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比我预料的多花了好多时间。」达也如此感慨。
「没想到出了遗迹还得再过一夜。」宏也跟著应和。
前往沙漠采沙的第四天,十点过后。在终于能望见达尔入口的时候,一行人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在归程中所看到的广大沙麦田莫名地愈疗了疲惫的心灵,令人印象深刻。
「回去之后,似乎得去神殿露个脸才行呢。」
「姊姊,我只想像得到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未来……」
「我们好歹每天都有定时连络,再说外出期间延长也不能算是我们的责任,应该不会被骂才对……」
「我觉得会因为让人担心而被说教很久很久……」
一想到之后的事,诺顿姊妹便愁眉苦脸地再度叹了一口气。日本人看著她们这个样子,便将视线移往罪魁祸首身上。
「话说回来,用传送石或传送魔法回来不就好了吗?」
「我是觉得开车只要两小时的话,就别那么懒了。」
「嗯,光是听你的意见,我是无法否定啦……」
「再说若是用转移的方式回来,要是在达尔遇上巴尔多,那会产生许多麻烦吧。」
达也无法否定宏的意见,露出苦涩的表情。
虽然宏等人透过箱型车那一堆实在过于见鬼的功能,几乎将巴尔多完全封杀,但要是以一般手段正面对付,可就没办法那么轻松地解决他了。巴尔多也拥有许多范围攻击的手段,老实说宏等人并不希望与他在有许多无关人物的城镇里交手;但若是在没有人烟的宽敞场所战斗,他也很有可能透过召唤采取物量战术。
之前只是因为对方刚好打草惊蛇,才能以最简单的方式收拾掉他;若不是这样,恐怕得打一场极其麻烦的战斗。
若运气不好,宏等人可能还得在带著诺顿姊妹这两个绊脚石的同时,一面注意周遭的受害状态,一面被迫打游击战,而陷入精神备受折磨的状况。
考虑这个层面,特地开著车悠悠哉哉地回来是正确的选择,但话又说回来,若他们当初没有挖掘到地下遗迹,最后还去里面调查,也不会把诺顿姊妹的外出时间拉得这么长。
因此,宏实在更得深切地反省。
不过虽然达也等人无从得知,但其实宏这样的行动反而成了扰乱要因,巴尔多因为跟丢了他们的行踪而焦急起来,才导致这次的结果。在当事人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却可能抽中了某种最佳解答也说不定。
「哎,无论如何讲这些也都没用了,不如想想之后的事吧。」春菜说道。
「呃,可是之后的事会让我们心情很沉重呢……」茱蒂丝表示。
「是说,那个时候会不会也怪到我们头上呀?」达也提出问题。
「到时就交给你们了,我还得去织个布。」
「喂,少给我落跑,你这罪魁祸首。」
宏看起来想把许多事情都丢给别人,达也立即回以吐槽。要是现在放过这家伙,搞不好他还会再干出一样的事。
「不管有没有我在都没差吧。」
「问题不在那里啦。」
面对宏无论如何就是想逃避麻烦事的模样,达也继续施压,不让他得逞。
春菜带著苦笑看他们你来我往,同时不经意地瞄向窗外,却感到了一股异样感。
「……嗯?」
「怎么了?」真琴问道。
「春姊,外面有什么吗?」
「警备好像挺森严的耶?」春菜说道。
听到春菜指出这点后,刚刚都没有刻意注意情况的众人,也开始观察外头的状况。接著……
「的确,莫名地杀气腾腾……应该说感觉很惶恐不安。」达也如此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春菜怀疑地问。
所有人都因为这警备莫名森严的状况睁大了眼睛。
大门守卫的人数明显比平时还多。
行李检查变得十分严格。
看来每一组进门者都花了许多时间检查。与平时比起来,等待入门的排队队伍变得很长。
「真的很森严。」澪表示。
「是我们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宏说道。
「也有这个可能,可是就连发生那件实习神官事件的时候,气氛都没有这么森严耶?」达也表示。
「那搞不好就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啰。」宏说道。
这群人将「原因也许就出在自己身上」这个可能性排除得一乾二净,持续进行著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无论如何,我们也只能去队伍末端了。」达也提出这样的意见。
「先把一直开著的容积共有功能关掉好了,不然检查行李时可能会有麻烦。」宏予以附和。
「趁现在先整理一下行李,让里面内容看起来自然一点可能比较好。」春菜也在后面补充。
「就是啊,总之就先把沙漠的沙堆在车子的后车厢里……」宏表示。
日本人们在将车子速度放慢争取时间的同时,将行李大致整理完毕。
另外「容积共有」是共享收纳盒上的功能,只要将这种附魔施加在收纳空间,就能与其他施加了同样附魔的收纳空间合算容积,而且可以透过任何一方取出东西。
这种附魔除了能够任意决定与哪一个空间共享并合算容积外,还可以将附魔施加在像包包这种可以随身带著走的行李,便能随时从里头拿出放在远方仓库里的东西,极其便利。然而它并没有推广到一般世间。
容量扩张就算了,但既然容积共有是一般世间不多见的附魔,最好不要在这种时间点使用,以免产生问题。
附带一提,若说到宏一行人平时怎么处理——他们出城镇时,除了猎到极其贵重的魔物、需要传送以外,这个功能基本上都是关闭的。这次是由于得到的宝物太多,若不开共享就无法完全管理。
「总之,内容大概就分成这样吧?」春菜问道。
「好啦,关掉共享。」
将素材随便地分配到每个人的包包后,宏就关掉了容积共有功能。
至于容量扩张则是随处可见的附魔,不用特别注意。一般人大致上只会扩张到四倍,不过要是有钱与管道,扩张到三十倍或四十倍也是可行。
只是如果扩张到四倍以上,若不同时施予相当程度的重量减轻附魔,往往会因为太重派不上用场。
「不过呢,说真的到底是怎么了呀?」达也感到疑惑。
「……说不定,与我们有关呢。」春菜说道。
「哦?你这话有什么根据吗?」宏好奇地问。
「因为有些看起来很有地位的人,脸色凝重地朝我们走过来了。」
众人排到队伍最后方时,春菜指出了这点。这群日本人们因想不到原因歪著脑袋。
而诺顿姊妹与他们相反,摆出了一副「莫非……」的表情。
春菜察觉到她们两人的反应后,为了谨慎起见问道:
「普莉姆菈小姐与茱蒂丝小姐,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应该说各位居然都没有发觉到这么简单的事,才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呢……」
「姊姊,他们在这类事情的认知与一般人差很多,现在讲这个也太迟了。」
「总觉得你们把我们说得好过分哦,那你们想到什么理由了吗?」
「只要仔细一想,在沙漠使出那么夸张的攻击,一般来说都会引起骚动的……」
听到普莉姆菈以一副深感疲惫的样子所说出的说明,一行人彼此以一副「是这样吗?」的疑惑表情你看我,我看你。
「咦?那招若要分阶级,就差不多与地狱之火同等程度而已,应该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真琴问道。
「你们到底以为会使用地狱之火的人有多少啊……?」
「虽然很稀有,但也不会完全没见过……的程度吧?」
「如果像那样到处都有,那麻烦可大了……」
听到真琴的回答后,普莉姆菈以一副真的很头痛的样子吐槽。
就如同预期,这群日本人总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出缺乏常识的一面。
「像是铎卡大叔啦、尤兄啦、真琴小姐等人都能和巴尔多拚得不相上下,那他的魔法应该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本来是这么想的,难道不对吗?」宏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您说的那些人是什么身分,但若是与真琴小姐有同等力量的人,从法连与达尔两国这样的规模来看,应该也不到十只手指头的人数吧……」
「这个世道还真是难混呀……」
「宏先生,我觉得这句话应该不是在这时说……」
听到宏发表的奇怪感想,茱蒂丝毫不留情地予以吐槽。
就在众人说著既缺乏紧张感又没有常识的谈话时,看似是骑士的一群人物已经包围住箱型车。虽然看得出来他们正说著话,但这在辆隔音性与气密性都极高的箱型车里头,无法听清楚这群人在说什么。
「怎么了吗?」
达也判断如果被对方认为自己无视他们,可能会不太妙,于是打开车窗向他们打了招呼。
「莫非你们刚才都听不到?」
「这辆魔像马车有很高的气密性与隔音性,很难听得到外头的声音。」
「这样呀,那么我就重问一次。你们是不是东工房的成员?」
「是的,怎么了吗?」
「那么,虽然不太好意思,我希望各位能与我们直接去神殿一趟。」
这位看似为队长的人物以看似有礼实则轻蔑的态度,强迫一行人前往他所指定的地方。
达也从对方的态度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认为在此与他争论并非上策。
「总之我们瞭解了,那魔像马车要怎么办?」
「可以的话,希望各位能现在就下车。」
「瞭解。我们下车后就可以收拾完毕,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收拾?」
听到达也的话后,队长露出讶异的表情。而一行人无视觉得奇怪的队长,迅速地下了车后,就立刻将车子收进胶囊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只是让队长,甚至使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把体积这么大的东西放在这种地方,不是很碍事吗?」
「是、是啊……」
成功地挫了对方的锐气后,达也边奸笑边说著这般呛人的话。
队长虽然为了以防他们逃亡,顺利地将所有人拉下车,结果还是被夺走了主导权。
「吶,你看到了吗……?」
「那辆魔像马车超猛的耶……」
「有够方便的。」
「到底要赚到多少钱,才能买到那么不得了的马车啊?」
看著被卫兵们带走的东工房一行人,旅行商人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著这种事。看来他们应该想像不到那是自行制作的。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拥有那么不得了的马车就好了。」
「大家一起来比一比,看谁能最先买到那辆马车。」
「好啊。」
有了新的目标后,商人们个个干劲十足。
这群日本人又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带来了多余的影响。
☆
「你们回来了啊!」
「让您担心,真是抱歉……」
「对不起……」
「只要你们两人平安无事就好了……」
一行人被带到接待室里,神官长与诺顿姊妹演出了令人感动的重逢剧。
而日本人一行人则是尴尬地看著他们。看来他们姑且还算能理解,把两姊妹带到沙漠晃了三、四天,在许多方面都十分有问题。
「啊~感觉在各方面都非常抱歉……」真琴说道。
「因为有个笨蛋失控了……」达也说道。
「虽然你们一副装成熟懂事的样子,但结果还不是一起探查了遗迹,所以我们同罪哦?」宏说道。
「你没资格讲这种话啦。」达也说道。
达也与真琴以含恨的眼神看著宏,宏虽然多少有些尴尬,但仍旧我行我素。
虽说如此,很遗憾地,这两个人当初不但没有积极阻止宏,反而装作自己被迫随波逐流,还有些乐于当时状况,他们自己也明白单方面把宏指作坏人是不合情理的。
「我并没有要指责各位,所谓冒险者,本来就会像这样到处冒险患难吧?」
「先不论我们是否算是正规的冒险者,但我也认为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
面对莫名通情达理的神官长,达也感到如坐针毡。
冒险者的确就是会这样到处冒险,只是宏一行人比较例外而已。一般来说,以这样的人数而言,光靠神殿的出资难以凑足所有人的生活费,因此这类危险的活动当然有所必要。是有所必要没错,但是……
「即使如此,既然我们有负责照顾两姊妹的工作在身,行动时本来就应该再更慎重其事才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再这样讲下去,可能就没完没了了。反正既然她们两人平安无事,就别再重覆这样的话了吧。」
「说得也是,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由于感觉话题会走往没有建设性的方向,神官长便诱导对方结束这个话题。而达也也认为持续「面对已经原谅自己的对象,却仍不断向对方谢罪」这种无意义的事反而更失礼,于是顺著神官长的诱导结束话题。
接著达也顺水推舟地在进行报告之前先确认自己在意的事。
「那就来说说别的,感觉达尔弥漫著一股惶恐不安的氛围,发生了什么事吗?」
「关于这件事,我也有事要问。各位在这四天中是去了沙漠对吧?」
「是的,没有错。」
「昨天三点左右,从沙漠附近的城镇传入了一份报告,指出沙漠里突然耸立起巨大的沙柱,而在达尔也发生了轻微的地震,大量的沙粒飘浮在空中变成了沙雾。关于这些现象,各位知道些什么吗?」
听到神官长的询问后,日本人一行人的脸不禁抽搐了起来。
普莉姆菈与茱蒂丝也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而叹了一口气。
日本人们之前似乎都没有充分理解,但一般来说,施展出具有那样威力的技巧与魔法,对于不知情的旁人看来,除了发生异变不作他想。
虽然诺顿姊妹也被他们的价值观与行动基准牵著走,而疏于注意这方面的事,但此类大规模的天灾人祸对于距离沙漠入口才两百多公里的达尔,必定会造成一些影响。
「……异变,是吗?说得也是呢……」达也说道。
「……的确,卷起那样铺天盖地的沙子,当然也会对达尔产生影响,一般人会认为发生了异变而引起骚动嘛……」真琴说道。
「……我没考虑到从外面看来会是怎样这点……」宏愧疚地表示。
「……所以我在魔像马车里不是就已经讲过了吗……」
普莉姆拉以带著疲惫的口气,吐槽终于有了实际感受的宏一行人。
「看来各位心里已经有底了。」
「是的。是说,听了还请您别生气哦?」达也说道。
「等我听过后再来考虑。」
听到神官长老实的回答后,达也怎样也无法让自己的脸部停止抽搐。虽然在现场的自己和同伴们反而无从得知,但从外面来看,似乎成了件极为惊世骇俗的大事。
完全交给宏处理果然是个大失败。
「呃,那是因为我们……正确的说是阿宏使用了搭载在车子里的兵器所造成的。」
「……兵器,是吗?」
「是的。似乎是叫天地波动炮的样子。阿宏使用了这个兵器向前来袭击我们,大概是巴尔多的某种人形物体轰了出去。」
「……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的骚动,是吗……」
「位于中心的我们看起来就只是发生了比较大型的爆炸,与卷起了比较多的沙尘而已。」
在已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位于中心附近的人只有这种程度的认知也许难免。然而搞出一个可以让沙尘飞到达尔变成沙雾的超级沙柱,却只有个「比较大型的爆炸」这样的认知,也实在太离谱了。
一般来说,讲这样的话应该会被认为是说谎,但从这种时候不会说谎的诺顿姊妹的态度来看,神官长也只能认同对方所说的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不管如何,都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那我可以问一下,具体来说有怎样的威力吗?」
「在中心附近的破坏力感觉比地狱之火还要强,离开中心一百公尺后威力则会衰减至八成。由于这个兵器的衰减幅度意外地大,真的具有攻击力的范围顶多只有半径一公里左右吧。」
「……这已经是非常不折不扣的大规模攻击了……」
「所以我们才在回到沙漠后才使用……」
既然你们还会注意到这点,应该还有不使用那个兵器也能够打倒他的选择吧?——神官长差点把这句话说出来,但随即又吞了回去。
若对方是巴尔多,就算宏不出这种招数,巴尔多也有可能使出威力接近的招数。如果是这样,诺顿姊妹就不见得能平安无事了。
姑且先不说宏这位制作者,除了他以外的人,大概都不明白那个叫天地波动炮的兵器的威力到何种程度吧。搞不好他们很有可能连车上有搭载这种兵器也不知道,要在这样的场合阻止宏,是非常困难的事——这种事不用细想也能明白。
而宏大概也是从整体的角度思考出能将被害降到最低的方法,并加以实行而已;所以若说对他发怒没有什么意义,也的确是这样没错。
如果是在城镇附近轰出这炮,就得好好地责备对方一顿,然而宏的行动却是特地将敌人引诱到使他人遭受鱼池之殃的可能性最低的沙漠里。既然已经明白他多少有先思考过才采取行动,大发雷霆也没什么意义;一想到这里,神官长的理性还是压下了其他感情,真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性格。
「……关于这次的事,我就视为各位采取了思考过后所能采取的最佳行动。不过就算扣掉被沙尘暴困住的日子,也还有三天……不,正确来说还有两天半左右的期间,在这样不长不短的时间里,请问各位在沙漠里做什么呢?」
听到神官长的询问后,一行人露出了「终于来啦」的表情。
就算拥有高速的移动手段……不,就是因为拥有高速的移动手段,两天半可算得上是非常不上不下的时间。尤其是以灼热沙漠来说,潜入深处再归来只用两、三天实在过于短暂;而宏等人的情况则是相反,以他们从达尔到达沙漠所花费的时间之短来看,在沙漠入口附近摸东摸西的时间未免花得太长了。
像是采掘材料或狩猎魔物,除非收获真的很少,否则一般来说花半天就十分足够了。就算要避开白天的酷热时段,一般的情况也是隔天就会回来了。只要花上这些时间,光是在沙漠入口附近就能得到许多收获。
「呃,这时回答『我们去调查古代遗迹』就好了吗?」达也问道。
「也是啦,反正我们又没有说谎。」真琴说道。
「我们好歹算是有许多收获,并非只是去玩,没错吧?」春菜如此表示。
「感觉比较像是我们被人玩了就是。」宏无奈地说。
听到众人杂乱无章的回答,其中还有古代遗迹这个词汇,让神官长不禁开始头痛起来。
灼热沙漠并非每个角落都经过彻底调查,想到里面既然有阳炎之塔,另外藏有一、两座古代遗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然而在距离达尔这么近的地方,照理说不会有从未发现过的遗迹。
但若当他们胡扯,那谎言的内容也太异想天开了,一般来说应该会说个更有说服力的谎才对。而且就和刚才讲到的天地波动炮一样,诺顿姊妹展露出「这是事实」的态度。也就是说,这下又不得不判断他们并非在说谎了。
「……可以请各位说明详细的内容吗?」
「这是当然的,我们本来就打算要报告了。不过这一段话说起来会十分冗长,可以先从您想知道的事情开始询问起吗?」达也表示。
「我知道了,是否要现在询问所有的经过,就等我确认了最低限的必要情报,再来考虑吧。」
「谢谢您。那么您想先问什么呢?」
「这个嘛,就先从那座古代遗迹位于何处开始好了。」
果然要从这里开始啊。虽然方向性不同,但神官长与达也所思考的事重叠了。
只是神官长是抱著「不从这里问起的话就讲不下去了」这样进攻型的思考,而达也头脑里的则是「这个部分果然无法瞎混过去啊」这种逃避型的思考就是了。
「我要先宣言,虽然我现在要说的内容非常地超乎常识范围之外,却全都是事实。」
「我的常识已经受到相当大的动摇了,事到如今就算再多听一、两件超乎常理的事情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我相信您说的话。我们所发现的遗迹,是在灼热沙漠的地下约一公里深的地方。」
「……地下,是吗……」
「就如同那个笨蛋所说的,『沙漠地下有古代遗迹可是约定俗成』……」
听了达也的话后,神官长不禁向视线移向宏。
面对神官长的视线,宏不知为何挺起了胸膛露出得意的表情。
很明显地,宏完全没有反省这次自己所干出的各种好事。
「先不提为何他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态度,在那种地方有遗迹的话……」
「您是要问我们是如何潜下去的,对吧?」
「是的。灼热沙漠的沙不仅高温,还存在著各式各样的危险生物,是地上生物无法生存的地域。就算挖地道潜入,也应该得花上一、二年的时间才是……」
「以人类身体的能耐来看,确实是如您所说。但只要有这笨蛋在,许多前提都会崩毁溃灭……」
听到达也的话后,神官长有种非常讨厌的预感,脸上透露出「虽然他还没有说明到,但莫非他们真的挖了个地道吗?」的想法。
「如果只是挖了地道,那讲起来还算是轻松的了。不过那个笨蛋却制造出了一种类似船的交通工具,能够潜入地下进行一定程度的自由行动。」
「……那还,真是……」
「如果您知道我们所使用的车子,应该就不会认为他做不出来吧?」
「……是的,既然能做够出那辆魔像马车,也就无法一口咬定他做不出来,这我明白。明白是明白……」
「这里太狭窄了,所以没办法展示,但只要到宽广的地方,我们就能让您看实物看到满意……」
听到达也这隐约有点自暴自弃的话后,神官长真的很想抱头。
如果这群人在法连也是这副调调,那边的王宫人士应该也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吧。神官长在不禁同情起法连贵族们的同时,也对于能够善加利用他们度过危机的法连王室涌现了尊敬之念。
「所以,各位就花了两天半左右的时间调查遗迹吗?」
「我们为了调查遗迹而在那里过夜两天,顺便也为了完成一开始的目的,花了一些时间采掘素材。接著在回程时遭到巴尔多的袭击。后来的事就如我刚才所说的,因为收拾掉他时所产生的问题,暂时无法移动。」
「原来如此……」
以这样的人数调查遗迹只花了两天时间,看来这座遗迹的规模并不大。既然如此,现在问得更加详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神官长如此判断后,便打算听取详细的报告。
「那么,我想向各位请教关于遗迹的详细调查内容。」
「这个嘛,遗迹本身是类似于娱乐设施的建筑物,由一群在地底生活,自称为大地之民的人们所建造。正确来说,就是把从外部来访的人骗进来玩,感觉有点像是另类的诡雷陷阱;第一层的规模就大约足以容下整座达尔镇。」
听到遗迹规模比预料还大之后,神官长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那群准备了如此规模的诡雷陷阱、名唤大地之民的集团,在许多方面上是否都很危险呢?——这样的疑念使神官长说出了下一句话:
「大地之民,是吗?」
「是的,似乎是群祭祀著冥界神,目前约有一百个人左右的集团。他们似乎已经沉睡了三千多年,但由于我们侵入遗迹,使得他们苏醒,因而启动了遗迹的功能。」
「而你说那遗迹的功能,类似于诡雷陷阱?」
「是的。虽说如此,那些陷阱并不会危害侵入者,感觉比较像是被耍著玩。」
就只是为了捉弄侵入者,而准备一个规模大到能放进整个达尔镇的设施;老实说,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令人跟不上。
「……这座规模大到能放进整个达尔的设施,各位全部都调查过了吗?」
「不,因为我们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意图,所以在求证完自己的想法后,就没再继续调查了。我们手上也有类似证据的东西唷?」
「有吗?」
「是的,我们获得了对方的许可,拿了一些回来。阿宏。」
「来,比较一目瞭然的,就是这个了吧。」
宏说完后,便拿出了几本古老的书卷。这些书卷很明显已至少经历了百年单位的时间。
封面是用古代达尔语所写,即毫无疑问地代表著这是一千年前以上的文献。
「这是第一层的书库里的诡雷陷阱。读了内容之后你一定会捧腹大笑。」宏补充道。
「……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内容?」
「我虽然看不懂古代达尔语,但根据普莉姆菈老师所说,似乎是古代的情色小说。」
「……」
听宏说出令人不敢置信的话,神官长朝他投以怀疑的目光,接著为了谨慎起见,开始确认起书本的内容。
书名是《耶林戴尔的荣耀》,看来是一本小说这点并没有错。
一开始的几行并没有什么问题,还只是本普通的娱乐小说。神官长判断照这样看下去会花上许多时间,于是随便跳过两页,一看下去之后……
「……这的确是情色小说之类的书……」
居然就大刺刺地进入情色场面了。神官长作为一名神官,虽然一路认真地持续修行至今,但作为避免沉溺于肉色的训练,他多少也读过这类书籍。内容与背景设定尽管有所不同,然而这般唐突的发展与他当时所读过的书十分相似。
由于已经迈入老年、几乎没有半点性欲的缘故,神官长即便看到这般浓厚的性爱描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以为是普通的遗迹而调查起里面的古代文献,却一眼看到这样的内容——这实在令人有种冲击感。
「全部的书,都是这样的内容吗?」
「我们问过设置机关的当事人,他说约有三成是这一类的书。」
「那剩下的七成呢?」
「一成是关于地下遗迹历史的正经书籍,三成是无关痛痒的教养类书籍,剩下的三成虽然不到情色小说的程度,但也是内容比较粗俗的娱乐类书籍。技术类的书籍由于有许多危险性,他们便刻意不放在书库,而是另行保管的样子。」
「原来如此……」
听到这种带著某种说服力的说法后,神官长著实心生佩服。
不过之后听到遗迹本身的内容后,他在全身乏力的同时,也不禁后悔刚才为什么要佩服他们了。
「……也就是说,就是一座活动全身来游玩的设施,是吗?」
「第二层以后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以第二层来说,感觉还可以用来训练技巧生疏的冒险者。」
「第三层则是要挑战参加者的运动能力与机智的游乐设施,就不太适合用来训练冒险者了。」宏补充道。
「是这样吗?」茱蒂丝问道。
「硬要说的话,与是否为冒险者无关,事实上就是要挑战身为一个人的基础能力吧。不过。在第三层训练也不会完全浪费;倒不如说,我认为在第三层锻炼彻底后再去第二层训练,应该会十分有效果。」
听到这难以做出判断的见解,神官长不禁揉著眉间舒缓头痛。
古代遗迹与大地之民,本来其中一方都应该是个大发现,但这股莫名不觉得庆幸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外,关于大地之民为何会如此衰退的原因,我们也大致问到了。因此我们想求见伊古雷奥斯神,或者是其巫女大人。」
「我要视你们传达的内容决定可否。」
「在三千多年前,冥界神查纳斐尔与其巫女出走地底神殿,似乎经过了三千年都没有回来。大地之民所以会衰退,其直接原因好像也是多数人民为了搜索出走的巫女离去。」
「……那是,事实吗?」
「我想应该是。我们也借来了还算能当证据的东西。」
达也边说边拿出一张注入了惊人神力的纸片。以神官长这种层级的人才来看,就能明白这是神直接经手过的物品。
「……可以让我看看吗?」
「请。」
神官长以颤抖的手接过纸片,戒慎恐惧地打开,观看里面内容……
「……今天虽然一直持续讲著令人头痛的话题,但其中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
「您说得是……」
纸片里面的内容是用被唤为神圣文字——唯有服侍神的人才会使用的文字,写著『我要离家出走,请不要来找我』。这天内接到了许多预料之外的报告,在这些谈论到的事情之中,就属这张纸片给了神官长致命一击。
「总之,关于这件事,我们想向伊古雷奥斯神直接确认祂是否知道些什么。」
「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置之不管……」
神官长如此回应达也的请求,并以像是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直直瞪著纸片上的文章。
过了不久,神官长明白就算再怎么瞪文章内容也不会改变,在自己的内心妥协后,转而讲起之后的事情。
「就由我负责与本殿接洽吧。既然与查纳斐尔神有关,他们也无法坐视不管。」
「麻烦您了。」
「不过兹事体大,没办法在几天之内交涉完毕,所以不好意思,在我这边调整完行程之前,可以请各位先到王宫露个脸吗?」
「王宫,是吗?」
「是的,我已经得到许可,能向各位说明以下这件事:法连曾主动向达尔王室商量过几次各位的事,而达尔王室便遵照其内容,不与各位有过度的接触。然而……」
听到这句话后,一行人已经理解到神官长想说什么了。
「简单地说,因为这次的事件,达尔王室已经无法再放置我们不管了,是吗?」
「是的,虽然无法公开,但各位都是达尔的重要客人;以王室的立场来看,就算不干涉各位,也必须时常在某种程度上确认各位的动向。」
「然后就在我们行踪不明的时候,又刚好在失去消息前所在的沙漠发生了异变,所以王室就急忙来与我们接触,是这样吗?」宏确认道。
「就是这样。」
看来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与同伴们似乎变成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宏等人听到一国王室特地掌握自己的动向的消息后,不禁露出困惑的模样,想著这种悠哉的事。
这群家伙就是太过轻视自己的实绩与危险度了。
「今天、现在就要去了吗?」
「现在双方应该都还没做好准备吧。今天所说的事就先由我们做成报告资料,到晚上再将报告递交至王室。请各位先休息一晚消除疲劳,做好明天早上登城的准备。」
听到神官长的话,一行人稍微松了一口气。今天发生了许多事,使他们疲惫不堪,不想再为其他的事情耗费心神了。
「神官长,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普莉姆菈、茱蒂丝,请你们也和他们一起入城。」
「我知道了。」
普莉姆菈有些不情愿,用欲言又止的表情接受了神官长的指示。
茱蒂丝感觉也不太想去。
「那么今天就先到此为止,解散吧。」
观察到两姊妹的样子后,头痛得难掩其神情的神官长宣告解散。
一行人一面想著「看来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事」,一面迅速地准备踏上归程。
☆
「那群人明天就会上城了。」
「我明白了。该摆出何种层级的待遇呢?」
「这个嘛,老实说以那些人的价值来看,就算以最高级的待遇迎接也不为过,但要是搞得太铺张,似乎又会惹出许多复杂的问题哪。」
塞吉欧对女王的话表示同意。
关于东工房的那群人,本来法连曾要求达尔王室避免干涉他们。
这次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法连方面应该也能理解,但也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无视邻国的请求,企图拉拢东工房;话又说回来,由于这次是为了我国的需求叫对方过来,如果待遇太过随便,会影响国家的颜面。
「妾身想尽可能不走漏风声、秘密地以最好的待遇迎接他们。那群人的生活感觉和平民百姓相同,若以极尽奢侈的方式款待,反而会吓到他们吧。再说不管是食物还是房间,若只是单纯地铺张奢侈,也比不上他们平常在自己房间所过的生活。你要明白我所说的这几点后好好规划,赶上明天的会面。」
「您又提了个困难的要求呢。」
「你就想成对方就是这么地难搞,却又极为重要吧。」
(插图)
女王全面展露王族的态度,向因困难要求露出难色的塞吉欧施压。
以她的角度来说,就算无法拉拢宏等人为己用,也得尽量避免给予对方坏印象。如果情况再顺利一点,虽然不至于达到他们与法连王室那样的交情,但只要能与那些人建立关系,使他们多少听从自己的请愿,那就更好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还真是一群有趣的人呢。」
「有趣,是吗?」
「嗯。明明有那么多位男女,却完全感受不到性的氛围。在暗地里似乎已经发生了多少有些复杂的恋爱关系,但在肉体上却可说是极尽洁癖。」
听到女王的话,塞吉欧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讲出这句话的若是男人,多少还能够接受。
然而,女王虽处于一般世间所说妙龄已过的年龄,但也因此在肉体展现媚态,从她口中说出来,感觉便些太过露骨,使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在其中三位女人里,只有较年长的一位尝过男人的滋味。而两位男人之中,较年长的男人虽然说有留在自己国家的妻子,但应该已经累积了不少才对;可是,至少从这群人踏入这个国家后,感觉不出他有出入于那一类的店家。」
「……我认为去管别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太好……」
女王有两种难以容忍的坏习惯,当塞吉欧看到最糟糕的习惯浮现在她脸上后,微露怒色地发出警告。
要是让她继续这样讲下去,绝对不会往什么正经的方向发展。
「这也没什么,不管是妾身们还是他们都是生物,不会与这种事无缘的。」
然而女王却轻松忽略塞吉欧的施压,不但完全没有要结束这鄙俗话题的意思,还打算愈讲愈深入。
「总之,妾身就去找找那位应该累积了很多的年长男人,玩个禁忌之恋好哪。」
「请您不要这样。」
「你听妾身说,塞吉欧。妾身也是一个女人,自从夫君被愚昧之徒下手而逝世之后已经过了七年,已经整整七年了。妾身的心现在还是只属于夫君,但与此有别,慰藉肉体的对象就算准备个一、二十个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问题可大了!」
「就是因为你会这么说,妾身才只靠著宠爱年轻姑娘来满足自己哦?虽然年轻姑娘也不错,但妾身差不多也想要个男人了。」
面对女王这难搞的性癖,不禁让塞吉欧想双手抱头。
尽管不用几年,皇太子就将长大成人,但若女王与随便一个男人发生肉体关系,结果不小心怀孕的话,也有可能会发展成国家分裂的骚动。
虽说女王并非王室的直系,但在好几代前曾混入了法连王族的血缘,所以论血缘浓度可说几乎与直系相同。
而且达尔的血统魔法与法连不同,就算是女性王族所生的子女,也能够继承王位。不管其肉体关系对象是谁,只要是这位女王所生的子女,都将毫无疑问地能够使用血统魔法。
然而塞吉欧也明白,要求正值狼虎之年的女王一生都过著禁欲生活,未免过于残酷,所以他才以不夺去其贞洁为条件,并以具有那方面性癖、能够欢喜接受的女孩为限,默认女王向她们出手。然而……
「既然男人不行,那个女孩是叫春菜吧?那妾身去教教那位女孩许多事情,就没问题啰?」
「我觉得这也最好能避免……」
「她的身材那么好,学学几招取悦意中男人的方法,妾身觉得对她不会有坏处,反而有好处呢?」
「呃,关于那个她意中的男人,听说他会对女人的身体表示拒绝反应。」
「嗯,这么说来也是。虽然和那个男人只曾有过一面之缘,但他的反应还真的是非常彻底的恐女哪。的确,要是不先处理这点,就算妾身再怎么教导女方,到最后还是不会顺利的吧。不,要是随便乱教导女方,搞不好会让她产生和妾身一样的烦恼。」
「所以我才请您不要那么做的。」
女王承认塞吉欧的主张有理,并思索了一会儿。
「那么,由妾身来教导那位工房主人,让他知道女人的身体并不可怕,如何?」
「要是反而让他的症状恶化了怎么办?」
「这哪有什么,要让一位处男变成只泼猴子根本易如反掌。再说,一位没有相关知识的处男配上一位没有相关知识的处女,就算他们之间有再深厚的爱情,在大部分的情况下还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问题并不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了诸多事情造成反作用力,女王食色性也的态度与至今相比尤其严重。
塞吉欧一面满心遗憾地想著「要是没有这个毛病就是个好女王了」,一面为了让她安分,而被迫不断想方设法出言劝戒。
☆
另一方面,说到这时的宏一行人……
「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达也发表感言。
「好累哦……」澪跟著附和。
「整个头发上面都是沙,我脱掉铠甲后去洗个澡。」真琴如此表示。
「啊,可以拜托你放洗澡水吗?」春菜这么回应她。
「交给我吧。相对地麻烦你做顿美味的午餐啰。」
「瞭解。」
众人都开始逐渐习惯这间租来当据点的工房了。
在这片客厅兼餐厅的空间里,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放松神经。
「我打算泡个茶,各位要不要顺便也喝一杯呢?」普莉姆菈表示。
「嗯,我想喝。」澪回道。
「啊,也可以帮我泡一杯吗?」达也说道。
「那就麻烦你顺便帮我泡一杯吧。」宏也跟著说道。
留在起居室的成员都接受了普莉姆菈的好意,请求她泡茶。
「姊姊,我去擦餐厅的桌子。」
「我知道了。」
茱蒂丝请普莉姆菈不用准备自己的份,拿著抹布到盥洗室去了。普莉姆菈望著她离去后,帮所有人都泡了一杯茶。
闻到飘散在起居室的茶香后,众人不禁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真正地感受到自己已经回家了。
「反正今天还有时间,我先去织灵布了。」宏做出这般宣言。
「今天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吧?」达也问道。
「住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会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你在这方面的症状也是十分严重了啊……」
「每个等级封顶的高级工匠都是这个样子的啦。」
留下如此充满罪恶的话后,宏便准备前往作业场。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附带一提,这个世界的门铃基本上是使用一拉绳子就会响,类似牛铃的大小与形状的铃铛。
「会是谁呀?」宏有些困惑。
「我去开门吧。」达也如此应道。
「反正顺路,我也一起去。」
两位男人对于有客人这件稀奇的事感到疑惑,一同走到了玄关前。
不用说也知道,这座工房几乎没有访客。
比较有可能的就是神殿相关人士,但一想到才刚解散不久,若是什么没有要紧的大事,他们今天应该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可是除了神殿相关人士以外,就完全没有头绪了。一想到对方也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最好避免单独前去开门。
所幸宏与达也都尚未解除武装,虽然他们都没有拿著主要武器,但身上至少藏著小刀,就算对方突然发动攻击,在援军到来前应该也能拖延足够的时间。
在抱持著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警戒地打开门后,只见站在门前的是一位少女。
「……谁呀?」
「……」
看到这位虽然与澪有著微妙差异不同,但一样有些面无表情的少女,达也依旧摸不著头绪。眼前少女外貌还算可爱,看似约十五、六岁,但知晓眼前人物身分的宏却与达也相反,完全僵住了。
「阿宏,你怎么了?」
「为、为什么……」
被达也一问,宏好不容易回神,竭力挤出沙哑的声音。
「……你不是被处刑了吗?……为什么还活著?」
「你认识她吗?」
「……是杀手呀……」
听到宏的回答后,换达也的表情僵住了。
这就没办法等闲视之了。
在还不知道宏能否派上用场的状况下,得先求援军来。
就在达也下了这般判断,准备喊出声音时……
(插图)
「我好想见你啊,甜心!」
本来面无表情的少女突然笑开了,脸上一瞬之间浮现了陶醉荡漾的表情;她以湿润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宏,喊出了这句令人呆若木鸡的话。
「啊!?」
「什么东西呀!?」
听到本来是杀手的这位少女口中使人瞠目结舌的发言,两位男人脸色发青地惊声连连。
在这个瞬间,对宏来说棘手至极的人际关系,甚至已经在本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热烈发展——这件事终于被揭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