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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的臣子自然是美少女! 现充王之现充王实施的现充度测验

跟昨天一样,下课之后,我跟凰花往理事长室移动。

「我、我说啊,帝人。昨天那个……真是抱歉。」

凰花神情尴尬的道歉。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说了类似变态会透过空气传染之类相当过分的话——」

「你别再提这件事了。」

我一句话终止这话题。昨天那件事无疑是我人生的污点,我想尽早将这件事从我的记忆中消除。

「那个,莫非你真的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要你别再提这件事而已。」

「我、我知道啦。」

凰花点头如捣蒜。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事实上却好像没有弄懂。

「追根究柢,是那个女人不对。都是因为她突然讲出那种话,害我跟着动摇起来……」

在抵达理事长室之前,她一路上不停讲着藉口(当然我沉默到底)。

解锁之后打开房门。房内有深月坐在沙发上读书的身影。卡片钥匙在昨天回家前便交到了她手上,所以我并不怎么诧异。

「喔?两位一起来吗?」

深月讲得坦然自若。看来她已经将昨天失控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是说,你真的打算帮忙啊……」

凰花语带不满地嘀咕着。

深月将读到一半的书本阖上。

「没办法啊。纵然帝人同学那么说,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心意。我想只要协助他,至少能暂时守住自己的秘密。」

「喔,也就是说这是你精打细算之后的结论啰。」

「是啊,当然是这样。我跟藤波同学不同,脑袋没有脱线到能认真相信帝人同学的话。」

「……你等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夸奖你。有问题吗?」

深月说话时摆出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

两人一见面就立刻唇枪舌战。当然我在顷刻间便看出了她们吵架的理由。

「你们两个,虽然我不是不能体会两位的心情,但你们别再争执了。」

「我、我才没跟她争执!」

「我只是回答她的问题而已。」

「我知道。你们是在向我推销自己,强调自己比对方优秀对吧。我必须先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心情本身并不可耻。」

「又——开始了……」

「这个人的脑袋中到底装了什么啊……?」

凰花跟深月两人各自细声咕哝了几句,但我无视她们:

「虽说不需要觉得可耻,但同时我也要跟你们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身为王者,偏袒特定臣子是不被允许的事情。因此我会彻头彻尾地只用能力、实力来评断你们。你们别用嘴上功夫,用实际的工作成果来显示自己的优秀吧。」

「工作成果……话说回来,你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啊?」

凰花边在深月斜对面坐下,边翻白眼问我。

「这还用说吗!我要做的事情独一无二!除了推行现充王计划之外,何来其他选项!」

我敞开双手,高声回答。

「不不,我是在问你具体上到底要做什么!或许你的脑中有个完美的计划,但我们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啊!」

「搞什么,你不知道吗,凰花?若是一流的亲信,应该要在主君开口前就推敲出主君的心意才是啊?」

「我既不知道,也不是你的亲信,所以根本无法推测啦!」

「这样啊,看来我果然是个超绝的存在!呼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帝人同学?我已经非常非~~常清楚帝人同学的厉害之处了,能请你继续说下去吗?」

「喔?竟然懂得赞赏我的器量,你果然拥有一双慧眼呐,深月!呼哈哈哈哈哈!」

「那个……」

不知为何,深月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好吧,你们两个!既然如此,就让我告诉你们今后的方针吧!」

我把一只手放在办公桌上。

「藤波凰花、橘深月。在得到你们两位之后,我便凑齐了现充王计划·第一作战所需的要素。接下来只要静候时机成熟即可。」

「静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五月中旬为止。」

「那个第一作战到底是怎么样的作战呢?」

「哼。等时机到来,我再跟你们说。在此之前,你们就试着用自己的脑袋推敲、考察出来吧。」

「啥?你现在不告诉我们吗?」

凰花嘟起嘴巴。

「没错。我刚刚也说过,在主君开口前就推敲出主君想法的人,才是真正优秀的亲信。我不会不解风情地剥夺你们的机会。」

「喔?那还真是感谢你喔。」

深月讲话时脸颊不断抽搐。

「是吧,我想也是!呼哈哈哈哈哈!」

「……唉,真是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竟然连这么明显的讽剌都没有发现,真不简单……」

凰花跟深月小声的喃喃自语,但这并没有传进放声高笑的我的耳中。

「话说回来,帝人,既然说要等到下个月,那意思是在此之前我们都很闲啰?」

「不对。那的确不是什么大作战,但我们要为第二、第三作战做许多准备。」

「例如要准备什么?」

「嗯。说的也是。首先呢——」

我的手伸往办公桌的抽屉。

「应该从认识敌人、了解自己开始。」

「敌人,是吗?」

「没错。现充王计划毕竟是我等赌上自身的存在意义,与世界之间的战斗。现在我问你们。凰花、深月。你们认为展开作战的时候,最不可或缺的东西是什么?」

「我想想,应该还是武器吧?」

「说的也是,应该是情报吧。」

对两人回答感到满足的我咧嘴一笑,开口告诉她们:

「两边都正确。我必须说真不愧是两位。以表现来说是深月较为正确,以概念来说是凰花较为合宜。双方答案各有千秋。」

「欸,也就是说?」

「请问你的意思是指?」

「我想说的就是,在与世界的战斗中,了解敌人将成为最大的武器!你们必须先熟知我的敌人。」

我气势万千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用回纹针夹住的两叠纸。

「你们给我瞪大眼睛看好,这才是我们要打倒的东西!世界扭曲的象征!」

凰花跟深月起身确认纸上内容。

「这是啥。现充度测验表……?」

「这就是帝人同学战斗的对象,是吗?」

「没错。你的认知无误。」

我用蕴含敌意的目光瞪视问卷。

另外,我交给两人的是空白的问卷,也就是原版的复制品。

「那东西就是邪教的圣典,充塞原罪的黑色圣经。」

「不过就只是个测验表,你怎么能形容得这么夸张啊……」

凰花翻开问卷轻声呢喃。

「来,这是你们的第一份工作!透过回答那份问卷,你们应该也能逐渐看见才对!我等的敌人长什么样子,坐拥多少战力,抱有怎么样的弱点!」

「嗯,看起来是有些趣味,我可以做做看。」

「先不论敌人不敌人,我的确有兴趣。」

凰花跟深月两人都兴味盎然的拿起笔。

问卷张数不少,要从头看过一次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在这里,我就只描写两人脸上表情的变化。

凰花表情的变化过程大致上如下:轻松→动摇→愤慨→焦躁→愕然。

深月表情的变化过程大致上如下:有趣→困惑→瞠目→狼狈→愕然。

——总之,不论过程如何,结果似乎大同小异。

「怎……怎么可能?」

「这、这种结果……!」

凰花跟深月凝视写完的问卷,双手颤抖个不停。

「结束了吗?让我看看。」

「才不要!」

「我郑重拒绝。」

虽然语气成正反比,但感觉两边拒绝的意思几乎是一样强硬。

「为什么?难道你做出来的是羞于见人的结果吗?」

「才、才不是呢!请你别胡乱猜测好吗?几乎连一个圈都没有什么的,那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嘛!」

「这样啊,那你就快点交给我吧。」

「咦?」

「帝人同学说得对。若是有自信的话,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才对?」

深月露出「正合我意」的笑容,从背后推了凰花一把。

「咦?等、等一下!」

「来,让我看看。」

我隔着桌子伸出手。

「呜……!」

被逼到绝境的凰花像是要求助一般环顾四周。

「!」

在下一个瞬间。她的眼光停在深月的测验表上。

「对、对了,好戏都要在最后上场不是吗?所以这次我把先上场的权利让给你。」

「不会不会,请容我拒绝。因为我跟藤波同学不一样,做出来的结果根本见不得人。要我抢在美若天仙、冰雪聪明的完美人类藤波同学之前,实在是令人诚惶诚恐,戒慎恐惧……」

「呜……!明明根本没这样想,真亏你能讲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凰花咬牙切齿。

「快点快点,美若天仙、冰雪聪明的完美人类藤波同学。您要不要快点将您得意的测验表拿给帝人同学过目?」

「呜呜……!」

由于我根本不在意顺序,所以趁势搭上深月的顺风车。

「快一点,凰花。别让主君花费太多心力。」

「呜呃呃……!」

凰花依旧迟迟不愿交出,深月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既然如此,就由我替你交给帝人同学吧。」

她把手伸向凰花的测验表,抓住测验表一角。

「等等!你做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呢。你明明才说过这不是什么羞于见人的结果,为什么严加拒绝呢?」

「那、那是……」

「你应该不会说谎吧?来,放开你的手……」

「呜嘎啊啊啊!只、只有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既然如此,你也一起交出来让他看!」

凰花恼羞成怒,出手想抓住深月的测验表。

「做、做什么——!」

深月为避开她而抽回手,但是——

「呜!」

由于她在左手出力的状态下做出那个动作,使她重心不稳,往后方倒下。

「喂!」

她单手抓住的测验表发挥出绳子的功效,凰花被她这么一拉,整个人压在深月身上。

砰咚!

幸好两人不是倒在地板,而是倒在沙发上。(只是她们身体互相撞在一起,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痛的样子。)

「……真是的,你们在做什么啊?」

我错愕到下巴都快掉下来,小声咕哝。

昨天那件事也好,现在这丑态也罢——

「该不会你们两个虽然脑袋聪明,但其实都是笨蛋吧?」

「这句话我最不想从帝人(同学)口中听到(呢)!」

两人异口同声大喊。

——原来如此。她们想说就算这是事实,但还是无法承受被自己的主君我这么说吗?

「算了。比起这个,你们要不要快点将测验表捡起来。」

「咦……?」

「啊——!」

看来两人至今才惊觉测验表已经离开自己手上。

一发现飞到地上的测验表X 2(各自掉在距她们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凰花与深月旋即以电光石火之势飞扑而上。

平安回收测验表后,两人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但在她们的视线落于纸面的瞬间——

「咦?骗人。这是……?」

「奇怪,这份测验表是——」

从两人的举动看来,应该是在掉到地上的时候弄混了测验表,让两人各自捡到了对方的东西。

深月的手自然地翻开了页面。

「啊!等一下,你为什么要擅自翻阅啊!可恶,若你是这么打算!」

凰花也慌慌张张地跟着看起对方的测验表。

过了半晌。

「噗!」

先确认完对方结果的凰花刻意夸张地用鼻子吭气笑了出来。

「啊哈哈,这什么凄惨的结果!这样你会不想被别人看到,也是无可厚非呢!」

她一边拿着深月的测验表到我眼前一边说:

「你快看。获得分数三分,现充度负七十分耶。这也太悲惨了吧,啊哈哈哈哈!」

「藤波同学才是,你的结果好像是获得分数两分,现充度负八十呢。」

深月语气平淡地指摘她的成绩。

「啰、啰唆!至少我不像你会在上面写上虚伪答案,这方面我好得多了!你怎么能在『有十人以上的同性朋友』这一点上打圈?你这么爱装乖,这根本不可能嘛!」

「若你要这样说,那你上面的『常跟异性交谈』还不是虚伪的回答?」

「我、我才没说谎!被告白时我每次都会好好回答『对不起,我没兴趣』啊!」

「那根本称不上交谈!」

两人就问卷结果争论不休,她们的模样不堪入目到了极点。

「你们这两个蠢货!给我差不多一点!」

我忍无可忍,大声怒吼:

「现在的你们就跟在与敌人作战前丧失战意一样。竟露出这等丑态,你们是要脸不要!」

我会如此气愤,不是因为两人热衷于低层次的口舌之争所造成的。

原因反而是在那之前,也就是她们对测验结果的反应。无论是凰花还是深月,她们都毋庸置疑地失去了平常心。

「你们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信,区区测验表的结果,应该要一笑置之才对啊?」

「你喔,别因为事不关己就讲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话!这哪可能办得到嘛!」

「喔,为什么?」

「因为这份测验表上的问题实在太过确切,根本没有给人任何反驳的余地不是吗!」

凰花大吐苦水,我语气严厉地回答她。

「没错。这的确是份确切、适当、客观的测验。但我还是要问你!那样的价值观是绝对的吗?是神所订立之永恒不变的真理吗?不对!我反而要如此断言!」

我伸出手直直指向测验表。

「不论是错误的,还是应该被否定的,都不是你们,而是这个世界!」

「那个,帝人同学?这只不过是在逃避现实——」

「我说不对就是不对!」

我固执地告诉她们。

「你们若想改变世界,就要否定既有现况,破坏理所当然,粉碎一般常识!你们最好知道,没有这种认知就无法站上起点!」

「但是……」

「可是……」

凰花跟深月吐出迟疑不决的声音,双双低下头。

她们心有迷惘——不对,应该说她们感到害怕。

想要正面与世界对峙,发出宣战布告,必须要有相当的觉悟。

能够轻易达成此事的人,恐怕也只有我而已。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吧。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就是这个!就是这东西!这就是证明错误的是这世界的决定性证据!」

我从书桌里面拿出另外一份测验表,递到两人眼前。

「这个跟刚刚做过的是一样的测验表对吧……?」

「看来这已经有人写过了,莫非这是帝人同学的?」

「没错。这是我亲自回答的东西。看完这个,就算是你们也一定能察觉这世界所犯下之不可饶恕的误谬。」

「哈、哈啊?为什么?」

「虽然我不太懂理由……」

「不用多费唇舌,看就对了。」

凰花接下测验表,深月从旁窥探内容。

两人一页页翻阅表格。跟刚刚一样,在此我就只描述她们表情的变化好了。

两人的表情变化如出一辙,过程如下:认真→放心→苦笑→哑然→惊愕。

「帝人……」

「帝人同学……」

不知为何,她们的表情在最后转为怜悯的神色。

「……?你们两个,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奇怪。现在她们知道身为王者、她们主君的我获得了最差的评价。既然如此,她们应该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对这错误的世界抱持敌意才对啊……

「对了,我帮你端点温暖的饮料上来。帝人喜欢咖啡还是红茶?又或者你是绿茶派的?」

「喂,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别在意别在意,你就坐下来等着吧。」

凰花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讲完之后,走向室内附设的厨房。

「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反而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帝人同学,若你不嫌弃,随时都可以找我商量喔。」

深月也是半斤八两,她莫名亲切地向我搭话。

「商量什么……?」

「别看我这样,我从以前就无法丢下可怜的人不管呢。」

「谁又可怜了?」

「咦?就、就算是我,也实在是无法直言……」

深月尴尬地撇开视线。

……话说回来,我实在是搞不懂。不论是凰花还是深月,为什么都突然对我抱持起类似同情的情感?简直就像是在可怜我一样——

「莫、莫非,你们认真接受了『现充度负无限大』的结果吗?」

若是如此,那简直是无可救药。这不单是说声她们有眼无珠便能了事的问题,对我的亲信来说,这堪称是致命的瑕疵。

我必须尽早订正她们的错误。

正好在这时候,凰花真的端着一组茶具回来了。

「听我说,深月!还有凰花!」

我立刻试图说服她们。

「你们听好,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这个现实、这个世道、这个社会。这个真实中内含着不能被容许的过错!为什么你们没有发现这件事!」

「呜哇,竟然说『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这种话只有真正无药可救的人才说得出口耶……」

凰花脸部肌肉抽搐,口中自言自语。

「别这样别这样,帝人,我很清楚你想说什么,先喝杯茶冷静一下吧。来,听说红茶有镇静效果,好吗?」

「……你真的懂吗?」

「好好,我就说知道了嘛。」

她的语气给人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帝人同学,就算你再怎么难过,都不能寻短喔?无论是怎么样的人,就算是社会最底端的垃圾,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啊。」

另一方面,深月则是以莫名高高在上的视线讲些乍听之下像在安慰我的话语。

「呜……!要我讲几次都行!听好了,错的不是我!错的是——」

我用更加强硬的语气,再三尝试说服她们。

但我的行动却无法让状况好转。

在那之后有一阵子的时间,她们两人都一直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我。

想当然耳,这样我不可能会觉得舒服,但除了等待时间经过之外,我也束手无策。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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