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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格林姆迦尔】
「格林姆迦尔」一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指称自己居住的世界时所用的词汇。位于边境的要塞都市欧鲁达那定期会有外人不慎闯入,以「义勇兵」的名义协助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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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吧(awake)。」
「……啊?」
似乎是听见了某个人的声音,我睁开双眼。
好黑。
现在还是晚上吗?
但是眼前并非一片漆黑。有光,那是……蜡烛吗?
看来应该是这样子没错,蜡烛被固定在墙壁上,成排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深处。
我甩了甩头——这里是哪里?
我刚才睡着了吗?睡着了?在这种地方?太奇怪了吧。
因为这里——是个疑似洞穴的地方耶,但是洞穴里会有蜡烛这种东西吗?
「呜哇……」
有人发出了声音。很明显的,这不是我的声音,因为这声音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女人。
我环视周遭。
有人。
距离不算太远,在黑暗中也能看见貌似女人的轮廓——不只一个人吗?
「有人吗?我说,有人在那里对吧?」
我开口喊道,然后在过了一段时间后——
「……有又怎样。」
对方这么回答。这句话和刚才发出「呜哇……」声音的女人应该不是同一个。
在那之后——
「嗯,有人唷。」
另一个声音传来。这应该是那个发出「呜哇……」声音的女人吧。
一开始说「……有又怎样」的声音该说是冷淡吗?听起来像是有点生气,又像是在赌气的感觉,而「嗯,有人唷」的声音则是透着一股天真,语气完全听不出任何紧张的感觉。
总之,我把前者命名为「有又怎样女」,后者就叫「有人唷女」。
有又怎样女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很好强不好相处,但是内心恐怕相当害怕吧,而有人唷女好像不太聪明。
「还有其他人吗?」
「……只有我们吧?」
有又怎样女说。
「对呀。」
有人唷女开口附和。
「三个人吗?」
点点头,我站了起来。——真是诡异。
非常诡异。
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在这种像是洞穴的地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够诡异了,但是竟然还有更诡异的事。
我想不起来。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生日……没记错的话是二月二号。就只有这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这是开玩笑的吧?
不管是之前居住的地方,还是昨天做了什么事,一个礼拜前又做了什么,甚至一年前、五年前、十年前的事,就连有没有家人、朋友,我通通都不记得了。
当然了,我试着去想起它,去想关于自己的事情。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生日,这种事情谁受得了啊。
记忆。在脑中搜寻一阵子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疑似是目标物的东西。然后,当我试着去碰触它的时候——它「咻……」地一下就逃走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怎么抓也抓不到。一回神,它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搞什么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们两个。」
当我开口喊对方后,有人唷女出声回应。
「什么事?」
她率直地回答,但有又怎样女却开口说:
「……可以不要叫我们『你们两个』吗?」
我叹了口气,果然,这个女人感觉很麻烦啊。但是感觉一旦跟对方纠缠起来会变得更加麻烦,我决定如对方所愿换个说法。
「那好吧,两位小姐,要走罗。」
「嗯?」
有人唷女发出怪异的声音,有又怎样女语气冷硬地说:
「你说走,是要走去哪里?」
「去那边。」
我指向成排蜡烛的方向,并朝反方向抬了抬下颚示意。另一边很暗,伸手不见五指。
「算了,你这女——不对,这位小姐若是想要往那边走的话,我也不打算阻止你啦。要是你想一直待在这里,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我、我也要去。」
有又怎样女语气慌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走就行了吧,我走就是了。」
「啊啊——我也要一起——」
有人唷女也跟着站了起来。
沿着固定在位置比头部高上些许的成排蜡烛,我们在洞穴中走着。
但是,应该是那个吧,这个叫做洞穴的地方并没有那么崎岖不平,反而很好走。大概是人工挖掘的吧,多多少少有些加工的痕迹,毕竟这里还有蜡烛嘛。
虽然不晓得这里是哪里,但这里并不是人烟未至的秘境,只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所以这里没有危险——好像也没办法这样断定啊。虽然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安静等待似乎跟我不太合啊,是个性使然吗?
因为没有记忆,所以也不太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就算这样,个性或是性质之类的东西,该说是深入骨髓还是什么吗?总之还是有那样的东西。
真是的,感觉好怪异啊。
「你们两个——不对,两位小姐的名字是?」
「啥?为什么我非得告诉你啊?」
有又怎样女真是麻烦死了。我再一次轻轻叹了口气。
「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一直叫这位小姐、两位小姐也挺那个的,我就随便帮你们取个名字吧。你这女——不对,这位小姐,这样吧,叫你浓毛女可以吧?」
「怎、怎么可能可以啊,浓毛女是什么呀。」
有又怎样女吸了一口气后接着说:
「我的名字是伊兹卡,但是……」
自称伊兹卡的有又怎样女吞吞吐吐地说。大概是想不起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让她惶恐不安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啦,不过我个人是觉得就算迷惘也没有意义啊,在这边拖拖拉拉的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啊,我的名字呀……」
有人唷女不晓得为什么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说道。
「叫做桃比奈喔。」
「嗯,桃比奈是吗?那么,桃比奈为什么笑成这样呢?」
「为什么呢……总觉得很有趣?」
「可以问你什么东西这么有趣吗?」
「呃……嗯……我也不晓得耶,是什么呢……名字吧?」
「那不是你自己的名字吗?」
「嗯……但是呀,总觉得……虽然是这样子没错,但是又有种好像是自己的名字,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名字,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我忍不住跟着笑了,真是奇怪的家伙。
不过桃比奈或许也是用她自己的方式,以轻飘飘的感觉来解释不知道自己的事的不对劲吧。虽然是种相当独特的感性,但我并不讨厌这样。
「——那么,你的名字呢?」
伊兹卡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放轻脚步无声地往前走。
「我在问你呢。」
伊兹卡很吵,而且很难缠。
「快点说呀,我们都已经告诉你了。」
「看那里。」
我指向前方对她说道。
「有东西在那。」
「咦……」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扇宛如铁栅栏般的门扉。
照亮那扇门的不是蜡烛,而是挂在墙上的油灯。
我疑神疑鬼地想,门的另一边是不是有人在?是不是正屏声息气地窥视我们?
结果,这一切纯粹只是我的被害妄想。试着打开门,那扇门很轻易地开启了。
门后衔接了一道楼梯,沿着漆黑的阶梯舍级而上,又一次被铁栅栏挡住了去路。
这一次,不管我推门还是拉门,眼前的门都纹风不动。但是,有人在那,就在隔着铁栅栏的另一边。那个家伙的打扮很怪异,我歪着脑袋努力思索。并不是单纯的衣服,而是盔甲,那家伙穿着盔甲,头上还戴着头盔,悬挂在腰际的——是剑吗?
盔甲男瞥了我们一眼,帮我们解开铁栅栏的锁打开了门。然后,他朝我们招了招手。是在叫我们出去吗?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出去。
等我们三人踏进石造的房间,盔甲男便扯了扯墙上的某个黑色器具,接着沉重的声音猛然响起,墙壁的一部分开始向下沉。是暗门吗?
门开了。
门的外面——这次,是真正的外面。
「出去。」
盔甲男指着外面说道。什么啊,原来他也能像普通人一样开口说话啊。我有点意外,毕竟他是盔甲男嘛。
我身穿黑色的连帽上衣、运动裤和运动鞋。伊兹卡则穿着一套能清楚展露身材曲线的黑色洋装和一双低跟的鞋子。桃比奈则是穿白衬衫、裙子以及一双膝上袜。我们三人的打扮跟盔甲男明显不同。
盔甲?头盔?剑?都什么时代了啊。但话说回来,时代?是这个问题吗?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总而言之,我们到外面了。
已经快要天亮了吗?
天空渐渐地亮了起来。
这里位于丘陵上方。
回头一看,有一座塔矗立在那里,而我们从塔里出来了。这是一座高塔,虽然看起来很牢固,但是却十分的朴素无趣,甚至无法从上头找到任何一扇窗户。彷佛是抗拒他人接近一样难以亲近,甚至可以从中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异样感。
「喔。」
冷不防地,和门开启时的相同声响传来,门慢慢地关了起来。
盔甲男手也不挥地看着我们,出入口没多久就完全关闭了。
「什么呀……」
伊兹卡低声呢哺。
不会吧。
说真的,像这样子的东西……
我抬头看向天空。
月亮出现了。
那是介于满月和上弦月中间的月亮。
「喔——」
桃比奈呼出一口气。
「鲜红色的耶。」
「是啊。」
我舔了舔嘴唇。
月亮,是红色的。
「骗人的吧……」
伊兹卡浑身颤抖着,我张了张嘴想跟她说话。
「哈——罗——」
突然间,一个既不是我,也不是伊兹卡和桃比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伊兹卡吓了一跳,桃比奈则转动眼珠子发出了「呜哇?」的声音,虽然连我也被这个声音吓到,但很快就发现到声音的主人在高塔的阴影处。
「是谁?」
「咻哇——」
如我所料,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娇小女孩从高塔阴影处探出头来。
「我被召唤出来了,妞妞妞——因为你问我是谁,所以我就回答你吧。我是希幽姆唷,早安——初次见面,你们好吗——」
「你是什么鬼啊。」
「我是希幽姆啊,是引路人喔。欢迎搭乘——格林姆迦尔——」
「什么叫欢迎搭乘啊,你以为在搭船吗?你要说的应该是欢迎来到这里才对吧。」
「噢——真是正确的吐槽,扣十分!」
「为什么是扣分啊……」
我抓了抓头发。搞什么鬼啊,这个叫希幽姆的女人。
虽然莫名的感到很火大,但是要是先露出焦躁的样子就输了,八成会被希幽姆的步调影响。哼,你以为我会那么简单就烦躁给你看吗?
「既然你说自己是引路人,那就快点带路。话说回来,你说格林姆迦尔?那是什么东西啊?」
「喀嘿嘿——」
希幽姆从高塔的阴影处跳了出来,指着地面说道。
「就是这里唷,这里就叫格林姆迦尔,这里这里。」
「格林姆……迦尔……」
伊兹卡低声念道,像是陷入沉思般地垂下头。
桃比奈咬着手指,貌似还在纠结红色月亮的事情。
「月亮,为什么会是红色的呢……」
「好,走吧。」
希幽姆蹦蹦跳跳地走了起来。
「工作、工作,希幽姆要开始工作了唷——走吧、走吧,各位义勇兵候补,让我带领你们前往欧鲁达那——」
格林姆迦尔。
欧鲁达那。
红色月亮。
什么东西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希幽姆摇晃着头上的双马尾走下了山坡。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面高耸墙壁,被那面墙圈在里头的——难道说,那里面就是城市了吗?
「……欧鲁达那,就是那里吗?」
我轻轻地笑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不,应该说是我们,大概是被什么人从其他地方移动到这里的吧,而且还丧失了记忆。
不用说也知道,我们陷入了紧急状况。简直莫名其妙,就连我也感到脑袋一片混乱,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不仅如此,我的胸口感到雀跃无比。
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这样子。
一无所知的我,此刻几乎可说是一张白纸。因为没有麻烦的累赘,也没有扰人的包袱,所以我才能在名为我的容器里装下一切。
即使还有所谓的个性存在,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意思就是只要我愿意,我就能成为任何样貌的我。
「我问你。」
伊兹卡拉了拉我的袖子。
「干嘛?」
「名字呢?你的,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开始追赶前方的希幽姆。
「我叫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