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娜学姐踏进客房,准备用嫉妒之火烧尽一切时——
这大概也是男性的本能吧。
不想以处男之身死去的想法,让我的脑袋开始全速运转,接着燃烧殆尽。
下一瞬间,我也不知道白己是想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我先下手为强,抱住安娜学姐。
“咦!?呀啊!?”
安娜学姐的杀气消退。
我在安娜学姐耳边大叫:
“安娜学姐!幸好你没事!我找你找好久啊!”
“咦?唔咦?啊、啊哇哇?”
即将取我们性命的安娜学姐陷入混乱,满脸通红。双手拿着护身用胶状营养饮料的不破同学也“啊?”了一声。
我则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么,脑中一片空白、意识不清,顺势说道:
“我听不破同学说你来救我,一直在找你和我们一起逃出去!”
“不、不是吧,奥间同学,你不是在躲我吗……?和那边那个女人一起……”
“咦?你在说什么?安娜学姐,你没事吧?我们确实在逃,不过是在躲把我们绑架到这里的犯人喔?”
“可是你一在甲板看到我——”
“啊——!大概是因为逆光,我没看清你的脸吧!我好像误以为学姐你是来追我们的犯人了!”
我用力抱紧安娜学姐,再次强调“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试图蒙混过去。
过了一会儿,被我抱在怀里的安娜学姐雪白的肌肤染上红潮,低声说道“这、这样呀”。
好!成功了!虽然搞不太清楚,我成功唬过她啦!
“你累了吧,安娜学姐。来,大家一起找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吧。”
“……”
不破同学紧盯着我,好像想说些什么,所以我放开安娜学姐,和她们俩一同离开客房。
●
晚上八点。
总算能喘口气的我,用PM打电话给由都梨求救。
『狸吉————!』
“唔啊啊啊啊啊!?”
由都梨的呐喊隔着PM炸开,害我鼓膜差点破掉。
话说为什么鼓膜会再生,处女膜却不会?我觉得处女膜比鼓膜更重要的说。DNA这家伙怎么就不懂呢。
『狸吉!你现在在哪!我超担心你的耶笨蛋!』
据由都梨所说,她考虑到我可能躲起来了,不能被变态发现,所以拼命忍耐不要主动联络我。
她好像很担心,劈里啪啦骂了一连串。
『你这白痴!所以我才叫你不要一个人行动……我问市里的人有没有看到你,他们只会回不知道,西瓜皮也睡死了,派不上用场。』
“别担心,我没事。真的没事。所以冷静点好吗?”
我一边安抚声音开始带哭腔的由都梨,把事情经过说明给她听。
庆介的策略,害我和安娜学姐与不破同学一起被困在海上的无人船中。
他的目的是要让我和安娜学姐交配,这事迟早会化为现实。
在我述说的期间,由都梨逐渐恢复冷静,不过她回应我的声音与其成反比,听起来越来越担忧。
『你、你哪里没事啊!跟我讲这么久的电话没问题吗!会不会被那个怪物女发现!?』
“噢,嗯。没问题……勉强没问题。”
我转头瞄了身后一眼。
宽敞客房的房门微微敞开。
两名女性面对面坐在其中。
其中一名是全身装备塞满胶状营养饮料•改的包包,面无表情、冷汗直流的不破 同学。
另一名是凝视不破同学,始终面带微笑的安娜学姐。
危机一触即发。
有种胯下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的紧张感。
我的胃随时都会因压力过大炸开来。
啊——好想回家。好想回到没有任何不安要素的妈妈的子宫。
『为、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
由都梨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啊——嗯,这个嘛…”
我告诉她我们被安娜学姐逮到一次,而我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她的反应不出所料。
『狸吉……你啊,该怎么说呢,感觉超渣的。』
“您说得对……”
虽说是为了守护种种事物,我现在自我厌恶到想把*献给肌肉男的地步。
“更糟糕的是,我都用这么渣的手段阻止安娜学姐了,和平状态好像还是无法持续太久……”
嫉妒心和杀气可以借由我的拥抱敷衍过去,性欲却不能如法炮制。现在是靠不破同学的胶状营养饮料•改避免安娜学姐失控,但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
等到安娜学姐性欲高涨到不在意不破同学的眼光和被胶状营养饮料•改弄脏,这个平衡立刻就会崩坏。
船内食材全是壮阳用的,安娜学姐的欲望想必会以加速度成长。
不尽快找人把我们救出去,我跟安娜学姐的下半身就会发生第三次冲击。
『你联络警察或善导课了吗?』
由都梨会这样问很正常。
“嗯。我当然第一个向他们求救。”
『……哦——比起我,你选择先联络他们啊。』
这、这个诱导询问是怎样!?
正常来说不是都会这样吗!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嘛!
总、总而言之,我率先联络老妈。
老妈的回应却是“我没办法立刻行动”。
善导课认为妈妈对苏菲亚之前引发的示威活动提供实质上的援助,因此她在善导课内部似乎变得非常难行动。
光是没遭到处分就已经谢天谢地,现在妈妈只能乖乖听从上头下的指令,到外地致力于狩猎变态。
在这种状态下,没办法为“有人被困在海上的无人渡轮中”这种谬事动用国家权力,也是理所当然。
我传送所在地情报给她,想证明我们在海上漂流,不过根据文件记载,这艘赛勒斯特号本来就预计这时间会在这片海域航行,为求保险,妈妈联络了船主和船员们,得到的答覆却是“正在航行,没有问题”。船员们好像还贴心地提供PM所在地情报,表示他们确实身在这片海域。
船内没有人的气息,所以他们应该是有另一艘船潜伏在附近的海域吧。庆介那家伙到底准备得多充分?到底多想抹杀我的社会地位?去死啦。
所以,还要过一段时间,政府才会承认我们受难,派出救援队。
我总不能告诉她“和我在一起的安娜学姐随时都会性欲爆发”,只能放弃向善导课求救。
安娜学姐似乎也有联络苏菲亚,但苏菲亚表示“早期救助不太有希望”。
正确地说,苏菲亚与老妈不同,急到想立刻出动自卫队。然而之前她才搞出那么大一场示威活动,不可能马上让救援队出动。
……安娜学姐得知不管怎么样都得过几天才能获救时,她的笑容之灿烂啊……
『喂、喂喂喂。那现在是要怎么办?』
“嗯。所以啊,我想向华城学姐他们求助。”
『……什么意思?』
由都梨语气认真起来了。
“比如说,现在在全国散布『怀孕套组』,引起大骚动的华城学姐他们,在散布『怀孕套组』的途中宣布『怀孕套组的库存正在用船运过来』怎么样?”
我把我粗略的计策告诉由都梨。
假如华城学姐等人放出这个消息,善导课就不得不搜索海上了吧。这样一来,这艘可疑的渡轮会最先成为搜查对象。
然后——这部分我没有对由都梨说——华城学姐如果愿意为了救我们而行动,就能以此为契机,向她商量让“SOX”再度合而为一。
虽然事态变得比当初的计划还要危险,这样我那“在陷入危机时被救,借此让『SOX』合并”的策略,应该也能同时进行才对。
“你认为行得通吗?”
我拜托由都梨说服华城学姐。由都梨在沉默良久后,像在责备我般开口说道:
『……唉,狸吉。你那个时候,该不会是故意单独行动的吧?』
不觉得宝特瓶很猥亵吗!那个前端会变细的形状,像不像女孩子帮人真空□交时的嘴型!
『喂,说话啊?你是不是为了和“雪原之青”和好,故意做那么危险的事,还无视我的忠告?啊?』
由都梨毫不留情,不停逼问逃避现实的我。
为、为什么会被发现!?她是怎么注意到的!?
我惊慌失措,仔细思考该如何唬过她。
『不在三秒内给我个我能接受的答案,我就挂断电话把你设成黑名单。』
“对不起请您稍待片刻!”
『三、二、一——』
“知道了,我说!我说!”
于是,由都梨不费吹灰之力就逼我将“幼儿退化游戏作战”的内容全盘托出。
莫名其妙。由都梨的读心能力未免太恐怖……她其实是妖怪“觉”(注9)对不对?还是说女孩子都是这样?我兴奋地偷瞄她们的胸部、屁股、喉咙,也都瞒不过她们吗?
听到我故意陷入危机,顺利踩中庆介设的陷阱,由都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注9一种会读心的日本妖怪,与由都梨(Yutori)音近。
『你干脆这辈子都跟怪物女合体如何?』
“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这句话好像垃圾男劈腿被可靠的太太发现时会说的台词。
『啊———吼,拿你没办法。你这白痴,大白痴。』
傻眼的由都梨用闷闷不乐的声音接着说道。
『真的是喔。你回来后要让我踹一百次喔?』
“遵命!对不起!”
『还要帮我按摩肩膀二十四个小时喔?』
“遵命!对不起!”
『……要、要叫我“由由”喔?』
“啥!?”
“你提要求我答应”的流程被一口气打乱。
『没事啦!给我忘了!』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不讲理。
不过,硬逼我接受一堆要求后,她的怒气似乎也消退了些。
『……啊——真是。知道咧。我去向“雪原之青”求救看看。』
“真、真的吗!?”
『别误会了。我只是因为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有希望早点救你出来……对我来说也刚刚好。』
“咦?什么刚刚好?”
『没、没什么!总之,我没有原谅你单独行动喔!回来后给我走着瞧!』
“知道了。真的欠你一个恩情,由由。”
『~~去死!』
由都梨以怒骂声为结尾,挂断了电话。咦~我只是预付一些酬劳啊?
不过也罢,这样就有希望早点逃出去和让“SOX”复活了。
我剩下所能做的,就是相信由都梨和华城学姐,尽量让安娜学姐和不破同学之间的平衡维持得久一点。
“……加油啊,我的胃。”
我吁出一口大气,回到不破同学和安娜学姐所在的客房。
●
『狸吉是低能到什么地步啊。干脆放给他死算了。』
和狸吉讲完电话后,由都梨立刻联络鼓修理。
她将“幼儿退化游戏作战”的详细内容,以及单独执行作战的狸吉现在的处境钜细靡遗告诉鼓修理,鼓修理的反应大致和预料中一样。
『答应要救人却放着他不管。呼呼呼,真是最棒的活地狱。』
“你这家伙性格到底多扭曲啊。”
由都梨吓得无言以对,鼓修理用完全不可信的语气表示『开玩笑的』。
『哎,狸吉自己也很笨,可是不得不向绫女大人求救的这个状况,确实不对劲。』
“对吧。对我们来说这样正好。”
伺机而动,从“右蛋”和“左蛋”两边下手,设局让绫女和狸吉和好。这就是由都梨和鼓修理对此事的态度。
尽管因为狸吉的独断专行,导致事情变得相当难处理,由都梨仍然推测如此严重的危机,那么顽固的绫女想必也得出手相助。
“赶快去向『雪原之青』交涉吧。可以的话直接谈最好,你们现在在哪?”
『离你那边很近。鼓修理现在送资料过去。』
鼓修理送过来的地址,是隔壁镇的某间旅馆。
他们好像计划跨年要以住宅区和邻近市中心的都市为目标,到各地散布“怀孕套组”。现在正好在隔壁镇的旅馆休息,为接下来几天的恐怖攻击做准备。
“我马上过去!虽然会多花点时间,面对面交涉的成功率也比较高。”
『……但愿没问题啰。』
开始全力奔向隔壁镇的由都梨,判断那句一点都不像鼓修理会说的丧气话是自己听错,扔下一句“那就拜托你引出『雪原之青』咧!”便挂断电话。
●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鼓修理应该是拿买果汁当理由引她出来的吧。
由都梨一杀到带着鼓修理从旅馆走出的“雪原之青”——华城绫女面前,就被她犀利的语气及视线震慑住。
鼓修理穿着和之前那件花色不同的斗篷,绫女则正好相反,身穿牛仔裤和连帽外套,戴眼镜绑麻花辫,打扮非常土。
然而,绫女眼底却荡漾着连那身朴素装扮都藏不住的攻击色彩。
由都梨故意无视她近似于杀气的拒绝态度,告诉自己时间紧迫,拼命掩饰动摇。“听我说!狸吉遇到麻烦了!”
看到绫女眉头动都没动一下,由都梨觉得奇怪又令人不快,以更加手足无措的态度报告完现状。
“——就是这样!所以『雪原之青』,希望你救救他!”
希望你先停止散布“怀孕套组”一下,引发拯救狸吉的恐怖攻击——唯有这部分,由都梨是诚心诚意低头拜托绫女。
“别这样。不需要摆出那种像要开始帮人口交的姿势。”
绫女催促由都梨抬起头来。
由都梨心想“如我所料!”内心浮现有点邪恶的笑容,向立刻决定拯救狸吉的绫女露出感激的笑容。
“那就要马上准备发动拯救狸吉的恐怖攻击咧!”
“嗯。加油。我们不会插手,请『左蛋』自便。”
“……啥?”
“不管你低不低头都没关系。我们『右蛋』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你们搞出的烂摊子,可不可以请你们自己收拾?尻完枪卫生纸要自己处理不是常识吗?”
“……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是指尻枪。是在指她放弃拯救狸吉。
她应该把狸吉身处的状况解释得非常清楚才对。
应该也有告诉她那是庆介设的陷阱,没时间拖拖拉拉。
为什么她会选择不去救狸吉?
“你才是,你知道你刚刚提出的要求有多没常识吗?跟强迫处女同时让人插三穴一样唷。令人不快。”
“谁没常识啊!”
无论由都梨有多激动,绫女依然面无表情。不如说,她的语气甚至变得越来越冷酷。
“之前我在狐仙小姐的定食屋也讲过了。我们和你们走太近的话,就没办法给下面的人做榜样。不能因为这种事轻易伸出援手。”
“这种事……?”
“嗯。这种事。据你所说,狸吉中庆介的计完全是他的失误。虽然他跟安娜关在一起,代表情势危急,不过只要努力点,应该能撑个几天等善导课去救人吧。在这个你们自己该负责、凭你们的力量就有办法处理的状况下,假如我们过度保护帮了你们一把,你觉得会造成什么后果?”
绫女像在责备般询问由都梨。
看到由都梨回答不出来,绫女没有等她,接着说道:
“你主张不救狸吉就会正中庆介的下怀,大家一起完蛋,可是这种时候下达去救狸吉的轻率判断,反而更加危险。组织会因此分崩离析。不想再鸟我们的老成员会离开,用来引发第三次生育潮的『怀孕套组』散布效率也会大幅下降。”
“『雪原之青』,你说正经的吗……”
“我的精一直都很纯正。散布『怀孕套组』本来就是以速度决胜的最优先事项。我们可是得在苏菲亚的示威游行效果消退前完成任务,拜托不要让我们多费心力。”
绫女刻意使用偏激的言词拒绝,搬出极正确的组织论。
由都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雪原之青”变这么顽固,大吼道:
“没那么复杂好吗!不就是狸吉不够成熟、想得不够多,最后失败了,想向可靠的前辈求助吗!你是在坚持什么!”
“不够成熟吗。”
“雪原之青”眼中,终于浮现杀气腾腾的寒意。然后——
“他是故意的吧。”
从“雪原之青”口中说出的话,足以令由都梨失去冷静。
“狸吉是故意陷入危机的吧。为了让我去救他。真是不得了的诱受。”
“啊?你为什么——”
会知道狸吉的目的?
连一直和狸吉共同行动的由都梨,都是刚刚才注意到。
“狸吉有个倾向,就是会满不在乎地实行会害自己陷入危机的作战。而且在学生会工作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受到轰力学长帮助的月见草,那时我就在想说他该不会在动什么歪脑筋。看来是猜对了。”
“……你这女人……”
由都梨吞回即将说出口的话。若不这样做,她可能会被情感冲昏头,一拳揍倒绫女。
什么叫“因为『右蛋』和『左蛋』是两个不同的组织,不能走太近”。
什么叫“这样会不能给下面的人做榜样,所以没必要的话不要来接触我们”。
你明明那么在意狸吉!
你明明一直看着狸吉,关心他到足以看穿那种低能策略!
……狸吉可是不惜背黑锅,主动踏进危险的陷阱,也想再次和你一起行动啊。
为什么这家伙这么……!
这么坚持要离开狸吉!
与气得讲不出话的由都梨相反,绫女露出见面后的第一抹笑容。
然而,那抹微笑看起来却像在嘲笑她,一点都不友善。
“身为一个组织的领袖,我的选择相当正确。如果你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人救出来,自己主导一场恐怖攻击去救狸吉不就得了?这可是个赢得他的信赖、与他拉近距离的绝佳机会唷?”
由都梨的忍耐到了极限。
“……算了。”
——抱歉,狸吉。这家伙没救了。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我再也不会拜托你!你就一直虚张声势,总有一天自己一个人后悔到死吧!”
“等等!等一下啦,由都——”
“啰嗦!”
由都梨甩开鼓修理伸出来的手,全速飞奔而去。
怎么能把狸吉交给那种笨女人。怎么能让狸吉和那种笨女人再待在同一个组织。我要亲手拯救狸吉。
“……混帐东西!”
于是,由都梨开始联络各方人士,策划恐怖攻击。
●
肚子饿的话连炮都没力气打。
这是PM配戴义务化前,爸爸留下的其中一句废话。
他应该是想告诉我吃饭的重要性,但为何要特地在妈妈面前跟五岁小孩讲这种话?真是永远的谜。
恐怕他只是想讲“打炮”这个词。
算了,这不重要,光是肚子饿就会让人焦躁没干劲,也没力气妄想色色的事,此乃自然的法则。
照这个理论,不吃饭对捍卫我的贞操会比较有利,可是又不能放因为饿到肚子叫而羞得脸红的安娜学姐不管,我便用厨房的设备煮了晩餐。
食材有鳗鱼、牡蛎等等,全都是感觉会提升精力的食物。我想说至少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下媚药,然后才开始调理。
在我盛好料理,准备回到两人互相牵制的客房时——
由都梨打电话来。
“喂喂!由都梨,怎么样?”
『狸吉……抱歉。』
离她回电过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一听就听得出她很沮丧,说服华城学姐的任务显然失败了。
“是吗?不行啊。”
我安慰由都梨,询问华城学姐拒绝伸出援手的理由。
『那是因为』
看来她不只是察觉到我的“幼儿退化游戏作战”,拿“组织首领的判断”当靠山的华城学姐好像倔强到不行,难以沟通。
『我没办法说服她。真的很抱歉。虽然可能会花点时间,就算没有“雪原之青”,我也绝对会引发恐怖攻击,把你救出来。你等我。』
“知道了。不过不要勉强喔。谢谢你提供珍贵的情报。”
接着,由都梨说『那我要去为恐怖攻击做准备咧』,挂断了电话。
“这样啊。事情果然没那么容易。”
对手是凭一己之身与这个健全世界对抗、历经磨练的变态。
想让她改变决定似乎并不容易。和让勃起的老二变弯一样难。
看来想攻陷华城学姐,果然得从外下手。
我也不是没计策,只不过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实行起来有点……
我一边想着,端着晩餐回到客房。
““……””
客房里还是一样,不破同学和安娜学姐持续互瞪。
“那个,两位,吃晚餐啰?”
我介入其中,把餐点放到她们面前,气氛才终于缓和一些。
“真不好意思,奥间同学。本来应该由我和你一起准备才对。”
(为什么不帮我排除这个女人?你不想与我孕育爱情吗?)
“看起来十分美味。长时间的等待也算值得了。”
(你把我放在会长面前这么久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休息吗?是这样吗?)
“我开动了!”
我一句话都不多说,开始吃饭。
我怎么觉得她们讲的话到处都带着毒刺……
吃完晚餐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今天一整天,我的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因此身体十分疲惫。
是说为何想睡时下半身会擅自起立?这样上课打瞌睡会很伤脑筋耶。
“那差不多该睡了。”
“!”
对我这句话有反应的人,是安娜学姐。
那双纯洁无垢、满是期待的眼睛在对我说『要去孕育爱对吧!?那就快点把这个碍事的女人解决掉吧!快点快点!』像散步前的小狗一样。
全身装备胶状营养饮料•改的不破同学也散发出“我也想从这个紧张状态下得到解放”的黑暗压力。
“我、我说啊。三个人一起睡太危险了,所以我想轮班守夜……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种时候下意识询问这两人的意见,就是我的缺点。
“不破同学,你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永远地)”
“安娜会长才是。可以请你不要再企图让我失去意识了吗?做这种事奥间同学也不会成为你的人喔?”
“……!”喀哒!
“——!”啪啪!
安娜学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菜刀,单脚蹬地,不破同学则以胶状营养饮料,改为盾牌应战。
情势瞬间紧张起来。
“……不破同学真是有个性的人。你好会开玩笑唷。我一直很想与你拉近距离。要不要让奥间同学先休息,我们俩一边守夜一边聊天呢?(聊聊把你从这个世界上除去的方法)”
“不错啊。让我把我脑中的猥亵知识传授给安娜会长吧。”
“~~!你又想灌输我猥亵知识……啊啊,原来如此……我懂了……只要让我罹患『送子鸟流行性感冒』,就能妨碍我与奥间同学的关系,这就是、这就是你的计划对不对!?”
“安娜学姐!停停停!”
“唔、唔喵——”
我从后面抱住试图扔菜刀攻击不破同学的安娜学姐,安抚她。然后摸着腿软的安娜学姐的头,使她镇定下来,一边悄悄对不破同学说:
“唉,不破同学!拜托不要刺激安娜学姐!”
光在旁边看我头就快秃了!
“是说我不是讲过不要把猥亵知识教给安娜学姐吗!”
“我不是真心要教她的唷。因为我从安娜会长身上感觉到如果这么做,最后她会把我四分五裂的气息。可是不这么说的话,安娜会长八成会逼我跟她一起守夜。再这样和她互瞪下去,我的黑眼圈会爆炸。”
“……确实是这样没错。”
话虽如此,你也为我这个被迫看你们应酬,压力大到寿命减短的人着想一下吧。我的毛都快要秃到胯下啰?我可不想这么大了还当个白虎人。
“不管怎么轮班,都绝对会有人无法接受的说。”
既然如此,干脆来场生死对决,直到安娜学姐输给睡意如何?只要摄取安娜学姐厌恶至极的胶状营养饮料•改,说不定连我都能撑得比超人安娜学姐久。
这个时候。
乖乖让我摸头的安娜学姐,开始动来动去。
“唔喵……”
她轻轻搂住我的腰部附近,发出甜美声音。
“唔嗯”
“……唔。”
这、这是什么生物!
超可爱的!
还有我发现安娜学姐的头超好摸!
头发霹雳柔顺!摸起来有够光滑!
这、这是不是比摸奶还要幸福啊……
“……”
在我摸安娜学姐的头摸到入迷,连眯眼看着我的不破同学都被我忽略时——
“……呼——呼——”
“咦、咦?睡着了?”
安娜学姐拿我的大腿当枕头,抱着我的腰发出可爱的呼吸声。
“哎,不意外。因为她一直绷紧神经,独自在这艘来历不明的船中找你。”
“……也是。”
就让她继续睡吧。
我为安娜学姐盖上不破同学搬来的棉被。
“那么,我也去休息吧。”
“嗯,晚安。天亮我会叫你们起床,到时你们再跟我换班吧。”
“可以吗?这样你几乎没什么睡到。”
“我想想点事情。而且我觉得你们俩应该多休息一下。”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守夜到一半想睡觉,或是安娜会长忽然醒来的时候,请使用这个。”
不破同学从厚塑胶袋里拿出胶状营养饮料•改扔给我。
喂,要是它破掉怎么办?很危险耶。
看,安娜学姐感应到它的味道,发出“喵啊!?”猫被踩到尾巴的叫声。
“好吧,我就感激地收下啰。晚安。”
于是,我们漂流生活的第一天终于结束。
●
“唔——脑袋快烧坏咧……”
濡衣由都梨在旅馆房间中抱头苦思。
向狸吉报告说服“雪原之青”失败后,过了数小时。
由都梨整晚都在忙,从未闺眼。
“原来策划大规模恐怖攻击这么难。”
令她如此烦恼的,是用来骗善导课搜索渡轮的大规模恐怖攻击计划。
考虑到时间所剩无几,要制定一个计划极为困难。
“可是半吊子的恐怖攻击,又只会被人当成恶作剧。”
由都梨不禁觉得,在不好的意义上对善导课具有影响力,也习惯发起大规模恐怖攻击的“雪原之青”的协助,果然是不可或缺的。
“不,不行。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救出狸吉。”
那种笨蛋,说服她也是浪费时间。
现在得把所有的力气花在救援狸吉上。
“你也该放弃了吧?”
早乙女乙女在傻傻地策划恐怖攻击的由都梨旁边“唔——”伸了个懒腰。
“光凭你们『左队』,怎么可能搞出足以让善导课出动的恐怖攻击。比起这个,你该想想办法啊?把老朽送进狸吉他们所在的那艘船内。若没看到狸吉跟安娜的第一次合体,老朽会后悔一辈子。”
“你从刚刚就一直在扯这个!”
次数已经逼近二十。
“那就是老朽的特性。”
“……『雪原之青』难搞归难搞,你这个意图超明显的也差不多。”
“若老朽错过安娜的第一次合体,老朽会要你负责。”
“负责?”
“就是与狸吉合体。当然是在老朽面前。”
“什、什么,合、合体——你白痴喔!”
“你反而该感到荣幸吧?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第一次,会借由老朽卓越的画技半永久保存下来喔?像婚纱照一样。”
“最好是一样!再说,这种事是属于两人的回忆吧……”
“你这人意外少女耶。”
“跟你比起来我超少女的!”
由都梨看不爽乙女笑得像在嘲笑她,抬起脚来。
“等等,慢着!你不觉得用踹人来掩饰害羞太那个了吗噗呀!?”
她放置遭到击沉的乙女,重新制定起恐怖攻击计划。时间紧迫,所以光是联络各方人士就够辛苦的。
“唔唔唔。亏老朽特地提议要把你这种上半身毫无起伏、索然无味的女人拿来当模特儿……”
“下次我就踹脸啰?”
“……好了,老朽就来继续画图呗。”
这样就能安静一个小时了。
当由都梨叹了口气,终于可以认真办事时——
哔哔哔哔哔。
有人打电话给她。
由都梨心想“是狸吉吗!?”急忙确认是谁打来的。
“什么嘛,是鼓修理啊……”
这是她打来的第三十通电话。那家伙也真够烦的。
“反正又是要叫我再去说服『雪原之青』吧。”
那么想改变那个白痴,就自己想办法啊。我才不管咧。
由都梨正准备操作PM,把鼓修理设成黑名单——
叮咚。
客房门铃响起。
“……?谁啊?大清早的。”
她觉得情况有点可疑,透过猫眼窥探门外。
“啥!?鼓修理!?”
神情疲惫的鼓修理站在那里。
“终于找到你了……”
咚咚咚!
大概是听到由都梨的声音,让鼓修理确定她在里面了吧,鼓修理开始毫不客气地乱敲门。
“喂,你——停停停!”
由都梨挂上门链后打开门,从门缝对鼓修理大吼。
“开门。”
“烦死了!反正又是要扯『雪原之青』对吧!我再也不管那个白——”
“不立刻开门的话,鼓修理就要大叫『人家的妹妹被带到这间房间里了』喔?”
“呃啊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啦,所以给我安静点!”
她拿下门链,让鼓修理进到房间。
由都梨想知道鼓修理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她之后便自己下达“恐怕是把附近旅馆的大叔都笼络了吧”的结论。现在该问的不是这个。
“在这种时间找我干么?”
“叫你再去说服绫女大人一次。”
果然如此——由都梨咂了下舌头。
“关我屁事。你自己去说服她。”
“鼓修理怎么可能指责绫女大人!”
“谁管你啊!再说,只有你知道『雪原之青』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难搞吧!?”
在电车上与鼓修理通话时,她确实信心十足地这么说过。
“没错。是绫女大人!特别!只跟鼓修理一个人说的!最高机密!两人间的秘密!鼓修理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你自己去说服她不是最有效率!用那张强词夺理的嘴!”
“不是讲过好几次了吗?鼓修理怎么可能指责绫女大人。”
她露出仿佛在说“你已经忘啦?”的欠扁表情抬头看过来,由都梨心想“差不多该赏她一记夺命飞踢了吧”,准备发动攻击。
在她开始为鼓修理的死倒数三秒时——
“所以,呃,那个——”
鼓修理目光游移,扭扭捏捏起来。
“……你、你干么?很恶心耶?”
“所以——啊啊真是,不要让鼓修理亲口说出来啦!”
绳子、粉红色按摩棒等道具,从她怀里掉了出来。
“那个,鼓修理是在叫你拷问、痛扁鼓修理,问出绫女大人的秘密啦!”
“你在讲什么东西!”
由都梨“啪!”一声往鼓修理头上打下去。不意外。
这个腹黑国中生的要求霹雳麻烦的。
“好了啦,拿去!快点拷问鼓修理,问出绫女大人的秘密,然后去说服她!”
“这个组织怎么全是难搞的人!”
由都梨搔着头,半是自暴自弃地绑住鼓修理。
“唔、唔唔。鼓修理对、绫女大人的忠诚心,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动摇……”
“少在那边演戏,给我快点招供!喝啊!”
“哦?什么东西?新的绘画主题吗?”
就这样,由都梨、鼓修理、乙女三个人,直到天亮都在客房里大吵大闹。
●
哔哔哔哔哔哔。
“——嗯……天亮了啊。”
我关掉PM计时器,坐起身来。
现在时间早上八点。睡了三小时左右。
“好了。得去帮和我换班的那两人做早餐……嗯?”
门后飘来的异味令我皱眉。
“这、这股味道是?”
我缓缓打开通往走廊的门,浓烈臭味便扑鼻而来。
“啊,奥间同学。早安。”
在走廊看守的安娜学姐一脸倦意,勉强扯出笑容。
“安娜学姐,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
“噢,这个嘛。”
安娜学姐指向的地方——
“早安。奥间同学。”
坐着全身沾满白色黏稠神秘胶状物质的不破同学。
“你在干么啊不破同学!”
真想揍她,但我发现那个神秘胶状物质就是异味来源,瞬间收回了手。
“这就是胶状营养饮料•改/完全防御模式。”
只是颜射状态吧!
“这么说来,破坏铁链时我因为太急没注意到,那个营养饮料原来是白色的”
我记得改造前的颜色好像更邪恶。
“我弄一弄后它就回归原点,变成纯洁的颜色了。”
我不是讲过很多次了吗?白色是世界上最下流的颜色。
是说那个剧药回归原点后变成白色也太危险了吧。
温度最高的火焰好像也是白色喔?
……噢,所以精液才会是热的。我懂了。
“这个完全防御模式优秀的地方在于,一边防御全身与敌方互瞪的同时,也能补充养分。拥有只要舔一下就能不眠不休一段时间的滋养强身效果。”
不破同学用手指沾了些脸颊上的营养饮料舔掉。看起来完全是被颜射后舔掉脸上的精液……
不过这营养饮料还真厉害。舔下去的瞬间,不破同学眼睛就变得炯炯有神,黑眼圈也变淡了,“呼……呼……”喘起气来。喂,她是不是在发情啊?
“那个,奥间同学,我身上有点沾到那个味道,方便让我去冲个澡吗?”
安娜学姐应该是觉得再怎么样,现在的不破同学和我都不会搞起来吧。
她走进客房里的简易淋浴间后,我久违地能与不破同学两人独处。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感觉对皮肤不太好的饮料涂在上面?你跟安娜学姐现在应该没互瞪得那么厉害了啊。”
拿我的大腿当枕头的安娜学姐醒来时,一副超级満足的样子,好像抒发了不少欲望。我想说她和不破同学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应该会缓解一点,就放心去睡了。
“没那么厉害?好吧,前三十分钟确实是这样没错。”
只能撑三十分钟啊……
“在那之后的两个半小时,她拼命试图排除我,比之前还要严重……不如说,安娜会长好像在烦恼什么喔?”
烦恼?
“嗯。看起来十分不安。”
不破同学似乎很有自信。
也是,赌上性命跟人家互瞪了两小时以上,这点小事也会看出来吧。
两小时,就算是在合体途中,我也没办法凝视对方这么久。
“所以我才迫于无奈,转换成这个全身防御模式。这样安娜会长就绝对无法加害于我。”
“要小心远距离攻击喔?”
“缺点就是随着时间经过,我的皮肤会受到损伤。”
“那个营养饮料果然有问题吧?”
话说回来,安娜学姐是在烦恼什么?
今天早上醒来时,她明明露出那么满足的表情。
我纳闷地开始准备早餐。
在安娜学姐冲完澡前,赶快搞定吧。
——于是,我暂时搁置不管的安娜学姐的“不安”……
在用餐途中忽然爆发了。
“奥间同学真会煮菜。”
“我毕竟是一个人住,多少会弄一些。”
跟昨天的晚餐比起来,早餐的气氛一片和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化身为秽物凝聚物的不破同学散发出的异味。可是闻了一阵子后也习惯了,变得搞不清楚有没有那股味道。
伤脑筋耶。
男生房间明明充满尻完枪的气味,当事者却因为习惯了所以没注意到,最后被朋友和双亲发现。好可怕喔。
——爸爸和我讲这件事时,仿佛在讲自己的亲身经历。
“呵呵呵。”
这时,安娜学姐忽然扬起嘴角。
看到这如梦似幻的一幕,我反射性询问:“怎么了吗?”
“啊,没有。没什么。”
“这样会让人很好奇耶。”
安娜学姐静静低下头,绢丝般的银发底下,可以窥见染上红潮的脸颊。
“那个,在这种状况下讲这种话虽然有点奇怪,我现在,觉得十分幸福。”
“幸福?”
“是的。”
安娜学姐轻轻捏住我的手指。
扑通扑通——我和安娜学姐的心跳声仿佛相连在一起,这股感觉透过指尖迸裂开来。
“躺在奥间同学的腿上睡觉,一早醒来就能看到奥间同学,品尝你亲手做的早餐……明明在海上遇难,却能与奥间同学共度这样子的时间,我非常满足。”
“我也在好吗……”
不破同学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存在感举手发言,却被安娜学姐彻底无视。
我也选择看气氛行事,暂时无视不破同学。
对不起,不破同学。现在的气氛不适合跟全身精液的人交流。
不过说起来,适合跟全身精液的人交流的气氛,也只会出现在A片中就是了。
“还有。”
安娜学姐轻轻用手心包裹住我的手。
“现在讲这个有点错过时机,不过奥间同学紧紧抱住我,对我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时,我真的很高兴唷。”
是在指我被逼得自暴自弃,为了从安娜学姐的魔掌下逃离所做的那件事。
“我喜欢上奥间同学,也是在你挺身保护我、抱紧我的时候。”
是初春那起跟踪狂事件。
不过那与其说是“抱紧”,更像“推倒”的说。
“能像现在这样与奥间同学相爱,我真是个幸福的人。”
“……是啊。”
安娜会长好像在烦恼什么——安娜学姐的笑容,灿烂得能断定不破同学这句忠告只不过是她想太多。
她对我抱持的好感,是太过无知造成的误解,但也是太过纯真造成的无限扩大的感情。
“做人要正确”、“不正确就不会被接受”、“爱=正确”等根深柢固又狭隘的价值观,影响她对我的好感,因此安娜学姐才会失控。
安娜学姐在这个追求极度健全的扭曲时代操弄下,喜欢上了我这种人。
所以我觉得,我身为试图推翻这个健全社会的“SOX”成员,不该轻易回应安娜学姐的心意,我也不想伤到她。
可是,看到她笑得这么幸福,当面对我说她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除了“是啊”以外,我怎么可能做出其他回答。
……我完全没想过,我的优柔寡断会把安娜学姐逼到绝境。
『——各位早安。』
“又是这个新闻啊。”
金子玉子演讲的强制播放时间到了。
现在可是圣诞节的早晨,她的演讲内容却几乎没变,仍然在批评苏菲亚和赞颂“爱情医院”。
就像初体验时只会一直扭腰的男人一样强硬&了无新意。
然而事实上,只要在苏菲亚无法回到舞台上的这个状态持续洗脑,用不了多久,白色就会被涂抹成黑色。这就是现状。
金子玉子那伙人的做法乍看之下虽然有如发情期的国中男生,单纯又愚蠢,其实他们相当理解体制的强大之处及大众的习性。
如何让更多人听到、如何让时间持续得更久。
打情报战时,体制方只要注意这些即可。是个简单却难以击破的战术。
类似于乱交片中,完成度关乎于声音里充满多少喘息声一样。喘息声的轮唱攻击。我只是想讲这句话而已。
我和不破同学早已习惯,当作没听见强制播放的金蛋大妈新闻,吃着早餐,安娜学姐则明显变得不太对劲。
前一刻的平静微笑从她脸上消失,安娜学姐面无表情,专心倾听金子玉子的演讲。
“……安娜学姐?”
与不安的我相反,身上沾满白浊液体的不破同学一副“看,我说的没错吧”的态度,继续吃早餐。
『——若各位想要小孩,请到“爱情医院”接受检查,千万不要被脑袋有问题的恐怖分子散播的情报欺骗——』
安娜学姐双唇微微颤抖。
『——怀不上小孩,是因为于被污秽的知识污染——』
她睁大的双眼望着空中,不晓得在自言自语什么。
『——或是双方之间的爱不够、爱人的方式错误所致!』
“奥间同学。”
她低声呼唤我的名字。
“我之前,在学生会办公室……说过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对吧?”
“是、是的。你确实这么说过。”
安娜学姐身上,散发出前所未有的黑色气息。
不破同学为了与暗黑气息对抗,拆了一包新的胶状营养饮料•改倒在身上。这家伙在干么啊。
“然后,我也说过母亲和金子议员的主张,有一个共通点对吧?”
“对、对啊……”
“母亲是这么说的:『送子鸟流行性感冒』并不存在。明明没有这种疾病却怀不上小孩,是因为爱不够。或者是爱人的方式错误。”
安娜学姐用空洞的声音接着说道。
“金子议员则是这么说的:怀不上小孩,是因为当事人被污秽的知识污染,导致发病。是因为爱不够。是因为爱人的方式错误。”
漫长的沉默降临。
安娜学姐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银发遮住她的脸,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奥间同学。”
不知道是不是耐不住这阵沉默了,不破同学拉拉我的袖子。
喂,等等,那个白色黏答答的东西滴下来了啦。
“劝你最好趁现在快逃。”
“逃?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丢下笑得那么开心的安娜学姐。
“我不清楚原因,不过安娜会长的模样十分诡异。”
——咻!
““!?””
安娜学姐敏捷如蛇的手,牢牢抓住不破同学的手腕。
不想让我看到她被玷污的模样,一直异常抗拒接触那个剧药的安娜学姐,手掌被浊白色液体弄脏。
尽管不破同学动来动去试图挣脱,胶状液体喷到她的脸颊和衣服上,安娜学姐仍然没有放开不破同学。
“母亲和金子议员的主张,有一个共通点:『怀不上小孩是因为爱不够。是因为爱人的方式错误』。也就是说——”
她的手掌抚上不破同学沾满白浊液体的脸颊。
“明明有和自己相爱的对象却怀不上小孩,光是这样就是错误的,是不对的,是肮脏污秽的……!”
安娜学姐舔了下黏在手上的营养饮料。
“经过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我终于可以确信,我和奥间同学确实是发自内心相爱的。”
不破同学的营养饮料几乎可以说是剧药。
它的提神效果是庆介放在船内的食物无可比拟的。
“为什么我们如此相爱,我却怀不上奥间同学的孩子?我们是错误的吗?我们是肮脏的吗?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呜咿!?”
“唉,安娜学姐!不破同学!”
安娜学姐推倒了不破同学。
她封住不破同学的行动,舔掉她脸上的营养饮料。
“唔、啊、咿!”
由于充斥船内的媚药变得很敏感的不破同学,发出性感的声音抵抗,但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室内派,不可能抵挡得住安娜学姐的猛攻(意味深长)。
“等一、下——嗯!”
安娜学姐脱下不破同学的衣服,抢走她藏在身上的营养饮料。
“喝了这个就能不眠不休一段时间,没错吧?”
不只是不破同学涂在身上的,她连不破同学藏起来的份,都喝得一干二净。
对安娜学姐兵器•胶状营养饮料•改彻底失去效用。
不仅如此……
“总觉得,身体、啊啊、身体好热,好热呀……呼……呼……”
安娜学姐的性欲和耐久力提升了……!?
“来吧,奥间同学。来证明我们的爱是没有错的。”
“啊,唔……”
安娜学姐步步逼近,空洞双眼蕴含激情,脸颊兴奋得染上红潮,大腿难受地互相摩擦。
“只要依循从下半身涌上的这股激情做到最后,只要顺着爱意行动,我一定能怀上奥间同学的孩子,这样就能证明我们的爱是正确的、是没有错的,我就能放心了。”
“奥间同学。快逃。”
咻咻咻咻咻!
“!?咿!?脏、脏死了!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拿出来,看来你无论如何都想践踏我与奥间同学的爱是吧!?”
不破同学从被脱下的白袍的隐藏口袋,拿出早乙女学姐绘制的图片扔出去。
“因为我想观察的,只有你情我愿的现实合体场景。”
“果然一开始就该让你失去行动能力。”
安娜学姐闭着眼睛,开始用绳子绑住不破同学。
“不破同学!”
“奥间同学。这样你之前帮助佩斯的恩情,我就还清了。所以别管我,快逃吧。”
“……不破同学,谢谢你!”
被安娜学姐绑起来的不破同学,表情依然冷静,我收下她的好意,飞奔出客房。不能让不破同学白白牺牲!
……不过安娜学姐现在的目标是我的精子,应该不会连不破同学的命都夺去才对。
轰隆————!
我逃出客房后过不到十秒,就听见安娜学姐一边破坏东西,一边接近这里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逃!奥间同学!”
她一边像野兽一样怒吼,一边追过来。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
安娜学姐目前看不到我。我成功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船内也依然弥漫着媚药气味,安娜学姐无法追踪我。
再加上不破同学昨天把陷阱位置全告诉我了,相较于走没几步就会遇到陷阱的安娜学姐,我可以毫无滞碍地逃亡。
然而。
“……”
安娜学姐的杀气和性欲交织而成的气场,骇人到仿佛能让整艘船翻过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样迟早会被抓住。
“总之,先找个地方躲再说!”
安娜学姐和不破同学之间的平衡,远比想像中还要早崩坏,既然如此,就没时间等由都梨为我发动下流梗恐怖攻击了。
为了说服华城学姐立刻发动大规模下流梗恐怖攻击,要先排除外在因素。
就算成功机率低,也只能放手一搏。
至于该如何排除外在因素,昨晚守夜的时候我想了一下。
可是为了付诸实行,我得先找个可以好好待着的地点与外界联系。
“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呢……”
我环视周遭,全速向前奔跑,看到一个告示牌。
“……停车区?”
这个告示牌指向通往地下一楼的楼梯口。
“下面吗?跟现在的我应该挺合的。”
大概是因为我有点怀念华城学姐的下流梗。
我自然而然被通往下层的楼梯吸引过去。嗯,这两件事根本无关。
“……这里好像满适合躲人的。”
我的直觉还不错。
停车区在渡轮的下层部分,是用来容纳车子或卡车货架的区域,乃车震的温床。这里是个钢筋和管线直接露出来、像破仓库一样的宽敞空间,或许是因为不像上层部分那样需要装饰吧。
天花板上也有各式各样密密麻麻的管线及骨架,如同鸡鸡上的血管。看起来非常适合藏身。
我爬上墙壁,躲在天花板的管线上。
为了以防万一,我强调一下,是“管线(paipu)”不是“按摩棒(Baibu)”喔。
待在这里的话,从下面不容易发现我,就算被找到,也比较好逃到上层部分去。我平息激烈得有如插着电源开启的按摩棒在路上慢步前行的心跳与呼吸。
然后操作PM,打电话给由都梨。
『……喂,狸吉吗?』
嗯?
怎么了吗?
由都梨的语气听起来相当不悦。她那个来吗?
“由都梨。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啥事都没发生。』
好、好假。
假到像男人常说的“安啦安啦!”、“我会射在外面!”、“插一点点进去就好!”、“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我只会对你这样”、“我喜欢小一点的”一样。
以为用“我喜欢小一点的”安慰飞机场是正确解答的人,请想像一下自己被女生用“我喜欢小一点的”安慰时会做何感想。(录入君:这个换位思考我服!!)
噢,糟糕。思绪被飞机场吸过去了,是因为我在跟由都梨讲电话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从来没看安娜学姐那么失控过,我现在面对的可是超大危机啊。
“由都梨,其实啊,安娜学姐失控了。所以我想紧急拜托你一件事。”
『行啊。讲快点。』
没、没问题吗?
我即将在为了救我而忙于准备恐怖攻击的由都梨头上,浇下一桶冷水……
话虽如此,现在也没时间犹豫不决。
我问由都梨能不能帮我制造排除外在因素的机会,好为说服华城学姐做准备工作。
也就是想请她安排一下,让我直接说服“右蛋”成员——即“绝对领域”和“捅乳类”的老成员们。
『好,我暸了。』
“咦?啊,可以吗?”
『那当然。不如说你愿意这么做,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咧。』
由都梨虽然一口答应,心情好像还是超级差。
真、真的没问题吗?她没在生气吧?不会假装一口答应结果放置我吧?
『所以狸吉,你找个隐密的地方躲好,不要被那个怪物女找到了。要是没有你,“SOX”就无法恢复原状。』
“由都梨”
『我会尽快安排你们交涉。所以你再撑一下。我绝对会想办法。』
……讨厌……如果我是女人一定已经湿了。
“知道了。拜托你啰,由都梨。”
我仍然搞不清由都梨心情不好的理由,不过我相信她的承诺,挂断PM。
喀锵……轰隆……
咕嘟。
我一边被安娜学姐在楼上大闹的破坏声吓得皮皮挫,一边等待由都梨准备好让我跟“右蛋”交涉。
……我的心脏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我相信由都梨,尽可能蜷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