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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盖顿对一树隐瞒了一件事实。
那是她和经津主神在歪界(Astrum)密谈时听到的事。
经津主神表示,「联系不上其他日本神话的神魔(Deva)」。
所有人类的精神都连结在一起的精神世界的深处──被称为「胎动虚空」的歪界,总是与全人类的无意识余波混浊地交叠在一起。
在摇晃的黑暗之中,雷蒙盖顿和经津主神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老夫本来与大家联系在一起的神话领域(Territory),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断了联系。」
在歪界当中,神魔以各自的神话领域切割,只有共享强力羁绊的神魔可以自由地越过领域互相往来。雷蒙盖顿是在和经津主神缔结友谊之后,才开始得以踏足他的神话领域。当然,除了雷蒙盖顿之外,经津主神应该也与其他许多日本神话的神魔有交谊。本应如此。
「我说,你该不会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其他人厌恶排挤了吧?」
就跟人类世界里大家都把被排挤的人列入手机的拒接来电名单一样。
──雷蒙盖顿坏心眼地说完之后,经津主神豪爽哈哈大笑,并说:「这不可能!虽然老夫确实很有可能是被讨厌了,但日本神话里还有老夫的半身『武御雷』在。基本上老夫和那家伙的神话领域是不可能断了连结……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表示这个『不可能』现在已经发生了吧。那个例外到底是什么?」
闻言,只见经津主神收起爽朗的笑容,突然露出了失落窘迫的表情。
「或许是……『荒神化』了。」
雷蒙盖顿犹豫著是否该向一树表明此事。
她倾慕一树的心理,促使她急切地想立刻向一树坦白。
但另一方面,雷蒙盖顿身为「所罗门72柱统率者」的立场抑制了她的冲动。「不可以向人类提供多余的资讯」……虽然雷蒙盖顿丧失了绝大多的记忆,但这是当下立刻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原则。
毕竟所罗门72柱目前还仅仅处于测试日本人的阶段。
雷蒙盖顿必须观察日本人要是遇到危机会怎么跨越难关──尤其,如果那是他们自找的危机,就更该有所表现。
不过就算跟一树或是那个天咲校长报告这件事情,他们也无法采取任何对策吧。光凭日本神话的神魔之间断了音信这点,就要来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连雷蒙盖顿自己也是搞不清楚状况。
要是引发无谓的骚动,导致总学生会长战斗选举被迫中止,那才会是大问题,因为雷蒙盖顿得让一树成为君临这所学院的王者。
音信不通这件事情背后所酝酿的危机,大概是一树在成为王者之后首先该通过的考验。
在那之前,得让一树专心面对眼前的战斗。早已攻略下所有魔女之馆成员的一树,应该不可能败北才是……总之,就先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
当一树在跟光学姊卿卿我我地疯狂提升她的好感度,并把蕾梅赶出房间时,雷蒙盖顿在内心思量这些事情。
†
然后终于来到了五月二十二日──决战当天。
不过,大会并没有立刻展开决赛。
在决赛之前,还有另一场战斗要比。
「……这欢呼声应该是目前为止最热烈的吧?明明就是跟优胜与否无关的比赛……」
美樱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臣服在轰隆的欢呼声底下。
而坐在美樱身旁的一树也觉得这样的欢呼并非不能理解。
……因为在最初得知要进行战斗选举时,应该所有人都在脑海里都描绘过的这场比赛,以出乎众人预料的形式实现了。
现在,辉夜学姊与光学姊各自领军的队伍,分别在操场上叫阵对峙。
音无辉夜队──音无辉夜、冰灯小雪、林崎鼎、山田寅藏。
星风光队──星风光、绿蒂、上泉伊织、木村友美。
这两支本来是这场淘汰赛里大家最看好的队伍。可是一树打败了辉夜学姊,光学姊又输给壬生亮她们,因此早早在第二战就落败了。
但现在这场不同于决定出优胜队伍的淘汰赛……而是由败北的队伍所进行的「第三名决定赛」,也要同时展开了。
说到头来,谁能当上总学生会长是由比赛结束之后的投票决定,这场战斗选举不过是各个候选人展现政见与实力的宣传罢了。因此,要是不给在这种淘汰赛当中败北的候选人其他表现机会,就会显得有些不公平。
为了让所有候选人都有表现机会,大会才与进行淘汰赛的同时安排了败部复活战。首先是由在第一场比赛败北的队伍较劲,其胜者再与先前在第二场比赛落败的队伍对战,赢过这场的队伍再与在准决赛的落败者战斗──所有输家分成两区,由获胜到最后的两支队伍进行第三名决定战。
上午会先进行这场第三名决定战,而整场战斗选举的决战则是要等到午休过后,下午才会进行。
「不过说真的,能像这样一路赢过来也很厉害呢。虽然星风学姊那区没有强敌,但在辉夜学姊那区可是对上了那对龙泷姊妹啊。」
坐在一树右侧的美樱回顾著到目前为止的战斗,忍不住这般感叹。
最前排的观众席由右至左依序坐著美樱、一树、琥珀与一羽学姊。
坐拥龙泷姊妹的高杉秋水队伍是一树他们在准决赛上碰到的敌手。
龙泷姊妹的姊姊雅美学姊利用「格莫瑞」的精神攻击止住敌人的行动,妹妹忍舞学姊则是以「马可西亚斯」的「火焰冰柱」进行难以防御的爆破攻击。可说是非常难应付的敌手。
不过她们的招式对辉夜学姊的队伍却没有起什么效用。
毕竟辉夜学姊有长期遭受「奈亚拉托提普」的精神攻击,最后还打败了对方的经验,因此可以说大部分的精神攻击对现在的辉夜学姊来讲都不痛不痒了。
如果只论剑士之间的实力,两队的差距也很大。担任前锋保护龙泷姊妹的高杉兄弟,根本就不是剑技科最强剑士组合──鼎和寅藏学长的对手。
即使如此,忍舞学姊还是用有如猛狮般的活跃表现让小雪吃足了苦头。忍舞学姊的魔法同时具有冷热两种矛盾的属性,这对于只能操纵冰属性魔法的小雪来说很是不利。
不过在高杉兄弟退场,比赛演变成四比二的局面之后,忍舞学姊也被猛攻打得难以咏唱咒语。这场打得不分上下的比赛终于分出胜负。
虽说是败北了,但这精采的战况也可以说是带给许多学生「虽然有听说……但龙泷姊妹原来是真的有那么强啊!」──这样的印象。
「呵呵呵,在严峻的赛程中和我们对上,音无辉夜他们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或许这次正是万年第二名的星风光获胜的绝佳机会呢。」
听到身旁的声音,美樱皱眉斜斜瞪了一眼。
「……雅美学姊,你为什么要坐在我们旁边啊?」
龙泷姊妹本人就坐在一树等人坐著观战的位子旁,而且紧邻著美樱。
「有什么关系?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呵呵呵!」
雅美学姊咯咯地笑著,那妖精特有的银色的波浪长发随之轻柔荡漾。
「……姊姊,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们为什么要坐在那些家伙旁边啊?」
忍舞学姊皱著眉头嘀咕。虽然忍舞学姊跟雅美学姊是像极的双胞胎,但跟总是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雅美学姊相反,忍舞学姊的发色非但是一头乌黑,还老是露出恐怖的表情。
「有什么关系?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呵呵呵!」
面对妹妹的控诉,雅美学姊还是笑眯眯地带过。只能说她的心脏很强啊。
美樱也放弃赶走我行我素的雅美学姊,并重新转头对一树说:
「话说回来,一树你要帮哪一队加油?都加油吗?」
「……这个嘛……」一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并望向操场。
在操场上的辉夜学姊和光学姊都纷纷看向这里……不,是都猛盯著一树瞧。
……这两个人都露出「还不帮我加油吗?」「快帮我加油吧!」的眼神,直望著一树。
光学姊露出充满期待的闪烁眼神,辉夜学姊则是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这两个人就开始互相意识起对方,而看著一树的视线也就渐渐……
变成了「到底要帮我还是她加油?」……这样的气氛。
见状,一树铁了心吸了一大口气。
「……加油啊!鼎!就靠你来展示林崎流的力量了!」
「来这招?」屏息静观事态发展的美樱从旁发出惊叫。
「兄长!」操场上的鼎转过头雀跃地跳著。
「兄长的视线都在我身上啊!来了……进来了……兄长的视线能量!呜呜喔喔喔喔喔!我吸饱能量了喵!」
看到鼎那样喵喵叫著雀跃的样子……辉夜学姊和光学姊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兄妹爱再加上流派爱……选了一个没人能有意见的解套啊。真不愧是一树。」
琥珀在一旁露出奸笑。她对于自己的流派的热爱也不输给一树。
「反正对感情好的伙伴们分阶级排名也太有失品格了,这样不是满好的吗?」
没想到之前每次一看到一树就劈头骂「你这个花心后宫男!」的一羽学姊也表现出宽宏的态度……自从一羽学姊在「镜像世界」里承认了一树的存在之后,她的态度与表情也有了巨大的转变。
天咲美樱──150 绿蒂──122 冰灯小雪──120 音无辉夜──103
星风光──94 冢原一羽──56 龙泷雅美──41 龙泷忍舞──2
虽然不是在给大家排名……但一树看得到大家对自己的好感度。
「不过全世界最喜欢一树的是我喔,嘿嘿。」
美樱撒娇地缠住一树的手臂。
「在、在下也不会输!」琥珀露出慌张的神情揪紧了一树的衣袖。
「真像个笨蛋。」一羽学姊则是交叠起双臂,并把头撇向另一边。
「鼎师父,觉悟吧!」
上泉学姊在比赛开始的瞬间就冲向了鼎。
「从兄长那边充饱能量的我,可不是你这种货色阻挡得了的啊!」
鼎也挺身正面迎击,两道白刃互向碰击,蓝色的魔力碎片随之四散。
「我也一定要趁这次展现帅气的一面!这才是真正必杀……寅藏压踤!」
「我才不会让你这种油腻腻的野兽靠近王子殿下!」
寅藏学长和木村学姊也展开激烈冲突。剑士们的实力差距……辉夜学姊队伍的鼎和寅藏学长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可是──
「怒吼吧!文明授予人类破坏!智之咆哮烧灼汝身、粉碎汝身,将汝之尊严封闭于瓦砾之下!黑铁时代的揭幕(Mitrailleuse)!」
绿蒂在后方使出凭依魔法(Drvie)才可能实现的快速咏唱形成格林机枪。她手中的武器发出马达转动的声音,并左右回转著枪身,一秒就迸射出几十发子弹。
在上泉学姊和木村学姊差点就要被打败的千钧一发之际,子弹精确地落下,并阻挡了鼎和寅藏学长的攻势,可谓绝妙的掩护射击。
绿蒂以她超乎常人的「精神感应魔法(Telepathy)」能力,读取著战场上的气息。
「天空中卷起漩涡的神之意思!集合于吾之手,给予吾制裁之许可权!王权神授的光辉啊,化作光彩夺目的拉圆之弓!雷神弓(Lightning Line)!」
虽然稍微慢了一拍,但光学姊召唤出雷弓对准小雪。就像一树先前和辉夜学姊他们对战那时一样,看来光学姊也打算先从小雪下手。
「绝对零度的拒绝啊,化为守护吾身的孤傲之铠!冰牢结界(Freeze Barrier)!」
小雪立刻就张开了冷气团结界。
「小雪那家伙,也看穿她们会先攻击自己了呢!」
美樱赞叹起与自己伯仲之间的劲敌的举动。
「不过冷气团结界应该无法完全防御雷电箭矢的攻击吧。」
正因为一树不管是「雷神弓」还是「冰牢结界」都会使用,才能明白两者属性的优劣。雷电箭矢终是会划破冷气团,并击向小雪吧。
「……不过那孩子应该也完全熟知这点吧?──瞧,那孩子正透过纤细的调整控制著冷气团呢。不愧跟我一样都是妖精啊。」
雅美学姊很有共鸣地说著。
而那番话绝对不是过高评价。
光学姊手中放出一束雷击。面对这道攻击,小雪使出念动魔法(Psychokinesis)把空气中的水分与冷气团集中到自己的两公尺前,进而产生一道水膜。
进击的闪电弓箭一路突破空气的绝缘性前进,直到接触到水膜的瞬间终于无法继续向前攻击。导电率高的水分将所有能量都引导到地面去。
光学姊露出意外的表情,她接著继续连发雷电箭矢。但小雪则是继续以念动魔法固定冷气团与水分,产生一个接著一个的水膜,完美阻挡下光学姊的攻击。
小雪纤细的魔法技术、知识与机伶,在这个时候就胜过了光学姊。
两人的攻防出乎一树的预料,目前陷入胶著──徒留被搁置在一旁的辉夜学姊。
「无形无言的影啊,化为悠游于妄念孕育黑暗中的鱼!恶梦的起源,唯物流转,回应恐怖和期待,将其吞噬……!影底之暗(Deep Spector)!」
一直处于稍微偏离战场的辉夜学姊默默使出等级5的魔法。
「大家!暗黑阵形(Formation Dark)!」
阿斯莫德的笑声响彻虚空──从木村学姊脚边的影子里涌现了漆黑的怪物。上泉学姊赶紧上前助阵,用刀刃挡下了那只怪物撩出的成排黑牙。
趁上泉学姊和木村学姊合力对付怪物之际,鼎和寅藏学长就赶紧逃离现场,直直砍向绿蒂与光学姊。
「暗黑阵形」是辉夜学姊队的战术之一。靠著影子怪物(Deep Spector)创造数量上的优势之后,就把鼎和寅藏学长送进敌队后方。圣痕魔法使(Magica Stigma)要是在咏唱时遇到攻击而涣散集中力,就会无法成功发动魔法。
但是……绿蒂跟光学姊都是也很擅长近距离战斗的特殊圣痕魔法使。
「吾乃触手可及巴比伦塔之顶的镇压者!闪电啊,遵从吾命,赞赏人类的勇猛吧!电磁突击枪(Blitzkrieg)!」
绿蒂的左手臂上产生了一把电磁枪,并把枪头对准寅藏学长。虽然寅藏学长以力大无穷自居,但刀刃碰触这把枪的瞬间就会触电,因此也毫无比拚蛮力的余地。
「大气的流动啊!伸向吾之手,成为击退仇敌的矛吧!伸向吾手的是暴风的矛头!风神击烈矛(Mymoon)!」
光学姊的手中也产生寄宿风力的矛,并朝著鼎挥舞而去。
矛──也就是可斩可刺的双头刀刃长柄武器。
虽然在攻击面上有很大的优势,但攻击幅度大则是容易产生破绽。即使是诞生于古代,有著悠久历史的武器,随著时代演进,为了让人群密集的步兵部队也能轻松攻击,专精于刺击的「枪」便登场了。自从枪出现之后,矛就成了历史的尘埃,可谓过去的遗物或缺陷品。
但这把神话之矛「风神击烈矛」具有使出一击便产生出暴风的特性。
挥舞的瞬间就加快了掀起顺风的挥击,在直击的瞬间矛尖更是会刮起暴风加强破坏力。就算顺利躲开,暴风也会扰乱敌人的姿势,使之无法进行反击。因此就算挥空也不会产生多大的破绽,还能用长兵器的优势,单方面地欺压敌人……过去的遗物要是追溯到神话时代,那就会成了恐怖的决胜兵器。
鼎闭著眼也能躲开光学姊挥舞的矛,但就算躲开直接的攻击,鼎那娇小的身体还是被刮起的暴风吹走,找不到一丝可以反击的机会。
「……人鱼的加护啊!阻止仇敌的步伐,加速屏选之人的脚步……冰刃啊,奔跑吧!银盘大舞蹈(Moves in the Field)!」
小雪看不下去陷入苦战的剑士,便冻结了地面,让光学姊和绿蒂脚滑摔倒,而她就趁机两脚穿上冰刀,滑近了两人加入近身混战之中。
「雷神弓!」
光学姊立刻就将雷的箭矢射向伙伴们的脚边。虽然范围不大,但被箭射中的冻结地面因电热融化,让其他人得以站稳地面进行反击。
「辉耀于生死夹缝的五星,被死神回转的善变夺取,化为让人噤声的悲惨泥偶!邻死的极轮(Near Death Roulette)!」
就连辉夜学姊也立刻咏唱近身战的魔法──她用双手握紧死神镰刀,击向上泉学姊和木村学姊。现在场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在管什么天地阵了,八个人出乎意料地全都陷入近身战!
看到前所未有的比赛局势,观众席上也跟著爆出地动的欢呼。
「现在胜负的分水岭,就端看辉夜学姊在解决那两个人之前,绿蒂与星风学姊是否能使出更强的强化魔法了吧……?」
美樱喃喃说著,一树也深有同感。只要被辉夜学姊手上的镰刀打中一下就会丧失一种感官能力,被打中第六下就会丧失所有魔力。还在跟影子怪物缠斗的上泉学姊她们要是被镰刀从旁袭击,将无法再久撑下去。
绿蒂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咏唱咒语:
「飞天之翼,睥睨之眼,侵略的劫火──神之权能在此显现,吾将以文明代行者之姿深深进击!深略兵器(Deep Striker)!」
这是绿蒂能使出的最强等级5的魔法。绿蒂瘦小的背后产生出巨大的推进(Thruster)系统,喷出的火焰让她冲上天际。
在空中架好电磁枪的绿蒂,有如用鹰嘴瞄准地面猎物的老鹰(Eagle),她接著就一口气高速猛冲直下。
她瞄准的是寅藏学长。寅藏学长毫无招架之力地被绿蒂的突击枪刺飞,他残存的魔力已经到达到危险领域。
「山田寅藏,到此为止!」裁判宣告寅藏学长退场。
绿蒂立刻飞回空中,这回瞄准了小雪直冲而下。
但小雪却没有避开,反而是伸出了双臂,笔直地面对敌人的突击。
「令千百船舶沉没,潜藏于深海的海之威胁啊!在吾歌声引导下浮起……展现汝之全貌!……展露利齿吧!冰山大波涛(Ice Buster)!」
她在最佳的反击时机使出这一招。
绿蒂的枪刺向小雪──与此同时,从地面浮出的巨大冰山也刺向了绿蒂。两人的对招成了舍身攻击,她们都因为那道强烈的反弹而飞了出去。
但是,从正面直接受到对方反击的绿蒂受到的伤害较大。
而且小雪刚才使出的还是等级6的高威力单击攻击魔法。
绿蒂全身的武装受到损伤,散迸出火花。即使如此,绿蒂还是启动推进系统重新飞回空中,继续对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的小雪进行突击。
虽然是毫无变化的单调攻击,但小雪无法立刻咏唱同样的魔法。
那把一击必杀的突击枪再次逼近……!
──就在两人即将冲撞的瞬间,有个人影挡到小雪面前。
「……林崎二刀流──风神刀锷格挡!」
那道人影使出双刀,攫获了对方的枪尖。秀长的双马尾画了一道弧形似地华丽地回转了一圈,并往斜下方化开绿蒂的那一击。
绿蒂向下直冲突击的速度应该连贝亚特丽克斯的冲刺都比不上吧。可竟然能在这状况下非但没造成两败俱伤,反而还漂亮地四两拨千金……鼎的神技就连同流派的一树看了都不禁屏息赞叹。
绿蒂的突击枪碰地刺中地面。固定在左手臂上的枪刺在地面,绿蒂就只能双脚腾空地乱踢挣扎著。真可爱,但也成了绝佳的剑靶。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雪发出了和平时的她相去甚远,且充满气魄的嘶吼。她的反击速度像是她早已料到鼎一定会来帮她一般,迅速就反应了过来。
装在右脚上的冰刀踏破绿蒂背后的推进系统,一击就破坏了绿蒂的装备。
以踏上装备的右脚为中心回转一圈,左脚的冰刀使出法式踢拳(Savate),准确地杀进绿蒂的装甲缝隙,并击断装甲。小雪又接著回转一圈、两圈、三圈,就像冰上芭蕾的旋转一样疯狂攻击绿蒂,打得她体无完肤。
回转完的小雪轻巧地跳到空中准备为表演作结。
「人鱼的歌声啊,让冻结的思念现象!用冰花抹去悲伤,用淡雪填补寂寞,用冰冷的空白覆盖世界……寂静的雪白(White Album)!」
舞蹈的小雪有如冰上妖精,她让世界陷入一片银白。小雪和绿蒂的剪影浮现在雪白银幕上,下一秒,受到冷气团重大打击的绿蒂迸发出四散的防卫魔力蓝光。
「夏绿蒂•李文弗劳,到此为止!」
可是──既然鼎跑来帮助小雪,就表示让那个人恢复自由了。
「……向吾之身降下闪电,赐予吾雷意神速……唤醒沉睡的狮子!电神瞬身(Ride Lightning)!」
在鼎的背后落下了一道雷击。用电击强化身体能力,并让全身迸出火花的光学姊,拿著风神矛悄悄逼近鼎的身后。
「……惨了!不,虽然早就知道啦……但还是惨了!」
如果是正面对峙,即使光学姊加快了身体速度,鼎一定还是能应付得了。但光是被抓到这一个破绽,就会被光学姊用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进行无限突刺。光学姊一脚踹飞鼎,小雪也跟著被刺倒,两人就此同时倒地。
「林崎鼎、冰灯小雪,到此为止!」
可是这两人的退场……并不表示光学姊的队伍就占了上风。
就在这段期间──辉夜学姊也靠「邻死的极轮」把上泉学姊和木村学姊打到退场了。这场胜负将在两队队长的单挑之下做出了结。
超人化的光学姊和手握镰刀又带著影子怪物的辉夜学姊对峙。
「……辉夜,这次我绝对会赢过你!」光学姊浑身散发金黄色光芒,英气十足地宣告。
「真是胆识过人吶……就再让我听听你美妙的惨叫吧!」辉夜学姊露出虐待狂般的笑。
在观众席的欢呼声达到最高潮之中──光学姊直击刺向辉夜学姊。
「若能施咒于汝,吾将不惜受伤……共享痛楚乃吾之欢愉!如镜中人般一齐哭喊吧!自残的漆黑(Suicide Black)!」
辉夜学姊没有回避,反而是展开能够忠实将「对方的攻击产生的痛苦」反射回去的幻觉防御魔法。辉夜学姊的身体包围著不祥的黑雾。
光学姊像是做好觉悟似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并将矛刺进黑雾之中。
咬紧牙根忍受幻痛,她使劲地把矛刺进雾里无数次。
「终于等到访客的死神窃语啊!深沉回响,为苦痛染上梦幻!响起那嗜虐的魔音吧!痛觉倍增(Ultra Violence)!」
辉夜学姊发出让痛觉加倍的穿脑魔音。
光学姊现在应该早就承受了超乎一般人想像的幻痛,但她的表情就算扭曲了,还是充满气势地咆啸继续挥舞著矛。看到光学姊这副模样,观众席上的光学姊的粉丝纷纷发出惨叫。
辉夜学姊也挥下死神的镰刀。光学姊在猛烈的痛苦中拚命维持意识躲开,并试图反击那每一击都能产生致命性感官破坏的镰刀。
「音无辉夜肯定也相当痛苦吧。毕竟那个防御魔法只是把幻觉反射过去而已呢。」
雅美学姊一脸开心地说著。「自残的漆黑」毫无减轻攻击的防御效果。
现在辉夜学姊仅仅是用「抵抗(Resistance)」在防御。也就是不靠神魔的力量,只靠自身的一般魔法,面对突刺产生反作用力来阻挡。
仅仅如此当然无法完全防御,辉夜学姊的魔力也在这样的攻防之中渐渐被削弱。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光学姊的精神力与辉夜学姊的魔力相互比拚的壮烈消耗战。
被召唤出来的影子怪物也从旁袭击光学姊。超人化的光学姊像是要它们不得阻挠两人单挑似地,奋力用矛打飞那些怪物。
而辉夜学姊则是算准了光学姊把注意力转移到影子怪物的那一瞬间。
「潜藏于心海中的欲念啊,越过罪恶深重的肉体伸出那只手!蹂躏的具现啊,纵欲缠绕!黑触手(Desire Tentacles)!」
从地面上伸出了无数的触手缠绕住光学姊的手脚。她一边大叫著,一边奋力挣脱触手,并不断把矛刺向辉夜学姊。
但辉夜学姊却像是求之不得似地,用镰刀进行反击。一击、二击、三击。
已经丧失了视觉和听觉的光学姊还是像个自动人偶般持续挥舞著矛,但她的手脚渐渐被触手给紧紧缠住。最后,光学姊的动作终于完全被封住,辉夜学姊砍下第四击、第五击──
接著是第六击。光学姊所有的感觉与魔力都被夺走,当场倒下。
金黄色的光芒被黑雾给吞噬,这场比赛是由辉夜学姊夺下胜利。
†
「一树~~辉夜的打法还是一样鬼畜啦~~!我受不了了~~!快安慰我~~!」
在一树等人铺好野餐垫准备摆上便当时,光学姊一边假哭一边跑了过来。
「咦?我记得光学姊不是比较喜欢有点痛的吗?」
「你在乱说什么啊!这家伙!」
听到一树扯起两人以前的对话,光学姊轻轻打了他的头。
「一树哥哥~~!小雪姊姊都欺负我~~!」
绿蒂也一直线地跑向一树并抱了过去。一树轻声哄著,并摸了摸绿蒂的头。
「光学姊,你勇敢奋战到最后一刻,真的是很帅气啊。」
「啊哈哈……比起被说是勇敢或是帅气,我更希望你称赞我可爱吶。」
她害羞地笑著,这时,表示好感度上升的爱心也飞跳了出来。
「一树,我也很努力加油了喔!」「在下也很努力加油了喔!」
美樱和琥珀说著莫名其妙的话,像是要跟光学姊对抗似地,紧紧贴到一树身上。「才不关你们的事吧!」这么说著,一树便推开了她们。这两个家伙究竟是希望得到什么慰劳啊?
因为在观众席和大家打招呼的辉夜学姊的队伍,这时也姗姗来迟了。
「兄长!看到兄长炙热的视线,鼎也比平常努力了三倍喔!」
鼎一股脑地抱紧一树。
「我有好好观战喔,你应该是隐藏MVP吧?」
虽然鼎在中途落败,但辉夜学姊的队伍之所以能够获胜,是多亏了鼎那招神技的功劳。
绿蒂能用高等的精神感应能力减轻痛觉。要是绿蒂和光学姊合力奋战到最后,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呢。
大概是早料到了这点,所以就算会露出致命性的破绽,鼎还是去救了小雪吧。
「兄长,不要只看人家比赛的英姿嘛……今晚请好好看清人家的一切,就连少女的秘密(Pee)都请好好看个够喔。在床上记录下钜细靡遗的成人观察日记……」
「不要莫名其妙地得寸进尺!而且不要说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那请兄长对我使出林崎流的奥义,『举高高(Rising Sun)』!」
「才没有这种奥义呢!……不过……是像这样吗?」
一树抬起鼎娇小的身躯,使出身体力强化魔法(Enchant Aura)用力把鼎拋向空中。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好像很好玩!万岁!小鼎万~~岁~~!」
辉夜学姊也两眼发光加入将她拋高的行列,而刚才被鼎救场的小雪也喊著「万岁──」并加入了这个阵容。鼎的身体就这样在万里晴空之下,像个小沙包一样跳跃著。
决战是在中午过后才会开始。
「今天除了一树之外大家都有做便当!快瞧我做的炸鸡,炸得很不错吧?张~~嘴!」
「我自己会吃啦,快给我筷子。」
「我们可没有准备一树的筷子喔。」
一树觉得像是被剥夺了人权般,但还是像雏鸟一样开口让美樱喂自己吃……不过现在对他来说,只是张个口给人喂东西,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就是了。
魔女之馆的成员为接著要打决赛的一树准备便当,而感受到这群人之间特别的气氛,剑技科的大家就稍微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嗯,好吃。而且还有跟平常不同的特别味道……是大蒜吗?」
「啊,吃出来啦。我把沾的酱油换成大蒜酱油了,让你精力充沛~~」
「呵呵,小美樱,虽然你的菜有特别调味过,但只是这样的话,看起来根本没差啊。」
辉夜学姊从旁递出了一道料理。
「弟弟快吃我做的!碳烤红腹蝾螈!」
「……那是什么东西啊!学姊,这简直像是魔女的料理耶。」
「吃了会精力饱满啦!应该吧!」
印象中碳烤红腹蝾螈应该不是精力药而是媚药吧……
辉夜学姊维持著那让人倍感压力的笑容,使劲地把串起来的蝾螈伸到一树面前。
咦?真的要吃这个玩意儿吗?是要从头开始吃吗?哇啊……
啊,但是意外地好吃呢。表皮香酥的口感,感觉优雅且结实的肉质……虽然看起来满恶心的,但在咬下头的瞬间迸发出来的味噌调味,还是能让老饕食指大动。
「一树!我也烤了肉喔!来吧!试试看呀!是男人就要默默蹭牛肉!」
光学姊用莫名其妙的语调这么说著,并把沾了烤肉酱的韩式牛肋条塞了过来。这确实是能让男人热血沸腾的口味,虽然料理单纯却保证好吃。
「一树哥哥,我做了章鱼香肠喔!就是动画里常会见到的那种香肠!」
绿蒂想模仿章鱼而做出嘟嘴的表情,结果看起来却很搞笑。
一树用手指捏了一下绿蒂的嘟起来嘴唇,弄得她手舞足蹈地挣扎,并一边开心地喊著「快~~住~~手~~啦♪」。
这孩子还真是不管被怎么对待都会开心呢……
章鱼形状的香肠为超大的便当增添了一丝很符合绿蒂的可爱气息。
……不过这是个整体来说都是褐色的肉感便当。虽然她们一方面应该是想为一树增添体力,但其实这些家伙自己也都满肉食的,要是放任她们不管,恐怕会天天都只吃肉吧。果然厨房还是得由我来管理才行……!
「一树,我做了饭团。我想,如果是饭团的话,应该就不会失败……」
「哦!刚好我觉得嘴巴有点油腻,小雪你也要喂我吃吗?」
「……虽然那样会变成间接含进我的手指,如果你不嫌脏……」
「你想太多了啦。」
别说觉得脏了,小雪一双娇小的手就有如白鱼一样可爱。
小雪递上前来的饭团呈现美丽的三角形,这也体现出了小雪一丝不苟的性格。
「我想其他的配菜都满重口味的,而且要是需要太多调味的料理我也没有把握,所以最后只做了简单的盐味饭团。」
「其他人的特徵都太强烈,你这样也不错啊……嗯,好吃。」
一树在咀嚼时,一些微微的甜味便在他口中扩散开来。那并不是米饭本身的甜味,但小雪也不像是会搞错盐巴和砂糖比例的那种人。既然如此,那应该就是……
小雪之所以不擅长料理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小雪啊,你是不是会在无意识中使用了『炼金调理』的技巧啊?」
「咦……?」听到一树突然这么说,小雪讶异地睁大眼睛。
炼金调理是指对料理使用魔法的技巧,能够引出透过一般的调理方法无法带出的味道。先用知觉力强化魔法(Extra Sense)
感受食材的根源粒子(Prima Materia),接著用纤细的念动魔法或念烧魔法(Pyrokinesis)去改变分子,再使之产生质变。
一般魔法本来就是想像的产物,因此要是内心闪过一丝邪念就有可能会控制失当。一旦控制失当,炼金调理就会做出用本来的素材不可能完成的料理来。因为有时也可能生成具有毒素的食物,要是家里有防卫魔力较弱的孩子或老人,做菜时就绝对不能使出这个技术。外头的餐厅若想提供经过炼金调理的菜色,就跟烹煮河豚一样必须要有专业证照。
「我想应该是小雪天生的魔力就比别人强,所以做菜时魔力会无意识地外泄,导致料理经过炼金调理吧。所以这个饭团吃起来才会有点甜甜的。」
小雪也吃了一口饭团确认味道。
「真的……但我竟然会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
「我想正是因为你希望对方吃了开心,才会变成这样吧?知道小雪带著满满的心意帮我捏饭团,我好高兴啊。」
强烈的心意通常都会自然地变成一般魔法,对现实产生影响。
「唔……」闻言,小雪的脸不禁都红了起来。
幸好饭团是简单的料理所以才会只变得有点甜,而没有出什么其他的乱子吧。
听说小雪有酿出惨剧的前科──为了学姊们做料理,结果吃下去的学姊们嘴里纷纷迸发出防卫魔力的光辉(也就是食物有毒)。
就因为这样,小雪才会钻牛角尖地认为自己是「只有战斗这个优点的妖精」、「无法让人开心的废物」。但这完全是错误的想法。
「我想,只要小雪彻底学会控制魔力,习惯炼金调理技术,你应该也能学会做菜喔。」
「……真的吗?就算是我,也能让别人开心吗?」
小雪像是看到想也不敢想的希望一样,睁大了双眼,并散发出光芒。
「不然一起来练习做菜吧?我要把小雪培育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仆!小雪是个能够让人开心的女孩!」
听到一树的话,小雪一张雪白的脸颊红通了起来。接著……
「一树……!」因为太过感动而不在乎周围的视线,就直接扑进一树的胸膛里。
一树用力抱紧小雪之后,两人就在野餐垫上相拥并滚了起来……面对一树这样的反应,小雪露出困惑的表情。
「一、一树……太激烈了……有必要打滚吗……」
「哎呀,因为抱起来之后觉得就跟布偶一样可爱,忍不住就……」
因为对象是小雪,一树就会忍不住采取过剩的情感表现。
「一树哥!这正是叫做『萌滚』的情感喔!」
绿蒂教了个奇怪的名词。
「呵呵!」整个人缩在一树臂膀里的小雪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一树以后就是教我如何让别人开心的师父了呢。」
她接著从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偷亲了一树脸颊一下。证明好感度上升的巨大爱心符号飞了过来。一树便接著又再一次萌滚了起来。
「真好,我就不是可以让一树对我做这种事的类型吧。好羡慕小雪那种可爱型啊……」
光学姊失落地呢喃著。一树闻言,便立刻起身否定光学姊的话。
「怎么会?光学姊也……虽然对学姊这么说好像有点没礼貌……但我觉得你很可爱。」
「真的吗?那你也愿意抱紧我滚来滚去的吗?」
「当然没问题。虽然有点害羞,不过……来吧!」
「耶~~」一树张开了双手,光学姊见状便开心地跳了进去。一树使劲地紧紧抱著跟小雪相比起较为肉感的光学姊滚来滚去。
「太狡猾了!一树哥,我也要!」「一树哥哥,看起来很有趣耶!」「弟弟,我也要啦,Me too!」
美樱、绿蒂和辉夜学姊开始在一树眼前排起队来。
一树依序接受她们的要求,并一个接一个抱紧她们,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是游乐园的游乐设施还是什么吗?
†
然后,决战的时刻终于近在眼前了。
「在决赛开始前,我要通知各位一件事情。」
不是顾著玩萌滚的时候了。一树在作为赛前休息室的临时帐棚里,向大家表明在这场战斗选举背后的阴谋。
突然提议要用战斗选举来选出总学生会长的人是新任理事长──高杉孝允。
呼应他的提议而参选的人当中,有不少是以往不积极参加任务等学校活动的不良学生。这些人会参选未免也太不自然了。
或许是高杉新理事长为了让听话的傀儡当上总学生会长,才收买这些不良学生,要他们协力参战。
而在高杉新理事长的背后有个主张「压制圣痕魔法使」,名为「剑志党」的激进政治团体撑腰。
与此同时,出现了袭击一树的暗杀者。这名暗杀者精通危险的中国拳法,能够无视魔力,直接破坏对手的肉体。虽然一树最终掌握了对方的真面目,但那个暗杀者也以学院学生的身分参加了这场战斗选举,而且还一路打到了决赛。
此外,那家伙不仅会中国拳法,还能使用「中国神话神魔」的召唤魔法。她的神魔具有洗脑别人的力量,而且参加这场战斗选举的部分学生也都有被人洗脑的迹象。除了不自然参加的候选人之外,还有被洗脑的候选人……
新理事长就任、可疑的候选人、来自中国的刺客……要是这些全都串连在一起……那么剑志党主张的「压制圣痕魔法使」,或许是为了让日本的魔法军事力衰退,以让其他魔法先进国家──中国从中得益的策略。新任理事长和剑志党或许都是中国的间谍,图谋打击这所学院,以及夺取一树的性命。
而这个从黑暗之中窜出的深不可测的尖兵,或许就是等一下要对战的敌人……
「「「中国神话的神魔?」」」所有人表露出最为吃惊的表情。
「也就是说,剑技科的桂华玲和林志静都跟中国神话的神魔缔结了契约吗?」
美樱半信半疑地问著,一树则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确实不是使用剑术,而是使用拳法呢。这样啊……原来那就是中国拳法吗?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和空手道不一样呢。」
琥珀兴致盎然地点头。一树的林崎流和琥珀的神影流都是特别的古流剑术,如果不是这种古剑术的继承人,一般都会推荐普通的剑士学习「骑士团官方剑术」,因此平时也不会有什么机会看到使用中国拳法的人。
「所以说……壬生亮她们之所以被星风学姊打倒无数次却还是爬得起来,也是基于那帮家伙的契约中国神魔的『加护』啰?」
一羽学姊问道。加护是指神魔会带给契约者的常驻发动型效果。
「没错,那是林志静的契约神魔,『女娲』的力量。」
「女娲?是那个中国神话当中『三皇五帝』里的一柱?」
美樱拔高声音叫了出来。只要有学过神话学,就会听过女娲这个神魔。女娲在神话里,就是个这么重量级的存在。不光是美樱,就连琥珀和一羽学姊都倒抽了一口气。
「根据北欧骑士团那些家伙给的情报,听说那个林志静是会在中国与其周边国家的纷争里大闹特闹的危险人物……就连她本人是否真的是高中生都很可疑。」
中国是信仰混杂著「中华思想」的「道教」的宗教国家,也是公认世界上最好战的魔法先进国。中国与其他亚洲周边国家的冲突从未停歇。
其他的魔法先进国似乎都有派间谍去调查与中国相关的武力纷争,像是北欧骑士团的艾莲奥诺拉就理所当然似地知道关于林志静的情报。
「听艾莲奥诺拉说,女娲的加护效果有三种。分别是洗脑敌人,让敌人成为伙伴;强化伙伴能力,以及让伙伴的魔力恢复七十次。」
「……这会打得没完没了吧。」琥珀发出了哀号。
静本身并没有不死的复活能力,因此一对一打起来不构成太大的威胁。但若要潜伏在国外,并增加伙伴进而率领那些人战斗的话,那可谓是最佳的能力。
……正所谓「煽动战争」的能力。
「若是硬碰硬来打,我们当然没有胜算。我想,就只能靠我们使用消去魔法破坏她的加护效果,或是率先打倒施术者林志静,此外别无他法。」
能够破坏或是无视对方魔法效果的魔法,一树所知的就只有达米安的「灭杀神剑(Mistilteinn)」、光学姊的「苍蝇王(别西卜)」还有──「『经津御魂』啊……」
一羽学姊喃喃了声。「经津御魂」是可以斩断魔力本身的斩魔剑。
如果这跟「电神瞬身」一样,是一树也可以偷偷使用的招数的话……「经津御魂」是让一树忍不住会这么想的厉害魔法。
「但基于比赛规则,我可是无法召唤经津主神喔。」
「是啊,所以就是要直接攻击林志静。请一羽学姊你们三人一起阻止壬生亮和麻宫安娜,桂华玲和林志静她们就由我来打倒。」
「靠你一个人有办法打倒她们吗?虽然你的确是满强的啦……」
一羽学姊皱起眉,面露出不安的表情,这让一树不禁也放松了下来。
「原来你会担心我啊?」
「就、就算是你这种人……我、我还是会担心啊!」
「那两个家伙不使用召唤魔法的话,应该都还好。我认为反而是要拖住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比较困难。那两人不仅魔法技术高超,又受女娲的加护强化能力。战局一旦拖长,又会使出难搞的毒性魔法……」
「对、对喔……看来我不该担心你啊。而且我又是最弱的……」
这回换学姊担心起自己,消沉地低下了头。
一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并走近她,紧握住她的手。
「没这回事。学姊已经变很强了,我这个师父可以打包票喔。再说,学姊也是魔法剑士,只要有我和美樱好好用魔法支援你,就能发挥好几倍的实力。请你相信自己。」
「师父吗……说的也是,至今你教过我的都是正确的呢。」
「是啊,所以就麻烦你对付壬生亮与麻宫安娜了。」
……再说,林志静和桂华玲会使能直接对肉体造成伤害的招式。
一树也不想让一羽学姊她们面对这么危险的对手。
或许是只有美樱看穿了一树内心所想的事情吧。她别有深意地望著一树。
「我也会掩护你的,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肩扛下喔。」
「……当然啊。我也会视状况帮你们咏唱援护魔法。我们可是靠这样的团队合作,一路赢过来的嘛。」
一树再次望向一羽学姊,并加重了握紧两人双手的力道。
「万一林志静与桂华玲被逼到使出召唤魔法,到时候就请一羽学姊也不要犹豫,立刻使出『经津御魂』。虽然尽可能不想违反规定取得胜利,但要是对方先违反规则了,我们就也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余地。」
要是对方不顾违规就无条件败北的规定,还硬是使出召唤魔法──那就表示她们要不计一切代价杀掉一树。虽然中国跟高杉理事长应该也很想让傀儡当上总学生会长……但要是两者之中只能达成其一,那恐怕是以夺取一树的性命优先吧。毕竟擒王是最能动摇一个国家命运的最快手段。
毕竟之后学院对静和华玲就会加强警戒,对她们两个人来说,这场决赛可说是趁机夺取一树性命的最后机会。
不过……让一树当诱饵,迫使那两人使出召唤魔法,就可以在大家面前揭开至今没留下证据的两人的真面目……这则是天咲校长的目标。
「我知道了。总之我就算要违规,也是等她们先违规再说啰。」
一羽学姊握著一树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使出『经津御魂』应该就能解放受到女娲洗脑的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说不定桂华玲也是被洗脑的,这么一来,或许也能快点解放她。」
这是这场战斗的最大目的。
『要是你也攻略了冢原一羽,那就更方便了就是啊。』
蕾梅突然用精神感应在一树的脑海里丢下这句话。
她说的也没错啦……但一树不想为了获得一羽学姊的力量而接近她。对一树来说,一羽学姊也是重要的人之一,不是可以这样轻浮对待的对象。
「……喂,你要抓著我的手到什么时候啊……」
「啊,不好意思。已经找回自信了吗?」
一羽学姊甜甜笑了一下,一颗小小的爱心飞到一树身上。
「总之谢谢你了,林崎……能和你一起打到决赛,真是太好了。」
时刻已到。一树人等在轰然鼓噪的欢呼声中走出临时帐棚。
「林崎同学~~加油~~!」「一树同学!」
听见这样突出的尖叫呼声,一树吓得赶紧环顾了观众席。
那并不是来自辉夜学姊她们,而是素未谋面的女学生的声音,况且还不只一两个人。
『呵呵呵,就连不认识的人,好感度也可能接近40呢!』
蕾梅在一树的脑海里发出奸笑。
……但这也太奇怪了吧?连话都没讲过的对象的好感度……
国中时参加运动社团的同学,在比赛或是在运动会的时候都会受到女生声援,但一树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受到相同待遇的一天。
『……别太兴奋啦。你还真是个在莫名的地方把自己看轻像个市井小民的家伙啊~~』
辉夜学姊她们当然也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并以先前的啦啦队阵型为一树声援。
决赛地点从操场改到喷水池广场。本来没有架设观众席的喷水广场周围架起了临时观众席,虽然跟操场比起来显得有些狭小,但气氛与之相比却是华丽多了。
接著,壬生亮她们也从对面的临时帐棚走了出来。
观众席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看来这场比赛是我们的客场啊!真期待看到这些丧家犬远吠的表情呢!」
「客场就客场吧,早就习惯啦。对我来说,每天的生活都是客场吶!大姊头!」
「就是!无论何时都要叛逆地活下去啊!」
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一如常态地轻浮说著。可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她们骨子里跟轻浮的外表不同,其实是非常不简单的魔法使。
林志静与桂华玲无言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全体都擅近身战的四个人排成一直列。
另一方面,一树他们只有美樱站在后排,其余三人则站在前排,组成变化版的天地阵。
观众掀起一阵喧腾。死板的天地阵已经不再是战斗的常识了。
「吾知晓汝之名(Shem ha-Mephorash)……汝之名为『菲尼克斯』……是诗人也是魔术士!以甜言蜜语玩弄真理的诗鸟啊,遵从吾之命令展示汝之力!」
美樱进行歪界接续(Access),并穿上魔导礼装。
在晴空万里的喷水池广场上,她的身姿有如一朵艳红的孤挺花。
「吾知晓汝之名……汝之名为『亚斯她录』!不知人类罪恶历史的中伤者(Diabolos)啊,展示汝之恐怖女帝的黑暗威光吧!」
「吾知晓汝之名……汝之名为『加麦基』!顺从启明之星(路西法)堕落的堕天使啊,展示汝之地狱的忠义吧!」
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也跟著换上了以黑色为底的魔导礼装。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
裁判是丽兹丽莎老师。不过在观众席前临时设立的教师帐棚里,也塞满了一大群观战的教师。看来是无法期待丽兹丽莎老师做出太露骨地偏袒一树队伍的判决了。
「决赛开始!」
「呀哈!我们是不会让小华玲你们多费事的啊!」
「就是呀就是呀~~让那帮家伙见识见识我们极恶不良组的实力吧!」
排成一列的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在比赛开始的瞬间就冲了上来。看来先前排成纵排的阵型似乎只是虚张声势,她们依然打算采取两位圣痕魔法使冲前锋的阵型。
静在所有比赛里贯彻的做法就是让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首当其冲不断上前,理由应该是静担心自已万一在比赛里先被解决掉,女娲的加护效果和洗脑作用都会失效吧。
「这两个家伙由我们来制止!」「交给我们吧!林崎!」
琥珀和一羽学姊冲上前去阻挡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
一树从旁穿过,笔直冲向敌阵首脑──静。
「什么?那边那个最近很受瞩目的黑马帅哥!不准无视我们!我最讨厌被人无视啦!」
「哼!那你们也别想就这么无视我们啊!」
琥珀砍向壬生,但是──
「你那软趴趴的剑最好是打得到获得超级力量与千里眼的我们啦!」
一树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只见壬生学姊华丽地闪过琥珀的攻击。
「最好是打得到啦!蠢货、蠢货!你妈都要哭啦!」
壬生学姊一边挑衅一边咏唱起魔法。而就在一旁──
「我知道,我知道喔~~你就是这支队伍里最弱的路人吧!」
「唔!」被麻宫学姊轻巧地回避,一羽学姊只能空挥发出懊悔的声音。
察觉到伙伴处于不利的瞬间,一树差点就停下了脚步。可是──
「别太小看在下了……神影流秘剑,流星乱舞!」
像是要排除一树的担忧一般,琥珀发声大喊。
壬生学姊预测到了琥珀的剑路,在对方砍下之前就已经先行回避了。但琥珀一边大喊一边使出的「流星乱舞」,可以使刀锋在被回避的瞬间有如弹跳似地瞬间改变斩击的轨道。
「什、什么?居然能打到正中要害的地方!哇啊!」
变化自在的秘剑追上以为顺利躲开的壬生学姊,并给对方狠狠的一击。
「将接触的东西全部烧尽……无从靠近的否定灼热!炎势铠(Self Burnning)!」
另一方面,美樱对一羽学姊发动支援魔法。
「……只要有大家的支援我就会强上好几倍!我跟那家伙一样……都是魔法剑士!」
一羽学姊接受了美樱的支援,重振了自己的士气,聚集好在自己周遭的氧气,让覆盖全身的铠甲的火势倍增。
她接著将火焰集中在刀身,提高了攻击力。包围刀身的火焰高度远远超过了一羽学姊的身高。这种魔法剑已经是一羽学姊固定使用的拿手招式了。
「什、什么跟什么呀!不过~~虽然看起来很屌,但打不中也没辄啦!」
麻宫学姊不痛不痒地轻巧躲过接连的火焰斩击,可是……
「螺旋华!」美樱趁麻宫学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羽学姊身上时放出了火焰子弹。
「好痛!」麻宫学姊被打中并向后仰了去。
「谢谢,美樱同学!呀啊啊啊啊!」
一羽学姊趁胜以火焰剑追击。「哇呀啊啊啊啊!」把麻宫学姊整个人击飞了出去。
……没问题,如果有大家在,肯定不会有问题。
这下子一树也放心地继续冲向林志静与桂华玲。
「……哼,没拿剑的魔法剑士还跑过来想要干嘛?」
华玲使出中国拳法里的独特步法──「纵跳步」,并以火箭般的速度迎击一树。她乘著速度,并用掌心打了过来。一树才刚躲开,静就从旁踢了过来。一树用手背拨开踢击,但那攻击力道之强,足以让他的手臂隐隐发麻。赤手空拳还能有这样的力道,真是惊人的威力。这两人身上都被施以惊人的强化力量。
华玲与静马不停蹄地交互攻击过来。她们合作无间,而且都展现出赤手空拳才有的敏捷速度。这让一树立刻陷入防御的一方。
若不咏唱一些强化魔法就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但这时,一树感受到战场的另一头浮现令人在意的魔力波。
「……别以为这种小聪明的攻击把戏就能让我停止咏唱!……从过去到未来承受众人诽谤的女神啊……将你的黑暗化为猛毒喷向他们吧!中伤那些愚人吧!猛毒辩舌(Poison Arguement)!」
──壬生学姊发动了大意不得的毒性召唤魔法。
服从于女帝亚斯她录的巨大蜥蜴从嘴里喷出漆黑的毒泡沫。那阵毒泡以几乎要淹没整个会场的速度扩散开来。
「呀哈!快被污染吧!活该~~你们要长期抗战啰~~!你们之后只能一边被毒药攻击,一边痛苦地战斗啦!」
──抢先一步知道对方发动的魔力种类之后,一树认为这招非挡下不可。
「随我歌声泛起涟漪的水面啊,让涟漪化做无菱角的大海啸吧!从彼端到来将一切推至无尽远方……大海啸(Tidal Wave)!」
一树使出和小雪加深了羁绊之后才能使用的魔法。
比赛会场涌出了大量海水,并化作海啸冲了上来。
因为整个会场占地广大,这让海啸的威力分散开来,并不足以对人产生伤害。
但刚才那些才正要扩散的毒泡沫在霎时间就被海啸给淹没了。
魔法海啸一消失──毒泡沫就已经被完全冲洗掉,毫无残留。
「太、太过分了吧!那个混帐,居然来覆水难收这招!」
「……你这家伙从刚才就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搞错意思的话啊!」
琥珀毫不留情地砍向发出哀号的壬生学姊。
看到那边的战况,一树放心地呼出了一口气。
「……哼,你还真是游刃有余呀!跟我们两个对打,咏唱的魔法居然还不是帮自己!」
华玲一边嘲笑著一树的行动,一边和静共同使出怒涛般的连续攻击。
这边才真是拳脚攻击的海啸啊。
花了许久时间咏唱的魔法不是为了强化自己,而是为了使出「大海啸」的后果,确实是有点重。华玲的掌心打中一树的身体,让他整个人都弯曲了身子。
静也没有漏掉这个缝隙,趁机钻进一树怀里。
两人超接近的攻防战之中,静的掌心悄悄贴到一树的胸膛。
一树知道这是极为不祥的信号。
甚至令他全身发起了颤栗。
静使劲地对地面使出「震脚」。透过这个全身使出螺旋的动作,强化踢向地面产生的反作用能量并集中到掌心。藉由震脚与螺旋的扭力产生强烈的零距离攻击!
与此同时,那道掌击还会读取一树防卫魔力的波长,散发出完全相反波长的魔力。有如阴阳相反的道理,相反的魔力会彼此反发,化解掉一树的防卫魔力。
这样抓住防卫魔力的漏洞,在打入大炮一般的零距离攻击──秘技「浸透劲」。
心脏会被直接遭受破坏!
绝对不能硬吃下这招。一树赶紧扯开静的手臂,硬是往后滚倒,逃出致命危机。可是,华玲毫不留情地追击不成样子滚倒在地的一树。
「活该!我就好好教训你,让你纠正之前你侮辱我的发言!」
华玲像是在踢足球一样踹飞一树。
「华玲,别太得意。这家伙又开始咏唱咒语了。」
静冷静到教人火大地说著。
「刚才已经让他发动过一次了,就算我们用武力打赢他,不阻扰他咏唱也是不妙。」
「……但你的咏唱能力不怎么样吧,林崎一树!」
两人的拳脚攻击持续蹂躏著一树。只要露出一丁点破绽,那两人就算准并使出必杀技。一树使用双手拨开两人的拳脚攻击,挡不掉的就只好忍耐。撑下去……毕竟他也不想一直被人瞧不起咏唱能力啊。
忍耐再忍耐,不要中断与神魔的魔力连结……这下才能发动魔法!
他接著使出了在这种状况下也能咏唱的低等级却又能发挥最大效用的魔法!
「自残的漆黑!」
「……是那个时候的魔法!」
一树全身都隐没在黑色烟雾里,见状,华玲对于是否要继续攻而击踌躇了一下。
「反射痛苦的魔法吗?……哼!」
但是静没有半点犹豫,她还是使出超乎常人力道的踢击。一树故意不闪躲吃下那一招,而这脚所产生的痛觉,肯定也反射到了静身上。
然而,静只是稍微颤动了一下嘴角,丝毫没有露出动摇的模样。她接著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攻击……这家伙是生化人还是什么东西吗?
「华玲,别犹豫!克复精神的疼痛!要是让王(Basileus)有机会自由咏唱魔法,可不是这点程度就算了喔!」
「呜、呜哇啊啊啊啊!」
华玲自暴自弃地大叫著并一边攻打过来,但是她的套路开始变得单调许多。
一树轻易地闪过华玲的攻击。越是能轻易闪过,就越有咏唱的机会。
等到自残的漆黑效力过了之后,这时一树已经能发动更高等的魔法了。
「……向吾之身降下闪电,赐予吾雷意神速……唤醒沉睡的狮子!电神瞬身!」
「是我的魔法!」观众席传来光学姊兴奋的声音。
一树全身的神经细胞(Neuron)都充斥了电气讯号(Impulse)。
肌力、神经传导速度──一树所有的能力都有了电击般的加速度。
在现在的一树眼里,华玲的动作就像慢动作一般。他看破对手的攻击路线,格挡开之后全力回了一拳。华玲飞出去的瞬间,静踢了一脚过来,但一树也轻易地闪开并打了回去!
一树的拳头擦过静的脸颊之后,她的表情明显充满了愤怒与焦躁的情绪。
虽然一树想趁势对静进行连续攻击,但华玲马上就爬起来冲向这里。他告诫著自己不要勉强,专心控制攻防的节奏。
只要这样做,就能咏唱更多魔法。
「一树,加油!」光学姊开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并非为了获得力量才跟光学姊打好关系的。
学姊也是这么相信著……所以现在正是借用学姊力量的时候!
「风神击烈矛(Mymoon)!」
一树的双手产生压缩暴风并接著形成一把风神矛。
他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横扫手中的矛,一口气同时打飞华玲和静。
接著就把目标集中在静身上,对她使出流星雨般的突刺。
静尝试用双手挡开攻击,但无法完全抵御,被风吹得无法维持体势,只能像个沙包般一味接受一树的连续攻击。虽然她拚死抵抗,魔力还是逐渐减少。
华玲打算从旁助阵,但一树抢先察觉她的动作,并挥舞起矛阻止,华玲也就此被矛尖产生的暴风吹走。一树的速度远胜过那两个人。
高速化的一树光是对静和华玲交互挥舞长矛就压制住了两人。
这也表示他有了更多咏唱咒语的机会。
「炎势铠!」
一树身上围绕著火焰铠甲,接著再以念动魔法将火焰集中在矛尖上。
风神击烈矛的尖端燃起熊熊火势,一树更是彻底地挥舞著。
风与火焰相辅相成──风不断提供氧气助长火势,挥舞矛的时候又能卷起带有猛烈火焰的旋风。高速化的一树挥舞著火焰矛,创造出了有如带著生命的火焰龙卷风。
「别、别开玩笑了!这也太扯了!」
华玲不禁发起哀号。她一直想去帮忙静,但只能一直被打飞。至于静也是被火焰风矛打得像是垃圾一样飞走。
观众不禁为此骚动起来。不但能够自由操纵数个召唤魔法,还能使之发挥前所未有的相乘效果──这是人们第一次亲眼看到王的降临。
被吹飞且一屁股跌在地上的静……她那张伶俐的脸庞第一次露出恐惧的模样。
「华玲!快成为我的盾牌!」
虽然华玲尝试救援被揪著打的静很多次,但之前她采取的都是不会伤到自己,从旁协助并加以攻击的方式。但这时静对华玲下达的是「不是帮我而是成为我的盾牌」的命令……华玲毫不迟疑地用身体介入一树与静之间。
华玲代替静,被一树手中燃烧的矛给刺穿。
静接著从被打飞过去的华玲的身体后方抱住她,并在耳边喃喃细语道:
「不要紧,我可以让你复活七十次,只要我没事就好……」
「林志静!……你这家伙!」
这举动让一树涌起一股教人作呕的不悦感,打算避开华玲直接攻击静。可是──
「就是这样,华玲!右边!左边!承受攻击吧!」
华玲接收了静的指示,她就有如滑稽的人偶剧一样,左左右右地挺身,并拚命伸出手脚阻挡一树攻过去的矛尖。
就算速度慢了一截,但只要具有预测对方动静的能力,就算是用全身去挡也是挡得下。
只有华玲无法完全挡下的攻击,静才会游刃有余地闪躲。
终于,一树的「电神瞬身」失效了。
「电神瞬身!」
但他马上就再次发动相同的魔法。只要一边挥舞著矛一边准备,就能像这样无止尽地强化自己的能力。但问题就在于……魔力的消耗。
一树执著狙击著静的矛全都由华玲持续承受下来了……要是她身上没有防卫魔力,现在华玲的身体恐怕早就满身疮痍或是被烧焦了吧。终于,华玲终是用尽魔力了。
「哇啊啊啊啊!呜……呜喔啊啊啊啊!」
华玲抱著头发出苦闷的喊叫。这时,从她的身体里又涌现出跟原本一样满满的魔力──这就是女娲的复活加护。但这股复活力量伴随著痛苦。虽然华玲的魔力恢复了,但她的脸色惨白,且呼吸急促,即使如此,她还是站到了一树面前。
「啊哈哈哈哈!不只是你眼前的华玲,跟你的伙伴对抗的那些人也都是不死之身喔!你不可能永远保持魔力,那么,看你是想怎么打长期战啊?」
静躲在华玲身后嘲笑著一树。
一树挥舞著矛代替他的回答,但华玲就像个人偶一样挺身而出,持续帮静承受下攻击。看到华玲一边惨叫一边接受攻击的凄惨模样──一树不禁停下挥舞的动作。矛尖的火焰旋风也听从一树的意思停了下来。
突然,三人之间环绕著奇妙的沉默。
「就趁现在呀!华玲!给我有用点啊!」静推了华玲的背一把。
「啊……呜啊啊啊啊!我!我!」
华玲一边大叫著一边穿过矛并冲进一树的怀里,把掌心贴到他的胸口,再使劲以震脚踩踏地面,用独特的魔力化解掉防卫魔力。是浸透劲……!
「唔!」无法视这招。一树赶紧挥舞矛的底端──也就是以与矛尖相反的另一头去殴打华玲。她在被弹飞之后,再次丧尽了魔力。
「哇啊啊……好痛……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了……」
……用尽的魔力又莫名恢复了,让人觉得好像是藉由削弱本来不需花费魔力的精神力量──心灵与人性,以来填补魔力一般。
「哈哈哈,还以为能博得你的一点同情,没想到又被干掉了,真惨。」
「唔……!你是把伙伴当成什么了!」
「在埋伏的国家捡到的人偶呀,日本人。我反而想请你告诉我,这家伙现在看起来要是不像人偶,像是什么啊?」
一树气到失去理智。
听天咲校长说桂华玲是被林志家收养的孤儿时,一树还在脑海中描绘了华玲与静被当成是姊妹一样养育成长,并一起被教导中国拳法的温馨家庭模样。就像是自己和鼎,或是天咲校长和美樱一样。
鼎的笑容和眼前华玲痛苦的表情,在一树眼前交叠了起来。
……林志静……这是绝对无法认同的家伙。
这家伙……是会否定我至今的人生当中,获得所有温暖的存在。
「我、我不是人偶……我一定要让你认同……」
「哈哈哈,加油吧,加油!快点用浸透劲夺取那家伙的性命吧!反正你这家伙除了我教你的中国拳法和圣痕之外,根本就毫无用处啊!」
背对了这么说著冷淡话语的静,华玲泛著泪狠狠瞪向一树。
「是你侮辱了我的拳法……!是你否定了我的一切!」
她应该是指一树第二次遭她暗杀时,为了挑衅她所说的那些话吧。一树不禁觉得华玲现在承受著内心被削弱的痛苦却还是执著攻击的模样,实在很是诡谲、勇敢却又可怜。眼前这位少女的人生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一树再次停下矛的动作,他在内心决定绝不再伤害华玲。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华玲再次一边吶喊著并踢了地面,奔向停下动作的一树。
「飞天之翼,睥睨之眼,侵略的劫火──神之权能在此显现,吾将以文明代行者之姿深深进击!深略兵器!」
一树在背后装备巨大推进系统,并喷出火焰飞到空中。华玲悲痛的突击只是扑了场空。
「什么?」出乎意料的静接著抬头望向天空。
一树在空中描绘一个弧形,单手握紧风神击烈矛,像流星雨一样朝著静迅速俯冲而下。他的视野因为惊人的加速而摇晃起来,除了静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深略兵器」的推进系统是以一树的魔力与精神力为燃料的魔法。
一树的精神力因「电神瞬身」的神经系统加速度而得到能力增强。
而以魔法创造的机械的性能,也适用于「电神瞬身」的效果。
一树现在使用的推进系统产出比绿蒂操纵时还要强烈数倍的喷射火焰,再加上风神击烈矛的矛尖产生出的风接受空气的流动,降低了一树的面临风阻,以实现更强大的加速能力。
「又用双重魔法来强化了吗?」
静发出急迫且尖锐的声音。一树现在的速度已经不是能把华玲叫回来阻挡的程度了。
「──我绝对不会认同你!呜喔喔喔喔喔喔!」
无法完全化解的空气阻碍也让一树自己放出防卫魔力的光芒,简直化身为一道蓝色光芒的他刺穿了静。那快速降落的冲击在地面引发爆炸。
华玲也被吹走,被打爆在地面的静成了爆炸中心,喷水广场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一树用推进力从垂直移动换为水平移动,矛依旧维持刺穿静的模样,像是要把埋在地面的静拖走似地水平加速了起来。
「呜……呜哇啊啊啊!」
因为有防卫魔力护著,身体应该是不会痛,但静还是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她被暴力的加速度拖行,在地面上迸出猛烈的尘土与防卫魔力的蓝光。
从喷水广场的一头到另一头,一树直线拖著她,并在地面上留下痕迹,更在即将撞到观众席时,用推进力迎向天空拋起矛尖。静的身体快速地被拋到空中,经过数十秒的滞空时间后,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
虽然刚才的威力一击就足以让人陷入魔力醉──但不知道是多亏她优异的抵抗技术,还是托了女娲的强化能力的福,静带著苍白的脸色站了起来。
「赢、赢不了!就算有女娲的加护,这下子也……!华玲,要召唤啰!」
终于要使用召唤魔法了吗?这正是她们即使会退场也不惜要打倒一树的证据。这下子这场比赛也变得不再只是争冠的比赛而已!
华玲服从静的命令进行歪界接续。
「桃花花瓣装饰的倾国美女啊!汝之名为……『妲己』!吾知汝真面目……横越千年的白面金发九尾狐啊,对末日的宴会施以绝望!」
华玲身旁浮现一个妖艳的美女虚像(Avatar)。
「真是的~~终于不顾一切了吗?真无趣吶。」
妲己──是以《封神演义》闻名的千年狐狸精。既是大妖怪,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她正是顺从女娲的命令,在古代中国引发革命的「历史洪流」的化身。
获得妲己力量的华玲穿上几乎闪烁的红金,且充满大陆国家风情的魔导礼装。从华玲的腰间也缓缓生出金黄色的狐狸尾巴。
「……象徵无限大的阴阳半身,大地的化身啊。中华天地里无人不晓汝名讳……汝之名为『女娲』。身绕五色光的蛇身人头女神啊,窜改盘古开辟的天地吧!……杀了这家伙!」
浮现在林志静身旁的是中国神话三皇之一──女娲。
那是一位右手捧著指南针,具有女性上半身与龙的下半身的巨大神魔。要说这个神魔给人的感觉是充满神威还是灾星见仁见智,但无论如和,她身上都充满了无法以人类渺小的视野去分类的威仪。她威风堂堂地盘据在召唤者身后。静身上的剑技科制服,也变成极度接近无色透明的乳白色魔导礼装。
「……一羽学姊!进行歪界接续!」
在终于等到的这一瞬间,一树使劲呼喊了一羽学姊。
†
「违反规定!快终止比赛……」
「等一下!」丽兹丽莎才刚要用裁判权力终止比赛,一个男人就从教职员帐棚里冲了过来──是高杉理事长。
「等一下是什么意思?不赶快制止他们就太危险了。」
丽莎丽兹从场内狠狠瞪视著高杉理事长。
原本天咲校长与丽莎丽兹是打算拿一树当诱饵,让那群家伙在公开的场合使出召唤魔法,以证明她们的嫌疑。这样一来,不只是一树会留到最后,要是能够打倒她们使之陷入魔力醉,更是可以一口气逮捕她们。
但现在若要达成原订的完全胜利……林崎一树他们已经消耗太多魔力了。一树的性命有危险。因此,丽兹丽莎判断,现在只要先确保是由一树赢得冠军即可。
「确实违反了规定……」高杉理事长语调缓慢地说著。
「但你不认为这样还不足以终止比赛吗?」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虽说剑士是使出了召唤魔法,但这对对战的队伍来说,也还没有造成危险。只要裁判好好执行『魔力降到危险领域就下令退场』这个规则,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高杉理事长耸了耸肩,露出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啊」的表情。
如果桂华玲和林志静那两人没有能化解防卫魔力,并直击心脏这样的谜样招式,那高杉理事长的一番话还说得过去,但现实就是行不通。
她们肯定会一边使出召唤魔法,一边企图夺取一树的性命吧。
「只要在记录上确实是由林崎一树他们获胜就行了吧?比赛还是可以继续进行。毕竟这个战斗选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候选人在战斗中展现一些主张、特色……大家应该要看到最后。桂华玲和林志静她们不想无计可施地就这么输掉,所以不惜违反规定也要继续战斗,她们选择了藉由战斗来展现些什么意志。学生都明知会败北还是选择奋战到底了,我们身为教育者,就应该要见证到最后吧!」
什么奋战到底啊……她们是想趁乱暗杀吧!
「……在战斗选举中召唤未确认其安全性的所罗门72柱以外的神魔,还说什么奋战到底啊。」
「与违法神魔缔结契约就视之为『绝对邪恶』……是时候拋弃这种成见了吧。我们学校不是才刚转换方针吗?如果一定要歧视她们两人使用的神魔,那林崎一树、夏绿蒂•李文弗劳和冢原一羽那三人,也应该要被视为违法魔法使吧?」
用这样的逻辑来反驳啊。看来,为了让桂华玲和林志静违规使出召唤魔法之后比赛也不会终止,他应该已经事先就想好了各种说词吧。
丽兹丽莎像是徵询意见似地,抬头看向天咲校长。
「继续比赛吧。」天咲校长沉重地如此宣告。
得让他们见识一下王的力量吶──天咲校长这么喃喃说道。
察觉到事态发展的一羽在听到一树的呼喊之前,就已经开始进行歪界接续了。
「吾赤手发热握住原矿。天予镐地予刃,一闪合一化孤剑。汝之名为『经津主神』!铁与火之神啊,展现汝之锻炼!」
一羽学姊的头发瞬间蓄长,化身成为神圣的红白巫女姿态。这让壬生亮瞪大了眼。
「你、你这家伙!模范生居然还违规!这可是不良少女的特权啊!」
「我好像被你当成那个学生会的愉快伙伴……但我可是超废的吊车尾啊!不要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
听到对方新奇的咒骂,一羽也反驳回去。在一旁战斗的琥珀虽然内心为此感到疑惑,想著问题是在这里吗?不过还是拚命地为一羽争取咏唱的时间。
「大姊头!可恶,太卑鄙啦!剑士还突然使用什么召唤魔法!……听从死神召唤的灵魂啊!化为吾身之铠,让吾化为地狱的狱卒吧……攻打天界的王牌在此!死灵重装步兵(Black Titans)!」
麻宫安娜身上环绕著黑雾,自己也接著化作漆黑的巨人姿态。
接著打向开始咏唱咒文的一羽!
「……你不要和我打到一半就转移目标啊!」
展著火焰翅膀在空中飞舞的美樱向下看著麻宫学姊这样大喊。
「令天堂之光宿于己身的极乐鸟啊,听我倾诉烧尽地上的罪恶!制裁极光(Ethereal Judgement)!」
美樱身后像是射出光环一般,浮现出不死鸟的虚像。像是要凝聚世界所有光芒似地,光辉化为超高温的雷射,打中了黑色巨人毫无防备的背后。黑雾瞬间被光芒融化,就连麻宫安娜本人都要被烧毁了。
「火鸟居然不是火焰而是光芒?这不正是黑暗属性的克星吗!」
麻宫安娜受到那一击之后,魔力几乎归零。
「呜……」她发出哀号软软跌在地上。
但是──从她的精神深处又涌现出了崭新的魔力。
「还……还没完呢!怎么能输给模范生的光辉,你说是吧!大姊头!」
「混帐!我不会再被那帅哥混蛋的伪装给骗啦!那家伙根本就不会再咏唱海啸那种魔法了吧!」
壬生亮像是终于看开似地大叫。看来比赛一开始一树让她的毒魔法无效这件事,给她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所以才一直不敢再使出同样的魔法。
「请看吾等人性。汝肠为地狱的坩埚,喷出的中伤告发天与人子。让地面充满末日的苦闷!破灭叫唤蛇龙呕吐(Apocalypse Venom)!」
亚斯她录坐在满身是毒的大蜥蜴背上现身空中,从大蜥蜴嘴里吐出漆黑的呕吐雾,喷洒到整个会场上。
一树使用风神击烈矛刮起风保护自己,但一羽、琥珀、美樱只能无计可施地被毒侵袭。与此同时,壬生亮用尽魔力,开始站不稳身子了。
「不、不,好戏才要开始呢……!只要让你们中毒的我不倒下,之后还是长期抗战,还可以死缠烂打到最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壬生亮的魔力也因女娲的复活加护恢复。这样打下去会没完没了。
一羽一边被毒侵蚀……却还是终于咏唱完众所期待的咒语。
「吾为剑之巫女。盘裂、根裂、咎予经津,快将那破邪灵剑予我!拔刀,经津御魂!」
一羽的手心发出光芒,并冒出由经津主神本身物质化形成的古代剑。一羽像是除灵似地挥斩自己被毒侵犯的身体。
据有斩断魔法效果的「经津御魂」一刀消灭了毒素。
「「一羽学姊!」」琥珀和美樱看到之后也争先恐后地冲向一羽学姊。
一羽依序帮两人斩断魔法效果,毒素瞬间消失。
「别、别开玩笑啦啊啊啊啊!你们几个居然从头到尾都用莫名其妙的方式浪费了我的毒素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用这把剑斩断……缠绕在你们身上的魔!」
一羽学姊讲了巫女应有的决定性台词之后,率先砍向麻宫安娜。发光的刀身砍断麻宫安娜的防卫魔力后,从那道伤口里溢出白色光芒。
「那、那把剑……会破坏我们身上的加护吗?」
麻宫安娜察觉到身上的变化大叫起来。
「……只靠一击无法斩断女娲的加护吗?既然如此,我就再补一刀!」
麻宫安娜一边尖叫,一边背对一羽落慌而逃。
「住手,要是被你砍到我就成了普通的不良学生了!快住手啊!快救救我啊!大姊头~~~!」
「螺旋华!」
美樱用子弹射穿麻宫安娜的背后,让她停下动作。一羽趁机追讨一刀。这次一羽终于有把对方身上所有的魔力效果都砍断的触感。
「呀!要是加护突然消失……反作用会……噫噫噫噫噫!」
她获得超乎本来实力的加护强化,硬是勉强肉体战斗到现在,这也是她先前能和有名的厉害剑士平等打近身战的原因。
再说她已经反覆复活了许多次,魂魄都已经歪曲了。「经津御魂」一口气纠正了那些不正常的现象之后产生的……反作用。
实在无法想像到底有多大的痛苦一口气涌上了她的身体,只见她发出像是要撕破喉咙的哀号在场内乱窜最后晕倒。
看到对方的惨状,一羽重新感到「女娲硬是让她们乱来」的力量有多可怕。
「抱、抱歉!不过这样你就会恢复原状了!」
一羽相信一树的作战,她这回砍向壬生亮。
「住、住手!不要夺走我的力量!」
一羽的「经津御魂」砍断一半壬生亮身上的强化魔法,接著再一刀……!
「快、快住手啊!从布满阳光的大地缝隙中爬出来吧!嘴存血肉模糊的丑恶怪兽!张开汝之大口,解放在地上烦恼的猪吧!蛇龙的大颚(Dragon Bite)!」
壬生亮用攻击魔法反击。巨龙的头部被召唤到大意的一羽眼前,张开大口展现那一排毒辣的牙齿……要被咬了!
「危险!一羽学姊!」
先察觉到危险的琥珀赶紧介入,并推开一羽。
巨龙的大颚喀嚓一声咬碎琥珀,她身上随即迸发防卫魔力的蓝光。
「疋田琥珀,到此为止!快下场!」丽兹丽莎宣告退场。
「琥、琥珀!」明明还在比赛,一羽却不自觉地冲到跪倒在地的琥珀身旁。
「不要管在下……快砍了那家伙结束这场比赛!」
「……我知道了!看我结束这一切!」
丽兹丽莎让琥珀靠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拉出场外。一羽学姊趁势靠近壬生亮挥下第二刀「经津御魂」。
斩击的轨迹发出白色光芒,壬生亮身上的加护全然消失。
「复、复活的力量……!快住手,不要夺走这个力量!无论多少次我都要爬起来战斗!为了让你们见识我的毅力,不管多痛苦我都要再战……要是被夺走……呜呀啊啊啊啊!」
壬生亮也受到了刚才麻宫安娜受到的反作用,一边惨叫一边乱窜。
看到对方的惨样,一羽一边觉得可怜,一边就抬头望著在空中盘旋的一树。
「林崎,我们这边结束了!」
──一树穿著深略兵装的推进系统穿过天空。
「一羽学姊,请你借我经津御魂!我也要把桂华玲……从林志静的束缚中拯救出来!」
不只是为了获胜,还要救那个桂华玲!听到说这种话的一树,一羽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信赖感,并再次体认到这家伙真的是个温柔的人。
「嗯!拜托了!借你!」一羽正打算把经津御魂借给一树时……
林志静立刻察觉到一树想飞向一羽的企图。
「……啜饮泥水的可怜腹蛇啊,扰乱阴阳之流,予汝三千年的妖气……现在汝之名为应龙!化为翔天龙王展现汝之威严!应龙招来!」
她让女娲虚像在旁伺机,发动魔兽召唤魔法。
天空被乌黑暗云掩盖。一道凄厉的光芒乍现,云朵随之炸裂,从里头飞出一只身缠雷光的巨龙。应龙──经过三千年的时光成熟的龙王。
静命令那只龙飞向打算拿「经津御魂」的一树。
「不让你得逞!」
美樱挡在应龙眼前,不让它阻挠一树取得神剑。龙的三支利爪往美樱身上落下。不擅长近身战的美樱用火焰翅膀挡下攻击。
但那并非势均力敌的攻防战。应龙的爪子不是被挡下,而像是在说「不让你逃啰」似地握住美樱,接著张开大口射出电击。
「炎势铠!」美樱赶紧召唤火焰盔甲。
但是──火焰盔甲就算能吸收电热,却无法遮断流入全身的电击。一路打长期战产生的损耗也有影响,美樱的意识渐渐远去。
不行了……我一定要守护一树哥!绝不让这家伙阻挠一树哥!
「一树哥,『经津御魂』……」
美樱从空中往下看。只要把那把刀交给一树,这场战斗就……!
「蛇龙的大颚!」──一羽学姊身后传来不可能出现的声音。
赶紧回头不到几秒,一羽的身后已经冒出巨龙的大颚,用力咬碎完全大意的一羽。她的防卫魔力已经减少至极限状态。
「冢原一羽,立刻退场!」丽兹丽莎宣告退场。
一羽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转头往后看。
「不、不会吧……为什么?我已经解除洗脑了才是啊……」
壬生亮痛苦地从跪爬姿态起身,眼神散发出灿烂的光芒,带著有如鬼神降临的表情,勉强咏唱完咒语。
「我们可不是因为被洗脑才战斗的……只是为了证明废物也有尊严才战斗的……是为了让小华玲获胜才战斗的!」
她抬起头对桂华玲大喊:
「小华玲,不准输!只要你赢过林崎一树,就能让对你冷淡的继姊认同你了吧﹖千万不准输!小华玲你才不是什么人……偶……!」
她吶喊完这句之后终于不支倒地。
「抱、抱歉林崎……我无法维持魔力了……」
一树和美樱愕然地看著一羽手中的「经津御魂」消失而去。
「很好,华玲。你也使出妲己的魔法吧。」
「但要是现在使用这个魔法,会连已经无法战斗的三个人都……」
华玲犹豫是否继续咏唱唱到一半的咒语,但是静冷冷地命令。
「别管她们!快照做,人偶!杀了那些家伙!」
「又下这种残忍的命令了……真可怜吶。」
妲己的虚像站在软弱无力地点头的华玲身旁笑叹人世。
「……化生之花啊。艳丽绽放!今宵召开鬼畜之宴,让瞋痴罪人沈入畜生海洋,以其叫唤为佳肴乾了这愉悦美酒。让天的五百年苦刑落于此……大虿盆幻想地狱!」
妲己和华玲的脚下扩散出一个漆黑的影子覆盖喷水池广场的地面,就连刚才一树在地表上打出的陨石坑深处也被魔力影子吞噬。从影子底下冒出无数扭曲往上爬的毒蛇与毒蝎。
比赛会场顿时化为有如布满毒辣生物的陷阱坑洞。
「什……!退场者都还没完全退场,不准使用大规模攻击魔法!」
担任裁判的丽兹丽莎老师一边扛著琥珀大叫,一边逃向教职员帐棚。
「你的队友也都晕倒在会场上啊!」
「我来帮忙!」
美樱从应龙身上逃开往下飞去,展翅掩护失神的壬生学姊和麻宫学姊。
「混、混张……敌人不要来救我……你还是我的敌人啊……」
被美樱抓住一只手臂的壬生学姊失态地喊著。美樱另一只手还捧著麻宫学姊。虽说她使用了强化魔法,但两人加起的重量已经让她够辛苦了,闻言,让美樱不禁烦躁起来──
「啰嗦死了!我已经知道你很有毅力了啦!应该说我已经看烦了啦!快给我休息!」美樱粗鲁地把两人丢进教职员帐棚。接著还剩一羽学姊──
「一羽学姊,危险!」本来打算接过「经津御魂」而赶去的一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一羽学姊。一树抱起她,接著让「深略兵装」的推进系统喷火,脱离蛇蝎地狱飞向空中。
虽然救到了一羽学姊……但现在这种状况真不能说是皆大欢喜。一树感到焦虑地露出扭曲的表情。毕竟最终还是让「经津御魂」消失了。
本来明明也想把桂华玲从女娲的力量中解放出来的。
说不定华玲根本就没有被洗脑,就算用「经津御魂」斩断也不会产生任何变化。一树不知道华玲现在究竟是以自己的意志或是受到外部影响而战斗。
但是……华玲那扭曲的精神状态都是因为受到异常的教育造成的……一树不想这么认为。一树希望她是被人用洗脑魔法窜改精神,才会有如异常的人偶一样服从静的命令。只要在这里解除洗脑魔法,把她从林志静身旁拉开,她一定就能变回普通的女孩子。一树想要如此相信,可是……!
「抱歉,我又扯后腿了……都怪我半调子又弱……」
发现一树神色焦虑,躺在一树手臂里的一羽学姊眼光泛泪说著。
「没这回事,学姊你没有必要道歉。」
「但是……为了帮那个叫做华玲的人,你需要『经津御魂』的力量吧?我刚才在另一头战斗时也一直听到那孩子的哀号……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你刚才明明想去帮她……我却帮不上任何忙……」
能同情毫不相识的人到这种地步的一羽学姊,才是真正温柔的人。
「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你不是可以使用很多种魔法吗﹖」
学姊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像是在恳求一树似地说著。
但一树能使用的魔法之中没有消除魔法……作为王,我还不够格。要是能早一点和一羽学姊确定羁绊的话……
就能完全斩断施术者林志静的魔力,也能消除洗脑的力量。
可是一树内心觉得即使如此也很困难,因为先前在有小山丘的公园里被袭击时,一树见识过静使出女娲的「空间移动魔法」逃走。
空间移动──如果不针对那个魔法采取任何对策是无法打倒林志静的。就因为静确保了逃亡的手段,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秀出杀手锏。
只能在她逃跑前使用消除魔法才能拯救华玲。
已经没有其他……不……虽然一羽学姊退场了,但她还躺在一树的手臂里。既然如此就还可以尝试一个方法。没错,只有一个方法……
「喂!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方法了吧!」
一羽学姊察觉到一树表情的变化,用力地摇了摇一树的肩膀。
「如果有任何方法就赶快救救那家伙!你……不是什么鬼畜后宫男,而是温柔的家伙吧!拜托你了!」
但要是这么做,我……
「林崎一树!让用尽魔力的伙伴留在场上太危险了,快点让她到教职员帐棚这里!」
地上传来丽兹丽莎老师警告的声音,像是在逼迫犹豫的一树。
「应龙,快打落那家伙!」
听到静的命令,应龙也朝一树飞了过去。
「从轩辕坟洞而至的纣王辛三妖姬之一,最为残忍的妲己二妹啊!九头雉鸡精,『胡喜媚』!」
华玲又使出了召唤魔法──从远空飞来不知名的怪鸟。
有九颗头的巨大雉──九头雉鸡精。是经过长时间淬炼而获得妖力的雉鸡妖怪。
速度胜过应龙的这匹巨大怪鸟也一起飞向一树。
「我就说过……就说不会让你得逞了!」
美樱展开火焰翅膀挡在应龙与九头雉鸡精眼前。美樱像是要推开怪鸟似地撞了上去,战场的天空响彻不吉利的鸟的尖鸣。
但应龙立刻从旁对美樱吐出电击。虽然美樱用火焰羽翼防御,却无法完全阻挡。电击贯穿翅膀对美樱造成伤害。
美樱的魔力也剩下不多,火焰翅膀渐渐变小萎缩。
「翅膀的能量快没了……要是没了就会被打到地狱里!要是在魔力醉的状态下掉进那种鬼地方……就无法逃脱只能被蛇蝎一直咬了……救、救救我!一树哥!」
一树听到美樱的惨叫。事态确实……越来越危急了!
……果然只能这么做了!虽然这么做一定会伤害到一羽学姊……但要是什么也不做……不管选哪个一定都会后悔!
一树抱著一羽学姊,一口气飞到其他学生看不到的高度。
「学姊,对不起!」
「干嘛道歉……唔嗯!」
一树一边加速穿过云霄,一边拉近一羽学姊困惑的脸庞──亲了下去。
两人接吻了。一羽学姊在一树的手臂里狂乱挥舞手脚挣扎,但一树用力抱紧一羽学姊,不马上抽离嘴唇。直到一树感到两人的魔力羁绊变强,缔结成强力的回路之后──才终于松开嘴唇。
「你、你你你你你干嘛!」
啾地一声两人抽开脸庞的瞬间,一羽学姊惶恐喊著。
「干嘛突然接吻!这、这是我的初吻耶!为什么呀﹖」
一时之间,一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解释,但一羽学姊已经察觉到自身的异状用力压紧胸口。
「……怎、怎么回事……这种感觉?跟你好像有某种热热的连结……」
「学姊,抱歉,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一树单方面地道歉并往下飞行,把一羽学姊带到教职员帐棚里。
「等、等一下!林崎一树!你为什么……快解释啊!」
回到地面的一羽学姊慌张地哭诉。一树背对接受对方的控诉默默飞回天空。「深略兵器」的能量所剩不多,若不赶快决定胜负……!与此同时,一树的脑海中浮现出咒语。
「与武瓮槌神齐名的远古剑神啊……」
一树透过与一羽学姊的连结召唤处于歪界的经津主神的本尊。
「你弄哭老夫可爱的一羽了啊。」
经津主神浮现在一树的身旁,虚像渐渐转化为实体。
「不过这也无可奈何,老夫能理解。任何人都会认为你刚才做了正确的选择吧。虽然一羽会生气但也不是讨厌你。只是我最担心的是……你。你违背了自己内心原本认为绝不能违反的原则了吧?」
「……!」听到经津主神的话,一树觉得胸口深深被刺痛了一下。
我……为了获得力量和一羽学姊接吻了!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感到动摇这件事,但不管怎样,你刚才的判断没有错!现在快抬起头来专心面对眼前的敌人!靠我的力量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砍断所有魔物!好了,快点咏唱完整个咒语吧!」
「从铁与火的漩涡诞生的纯粹刃神啊!荣耀光辉赐我手中……拔刀!经津主神!」
随著一树完成咏唱,浮现在身旁的经津主神的存在感也越来越浓烈──在此世间完成实体化。这是让神魔实体化的……究极召唤魔法!
浮在半空中的经津主神轻飘飘地移动到一树手上。
「……好了,快挥舞老夫吧!」经津主神瞪大眼睛说著。
……只是这样吗!原来只要直接挥舞就好了吗!
一树在心里吐槽,但从握住的剑柄上……确实涌现力量传达至一树的双手……吐槽它也太失礼了。现在一树手上握著的剑正是……自古以来日本人视刀为神圣之物……它正代表了神性。
外观看起来真的也就只是一把有著大叔脸的古代剑──也就是经津主神,原封不动实体化的模样。因为「经津御魂」也是经津主神直接缩小实体化的古代剑,所以现在看起来也只是比「经津御魂」大了一截,外观却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蕴藏在刀刃里的力量简直就是不同等级的。要是跟「经津主神」相比,「经津御魂」可谓经津主神产生出来的幻影──也就只是空壳罢了。
外观只是一把剑──但是刀刃上却酝酿著凄厉恐怖的东西。
「一树哥!快点救我!」美樱被龙与雉追赶尖叫起来。
一树全力推展背后「深略兵装」的能量。
穿越云朵赶过去──路上与应龙擦身而过便顺势砍了下去。
线。一树挥舞的刀刃划成一条线,应龙企图阻挡的三爪手指,刷──地连身体都一分为二。一树手上却没有任何感觉,有如挥空一般。那根本已经超出切东西的境界。
魔法生命体的源头──魔力被破坏,应龙的实体化为无数光线四散。
一树穿越天空旋转划了一个弧形,这次转换方向朝九头雉鸡精飞奔而去。
不让雉的妖怪做出任何反应──一瞬,九头雉鸡精也化为光浴消失。
……这是何等透明的感触啊!
就在此时,美樱用尽力量,随著火焰翅膀消失,整个人无力往地狱落下。一树紧急下降,在危急之际追上,并捧起美樱。
一树的「深略兵装」也因连续的移动用尽能量,只好抱著美樱自然地往下坠落。在地狱深渊里有著无数猛毒蛇蝎等著他们。一树单手搂著美樱,另一只则是反手握紧「经津主神」──并在坠落的瞬间,用刀刃插向地狱。啪──地,光芒瞬间划过被黑暗笼罩的比赛会场,所有狠毒的生物应声消失,喷水池广场恢复原状。
「美樱,你快躲进帐棚里,那些家伙的打法很不寻常。」
「……还是拜托老师终止比赛比较好吧。」
美樱像是在说要是自己不在,一树的心脏就会停止似地担心著。
「放心吧。不需要你担心。再说……在此结束就没有意义了。」
正如一羽学姊先前拜托自己,一树一定要在这场比赛上解放华玲。
美樱感受到一树坚定的决心,只好跑到教职员室避难。
「从轩辕坟洞而至的纣王辛三妖姬之一,奏出新淫之声、北鄙之舞、靡靡之音的妲己小妹啊!玉石琵琶精『王贵人』!」
在这个过程中,对手已经咏唱了咒语。华玲身旁冒出巨大的石琵琶。石琵琶自动演奏起音乐。
但那首曲子究竟能带来什么样的灾祸──一树无从得知。
光是用眼前的「经津主神」戳那琵琶一下,怪异的音波就全数碎裂消散而去。
「居、居然……能斩断声音!」面对如此不合理的现象,华玲露出愕然的表情。
一树突然回想起普罗米修斯的「文明之火(Olympia Floga)」。
普罗米修斯回应了一树的灵魂,最终具现化成剑的形状。但它的本质终究是「兵器」。那把刀刃蕴藏著有如向外爆炸的能量,具有一挥就放出波动几乎可一口气打倒敌军的力量。
「经津主神」与之相反,酝酿著向内凝缩的能量。它没办法放出剑风一口气打倒敌阵,但只要碰到其刀刃的事物──不管是物质还是魔法效果,都会被一刀两断。
「电神瞬身!」──一树已经咏唱完适合配合挥舞这把剑的咒语。
一树加速一口气抓住空隙把玉石琵琶精一分为二。
然后反过刀刃,砍向了华玲。
斩断所有事物的力量──不仅仅是如此。这把剑可以只砍想看的东西。这时一树可以选择要砍什么。
要砍华玲这名少女?……女娲的加护……所有残留的魔力。
以及痛觉和意识。这是为了让她不会在身上加护失效时因反作用感到痛苦。
华玲像是没电似地,摇摇晃晃地当场睡著了。一树搂起她。
只有现在才露出平静表情的她,一树轻轻让她躺在地面上。
「狂乱朱发水神折断的天柱,女娲修复破灭裂痕的伟大光辉啊!……将汝编篡世界的光芒分到吾手上!五色石!」
静也发动了魔法。强烈的魔力波透露她发动的魔法的威力。高举向空的静的掌心里产生一颗发光的「玉」,放出各种颜色的光芒……!
「哇哈哈!一树,那颗石头释放的波动可以改写所有存在与世界!若只有憋脚的魔力,在攻击她的瞬间魔力就会整个被改写,会瞬间死亡喔!但只要你和我合作就没有斩不断的东西了!相信我挥刀下去吧!」
一树手里挥著「经津主神」,以清澈锐利的刀路砍向光芒。光被一刀两断──就像光芒受到冲击似地,静手中的「五色石」应声碎裂。
「怎……怎么可能!什么都能砍吗?」
「哇哈哈!严格来说不是什么都可以。我能砍断的东西依剑士的技术成正比。所以说……先不说一羽可以砍些什么,如果是一树,说不定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啊!身为一把剑,能被最棒的剑士挥舞,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啦!哇哈哈哈!」
一树更加威洋得意起来。身为剑士能到剑神这么说实在是三生有幸……!
静啧了一声。她早就察觉到「打不下去了」,她刚才高举五色石的时候就已经在咏唱紧急时刻使用的咒语。
「……女娲闪耀的五色啊!改变世界!吾等仰望的天空不再!汝之指南针指引吾等……空阵移转!」
浮在静身旁的女娲虚像手里提的指南针开始猛烈回转。是空间移动魔法!
那个指南针!只要用这把斩魔剑破坏那个指南针……!
一树用「电神瞬身」加速逼近静。但在即将逼近的瞬间,指南针射出光芒……还不够,只靠「电神瞬身」的加速度还不够……!
一树眼前的空间严重扭曲,林志静的身影渐渐消失而去!
一树突然感到背后有人的气息便赶紧回头。
半透明的静就站在自己的背后。那个身影已经不是实体而是虚像。
她往下看著倒在地上的华玲后,抬头憎恨地瞪著一树。
「这个人偶就送你吧!早知道应该趁你还很弱的时候就遇到你的……不管怎样,我很快就会来取你的性命,毕竟我也不能空手回国呢……」
──留下不祥的话语后,静的虚像终于消失了。
她已经不可能再以骑士学院剑技科二年级学生的身分出现在一树等人面前了吧。
看到这场奇妙决赛的结局,观众们议论纷纷。这场比赛从中盘开始,事态明显变得很不对劲。身为剑士的学生却乱发动神秘的召唤魔法,还差点把还未完全离场的退场学生卷进战斗里,最后其中一个学生又消失了。
知道实际情形的丽兹丽莎老师像是要蒙混过去似地,立刻用扩音器高喊祝福:
「胜负已分!骑士学院总学生会长战斗选举,优胜队伍是……候选人林崎一树与其支持者!请各位给他们盛大的掌声!」
观众席上的全校学生不明就里却也很配合地鼓掌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