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我把伽耶抱在胸前,不断坠落。
「《夜视》。」
我使用夜视魔法,但周遭仍是一片黑暗。
我无可奈何,只能使用使魔强化7召唤出纳翰和夏·劳。
「随便想点办法处理吧。」
『遵命。』
『了解。』
夏劳咏唱魔法,瞬间阻止我们的身体。
纳翰咏唱的魔法则撕裂周遭的空间。
我们降落在石造建筑的地板上。
「这是……神殿吗?」
这是个奇妙的空间,纯白色的粗壮柱子朝着前后左右无限地并排延伸。
天花板的高度约20公尺左右,洒落像是日光灯的光辉。地板、柱子和天花板都是由类似大理石的物质建成。
「伽耶,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伽耶用手抵住下巴,发出沉思的低吟声……这时,地板瞬间晃了晃。
『当心,吾主!有什么来了!』
天龟纳翰用《心灵感应》的警告,幻狼王夏·劳则靠向我们。
紧接着,周遭的白色地板裂开,有黑影跳了出来。
那是些浑身漆黑的黑色球体,尺寸约直径5公尺左右,简直可称之为魔王的孩子了。我们的前后左右各有1只就位,总共有4只。
「就称它们为恶魔宝宝吧。夏·劳、纳翰,迎战敌人。伽耶,拉开距离。」
「是,爸爸!」
我一下命令,大家就同时展开行动了。已经不需要详细的指示了。
伽耶拉起我的手,用《范围移动》突破重围。
夏·劳和纳翰留在原地,施展雷击和火焰魔法攻击恶魔宝宝。
4颗黑色球体也像是要反击般颤抖身躯,放出蓝白色光束,却被纳翰事前架起的屏障轻易弹开。
相对地,黑色球体被使魔们的魔法打个正着,摇摇晃晃,身体逐渐遭到破坏。
再加上伽耶也参战了。弹弓子弹深深打进恶魔宝宝的身体,让它坠落地面。
现场发生剧烈的爆炸,等爆炸的冲击波过去后,那里已经没有黑色球体的身影,只掉了1颗黄色的宝石。看样子这家伙是神兵级的。
夏·劳跟纳翰朝剩下的3只展开激烈的攻击。
伽耶也很随意地紧跟其后……在打倒第3只时,我们被传送至白色房间。
◆◆◆
白色房间里只有我和伽耶。
嗯,这也是当然的吧。我们跟亚里栖她们离得太远,而不出所料,这个球体内部本就宛如其他的世界。
「伽耶,我想问个问题。我刚刚说过,你跟观阿联络的时候……是在结界展开之前吗?」
「嗯,爸爸。因为狗狗跟它的主人有讲话,伽耶就想说,自己应该也能跟妈妈说话。」
科乌尔从头到尾都是狗狗吗……算了,无所谓啦。
「你马上就知道科乌尔跟亚尔加拉夫相互连络的事情了?」
难不成伽耶她有着奇妙的超感官?
她有这种能力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有迹象显示,观阿那家伙在生下伽耶时做了许多手脚。
最后伽耶愣了愣,表示:「我可以听到喔?」
「这样啊~你听得见啊~那就没办法了。」
看样子伽耶具备了我们没有的感觉。
爸爸要停止思考啰~啊哈哈~嘿,真是够了,随便啦。
「可是,伽耶很开心喔。」
「嗯?」
「爸爸跟妈妈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很快……就可以见面?我可以、见到观阿?
「也就是说,打倒魔王……」
「我会打倒魔王。在回到那边时,爸爸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难道说,观阿现在身处的位置就类似世界的外侧?
我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盘起腿。我朝伽耶招招手,让她坐在我的腿间。
我的爱女仰头看着我,露出腼腆的笑容。
「伽耶,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你的事情?」
「伽耶的事情?怎么样的事?」
「任何事都可以。像是你喜欢的事、讨厌的事、快乐的事或想做的事……什么都跟我说吧。」
伽耶就说了。她说的话很随机,有时候会到处跳,还屡次变成让人听不太懂的话题。
我能够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她口中的「妈妈」似乎并没有固定的形体。
有时是大树,有时是类似机器的东西,有时又会是人类的外型。
有大有小,有时会使用言语,有时候又会沉默不语。
可能是我的不安传达给了伽耶,她仰望我,笑着说:「没事的。」
「妈妈、最喜欢爸爸了。」
「是吗……嗯,这样啊。」
「对,所以、没事的。」
被女儿鼓励了。我苦笑着摇头。
「知道了,我会见她的。」
「请你这么做。」
「伽耶,你也一起去。」
伽耶笑着点头。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笑容让我产生难以形容的不安……
不,这不可能。我摇头,否定在胸口内萌芽的这份心情。
我们站起身,走向电脑,离开白色房间。
和久:个人等级64 辅助魔法9/召唤魔法9 技能点数3
强化召唤7(使魔强化7、使魔同步3、减少使魔维持魔力4)
伽耶:个人等级56 风魔法9/射击9 技能点数2
风射术4(强化射技4、随意弹3、破坏弹1)
◆◆◆
然后,等我们回到原本的场所后──
笑容满面的伽耶挺直背脊,轻轻吻了我的脸颊。
「这个,是只属于我的特别回忆。」
我顿时呆住,动弹不得。伽耶趁机悄悄和我拉开距离。
「那,爸爸,拜拜。」
我的女儿露出非常心旷神怡的笑脸,跳入恶魔宝宝现身的裂缝中。
「伽耶!」
我急忙前往裂缝边缘。伽耶一面下坠,一面抬头看我。
「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伽耶没问题的。」
「等等,我马上就过……」
「不行!」
伽耶用强硬的声音叫道。
「爸爸,再见了。」
裂缝自动修复。吞噬伽耶的深渊消失,变回白色的地板。
立刻跳进去,或许还能追上伽耶。
但身体没有动。也不知造成这点的原因到底是我的懦弱,还是本能。
我跪倒在地上,陷入茫然当中。
◆◆◆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多久,这个柱子无限延伸的整座空间开始摇晃。
「伽耶成功了吗?」
我隐约明白了。不是藉由原因,而是透过感觉的理解。
我的爱女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
「为何!为什么啊!伽耶,你不是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吗!你对我、对我这个父亲说谎了吗!」
作为讨伐魔王的代价,我的女儿牺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