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联合慰灵祭结束之后,晚上俊一郎回到侦探事务所,便一头倒在沙发上。
什么都不想做。暂时想这样躺一会儿。
他原本只是打算休息一下,没想到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星期一的早上。连晚餐都没吃,就这样睡死了。
一口气用死视看了这么多人,果然还是负担太重了吧……
他用刚睡醒还昏沉沉的脑袋,担心起自己的身体时,突然感到一阵胸闷,顿时感到心慌。
看来身心消耗可能超出原本预期……
他动作缓慢地正要起身,才发现原来是小俊睡在自己胸口上。
“……你这家伙。”
小俊爬起身后,喵地道了声早安,就开始向他讨饲料吃。
“我知道了啦,你等一下。”
俊一郎走到厨房,换过新的饮用水,开了猫罐头盛在盘子上,接着才开始动手做自己的早餐。他边看报纸边吃,刚泡好咖啡时,突然想起佐官美羽,忍不住将视线悄悄瞄向小俊,它已经吃完早饭了,正在梳理毛发。
结果还是没问。
虽然现在逼问它也是可以,但总有种错失良机的感觉。好像如果没在可能是小俊的那只虎斑猫现身帮助探问情报的当天,回事务所后就立刻开口问的话,它肯定就会装作没这一回事。俊一郎也明白自己这种感觉毫无凭据,但就是有强烈的这种直觉。
下次我一定要……
俊一郎在内心重新下定决心时,小俊刚好抬起头来。两人视线正巧对上。
喵?
小俊微微侧头,发出疑问的叫声,接着就朝俊一郎走过来,肯定是想要俊一郎摸摸它吧。但是俊一郎现在没有时间陪它玩耍。
“小俊,你现在可以不用过来。不,你不要过来。我现在很忙。”
俊一郎开口拒绝小俊,同时拿起咖啡杯往事务所走去,在办公桌前坐下。身后频频传来小俊抗议的叫声,但过了一阵子就安静下来。大概是跑到外头去玩了吧。
俊一郎打开电脑,参考新恒警部提供的资料,将第一轮和第二轮无边馆案件的被害者及可能被害者的姓名和基本资料整齐地输入到萤幕上。
虽然每个人的资讯都相当完整,但因为之前都是一份一份分开来看,搞不好就是因为这样才漏看了什么重要讯息。如果将所有人的资料摆在一起比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俊一郎抱着这个想法,将资料整理好。
〈第一轮无边馆案件〉
出口秋生:男性,三十岁,金丸运输的员工。
在“弃尸”展览室中,遭到五骨之刃第一把凶器长剑的袭击,受重伤差点送命。
宵之宫累:女性,三十四岁,恐怖小说家。
在“悚然视线”展览室中,被五骨之刃的第二把凶器镰刀杀害。
福村大介:男性,三十七岁,“人体工房”的师傅。
在“百部位九相图”展览室中,被五骨之刃的第三把凶器斧头杀害。
矢竹玛丽亚:女性,二十六岁,性感写真偶像兼女演员。
在“窃窃私语的怪声”展览室的电话亭内,被五骨之刃的第四把凶器长枪杀害。
佐官奈那子:女性,三十三岁,佐官甲子郎的妻子。
在二楼电梯前,被五骨之刃的第五把凶器锯子杀害。
〈第二轮无边馆案件〉
石堂诚:男性,三十四岁,螺旋剧团的制作人兼舞台监督。
在阿佐之谷的小巷子中死去,死因是心脏麻痹。
但身上有多条像是被锐利刀剑劈砍的长条状红肿。
大林修三:男性,四十八岁,金融厅的公务员。
于联合慰灵祭的第二天,在会场的祭坛前死去。死因是心脏麻痹?
铃木健儿:男性,三十四岁,关东特殊造型的美术。井东佐江的弟弟。
茶木笙子:女性,三十五岁,旭书房的编辑。
出口秋生。
佐官甲子郎:男性,三十九岁,恐怖电影导演。
管德代:女性,二十一岁,天谷大学文学院本国文学系学生。
〈其他相关人士〉
井东佐江:女性,三十八岁,和茶木笙子住在同一栋公寓大厦。铃木健儿的姐姐。
石堂叶月:女性,三十一岁,螺旋剧团的导演。诚的妹妹。
大桥明:男性,二十七岁,金丸运输的员工。出口秋生的同事。
佐官美羽:女性,四岁,佐官夫妇的女儿。
峰岸柚璃亚:女性,二十一岁,银行员。管德代的朋友。
长谷川要人:男性,二十八岁,房仲公司的董事。无边馆目前由他的公司负责管理。
汤浅博之:男性,二十八岁,在新宿区公所上班。长谷川要人的朋友。
全部整理完之后,俊一郎现在才留意到一件事。
案件的相关人士实在太多了……六蛊案件当时也有同样的忧虑、但幸好那时涉案人士的范围自然地越缩越小,所以他才能解决那么骇人的案子。
当然这次的案件也是,用死视看了将近一百二十个人后,就将可能被害者限缩到几个人身上,之后应该也不会再增加了。不过,光是主要相关人士就有十八位,其中有六人已经遭到杀害,还有五人受到死亡威胁。
问题是……第一轮和第二轮案件的关连性似乎十分淡薄。
换句话说,即使仔细翻阅第一轮案件的资讯,对于找出第二轮案件可能被害者之间的共同点,还有厘清死相出现的原因,可说是几乎没有帮助。将两次案件合在一起看,被害者和可能被害者总共有十一人。这么多人中要是有什么共同点,早就应该注意到了吧?
此时,俊一郎对自己摇了摇头。
就算只有七个人也绝对不算少,反而应该算多吧。
然而却完全弄不清楚他们的共通点,为什么会拥有相同死相。此外,为什么这七个人中,是按照第一位石堂诚,接着是大林修三这个顺序死去呢?第三个轮到谁呢?第二轮案件中的死亡顺序,究竟是如何决定的?
虽然不清楚石堂诚的情况,但至少其他六人身上出现的死相都毫无差异。这样看来,顺序是随机决定的吗?第三个死去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奇怪吗?
……不过,感觉上管德代应该会排在最后一个。
如果当初她们没去无边馆探险,她就不会成为第二轮案件的可能被害者。是因为恰巧和黑术师设在那栋宅邸里的咒术装置起了反应,她才会被牵连进去,顶多只能算是个特例才对。
解决关键果然还是在她身上吗?
只有管德代一个人的立场不同,她可以说根本就是无边馆案件的局外人。搞不好与其将第二轮案件的被害者、可能被害者和德代等所有人并列比较,还不如将七人分成她和其他六人这两组,然后找找看到底有什么共同点。
不管怎样,如果不想办法找出来……
还好这次俊一郎不需揪出恐怖杀人魔的真面目。他接受的委托内容是,拯救出现死相的可能被害者的性命。在六蛊那次案件中,只要没逮着那位猎奇连续杀人凶手,就无法拯救那些被选中、即将成为牺牲者的女性们。但这次的案子不同。只要能找到那个关键的共通点,所有人身上的死相就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矢告诉过他,外婆去调查无边馆咒术装置时曾经这么说──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安心的事了。
此刻,桌上的室内电话响起。
“喂。”
俊一郎立刻接起话筒,因为他猜想可能是曲矢打来告诉他这次案件的新情报。但一听到对方说话的内容,他惊讶到差点松手摔落话筒。
『啊,是大野屋吗?我要上等炸虾饭和热荞麦面各一份,请你尽快送来。』
等他一听出这句话出自熟悉的嗓音,顿时全身无力。
“外婆,这种时候你在搞什么呀。”
『当然是讲电话呀。』
不愧是外婆,她回话的语气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顺带一提,大野屋是外公外婆常常叫外送的店。
“我不是在说这个,现在哪有那个时间让你玩──”
『谁在玩呀!你这孩子根本不懂,我为了调查五骨之刃的情报有多辛苦。』
虽然想追问,趁机将失踪乡土历史学家的资料据为己有很辛苦吗?但俊一郎还是明智地选择不多说,那样只会让话题变得更复杂而已。
“那你有查到什么吗?”
『就是有查到才会打电话呀,结果哪知道你这个孩子──』
“哪有人会在这么重要的电话里,劈头就开玩笑假装要叫荞麦面店外送呀?”
『啊啊,实在太丢人了。外婆我是贴心,想要舒缓外孙面临大案子的紧张心情,这份用心你都感受不到吗?顺便告诉你,上等炸虾饭是我要的,热荞麦面是那个人的。』
到底是谁丢人呐──俊一郎内心不悦地嘟哝,嘴上当然一个字也没讲。你给自己叫了豪华的上等炸虾饭,为什么外公只有热荞麦面呀──连这种吐嘈他也刻意忍下来。因为俊一郎从外婆的语气中察觉到,她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资讯。总之,他现在完全不想浪费时间在其余对话上。
“所以咧,你发现什么了?”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耶。』
因为俊一郎丝毫不给她回应,外婆似乎感到无趣,不过突然又换了个语气问:
『算了,比起那种事,你还好吧?』
“啊?”
『你不是用死视看了很多人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是睡得比平常久。”
不过反而因为这样,其实到现在头脑都还有些昏沉沉的,不太能思考。
『只有这样吗?』
“……嗯。”
『那就好,不过你的声音有点怪怪的吧?』
听到外婆这样说,俊一郎内心泛起不安,不过现在除了头昏以外,并没有哪里特别不对劲,所以──
“你该不会是重听了吧?”
他毫不客气地回话。外婆气愤的声音立刻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蠢蛋!我不管眼睛、耳朵、脚、还是腰,都好得不得了,好到我都要烦恼了。』
还有嘴巴也是──俊一郎将这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是变声期吗?』
“我现在是几岁呀?”
『二十岁呀。你连自己的年纪都搞不清楚吗?』
“我说外婆你呀──”
『反正你这两天的工作可不是平常做惯了的,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俊一郎明白,话筒另一端的玩笑话中,夹杂着外婆对他的担心,因此──
“……嗯,我会注意。”
他认真地回覆。
『我终于晓得,所谓五骨之刃呀……』
外婆突然开始说明。
『是一种拥有咒术力量的凶器,利用这五把凶器分别完成五次杀生后,就能让凶手实现自身愿望。』
“果然是这样吗?跟我原本想的差不多。”
俊一郎不禁感到兴奋,然而外婆毫不留情地说:
『不过是瞎猜猜中罢了。』
就不能称赞我一下吗?俊一郎虽然感到不满,但要是在这里回嘴,可就着了外婆的道,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
『你今天都不会回嘴耶,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吧?』
“那五次杀生,对象不管是谁都可以吗?换句话说就是随机连续杀人──”
『你是不会先回答别人的问题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哪有那种闲工夫──”
『对于担心自己外孙身体的体贴外婆,这个孩子讲话居然这么狠心……』
外婆开始假哭,俊一郎只好赶紧回答:
“好啦好啦,我很好啦。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就好。』
外婆的声音立刻恢复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讲下去。
『五次杀生时不能搞错的是,必须要用五把凶器,分别去杀害用来制作那把凶器的骨头所属的动物。』
“咦,不是人类吗?”
『如果是用牛骨制作第一把凶器长剑的柄,这把剑就必须用来杀牛才行。』
“也就是说,如果五把凶器的柄都是动物骨头──”
『不,这样就无法构成五骨之刃,其中一定要有一个是用人类的骨头。』
“等一下。那在无边馆案件中使用的五骨之刃,柄是人骨做的不是也只有一把吗?”
『没错。』
“但是恐怖杀人魔杀害的对象全是人类……”
『肯定是黑术师骗他非杀人不可吧。』
“这样一来,就算无边馆杀人案成功了,恐怖杀人魔的心愿也无法实现吧?他只是平白遭到黑术师利用而已吗?”
当然俊一郎对凶手没有丝毫同情,只是令人感到十分悲哀。
『黑术师就是要引发这种毫无意义的连续杀人案件,这是他唯一的目标吧。』
“……”
俊一郎突然感到胃部一阵下沉,心情有些沉重。
『这起案件的凶手,个性可能相当一板一眼。』
“为什么?”
『五骨之刃这组凶器,虽然顺序是从第一把长剑排到第五把锯子,但并没有特别规定一定要按照顺序使用才行。』
“那个顺序是没有意义的吗?”
『那似乎是按照凶器容易使用的程度排出的顺序。』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杀生,因此才会把体积较小的长剑放在第一个,这样下手时只要使劲用力一刺就行了。第二把镰刀和第三把斧头在过去都是日常生活用具,所以也没有问题。第四把长枪虽然也是刺杀用的凶器,不过实际有使用经验的人应该相当少吧。第五把锯子,虽然和镰刀跟斧头同属常见的工具,但要当凶器使用则相当不容易。』
“也就是说,借着从第一把长剑开始练习,慢慢习惯杀生……五骨之刃就是在这种想法下制造出来的凶器吗?”
对于这过于骇人的企图,俊一郎不禁哑口无言。不过,尽管五骨之刃的效用是这样,在无边馆杀人案件中却反而迎来了讽刺的结局,一想到这点,俊一郎感到心情十分复杂。
“但是,恐怖杀人魔失败了。而且,还是在第一把剑就没能成功杀了对方。所以才会再次──”
『哦,我有从新恒警部那边听说了,是雪耻杀人那个说法吧。不过呀,已经死了两个人的现在这场案件,并没有使用五骨之刃,这点你知道吧?』
“嗯,石堂诚是心脏麻痹,大林修三应该也是死于同样原因。”
『喂,你应该要加上“先生”。』
外婆立刻出言纠正,接着又说出令人惊讶的事情。
『不过呀,似乎在第二轮的案件中,其实使用了另一个读音相同,但是五多了一个人字边的“伍骨之刃”这个咒术。』
“意思是,这和一开始的那个咒术内容并不相同吗?”
『凶器的制作方法是一样的。只是,需要几把凶器则是随目标人数而改变,而且也不是要实际拿来使用。』
“……旁边加了一个人字边的『伍』这个字,代表的不是『五』这个数目吗?”
俊一郎大吃一惊。黑术师在无边馆设下的咒术装置和伍骨之刃的“伍”这个字的意义,该不会有十分重要的关连性吧?
『举例来说,假设自己的小孩在学校遭到霸凌而自杀了。』
但在俊一郎开口询问之前,外婆就已经开始举例说明。
『霸凌他的,是同班上同一个小组的人。因此自杀孩子的爸妈就打算借着伍骨之刃替小孩报仇,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出那个小组成员的名字。只是,必须要弄清楚对方的全名,不然要是只知道对方姓“铃木”,就会把班上其他姓铃木的同学全部拖下水。不过爸妈并不晓得自己孩子所属小组中所有人的名字,即使询问校方也得不到答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的就是,学校名称,几年几班,还有小组的名称。』
“也就是说,在那间学校的几年几班的那个小组名称,就是伍骨之刃的『伍』所代表的意义。”
『没错。只要能够确定『伍』代表的含意,就能确实地咒杀那个小组中的成员。』
“如果在连小组名称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使用伍骨之刃的话?”
『就会把那个班上的所有人都杀掉吧。』
伍骨之刃的“伍”,就是第二轮案件的被害者与可能被害者间共通的某项事物,为了过滤出这点,黑术师所选择的方式肯定就是无边馆的咒术装置。
明明亲身至那栋宅邸调查时,外婆对伍骨之刃还一无所知,但她现在似乎已经追查到不少线索了。
俊一郎坦率表达自己的佩服之意后──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是谁呀,听好了──』
外婆开始一一提起她的辉煌功绩,让俊一郎立刻深感后悔。自己应该要料想到的,一旦话题偏掉──而且还是外婆最喜欢的,关于她自身的当年勇──要再把主题拉回正轨就十分困难了。
好不容易将话题再转回案件讨论时,俊一郎已经精疲力竭了。为什么我得浪费力气在这种事情上呢?他忍不住在内心发牢骚。
“你刚刚说凶器不会实际拿来使用,那是在咒术上使用吗?”
『对。所以才会死因虽然是心脏麻痹或心肌梗塞,但身体上却出现了如同刀剑划过般的痕迹。』
石堂诚遗体上出现的长条红肿,肯定就是这个缘故。
“决定挑选新牺牲者的条件内容的,自然是那个恐怖杀人魔吧?”
『大概是吧。毕竟黑术师关心的只有,能让多少人类用多么悲惨的方式死去这个问题而已。』
简直是令人作呕的一句话,但恐怕是说中事实了吧。
“这样一来,挑选牺牲者们的基准是什么?想找到这一点,不能光是埋头研究那些人的情报,还必须从恐怖杀人魔的立场来调查吧?”
『不过这种事,如果不晓得凶手是谁也做不到吧。』
“……嗯。”
『逮捕凶手当然很重要,可是呀,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不保证能立刻连伍骨之刃的“伍”的含意都弄清楚。』
“只有抓到凶手,否则可能被害者们身上的死相也不会消失……是这样吧?”
『嗯,伍骨之刃的“伍”代表什么意义?除非你能在身上出现死相的某个人面前,清楚地说出那个答案,不然就算抓到凶手,也无法保证那些人的性命安全。』
“我得在某个人的面前亲口说出……”
光是想像这个情况,俊一郎的一颗心就直往下沉。外婆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
『也不需要特别担心吧。我听新恒警部说,你只要一到解决案件、说明推理的场面,就会变得十分多话不是吗?』
“……听说是这样。”
俊一郎自己并非不记得这些事。只是,那个人明明是自己却又完全不像自己,从平常沉默寡言冷淡无礼的形象简直难以想像,滔滔不绝叙述案件推理内容的那副模样──他有的就只是一个模模糊糊、几乎没有真实感的稀薄记忆,
『只是呀,你要多注意一下该怎么处理管德代小姐。』
“什么意思?”
『无边馆的咒术装置是以参加派对的人们为对象,这一点肯定是错不了吧。』
“结果她也被算进去了。”
『是呀。只是,就算她和参加派对的那些人同样符合“伍”这个条件,但能否一概而论地将她算进其中一分子,这十分难以判断。』
“你的意思是──明明设定上应该有曾参加过无边馆派对这个条件,可是与派对毫无关连的她却被牵连其中,这点果然十分不寻常吗?”
『她所拥有的某个东西,碰巧和“伍”相符,这种偶然当然有可能发生。不过,原本她明明不可能被纳入同类的,却因为刚好某个条件十分相近而触动了咒术装置,这种可能性也必须列入考虑吧?』
“刚好有了反应……”
此刻,俊一郎的脑中突然浮现了电脑的网路搜寻功能。
在网路上想要搜寻的某个东西时,如果不预先设定好细部条件,常常会出现完全无关的网页。无边馆的咒术装置,搞不好就类似这样。要真是如此,事情就相当棘手了。
明明我才刚刚再次认为管德代肯定是解决关键……
俊一郎不禁感到丧气。外婆似乎察觉到他的低落,就用一副教诲外孙的口气说:
『听好了,怪异现象这种东西,只要一找到引发现象的真正原因,常常就会立刻停止了。最有效的,就是说出它的名称。』
“嗯……”
『在这次的情况中,那个怪异现象的名字,也就是伍骨之刃的“伍”的含意──一定要找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明白了。”
『揪出凶手可以摆在那之后。不赶快找出“伍”的意思,就还会有人继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