?梳理到这里,杨队长终于发现关键在于把信送来的人。

「干、干嘛?」

突然被杨队长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看,让送信少年又颤抖起来。然而,前者却仿佛毫不在意少年的心情般的,继续沉默的观察着他。

「…………」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

是对被恐怖的佣兵紧盯着感到害怕了吧,少年竭尽全力的发出这声虚张声势的怒吼。

可即便如此,杨队长的态度依旧不改。

「队长?」

当观察进行到不仅是少年本人,连周围的心腹部下们也开始察觉到有蹊跷时,杨队长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为了确认这个结论,杨队长慢慢开了口。

「喂,小子」

「啊,干、干嘛啦,从刚才开始就这样!」

少年仿佛吓了一跳,相对的,杨队长只是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进行确认。

「你看过这封信的内容吗?除了你和寄信者外,还有人看过这封信吗?」

这是个十分奇怪的质问。一般来说,贫民窟的少年不可能拥有能读懂信内容程度的学识。仅仅是把不认识的人交予的信送来的他,也不可能知道有没有寄信者和他自己之外的人看过信。

因此,少年立刻慌张的摆起了手,

「我、我没看过!其他人看没看过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就只是被要求把这封信送到这栋小屋来,交给一个叫杨的人而已啊」

听到这番辩解,或者说答案,杨队长确信自己的推测完全猜中了。

「这样啊。你敢对此发誓吗?」

「啊啊,我敢发誓」

终于抓住了少年话柄的杨队长眯细了青灰色的独眼,同时用严厉的语气提出要求。

「是吗。那么,用你『父亲的名誉』发誓吧」

接下来出现的反应非常剧烈。

少年有那么一瞬间带着震惊的表情陷入了呆滞,接着犹如放弃般的长叹了口气,同时端正了自己的站姿。

仅仅如此而已,他身上的氛围便骤然一变。

「好的。那么,我以父亲亚诺修的名誉发誓,没有任何人偷看过这封书信的内容」

看到周围的部下们全都进入了临战状态,杨队长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们。

「明白了。我就相信你吧,亚诺修的儿子,拉斯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我这等年轻小辈的名字,竟能被在丹宁瓦尔特之战中带领共和国拿下胜利杨将军记住,这是我的荣幸」

这么说完后,少年带着柔和的笑容行了一礼。虽然这个用右拳抵住左胸的动作只是十分常见的佣兵、战士礼,但因为少年的站姿笔挺,所以也能给人种高贵的感觉。

对少年——拉斯罗的回应,杨队长边叹气边挠了挠头。

「真是的,虽然听过传闻,但不可爱这点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那么,这次的事亚诺修那家伙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亚诺修这个名字,普罗大众间先不说,在佣兵业内可说是广为人知。

年龄虽然比杨队长年轻,但若论佣兵评价的话,两人多半是不相上下的吧。因为曾以指挥官的身份在无数战场是留下了丰功伟绩,亚诺修现在已经成了极少数『只要雇到就能左右战场趋势』级别的佣兵之一。

他已经结婚,并总把年幼的孩子带在身边这点也十分有名。

在成为杨祭司的专属前,杨队长就时敌时友的经常和亚诺修投身同一战场。不过关于对方的儿子拉斯罗,他一直以来都只听说过名字而已,亲眼见到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另外,亚诺修这个男人,其行事作风的好评程度和他能力的好评几乎一样。虽然终究只是「以佣兵而言」的标准而言,但他无疑是一名出了名讲义气、会严格遵守契约的佣兵

「看来我们被难搞的家伙盯上了呐。虽然可恨,但不行动果然是正确的吗」

杨队长这么喃喃自语道,然而他完全误会了。准确找出他小心再小心隐匿起的这处据点的人,其实并不是亚诺修。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杨队长目光狭窄。正所谓蛇有蛇道,通常来说,如果有什么人能找出潜伏起来的佣兵,那基本就是对业内十分熟悉的,手段也很高明的同行。

杨队长自己也接过找出潜伏在城镇中的佣兵之类的工作,所以才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次只是自己成了这类委托的目标而已。

实际上,连奥菈都吐槽此次是通过都卡雷王国的『解得魔法』这种犯规手段,才拿到了杨队长藏身地点情报,想反推出这样的情报源,无论对于谁都太过强人所难。

「父亲接受的委托,就只是把这封书信交给杨将军而已。他眼下,没有任何和您敌对的想法」

被难搞的家伙盯上了,多半是听到杨队长的这句独言了吧,拉斯罗带着爽朗的笑容这么说道。

被杨队这种水准的人形容为「难搞的家伙」,似乎让敬爱父亲的拉斯罗十分开心。毕竟对佣兵来说,这就相当于是夸赞了。

「是吗。那你回去后这么对亚诺修说吧:既然没有敌对的意思,就别再窥探我们这边的动向」

「我一定把话带到,说起来,杨将军,我可以向您请教一件事吗」

「干嘛?」

即便杨队长没好气的回应,拉斯罗仍天不怕地不怕的开始了询问。

「我是亚诺修之子拉斯罗,这件事您是怎么看穿的?将军您应该从没直接见过我,我对自己的变装也挺有自信的」

「啊啊,你问这个」

对拉斯罗的提问,杨队长略微思考了下后,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答案。

「首先是这封信。你在这个部分犯了一个错误。能看出来吗?看来不行呐。简单来说,就这封信干净过头了」

仅从干净过头这句话,就察觉到自己犯下了怎样失误的拉斯罗,果然聪明到了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程度。

「哦,看你那表情,仅靠刚才的提示就察觉到了吗。真不得了呢。没错,你扮演的那种贫民窟的小鬼,通常都是直接用手拿信的,所以信上本该会沾上泥土或污垢才对。更进一步来说,那些小鬼没有贵重品这个概念,所以这封信原本应该带有折痕甚至是皱巴巴的。

而你,因为明白到这封信对你父亲的委托很重要,所以拿的时候都很十分小心,没错吧」

「……受教了」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我问你『除了你和寄信者以外,还有人看过这封信吗』时,你回答『没看过』后,追加的『其他人看没看过我也不知道』这句话。你这种时候本来应该只回答『没看过』,又或者『没有那种家伙』才对」

「诶?」

估计是终究没能理解到这个地步吧,拉斯罗疑惑的歪了歪头。

杨队长用亲切到不自然的语气告诉了他答案。

「你编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吧:你是住在这处贫民窟的小鬼中的一员,为了从没见过的男人手上赚点小钱,替对方跑腿送信给我。大致就是这样的设定。但实际上,这种场合贫民窟的小鬼不会自己直接把委托人的信带来,而是以最起码中转一次,谨慎的家伙甚至会中转两次的形式送信。

不过你最初的想法也不能说有错。即便是你父亲,也只会按照那样的思路使用贫民窟的小鬼吧,就连我也是。但是,真正的贫民窟小鬼却不是的」

「啊……」

看到拉斯罗终于理解了自己在哪里露出了马脚,杨队长继续坏笑着为他说明。

「对。在小鬼眼中,把信交给自己的家伙就是所谓的『寄信人』。而那些把信交到小鬼手中的中间人,也不会亲切的告诉他们自己只负责转交,寄信的另有其人这些详细情报。

在这种场合,能想到『我和寄出这封信的人以外还有人看过信的内容』这种可能性的,只有直接从寄信者那里收下信的小鬼,也就是你而已。所以这种时候,一个真正的贫民窟小鬼会给出的正确答案应该是在回答『我没看过』后接一句『没有那种家伙』」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如果真遵循我所扮演的贫民窟小孩的设定,刚才那种正确的回应反而才是错误的答案吗。真的是学到了」

彻底理解了杨队长说明的拉斯罗,带着打心底感到佩服的表情这么答道。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想询问的事全问清楚后,拉斯罗边这么说边优雅的行了个道别礼,然后向着房门走去,无论是行礼的动作,告别的话语,还是走向房门的动作,以一名孩子而言都显得过于凛然,甚至给人种比起佣兵之子他更像是贵族之子的错觉。

「哦,回去时路上小心」

因为没有挽留的理由,杨队长也边这么说边目送少年离开。

随着一阵象征门轴状况糟糕的吱呀关门声,拉斯罗消失在了关上的木门外。

「队长刚才还是真是相当亲切的进行了一番说明呢,可这样好吗?」

面对心腹确认少年已经彻底走远后抛出的问题,杨队长微微耸了耸肩,

「确实不太好。但以那种级别的璞玉为对手时,比起拙劣隐瞒这样更合适」

然后这么答道

「什么都不告诉他反而不妥吗?」

心腹们都对杨队长的说法表示不理解。

少年拉斯罗是佣兵亚诺修的孩子。换言之就是众人的生意对手。没道理特意帮他增长智慧。部下们的这个意见基本上是正确的。

只是,杨队长另有不一样的看法。

「既然特意提出问题,说明他心中已经产生了疑问。即便我现在不告诉他正确答案,以他的潜质应该很快就能自己思考推导出来。这不就相当于我们在帮他训练思考能力吗?与其帮他养成凡事都深思熟虑的习惯,还不如装作亲切的直接说出答案,诱导他养成每次遇到事时都先向他人请教一番再说的癖好。虽然这么做几乎没有意义就是了」

说到底,拉斯罗可是那个亚诺修的儿子。即便杨队长现在隐瞒正确答案。只要日后少年仔仔细细的说明经过,亚诺修就有很高概率推测出事情的全貌吧。

「总之,那小鬼的事就聊到这吧。牵扯到亚诺修虽麻烦,但既然他都站出来充当我和寄信者的仲介人了,那多半不会和我们敌对。而只要不敌对,亚诺修就是个信得过的人。

比起那些,你们都来看看这信」

这么说完后,杨队长把书递给部下们传阅。虽然佣兵大多不识字,但杨队长的心腹们都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可以进行最低限度的读写。

看过书信的内容后,心腹们无一例外都立刻脸色大变。

「这是!?」

「能把司祭大人的亡骸修复如初?」

「这种事,真的能办到吗」

在场的心腹每个人都是龙信仰者。因次,无论是敬爱的杨祭司被处以火刑而死带来的打击,还是烧毁的亡骸能够复原带来的希望,都能深深震撼他们的内心。

「挑现在这个时机把这样一封信送到我手上,这肯定不只是个恶劣的玩笑那。至少,有听对方详细说明的价值」

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杨队长也对把寄出这封信的某人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感情。

赶在杨队长得知杨祭司的死讯后决心复仇之前,送来告知可以把杨祭司的亡骸修复如初的书信。这么恰到好处的时机不可能是偶然。

换言之,寄信的人肯定早在杨祭司被处刑前就确定了杨队长的所在,之后一直在监视他(杨队长误以为找出自己的人是亚诺修)。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谁,但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做法」

杨队长用蕴含杀气的苦涩口吻这么嘀咕了一声。

对方明显是对杨祭司见死不救。杨祭司死后,还拿「我可以把那个人的尸体修复如初哦」为诱饵与自己交涉。

即便这个最终结果是杨队长自己也万分渴求的,但目前来说,他实在很难对寄信人产生好感。

「虽然不清楚你是抱着怎样的意图来和我们接触的,但如果这封信上的内容全是胡扯,就得让你留下看东西的眼睛了」

杨队长的这番喃喃自语虽然危险,但也包含着非比寻常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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