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祭典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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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伴身旁,万事安康。

【注:原文为「神は傍にいまし、すべて世はことも无し」

捏他「神は天にいまし、すべて世はことも无し」,即罗伯特·勃朗宁笔下比芭之歌(Pippa's Song)中的名句

God』s in his heaven ——All』s right with the world!

的日译版本。这句诗句就是NERV徽章下面那段英文。】

1

人类真是说变就变啊——稻森凉音内心叹了一口气。

「于是我就问了『喜欢也好讨厌也好,这些话都是谁开始说的呢』。然后真人大人的回答是『应该是心跳回忆吧』。虽然我并未能理解,这肯定是真人大人的一流高见吧。」【千鸟的原句是好きとか嫌いとか、最初に言い出したのは谁なのでしょう,真人的回答是因为心跳回忆初代的OP,第一句歌词就是好きとか嫌いとか、最初に言い出したのは谁なのかしら】

祭典结束三日后,黑须神社的拜殿里。

凉音本来是来帮忙祭典后的收拾的,却在休息时间里被黑须千鸟逮住了,然后被带到这里来,一路听她讲她跟她的祭神音守真人的故事。

尽管千鸟脸上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谈吐的语气却蕴含着一股热情。

据说自从她和音守真人正式结为恋人后,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恋人,吗)

凉音内心感到一丝刺痛。

她很清楚这份痛楚的原因。

——自己本来也喜欢上了音守真人吧。

不过这并不是黑须千鸟所经历的那种一见钟情而急速产生的恋心,而是和他相处了几个月以来,一点一点地培育起来的恋心。

不过——凉音并没有表露心意的打算。

一方面是已经晚了,更重要的是可以预见到一旦表明自己的心意,眼前这位少女就一定会全力排除掉自己的。

明知如此还要表白,她的思念并没有这么强烈——大概吧。

这样思忖着,凉音便将这份思念埋在了心底。好歹也是长年的腹黑角色,隐瞒这点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心中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的,凉音同学!」

「当然有听了。」

凉音笑着回应千鸟。

「那就好。然后呢——」

「说起来千鸟同学。」

凉音毕竟还是不太想继续听千鸟扯她的甜蜜故事,就改变了话题。

「你决定向真人大人坦白那件事了吗?」

那件事,是指千鸟将音守真人变成了神明的事实。

一旦提到这件事,就算是千鸟也从刚才的轻快言行,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是这么说,她的表情从最开始就很严肃)。

「我——不会告诉真人大人的。」

千鸟明确地回答。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如果我告诉了真人大人,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对,他的话一定会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凉音也同意。

「但既然如此,那挑明不就好了?」

「问题在于,在原谅我之前,真人大人还是会烦恼吧。」

凉音未能理解千鸟话中的真意而歪了歪头。

「要是我将真相告诉了真人大人,他在烦恼过之后,就会原谅我的。也就是说如果我坦白了,就会让他烦恼,而我就会被原谅。——那样一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变得轻松而已。」

凉音这下明白了。

也就是说,黑须千鸟选择了让自己承受这份煎熬的道路。

「所以,我会一直将这份真相藏于心中和他交往。我认为这是我必须背负的罪孽。」

「……是吗。我也赞同你的做法。」

既然她都决定了,之后就不是凉音能置喙的问题了。

「那么,我就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建议了。那我先回去继续收拾——」

凉音说完站起来就想走出拜殿——但她才迈出脚步,手臂就被扯住了。

「再休息一会也不要紧。」

「啊~呃,但是啊。」

「凉音同学,应该跟我多进行一些『Girl's talk』什么的。」

凉音完全无法甩开千鸟那只充满怪力的手。

她不得不坐回原来的座位上。

「那继续下一个话题吧。在昨晚晚饭后收拾餐具时,真人大人看着我的双眼说『感谢款待』之后,也不顾忌虚大人的目光,就开始跟我诉说起甜言蜜语。然后——」

说不定自己也是一副劳碌命吧。

凉音事到如今才察觉到这一点。

2

靠近白山山顶的,虚的小神社里。

检查完躺在小神社里虚的状况后,千鸟开口道。

「神力也变得相当安定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嗯。」

自菊理媛沉睡在虚体内之后,虚的身体变差了几天。现在这份力量总算安定下来,身体状况相当良好。

「那么情况如何了,千鸟?虚不用离开这个城镇了吧?」

真人担心地问道,千鸟只是点了点头。

「是的,虚大人的浪神性质削弱了,土地神的性质变得更为明显,没有必要离开这里了。」

「是吗!太好了!」

真人摸着胸口舒了一口气,但是虚的表情还是蒙上些许阴霾。

「关于这件事,真人。」

「嗯,怎么了?」

「——我还是想去一下其他城镇。」

「……这样吗。」

真人理解到虚的想法而面带苦涩。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真人,但虚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还是想让更多人获得幸福。为此我认为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这个想法是很了不起啦……」

「而且这里因我而起的灾厄也差不多平静下来了。我——」

「关于这个问题呢,虚大人。」

千鸟打断了虚的发言。

没想到会被打断的虚,只是呆然若失地仰望着千鸟。

「在刚才给虚大人检查的时候,我弄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事?」

「虚大人的厄神性质并没有消失。」

「咦……咦咦咦!?」

虚看来真的吓了一跳,千鸟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

「我也是第一次进行让厄神转生为福神的仪式,至今也没有察觉到——看来虚大人兼具厄神和福神两方面的性质。」

「那、那样的话,我还会将灾厄召唤到这里来吗?」

「是的。」

「怎、怎会这样……」

看见虚露出了悲痛的表情,千鸟话锋一转。

「不过,同时也会招来更强烈的幸运。而且这次菊理媛寄宿到您的体内,更进一步增强了招福之力。」

「也、也就是说究竟怎样了?」

「现在的虚大人,在招致灾厄的同时,会招来更强烈的幸运,变成了如此有趣——不,如此麻烦的存在。」

「嗯,嗯嗯嗯?」

陷入混乱的虚表情变来变去。

「正负相抵之后是正的没错,但说实话不能不负责任地让您随便跑到其他城镇去。」

「呒——」

「所以,虚大人就留在这里吧。」

千鸟身旁的真人表情由阴转晴,但虚对他们提出了抗议。

「但是,我想要到许多不同的城镇去!」

「嗯,这个不要紧。但是不能长留,要经常回来这里,这样的条件能遵守吗?」

「当然了!」

「一般都是当日往返,门限是下午六时。」

「咦咦!?」

今后虚的生活——似乎要变得更为匆忙了。

3

——察觉到有谁在呼唤着我,我睁开了眼睛。

时间已经过了深夜二时。

这里是黑须神社中千鸟家,为我准备的房间。

从铺在榻榻米上的被铺坐起来时,躺在我肚子上睡觉的千璃子骨碌一下滚了下去。竟然这样都不会醒,她这点也挺厉害的。

千鸟和虚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睡。

为了不吵醒大家,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穿过了走廊,穿上鞋离开了千鸟家。

不要被千鸟发现——我只要抱有这样的想法,千鸟就无法感知我离开她家的行动了。我穿着睡衣前往白山的山顶。

周围一片漆黑,连月光都被树林所遮挡。没有一声虫鸣,山林笼罩在一片彻底的静寂之中。但我并不感到害怕。只要沿着千鸟和采山菜的老爷爷没有设置陷阱的路线行动,这座山里并没有什么会危害到我的。

毕竟这座山是我的属地嘛。

不久我路过了虚的小神社,一直走向山顶。

宽敞的山顶上,能够一览无余地俯瞰樱丘市。

远方聚集着不少灯火的是园原,更近的则是稻森。

月如蛾眉,云若流水。

一阵夜风掠过,即使是盛夏之夜,也有几分凉意。

我站在捆着注连绳的石头前开口。

「菊理小姐——是你在呼唤我吗?」

然后——

「……真人君真的很厉害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听不见了。」

菊理小姐在巨石前现身了。她裹着比巫女服更豪华一点的正装,身体有点透明,现在也有一种几乎就要马上消失的虚幻感。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你不是在虚的体内安眠着吗?」

「是啊——不过我挤出了最后的力量来到了这里。在这里的话,我的存在可以稍微更明显一点。」

「……做到这个份上也有话要跟我说吗?」

「对。」

她点头的时候,长发随着夜风飘拂。

「在最后——入睡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告诉真人君。」

「必须告诉我?」

「对……我一直觉得,只有这件事必须告诉你。本来应该由千鸟开口才对的。」

「应该由千鸟开口……」

那样的话,为什么菊理小姐又要说出来呢。

她察觉到我的疑问。

「我认为这番话只有由我这个即将陷入沉眠,而不须顾及人情的对象开口才是最合适的。所以我呼唤了你——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吧。」

「究竟是什么事?」

看来话题很严肃。

菊理小姐挤出最后的力量都要告诉我。

本来应该由千鸟开口的内容。

——菊理小姐正对着我,她那双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我的身影。

真是的,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呢,她的外貌明明跟千鸟几乎一模一样。

「我以结缘之神白山比咩神之名起誓,接下来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菊理小姐庄严地宣告。

「将音守真人变为神明的——就是黑须千鸟。」

而我对此——

「嗯,我知道啊。」

——这样回答。

我的回答使菊理小姐目瞪口呆。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副表情。有种总算将了她一军的感觉。毕竟这次事件从头到尾都被她耍着跑嘛。

「为、为什么?」

她终于问出了这短短一句话,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回答。

「是诅咒。」

「诅咒?」

「你也知道,我在不久之前消灭了一位厄神吧?」

「……嗯,我也看见了这一幕。」

「当我消灭他的时候,他说出了诅咒我的话语。」

——我要诅咒你,他说完后便告知了我一件事。

将音守真人变成神明的,就是黑须千鸟。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估计因为他是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神明。正因为生于此地,而拥有这片土地上所有神明的相关情报。

纯粹的神明,在诞生的同时就拥有必要的知性和知识了。

「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一直隐瞒到现在?」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为什么?」

「就说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我也烦恼过。」

得知是千鸟将自己变成神明时,我还是陷入了烦恼。厄神的那句话成为了我的束缚,在这种意义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诅咒。

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直接去问千鸟。

——是你将我变成神明的吗。

要是问了这个问题,也许至今彼此惬意的关系会崩溃的,我害怕着这一点。

然而——我的想法还是暴露在态度上了。

由于这件事,我一度不管怎样都没法和千鸟自然相处。产生必须离开千鸟自立的想法,也是跟那句话有关。

千鸟正因为在意我的这种态度,扰乱了心神才导致了这次的事态,说厄神的诅咒很有效也没错。

听完我的说明后,菊理小姐注视了我片刻,才问了我下一个问题。

「……真人君有恨过将自己变为神明的千鸟吗?」

「没有。」

我明确地答复后耸了耸肩。

「一开始是烦恼过没错——擅自将我变为神明,让我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还让我承受了罪孽。」

不过——

「不过,我对现在自己成为神明后的生活——非常满足。区区一名高中生的我,能够获得许多人和神明的认可,能够获得一般人无法体会的经历,我对此非常满足。」

菊理小姐安静地听着我的自白。

「我对现在的自己十分满足。虽然也经常会觉得很辛苦,但连这些辛劳在内,我都十分满足。所以——我不会恨千鸟的。」

「……是吗。」

「虽然如此——千鸟也必须承受擅自将我变成神明的惩罚。」

我切换成略为严肃的语气,菊理小姐也正目不转睛地等着我的发言。

「这是她所必须背负的罪孽,必须承受的惩罚。因此——」

我在菊理小姐面前,将食指举在自己的嘴唇前面。

「因此,我会将知道这件事的实情向她保密。我曾经烦恼过,考虑过,最终作出了判断。这件事还是不能由其他人,而是由她亲口告诉我才行。」

「真人君……」

「只要她打算将这件事一直埋藏在心底,我就不会主动发问。就让她内心深处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吧,这——就是我给予她的惩罚。」

说着我觉得有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亲口向我坦白。包括之前菊理小姐提及,希望我去抱千鸟这件事,我也会等到她向我坦白之后再去做。」

菊理小姐斟酌了片刻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露出了苦笑。

「真人君还是挺坏心眼的呢。」

「……会吗?」

「是啊……不过,你是这么打算的,千鸟又如何呢?她做事雷厉风行,一旦自觉到自己的恋心,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拉近你们之间的关系哦?」

「这就是我跟千鸟的攻防问题了,就尽可能避重就轻地绕过去吧。」

菊理小姐听完沉思了一阵——然后耸了耸肩。

「是吗……就我的立场而言是想支持千鸟的,不过已经办不到了呢。」

她的身体正式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了。

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不过她对此没有半分悲观。看来她已经彻底满足,打算进入安心的长眠了。

「不过,要是千鸟坦白的话,你会接受她的对吧。」

「嗯,那当然了。」

「对了,之前我说过的,千鸟能够接受只当真人君的情人,我还是收回这句话吧。一旦认同了自己的恋心,这就已经办不到了。由于她对真人君拥有同等程度的信仰心,所以不会伤害真人君,但另一位女性就……恐怕会很凄惨吧。」

「唔,确实有点恐怖。」

我和菊理小姐哈哈地相视而笑。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即使是我也到极限了。」

菊理小姐看着自己的身体说。

实际上,我已经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之后她就会沉睡在虚的体内吧。

菊理小姐仰望了月色片刻。

我也跟随着她仰望挂在天上的新月——然后,

「你已经强大到可以将诅咒转化为祝福了呢。」

「将诅咒,转化为祝福?」

「话语本来就拥有两方面的可能性。正因为如此,就必须非常小心地运用。」

「……谨记教诲。」

「我也觉得千鸟将你变为神明,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判断。要是没有你,她就会继续过着孤高的生活——总有一天会走上歪路的。考虑到这一点,她对你一见钟情虽然也是事实,但说不定,创世之神曾经给予了她天启——这可能也是事实。」

我们无法去确认这一点。

但要是如此,那一位神明或许现在也注视着我们的这番交谈吧。

不,不仅这一次交谈——还注视着我成为神明以来的,所有的故事。

「我——会一直和这片山林一起,守望着你们的。」

留下一个笑容后——菊理小姐的身体,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之中。

我独自站在原地感受着夜风的吹拂。

——守望,吗。

那么作为这座山的,黑须神社的,樱丘市的神明,

今后我也必须好好努力,成为一位不会让任何人蒙羞的神才行。

我下定决心后,沿着原来的山路慢慢走回神社。

接下来我和千鸟的关系会变成怎样呢,我想像了一下。

希望听她坦白一切的我,和自觉到恋心的千鸟。

今后,我们的恋爱攻防就要开始了吧。

不管对方是哪里的神明,只要愉快地看着就行了。

只要愉快地看着,这段小小的——恋爱故事,就行了。

——会这样想的我实在是太肤浅了。

从窗外射进来的晨光,映到了我的眼睑上。

于是我就醒了,只是由于昨晚偷溜出来,还是很困。虽说接下来还要进行夏祭的收拾,应该还能再睡一会回笼觉吧。

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将被子盖回去。

然后那张柔软顺滑温暖的被子就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

…………咦,之前是不是发生过类似的事?

伴随着一股强烈涌现的不详预感,我微微睁开了眼睛,面前是千鸟端正的容貌。天蓝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我——接着她便闭上了眼睛,凑近了我的脸——

「唔喔喔喔喔!」

我猛地将千鸟的身体全力推开。

「你、你在干什么啊!」

千鸟至今为了照顾我都擅自跑到我家来,但从来没有闯入过我的房间,更未曾钻到我的被窝里来。

不,曾经也有过一次,但那次是为了补充神力啊。

「您在问我干什么——」

千鸟满不在乎地回答。

「当然是夜袭啦,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个头啦!」

「噢,已经是早上了,该叫晨袭才对?」

「才不是问你这个!」

一大早就要我吐槽得这么累吗。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千鸟却端正了坐姿回答。

「以前在和真人大人结下契约让您成为黑须神社的祭神时,您曾经这样说过吧?」

「说过什么?」

「『必须要喜欢上对方之后再做这种事』。」

好像是有这么说过。

「那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喜欢真人大人。」

被她这样当面告白,我也只能沉默不语了。

「所以继续下去也没问题了。」

被她这样一说——我确实无法反驳。

咦,真的就这样吗?但这样一来……

「那就事不宜迟。」

「事不宜迟个头啊!」

「没事的,只要数数天花板的虫子一会儿就结束了。」

「不要啊~来人啊!」

是我的呼救起效了吗,房间的隔门拉开了。

「真人,千鸟,我肚子饿了~」

打开隔门后看见的是虚的脸。

太好了,即使是千鸟,在虚的面前应该也会收敛一下的——千鸟却像是嘲笑我的这份喜悦而开口道。

「虚大人,冰箱里面有洋光堂的蛋糕,请先去吃吧。」

「蛋糕!但、但是点心不是只有在下午三时和晚饭之后才能吃吗!?」

「今天是特别的,就跟预祝一样。」

「预祝什么啊!」

「……预祝小孩出生?」

「我们连婚都还没结啊!」

「于是呢虚大人,十个月零十天之后您就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就期待着这一点先享用蛋糕吧。」

「嗯,虽然不太懂,不过我明白了!」

「等一下,虚,求求你别走!」

我拼命地叫住了转身离开的虚。

「但是真人啊,蛋糕在等着我呢。」

「喂,我和你之间的羁绊就连几块蛋糕都比不上吗!等一下,给我等一下!」

「别了,真人。没事的,再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回来的。」

「再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啊!」

虚并没有因我的悲鸣而回头,啪嗒一声关上了隔门——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那就继续吧。」

千鸟蹭着步子靠近逃到房间角落的我。

「住、住手啊,千鸟!」

「不要,才不住手。」

这一点而言和以前很不同。

对我只抱有信仰心的时候,只要我下命令,千鸟就会住手。但一旦自觉到恋心之后,她就会像这样拒绝。

连毫无自觉的那段日子里,千鸟都采取了那么多行动,现在她已经认知到自己的恋心,那当然就会发动更为强力的攻势了。

不仅如此,千鸟还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我应该早就预想到会有这一天才对的。可恶,现在真是为时已晚了,昨晚的我究竟都在自以为是个啥啊。

这还说得上是恋爱的攻防吗?

当然不可能吧!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追悔莫及?」【原文是后の祭り,在祭日结束后第二天才举办祭典】

「别自然而然就读我的心啊!」

可恶,她真的无所不能吗——还有谁能帮忙的!

「对了!这种时候就要找千璃子!她应该就睡在这里的!」

我未曾如此期待着那只废柴妖精。

可是——我的期待又落空了。

环视一周,晚上明明就待在这里的那只小家伙的身影,现在却遍寻不着。

「太天真了,真人大人,千璃子小姐已经不在这世上——咳咳。」

「你对她做了什么!?」

千鸟按住了在床上挣扎的我。

然后利索地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

「不会再让您逃掉了。」

「哇住手别脱了也别脱我的,真的别脱了啊——!」

大清早的黑须神社里,回荡着我的惨叫声。

之后发生的事——就不须多言了吧。

不过嘛,虽然发生了如此这般之类的事情,今后也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遭遇吧。

我也还没决定自己是升学还是就职。

但对我而言,这份已经成为常态的,神明的日常还将会延续下去。

而且我的身边还有千鸟的陪伴。

在和千鸟邂逅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要是决定这一命运的,是某位不知身在何处的神明的话。

那这位神明——真的干了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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