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冷静下来再次思考一下吧。
业者带了采用次世代VR的教育系统到学校来,那是为了进行体验式学习的东西。然而,我们登入之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哇哈哈哈哈!开庆功宴啦!你们给我喝!给我唱!」
喝醉的古拉夏跑到桌上大闹。
这里是那栋令人汗毛直竖的黑色城堡──魔王城英费米亚当中。我们正在能够容纳数百人的大厅召开凯旋归来的宴会。非人怪物聚集在此,又要喝酒又要唱歌的,好不热闹。我平时就已经很不擅长跟众人一起吃饭了,这是哪门子的魔女夜宴?
运动会之类的活动,经常会在每次活动后包下家庭餐厅或卡拉OK的大包厢举办庆功宴,但我很不喜欢那种地方啊。虽然我没被邀请过就是了……唉,总之,人类之间的宴会都已经让我退避三舍了,怪物间的宴会到底教我该如何是好?
「赫尔大人,您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不过,您那种酷酷的地方也很、棒、喔──佛钮司会如此安慰赫尔大人嘛。」
堕天使佛钮司站到我所坐的椅子旁边,抱住了我的右手。
我的手感觉到一个超级软绵绵的物体!这份妙不可言的触感,一瞬间重新排列了我脑中的优先顺序。那些枝微末节的疑问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眼前的咪咪!即使是同样的VR系统,她和我自己做的朝雾可有著天壤之别。那东西让我感觉充其量不过就是VR,现在我眼前的咪咪却和真货毫无二致。
加倍的感动,进一步压上了感激涕零到直打颤的我身上。黑暗精灵萨塔纳奇雅从反方向将她那对一如字面所述的巨乳──不,是爆乳压了过来。
「呵呵呵,赫尔夏夫特大人,我的胸部感觉如何呀?虽然柔软度比不上佛钮司,但大小可是不会输的喔。」
唔喔喔喔!这边也超赞的啦!和佛钮司软绵绵的触感相比,她的弹性十分惊人!想不到竟能一天两次,而且还是碰不同女孩子的胸部!只能把今天认定为咪咪节了哪!
哎呀,我当真快要喷鼻血了。虽然我连头盔底下有没有鼻子都不晓得就是了!
因为我一次也还没有脱下过铠甲,不知道里头长什么样子。话说回来,这副铠甲还真不可思议。明明是钢铁装甲,却有种直接以肉身碰触女孩子身体的感觉。
不过仔细想想,这只是要将触感的接触判定设置在哪里的问题罢了。从现实层面来看会百思不解,但从这个世界的构造来思考,便也没有那么神奇了。
现正开发中的次世代MMORPG──EXODIA EXODUS。
它采用全新的次世代VR介面,会成为颠覆至今常识的新时代游戏。那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体验未知的世界──说明书上头如此极力主张著。
单纯说明原理,就是将人脑里的意识原封不动地替换为档案,再复制到伺服器去。换言之,就像是自己跳进了电脑网路的世界一样。无论是外国、奇幻或科幻世界,只要电脑里有制作出那个世界观的档案,就能够到那个世界去。正可说是近于转生至异世界的感觉。
而登出之际,会将意识档案复制到肉体上。如此一来,在网路里的经验,便会像现实的肉体所体验过似的记忆在脑海里。
话是这么说,我也是第一次实际体验。我只不过是敬陪末座的一个小小工读生。做的事情只有撰写角色对白、制作CG动作,还有收录暂时的音讯档。只要有电脑、麦克风还有家用游戏机的动态捕捉摄影机,在家里也能够轻松完成这些工作。
公司交给我负责的角色是魔王赫尔夏夫特。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因此原本预定是要由编剧来写对白的,进度却是延了又延。毕竟这款游戏的对白数量非常多,再说编剧的人手也不够,才会交给我来想对白的初稿。
我要在摄影机和麦克风前面,交织著动作演绎自己想出来的对白。刚开始很令人害臊,但演到起劲后就渐渐开心了起来。于是我的动作愈来愈夸张,自我陶醉的对白也慢慢增加了。
就旁人的眼光来看,没有比这更尴尬的光景了吧。
哎呀,这是工作嘛。
我只是将它当成工作,认真致力其中而已喔。嗯。
总之,最后这些对白会被当作角色的样本档处理。他们会参考这些对白,在角色制作标签中以参数的形式设定角色性格。这么一来,AI便会即时生成对白出来的样子。
换句话说,就算是程式里没有设定的内容,角色也能跟玩家对话。音讯最后也不会使用我的声音,而是请专业的配音员进行声音取样,然后同样采用即时生成的方式。
看到那份资料时,我涌现了「这已经和活生生的人类没两样了吧?」这样的疑问。
望向从两侧将身体挤过来的性感恶魔,我便能实际体会到当时的预测无误了。不,我现在真真切切是在体感没错!是说,这令我想吐槽「这游戏是十八禁的吗」。不如说我好想插进去看看(注:插入的日文与吐槽相同)。
这么说来,交给我的资料里,角色制作标签的表格中确实有很多奇妙的项目呢。像是性感度、费洛蒙系数和催淫效果之类的,莫名带有深夜气息的项目列在上头。
看到眼前这个状况,那些能力项目搞不好当真是预定上线的功能。游戏设计师也太变态了吧。
「嘿嘿嘿,赫尔大人?我们要不要溜到房间去呢──佛钮司是如此煽情地诱惑赫尔大人的嘛。」
在我耳边呢喃著这种话语,老实说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哎呀,可恶!要是最起码能够存档和读取就好了!我怕被她讨厌,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才好。为什么MMORPG没有存档和读取的功能啊?这样和现实不就没两样了吗?
「呃……呃……我……我该怎么做才好呢?不,要是至少有个选项,我就有思考的空间了。我……我不是不愿意喔。单纯只是我……不对,小弟我……不习惯……那样的事情……」
我一定已经满脸通红了吧,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美女送上门来这种奇幻体验,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嘛!唉唉,确实遮住了脸庞的头盔,如今还真是无比可靠。头盔就是我脸的一部分。
因为羞得乱七八糟所以晚一步才注意到……忽地抬起头来的我,发现佛钮司和萨塔纳奇雅皆一脸纳闷地直盯著我瞧。
「您……真的是赫尔大人吗?」
「真的……氛围感觉差很多。」
咦?
「呃……你们问我是不是真的……这我也不能说不是里面的人啦,但当然不是角色本人啰。」
佛钮司迅速地将压在我手上的胸部抽离,位在反方向的萨塔纳奇雅也同样地离开了我。她们两人猛然换了一个表情。直到方才都还像是要浮现出爱心的眼瞳,露出了冷冽的光芒。
接著两人的身旁开启了一个视窗,那里显示出「LOYALTY」这个能力项目,其数值从?降到了?。
这是什么显示讯息?还有她们的氛围变了耶。难道是我选了什么不妙的选项吗?不,可以的话,能不能以浅显易懂的形式用视窗显示选项啊?就像色情游戏那样。
「王。」
管家风貌的男子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他是干部之一的阿德勒。
「呃……呃,什么事?」
我不禁放低了姿态回答,于是阿德勒同样皱起了眉头。
「……可以请您如同往常一样,对众人训示吗?」
咦?是要我演讲的意思?不,不行,拋头露面我会紧张的。我不擅长做那种事。就算在教室里也一样,我被叫到黑板前就会当机不动了。为什么大家能够忍受如此沉重的压力啊?那样绝对会短命的啦。为了保护这条小命,我得严正拒绝这类要求才行。
「不……不,可以下次再说吗……」
咦?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阿德勒的眼神变得冰冷了。佛钮司和萨塔纳奇雅也不知何时跑到远处去了。
气氛似乎不是很好,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不情不愿地从王座站了起来。于是,我感觉到大厅里满坑满谷的魔物之间,窜过了一阵紧张感。
我向前走到讲台边缘,大厅便顿时鸦雀无声,魔物们皆注视著我的一举一动。
不,这样会害我更紧张啦。可以拜托你们继续畅谈吗?即使我知道他们只是游戏角色,死盯著我看还是会紧张嘛。
尤其这儿又没有麦克风之类的东西,百般无奈的我只好以平常的方式开口说话。
「呃……呃──那个,各位辛苦了。是说,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形啦。可是,像这样和自己制作出来的角色说话,感觉还满奇怪的──」
在我面前,一把带著润泽光辉的剑直指了过来。
「唔喔哇!」
我瞬间向后跳开,但那把剑紧跟著来到我的眼前。
阿……阿德勒?
那把剑是阿德勒的。他以迅速的动作将我逼到尽头,再将剑抵著我的喉咙,以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阿德勒锐利的目光在眼镜底下闪闪发亮。感觉光靠他的眼神就能杀死我了。
「什……什么什么人,我……我我我……就是我啊……」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阿德勒身上,他身旁便出现了数值。原本有?的数字一口气降到了0。和方才佛钮司与萨塔纳奇雅身边显示的东西一样。
仔细一瞧,数字旁边也同样写著「LOYALTY」。
LOYALTY?是忠诚心……的意思吗?那变成了零……换句话说,就是阿德勒对我毫无忠诚心可言了吗?既不尊敬我,亦不亲近,也不把我当成王看待。我在内心流淌著冷汗。
这状况……该不会很糟糕吧?
我寻找佛钮司和萨塔纳奇雅的身影冀以求助,然而她们两人皆用冰冷得可怕的眼神注视著我。无须重新确认她们的「LOYALTY」了,因为我对这道有如看著厨余般瞪视我的眼神有印象。那是在教室里头女生看我的眼神。
而古拉夏它……喂,你干么露出那种凶恶的笑容,还把手指关节折得喀喀作响啊!呃,别过来啊!
其余众多魔物之间,吵吵嚷嚷的动摇也散播了开来。
「他竟不是魔王大人?」「是冒牌货吗?」「本尊跑到哪里去了?」「天晓得!只要干掉他……不,拷问他来逼供就行。」
等一下,我刚刚听到了不能充耳不闻的话喔!
而实际上,怪物们也缓缓来到了我的身旁。
不妙!
很不妙啊!
我会被这帮怪物杀死吗?
最终头目遭到手下施压,最后惨遭杀害,这是什么发展啊?我要在游戏除错的时候批得你们满头包!
我被阿德勒和古拉夏逼到角落,萨塔纳奇雅和佛钮司也在手中凝聚著光芒,准备施展魔法。
可……可是这不过是游戏,死了也不会怎样吧?八成只会回到原本的世界吧?
……不,等等。
在游戏中死亡便会真的驾鹤西归的死亡游戏类型,从颇久以前就有了对吧?
……
我的脑中深处,浮现了朝雾化为光粒消失的模样。
应该不会……真的死掉对吧?
就在我如是想的期间,魔物们包围著我的圆圈愈来愈狭窄。
阿德勒收起了剑。他并不是放弃取我性命,而是采取了当真要施展砍劈的姿势。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就算你们问我是什么人……
我也……我也……
──慢著。
『……可以请您如同往常一样,对众人训示吗?』
阿德勒刚刚是这么说的。
如同往常。
并不是指堂巡驱流。
一如往常的魔王。
这我会知道才有鬼啦!
──不对……
我知道。
我很清楚,不是吗?
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赫尔夏夫特他──
是由我构思对白的。
「竟敢假冒王的名号……我会让你尝遍所有能想像到的痛苦后再杀了你。」
是由我配音的。
「看我古拉夏大爷捏死你。」
是由我录制动作的。
「可是,真正的赫尔大人呢?」
我正是!
「拷问他,逼他招出来就行了。」
──魔王赫尔夏夫特!
我倏地张开了双手。
光是如此的动作,便掀起一阵狂风和冲击波。
「什……什么!」
惊人无比的冲击波贯穿了整座大厅,将那些魔物们吹走了。包围著我的杂兵魔物们飞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向了柱子或墙壁。
「这股力量是怎么回事……难……难不成!」
尽管被喷飞出去但依然勉强承受住冲击波的阿德勒,慌慌张张地高声说道。萨塔纳奇雅也抓住了柱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这股力量正是──」
我扭动身子,将一只手伸向前,另一只手遮挡在脸前。
「神明嫉妒,恶魔仰慕,甚至能跨越次元之墙,名为魔王的奇迹。」
奔腾澎湃的灵魂吶喊,从我的口中彷佛歌咏般演奏了出来。
摆著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到底在干么的奇妙姿势。
不过这正是魔王的个性。这姿势本身毫无意义可言。
然而,这便是我的赫尔夏夫特。
至少我是传这种感觉的动作档过去的。这个动作,被HELLZ DOMAIN的社员,同时也是负责人的哀川愁子小姐要求重做了几百次。
还有声音。
赫尔夏夫特的音讯档是──
「诞生自深渊黑暗的地狱业火Inferno!」
那正是地狱的咆哮。
大厅中的空气震颤起来,窗户碎裂,墙壁也窜起了龟裂。
这道甚至能撼动灵魂的咆哮,令场中所有的怪物都瑟瑟发抖。
阿德勒他们也吓得瞪大了双眼。
「什……这是……」
这款游戏仍在开发中。声音应该还在使用暂时的音讯档才对。
既然如此,我的声音即是──!
「魔界之王赫尔夏夫特!」
这道声音响彻了城堡里所有房间,镇住了在场所有的魔物。
阿德勒的剑停了下来。
「……您是王?赫尔夏夫特……大人?」
梳理得很整齐的黑发散乱了开来,盖到阿德勒端正的脸庞上。他的表情明显流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我重重跺地,往阿德勒靠近一步。蕴含力量的一步,使地板随著一声轰隆巨响而凹陷,阿德勒的身体则是瞬间弹了一下。散布在地板上的龟裂,有如蜘蛛网般延伸到阿德勒脚边。
「一群蠢货!我只是在测试你们……看看你们会不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致使粗心大意罢了。」
我每走一步便发出沉重的声响。当我一步步接近阿德勒时,他堂堂相貌上的冷汗便不断增加。显而易见的动摇全写在他的表情上。
「那……那么,方才那个胆小的小人物气息是……」
「……唔,针砭得好,让我称赞你两句。不过!」
承受我的愤怒波动,阿德勒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淌落了冷汗,视线游移在半空中。
「温吞!你们作战的模样实在是太温吞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落在地板上的影子盖住了阿德勒,他以怯懦的眼神抬头望向我。肉眼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在发抖。
「所以我才非得亲上前线不可!这场战斗,你们要以自己的无力为耻啊!你们这群蠢货──────────!」
柱子嘎吱作响,整座大厅都在摇晃。我的吶喊产生了一道新的冲击波,再次将魔物们给推倒了。阿德勒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和他冷酷的外表相当不搭。
大厅万籁俱寂,只有天花板发出了辗轧声。
面对直打哆嗦的怪物们,我将腰部往横向一扭,气势十足地张开了双臂。我采取这个乍看很不舒服的姿势,无谓地威风大喊道:
「我的仆人阿德勒啊!统治这个世界的种族为何?」
「是……是我等骄傲的魔族。」
「身为世界霸者的魔族之王,是何许人也!」
阿德勒像是猛然回神似的,端正姿势跪了下去。
「身为魔界之王,同时君临于所有生物之顶点的绝对王者──赫尔夏夫特大人!」
「现赐予你呼唤我名讳之荣誉!赞颂吧!」
阿德勒对我高举起双手,眼中噙著泪水。
「全魔族皆将身体与性命奉献给您!憧憬与崇拜的支配者!魔界之王赫尔夏夫特大人!」
「崇敬吧!」
「伟大的赫尔夏夫特大人!赫尔!赫尔!赫尔!」
跟随著阿德勒,古拉夏、萨塔纳奇雅,以及大厅中所有的魔物都劲道十足地高高挥起了手臂。稍后,佛钮司才怯怯地举起了手来。众人的声音逐渐融为一体,最后演变成为几乎要把整座城堡掀掉的轰然巨响。
「赫尔!赫尔!赫尔!赫尔!赫尔!赫尔!赫尔!赫尔!赫尔!」
我满足地放眼望向聚集在大厅的数千名魔物。
我在内心吐了一口放下心来的叹息。在我的眼前,阿德勒爬了过来,然后维持四肢著地的姿势抬头看著我。
「真是万分失礼!我们的王,伟大的支配者赫尔夏夫特大人!」
我再次将精神集中于阿德勒身上,于是他的能力数值映照在我眼中。
上限100的LOYALTY恢复到了?。确认到这点我才松了口气。
「……很好,这次就原谅──」
「怀疑吾主并兵刃相向,罪该万死。小人将以这条命向您谢罪。」
阿德勒这次将那把企图杀了我的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咦?等……等一……下……」
这个人该不会当真要寻死吧?不,那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我们的王!愿赫尔夏夫特大人荣耀长存!」
剑真的砍进了阿德勒的脖子里,还喷出了血。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连忙抓住了阿德勒的手。
「且慢──!」
「您……您做什么!我不能再继续活著受辱……」
「你这家伙!还不明白吗!蠢材!」
「……咦?」
阿德勒一脸茫然地抬头望著我。不过短短一段时间,他的脸色已经憔悴至极了。哎呀,真是的,这家伙对心脏真的很不好耶!
「你的命是我的东西!不准你在没有我的允许之下擅自送命!我绝不允许!只有我叫你去死的时候,你才可以撒手人寰!」
「王……」
泪水从阿德勒的眼瞳里决堤而出。他抖动著双肩,眼泪扑簌簌地落到地上。这个瞬间,阿德勒的能力数值起了急骤的变化。
太神啦!阿德勒的「LOYALTY」恢复到上限100了!
看到干部感动到颤抖的模样,为数众多的魔物们似乎也铭感五内,全都老老实实地观望著讲台上的状况。
就算你们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我,我也没有更多哏啦。若是不小心讲些轻忽大意的话,又要露出马脚了。一思及此,我的双脚便忽然发颤。差……差不多是时候了,撤退闪人吧。
「你……你要继续精益求精!我回房去了,接著就让你们自己享受吧。」
留下这句话,我便翻转有如火焰般摇曳的斗篷,潇洒地离开了大厅。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双膝一软,当场跪倒在地。一时的亢奋情绪过了之后,恐惧骤然袭上心头。
「太好了……保住小命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蜷缩著偌大的身躯蹲坐在地上,并紧抱著身体试图抑制颤抖,但它毫无止歇的迹象。涌上心头的情感,化为泪水汩汩流出。眼泪确实从头盔的窥视孔中洒落而下。虽然完全看不见表情,不过似乎做得到这种表现。
「好可怕……好可怕喔……呜……呜呜……」
我自认为有演出平常的样子,但不晓得那些家伙是否能就此接受。实际上我并不晓得程式设计成什么样,或许我传过去的档案他们根本并未采用也有可能。不过,看来我的暂时档案确实有被采用。从那些魔物的反应来看,便昭然若揭了。
──啊,不好。
要是这副模样给人看到,我穷尽毕生功力的精装大戏就白费了。
我擦掉眼泪站了起来,四处东张西望,确认有没有被别人瞧见。看来似乎没有其他人的样子。我放心地吐了口气,总之先迈步而行。眼前的走廊很宽阔,天花板也很高,它们无穷无尽地延伸著。
对了……我想先脱下这副铠甲耶。我想确认一下铠甲底下长的是什么模样。最糟的状况下,搞不好脱不掉呢。
先来找一个能够静下来的地方……这样看来,就是自己的房间──也就是魔王赫尔夏夫特的私室了。魔王总该有个一两间自己的房间吧。不过,这里有个重大的问题。
──我不晓得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我根本没有掌握到这栋城堡的构造为何。记得没错的话,地图有当成资料送过来,但我觉得不相干,所以正眼也没瞧过一次哪。该死!面对工作,要再多抱持一点真挚的态度啊,过去的我。
会这样子,都是因为HELLZ DOMAIN的负责人──哀川小姐很糟糕害的啦。她根本不是人,是恶鬼。重做和规格变更令人感觉永无止尽。这也难怪我的干劲会被消磨殆尽啰。
总之这款游戏的角色就是多,作业量十分庞大。将所有角色的剧情委托给编剧,无论是剧本费或排程,都会成为天方夜谭。CG动作亦然,请专职演员在动态捕捉摄影棚收录,成本似乎会完全划不来的样子。
若是早期的游戏,流用模组或动作也没人会在意,多边形数目和解析度不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2D点阵图时代根本只有对白也行。然而,最前卫并拥有超高解析度的VR机器,可不容许如此宽容。随著科技日新月异,游戏硬体的性能提升,软体的开发费和工夫可是日益水涨船高。
这时第一个会被砍的就是人事费用。公司采取了雇用便宜的工读生,以最低限度的设备增加档案的做法。所以才会轮到我这种高中生,负责做最终头目──魔王赫尔夏夫特这种重要的角色。
我现在才想起来,在决定赫尔夏夫特之特性的角色制作标签里,我随意分配了数值就传过去了耶……因为重做实在太多次让我很火大,我不禁怒火攻心就这么做了。我并不后悔。看哀川小姐并没有来跟我抱怨个几句,大概被认为是垃圾档案,看也不看就删除了吧。
假使她有确认内容,我一定会后悔万分的吧。那样的结果是在对哀川小姐的怒火火上加油。哎呀,虽说那时我并非处在身心正常的状态下,还真是做了一件危险的事哪。人类被逼上绝境时,果然不晓得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话题来源出自于我。
回到主题。因为如此这般,这里是我──赫尔夏夫特居住的城堡,但我一点都不清楚格局长什么模样。
对了,选单画面应该可以叫出地图显示才是。
我竖起食指和大拇指做成L型,再以扭转把手的印象转了一下手腕,视窗画面便在我眼前开启。
我注意到系统项目当中,有颗登出的按钮。
「只要登出就好了嘛……虽然也太后知后觉了。」
这表示我慌张失措到连这种事情也没发现。更进一步地说,这款游戏就是如此具有临场感,或该说现实感,以致于令人忘了是在游戏里头。我以指尖按下了登出钮。
「嗯?这是怎样?登出按钮没有作用耶。」
希望一瞬间便被敲个粉碎。人生多半都是这样子的啦。期待愈大,之后的失望也会跟著愈大。所以还是尽量不要心怀期待比较好。因此,只不过是无法登出这点小事,用不著慌──
「等一下!无法登出这样不会很不妙吗?我该怎么回到原本的世界啊!喂,没有什么紧急措施吗?像是寄电子邮件给营运之类的!」
我惊慌失措地寻找选单画面,然而其中并未看见类似的项目。
我沮丧地垂下了肩膀,这次则是确认看看自己的能力数值。
名字是赫尔夏夫特,种族是魔王,没有显示等级。因为是最终头目,所以才没有显示吗?
接著是魔法。赫尔夏夫特是物理攻击也很强劲的魔导士,亦即所谓的魔导剑士。记得他会用颇具规模的攻击魔法才是。但确认了他能够使用的魔法后,我大惊失色。
什……什么?魔法就只有这样?
他拥有的魔法只有两个,一个叫做「高潮迭起」。光听名字就涌现了不好的预感。而另外一个是「欲仙欲死」……总之,就是只有不好的预感。
虽然并不是魔法,不过其他还有一个叫做「瞬间移动」的系统指令。八成是能够在地图上瞬间移动的玩意儿吧。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样?明明是个魔王,居然完全不会使用魔法啊。我也看了体力和攻击力之类的数值,但由于没有比较对象,我完全搞不清楚这样究竟有多强。
说到重要的地图,尽管显示出了城堡的平面图,却没有告诉我魔王的房间在哪里。瞬间移动也似乎只能传送到去过的地方,选项里空无一物。
要是我一直在那里徘徊不定,到时候又要给人起疑窦了。乾脆找个人来问路会比较好吗?
不,不成。若是对方问起「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儿」,我根本就无从回答。装作失忆之类的也不行吗?行不通呢,是的。
这么一来,总之只有先假装自己在视察,四处走走晃晃了。幸好部下们正在开战胜的庆功宴,路上几乎看不到魔物的身影。
无谓广阔的城内目前一片清静。若是现在,就算在走廊正中央也能脱下铠甲来吧?正当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香味和声响。是富有节奏感地敲击某物,以及在铁板上煎著什么的声音。
这里是……厨房吗?
我被味道钓来窥视,一看发现厨房里有许多厨师正十分忙碌似的工作著。她们所有人都是年轻女性,但不是头上长著像兔耳朵一样的东西就是背后有尾巴。这些人若非兽人即是恶魔吧。她们身穿围裙的模样意外地挺可爱,对爱好此道的人来说,想必是一幅令人心痒难耐的光景吧。不过我并非兽人爱好者,所以不会对她们产生肉欲喔。没错,我不会对耳朵或尾巴感到兴奋,只是咪咪和屁股很赞的话就不在意那些地方罢了。
「喂!那边的奴隶,你在做什么!快去洗盘子!」
「好的!真不好意思!」
那个被叫做奴隶的人长得尤其漂亮。她的胸部明明很大,身材曲线却婀娜又纤细,实在太棒了。她身穿原本八成是衬衫的破布,然后在上头装著有SM风格的皮革制拘束器具,剩下就是缠在腰上的布。这些便是她拿来蔽体的所有东西了。那件原本是套装的上衣吗?看不见内裤的线条,所以很显然地她没穿内裤吧?胸部的尖端也浮现了出来。就连内衣也未能获准穿上──这样的立场令我掬一把眼泪的同时,也不禁感到兴奋。
以及很有奴隶风格的饰品──项圈、手镣和脚铐。这些配件主张著这名女性角色的立场。虽然现在并未系上锁链方便她工作,不过平常应该都紧紧系著吧。明明感觉有些骄傲,却被迫穿著下流的服装受人轻侮,实在令人按捺不住。若是现实的奴隶可就不得了了,不过这里是游戏嘛。那一定是为了炒热世界观而存在的NPC才对。
「奴隶!你在休息什么呀!给我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
「是的!真是非常抱歉!我会工作二十四小时!」
唉唉,她的日子还真难熬哪。看似红颜薄命的模样反而很可爱,很棒对吧。话说回来,原来这种游戏的世界里也有社畜啊。
「食材不够了!你快点到地下仓库去拿食材和酒过来!」
「咦?可……可是,地下仓库是那个有奇怪生物盘踞的地方对吧?那里有著扭扭屹屹湿湿滑滑的恶心触手,会缠绕到我的身上,让人很不舒服。先前也发生过我实在无法跟公司的人启齿的难堪状况……」
话说回来,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耶……是哪个我认识的人,负责录制作为基底的采样音讯吗?
「这不干我的事!你去想想办法啦。」
「咿──!」
声音的主人夺门而出。看也不看前面便奔驰而来的人,就这么顺势正面撞上我。
「呀啊!」
奴隶女子发出短促的惨叫倒了下去。她一屁股跌坐在地,痛得皱起了脸庞。
「啊……痛痛痛痛……真是,你干么杵在走廊正中央呀……」
那名女奴隶抬头望向我,之后眨了眨眼。
嗯,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在意……这个人可不是NPC喔。应该说我认识她。可是,现在还是她掀起的缠腰布底下如我所料没穿内裤一事比较重要。我移不开目光。不,这也是天经地义的吧。女人的双腿间被下了一道魔法,能够令任何男人都无法移开目光。所以这可不是我的错。
女奴隶一脸苍白,震颤著双唇说道:
「魔……魔王……大人?」
她流著冷汗,眼瞳剧烈地游移著。
女奴隶表情抽搐著向后跳开,维持跳起的姿势著地后跪坐了下去,然后将头紧紧按在地上。这……这是跳跃式跪地磕头!
「实在万分抱歉!身为卑贱奴隶的小女子我,是否触怒了魔王大人您呢?」
「不不不!你别跪著啦!不说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做这种事?」
女奴隶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
「嗯?……魔王有这种演算法……吗……」
「呃……你是哀川小姐……对吧?」
「……咦?」
「那个……我是堂巡啦,堂巡驱流。」
「堂巡……小弟?」
哀川小姐的双眼瞪到不能再大的地步,然后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 + +
接著十几分钟后,我在哀川小姐的带领下,平安无事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美好的家园啊。虽然我是第一次进去就是。
这间房正符合魔王给人的毛骨悚然印象,简直就像是出自于汉斯.鲁道夫.吉格尔(注:瑞士知名画家、雕塑家,曾以电影「异形」的外星人设计夺得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设计一样。无论墙壁、天花板,甚或桌子和沙发,都是基于同一套设计概念。既有生物感,同时又莫名带著机械风,好似走进了异形的体内一般。尽管如此,帅气的感觉很不可思议地胜过了恶心。美丽的昏暗照明也助了一臂之力,让这儿甚至拥有庄严教堂的气息。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里宽阔到能够让身高两公尺三十公分的巨大身躯毫不勉强地在里头休息,真是谢天谢地。要是在我家,踮起脚尖伸个懒腰,头就会顶到天花板了吧,绝对没错。
哀川小姐在这样的房间里,坐在以怪物的骨骼作为骨架的沙发上,用一脸恶鬼似的表情狠狠瞪著我。顺带一提,我是在地板上跪坐著。
咦?好奇怪喔,我不是这世界里最强、最了不起的人吗?怎么会被一个奴隶叫来跪坐呢?
「为什么哀川小姐会……变成奴隶?而且还打扮成那样。」
「吵死了!我也不是自愿做这种事的呀!」
「说得也是呢!对不起!」
我忍不住缩起了身子。我缩起双肩,试图尽量令魁梧的身子收拢一点。
从初次见面时我就很不会应付这位哀川愁子小姐。她强势的地方很可怕,又很爱生气,而且总是会很神奇地注意到一些细节,所以我交出去的档案有许多次都被她指出了错误。
明明这也只要正常地告知就好,偏偏她讲话又很尖酸刻薄。她会先令我内心受挫,让我处在沙包状态下狠狠折磨我的精神,直到我无力抵抗的时候再将她的要求一股脑儿地塞过来。
我果然无法在公司当个上班族。来找一个可以在家工作,用不著和任何人接触的工作吧。最有力的候选项目不是拿个专利靠专利费糊口,就是来写一本畅销轻小说,之后靠著给其他人制作衍生作品来赚版税这样的方法吧。
哀川小姐正想换腿跷脚时一瞬间打消了念头,把双腿紧紧闭了起来。而后她面红耳赤地开始逼问我:
「……所以,你看到了吗?」
「呜咿!我……我没看……你……你指的是什么捏?」
好险好险,差点被她的诱导式询问拐去了。
哀川小姐恨得牙痒痒地啐道:
「得赶快解决掉这家伙才行……」
「等一下!我刚刚已经表明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应该说根本不晓得是在指什么了对吧!我不会将你重要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的!我会将它带进坟墓去,还请你不用担心!」
「听你这样讲,感觉到你死掉为止我都会和男人无缘啦!拜托不要这样诅咒我!」
哀川小姐以手扶额,靠在椅背上。
「……你不会跟任何人说,对吧?」
「当然。应该说,我没有对象可以讲。」
语毕,哀川小姐露出了一脸错愕的表情,但不知何故她似乎接受了的样子。
「对了,还有也不能在网路上大肆宣扬喔。」
「好的。毕竟这不是什么让人不惜犯罪也要做的事。不过,若是哀川小姐对我差劲到让我不顾犯罪都要泄恨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根本若无其事地在威胁我嘛……算了。到时候我也会尽全力让你在社会上无法立足的。」
「就算你讲得一副『那就开战吧』的样子,我也……」
哀川小姐抢了我的话,像是在说那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似的。
「不过,既然你就是赫尔夏夫特,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佯装不知情的样子呀?你有看过我好几次了吧?」
她在说什么?
「呃,刚刚我们是初次见面啊。啊,当然是指在这个世界里。」
「啊?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来到这儿已经半年了不是吗?我就是在问你,为何这段期间一直对我视若无睹呀。」
「半年!」
我不禁发出了愚蠢的怪叫。接著我向哀川小姐解释,我不久前才苏醒的事。
「嗯……如此一来,会是发生了什么程式错误吗?才会因此比较晚登入之类的……这么一想,事到如今你还登得进来反倒是奇迹呢。一般来说意识档案会坏掉,然后就此完蛋喔。换句话说就是死翘翘啦。」
呃,可以拜托你不要讲一些骇人听闻的话好吗?
「所以堂巡小弟,眼前的状况你掌握多少了?」
「哎呀,我根本摸不著头绪……」
哀川小姐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蠢耶。难道你脑子里没有分析力、理解力和想像力这些东西吗?」
不,我是想像得到,但没有根据嘛。我只是心想,既然你知道,就老老实实向你请教而已啦。好,爸爸我要来回想起哀川小姐的重要部位啰(注:「好,爸爸我要来~」此一句型出自于日本5?讨论区二○○一年红极一时的吉野家复制文)。
「系统发生了严重的错误。为了学习而登入的学生,以及所有管理员的脑部档案都遭到破坏,几乎成了假死状态。」
状况比我想像的还要惨。
「等……等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耶!」
「那当然啦。所以现在外面的世界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体制拚命对应,试图让系统恢复──的样子。」
「原来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吗……我的系统选单里没有联络管理员的功能,所以担心了一下呢。但是既然如此,就可以暂且放心了吧。」
「我的系统是开发用的特殊规格,所以能和外界通讯的人只有我。不过只能接受外头传来的邮件,无法从我这边发送就是了。」
「咦?那么,他们也不晓得我们身在游戏的世界里了嘛?」
「不,他们似乎有掌握到,化为档案的意识还残留在系统当中。肉体则是连接至最新的医疗机器上,勉强使它在假死状态中活下去。只不过,不保证能撑到何时。」
我冒出了冷汗。灵巧的铠甲,确实在表面上浮出了水滴。
「位于伺服器当中的意识档案……换言之,我们只要能令其回到肉体,便有可能重生喔。可是,要完成那项技术需要花一点时间。少说还要再一年吧。」
到头来,我们的生死是掌握在开发人员的努力上头啊。我硬是将想放声吶喊的心情给压了下去。
「──但为什么我们会在EXODIA EXODUS里头呢?我是在学校的课程里──」
「麻烦的地方就是这点。」
哀川小姐唉的一声,叹了口似乎很疲惫的气,开始进行详细的说明。
据她表示,EXODIA EXODUS所使用的次世代VR系统,最初是教育系统的开发商「NNTNeuro Network Technology系统」所开发的东西。
EXODIA EXODUS的开发公司「HELLZ DOMAIN」,和NNT系统是同一间母公司,他们共享开发很烧钱的次世代VR介面,减少成本。计划藉由不同的事业部门推出产品,来回收庞大的开发费。
他们两家公司连伺服器和网路也都是共用的,然而此举却弄巧成拙了。很不妙地,意识档案混入了位在同一个网路内的EXODIA EXODUS当中,变成以游戏中的玩家角色身分登入的状态。
碰巧从公司登入的哀川小姐,也就这么被波及了。说完了这些事,哀川小姐凝视著我,歪头感到不解。
「你比我料想中还要冷静呢。我还以为你会难看地又哭又叫,满地打滚耶。」
「说实话,一开始我的心情是那样没错……可是冷静下来一想,现在的我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等外面世界的聪明人想办法处理不是吗?虽然我也怕系统会不会停机,但我想肯定有一大票优秀的工程师在顾著它嘛。反倒是转念一想,认为自己只要埋首在最前卫的游戏中成天玩乐度日,这样比较轻松吧?若要说有什么担心之处,顶多就是成为了网游废人,回到现实世界后可能无法重新融入社会吧……」
哀川小姐气到表情都扭曲了。
「事情没那么容易!你怎么会这么蠢呀?」
「咿──!不……不好意思!」
我再次正襟危坐,尽量缩起庞大的身躯。
「不过,你是赫尔夏夫特这点,或许是个救赎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喔,是要我靠魔王的力量将她从奴隶的窘境中解救出来吗?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阻止你的同学们全破这款游戏。」
原来如此,我听不懂。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只要把游戏破关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了吧?」
朝雾和一之宫刚刚也是这么说的嘛。
『我们一定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一定!』
『大家加油!再加把劲就能够干掉这家伙了!我们要杀掉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一般是什么意思呀……正常不会发生这种状况吧?」
哎呀,虽然是这样没错啦,可是这种类型的虚构故事,一般不都是那样吗?像我这样子能够在比他人有利的状况下进行游戏的主角,电爆所有人后紧紧抓住女主角的芳心之类的。
「不过,会回到原本世界这点是正确的。毕竟游戏开始时的教学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你的同学们一定也如此深信吧。」
「不是吗?」
「是那样没错。但那是一般的情形下,现在是紧急状况。」
哀川小姐将手指抵在嘴边,露出事态严重的表情。
「当过完主线任务,这款游戏迎向结局之时……也就是你被打倒,玩家通过位于这座英费米亚之城最深处,通往异世界的门扉『地狱门』之时,该名玩家将会迎接结局。之后,玩家将会一度被强制登出。正常的情形下,意识档案会复写在外头的肉体,但如今呢?」
我的胸中窜起一股寒意。一看到我无言以对地语塞的模样,哀川小姐便以凝重的神情继续说了下去。
「肉体尚未做好迎接准备时仅有档案被排出,无处可去的意识档案将会消灭。若是平时,只不过是游戏内发生的事情会消失,外头的身体会很平常地苏醒。但……」
「如今意识档案只存在于游戏中……那么,若一旦变成那样,我们会……」
「……死。」
「给我等一下!这要我们如何是好啊!」
「有个办法可以防止这场悲剧发生。」
我紧盯著哀川小姐的眼睛瞧。
「那就是一个人也别让他全破游戏。身为守护地狱门的最终头目,你要杀死所有前来挑战的玩家!」
──杀死。
杀死朝雾那时的触感,在我的手掌中复苏了过来。
「可……可是……杀了他们……也会复活对吧?」
「是呀,那是当然的吧?我从没见过死掉就结束的RPG。」
嗯,这么说的确也是。我松了口气。朝雾她有在某处复活了。
「但当玩家破关后,游戏便宣告结束。那个瞬间,该名玩家就会死亡。并非游戏当中,而是真正的死亡。」
我咽了一口唾液。不过,若是在这个世界当中,无论死多少次都会复活,这可是个好消息。早知道是这样,方才我也不用吓得跟惊弓之鸟一样了。真是扰民耶。
「对了,只有两个人无法在游戏当中复活喔。」
「咦?」
「就是我跟你呀,堂巡小弟。敌方角色被打倒的话就没有然后了。我们在游戏内的死亡,和真正的死亡是紧密相连的。」
「什……!」
你说……什么?
「因此这是一场绝对输不得的战斗。万一赫尔夏夫特被击败你就会死,你的同学们也会全数通过地狱门……而魂归西天。」
这是怎样?
我的肩上扛著全班同学的性命?
喂喂喂,给我这么沉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背负得起来啦。
「稍……稍等一下,我们不要朝作战的方向走。没有办法能够尽量避免战斗,同时解决这一切吗?」
「没办法吧?游戏开始时的展示影片,也说明了打败魔王通过地狱门便是破关条件了。就连你也在毫无说明的情况下打从一开始就深信,只要突破游戏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吧?」
唔……这……这话是没错……可恶!竟然加了一段多余的展示场景!这么一来,就已经无力可回天──嗯?
「呵……」
我扭曲起嘴角。话虽如此,由于我戴著头盔,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我现在心情上是那样。
「呵……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这也太蠢了。不是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吗!」
我站了起来,从遥远的高处俯视哀川小姐。而她则是一脸纳闷地抬头看我。
「对他们揭露身分就好了啊!不管是我或哀川小姐都行。只要告诉他们真相,不就解决了吗?」
哀川小姐半眯著眼瞪视著一脸得意,不过表情被头盔遮住看不出来的我。
「这我不建议。」
「咦?为什么?」
真奇怪,这应该是个完美的提议啊。
「游戏里有个能够藉由看穿『魔王的真面目』而打倒他的道具。若知道了魔王就是『堂巡驱流』,那么便能利用它打倒魔王。换句话说,你会死掉,所有人都能破关。」
「什……!」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地揭露了非常狡猾的规则啊?
「假设所有人都彻底相信你说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成功。但只要有一个人心怀疑念……『这该不会是赫尔夏夫特的计谋吧?』『是不是堂巡驱流想扯谎陷害大家?』『感觉他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吧?』若是像这样遭人怀疑……届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哑口无言。
对我而言,这毫无疑问是门槛最高的一个条件。
「啊,对不起。我根本不晓得你的校园生活过得如何,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能只是我凭个人印象论断罢了。假使你在班上非常有人望、深受信赖及众人喜爱的话,搞不好──」
「不好意思,我办不到。」
我将身子弯下九十度,深深低下头。用不著统统说出来啦。我根本毫无人望和信赖可言,就连个正常点的交流和对话都没有。我不认为他们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还有,也无法透过我对他们说明。我没办法靠自己离开这座城堡。就算能离开,我具有和怪物同等的能力数值,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采信吧。」
这样啊。而且,哀川小姐也是同样死掉就不会再复活了。她不能随随便便在同学们面前现身,这我也可以理解。哀川小姐的HP和防御力低得吓人,强度实在不足以单独在大地图走跳。感觉惊慌的同学随便给她一刀就会驾鹤西归。
「他们知道……看穿魔王的真实身分便能破关的条件吗?」
「大概吧。毕竟也有个支线任务是获取那个道具的。」
比起直接作战而被杀死,这点严重多了。当我的真面目遭到识破的时候,那帮人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吧。
「毕竟是同班同学,不会这样的啦」、「只要开诚布公,他们都会理解的」──我可没有纯真到会说出这种脑袋遍地开满小花的话语。
在这种被逼急了的状况下,根本不可能冷静地带著有条有理的观点看事情。看到方才战场上朝雾拚死拚活的模样,就算不愿意我也明白。假若有回得去的可能性,那么自然会慌不择路。人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物。
老实说,我没办法去照顾别人。不论是谁,能够帮助自己的就只有自己。我光是保护自己就竭尽全力了。再说,他们根本也不期待我这种独行侠会对他人伸出援手吧。班上那些人一定也没有救我的打算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令自己获救而拚命挣扎著。
所以我也得考虑一下自身安全才对。
绝对不能输,前来挑战的班上同学要统统都击退。
而且不能使自己的身分败露。
不过,若班上只有我一个人失踪,可能会有人在当下就怀疑我是魔王。得立刻想个办法才行。
我陷入了沉思。像是要打断我的意识似的,哀川小姐开口问道:
「嗳,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你的铠甲脱不下来吗?」
……我都忘了。
对喔,我本来一直很在意这副铠甲底下是否有堂巡驱流存在。若是里头藏著身为人类的我,便能到班上同学所在之处进行侦察了。
我开启系统选单,确认自己现在的状态。上头的确显示我装备著魔王的铠甲,这么一来搞不好脱得掉。我将头盔到脚部装备统统选取起来,再选择收进装备清单的指令。
下一个瞬间,我的外貌恢复人形了。
「喔喔!是我耶!底下有我的存在!」
我不禁高声表达喜悦。
「变……变……」
然而哀川小姐却张著嘴慌张不已。她不住震颤的指尖,指著我的胯下。我随著她的指尖,将视线往下方移动。
我的鸟鸟全都露了。
「变态────!」
哀川小姐的惨叫响彻了房间。我连忙遮挡住胯下。尽管我知道已然太迟了,但我更不想让它继续出来拋头露面。
「我才不是变态咧!是说你别看啦!你才是变态吧!」
「什么呀!被迫看到这种脏东西的我是被害人好吗!色狼!」
「那你刚刚撞过来的时候给我看的不也一样嘛!」
「你是说我的那里很脏吗?」
「不好意思!你的那里很漂亮!能看到它是我的无上光荣!」
「变态──────────────!」
这时,房里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赫尔大人!」
是佛钮司迫切的声音。
我和哀川小姐面面相觑。
惨……惨了!这下怎么办?
「您怎么了,赫尔大人?里头格外热闹耶。」
「啊……呃……这个……抱歉,我现在正在忙──好痛!」
哀川小姐忽然踹向我的小腿,没穿铠甲就好痛啊。哀川小姐悄声对泪眼汪汪的我怒骂道:
「你现在可是魔王赫尔夏夫特!给我用你平常像个蠢蛋一样的调调对应!你是笨蛋吗?想死是不是?」
真想跟她说,既然要我像个蠢蛋一样,就别骂我笨蛋嘛。我在哀川小姐的耳边低声呢喃道:
「见了她不会反倒露出马脚吗?不要见她比较好吧?」
「就算要拒绝,你也得慎选说法呀。那样子完全会被怀疑嘛。听好啰,假如你是人类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不,假如他们判断你并非他们所知的赫尔夏夫特,你可是会被部下杀死的喔。」
的确,刚才我就差点被阿德勒杀掉了……
「他们对赫尔夏夫特宣誓效忠,但若是认为你没资格当一个魔王,忠诚心的数值便会下降。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听你的命令,还有可能想要你的命喔。」
就是那条叫做「LOYALTY」的量表吗?它一旦降低,魔物们会对我失去忠诚心,进而企图反叛是吧?可恶,还真是各方面都很麻烦的系统。
「不!可是,一直维持著那种调调,对身心都会有不好的影响嘛。老实说!我那样做完之后,偶尔会感到消沉喔!」
「但你不拉拢他们并加以利用,就无法拯救你的同学们了喔。而且你自己也会受到魔物和人类两方面的攻击。」
混蛋,这状况也太苛刻了吧。
「赫尔大人?我要进去啰!」
糟糕!该……该怎么办?
「别说了,快把铠甲穿上!你这样子根本无从解释起!」
对喔!我将手指弯成L型再扭转手腕,打开了装备清单。连等待选单画面开启都令我感到焦急。
下个瞬间,打开门的佛钮司冲进了房里。
「赫尔大……」
太迟了。
佛钮司忽地停下了动作,整个人僵住了。
我映照在她可爱眼瞳中的身影──是个赤身裸体的孱弱人类,头戴赫尔夏夫特的头盔的样子。
该死!怎么办?是说,也没什么怎么办了,事到如今根本无从辩解!只有这样子硬干下去了!
「怎么了,佛钮司!竟来打扰我享乐的时光,你究竟有何事!」
佛钮司的惨叫响彻起来。
「变态──────────────────────!」
「不对!不是那样,佛钮司!」
「讨厌!这是什么生物呀!好恶心──!」
喂!这句话颇让我受伤的耶!
「哎呀!你不听我说话吗────────────────!」
房里发出了裂帛声并摇晃著。
见到这份冲击,就连佛钮司也终于安静下来了。
「并非你想的那样,这是为了折磨人类奴隶所做的打扮。」
佛钮司眨了眨眼,歪头感到不解。
「咦……赫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佛钮司是如此希望您对人家说出心底话的嘛。」
我不可一世地交抱起双臂后仰起身子,采取了一个硬是俯视著佛钮司的姿势。头盔的缝隙间透露出眼瞳的红色光芒。
不过还是全裸。
「若是用我原本的姿态,区区人类的孱弱肉体一下子就不堪承受了。然而,藉由变身为和这些人相同的肉体,便能令她受到更大的屈辱,折磨得更久。」
佛钮司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砰的敲了一下掌心。
「原来如此!不愧是赫尔大人,竟能面不改色地做出人家想都想不到的事。这真是令人太心醉!太崇拜了!──佛钮司是如此佩服嘛。」
喂,是谁制作这段对白档案的啊?现在马上给我放弃当个人类(注:以上这段交谈,原文改写自《JOJO的奇妙冒险》第一部的名台词)。
「可是呀,赫尔大人。您放著我不管,叫一个奴隶来享受,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吗?至少也让人家一起玩嘛──佛钮司会如此闹别扭给您看的嘛。」
「咦……不……咳咳……咳咳!和你的幽会,留待日后时机成熟再──」
佛钮司不听我说话,而径自趴在三人座沙发上。沙发的位置,能够清楚看见床上的动态。
「才不要,人家要在这里看。我得监视奴隶有没有怠慢到赫尔大人才行。还有,若是您想要找我,请随时吩咐喔──佛钮司是如此若无其事地表达,自己也想要赫尔大人疼爱的意思嘛?」
这下子蒙混不过去了,该怎么办?我试著打眼色给哀川小姐,于是她给了我一个蕴含杀意的冷峻视线。
这就是那个对吧,无论我要不要做色色的事情都会被杀的模式。既然如此,当然要选择好处稍微多一点那边。
我托住哀川小姐的下巴,硬是让她面向我。
「你这下贱的奴隶!向我逢迎谄媚吧。如此一来,即使卑贱如你,我也是会施恩的喔。」
哀川小姐紧紧抿著嘴。她慢吞吞地弯下膝盖跪坐,并将手抵在地上后,深深低下了头,将额头紧贴在地恳求道:
「……还请……魔王大人……大发慈悲……赐予我这个卑贱的奴隶……恩宠……」
我听见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她之所以低著头,并非是作戏佯装服从,而是为了不使别人发现她盛怒的表情吧?
不过确实也是。对方若是NPC魔王倒也罢了,她现在可是向一路走来都当成垃圾般看待的外包业者在跪地磕头喔。而且还是恳求对她做下流的事情。光是想像这份屈辱就令人吓到腿软。其可怕的程度,甚至让我想回到现实后立刻隐藏行踪,再拜托那条道上的人,买个新户籍冒充他人过活的地步。
可……可是,这并不是我的错喔!毕竟是哀川小姐自己说,我的言行举止若是不像个魔王就会有生命危险嘛!这里就……那个……只能这样干……不……不,虽然我说要干,但可不是那个意思喔!
「咦咦?赫尔大人,您怎么了?您的脸颊红通通的耶。」
不会吧!真的假的!
我倏地看向墙上的镜子。唔哇,真的耶。黑色头盔的脸颊部分当真变成红色的了。这副铠甲的情感表现也未免太丰富了吧。
「好……好了,给我……到床上来。」
哀川小姐的肩膀抖了一下,而后一副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走向床铺。这张巨大的床铺,感觉比king size还要来得大。身穿奴隶打扮的哀川小姐坐了上去,为了向我献出她的身体。
我也到床上去之后,和哀川小姐面对面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
哀川小姐烦躁地在我耳际喃喃低语道:
「好……好了……你赶快做。看要揉胸部还是屁股,随你摸自己喜欢的地方吧。」
「这样好吗!」
「当然不好呀!但要骗过佛钮司,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嘛。像你这种和社会底层的垃圾人渣无异的小鬼,无论如何玩弄我都算不了什么,所以你放心吧。更重要的是要拯救所有人的性命吧。」
虽然嘴上不留情,不过哀川小姐也是很拚命的。看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我很清楚她是在硬逼自己故作镇静。我得回应她这份心意才行。
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重新凝视哀川小姐的身影。装在她身上限制行动的拘束器具和项圈,让哀川小姐在这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奴隶之印象更为强烈了。她在现实世界当中是个绝对性的强者,然而在这里却是我的所有物。眼前的光景便是如此悖德且淫靡。
在拘束器具的挤压之下凸出来的胸部,更进一步强调著它的大小。
好,鼓起勇气!我……我要在这里摸了喔!
没错,这里并非现实。这种机会可是绝无仅有的。为了回到现实后能在紧要关头派上用场,我得事先练习才行!
我拿出了恐怕是至今的人生中最大的勇气,将手伸向既是长辈又是上司的人,身上那对淫秽的胸部。
「啊……嗯。」
紧紧闭上双眼的哀川小姐吐出了叹息。
好……好软啊!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手摸到了真正的咪咪啦!
不,严格说来这并非货真价实的就是!
虽然软绵绵的,不过会推挤回来的手感和重量,以及并非均等的触感,和我在自己做的朝雾VR档案里所品尝到的快感,可谓是不同次元的。我曾以为那也很真实,但根本无从比拟。层次天差地远。
和这相比,我用的那个手套型VR控制器,简直是骗小孩的玩意儿。
这件事实在太令人感动,俨然是大事件等级了。今天将会以咪咪节的日子,成为我帝国的节日而永远为人称颂流传下去吧。不,我是说真的。如果只是胸部挤到身上来,方才佛钮司和萨塔纳奇雅已经对我这么做过了,由我亲手主动抚摸咪咪这点很重要。哎呀,我作梦也没想到,会有揉捏哀川小姐咪咪的这一天来临呢。
「呼……啊……啊……讨厌……你揉得太过火了……啦……」
她的声音并不像平常那么可怕,而是变成了甜美可爱的声音。我认为拥有好几张脸孔的女人,当真是魔物无误。眼前的她,跟那个厉声斥责我,把我当虫子般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我继续从衣服上抚摸著没穿胸罩的胸部。可能是我多心,感觉隔著一层布的触感愈来愈硬了。好想直接看看,好想直接摸摸看。我无法再克制心中这种欲望了。我试图除下那件聊胜于无地遮住了胸部的布,让指尖钻进布块和胸部的缝隙之间。
「不……不要……求求你。」
哀川小姐泪眼婆娑地猛摇头。即使我不想,罪恶感依然涌了上来。但在这里罢手,也并非哀川小姐的本意吧。
我瞄了一眼佛钮司,窥探她的状况。
──嗯?
佛钮司仍然横躺在沙发上看著我们,只是她的表情丝毫没有笑意。那对有如瞄准了猎物般的眼眸,直直瞪视著我。
一发现我在看,佛钮司便用无法释怀的表情微笑著。
「赫尔大人?为什么赫尔大人要让区区的奴隶舒爽呢?该由奴隶让赫尔大人爽快才行吧──佛钮司是如此感到不可思议的嘛。」
唔喔!原来追根究柢我从那里就弄错了吗!
「嗯……嗯,这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你无须介怀。」
我迫不得已如此回答,佛钮司便一脸无趣地回了一声:「是~」但我总感觉她的视线有些冰冷。
她果然觉得我很可疑吗?这么说来,在刚才的演讲后,阿德勒、古拉夏、萨塔纳奇雅都露出对我心醉神迷的模样,唯独佛钮司不一样。总觉得她是心怀著疑念,不情不愿地配合周遭在挥手。
更进一步地说,或许她见到我现在的行为,心里头的不信任感变得更强了。毕竟我──哀川小姐八成也是──没有做过这种亲密行为的经验。我完全感觉不出来是不是这么做就好了。唉唉,早知道事情会这样,我就应该先拜读过那部以情色闻名,主角拥有职业级的性事本领而大受好评的轻小说作品了(注:暗指作者另一部作品《魔装学园H×H》)!
真是后悔莫及。坦白讲,我一直在思考有没有办法藏起从刚刚开始就直挺挺的那话儿,但想不到好方法。最多只能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手挡住,来遮蔽哀川小姐的视线。
我不顾自己的状况,向哀川小姐下达要求:
「别劳烦我亲自动手,你自己让胸部露出来。记得说『请您观赏』啊。」
「咦……可……可是……」
哀川小姐的脸色顿时刷白。尽管她已经做好了这点觉悟,等到真要脱衣服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畏缩吧。她紧咬著嘴唇,双肩不住颤抖。
最后哀川小姐绝望般的低下头,缓缓碰触遮掩胸部的布,再将它轻轻拉了下去。受到拉扯的布块抵达了极限,胸部晃晃荡荡地蹦了出来。
果然如我预料中的大,形状也很漂亮,实在猥亵又可爱。想不到在那套一板一眼的套装底下,竟藏有如此淫荡的东西。
而且这还是没有人摸过的……果然是因为个性的问题吗?
不过,看她如此温顺的模样,就算不愿意也会欲火焚身。
我按捺不住,伸手直接摸了她的胸部。我还是第一次直接碰触。是否隔著一层布,感动便天差地远。和为了这份感动震颤不已的我恰恰相反,哀川小姐露出一脸像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呜咕……这样子……太残忍了……啊啊……太过分了呀……」
她大概讨厌得不得了吧。然而她怨叹的声音中,慢慢混杂了一些娇喘声。
「唔……讨……讨厌……啊啊……嗯啊啊!」
身体敏感地起了反应,哀川小姐的口中演奏出性感的声调。
在违背自己的意思之下有了感觉的这份事实,令哀川小姐产生了自我厌恶、禁忌和兴奋的心情吧。哀川小姐抬起下巴,扬起喉咙,炽热呼息渐渐从她的朱唇中满溢而出:
「啊……啊啊……呼……嗯呜!讨厌……那里……不要那么用力……啊啊啊啊啊嗯嗯!」
「好……好了,可怜的性奴隶啊,轮到你来伺候我了。」
哀川小姐气喘吁吁地断断续续回答道:
「这……这种事……我不晓得……应该怎么做……才好……」
嗯,我也不晓得。对了,从前哀川小姐有这样子骂过我呢:「若是赶不上交期,就来舔我的脚求我恩准呀。要是做不到,你就抱著见阎王的觉悟给我赶上。」
「那么,你就来舔我的脚吧。」
「……!」
哀川小姐抬起头来,表情写著「这个人在说什么呀」。不过,当她发现自己不得不这么做的时候,气得满脸通红。
「你给我……你给我记住呀……」
如此低语后,哀川小姐便趴在了我面前,然后将脸贴在床上,张开了嘴巴。粉嫩的舌头从她牙齿之间小小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我的脚背流过一股热热滑滑的触感,一阵寒颤从尾椎骨窜过背脊。
唔喔,这什么感觉!
痒痒的,可是好舒服!我将视线下移,看见趴跪在地的哀川小姐正伸出舌头舔著我的脚。这已经不是支配欲受到满足的等级了,我的心情如同在做身为一个人绝不可原谅的事情。
那张把我骂得凄惨落魄的嘴巴,如今正在舔我的脚。吩咐要我重做和变更规格的那条舌头,正为了使我舒爽而拚命动著。
老实说,爽得不可开交。
「就……就那样子……舔上去……」
哀川小姐将手搭在我的脚上,舔起了小腿。从小腿肚到大腿,而后……哀川小姐整个人当机不动了。
「!……」
哀川小姐面无表情地直直凝视著我的胯下。她的脸蛋愈来愈红,冷汗有如瀑布般狂泻而下。
我懂她的心情。老实说我也害臊得无以复加,更不用说是被这样死盯著瞧了。哀川小姐眼神游移,彷佛那儿空无一物似的以舌头碰触我的胸膛,跳过了抵达这里的过程。
她仔仔细细地从胸膛舔到锁骨,从肩膀来到手臂,而后来到了手背。她随即以询问般的目光抬头望向我。
我不发一语地点点头,哀川小姐便开始一根一根地舔起我的手指头。她将头前后律动,让我沾满唾液的手指进进出出的。
我陶醉在这阵酥痒难耐的感觉当中。有如自己疼爱的宠物对自己展现爱意一般,我感到舒畅和宁静。
我带著心荡神驰的心情端详哀川小姐的脸庞,发现她的头发紧贴在因屈辱和羞耻而通红的脸庞,和她本人的意思大相径庭,酝酿出异样的性感。她的表情,令人觉得当真是性奴隶的脸蛋。
我瞟了佛钮司一眼,探查她的状况。她的表情看似乐在其中地鉴赏著过程。然而,我将目光移开佛钮司身上的瞬间,背后所感觉到的视线,有如被人抵了一把骇人又冰凉的刀刃一样。
还需要再加把劲对吧……
「奴隶啊,接著用长在你胸部上的脂肪块,疗愈我的身体吧。」
「唔……悉……悉听尊便……魔……魔王……大人……」
哀川小姐咬紧牙关,主动抬起了胸部。她的脸蛋为屈辱所扭曲,像是将自个儿的胸部交出似的,以颤抖的手将它压在我的手臂上。
唔喔喔喔!我的手被哀川小姐的胸部夹著。感觉要被这股软绵绵的触感给治愈了。胸部的隆起随著上下磨蹭而起伏。哀川小姐滑嫩的玉肌摩擦著我的肌肤。这阵微小的摩擦令人心旷神怡。
哀川小姐跪起,然后将胸部朝向我的脸庞。
──不……不会吧!
我仰望哀川小姐的脸,发现她的眼角红通通的,满盈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我向下张望,发现视野整片都是咪咪。
多么壮观的景象啊。我从未在这种极近距离下看过咪咪。啊,凑近一瞧才发现,原来女人胸部的细节是长这样,我都不知──!
柔软的物体压到了我的脸上来。
这是什么!
包覆著脸庞的柔嫩触感!原来头盔也有触觉吗!
哀川小姐那两团柔软的物体,随著头盔的样子而软呼呼地变形了。而温暖的肌肤紧贴在我的脸上。我整张脸被这股无可言喻的柔嫩触感按摩著。从鼻腔入侵的甜美香气,让我的脑袋快无法思考了。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面乳」吗!
「呜呜……我嫁不出去了……」
某种热热的东西滴到了我头上。哎呀,都老大不小了──应该说都这个时代了,还真的有人会说出这种话啊。难不成想在结婚前都守身如玉之类的吗?不,那样棒透了就是。不过,那只是男人的理想,到了二十好几还是处……
「第……第一次……我想要再……更浪漫一点……呜呜……呜……呜……」
惨了。
猛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了。
「呜哇哇啊啊啊啊……」
然而堕天使阁下却觉得很无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指尖揉了揉眼睛。
「嗯哼……原来如此,您就是要这样慢慢欺侮她呀──佛钮司觉得不太过瘾嘛。」
被指正啦──不,这也没办法嘛。我们两个彼此都是第一次啊。难道她不会觉得生涩的模样反倒令人兴奋吗?
「好啦,差不多该轮到人家出场了吧──佛钮司是如此要求赫尔大人的爱嘛。」
佛钮司从沙发上起身,来到了床上。
「可以让让吗,奴隶小姐?」
虽然嗓音温柔,她的眼神却完全没有在笑。哀川小姐可能也感受到了危险,逃也似的冲下床铺,蜷缩在房间一角。
「人家我也不会输的嘛。所以今晚要请您用我的身体好好享受喔。」
佛钮司将手绕到背后,拉下了拉炼。和天使很不搭的轻薄衣物从肩膀上褪下,于是转眼间赤裸裸的胸部便晃了出来。
这……这太赞啦!
由于她的服装清楚浮现出身材曲线,我想像得到她并没有戴胸罩。然而,从衣物之下现身的物体,远远超乎我的预料。虽然哀川小姐的胸部也令我感动不已,但佛钮司的确遥遥凌驾其上。尺寸之大自不用说,形状也很完美。表面滑顺,乳房下半部则是很沉重似的鼓起。一跃而出的乳头,和周遭浑圆饱满的形状相得益彰,在美丽绝伦的同时,亦令人感觉下流。实在是令人迷恋不已的咪咪啊。
这种有如画中才会出现的胸部实际出现在眼前一事,令我感动万分。不,并不是现实,或许正是因为身处EXODIA EXODUS的世界,才得以实现也说不定。游戏世界棒透啦。超赞的啦。
就在我想著这些事之时,佛钮司让衣服轻轻从她的身体滑落而下,于是出现在那儿的,是个完全且完美的裸体。那份美艳远远超越了人类,既耀眼又神圣。正是不负天使之名,美妙至极的美丽结晶。
是说,既然做到了这个地步,EXODIA EXODUS是十八禁的对吧!真不愧是角色设定里有著色色项目的游戏。我都不晓得它竟是如此美好的一款游戏。总之,我现在就要十八岁了!
「来吧,赫尔大人。」
佛钮司依偎著我。
「佛钮司希望您赶快来疼爱人家嘛?」
「嗯……嗯,我会疼爱你的。好乖好乖。」
我摸了摸她的头,结果佛钮司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咦?我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吗?
盯著我好一会儿后,佛钮司绽放了笑容。
「呵呵呵。啊,人家感觉到赫尔大人的爱了──佛钮司想要更进一步的欢愉嘛。」
佛钮司朝我抱了过来,于是我们两人一起倒在床上。这个瞬间,我好像看见佛钮司的手上有个东西闪了一下。
嗯?刚刚那是……?
不过很快地那也不重要了。总之现在不是在意那个的时候。
因为,我正和裸体的女孩子躺在床上相拥著喔!多半的事情,我都能当成芝麻小事以对。亢奋、混乱、大欢喜!啊,我今天就要爬上大人的阶梯了。骄傲地聊著下个星期日要和女孩子去玩的同学,实在太落后啦。不,感觉已经整整落后了一圈?哼哼哼,接下来本大爷预定要召开一生一次的重大活动,不禁令我感激涕零啊。
佛钮司跨坐在我的身上,直直俯视著我。然而她背后的雪白翅膀却在躁动著。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想当然耳,之后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对吧。
「那……那个啊,之……之后……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佛钮司的双眼倏地眯细了起来。
「什么怎么做?我们什么都没有要做喔。」
咦?这样不就真的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不,当然这样我也很兴奋啦,可是后面还有事情要办对吧?不觉得这样会害我生不如死吗?
「那……那么……就由我先摸啰。」
我将手伸向那对偌大且有如艺术品般的胸部,但在碰触到之前,一把短剑就直指著我的鼻尖而来了。
……呃……
佛钮司小姐?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嗯,说什么也不做好像不太对──人家接下来要杀死假冒赫尔大人名讳的无礼之徒嘛。」
──!
「就算你骗得过阿德勒他们,也骗不过人家的眼睛嘛。」
佛钮司将手上的短剑转了一圈,改为反手握持。
「嘿嘿嘿,这把短剑叫做『乌列尔匕首』喔。它是种稀有道具,人称诛杀恶魔的短剑,很厉害喔。不但攻击力高,还能贯穿魔法防御──人家是如此高声朗诵死刑宣言的嘛……话是这么说,瞧你那模样,即使是普通小刀也能轻松杀掉你呢。」
糟……糟糕了!得立即对应!
我瞬间将手指弯成L型,转了一下手腕。系统视窗映照在我的眼前。
「嗯?你在做什么呢?手势好奇怪喔。该不会是想使用魔法吧?人家明明说魔法防御无效了──佛钮司如此讥笑你喔?」
惨了,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还是要能够立刻应对的东西。
铠甲!
不行,装备清单的阶层很深,直到指令生效为止会有时间差!
「那么,人家就先把你那只碍事的手臂给砍掉吧──佛钮司是如此雀跃不已嘛。」
──唔!
我碰触了狗急跳墙之下打开的选单中,位于最上面的图示。于是一个新的视窗间不容发地瞬间出现在我眼前。
『年龄认证──此功能不适合未满十八岁的人运用。您要使用它吗?』
这……这是什么──呃,现在哪能犹豫那么多!
我按下承认钮的瞬间,面前浮现了一个魔法阵。
「咿!这……这是……什么呀?」
佛钮司发出了惊叹声。
魔法阵的光芒,投影在佛钮司的胸部上。
「喂!这该不会是……防御魔法吧?怎么可能!」
一道粉红色的光芒,如同刻印般浮现在佛钮司雪白的胸口。
那是个心型的纹章。
我急忙之下所选的,是选单中仅有两个的魔法其中之一。
──「高潮迭起」。
但……这究竟有著什么样的效果啊?基本上佛钮司虽然有吓到,但感觉并未对她造成伤害,也没有令她想睡或是停止动作。
我屏气凝神地窥探佛钮司的状况。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魔法在目前的状况下是毫无意义的吗?可恶!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过,佛钮司并没有挥下短剑──乌列尔匕首的意思。
──嗯?
若要说她身上产生了什么变化,不知是否我多心,她的呼吸很紊乱,脸颊潮红、目光水润,表情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
「嗯……呼啊?」
而且还口吐苦闷的叹息。她维持跨坐在我肚子上的姿势,微微扭起了腰来。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这是……我要问的……嗯……你对人家……用了……什么……啊啊!魔法呀?」
高潮迭起难不成是催淫系的魔法?不,我从未听过这种魔法啊!
我基于不同的意义流下了冷汗。
喂喂喂,这款EXODIA EXODUS当真太神啦!太炫啦!是说,制作组到底在想什么啦!开发它的家伙是天才吧!应该说是白痴吧!
佛钮司连要杀我的事都忘了,将胯下往我身上磨蹭。每当磨蹭一下,她便会抬起脸蛋,发出烦闷的娇喘声。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感觉现在不论对她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碰触这具超脱现实的性感身躯也不会挨骂或被讨厌。提起勇气!上吧!能够随心所欲玩弄这种下流身体的机会,在现实当中投胎转世好几次都不会有喔!我内心的恶魔如此对我低语道──不如说是放声吶喊,这么鼓吹著我。
不对,这是为了拯救大伙儿的性命!若是我在这里死去,就无法解救哀川小姐和班上的同学们了。所以这是日行一善!
我如此对自己找藉口辩解,然后伸出了右手。我的右手发出万丈光芒!为了掌握胸部而怒吼(注:此句原文改写自动画「机动武斗传G钢弹」的名台词)!
接著我由下往上托,将佛钮司饱满的左胸给抓了起来。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佛钮司发出了性感的叫声。她全身痉挛著,以怯懦的眼神俯视我。
「这……这是怎样……才被碰到一下下,感觉……马上就要高潮了……」
她红著脸以颤抖的声音这么说,感觉我才快失去理智了。因为我掌心的柔软触感超赞的,我从未体验过。光是触碰就令我舒服到几乎失神,掌心所感觉到的坚硬触感,该说是令人心痒又可爱吗?
「好厉害的技巧……呼啊啊嗯……再来……再多揉……几下……」
佛钮司的判断力似乎因为太愉悦而降低了。我根本毫无技巧可言,这八成是高潮迭起的效果吧。不过就算是假话,被人说「好厉害喔?」还是很高兴哪。
我得意忘形地开始以双手爱抚佛钮司的胸部。像这样从下面往上抬,便能很清楚知道胸部的重量。没想到胸部竟是这么沉重的东西。我要向平常总是坚强地支撑它的乳房悬韧带和胸罩行个举手礼。
由下往上抬,然后再放掉它。看胸部因重量而落下后上下弹跳,真有意思。摇晃一阵后再沉寂下来的动作,真是百看不腻。感觉会让我深入思考起物理演算相关的事情。这并非我的错,而是物理法则太色了──驱流小弟会试著如此冤枉物理法则嘛。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佛钮司长长拉著可爱又撩人的尾音,猛地仰起了背。她张开了身后的翅膀,像是要尽可能令快感散去似的。小小的身躯里所容纳不下的快感大爆发,在她的体内胡乱躁动著。后仰而去的白嫩喉咙上上下下数次,描绘著动人曲线的腹部不断痉挛著。
当那份痉挛平息下来后,佛钮司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很好!这次换我在上面了。我要成为床上的格斗王(注:本句原文改写自人气漫画《航海王》的名台词)!
我将佛钮司按倒在身子底下,姿势便成了我的身体在她自然张开的双腿中间,这样是否不太妙?会出意外喔!会相撞喔!而且还是正面相冲。
我靠近床上的少女,朝她的脸庞仔细端详。金发散落在床单上的画面真是美极了。几乎张开到快要跑出床铺的羽毛翅膀,似乎散发著光辉。她的眼角染上一抹粉红色,蓝色的眼瞳由于过度的快感而流著泪。将清纯的身体用于淫欲之中,并享受著那份欢愉的少女。她看似纯真无垢,内心深处却是如此淫猥──当真是堕天使无误。
我心中也有一股对清纯的圣女犯下禁忌般的悖德感。我瞧向摆在床铺旁的镜子,看见一个戴著头盔的细瘦裸男将天使压制在自己身下,但我决定遗忘它。色情漫画差点就要变成搞笑漫画了。
「好了,佛钮司。你竟敢怀疑这座英费米亚的主人,同时也是你的所有者的我,并且还想动手行刺!我要你亲身体验一下,这份罪孽有多么深重!」
佛钮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后猛地摇了摇头。
「因……因为您的样子很奇怪嘛!完全不像是赫尔大人……感觉对城里的事情也相当陌生……」
原来这家伙在跟踪我啊。真是大意不得哪。
「哼哼。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我啊!是不会去一一记住那些枝微末节的小事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高声进行了废人宣言。但是只要充满自信地开口,人家就会觉得我好像说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希望是这样就好了。
佛钮司露出了一脸佩服的模样。看来这女孩的智力参数并没有设定得那么高。
「那些琐事只要你们晓得便行了!佛钮司!你们的任务是辅佐我吧?」
「这……这话是不错,可是……」
「那么你替我记得就好。如此一来,我便会需要你,永远将你留在身边吧。你可有不服?」
「没……没有!请您永远让我随侍在侧!」
我再次伸手碰触那丰满的胸口,而后让手滑到了腹部之处。于是佛钮司粉嫩的樱唇便吐露了快感的叹息。
「呼啊?啊啊啊……嗯。」
「如何,你仍怀疑我是冒牌货吗?」
佛钮司的眼瞳春心荡漾似的眯细了起来。她的表情散发一股淫靡的气息。
「不,能够让我这么愉悦的……就只有赫尔大人了?求求您,人家想更爽一点。」
佛钮司拱起腰,诉说著希望我碰触她。
「对不起啦,赫尔大人,居然说您是假货。可是,那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您让人家舒爽,什么都没关系了啦。佛钮司脑中满满的都是下流的事了呀──!所以,求求您了!」
她的转变令我吓了一大跳。哎呀,别慌张!这就是色情漫画里头,沉溺于肉欲的桥段啊!
不过,看佛钮司从害怕、畏怯到百依百顺地求我原谅的模样,我便有一股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渐渐觉得佛钮司莫名地可爱,并且惹人怜爱了。而每当她拚命向我要求著愉悦,我内心也涌现著一股想玷污这名美少女的冲动。
她抬著腰向我渴求著,而后我便以指尖抚摸她挺起的那个部位。
「呀啊啊啊嗯嗯嗯嗯!呼啊!啊啊,好……好棒……不行──!」
我摸索著扒开了她那个部位,脑袋里回想起方才见到的哀川小姐的重要部位。
「这么舒爽……还是第一次!啊啊啊嗯!真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的感觉!」
我不得不同意!我完全抱持同感!
我也成为指尖那份未知快感的俘虏了。其触感和朝雾VR档案那种铜墙铁壁截然不同。不论是父母还是学校都不肯告诉我们,人体竟有部位是这种触感。
佛钮司也在安设于自身的性机能摆布之下,发出了不成体统的娇喘声,为欢愉而打滚著。
我同样神魂颠倒地动著手指。每当我一动,佛钮司的身体便会大大痉挛一下,发出诱人的喘息声。一想到我正在令女孩子叫出这种声音,脑袋便愈来愈烫了。感觉我恍恍惚惚的,平常做不到或绝不会说出口的事情,现在也都敢说了。我像是喝醉了似的胆子愈来愈大,慢慢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魔王一样。
「怎么样,佛钮司?你还想刺杀我吗?」
「不啦!讨厌,人家才不会杀您嘛!」
佛钮司闭起翅膀拥抱我。松软又舒适的羽毛温柔地推著我的背,让我靠近佛钮司的脸蛋。
这是个在双翼当中,唯有我俩的世界。
「这种……啊!若是有人意图杀害让人家这么舒爽的赫尔大人,人家会去干掉对方的嘛!」
佛钮司试图将朱唇从头盔上按过来。这个瞬间,嘴巴的护罩打开了。接著,我血肉之躯的嘴唇便有一股无比柔嫩的触感散播了开来。
接……接吻──!
我整个人都慌了。佛钮司透过嘴唇,将甜美的唾液和满满的爱意灌了进来。
无论她是NPC或单纯的档案,什么都好。在我臂弯中的可爱堕天使是我的部下,是只属于我的东西。我将直挺挺硬著的乳头给用力按了下去并疯狂搓揉,令硕大的胸部扭曲变形。
「嗯嗯……嗯……嗯啊!呼啊……不要啊啊啊啊!」
接著佛钮司的身体不住发颤,双腿打直,脚趾弯了下来。
「赫尔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嗯!」
佛钮司泪光闪闪同时全身抽搐,而后昏了过去。
……这样算是顺利解决……了吗?
我气喘吁吁地看向瘫在地上的哀川小姐。她可能也受到了这股氛围影响,红著双颊抬头望著床上。哀川小姐将右手按在胸口试图抑制心跳,左手则是夹在双腿之间。一注意到我的视线,她便连忙正襟危坐起来。
「总……总算是勉强过关了呢……不对!小……小女子的言行举止令您蒙受了莫须有的冤屈,真……真是万分抱歉。」
哀川小姐再次跪地磕头。
不晓得这笔帐的利息会有多少?一思及此,我便在袭向全身的疲劳感当中,心想:得从现在开始盘算倒债计画才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