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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行刺我的美少女学妹刺客现身! 3.现充王 in Two-dimensional world

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匣我们提出的申请书顺利为校方接受,自现充王社改成的理有追社当天就受到认可,即刻成立。

「嗯,这都得归功于我的德望啊。」

坐在沙发上的深月优雅地轻啜了一口红茶,讲得一脸满足。

「德望……你想说的是三寸不烂之舌吧?」

凰花以冷冷的视线看向她,嘴上嘀咕:

「真亏你在撒谎时能讲得脸不红气不喘,态度大方呢。我站在旁边听着听着,觉得自己都要对人类疑绅疑鬼起来了。真是厉害。」

「不会不会,比起凰花我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还好啦……不对,为什么会这样啊!你在这种时候谦逊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看来今天我的亲信们依然很有精神。

「对了,帝人同学。要将理事长室申请为社团教室实在让人有所顾忌,因此我隐瞒了这件事。」

「嗯,那没问题。因为当我们踏出这间理事长室的那一刹那,我们就会披上理有追社的伪装进行活动!」

我边说边阖上翻阅至方才为止的请愿函。

「接下来是我们初次上阵。凰花、深月,跟我过来!」

我起身邀约两位亲信。

「咦,今天就要立刻开始活动吗?」

「当然。距离球技大会为止时间所剩无多。所以我们连一天都不能浪费。」

「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想问清楚……你最先要解决的是哪件请愿?」

深月小心翼翼地发问。

「哼。这案件正适合替我们的初次出击锦上添花。」

「我觉得每次你一卖起关子,总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凰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再说我昨天稍微瞄了那些请愿函一眼,里面有一大半都是些『增加社费』、『扩大社团教室』、『我想要漂亮又言听计从的社团经理!』等怎么想都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啊!」

「放心吧,那类的案件我早在事前过滤掉了——我重复一次,现在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时间。若你们需要说明,我会在路上向你们解释。走啰。」

我再度催促两人,带着她们离开理事长室。

我们边以深月、我、凰花的顺序呈一横队穿越走廊边交谈。

「实不相瞒,这次我御门帝人相中的目标就是『服饰社』。」

「什么实不相瞒,我第一次听到有这社团耶。」

右手边的凰花低声呢喃。

「这社团都在做什么?」

左手边的深月提出疑问。

「应该大致上猜得到才对吧?社如其名,就是以制作服装以及装饰品为宗旨的社团。」

说是这样说,但我也是在今天调查过后(应该说让江代堂调查过后)才第一次知道有这社团。

「然后我方才提及的服饰社向学生会提出的请愿内容如下——『我们想举办新作服装的摄影会,需要模特儿,可能的话最好是俊男美女。』」

「这什么,意思是由我们来当模特儿吗?」

「没错。自然是这样,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其他解释。」

「——!原、原来如此!」

深月霍地停下脚步,尖声吼叫。

「你要我们换上过于暴露的服装,用照片拍下我们淫靡的模样,最后再以此为要胁材料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你打的就是这种如意算盘对吧!真是龌龊!」

「龌龊的是你的脑袋吧……」

我反射性回嘴。

但深月充耳不闻,继续高喊:

「我拒绝!我坚决拒绝!再说那种行为是凰花的专利外加独占契约不是吗?」

「喂!你别趁乱胡说八道好吗,笨蛋!」

凰花红着一张脸反论,但不知为何她视线的矛头却转到我身上。

「帝人!我先说好,那一类的事我也绝对不会答应喔!」

「烦死了,你们两个蠢货!别的不说,写给学生会的请愿书中怎么可能会有违反社会善良风俗的案件!」

我忍无可忍,大声一喝。

「……呜。这么说来……」

「讨、讨厌啦,帝人同学真是的。若你一开始就这么说,我也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误解啊……」

「对、对啊,真是的,你小心一点啦!」

两人立刻陪笑,齐声出言辩解。

「你们两个……算了。」

看在她们比平时还要迅速回复原状的份上,我就不继续责备她们了。

不过说到这个……只要以理性思考,这根本是自明之理。为什么她们(尤其是深月)

每次都会产生些肮脏无耻的妄想呢?

真是的,毫无根据的先入为主观念真令人头疼!

总之我们一行人自理事长室以及教职员办公室所在的中央大楼往集合各种实习教室的第二教室大楼移动。如同吹奏乐社将音乐教室、美术社将美术教室作为活动据点一般,服饰社也是以家政教室为据点。

就在此时——

「嗯,那是……」

闪耀的银色窜过视野边缘。

一位女学生自相邻家政教室的教室现身。

象征她的颜色为银色与白色。

或许是北欧血统造成的影响,她白皙的肌肤与日本人截然不同,仿佛皮肤上铺了一层白雪似的。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头仿佛寄宿着细微光粒子的银发。她长发及肩,发梢卷曲,呈现看似自然形成的松散狂野卷发发型。

由胸前领巾颜色可判断她是一年级学生,就算将小凰花以及深月一岁这件事纳入考量,她依然算得上是身材娇小,纤细孱弱的女性。

跟在她身后踏出教室门的两个女生(这两人是一年级生)就像崇拜女神般朝银发少女低头致敬。

「真的、真的很谢谢你,风早学妹!」

「想不到你会答应,糟糕,我快哭了。」

但银发少女面不改色,缓缓摇了摇头

「别在意。帮助有困难的人是小理的使命,不需要道谢。那我先告辞了。」

在道别之后,银发少女用小跑步穿越走廊。她移动的方向跟我们相反,使她的背影愈来愈小。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本人,不过原来如此,她就是——

「哼。风早理纱是吗?」

「啊,是那个被称为一年级女神还是圣女的女孩吗?」

凰花耳朵很尖的听见我细声呢喃。

「我有听过她的传闻,看来她视帮助人为生存价值的事是真的。真亏她愿意这么做……」

「是啊。人在求救时多的是见缝插针的机会,她却不知道要利用,真是可惜。」

「……最近你在我跟帝人面前都不隐藏自己黑心的部分了呢。」

「哎呀,我听不懂你话中的含意呢?」

深月脸上漾开澄澈爽朗的微笑。

「算了,老实说我也不大想触及这一点……」

凰花将视线移到我身上:

「对了,帝人。我们现在正往服饰社前进,你应该已经事先跟对方约好时间了吧?」

「约好时间?什么意思?」

「就是你有事先联络过对方,说我们是来替他们实现愿望的对吧?」

「你说什么傻话。本大爷已经移足亲临此处,为什么还得多此一举?这有意义吗?」

我边说边抓住家政教室的门把,一口气把门拉开。

「呼哈哈哈哈!服饰社的各位,你们尽管高兴吧!我御门帝人跟两名亲信来此地实现你们的愿望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室内倏地沉寂一片。原本在桌上做事的五位社员脸上浮现如出一辙的错愕表情,凝视着我。

哼,看来他们为我的霸气所震慑,陷入轻微的休克状态!

「呜哇……」

「看来是覆水难收……」

凰花跟深月两人抬头叹息,露出「这下失败了」的神色。

嗯,王者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确会使草民脑袋混乱,内心动摇,这也是无可厚非。或许刚刚不应该由我身先士卒,而是让两个亲信扮演缓冲地带的角色才是上策。

「为、为为、为什么帅哥跟美少女会出现在这种垃圾场的粪坑中?」

绑着麻花辫,头戴眼镜的女学生高声喊叫,声音中充满狼狈。

这声音引发其他社员以她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圈。

「大、大事不妙,社长!光看就觉得他们的人生舞台跟我们不一样!」

「大、大家快点一起跳起来在空中下跪磕头道歉吧!这样或许他们还愿意饶我们一命!」

「爸爸、妈妈,谢谢两位至今的照顾,再见……」

服饰社的社员们哀鸿遍野,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这、这些家伙怎么回事……?」

「我还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就连凰花她们都吓到愣住,哑然失声。

「嗯。虽然我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主要就是为我御门帝人出乎意料的登场感到恐惧对吧。竟然能用肌肤感受到吾王的王气,以草民来说,这些人还算挺有慧根的嘛!呼哈哈哈哈!」

「我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这样就是了……」

「无论如何,这样下去事情是不会有进展的喔,帝人同学。」

「嗯,似乎是如此。没办法,只好下令要他们别太过拘谨。」

我阔步走到人墙前,望向麻花辫眼镜女。

「你就是服饰社的社长对吧?」

「斯、速的!」

她抖了一下肩膀,战战兢兢地转身望向我。

「从现在开始,本大爷御门帝人有话要对你们说。你们就洗耳恭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呼吸的!我不该生为碳生命体的,非常抱歉!」

社长打断我的话,猛力低头道歉。

「喂——」

「像我们这种人会躲在角落旁张开嘴只靠吃灰尘跟雨水维生,请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可恶,烦死了!为何道歉!我可不是为责备你们而来!」

我大喝一声,社长满脸诧异。

「咦?款……?那么,为什么会来这里……?」

「所以我说我是来替你们实现愿望的—『因为想举办新作服装的摄影会,所似需要模特儿。可能的话最好是俊男美女。』向学生会提出这种请愿的就是你们服饰社没错吧?」

「是、是的,的确我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着提出看看……不过,为什么素昧平生的各位会知道这件事?」

「这还用问吗?因为这与我们理有追社的社团理念一致。」

「理、理有追社?是说,你怎么知道请愿函的内容——」

「社长,你有两个选择。」

我插嘴打断她的问题:

「第一条路是对我们唯命是从,尽全力接受我们的提案。另外一条路是多管闲事打坏我的兴致,浪费这绝无仅有的机会。」

「什么」

社长整个人愣住,嘴巴半张。

「那么,你的答案是?」

「当——当当当、当然是前者!我会以开放全力全速喷射的气势接受提议,是的! 」

社长从茫然自失的状态重新振奋起精神,紧握双拳。

「还有这是真的吗?这位帅哥跟后面两位超级美少女真的愿意当我们的模特儿吗?」

「呜、嗯,没错。」

「来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的时代来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社长在转瞬间陷入一妙的」奋状态,以敏捷的动作转身向后:

「全体就第一战斗配置!在么八洞秒内准备好摄影!服饰社的兴衰就赌在这一战上,全员谨记奋发努力!战斗开始!尽远行动!」

「「「Yes,Ma'am!」」」

不知为何,社员们全都立正敬礼,答覆命令。

接着他们以电光石火之势散开,用猛烈的气势展开看似准备作业的动作。

「总觉得好像变了个人呢……」

「问你喔,帝人。这真的没问题吗?」

凰花跟深月走到我背后,惴惴不安地发问。

「她们的豹变是让我有些在意没错……不过事情正朝我的希望前进,这不太可能影响到大局。」

社长对社员下达完指示之后,转头重新面向我。

「来吧,请让我为您解释服装。这边请。」

她用极其谄媚的声音向我们招手,领着我们往家政教室深处移动。

「对了,请问帅哥贵姓大名啊?」

竟然不知道我御门帝人的名字,真是不敬—原本我想这样说,但他们不过是些下人,不知道反而正常,我必须这样想才是。

我以王的宽恕报上了姓名。

「原来如此,是御门帝人同学吗?」

「没错。然后在我身后的两人是—」

「啊,二年G班的藤波凰花同学跟二年F班的桥深月同学对吧。纵是我们这些垃圾,

少说也还知道这两位的鼎鼎大名。」

「………………………」

我莫名有种不大能接受的感觉。

「另外,在此为各位说明,服装放在第二家政准备教室。啊、您发现了吗?还真是有眼光呢!没错没错,既然有第二,那当然也有第一准备室。」

明明没人拜托她,但社长却滔滔不绝说明起来。

「若要问为什么有两间,那就是因为家政是门相当多元的科目。烹饪课准备食材时用到的食品准备室是第一,保管裁缝用的布料以及缝纫机的准备室是第二准备室。当然,我们是借用第二准备室的空间来保管成品。哎呀,总不能将衣服收在冷藏库里面嘛!」

这么说来,方才风早理纱踏出的地方是第一准备室啰。

「请教一件事。第一准备室有别的社团在使用吗?」

看来深月想的事跟我一样。她旋即向社长提问。

「啊,使用那边的是『冰淇淋研究会』喔。」

「冰、冰淇淋……?」

凰花一脸疑惑。

「社如其名,就是以制作美味的冰为目的的同好会。啊,虽然取冰淇淋为社名,但雪宝等冰沙类型的冰也确实涵盖于她们的涉猎范围之内,所以不用担心。哎呀,由于社团教室相邻,她们偶尔会分一些冰给我们。事实上夏天时她们的确像个绅,但一到冬天,她们却活像电影版恶魔人似的。」

「那个什么冰淇淋研究会有几个社员?」

「只有两个二年级女生。毕竟她们的活动范畴很狭隘嘛。当然,我们服饰社也没啥资格说其他社团就是了。」

社长笑容中若有所指:

「来、来,这里就是第二准备室。各位请务必小心脚步。」

她打开门以及电灯开关,催促我们先行入内。

踏入第二准备室后,一眼就能看出这空间有多狭隘。

地板面积大约四张榻榻米左右,放置于上的橱柜以及衣架等物挤得水泄不通。整体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一间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衣柜。

「那么,请各位看看我们服饰社的新作!」

跟在我们后面入室的社长从旁穿越我们,把手伸向其中一个衣架。

「请看!这就是我的自信作,连我都觉得很不错呢!看看这重现度,各位觉得如何!」

出现于我们眼前的——

恐怕是无法在现实世界中看到的衣服。整体的基底颜色是红色跟白色。下半身是红色百褶裙,上半身为白色长罩袍,肩膀整体的基底颜色是红色跟白」

部分采取无袖设计。从那宛若防具的胸甲来看,可看出这是以骑士为印象设计的服装。

就在此时——

「啥啊!是剑刀魔域( Blade graph online)(译注:暗指《刀剑神域》女主角结城明日奈。)的今日华……?」

或许是心中有底吧,凰花脱口而出。

这话旋即钩住社长的注意力。

「喔喔喔!莫、莫非藤波同学知道这个?」

社长双眸熠熠生辉,一脸兴奋地凑近凰花。

凰花反射性伸出双手挡在身前:

「不、不不、不是啦……!那个……有、有一次我妹刚好在家看动画,那时我也偶然看到,所以才依稀记得而已!」

为免误会,容我补充一点。凰花是个如假包换的独生女。

不过这虽然是个拙劣到连听的人都会忍不住想捣住眼睛的谎书——

「这、这样啊……对、对不起!我、我失礼了,请原谅我!」

恐怕是外观跟平时印象带来的效果。社长轻而易举相信她的话,用差点就要跪下磕头的气势道歉。

「呜……还、还好啦。」

凰花脸上浮现非常尴尬的表情。

「唉,用普通常识思考也知道。像藤波同学这种完美无缺的美少女,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群蛆虫的同好嘛……」

社长脸上满是自嘲,喃喃自语的声音中掺杂厌世的音色。

「对不起,我误会了。我竟然误以为阿宅兴趣已经被世间接受,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反正我们不过是见不得光的人,是一走在太阳底下就理所当然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可耻人种。为表歉意,我会自重。现在我立刻将我们这些人喜欢的东西到底有多么思心一污秽腐败这件事重新划在自己心中——」

「才、才没那回事!」

明明袖手旁观就没事了,凰花却矢口否定。

「……什么?」

想当然耳,社长整个人呆住,回问她的意思。

「不,所以,那个……我、我虽然没什么兴趣、啦,可是……」

凰花一时语塞,但还是以寄宿坚决意志的双眸直视对方:

「对你们来说,那是你们打心底喜欢的东西吧?既然如此,你们不应该如此自卑才对。绝对是这样。」

「喔……喔喔、喔喔喔!」

社长发出沉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十之八九是欢欣与感动所造成的现象。

「啊啊::怎么会有如此神圣美好的大人……!我看得到!我看得到自藤波同学背后射出的光芒!哈啊!有神快拜、有神快拜~~!」

「喂……!唉,真是的,这家伙搞什么啊……!」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让凰花穷于应付。

「比起这个,帝人!你耳朵稍微借我一下!」

凰花最后瞥了不断合掌参拜的社长一眼,手搭住我肩膀轻声私语:

「这案件不太妙啊!她们虽自称服饰社,但根本就是角色扮演社嘛!」

「角色扮演?那是什么?」

「穿上动画或游戏人物的服装,扮演成那个角色的意思啦!」

「哼。那又怎么样?不管真相如何,都只是穿上衣服拍照而已。这件工作的难度并没有改变。」

「根本天差地远!先不管物理上的差距,精神上根本差不多是新手第一关与炼狱级第七十关之间的天壤之别啊!」

凰花使用了难以理解的譬喻。

「我不懂,从刚刚的对话中早已明白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角色扮演,只要你默不吭声,周遭的人也能自然察觉状况才对。」

「可是!」

「话说回来,凰花。根据我的观察,你心里—应该偷偷藏有想要做一次那什么角色扮演的愿望吧?」

「噫!」

凰花脸上写着『没错,就是这样』。

真是的,她真是好懂到令人无言呢。

「—无论如何,我跟帝人同学两人都投赞成票,你已经无法改变决定了,凰花。」

深月把脸凑近我跟凰花,语中含笑。

「咦,深月!你、你打算接受吗!」

「是啊。我浏览过其他衣服一轮,看来真的没有太过暴露的服装。如帝人同学所说,若只是换上衣服让人拍拍照,实在没什么理由好特别拒绝。」

「可、可是,在这时代,没人知道照片会从哪流传出去啊……」

「不要紧,若真有那种事,到时候就让把我照片挪为做坏事的人受到应有的报复以及为防再犯的惩罚即可……嗯,我一定会彻底执行,让他不会再次鬼迷心窍。」

「呜……!不是,或许你这样就能接受……」

我向至今态度依然摇摆不定的凰花说:

「没错。木已成舟。凰花,若你也是我亲信,就做好觉悟吧。」

「呜……!我、我知道了啦,做就行了吧!我做啦!」

最后凰花吐出了几近答应的台词。

◇◇◇

在那之后,我们各自换上社长指定的服装。

第二准备室直接变成『更衣室』,首先由我独自换装(主君排在亲信之前,是理所当然的事)。

发派给我的服装是以纯白色为基底,在各处绣上金色刺绣的华丽服装。我把披风披于大礼服风格上衣的外侧,另外在脖子上挂上貌似圣带的东西。

根据对方的说法,这服装的设计似乎源自动画『Coder Guild』(译注:暗指厂CODEGEASS反叛的鲁路修」。)的男主角登基王位时穿的服装。

「呼哈哈哈哈!虽然是模仿创作故事的服装,但想不到竟然会分派皇帝的角包给我御门帝人!这就是真正王者的宿命吗!」

上天的安排还真是巧妙贴心呐。我喜孜孜的换好服装。

「呜喔喔喔喔!怎么能这么适合!摄影班,举镜头,按快门!」

以社长为首的社员们动手摄影,欣喜若狂。

过了片刻,以跟我轮替的形式进入更衣室的两人也换好衣服现身。

「喔?真的做得很棒呢。若我的发色是茶色系的颜色就更加完美了。」

凰花在镜前逐一摆出各种姿势,喜形于色。

她身上穿着社长一开始拿给她看的『B G 0』中名为今日华的角色的服装。腰上挂着装饰用的细剑,发型也绑成公主头。

「这个……真是奇特的服装。」

深月一脸兴味盎然地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模样。

她扮演的角色是『南方』(译注:暗指电玩「东方Project」系列中,在「妖妖梦」登场的西行寺幽幽子。)的妖妖子。主要服装是带有衣领的短摆和服,颜色统一为水蓝

色的,整套服装上随处缝有荷叶边,头上戴着同色系的睡帽。她的玉手轻拈住扇子,为配合角色放下平时束在身后的头发。

「呼喔喔喔喔喔喔喔!就是现在!This time一此时此刻,二次元与三次元合而为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服饰社的社员们包围凰花与深月,接二连三按下快门。活似过到什么女性巨星或是潮流教主一般。

两人也眉飞色舞,应观众要求摆出各种姿势。

就这样,摄影会来到尾声—

「对了,社长。你们的衣服做得如此精致,不觉得应该四处展示给其他学生看看吗?」

我提出事先准备好的腹案。

「咦,帝人同学的意思是你们要穿这样列队在校内四处移动吗?」

「没错,我正有此意。」

「是、是啦,我们对衣服当然是有自信,也希望能四处亮相……不过,御门同学你们这样真的可以吗?卜

「嗯。我们没有异——」

「!等一下!帝人你别自作主张啦!」

凰花从旁插话。

「若穿这样绕校园一周,应该会被人用手机拍一堆照片吧!」

「对你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状况吗?」

「这还用问吗!若是被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家伙拍下照片,谁知道会不会四处流传出去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订个对策。让服饰社的人担任随行护卫。这样应该能一扫你的不安才是。」

「嗯,可是:」

「放心吧,藤波同学!一切交给我们!」

社长拍胸保证。

「没有经过角色扮演者同意就拍照根本就是犯罪!击退那种无耻之徒的方法,我们早已驾轻就熟,放心吧!」

「你都说成这样了,那我就相信吧……」

就这样,我们带着服饰社一行人踏出家政教室。

既然要走到外面,不去人多的地方就没有宣传效果。站在队伍前方的我毫不迟疑地走向第一教室大楼。

虽然早已放学,但各个班级教室以及走廊上还有许多学生逗留。我们一行人很快就吸引住众人目光。

「咦?那是藤波同学,对吧?」

「为、为什么是角色扮演?而且橘同学也在」

「话说回来,中间那个人应该是G班的御门吧?」

「啊,是期中考考第一名的那个人吗?」

「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啦,他超适合穿这样耶!」

「总、总之我们靠过去看看吧!」

学生们像飞蛾般蜂拥而上。

如凰花担心的一样,这之中也有人冷不防掏出手机想要拍照,可是——

「来、来,不好意思——请各位不要偷拍~~~!」

社长迅速挡在中间,高声呐喊。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刚刚说的防范方法吗?

「不、不是,我没那意思……」

这招效果卓越,不光是直接被阻止的学生,连周遭打算拿出手机的人们也急忙收起正要掏出的手机。

「想要拍照的人请事先征求对方的同意——」

社长边拍手边接着讲下去。

会热情到即使必须事先征求对方同意也要拍照的人,恐怕只有像服饰社这群人一样打心底喜欢角色扮演的人而已。

就这样,聚集过来的学生们也只敢远远看着我们而已。

「不过,为什么这三人会角色扮演呢……?」

「我不认为他们会进服饰社就是了……」

「还是他们跟服饰社之间有什么关系……?」

嗯,看来现在差不多是众人的『疑惑心』逐渐胜过『好奇心』的时候。

好吧,那就让我回答他们的疑问!

我停下脚步,转头向后:

「社长,时机成熟了。你可以向众人说明事情经纬,解释我们打扮成这样的原因。」

「咦、啊、是。可是——」

「各位,我要你们竖耳倾听!现在开始服饰社社长腰围各位说明!」

我发出王的声音,学生们停下七嘴八舌,将视线集中到社长身上。

「那,那个啊——」

社长虽惊惶失措,但还是开口解释:

「我、我们为寻找替我们穿上新作服装的模特儿,向学生会提出请愿之类的东西,但却无消无息。可是就在今天御门同学他们三人突然来我们社团教室,说自愿成为模特儿」

「咦?意思是他们会帮助有困难的人?」

「而且还不是你们主动请求帮忙?」

「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这是为什么?」

「我完全不懂理由在哪耶?」

「那个……事实上,关于这点我们也不大清楚。那个,御门同学?」

社长询问我的意见。

「哼,理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重要的是我们采取了实际行动。」

我掀了掀斗篷,再次迈开步伐。

没错,只要有最简洁的说明即可。这阶段最重要的是行动。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走下通往一楼的楼梯。

在下楼梯时—

「该怎么说,那个,我想我还是说一声……」

凰花边走边用只有我跟深月听得见的声音说悄悄话。

「谢谢……喔,深月。」

「……什么?」

或许是这句话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缘故,深月瞪大眼睛眨了眨眼。

凰花别开视线,羞红着双颊,不好意思地说:

「你、你看苏?在刚刚我一时口陕,差点就要露馅让大家知道我是阿宅时,你不是一句话也没说吗?我想自己应该为此向你道谢……」

「喔~嗯~~,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深月察觉事情原委,意有所指的眯起双眼。

「若你想向我道谢,那我自然欣然接受。呼呼,想不到这样就能让凰花欠我一个人情,真是意外收获呢。」

「呜……」

凰花事到如今才露出「糟糕」的表情,但为时已晚。

看凰花这样,深月忍俊不住,嗤嗤窃笑。

「真是的,你这人的个性真是麻烦呢,凰花。若非你刻意提起,我恐怕根本不觉得这是一个人情呢。」

「呜呃……啰、啰唆。管你是不是人情,我不这样做心中就会有个疙瘩,耿耿于怀啦!不行吗?」

「不会不会,我一点也不这么觉得喔,老实的凰花小姐。」

「啰唆,这腹黑!」

凰花气呼呼地别过头。

「……嗯,我当然会保密啦。因为能开凰花玩笑的就只有我而已嘛。」

深月用更加细微的声音轻声呢喃。

「什么啦,你还有话要说吗?」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结果深月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用微笑敷衍过去。

◇◇◇

「那、那个,不好意思!」

绕过教室大楼一圈后,正当我要提议打道回家政教室时,一个女学生跨越了心理障碍。

「一、一张就好,请让我拍一张照片好吗……?」

她这话不是对其他人,而是对我说。她说她是什么原作的大粉丝。

让她拍张照所需要的时间顶多是十五秒,考虑到现在的作战目的—若不是以性能效果比,而是以时间效果比来看的话,这效益绝对不差。

「好吧,请你尽快。」

我答应请求,转身望向两位亲信与服饰社一行人:

「这个人要找的似乎只有我。你们先回去吧。」

我让其他人先行离开,自己则允诺了摄影。

那女学生感激涕零,频频低头称谢。

「那个,真的很感谢你。」

「哼,对我御门帝人的谢意,记得要铭记在心啊。」

向女学生说完后,我便踏上归途,往家政教室移动。

「——嗯,以初次上阵来说,这次的成果良好呢。呼哈哈哈哈!」

加上侥幸撞见风早理纱一事,我大致上觉得心满意足。

但对理有追社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持续活动。若是不在短时间内接连射个两箭、三箭,就难以收到十足的功效。

我的脑袋已经开始思考起明天以及后天的活动。

我走到家政教室。首先必须将这身服装换成制服才行。我看也不看旁边一眼,笔直往第二准备室迈进。

此时—

「御、御门同学?莫非你要去更衣室?」

不知为何。把玩着相机的社长看到我后急急忙忙起身。

「没错。不会有问题吧。」

「咦……?不,可是,那个——」

「你没听到吗?我说没问题。」

「没、没问题……这么说来,你们是那种关系……?咦、可是,若是这样人数就……咦、咦、咦咦……?」

无视于突然自言自语起来的社长,我笔直朝第二准备室前进。

我打开门后旋即关上。

刹那间—

『『『什么……?』』』

时间倏地冻结。

不知为何,凰花跟深月人在准备室之中。

最凑巧的是,这两人正好在换衣服。

「为、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人是我。

以此为契机,凰花她们也自冻结状态回复。

「喂,那是我要说的话!你怎么能泰然自若、旁若无人理所当然地闯进来啊!」

凰花拿起手上的制服遮住身体,以怒发冲冠之势怒吼。

「等、等一下,刚刚先换衣服的人是我才对。所以我认为自己应该有换装的优先权,这应该不用怀疑——」

「啥?要我们先回来的是帝人吧!话说回来,总之你少废话,快点出去啦!笨蛋!色鬼!变态不列颠尼亚帝国终身名誉鬼畜皇帝!」

「呜……!」

虽然不明所以,但这状况对我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这不需要依靠王的直觉就能明白。

我必须实施战略性的撤退。

「我、我知道了。」

当我正要转身时—我霍地停下脚步。

一股猛烈的不自然感袭来。

准备室中原本有两个人才对,为什么有反应的只有凰花?

对这一类的意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的她为什么保持沉默至今?

——不对。

这只是我跟凰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深月以茫然若失的神情连珠炮嘀咕起来。

「……没想到帝人同学会在这个时间点露出本性这在我的预料之外是我的错是令人痛恨的失误我倍感惭愧但若单纯只看腕力恐怕我也比不过对方但就算立刻报警在警察来之前恐怕我的纯洁早已惨遭玷一污面对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我只导得出一个绝佳的冷酷方程式来斩断这戈耳狄俄斯之结(译注:暗指CODE与GEASS之间的关系。)」

深月冷不防对凰花露出残酷的微笑。

「—凰花,我不会白费你的牺牲的。」

咚!

深月没有踌躇、毫无迷惘地利用全身体重猛推凰花的背。

「什——」

失去平衡的凰花往前方倒。当然,我人就站在她眼前。

我重申一次,第二准备室相当狭隘。

因此若这样下去,凰花跟我将免不了身体上的接触——

「啧……!岂、岂能让你得逞!」

凰花在空中反转身体,伸出一只手紧抓深月的手腕。

「什么……!」

凰花原本应该是想试着藉由抓住深月的手来支撑住身体吧。

可是—深月也因为才刚用力推了凰花一把的缘故,身体重心整个往前倾。

结果——

「等等……?」

「呀啊……?」

「呜喔……?」

凰花跟深月两人交叠在一起,双双往我身上倒。

碰咚碰咚!

我一个人当然支撑不住以两人份的体重猛撞过来的力道,难看的仰向往后倒。

「呜……咳……!」

虽然避开了让后脑勺撞到东西的伤害,但两人压在身上的体重挤出我肺部空气,使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我无法辨识外界状况,就这么过了几秒——

「嗯……?」

当重新张开眼睛时,跃入我视线中的是—

「这家伙!你、你是不是想牺牲我让自己得救,是这样没错吧?」

「那又怎么样?这是紧急避难!是卡涅阿德斯船板(译注:古希腊学者卡涅阿德斯所构想的一个思想实验)!」

两人在我上面互相揪住对方吵了起来。

—两人在我上面,这并非譬喻,而是物理上的意思。也就是说两人正顶着膝盖跪在我身上。

当然,这又痛又重,令人难过无比。

「这些蠢货!竟然敢用脚踹主君,简直是——」

「帝人同学请把嘴巴闭上!」

「这是我们两人的问题!」

她们瞧也不瞧我一眼,两人怒视对方,双手乱舞,漫天叫骂。

「你啊!只要自己得救就好吗,有没有人性啊!啊?」

「你才是!被几十个人告白什么的,这不就是活用你那没用特技的唯一机会吗!」

「喂、喂,总之先从我身上——」

「开什么玩笑,你这腹黑冷血矫情女!反正你一定不光是心肠,连X X跟▲▲都是黑漆漆的■●对吧!」

「竟、竟然口不择言!你这思心阿宅兼性犯罪预备军!你才是在背地里是个公用XX,用大家的■●在▲▲对吧!」

我的话被两人无视,不堪入耳的秽语一污言在我头上交错横飞。

由于两人动作粗暴,我很难用蛮力推开她们。

就在此时—

「怎、怎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听到骚动吧。社长打开门探头窥伺内侧情况。

纵使第三者现身,凰花跟深月依然争执不休——

「你来得正好,社长!状况如你所见。」

「如、如我所见……?」

半裸的凰花跟深月像骑马般骑在仰向倒地的我身上,两人针锋相对,吵个不停。

……重新形容一次就能体认状况有多惊人,但应该调停两人,拯救我出来,我想这道理明显到连嗷嗷待哺的婴儿都能明白才对。

社长啪地拍一下手叹道:

「女人之战,是不仁不义的正妻之争对吧……!」

她把状况往完全错误的方向解释。

「喂、喂,你说什么——」

「我了了,这场胜负,就交由小妹见证!小妹将叩请众人切勿出手相助!」

社长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执意要旁观。

……结果。

直到凰花跟深月吵得筋疲力竭之前,我一直没有从拷问中获得解放。

她们甚至下了擅闯更衣室的我才是罪魁祸首的结论。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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