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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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周结束后的第一天,五月六日的午休时间——
笕京太郎来到睽违一周的图书馆,这栋地上和地下各有四层楼的图书馆里,收藏了无数的书本。笕一进到图书馆内,立刻深呼吸补充久未品尝的书本香气。
「……就是这个啊。」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漫步,不久后来到了图书社的社办前。白崎鶫忙着翻找自己的书包,她的身旁还放了一个大纸袋。
「……你在做什么啊?」
「啊,笕同学。太好了,你有来。」
「我们不是在教室打过招呼吗?你应该知道我有来学校吧?」
「你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重点是你愿不愿意来图书社啊。」
白崎稍微鼓起脸颊。
黄金周前,笕很犹豫该不该留在图书社,因此白崎也特别不安。
「哈哈,我知道啦,跟你开玩笑的。」
「唔~」
趁白崎没有真的不高兴,笕赶紧拿出自己的钥匙。
「你的钥匙不见了?」
「不是,我记得体育课的时候放进书包里了……」
「没关系啦,在社办里慢慢找吧。」
「嗯,谢谢。」
笕开门入内,里面充满了和图书馆不同的气息。
蕴酿了一个礼拜的书香也扑鼻而来。
「嗯,这里味道也很棒啊。」
不过,白崎倒是不能理解笕的言行。
笕没有发现白崎疑惑的表情,很自然地走到平时的位子——
「笕同学,等一下再坐好吗?」
白崎叫住笕,从大型的纸袋里拿出某样东西。之后,她献宝似地送给笕一个坐垫,笕看着坐垫上的图样,上面绣着一只可爱的鸟类。
「这是什么?猫头鹰?」
「是老鹰啦,老鹰,很符合笕同学的形象啊。」
「我是老鹰啊……」
老鹰一般给人帅气的印象,白崎绣出来的是很生动可爱的造型。
「你不喜欢吗?」
白崎不安地凝视笕。
「怎么会呢,多谢你啦。」
笕坐-白崎给的坐垫,里面塞满了柔软的棉花,感觉十分舒适。
「喔,很不错呢。」
「太好了。」
白崎开心回应,也拿出自己的坐垫歇息。
「每个人都有吗?」
「嗯,反正黄金周有空嘛。」
「其他人的图案也是动物吗?大家是什么动物啊?」
「等大家来了再公布吧。啊,找到钥匙了,原来跑到这么里面啊。」
「好加在啊。」
从书包找出钥匙的白崎松了一口气,在笕和她交谈的过程中,有人来到了社办。
「午安!」
「好久不见了。」
图书社的一年级二人组出现了。收假后的铃木佳奈,打招呼依旧充满朝气;久未到校的御园千莉,身上的气息完全没有改变。
大伙寒喧几句后,白崎先叫二人待会儿再坐下,并将坐垫交给她们。
「喔喔,谢谢你,姊姊!」
「这是新的坐垫啊,谢谢学姊。」
铃木的坐垫图案是一只可爱的小柴犬,御园的是一只拥有金色眼眸的黑猫。
「我是狗狗啊,汪汪。」
「我的是猫咪呢,喵喵。」
铃木学小狗叫,御园也有样学样。笕看了她们的反应,点头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怎么了吗,笕学长?」
「不,没事。」
御园不满提问,笕赶紧装蒜到底。御园一脸不解地坐上原来的位子,铃木也放松地坐在坐垫上。
「唷,大家来得真早,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呢。」
接下来进入社办的,是图书社另一个男性社员高峰一景,白崎也立刻给他坐垫。
「喔喔,谢啦,鶫小妹!咦,这是……?」
「是狸猫喔,还蛮像高峰同学的吧?」
高峰看着刺绣的图案,白崎说出了动物的种类,原来高峰的坐垫上绣的是狸猫。而且不是写实的Q版狸猫,是信乐烧(狸猫型的陶器)的狸猫,脖子上系着一条粗麻绳,脑袋上却没有戴斗笠。
「我是狸猫?」
「很适合你啊,有种搞笑的模样嘛。」
听笕这么说,铃木和御园也恍然大悟。
「难不成,这只小狗是代表我的属性吗?」
「我的猫咪也是这样吗?」
「嗯,对啊,很奇怪吗?」
白崎回答后,铃木和御园思考了一会儿。她们重新端详刺绣图案,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接着,社办的门又开了,最后一位社员樱庭玉藻走进室内,今天她也绑着一头轻灵摇晃的马尾。
「大家都到啦——咦,你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来,小藻。」
招呼一打完,白崎将坐垫交给樱庭。
「谢、谢谢,这是狐狸吗?」
樱庭的坐垫上,刺的是一只狐狸图案。
「啊——」
在场男生和学妹,都发出了心领神会的声音。
「你、你们是怎样啊?」
「这是取自小藻的名字由来喔。」
玉藻前这位传说中的绝世美女,相传是白面金毛九尾狐幻化的。然而,坐垫上的狐狸是一只眼睛细小的可爱Q版狐狸。
可是,白崎以外的社员也觉得狐狸很适合樱庭。
「我是狐狸……那笕呢?」
「我是老鹰。」
「跟你说,我是狸猫呢。砰砰。」
「我是狗狗喔,汪汪汪汪。」
「我的是小猫,喵。」
大家刻意学习动物的叫声。樱庭沉默不语,似乎察觉了他们的用意。
看到樱庭的反应,大家露出一种「好像少了什么?」的眼神。
「怎、怎样?」
樱庭一脸不悦地窥探众人的表情,高峰勇敢地开了第一枪。
「来嘛,樱庭。狐狸是怎么叫的啊?」
「你很烦耶。」
连一年级的也跟着起哄。
「我的是汪汪喔。」
「喵喵。」
一年级的叫完,樱庭浮现了尴尬的神情。
之后,她害羞得满脸通红。
「……咕咕。」
「好,多谢款待啊。」
高峰双手击掌,表情十分满足,其他社员也拍手叫好。
受不了刺激的樱庭撇过头说。
「你、你们是笨蛋吗!?」
脸红的樱庭噙着泪水,坐上铺着坐垫的椅子。
「嗯~好狐好狐。」
不知何时从窗户进来的猫咪仪左右卫门,也是一脸陶醉的表情。它叫了几声以后,像平常一样走近御园。
「对了,白崎是什么动物?」
「还没有决定耶,我也不好意思把自己说成可爱的动物。」
白崎收拾空纸袋,神情困扰地回答笕的问题。
「这就好比别人问你像哪个艺人,结果你回答美女模特儿的名字对吧?」
「我懂,那种时候说错话气氛超尴尬的,其他人一定会想『啥?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啦?』。」
铃木和高峰语重心长,彷佛真的有过那样的经历。
「那么,我们来决定白崎学姊的动物吧。」
「笕,交给你来决定吧。」
御园顺其自然地提议,樱庭则叫笕负责思考。
「为什么是我来决定啊?」
「再议论下去很浪费时间嘛。」
樱庭的书外之意是,她没办法公平地想出一个适合的动物。笕认为樱庭真是一个认真严谨的人,而樱庭也确实拥有这样的特质。
「嗯,就麻烦笕同学决定吧。」
当事人都同意了,笕仰望天花板思考白崎的形象。
「羊驼很合适吧。」
「你说的是那种软绵绵的白色动物吗?我配不上羊驼啦。」
白崎嘴上这么说,其实她还蛮开心的。
「那就决定是羊驼啦。」
樱庭也即早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里附带一提,羊驼是一种很有个性的生物,例如它们遇上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摆出很夸张的臭脸。
笕提出羊驼也隐含了这个用意,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点。
「呼……」
黄金周过后,图书社的气氛同样悠闲自在。笕徜徉在这种气氛中吃饭看书,今天他的食物也是饭团和矿泉水。
其他成员也在宜人的气氛中,开始食用自己带来的午餐。
「好,有样东西大家一边吃馒头一边看吧,这是图书社的最新官方网站。」
大家享用樱庭带来的家乡土产「樱滨馒头」,樱庭打开笔记型电脑中的浏览器,里面出现了一个大家从没看过的页面。
那是图书社的官网,网页的配色主要是轻爽的粉红色,制作风格相当入时——
「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像图书社的官网耶。」
高峰困惑地说出感想。
「我们在从事让校园更开心的活动」这种文章和图书社的头街不怎么搭调,偏偏这就是图书社的活动内容。
在黄金周前夕,笕曾帮助过白崎。透过这段缘份,笕的一人图书社在白崎的领导下,方向性有了非常大的转变。
图书社原本是笕独自安静看书的地方,如今成了让学校更欢乐的活动场所。
笕是经过审慎思考,才决定协助白崎的活动。
「可是,网页真的做得很棒呢。樱庭学姊,你好厉害喔。」
铃木指着电脑称赞樱庭,萤幕上显示牧羊人的情报募集网页,以及委托图书社帮忙的网页连结。
「对了,学姊在黄金周前,有说过要稍微调整网页嘛。」
「这种调整幅度,不禁让人思考,稍微。这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御园和笕也衷心佩服樱庭。
「这是为了收集牧羊人的情报和工作委托啊。」
樱庭也显得很开心。
「哇,变得好简洁美观喔。」
白崎看到网页,也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御园和铃木更是赞不绝口。
「总之,我大致翻新过了,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再告诉我吧。」
「没有啊,已经很完美了。」
「白崎,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你好歹先确认一下。」
「啊、嗯,也对。我克制不住对你的感激嘛。」
白崎拿起滑鼠,和大伙七嘴巴舌地确认网页内容。
「对了,有人在黄金周收到牧羊人的简讯吗?」
樱庭利用这段时间,向每一位社员确认。
「有的话我早就联络学姊了。」
铃木叹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相同的反应。
黄金周前夕,笕决定留在图书社后,所有人都收到了牧羊人的简讯。
简讯传送的时机巧妙,彷佛社员的举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中。
『祝福你们有一个新的开始 牧羊人』
牧羊人,是在这间学校最有名的传闻中出现的人物。
到了这个时期,每一位新生都听过牧羊人的传闻。
相传——牧羊人总是在学校的某个角落,却从没有人亲眼见过。
牧羊人会找寻认真努力的人,实现对方的任何心愿。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世上不可能有这种魔法师一般的人物。不过——
明明不可能,传闻从来没有消失过。
明明不可能,目击情报总是时有所闻、捉摸不定。
明明不可能,但没有人能否定其存在。
还有人说——他们实际遇到了牧羊人,而且诉说了自己的心愿。
然而,实现愿望的牧羊人,传给图书社的不是实现梦想或愿望的简讯,纯粹是一些奇怪的简讯而已。
所以图书社在从事白崎的活动之余,也有收集牧羊人的相关情报,以求找出牧羊人的真实身分。在官网上设立募集信箱也是出于这个用意。
「嗯……」
笕看着浏览器的角落,发出了奇妙的声音。
「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登录人数增加不少呢。」
樱庭伸手敲击F5的按键几次,每次画面更新,人数就会以五到十五人次的速度成长。
「这种网页还有人看啊?」
高峰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刚刚说『这种网页』是什么意思?」
樱庭越来越不开心,眼神也变得很凶恶。
「不不不,您听错了啦。」
「我想也是。」
社办上演了一出常见的小剧场,这时室内响起笕的手机铃声。笕一看萤幕,来电者是嬉野纱弓实。她是第一食堂日光沙龙的服务生,也是铃木的上司。
「喂?」
『啊,笕同学?上次配发传单真是麻烦你们了~』
笕听到手机传来温吞的声音。
「不会不会,有什么事吗?」
『我想报告一下,你们上次帮忙宣传的活动进展。』
黄金周前夕,图书社接下嬉野的委托,帮忙第一食堂日光沙龙配发传单,嬉野是打来进行活动报告的。
「活动是在黄金周举办的吧?成效还可以吗?」
『当然,简直是盛况空前呢。店长和料理社也很高兴喔,详情你们去看网路新闻会比较清楚。』
「喔,还有刊在网路新闻上啊。樱庭,麻烦你打开网路新闻好吗?」
「嗯,我知道了。」
笕向樱庭传达嬉野的指示,之后又回头讲电话。
『新闻社的有来采访我们呢,我们也有替图书社的活跃美言几句喔,就当是你们帮忙配发传单的谢礼吧。』
「多谢啊。」
看了网路新闻的樱庭,也对笕露出了笑容。一旁的白崎也开心地和铃木击掌,显然上面写了一篇风评不错的报导。
『也许日后还有事情要麻烦你们,到时候请多多指教了。』
「是,请多指教。」
『再见罗。』
打完招呼后,嬉野挂断了电话。
「是嬉野同学打来的,她说食堂的活动很成功呢。」
「嗯,网路新闻有详细的报导喔。」
白崎愉快地看着笕,笕也一同观看那则报导。上面刊载食堂主厨和料理社社长的对谈,报导最后还附加了图书社的官网连结。
另外,有一篇名为「追查配发传单的神秘集团!」特集,内容是附带人名解说的角色扮演照片集。
「好害羞喔,有些拍摄角度很煽情呢。」
「岂止是害羞而已,如果地上有个洞,我超想把新闻社的社员埋进去。」
「樱庭学姊,你拍照时很积极地搔首弄姿不是吗?」
「啊,笕学长的照片上没写名字耶?」
「扮成女装别人认不出来吧。」
由于各种因素,笕惨遭铃木的化妆术和女仆装蹂躏。扮成女装配发传单的笕很有人气,幸好他的真实身分没被看穿。
「图书社的网页来访者众多,也是多亏这些照片吧?」
高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样一来,应该会有很多人找我们商量事情吧。」
「一定可以收集到牧羊人的情报。」
御园和白崎开心地说道。
图书社的出发点,是要让学校变得更快乐,但没有知名度也无法获得委托。况且,收集牧羊人的情报也需要知名度。
「看来日后要频繁确认社团信箱,不管是意见回覆或其他业务,太晚回应是很难建立信誉的。另外,信箱可能也有恶作剧讯息,确认工作就交给我吧。」
「麻烦你了,小藻。」
樱庭俐落下达各项指示,看上去十分有干劲。能帮上白崎,显然她也很高兴。
「真期待未来的发展呢。」
语毕,樱庭望了一眼时钟。
「喔喔,我要先失陪了,下一堂是体育课呢。」
「我下一堂好像也是体育课喔?」
「今天我们是一起上的。好了,不快点去换衣服,更衣室就要客满了。」
白崎和樱庭准备离开社办,御园也从坐位上站起来。
「那我也回去了。」
「千莉小妹要回去,那我也回去吧。」
高峰也跟着起身。
「恶心。」
御园直接反呛高峰。
「呼——好舒服喔。」
高峰抖了一下,享受通体舒畅的被虐快感,眼神也充满陶醉神色。
笕傻眼地看着高峰,他很好奇这家伙真能当上和尚吗?可惜这一招对高峰没用。
「好久没在这里看书了,我就留下来吧。」
「啊,我也留下来吧。」
笕表明要留下,铃木也跟着照做。
樱庭担心地看着他们说。
「你们不去上课没关系吗?」
「下一堂老师没点名的,没问题。」
「我也是。」
除了读书组外,其余四人道别后离开了社办。
「我读书不影响你吧?」
「不会不会,请学长不必顾虑我。」
铃木站起来打开窗户,窗外吹起舒适的凉风,送入了新鲜的空气。
笕品尝宜人的气息,打开了自己的书本。
「学长要喝茶吗?」
「喔,你要泡茶啊?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了解。」
铃木使用白崎带来的用具,开始冲泡热饮。她熟练地进行准备,顺便看着笕问道。
「学长今天看什么书啊?」
「诗集,中原中也写的。」
「啊,我也看过一本中原中也的书呢。」
几经交谈,铃木递上了一杯咖啡。
笕暂时阖上书本,啜饮了一口咖啡,脸上浮现满足的神情。
「学长,有个很突兀的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觉得我和御园怎么样?」
「嗯,我想想喔……」
笕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他没有抬头看铃木,似乎又集中在书本上头了。
铃木也放弃追问,开始看自己的书,过了好一阵子。
「该怎么说呢,感觉她在回避你吧?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是你们个性不合吧?」
笕答覆铃木的问题,彷佛现在才想到要回应铃木。
「就是啊,她都不太跟我说话呢。御园和我都是一年级,我想和她打好关系嘛,学长有什么好主意吗?」
实际上,御园时常向白崎或樱庭攀谈。
不过她很少和铃木说话,即便有语气也很冷淡。
「也许她误以为佳奈助是很轻浮的人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啦。」
铃木一脸困扰地强颜欢笑。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来思考一下作战方案吧。」
「啊啊,请学长务必帮忙。笕学长说的话,御园一定愿意听吧。」
「也不见得是我的关系吧?」
「不不,就是学长的关系啦。」
「佳奈助,你可以试着配合御园同学的性情啊。」
「我也想啊……可是很困难耶,毕竟我这种性情已经改不掉了。」
铃木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啊。」
「有想到办法再帮忙就行了。不好意思,学长,拜托你这么奇怪的事情。」
「嗯,别介意啦。」
笕和铃木相处时,始终保持适可而止、不过度介入的态度。
他认为这是和铃木相处时的安全界线。
于是,笕再次集中心神看书。
「笕学长,要再来一杯咖啡吗?」
「啊啊,麻烦你了。」
二人享受咖啡的香气,继续阅读书本。
放学后的钟声响起,笕和铃木同时抬起头来。
「喔,已经放学啦?」
「就是啊。」
「铃木,你翘课没关系吗?」
「呃,大概吧。」
铃木撇开视线回答。
「个人造业个人担,千万别留级啊。」
「哈哈哈,没问题的啦。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成绩不错喔。」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
「午安。」
御园悄悄来到社办。
「唷。」
「午安啊。」
铃木的招呼有些紧张,表情也很僵硬。
「嗯。」
御园淡薄回应后,坐上了平时的位子。
她立刻打开手册,进入自己的世界。
「不要一下子就龟进自己的世界里嘛。」
「真没想到读书中毒的学长会这么说呢,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御园不开心地说道。
「啊,这张贴纸好可爱喔。」
「咦?」
坐在御园旁边的铃木,试图用手册的话题攀谈。
「你说这个?」
御园将贴纸放在桌上。
透明的塑胶片上,贴了许多可爱的小动物。
「呐呐,你喜欢哪个动物啊?」
「都很喜欢啊。」
「是喔……啊,我很喜欢这只羊喔。」
「这样啊。」
御园的态度冷淡,铃木有些困扰地望向笕。
笕在心中替铃木加油。
现场弥漫着奇妙的紧张感,笕又看了一会儿书,不久所有人都来到社办了。
「各位,麻烦你们看一下这个。」
樱庭将笔电拿给大家看,萤幕上显示信箱中有十五封邮件。标题大多是「有事商量」或「有事拜托」,看得出来都是商谈的讯息。
眼见成效斐然,其他社员正感到骄傲……
「这些全部是配发传单的委托。」
樱庭一说出内容,社办顿时笼罩在沉默气氛中。
大伙用一种「您在开玩笑吧?」的哀求眼神凝视樱庭,樱庭摇头否认。
「我们是专门配发传单的吗?」
铃木头上浮现问号,点出了这个疑问。
「大家似乎是这么想的。」
樱庭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也没办法,我们是靠配发传单提升知名度的嘛。而且,我并不讨厌配发传单喔。」
白崎莞尔一笑,似乎很乐意接受委托。
御园不安地看着白崎。
「不过,配发传单有办法让学校更欢乐吗?」
「至少,委托人很快乐啊。」
「这样顶多才帮到几个人而已啊。」
「也没什么不好啊。每天多帮助几个人快乐,这样就很了不起了。」
提问的御园和其他社员,脸上都浮现茅塞顿开的表情。
很少有人在日常生活中愿意积极取悦他人,至少在场的这些人,过去都没有这样的念头。
毕竟,人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活的。
不过,人总希望别人来取悦自己,无论是有意或无意的。尤其,生活缺乏目标的人更渴望如此。
就这层意义来说,白崎的发言十分了不起,也称得上切中真理了。
「当然,也不是一直要做这种事。总之,我们先从小地方累积名声吧。」
樱庭和平常一样替白崎打圆场。
「这我知道……只是,我们又要COSPLAY了吗?」
御园的表情显示,她不介意配发传单,但她真的很不喜欢COSPLAY。
上次配发传单,御园穿的是猫耳女仆装。这种衣服太过独特,像御园这样的人自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算是我们的卖点嘛。」
樱庭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也没什么干劲。
铃木乐天地对御园说。
「习惯就好啦,多试几次就不会害羞了。」
「也只有你会习惯吧。」
「咦,感觉好受伤喔……」
「佳奈助,我们两个变态好好相处吧。」
「对不起,高峰学长,变态您一个人当就好。」
高峰突然插科打哗,铃木一脸困扰地拒绝了。
「呃,御园同学的心情我也能理解,那干脆大家都统一好了。」
笕替御园说话,樱庭瞪了他一眼。
「笕,你讨厌配发传单吗?」
「配发传单是不要紧,女装就不太能接受了。」
上次大家陷害笕,害他必须扮成女装配发传单,因此他的态度也很消极。
笕婉转表达拒绝之意,樱庭笑着说。
「你要背叛粉丝的期待吗?」
「哪有粉丝啊?」
「这里。」
大伙异口同声地举手回答。
「你们玩我是吧?」
「不不,你的粉丝可不只我们喔。」
樱庭打开书签网页,网页上刊登笕扮成女装的照片,上面还有一个斗大的标题。
「追查神秘的女仆?」
「没错,这是你的粉丝专页。每天大家都在热烈探讨那个神秘的女仆究竟是谁呢。」
笕垂头丧气、欲振乏力。
「他们有病喔……吃饱太闲吗?」
「这代表笕学长的女装很成功啊。」
「搞不好,大家根本没发现那是男扮女装吧。」
一年级的铃木和御园,讲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的确,还有人高价收购走光照片呢。」
樱庭说出多余的情报,笕的心情也更加低落了。
「你以为我听了这个消息就愿意男扮女装吗?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全都拿着照相机视奸我耶?」
「不过,你的女装确实很有人气,粉丝专页也不是只有这一个。你应该也很清楚,从事配发传单的工作显眼一点比较好吧?」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啦。」
「笕,你就为了图书社委屈一下吧。」
樱庭慢慢截断笕精神上的退路。
「笕学长,粉丝在等你喔。」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嘛。」
一年级的二人组还幸灾乐祸。
笕想出一个计策反击。
「御园同学肯COSPLAY,我就愿意男扮女装。」
「咦?这是两回事吧?」
「不不,这是同一码事,显眼一点比较有效果是吧?」
御园看着笕,她认为笕是在挖洞给她跳。
「御园同学,你愿意答应吗?我也不太好意思COSPLAY,不过我会尽力的。」
白崎正面凝视御园,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御园拗不过白崎,只好默默地颔首。
「太好了,谢谢你。配发传单蛮辛苦的,一起加油吧。」
「唉,真搞不懂这样有什么意义。」
御园别扭地嘀咕道。
「虽说这是无心插柳的结果,但我们的活动也算被大家认同了嘛。我们要好好努力,以免败坏得来不易的名声啊。」
最后,樱庭替图书社当天的活动划下旬点。
到了晚上九点,社办剩下笕、白崎、樱庭这三人。
樱庭一直在笔电前,调整关于配发传单的活动行程表。
「小藻,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啊啊,我再查一点东西就好。」
樱庭在确认委托配发传单的组织,究竟是不是正规的团体。
「我担心有什么奇怪的集团啊。」
「有干劲是好事,但太拼命是干不久的喔。」
「嗯,我知道。不过要尽快排定行程,大家才有办法活动啊。图书社的活动好不容易步上轨道,我不想让委托人等太久。」
樱庭静静地笑了,她似乎不认为这是什么负担。
「不必在意我,你们先回去吧。」
笕和白崎对看一眼。
「那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啦。白崎,剩下的交给樱庭吧。」
看白崎担心樱庭的模样,笕决定直接带白崎回去。
笕和白崎进入电车中,比肩坐在空旷的位子上。在摇晃的车厢里,白崎不安地说道。
「希望小藻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一下子变这么有名,樱庭也很高兴吧。没有樱庭在,图书社也无法运作啊。」
「嗯,小藻真的很了不起呢。老实说,我应该要更努力才对。」
「钟鼎山林,各有天性嘛。你也完成了你的使命啊。」
「什么使命?」
「思想上的指导者?」
「你这样讲,好像要发动革命的使命呢。」
听了笕的描述,白崎困惑地笑了。
「各项议论是樱庭带头的没错,但没有你在也开不了会啊。况且,图书社原本就是支援你活动的社团嘛。」
「也对……是我说要进行活动的嘛。」
「加油吧,社长大人。别担心,包含樱庭在内,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嗯,谢谢。」
白崎微微一笑,表情比平常更缺乏元气。
「你在担心什么吗?」
「嗯……有点……你怎么知道呢?」
「呃,你的表情很明显啊。」
「咦,真的吗!?」
「你没发现啊?你怎么看都不是装扑克脸的料吧?」
「呜呜……这样啊,好遗憾喔。」
白崎听了垂头丧气。
「扑克脸感觉好帅气喔。」
「那不适合你啦。当然,我没有不好的意思。」
笕安慰白崎,白崎的表情也变得较为开朗。
这种明确的表情变化,笕认为也是白崎的魅力之一。如果白崎是扑克脸,那么也不会有现今的图书社了吧。
「你在担心什么呢?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吧。」
「嗯,也不算是担心啦……」
白崎略微低下头说。
「纯粹是图书社突然变有名,我有点吓到而已。开心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一想到很多人在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实在蛮害怕的。」
「原来啊,一想到大家在看你,你的对人恐惧症又发作啦?」
白崎在众人的注目下容易惊慌失措,而且声音也会变得妩媚动人。白崎觉得这是她的缺点,所以一直力求改善。
「也没有这么严重,只是……」
「只是?」
「还蛮紧张的吧。」
白崎的不安其实也很正常。一下子成为众人的焦点,任何人都会不安的。
「白崎,你就维持原样就好啦。你不是也说过吗?做好眼前的事情,每天帮助和我们有缘的人获得快乐,最终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至少,笕相信白崎有带给别人这种想法的力量。
「有个歌手也说过,人生在世只要思考今天、明天、后天的事情就够了。」
「……真的吗?」
白崎抬起头来,她的瞳孔中映照出笕的身影。
「嗯,何况图书社还有其他人啊,总会有办法的。在紧要关头大家都很值得信赖嘛……大概吧。」
「呵呵呵,也对。」
听完笕的说法,白崎不安的表情也缓和不少。
「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告诉我,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不好啦。」
「谢谢你,笕同学。」
白崎露出平时爽朗的笑容,似乎也恢复了精神。
「接下来还会更忙碌,我们加油吧。」
「嗯,请多指教罗。」
笕愉快注视白崎摆出元气十足的胜利姿势。
隔天下午两点过后,笕收到了配发传单的行程安排。
根据行程表的内容,今天礼拜五的配发工作有两件,明天礼拜六周休有三件,礼拜天休息一天,礼拜一再处理两件。这下子笕也没时间读书了。
笕有些倦怠地走入图书馆内,正好看到御园在柜台前方,笕走近她打了声招呼。
「唷,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啊,笕学长,我是来归还借阅的书籍。」
笕很讶异御园会借书来看,他询问御园。
「你借什么书啊?」
「秘密,要猜猜看吗?」
御园以挑战的眼神凝视笕,还外带一个俏皮的笑容。
「益智问答啊,猜对有奖品吗?」
「没有喔,为什么我非得送奖品给学长呢?」
御园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了御园的反应,笕有种想还以颜色的心情。
「那我还是不要猜好了。」
语毕,笕转身准备离去。
御园思考了一会儿,赶紧叫住笕。
「……不然,我给学长一样好东西吧。」
「麻烦解释得详细一点。」
笕双眼一亮,回头面对御园。
笕的态度丕变,御园的眼神流露傻眼的神色。
「学长的眼神好色喔,真是变态。」
「男人都这样的啦,奖品是什么啊?」
「你猜中就知道了。」
「好……那我想想喔……」
笕环顾四周寻求提示,他看到柜台上放着归还的书本封面。
不过,他只知道封面的色彩鲜艳。
「该不会是『BL本』吧?哈哈哈。」
「咦,学长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假的!?」
御园大惊失色,笕也难掩动摇的神情,他没想到随口胡诌的答案会歪打正着。
随后,御园得意一笑,显然笕被她骗倒了。
「开玩笑的。可是,这个答案还蛮有趣的,三十分。」
笕叹了一口气,当中夹杂着安心与无奈的情绪。
「那么答案呢?」
「是一本随笔,文学课的课题。」
「这谁猜得出来啊?」
「也是。」
御园开怀地笑了,心情好像很不错。
「不然,我破例给学长一个奖励吧。笕学长,请闭上眼睛弯下腰来。」
御园仰望着笕提出要求。
「你要给我什么?」
「秘密,你快点弯下腰来嘛。」
御园的语气很愉快,笕也只好照办。内心的若干期待害他脸颊发红-心跳剧烈鼓动。
笕感觉到御园的气息靠近自己。不久,某样湿润的东西碰到额头又迅速离开。
「好,可以张开眼睛罗。」
「你、你做了什么?」
「不要让人家说出口嘛,我会不好意思。」
看御园表现害羞的神情,笕更觉得难以置信。
御园转身走向社办的方向。
笕怯生生地抚摸额头,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学长不去社办吗?」
御园背对着笕问道。
「啊,要去啊。」
笕隐瞒内心的动摇,走到御园的身旁。
「你和佳奈助相处得如何啊?还顺利吗?」
「你说铃木同学?普通吧,为什么这样问呢?」
「你们是同年的嘛,感情融洽总是没坏处啊。」
「嗯,说得也是。」
御园的表情骤变,变成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在躲避佳奈助吧?身为你的学长,我还蛮担心的。」
「……我没有躲避她啊。」
御园支吾其词,看得出来她不太希望笕提起这个话题。
「我猜想,你是不是以为她很轻浮啊?」
御园停下脚步,她低下头来,并没有看着笕的脸庞。
「倒也不是轻浮,只是她既可爱又活泼,和我这种朴素的人完全不一样。她平常从事服务生的工作,对COSPLAY也不怎么排斥。」
「真要这么说,你也不排斥在人前唱歌啊?」
「这是两回事啊。」
「有空和佳奈助聊聊吧,她是个有趣的人喔。」
铃木没有御园想的那么轻浮,笕甚至认为铃木是个很认真的人。
「她那种活泼的说话方式,你就当她是在掩饰害羞就好。」
「这样啊。」
「你们一直谈不来,她很担心是不是被你讨厌了呢。」
「我只是没办法和她一样开朗谈天而已。如果她认为这样就是讨厌她,那只代表我们个性不合吧。」
「不要马上做出这种结论嘛。」
「……我尽力。」
御园嘟起嘴巴嘀咕,她不希望笕再谈这件事。
笕也没有深究,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二人再次走向社办。
「喔,好久不见了呢。」
来到社办前,图书委员小太刀叫住了笕他们。
「唷。」
笕和平常一样轻松打了个招呼,御园则是默默地颔首示意。她的眼神透露着「这个人是谁啊?」的疑问。
「咦,你忘了吗?大家一起去泡过澡啊。」
「……啊、啊啊。」
御园恍然大悟,彷佛现在才想起来。
「唉,真冷淡啊。」
「这么有特色的家伙,亏你忘得了啊。」
「你闭嘴啦……咦?啊哈哈哈哈哈!」
小太刀指着笕的脸庞,在肃静的图书馆里哈哈大笑。
「在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啦。」
「呃,没错,有道理。」
小太刀捣住嘴巴,完全忍不住笑意。另外,她还刻意不去看笕的表情。
笕发现事情不对劲,转头望向身旁的御园,御园也心虚地撇过头。
「你看看。」
小太刀将化妆镜拿给笕,笕用镜子确认自己的面孔。
额头上盖了一个可爱的水豚印章,笕回想起刚才益智问题的奖品是什么触感。
「你改行当治愈系的是吗?」
小太刀调侃笕。
「怎么可能。喂,你要去哪啊?」
御园想偷偷进入社办,结果被笕抓包。
「我失陪了。」
御园赶紧溜进室内。
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和小太刀道别后,笕到厕所洗掉头上的印章。
今天有两件配发传单的工作,再加上其他日子,总共有十五件的配发传单委托。
在开始配发前,御园很好奇为何有这么多人提出类似委托,樱庭好像也有同样的疑问。
据说那些委托人,都是小规模或不起眼的社团活动,主要是乐团比较多。
按照樱庭的分析,他们主动配发传单也很难受到青睐,所以才会找上帮助日光沙龙发完传单的图书社。
完成工作回到社办,已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一天两件啊……好累喔。」
高峰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其他人也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们连换装的力气都没了。
「呼……呼……」
笕的注意力从白崎身上移开没多久,白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们才回来两、三分钟耶,她是漫画人物吗?」
高峰傻眼地笑了。
「白崎学姊的胸部压在桌上,都快溢出衣服了呢。」
御园说得没错,身穿巫女装的白崎快走光了。
樱庭拿出手机,想留下一个历史纪念,御园抢先替白崎披上毛巾。御园缓缓坐回位子,总算放下心中的顾虑。
「白崎也累了吧。」
「对啊……今天拍照的人潮更胜以往嘛。」
铃木担心地看着白崎。
这一天的活动盛况空前,开始前就聚集了不少人潮,传单一下子就全部发完了。不过,图书社的工作没有就此结束,接着他们还得应付漫长的摄影时间。甚至有拿着照相机的团体,想来拍她们COSPLAY的模样。
而且,白崎拜托大家不要拍照的声音性感妩媚,引来了许多和摄影无关的人潮,造成现场十分混乱。
白崎本就不习惯COSPLAY,再加上被众人环视的紧张情绪,害她吃足了苦头。
「我终于了解模特儿的辛劳了。」
「今后,也许我们该练习拍照的姿势吧。」
樱庭和铃木在一旁抬杠。
「唔,嗯嗯……」
白崎的身体翻动了一下。
「为了取悦大家,她一定会认真练习姿势吧。」
「很有可能。」
樱庭回应笕的预测,顺便温柔抚摸白崎的脑袋。
「笕、笕同学,这样不行啦……」
白崎说出梦话的瞬间,所有人严肃地望向笕。
「笕学长,麻烦你在三十字内说清楚。」
「笕啊,你该不会对白崎做了什么吧?」
御园和樱庭的视线变得很恐怖。
「她纯粹是在说梦话吧?」
「嗯,可是,那里是……」
白崎的梦话,让社办的气氛更加紧张。
「这根本是利用梦话制造恐怖攻击吧?喂,白崎,起来啦。」
「嗯……嗯嗯?」
白崎被笕的声音唤醒,她爬起来环顾四周,确认社办里的状况。
「对不起,我睡着了。」
「白崎学姊,请问你梦到什么了?」
铃木兴味十足地问道。
「咦?我好像梦到笕同学喂我吃荞麦面……然后,笕同学叫我用鼻孔吸面条……」
「这是什么梦境啊?」
笕无言叹息,这个话题也到此结束了。
「也罢,大家快点回家休息吧。」
樱庭的提议没人反对,大家乖乖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那我们女生要换装了,麻烦二位绅士先到外面吧。」
铃木拍拍手说道,笕和高峰被赶到门外。
「明天也要发传单啊。」
「挺累人的呢,一起加油吧。」
笕和高峰伸展僵硬的肢体,互相闲聊几句。
隔天礼拜六,有三件配发工作。
分别是轻音乐研究社、相声研究会、津轻三味线同好会的传单。
这一天也同样忙得不可开交,而且发完传单后还得应付拍照学生的追击。白崎等人想回到图书馆,那些手持相机的学生也跟了过来。
最后她们用限制拍照时间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摄影会,那些学生总算满意地离开了。
图书社成员好不容易回到了社办。
「我们的工作是配发传单,的确是显眼一点比较好啦。」
「毕竟那些同学也没恶意嘛。」
铃木和高峰用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看待这件事。
「是啊,他们每一个都很有礼貌……但一群人聚在一起不太好。人数再增加下去,可能会惹出什么麻烦吧。」
「这个问题必须思考一下呢。」
笕提出了问题所在,白崎也陷入沉思。可惜她只想出规劝的方法,没有其他更具体的手段。
之后,大伙饮用白崎特制的草本茶,让身体放松休息。
「喔喔,立刻就有反应了。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樱庭看着电脑萤幕说道。
「我们的官网上,收集到几个牧羊人情报了。这也多亏我们踏实配发传单,慢慢增加登录人数啊。」
室内很自然地响起拍手声。大家的赞赏主要是针对樱庭,而不是图书社获得的成果。
官网的造访人数增加,无疑是配发传单的功劳。
不过,樱庭的努力也居功厥伟。是樱庭拜托那些委托人,让图书社的名字和网址印在传单上面的。
「那么,获得了哪些情报呢?」
白崎提问后,樱庭将笔电拿给她看。
大部分的情报,和樱庭之前在网路上找到的差不多。牧羊人的出现时间、场所、性别、样貌,还有实现的愿望也各不相同。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小的收获,有两个人说他们这几天遇到了牧羊人。
「我们应该直接去访问那两个人吧。」
「当然,我先和他们约时间。」
听完笕的意见,樱庭立刻开始传简讯。
「既然性别和外观不同,就代表牧羊人不只一个吧?」
「除非牧羊人每次都变装,否则就是这么回事吧。」
高峰回应白崎单纯的疑问,铃木也认真地凝视萤幕上的情报。
「不过你们看,这两处的登场时间重叠了,代表犯人不只一个吧?」
「好意外喔,想不到你看得这么仔细呢。」
铃木敏锐地发现问题,御园非常佩服,铃木害羞地抓抓头说。
「唉呀,也没有啦……咦?你说很意外?」
铃木明白了不该听懂的言外之意,心情又变得很低落。
「看来要打好关系,得再多花点时间啊。」
笕用没人听得到的音量喃喃自语。
「之前牧羊人的调查暂时中断,现在获得了情报,可以继续追查了吧。」
樱庭意气风发地宣言,白崎也点点头说。
「嗯,也许能发现什么新情报呢。」
「那么,我再找机会将调查行动排进行程表。」
「喂~图书社的。」小太刀在樱庭记录摘要时,一派轻松地出现了。
「唷,小太刀。」
身穿女仆装的笕打了招呼,小太刀露出不认识对方的表情。
「您哪位?新来的?」
「我是笕啦。」
「啊啊,你是笕喔……咦,你真的是笕!?」
小太刀惊声尖叫,完全忘了自己是维持秩序的图书委员。看到小太刀讶异的神情,笕一脸得意的模样。后来想想这样好像哪里怪怪的,他又落寞地垂下肩膀。
「与其说可爱,你变化也太大了吧?」
小太刀笑着拍拍笕的肩膀。
「啊,请问?」
白崎怯生生地向小太刀搭话。
「喔,好久不见,我是大家最喜欢的图书委员小太刀。」
「啊,是小太刀同学啊,你好。」
「你是小太刀嘛……好久不见啊。」
「呃呃,是小太刀学姊啊……学姊你好。」
白崎和樱庭的态度很生疏,铃木皱起眉头努力回想眼前的访客。
「你们在说什么啊?难不成你们健忘吗?」
「是岁数的关系吗?我好歹还年华正盛耶。」
「现在没有人这样讲了啦……」
高峰吐嘈铃木的过时说法,笕看着他们的互动,同时带入主题。
「那么,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对了对了,你的女仆装太惊人,我都忘了呢。你们要配发传单没关系,麻烦不要把粉丝带来图书馆好吗?」
「那是他们自己跟过来的。」
「我也知道啊,可是不见得每个人都这么想。另外,有人莫名其妙跑来图书委员会,向我们询问图书社的事情呢。」
听闻这个消息,铃木和樱庭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名称相近的关系吧。」
「看样子得在官网上发一篇公告提醒大家了。」
白崎也浮现困惑的神情。
「难得大家对我们抱持兴趣,真是过意不去呢。」
「不过,小太刀是要提醒我们,才特地在假日跑来学校的吧?辛苦你了。」
笕慰问小太刀,小太刀嫌恶地看着笕说。
「这怎么可能啊?」
按照她的说法,黄金周之后有大量的新书入库,她是来登录和整理书籍的。
「你们愿不愿意帮忙啊?」
「我们是很想帮忙啦,只是我们配发传单也累坏了。」
「啊哈哈,的确是这样。」
看笕他们的神情,小太刀大剌剌地笑了。
「自从你们登上网路新闻,变得非常有人气呢。」
「托您的福啊,网路的力量果然惊人啊。」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在官网上募集牧羊人的情报对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铃木老实回应小太刀的疑问。
「最近,我们图书社的成员都收到了牧羊人的简讯。所以,我们才想调查牧羊人。」
「你们所有人都收到了?」
小太刀环视众人,大伙点点头。
「咦?铃木,你不是说自己没手机吗?」
「……啊,当时我是用电脑收信的,买了手机以后就传来手机了。而且,是我买新手机的隔天就传来了,我都还没告诉其他人信箱帐号呢。」
那时候的简讯大家都还留着。
当初图书社的成员收到的是『御园千莉想必会教导你们重要的事情』。
御园收到的则是『放学后,有一个新世界在等着你』。
「好像超自然事件喔。」
小太刀开怀地笑了。
「不过,牧羊人传简讯给你们,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吧?牧羊人不是会实现别人的心愿吗?」
「照理说是这样没错,但简讯的内容太暧昧了。」
白崎浮现不安的表情,樱庭替白崎补充说明。
「我们不知道这是牧羊人的善意指引,还是单纯的恶作剧。小太刀,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嗯~没有耶。」
「你朋友之中有没有清楚牧羊人消息的人?有的话帮我们打听一下吧。」
「不要,麻烦死了。」
所有社团成员都听到樱庭神经线断掉的声音。然而,樱庭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噗呼,喔呼。」
「仪左大人说,宝贝拜托你了。」
仪左和御园这对搭挡试着循循善诱,小太刀却很不开心地撇过头。
「关我什么事啊。」
「……这样啊。」
御园站起来抱住桌上的仪左。然后,她慢慢逼近小太刀。
「等、等等,有话好说啊。」
小太刀冷汗直流,开始回避御园。
「你愿意听我说吗?」
御园又踏近一步。
「愿意、愿意,我会去询问图书委员的。」
小太刀就范,御园才将仪左放回去。
「非常好。」
「一般来说,这是威胁吧?」
小太刀面色铁青地吐了一口气。
「也是。」
御园若无其事地承认了。
「唉……总之呢,啊,我都忘记要跟你们讲什么了。」
「你想加入图书社对吧?」
「啊啊,没错没错……没错个头啦。」
高峰说了一句玩笑话,小太刀也很配合地吐嘈。
「我的意思是你们太吵了,记得保持肃静,不然我要生气罗。」
「啊哈哈,和平常讲的一样呢。」
铃木对小太刀露出往常的笑容,遗憾的是——
「你别太嚣张啊,洗衣板。」
「呜啊!?」
身负绝顶凶器的小太刀,无情的言语刺伤了太平公主铃木。
铃木直接被击沉,心满意足的小太刀打完招呼后,随即离开了社办。
「有仪左在,小太刀不敢反抗我们啊。」
樱庭的笑容变得超级邪恶。
「千莉,以后不要拿仪左吓小太刀同学了,这样她很可怜。」
「嗯,我尽力。」
御园心不在焉地回应白崎,似乎不会乖乖照办。
「…………」
笕心中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原因是刚才被仪左吓到的小太刀。黄金周前夕,大家一起去泡汤时也有类似的场面,当时笕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彷佛有什么记忆浮出心头,却又想不起来。
笕搜索自己的记忆,内心的异样感始终挥之不去。
礼拜天的晚上八点,笕家中的门铃响了。
笕确认对讲机画面,一位熟悉的图书委员对着镜头挥手,笕打开大门问道。
「唷,今天有什么事啊?」
「不好意思,借我看电视好不好?这是一点心意。」
小太刀拿出矿泉水给笕。
「喔,不用这么费心没关系啊。」
「你就收下吧。」
「也好,进来吧。」
笕收下矿泉水,邀请小太刀入内。
「我在一旁看书,你自便吧。」
「嗯,谢谢。」
小太刀和上次一样坐在床上,笕靠在床边打开书本阅读。
小太刀打开电视,室内响起了热闹的声音。
「对了,你们找到牧羊人了吗?」
「哪有这么快找到啊?怎么,你对牧羊人有兴趣?」
「我不讨厌超自然的话题喔。」
小太刀指着电视画面,内容是用超能力破获杀人事件的节目。
「小太刀,你相信透视或未来预知这类东西吗?」
「算相信吧,有人具备这种力量也没啥好奇怪的。你呢?」
「我也信啊。」
「喔,好意外喔,我以为你完全不信呢。」
「也不一定啦。」
笕也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只是无法随心所欲发动而已。所以,他客观地认定,世上应该还有其他人具备同样的力量。
这时,笕提了一个单纯的疑问。
「假设,你身旁有人能看到未来,你会怎么想?」
「当然是请对方看我的未来啊。」
小太刀不假思索地说道,之后表情显得有些阴郁。
「可是,能预测未来蛮辛苦的吧。如果都是光明的未来也就罢了,但难免会看到黑暗的未来吧?」
小太刀说得没错,笕看到的不光是愉快的未来。好比上次看到白崎的未来,就是她被电车追撞的阴暗景象。
事前来得及阻止还算好,有些是来不及阻止的。笕记忆中的经验,多半是来不及阻止的类型。
谈论未来预知的人,多半只注意到这项能力的好处,例如可以用来猜考题或赚钱等等。不过,小太刀也点出了预测未来的痛苦。
至今,笕身旁没有这样的人。
「笕,难道你可以看到未来吗?」
小太刀的语气里并没有调侃之意。
「我知道你喜欢超自然话题,但这种事你侰吗?」
「我的双亲也看得到,所以我蛮相信的。」
「是喔,我偶尔也有类似第六感的能力啦。」
笕顺着这个话题,揭露了自己的秘密。
平时笕不会说出自己的能力,也许他是认为告诉小太刀无妨才据实以告。
得知笕的秘密,小太刀眼神充满期待。她立刻关掉电视,坐到笕的面前。
「你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啊?要怎么做才看得到?」
「正确的做法我也不知道,顶多有时候看对方的眼睛,会看到奇怪的影像而已。四月不是发生过路电脱轨事故吗?」
「啊啊,是笕帮助白崎的事件啊。」
「那时候,我偶然看到白崎被卷入事故中。我救了她以后,真的就发生事故了。」
「很厉害嘛,喔喔!」
小太刀真的很惊讶,表情也是一脸纯真。
她将身体靠近笕,丰满的乳房也贴近笕的面前。
「呐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可以看我的未来吗?」
「呃,你刚才不是说你了解这项能力的坏处吗?」
「是啊,我是了解没错,不过男子汉就该超越这种痛苦吧?搞不好,你会获得什么新的力量喔。」
小太刀的想法远比笕更进一步。
「不要,我不是说过了,我不知道具体的方法啊。」
「呃呃,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可是,小太刀持续逼近,被拒绝也不肯放弃。她的身体进到笕的双腿间,双手还捧住笕的脸庞。在旁人眼里看来,就像一个女孩主动索吻一样。
「喂,你、你快住手……」
「你说要看对方的眼睛是吧?」
小太刀凝视着笕,笕刻意将视线往下移,眼前正好是小太刀的乳沟。
小太刀面色凝重,她不明白笕到底在看哪里。
「你在看哪里啊?」
「你的乳沟。」
「咦咦!?拜托你别这样啦!」
小太刀赶紧退开,护住自己的胸口,眼神中带着谴责的神色。
笕的策略奏效,刺激女孩子的羞耻心果然管用。
「你就没想过稍微掩饰一下吗?」
「我也是健全的男人,很容易被吸引啊。」
「为什么只有这种部分特别干脆啊?况且,图书社社员哪里健全啊!」
「你给我向全国的图书社社员道歉,你们图书委员也差不多吧。」
「开什么玩笑啊,你才该向全国的图书委员道歉。」
二人进行了一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总之,我不想帮你看未来。」
「咦~这样好无趣喔。」
「无趣也没办法,你就多担待吧。」
「唉……不肯帮我看,你就别说自己有这种能力嘛。这就好像你会变魔术,结果不肯表演给别人看一样啊。」
落寞的小太刀重新坐回床铺上。
笕也无奈地叹一口气。不过,他不想刻意看别人的未来,以免看到不幸的徵兆。
「那不然,你再告诉我详细一点吧。」
「例如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有这项能力的?或者,你得到这项能力的契机之类的。」
笕稍事思考后,以一种亿及过往的语气说道。
「是小时候的事吧,我从小就常梦到一个奇怪的图书馆。一个永无止尽的图书馆,书架上放着魔法的书本,我试着打开书本,里面塞满了一堆我看不懂的字。」
看到那种梦以后,笕就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是记载人类一切事物的魔法书,笕从小一直受到那个梦境的影响。
那个梦境至今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消失。
「嘿~很厉害嘛。」
小太刀佩服地看着笕。
「我的未来预知,好像是随着图书馆的幻觉发生的。当下我会瞬间看到图书馆的幻觉,接着不自觉地了解对方的未来。」
「意思是你不懂个中原理,但还是能看到未来是吗?可能真有这么回事吧。」
「你不觉得荒唐吗?」
「这问学校都有牧羊人了,有人能看到未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也是啦。」
「那我的未来呢?」
语毕,小太刀再次凝视笕的双眼。
「我看看喔……欸,不行啦。」
笕立刻撇过头。
「唔,竟然没被骗到,也太谨慎了吧。」
「对你真是大意不得。」
「呵呵呵,今天就放过你吧,反正之后你就愿意帮我看了。」
小太刀轻笑一声,爬下了笕的床铺。
「你要回去啦?不看电视吗?」
「节目已经结束啦。」
时钟的指针已过晚上九点。
「掰啦,一直跑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不会,欢迎你再来。」
「笕真温柔呢。讨厌的话要好好拒绝,不然别人会得寸进尺喔。」
小太刀傻眼地提出忠告。
「感谢你的忠告啊,意思是你会得寸进尺罗?」
「这可难说了,小心我变成你的同居人喔。」
「我才不需要只会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同居人。」
「我好歹也是在外独居,家事技能还是不错的。」
「那我再考虑考虑。」
「啊哈哈,你可别当真啊,再见啦。」
小太刀走出门外,临行前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室内恢复寂静,方才的热闹已不复见。
到了礼拜一,又有两件配发工作。万人空巷的盛况,同样迅速消化了传单,有意摄影的人潮也排成了一长串。
可是,图书社成员比一开始配发传单时更有活力。习惯这种工作后,他们也掌握了适度放松的诀窍。
等他们发完传单回到图书馆,还有一群守候他们的摄影师。
人数约有三十人,比上次更多了。
「今天也辛苦各位了,这是我们的心意。」
其中一位手持相机的学生拿出装入宝特瓶的袋子,女装的京子收下了饮料。
「不好意思,可以跟你握手吗?」
而且,他们的要求也变本加厉了。
御园在京子耳边说了悄悄话,京子只好欣然接受对方的要求,其他的学生也纷纷前来握手。每次和学生握手,京子都要摆出姿势面对闪光灯。
「不好意思……在、在图书馆前……」
白崎、御园、京子打算告一段落,无奈那些人始终不肯结束摄影。
平常负责维持秩序的樱庭,正在其他地方和委托人谈话,高峰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得罪人的结束方法。
再这样下去,显然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
这时候,现场响起了拍手声。大伙瞬间静下来,看着那位拍手的人。
「今天的摄影还剩一分钟,最后就不拍个人照罗。」
铃木明确下达指示,所有拿着照相机的学生,开始围住图书社拍照。
「好,各位,站在一起摆出拍照的姿势吧。」
在铃木的催促下,大伙聚在一起摆姿势。
拍照姿势预备好后,闪光灯立刻此起彼落。
「3、2、1、0,好,到此为止罗。辛苦大家了!」
铃木结束读秒,闪光灯也停了下来,前来拍照的学生打完招呼就离开了。铃木以外的成员愣愣地目送那些人离开,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大伙看着铃木。
「那些摄影师啊,好像有那样的潜规则喔。」
「好厉害,铃木同学真了不起。」
「咦?呃呃……谢、谢谢。」
被御园直率称赞,铃木难掩困惑,她害羞地挺起胸膛说。
「以前我陪朋友参加过一次COSPLAY的摄影会,那个女孩很有人气,我想起她最后都是用这种方式结束摄影的。」
「是喔……不过,这种急中生智的本领真的很了不起呢。」
「嗯嗯,我对铃木同学刮目相看了。」
白崎称赞铃木,御园也对铃木报以尊敬的目光。
「哪里哪里,也没什么了不起啦,啊哈哈哈。」
铃木刻意装出夸张的笑容,来掩饰害羞的情绪。
御园露出一种「这个人果然轻浮」的表情。
看着二人的互动,笕抓抓脑袋,似乎很烦恼她们的关系没有进展。
「咦,大家怎么还在这里?」
这时樱庭回来了。
「嗯,发生了一点事情,边走边谈吧。」
「好、好啊……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反正应该不是坏事吧。」
大伙带着一脸困惑的樱庭回社办,等所有人坐上自己的位子后,铃木率先说道。
「那么,樱庭学姊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啊啊……」
樱庭将两大袋购物袋放在桌上,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甜点,全都是委托人送的。
「他们说没给酬劳很过意不去,盛情难却啊。」
「其实他们不用这么客气啊。」
受到樱庭的影响,白崎也是一脸困扰的神情。不求回报的白崎,不太喜欢这种事吧。
「啊,是巧克力派耶!这个一吃就停不下来呢~」
「这是爽口脆饼,酸辣粉有加量喔,」
两位一年级的开始物色甜点,和困扰的上级生反应截然不同。
「就当是对方的好意嘛,真的免费对方也觉得奇怪吧。」
「是啊,只要不收钱就行了。」
高峰和笕提出了灵活的应对方式。
白崎嘟起嘴巴思考了一下。
「这么说也对,那就这样吧。不过,绝对不可以收钱喔。」
白崎环视众人确认意见,没有人反对她的说法。
他们从事这个活动,本来就不是为了钱。然而获得有形的感谢终究值得高兴,笕也觉得很满足。
「是说,这个量……大概两个礼拜不愁没点心吃了吧。」
御园品尝着脆饼发表感想。
樱庭面色凝重地解释。
「量会这么多,其实还包含了商量问题的谢礼,现在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了。」
樱庭说的话归纳起来,就是那些委托人有同样的烦恼。
说穿了,他们「缺乏引人注目的机会」。
汐美学园在秋天会举办汐美祭——亦即其他学校的文化祭。内容本身和一般的文化祭没有两样,但规模可谓天壤之别。
也正因为如此,名声响亮的社团活动特别卖力准备。大型表演舞台都被那些社团占去,小型社团分到的都是不起眼的地方。委托图书社配发传单的团体,几乎都是小规模的社团和小众的活动类别。
他们在宣传上下了不少功夫,无奈始终吸引不到客源。因此,他们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拜托稍嫌可疑的图书社帮忙配发传单。
「他们的热情不输给那些大型社团……不,说不定远在大型社团之上。」
「话虽如此,这也不代表能吸引到观众啊。」
樱庭温柔赞赏那些小社团,高峰则冷静地点出问题所在。
「这个事实他们也清楚,所以跑来寻求我们的协助。」
「他们找错人商量了吧。」
御园说得有道理,白崎的看法就不一样了。
「大家难得找我们商量,我们试着想想办法吧。」
看得出来,她反而很高兴对方带来了难题。
「说到汐美祭,解决方法也就是扩建舞台吧……」
汐美祭的表演舞台,有设置在中央广场的主舞台和其他舞台,最多设到第三舞台为止。舞台的使用时间,会依照各社团的实绩和吸引客源的能力定夺。
像这一类的问题,去找学生会讨论是最恰当的。
而图书社与学生会之间,有一条强力的人脉。学生会会长望月真帆,曾多次邀请笕加入学生会,双方私下也有联络方法。
「嗯,我试着询问看看吧。」
碍于众人的请求,笕决定联络望月。
「希望问题能顺利解决。」
白崎握紧拳头说道。
拥有优秀人才的学生会也并非万能,校内学生有五万之多,难免有鞭长莫及的遗憾。白崎之前说过,她想弥补学生会在这方面的不足。
不难想像,这是她最想解决的问题类型。
「大家好啊。」
话题告一段落,小太刀突然进入了社办。
「怎么了,我们今天没有吵闹吧?」
「呃,是这样没错啦……有件事要和你们参详一下。」
樱庭疑惑地询问小太刀来意,小太刀难得露出沉重的表情说。
「五月底,要麻烦你们离开这里的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