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章 石之桥

十六日的傍晚。

玛卡列多三十间私室的其中一间。

巨大的向西方向的窗前,离烈日相去甚远的夕日阳光照射进来。

桌子上摆着红茶和糕点。

站在墙边的女仆们,以随时接受命令的姿态等待着。

房间的主人的身体,包裹在比床还要大的毛皮上。

从敞开的丝绸礼服里,胸口的大腿都裸露了出来。

在夕阳的照射下,她的全身好像被火焰包围一样被染上了赤色。

简直就像,沐浴在血中一样。

不管是漆黑的头发。还是琥珀色的眼瞳。

【怎么,有写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很遗憾,没有能让优雅的玛卡列多王女感到有趣的报告实在抱歉】

欧斯瓦鲁多把报告书收在后面的手上,恭敬的低着头。

玛卡列多轻轻的弯了弯食指,最近的女仆遵循命令走了过来。

拿来了装有数束蔷薇花的篮子。

【那么,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丽斯呢】

【……实在是抱歉……虽然艾普鲁多市现身了,但是,抱歉,还是给她逃跑了】

【哎呀哎呀,丽斯,真是跑得相当快呢。还是说,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其实是不打算抓住吗】

【就算那么说】

【我喜欢的哦,温柔的男性】

【把对唯一绝对的玛卡列多王女不利的因素消除,是小官存在的理由。不可能对伊丽莎白王女感到任何怜悯】

【哎呀可惜,我呢,觉得丽斯的事挺可怜的,所以,像这样选择了蔷薇】

女仆递上来装在篮子里的蔷薇,不管哪一朵都被夕日染得通红。

零碎的地方,却不能看得很清楚。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房间,这个时间选择蔷薇花的理由,只有玛卡列多本人才清楚。

欧斯瓦鲁多并没有向她寻求说明。

越问,反而越糊涂。

【是今晨的事情。有个士兵在艾普鲁多市发现了一个像伊丽莎白的少女。因为同行少年的帮助摆脱了士兵们的围堵。】

【和预想的相当不同呢。戏剧的话,立刻便捕捉到,然后就是我和丽斯的再会,关系很好的姐妹,如今自己人便是敌人,敌人便是自己人。戏剧的话还应该会有两人的再会场景呢。在那之中的主演女主角。一定非常华丽的,一定让全场热血沸腾呢。】

【如您所言】

【不过……不像戏剧那样真可惜呢……………话说回来,库莲达也好像是去了艾普鲁多市吧】

【尊意,中尉也加入了交战中……但是,被落后于刚才提到的少年,负了伤。】

【哎呀哎呀,心灰意冷呢】

那个少年,好像相当娴熟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人呢?欧斯瓦鲁多如此思考着。

库莲达就算在帝国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居然能在单挑中把她压制。

而且,武器只有短剑。

从报告书看来,贝鲁加尼亚帝国人的可能性很高。

就算是知道帝国军的精锐,比库莲达还要强的人,不能赞同呢。

为了这次的战争,谨慎的去收集了情报。

新式的步枪和大炮。新钢铁制的防具,剑,枪。这样装备的差距,应该有助于推进有利战局。

欧斯瓦鲁多如此判断。

而且还特地的,向瓦登大公国等相邻诸国售卖最新式的武器,不仅仅是为了储备金钱。

实战的效果是可以确定的。

正因为这样,那个少年到底是来者何人,有趁早调查的必要——

保护伊丽莎白王女的,到底是谁呢?

玛卡列多眯起眼睛看着散发香气的蔷薇。

【让人困扰呢……失败,再失败。不顺利,不顺利,好棒,真让人高兴呢。】

【拜尊贵的玛卡列多王女的宽容所赐,小官不胜惶恐,然而,希望如今能赐予延期。】

【丽斯会不会到王城来呢】

【不会。不仅仅是艾普鲁多,所有的汽车站和列车内都布置了严密的警戒】

表面上,是为了警戒趁女王殿下驾崩时企图发动动乱的叛国贼。

王城和艾普鲁多的距离虽然只有100ML(160km←什么yy单位)的程度。但之间相隔浓密的森林和高山。在街道上使用马车也要五天以上。再者,也在要点设置了检查点。要来这里的话做不到的。】

【用走的话会很累呢】

【如您所言】

欧斯瓦鲁多如此盘算着——

若果在森林中徒步前行的话,在七日之内到达是不可能的。

虽然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少女,由于加罗多女王早早的死去了,总之还是在按计划进行。

库莲达也只是轻伤的报告。把她召回来,骑士下属也就罢了,改为去追捕伊丽莎白王女吧。如果能了结那个少年的话,暗杀伊丽莎白王女也就简单了。

玛卡列多把蔷薇向唇边靠了靠

小小的舌头,像酒壶一样舔了舔

【丽斯不会来王城了吗,还想着久违的再会呢】

【与伊丽莎白王女的再会,恐怕实在伟大的玛卡列多王女即为女王的《晓之宣言》之后…….在国葬场吧……】

加罗多女王的国葬,在《无声的七日里》的最后一天进行。新女王的即位在那之后。

也就是说,即位之后,还要进行某人的国葬的意思。

欧斯瓦鲁多深深行了一个礼。

玛卡列多以双唇选出了一朵蔷薇

【收下】

【…这真是……由衷的感到无比光荣。】

从贵人手中收领什么的话,单手是不行的。

欧斯瓦鲁多把报告书放在床边,单膝跪地,双手摊开。

把蔷薇乘在手上。

玛卡列多的视线转向放在床边的报告书上。

【呵呵呵…….丽斯的抓捕是失败了呢。】

【确是收到了这样报告】

【看来失败者要接受惩罚呢,怎么做呢,怎么做呢。】

【由您决定】

【那就死刑吧】

【…………是死刑吗】

【呵呵呵…对哦。死刑就好了】

【对聪明的玛卡列多王女的决定,由衷感到钦佩。海布里塔尼亚军有着数日之后开战的预定——如果放置抓捕一个少年的失败事态不管,无论装备如何优秀都无法取得胜利,以一名责任者的性命进行惩罚,想必对全体将士是一个警戒。】

【是呢,如此甚好】

玛卡列多从女仆手中的笼子里拿出来另外一朵蔷薇

把它撕碎,置落在桌子上的茶杯里。

红色的花,红色的红茶

看着沐浴在夕日中通红如血的液体,她美味的一饮而干。

十六日,晨——

没有使用马车。

从艾普鲁多逃脱的巴斯提昂他们,沿着街道向森林里前进。

但是,一般情况下,在二十三日早上之前到达王城是不可能的。

街道上也没有乘马车之外的其他手段。

在树荫底下,巴斯提昂和伊丽莎稍事休息。距离街道少许进入森林的位置。

如果有马车通过的话,便可以出来交涉。

如果来的是兵队,就这样在这里隐蔽过去。

在森林的中的话巴斯提昂的听力也能活用,比起在大街里安全不少。

伊丽莎望了望画在地上的地图,巴斯提昂则是叹了口气。

【好远啊。就是乘上马车……驿站也会有兵队把守吧】

【大型的街道上也很危险呢】

伊丽莎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在靠近的地方就下车,不过越靠近王城就不得不靠近街道乘吧?】

【……….也是呢】

看着地上的地图,伊丽莎露出难为的表情。

但是那守护到底的决心,绝不会动摇。

话虽如此,在开阔的地方给士兵包围的话就难办了。要对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不管自己跑得多快都没有——

难道,到王城之前都有一直用走的吗?

伊丽莎用手指了指。

那里,是离王城东南角的一处地方。

【我想向这里去】

【那里有什么吗?】

【戈瑞之桥城塞。司令官布鲁诺卡洛是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父。】

【原来如此……但是,就因为是亲属就值得信任吗?在我老家,次男可是把长男毒杀,把妹妹送上前线都做得出来。】

【三男就逃亡海外了吗】

【就是那样】

【真是不得了的伯爵家呢】

啊啊——巴斯提昂赶紧用手遮住嘴巴

不过,也罢…………….一半一半,半真半假的蒙混着。

就伊丽莎的博学而言,贝鲁加尼亚帝国的事也知道得很详细吧。反正都被察觉到了吧。

比起那些,更重要的——

【真的信任他好吗?是军人吧?】

【因为是武术世家,作为长男的代替,次男布鲁诺卡洛成为了军人。长男是我的父亲….所以作为外交官的父亲和王族的母亲结婚】

【原来如此】

越了不起的人碰上谈判的时候,诸国的对应也会越不同。

连系到王族的人的话,比起军人,更期待外交官的活跃吧。

将来巴斯提昂也或许会向贝鲁加尼亚帝国谋求那样的职务也说不定。

【我讨厌外交使节什么的呐】

【但是你的海布里塔尼亚语倒不坏呢】

【那个就算了,因为我是要写出最高杰作的男人啊!】

【原来是这样呢,你的贝鲁加尼亚语倒是路途艰辛呢】

【才不是那样,只有一点点不是吗?大概】

【虽然力量浅薄,但是我会全力支援的】

伊丽莎微笑着说

巴斯提昂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布鲁诺卡洛叔父被加罗多女王以“年轻十岁的话就推介为近卫骑士”来评价他的满出爱国之心。身为军人确实地道的和平主义者。

他的城塞里王城只有一天的距离。如果能出动部队护卫的话,一点赶得上的。】

巴斯提昂权衡了下。

确实,自己一人护卫到最后是比较困难。离王城如此近的地方有力量的人可以依仗的话,有那样的部队护卫的话,确实可以安全到达王城。

【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啊………只能祈祷那个叔父值得信赖了】

【虽然已经50岁了,但是身心方面健强,一定会给予帮助的】

【明白了,既然伊丽莎这么说了,就向那个城塞前进吧】

结论出来后,在森林中边走边等马车的时候采集了些楤木的嫩芽。

真的煮起来需要放点盐…………不过这样直接食用也不是不行。不过味道不怎么好就是了。

虽然不能让伊丽莎去吃植物的嫩芽什么的,巴斯提昂这些事在和那个祖父登山的时候被教会的。

如果有多几些天的余韵的话,真想从山野里徒步走到王城。

与清晨不同,早上过路的马车不多。

就在漫不经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

一辆由两头马牵引的篷车驶了过来。

驭马台上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

没有护卫,或许是因为货物不多,也或许是行为驭马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怎么都好,巴斯提昂从路边探出身来。

【不好意思!】

【啊!?吁,吁,吁!】

看到学生样子的人从阴影中探出来,驭马人边警戒边吧马车停下。

巴斯提昂跑到前面去,把头低下。

【有个不情之请!我们不得不赶往戈瑞之桥城塞!请让我们同乘!】

【戈瑞之桥吗?那个城塞的话,虽然会去到附近的街道…….】

带着很强地方口音的男子如此说道。

【哦哦!】

巴斯提昂啪的握起拳头。

虽然对地理方面的了解只是看过地上画的地图的程度,但是只要抓住向着那个方向的马车碰碰运气也行。

【拜托了。】

伊丽莎也一样低下了头。

驭马的男子摸了摸他丰盛的胡须。

皱了皱眉

【请让开吧,是急着找马车的吧?那么从艾普鲁多车站那里就有】

【这,这个……】

代替说话的伊丽莎,巴斯提昂向前了一步。

小声的耳语道

【….交给我吧…我稍微有想过】

【….帮大忙了】

巴斯提昂挺起了胸膛。

向着驭马的男子到。

【我们是光之骑士,在与暗黑教团战斗。但是,因为邪恶魔法使的原因,被甩飞到了这个地方。如果不赶紧回到城塞的话,这个国家就糟糕了。你应该给予协力!】

伊丽莎以很强的气势撞了过来

【诶嘿!】

【唔哇!?】

因为没怎么注意的原因,华丽的回归了大地。

呃呵,,的伊丽莎干咳了一下。

驭马人以奇怪的眼神端详着两人。

【…光之……什么什么的?】

【抱歉。这个人,有编造的癖好…但,是,是我很重要的人】

伊丽莎的脸红了起来。

【….我,我们…其,其实,是在私奔的途中!】

【说什——!?】

大声叫着站起来的巴斯提昂。伊丽莎在他的小腿上给了一脚。

【这,这个是虽然是个笨蛋又没有出息,连自己的情况都不清楚…但是身为学生的他,和身为贵族女儿的我…相互,喜,喜……那个……喜,喜…】

【相互迷恋上了吗?】

对着驭马人说的话,伊丽莎呼呼的点着头答应。

【虽然是这样…但是父亲说绝不允许和性格恶劣的伯爵结婚】

【呼姆…啊啊,最近真是焦臭呢,贵族大人也不太平呢】

【戈瑞之桥那里有可以依赖的亲戚叔父,无论如何,也请让我们随行!?】

拼命的请求。

驭马人一副思考的脸摸着胡须。

伊丽莎以认真的眼神凝视着。

私奔也好未婚关系也好都编了出来。

不过,不跟着不行的的心情却是货真价实的。

她如此拼命的,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在为了国家的旅途上。巴斯提昂也是一样。

在地上蹲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驭马人

驭马人一边摸着胡须,一边向后面——艾普鲁多的方向指了指。

【呼…】

【不,不行吗?】

【从后面坐上来。到篷车里面吧。贵族的少爷和小姐坐在驭马台上的话,会给野贼盯上的】

【十分感谢!】

伊丽莎深深的低下了头头。

巴斯提昂也一边想着‘人生中有过这样的道谢吗’的道谢着。十七日,从旁晚开始就下起了雨。

睡觉的地方,是驭马大叔在棚中准备的。

虽然放在外面的货物会被淋湿,本人却说着感冒了就麻烦了的话。

十八日,一直下着雨。

应该是别的马车掉落的车轮从路上滚了过来。

对方虽然在马车里喊着抓住它的话……但是巴斯提昂却真的把它从路上追了回来。

十九日,遇到士兵的盘查。

巴斯提昂在被对方看到之前以不被察觉的声音,抱着伊丽莎从行李台飞了出去。

在森林中迂回躲过盘查。

想着马车还看不到的话,胡子大叔已经先到路上等着了。

二十日,终于放晴了。

明明是春天太阳却像仲夏一般。

戈瑞之桥城塞位于岩山制作。虽然没有登不上的倾斜面,但是能使用攻城兵器和马匹的,也只有山腰上一块不怎么好的岩盘落脚。

山脚下便是广阔的街道。

像刻在山上一样的溪流有两条,因为连续下雨的原因,水量牟得很足,发出哗哗的水声顺流而下。

太阳西斜,乘着那屡阳光,拉得长长的影子像在指引方向一样,向着由东向西的街道上前进。

走出来森林,摆脱了水声。

街道的入口,架着一座巨大的石桥。

非常古老的东西,但是那份厚重感却让人感觉到安心。

胡子大叔指了指。

【这座灰色的桥,是这个街道名字的由来。】

【原来如此。那就是,戈瑞之桥啊………嗯,可用】

巴斯提昂一副想到了新必杀技的样子,伊丽莎则投来了无奈的目光。

【还沉浸在美梦当中吗】

【为了未来的最高杰作,常识的思考方法不需要。】

【虽然从艾普鲁多到王城的途中没有发生什么,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交给我吧,你由我来保护】

【啊…呃….才不是在说这件事。巴斯提昂才是,不要受伤才好】

【恩?啊,嗯】

巴斯提昂没有怎么太关心自己。

虽然现在没有发生什么事,但往后剩下的会受伤也不是没有。

车轮咕咚咕咚地响着,马车度过了桥。

在行李台里的巴斯提昂他们,在篷的阴影里四处观望。

虽然有穿着铠甲像是佣兵的人。

但却没有看到海布里塔尼亚的正规军。

还没有追捕到此的样子。

戈瑞之桥的大街非常杂乱无章。从广场里延伸出来的小道有几条,但是能称之为大街却没有。

黑色的旗子悬挂着,是服丧中《无声的七里日》的证明。

如果是王城,大体上店铺都关闭了的吧,地方都市的话,倒没有那么严肃。

狭窄的路上还有无秩序的地摊,买东西的人彼此回避地走着。

【总感觉,很混乱的样子。】

【巴斯提昂,很失礼哦】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像内战一样,聚集在一起的商人,人头涌动的市场,如此热闹的街道。乱糟糟一片的】

【吼~哦】

伊丽莎补充到

【因为夹着两条河川的原因,那里可以开采漂亮的矿山,盛产贵金属的工艺品。】

【戈瑞之桥这里装饰品很有人气呢】

【就是这样】宫廷派对的时候,贵族少女们经常谈论到首饰的话题呢

说不定也提到过那个名字呢。

听闻了小镇成名的理由,再看看喧哗的街道,从里面感觉到奇妙的魅力真是不可思议。

在广场的一角,胡须大神把马车停下了。

【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呢】

第一次看到他毫无顾虑的笑了。

巴斯提昂和伊丽莎从行李台上下来,再次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也代替叔父向您道谢】

【不用不用…相恋的两人,能够在一起就好了……一路保重】

【啊………】

因为撒了谎的伊丽莎,露出了难过的脸,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巴斯提昂伸出手阻止了她。

大叔摇了摇缰绳,陪伴他们五天的马车就这样离去了。

车轮发出的小小声音,混杂在大街的吵闹中。

最终消失在砖造建筑的阴影里。

【没有必要纠结哦】

【恩,我明白了】

抬头,便可以看到山中的城塞。

不逊于桥的古老和坚固。

不自觉的,要攻打的话该怎么办呢,的考虑起来,巴斯提昂摇了摇头。

从山脚的街道到山中的要塞,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

巴斯提昂找起了怀表。

【晚饭之前不知道赶不赶得到呢?】

【肚子饿了的话,在街上找点吃的也好】

【可是没有钱吧。手绢之后难不成要把裙子也卖掉吗?】

伊丽莎的脸红了起来。

【不,不知羞耻,巴斯提昂!?】

【开玩笑啦。恩?啊咧?】

【怎么了?】

【咿呀……怀表……好像不见了的样子……】

【诶!?】

不管哪里,都找不到从贝鲁加尼亚以来一直带着的怀表。

呼,的叹了口气。

不过从艾普鲁多市出来的时候,确实带着的啊。

这些天,既没有在街上住过,也没有夸张的跑来跑去。

碰到过的人用手指也数的清。

伊丽莎的表情沉了下来。

巴斯提昂歪了歪头,拿出怀里的太阳眼镜挂在耳朵上。

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哎呀呀,大概就是掉了啊】

【诶?…】

【干嘛?】

伊丽莎困惑的脸上呼呼的露出了笑容。

【没,你的这个形象啊……】

【接下来!快点出发吧!今天的话要迟点热的食物。】

【呼呼….也是呢】

巴斯提昂伸出的手,立即便和伊丽莎的手重合了。

牵着手的两人,向着山中的戈瑞之桥城塞山路继续前进。就在巴斯提昂他们到达城塞的前几天——

十九日夜晚发生的事情。

【失礼了】

额头包着治疗用白布的库莲达,行了一个礼进来了。

王城里欧斯瓦鲁多的办公室。

墙的一面并排着书籍和资料,还有一张硕大的办公桌。

然后,房间的中央放着作战检讨用的会议桌。

包括临近诸国的地图,王城周边的详图一共两张……

房间的主人欧斯瓦鲁多,屹立在会议桌旁

议论用的桌子,被身着礼服的少女当做了椅子。

玛卡列多王女。

房间里没有沙发之类的东西,但是办公桌前也还是有皮革制的椅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地选择了较硬的会议桌。

地图也被坐在了下面。

桌子先不说,墙的一边,则是玛卡列多的手下女仆们。

今天穿着的是普通的女仆服。

女仆们,向进来的人投去了视线。

带着铠甲摩擦声进来的她,和她们一样同为女性的原因,总有股怪异的感觉。

就算王城里,库莲达依然身着轻铠甲。

如往常一样敬礼。

【库莲达·库拉哈姆中尉,归来报到】

【辛苦你了】(←注;这货包括前面每一句都是敬语)

也和往常一样,欧斯瓦鲁多对部下也是彬彬有礼,从未贱骂。

玛卡列多一副高兴的视线看了过来。

虽然长得不高,虽然是坐着,但是因为桌子的关系,视线的高度则与欧斯瓦鲁多平齐。

【啊拉啊拉,怎么这样子了呢,欧斯瓦鲁多】

【您注意到什么事情了,宽宏大量的玛卡列多王女】

【库莲达在这呢。】

【因为小官有新的任务要交给她,所以把她从艾普鲁多方面叫了回来。】

【呵呵呵…….我记得我,好像说了失败者要判与死刑的呢,真是奇怪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呢】

看起来非常高兴。

她基本上是想什么有什么。所以,遇到这种意外的便会非常高兴,照常就会无聊,整天处在需要刺激的饥饿中。

玛卡列多紧盯着库莲达。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犹如煤灯一般发亮的样子,非常美丽。

美丽归美丽…….但是那个样子,反而又很恐怖。

库莲达在海布里塔尼亚有着前十名以内评价的军人,勇猛的骑士,但是,也不能完全掩饰她的紧张。

本来,玛卡列多王女——不仅仅是王女

军队也好国民也好,并没有那样的权限。

就算即位为海布里塔尼亚的女王也,不能对军队或者国民进行独断的处罚。

命令的实施,需要经过议会的承认。三十人的议员中有二十四人以上反对的话,女王的命令也会无效。

表面上入是这般。

话虽如此,玛卡列多却是特别的。她的命令,会被确实的执行。欧斯瓦鲁多的官阶只是大佐,在场的还有少将,中将,大将。王城本阵中的参谋一位也不在。

但是,权限却可以波及海布里塔尼亚全军。

玛卡列多自视了一下。

期待着欧斯瓦鲁多会说出什么话来。平时口舌灵活的高官们罕见的都沉默了下来。

库莲达吞了吞口水。

深深的低下头。

【实,实在是非常抱歉!】

【为了什么而道歉呢。是在艾普鲁多放跑了丽斯呢,还是连丽斯的影子都没看到呢,还是说,是为了自己出生呢】

【呃,.呃….】

【不行哦,库莲达。那样一步可怕的脸,难得长得挺可爱呢】

【唔………我,会把与伊丽莎白同行的少年抓住以之谢罪。】

【呀讷,不需要那么在意哦,比起那个,我能和丽斯早点见面就好了】

【…属下明白】这时候欧斯瓦鲁多总算加入了谈话。

【温厚的玛卡列多王女,请容许下官关于死罪的详细报告】

【呼呼….说来听听。就算是比起我更重视部下的话也没关系。】

【您这是哪儿的话。以一名责任者的性命,来警戒全军的御令,确实的执行了。】

【啊拉啊拉真是不可思议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博学的玛卡列多可能已经知道了,但允许下官补充……艾普鲁多方面的司令官,并非是库莲达,她只是中尉而已,当地的指挥官却官至中佐。】

啊啊——的玛卡列多点了点头。

也是一副享受的样子。

【可惜呢。被躲开了呢,明明想看看你困扰的脸呢……又白费功夫了呢】

【小官之类的只如路边的小石子。并不是需要伟大玛卡列多特别关心的人】

玛卡列多耸了耸肩,叫了叫墙边的女仆

女仆拿着放着茶杯的托盘,

欧斯瓦鲁多则切入了正题。

【中尉,综合士兵们的报告,我想伊丽莎白王女,岂不会笔直的朝这里来。】

【是的!】

库莲达挺直了腰杆,点了点头。

恢复了以往凛利的状态。

【伊丽莎白王女不得不在二十三日早上之前登城,大家都明白。既然无法使用汽车,只能使用马车了,如果是那样,还是有极限的……】

指尖在地图上追寻。

欧斯瓦鲁多的视线一瞬间落到了会议桌的某个地方。

在地图上,玛卡列多王女依旧坐着,优雅的喝着红茶。

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欧斯瓦鲁多继续说道。

【…….这个极限就是,要突破王城附近的警戒,单凭一个护卫的少年时不可能的判断。】

库莲达屹立不动,默默地听着。

微热呢,玛卡列多则说着这样的话,女仆则一个劲的在道歉。

原来如此——又突然转过来答应。

【呐,欧斯瓦鲁多】

【您有什么事?】

及时很唐突,也要不迟一刻的回应。

【丽斯会去哪里呢】

欧斯瓦鲁多的视线飘向娇态提问的她的屁股上。(←文化低请见谅)

【根据小官的推测……恐怕,是往戈瑞之桥城塞去了】

根据士兵的目击情报

伊丽莎白拥有的人脉

地理要素

这些加在一起,便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一般情况下——会对登城死心而逃亡吧。也许,会依赖那个贝鲁加尼亚帝国的少年而逃亡贝鲁加尼亚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她不是那种性格吧。那天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艾普鲁多市。

【戈瑞之桥吗?】

【如您所言】

【呵呵和……那就是说,就在这附近呢】

玛卡列多在桌子上,有点下流的张开了腿。

短裙在乱动中,仿佛看到了里面的样子。

欧斯瓦鲁多眉头都没动一下。

库莲达则僵住了。

上等的娟作礼服和雪白的大腿之间,是描绘王城《库伊索塔瓦》周边的地图。

面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欧斯瓦鲁多,玛卡列多眼珠朝上的看了看。

【呼呼呼……戈瑞之桥,是在哪里呢】

【承高贵的玛卡列多王女所言。戈瑞之桥城塞,所在地为这里】

欧斯瓦鲁多没有任何踌躇的,把右手食指点到地图上。

手指近到似乎可以感觉到玛卡列多的体温。

看起来就像,把手指伸到她的裙子里面一样。

玛卡列多的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

【嗯…….这样,意外的近呢】

【虽然汽车不通,不过马车一天就可以到达,徒步的话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

【这里….要派库莲达去了呢】

【如您所言。再者,火枪队也会同学,必要的话。也可以生擒伊丽莎白王女】

【务必】

【对于大恩大德的玛卡列多王女,不可能再在这之上还让您抱有不安和失望,请您安心等待好消息】

【呼呼….那么久诚如所言】

【——呃】

一瞬,语毕。

玛卡列多伸出双手,捧住了欧斯瓦鲁多的脸颊。

脸上浮现了温热的笑容。

【我也要同行,单单只是在库伊索塔瓦城里等待我已经受够了】

【了解…全部按您御意】

欧斯瓦鲁多因为被两手压着脸的关系,身体和头都不能动弹,只能用言语回答。

不觉的,手放开了。

玛卡列多单脚华丽的一跃,裙子也随之飘动,从会议桌上跳了下来。

像是平时睡醒那样,拿着茶杯女仆们一股让我来接住的样子呢……

简直就像野猫一样,轻快的,灵活的。

【太好了,丽斯,太棒了。因为你而如此高兴。怎么办好呢,怎么办好呢,礼服要穿哪一件呢,哪一件好呢,羞耻的装扮可不行呢,不行呢。】

女仆们伴着玛卡列多,离开了办公室,总算,回复本来的安静,规则的气氛。

欧斯瓦鲁多用手指撑了撑额头,叹了口气。

看向库莲达,一副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

虽然轮年龄是库莲达比较大…

比起来是很残酷的事情。

【……那么,这个就交给火枪队和玛卡列多王女的近卫队】

欧斯瓦鲁多交出了事前准备好的命令书。

库莲达则瞪大了眼睛。

【诶!?难道,殿下已经预想到会这样了吗?】

虽然是有点傲慢的说法,但是却没什么错的地方。

欧斯瓦鲁多耸了耸肩。

【就因为没有下雨就不拿着伞出门的人,那只是愚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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