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千乌血鹤打空气电话的几天后──时间来到暗黑狂宴的校内预赛半准决赛的日子。
第一场比赛中,由刀夜率领的Rebellions对树队赢得胜利作结。
之后,有段时间无法取得联络的光王院打电话给刀夜。
他的声音阴暗低沉,传来不寻常的气息。
感到忧心的刀夜决定使出异能「八咫鸟」前往光王院的所在地。
那是可以空间传送到「碰过一次的对象」所在地的异能,只是身上穿戴的东西无法一起空间传送过去,所以会变成全裸。
空间传送后所抵达的地方是位于三千世界沿海的港湾地区,此地被放弃开发后成了鬼城,废弃工厂与腐朽的仓库林立。
光王院在其中一处角落,受到想攻击普露的秘密组织「金色黎明会(Golden Dawn)」的五人袭击。
刀夜向光王院借用名刀「萤丸」,击倒「金色黎明会」的其中四人。
幸存的一人一面与「金色黎明会」的统帅通电话一面试图逃走。刀夜追上他并打倒,夺走了智慧型手机。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以冰寒彻骨的声调宣告:
「你给我发抖等著,我马上会把你跟『金色黎明会』……都打个粉碎……」
统帅似乎被这股气势压倒,将电话挂断──
†
「啧……!」
灰咲刀夜咂舌一声,瞪著挂断电话的智慧型手机。到刚才为止,他还在跟想袭击伙伴普露的秘密组织「金色黎明会」的统帅通电话。
智慧型手机不是刀夜的东西──是倒在他身旁那名男子的。那是刚才他痛扁过的「金色黎明会」其中一员。
(我要彻底击溃「金色黎明会」。为此……)
刀夜运起涟气(以太)强化自己的身体,轻松将男子举起来。所谓涟气是异能者拥有的能量,可以提升身体能力或是以各种形式向外释放,有多方用途。
「喂,你们『金色黎明会』的目的究竟是……呃,昏过去了啊。」
在刀夜露出凝重表情时,他听见清澈的声音。
「刀夜!」
会被误认为女孩子的美少年,摇曳著轻爽的发丝跑过来。
他是将邪龙王封印在胯下,用符咒绷带紧紧缠住那里的英雄──光王院晴斗。
「金色黎明会」的四名成员就倒在他背后。
刚才「金色黎明会」要求光王院协助掳走普露。在光王院拒绝后,他们似乎乱洒色情书刊上剪下来的页面。
胯下一旦膨胀,就会被符咒绷带紧紧勒住,他会因为剧痛而无法动弹,陷入绝境。
然而,光王院在这时采取令人畏惧的行动。
胯下膨胀的机制,是因为性冲动导致血液集中于局部的关系──为了防止这种事,他砍了大腿的动脉让血喷出。
接著果敢地向男子们挑战……如果刀夜没有使出「八咫鸟」前来救援的话,光王院应该早就死了。
(晴斗,你才是我的好友兼好敌手。)
刀夜满面笑容地迎接跑过来的好友。
而光王院一看到全裸的刀夜──摀住胯下倒地了。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邪龙王镇静点!」
「你为什么看到我的裸体会兴奋啊!」
在大喊的刀夜脑海中闪过一二三的话。
「刀夜,根据我的演算──光王院有百分之100的机率,是男的也可以。」
的确,光王院以前也曾在看过全裸的刀夜后,邪龙王就失控了。很悲哀的,看来一二三的演算说中了。
光王院用双手摀著胯下,水汪汪的蓝眼仰望刀夜。
「抱歉刀夜,我是性别不拘的那种类型。」
「这、这样啊……」
正当刀夜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时,又发生更加异常的状况。
随著一阵「咻────!」的声响,光王院的胯下喷出像是黑色瘴气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是邪龙王复活了吗?」
面对警戒的刀夜,光王院露出微笑。
「不是,是邪龙王在嫉妒你啦。」
「咦?」
「其实这只邪龙王是母的,似乎对我有好感。」
竟然被封印在心上人的胯下,邪龙王也真可怜。
「也就是说……我因为看到你的裸体而兴奋,我的胯下就嫉妒你了啦。」
「这是什么……地狱般的三角关系啦!」
刀夜眼泛泪光。
光王院无视刀夜,开始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胯下。
「邪龙王也有可爱的一面啦,像这样摸她的头就会很开心喔。很~好很好很好,乖孩子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抚摸的刺激让胯下膨胀了。感觉他在各种方面都太悲惨了。
刀夜深深叹了口气。
(唉……算了,就算万一光王院因为性冲动而偷袭我,胯下也会阻止他吧。)
他以过于勉强的正向思考让自己平静下来。
之后,刀夜拖著倒在附近的那名男子,把「金色黎明会」的五个人集中在一处。
男子们满身是伤,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因为刀夜刚才以「绝剑其之贰『长阿含经•地狱变』」,用力攻击他们的下颚、颈部、眼睛、肺脏、心脏、肝脏、肾脏等部位。虽然是用刀背,但应该足以让他们无法动弹地躺上一个月吧。
刀夜以「萤丸」敲击自己的肩膀,像地狱的狱卒一样睥睨男子们。
「好了你们,现在是问话时间。」
「咿咿!」
「你们想对普露──田中羽琉步流祇栖(瓦尔普露吉丝)下手吧。你们的目标似乎是她的固有异能『曙光女神』,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名男子脸色惨白地说:
「这、这件事情,刚才已经跟光王院……」
刀夜朝光王院瞥了一眼,得到对方点头回应。
「嗯,在刀夜到这里以前,我有从他们那边听说有关曙光女神的事。」
昔日英雄以略带恐惧的声调说:
「曙光女神似乎是『改变世界的异能』。」
「……?」
从没听说过这种异能。
刀夜无法具体想像而感到困惑,不过听到光王院的下一句话后吓了一跳。
「他们说,其效果非常强大,甚至能让『大转成』『消失』。」
「什么?」
所谓「大转成」是指四年前,整个世界突然发生涟气运用法则变动的现象。
以此为界,所有异能者就被分为冰、炎、土、风、光、暗、特殊等七类系统。
而能活用的涟气与「同步值」成正比。
所谓同步值是显示「与异能系统的适性」之数值,会随服装或言行而剧烈变动。比方说暗系的三千乌血鹤,会透过类似魔王的举止或是穿著漆黑礼服的方式提升同步值。
(改变世界……普露竟然蕴藏著如此不得了的异能。)
这么说来,自己在使出「八咫鸟」空间传送到这里后,就跟「金色黎明会」的其中一人有过这种对话。
「你说要得到曙光女神──普露?之后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我们要满足发动条件──让她充分感受到绝望,然后使出异能──曙光女神啊……因为她非常美,应该很有搞头吧。」
曙光女神的发动条件似乎是普露的绝望。再令人作呕也要有个限度。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
刀夜如此下定决心,再次俯视「金色黎明会」的男子们。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打算让普露使出曙光女神,将这个世界改变成怎样?」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刀夜语气平淡地追问:
「统帅的名字呢?组织的全貌呢?」
男子们彼此不安地对望。
接著──其中一人心意已决地大喊:
「谁、谁会跟你说啊!我们之间的牵绊很强韧,绝对不会透露组织的事!」
「喔……你很大胆嘛。」
刀夜露出了残忍刻薄的笑容。
这些男人打算杀了光王院,还打算让普露陷入绝望……他不打算给予一丝慈悲。
「快招出来比较好喔。趁我还没动用灰咲天凯流拷问术之前。」
「灰咲天凯流也有拷问术吗……?」
光王院的脸颊抽了抽。
刀夜开始在男子们周围缓缓步行。
「那么首先……我帮你们每一个人准备一头掏去内脏的马尸吧。」
「马、马尸?」
「对。把你们绑起来,丢进那些马的肚子里,只留一个气孔后,埋在我家庭院里。」
「「「「「…………?」」」」」
「没多久,马就会开始腐烂,而在肚子里的你们不得不忍受让人发狂的恶臭。接著会有虫子成群而来,啃食著马──以及活生生的你们,应该会产卵在你们身上。」
「「「「「噫咿咿咿咿咿!」」」」」
灰咲天凯流拷问术的邪恶程度让「金色黎明会」的男子们哭喊。
而其中一人似乎承受不住,开始说:
「我、我们『金色黎明会』的目的,是要用曙光女神的力量破坏三千世界!」
「是吗?那么统帅的名字呢?」
男子紧抿著嘴唇摇摇头。
「只有这件事不能说!」
「是吗?那就再好好考虑一次吧……在马肚子里。」
刀夜如此断言后,男子们的惨叫声响遍四周。
光王院连忙说:
「刀、刀夜,别那么做比较好。」
「说的也是,毕竟要弄到马也很不容易……」
「……如果能让你放弃那么做,用什么理由都没关系啦。」
刀夜侧眼望著苦笑的好友,重新思考。
(好了,那么该怎么办呢?)
恐吓到这种地步都不吐出组织的事情,代表盘问的时间可能会拉很长,需要拘禁他们的场所。
「是可以把他们丢到我家的地下室,可是普露应该会害怕……真麻烦。」
「那么刀夜,关在我家如何?」
光王院拍胸脯说:
「面积广大,也备有地下监牢,能监视的佣人也很多,我认为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咦?你家是公寓吧?」
那是位于炼狱学园附近的古老建筑,刀夜也曾经去过一次。
「我只是为了培养自立精神而一个人住罢了。我的老家是在从这里出发,开车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地方。」
看来光王院家相当有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也是因为这样吧。
「那就拜托你了。」
「嗯,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光王院开朗地点点头,开始用智慧型手机跟老家联络。
这段期间,刀夜也用智慧型手机搜集资讯。
因为他很在意目前校内预赛的状况。
今天将进行前八强的四场比赛,第一场比赛是刀夜等人Rebellions击败了树队。
(冰华姊的比赛不知道怎么样了。)
冰华率领的「灰咲队」是在第二场比赛。
(不过,应该会轻松获胜吧。毕竟姊姊很强,队友似乎也是炼狱学园排名第3名与第7名……)
其中第3名,似乎是在江户时代初期指挥岛原之乱的「天草四郎」转世。
而第7名似乎是名叫「煌坂煌梨」的现职偶像,但好像不怎么红,反倒是冰华比较常演出广告等等,华丽活跃中。
刀夜开启浏览器连上新闻网站,搜寻暗黑狂宴的报导。
(……喔,找到了。)
「暗黑狂宴 预赛快报
六月×日 在学园都市『三千世界』的炼狱学园内,举行了校内预赛的半准决赛。
在第一场比赛中,世界最弱的F级异能者──灰咲刀夜率领Rebellions大爆冷门,击败冠军候选队NO.2的树队。」
刀夜本来是S级异能者。
但在学园长提出的暗黑狂宴出赛条件下,被赋予了「特色」成为「最弱的邪恶角色」。
报导还有下文。
「接著在第二场比赛里,冠军候选队NO.1灰咲队顺利获胜,灰咲冰华选手以固有异能『冰结地狱(冥河)』将敌队所有成员瞬间冻结。」
(不愧是姊姊。)
刀夜做出胜利姿势,不过他看完接下来的内容后感到困惑。
「有个无法理解的地方是,灰咲队的成员天草四郎选手并未出现在会场。
关于这件事情,冰华选手于赛后受访时没有任何说明。
天草选手的今后动向令人瞩目。」
刀夜歪著头,而光王院收起智慧型手机,叫唤他:
「家里的人同意了喔,似乎马上就会有车子来接我们……呃,你怎么了?」
「喔,据说第二场比赛中,天草四郎没有出现在会场,现在好像下落不明。」
这句话让「金色黎明会」的其中一人震了一下。
刀夜转头望向对方问:
「怎么了?」
「……没有,只是听到了太有名的名字而已。」
──也难怪这名男子会有所反应。
天草四郎正是「金色黎明会」的统帅,更何况听见的是他下落不明的消息……
「金色黎明会」的成员共有六人,如今在这里的五人已受到拘禁。
而统帅──天草四郎现在被三千乌血鹤逮住,正在接受拷问。
也就是说,「金色黎明会」实质上已经毁了。
然而,这个组织持有的情报会引起震撼三千世界的大事件……但现在的刀夜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位少年一如往常,只想著要守护重要的人。
(……可是晴斗那家伙,继续这样下去就糟糕了。)
光王院承受著来自世人的诽谤中伤与刁难。
像是在路上突然被迫观看色情书刊,因为胯下剧痛而感到难受的模样被众人嘲笑,或是公寓住址被公布在网路上等等。
他似乎是受到这些无心的行为伤害,甚至想要自杀而来港湾地区。
(不能再让他承受这种事了。)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必须减轻这种霸凌现象不可,为此……
「咳、咳咳……呵哈……呵哈哈,哈哈哈哈!」
刀夜发出咳嗽声与大笑声,调整自己喉咙的状况。
「……刀夜?」
光王院一脸不可思议地凝视他时──
刀夜以智慧型手机的摄影镜头,开始拍摄自己。
「呵哈哈哈哈愚民们,今天你们也在地上四处爬吗!我是『虚空剑帝』灰咲刀夜!」
接著他将镜头转向满身是伤的「金色黎明会」一伙人。
「这些家伙因为侮辱我的下仆光王院晴斗,被我施予了铁锤制裁。就算不用雷兹,这点程度对本大爷来讲不算什么。」
由于刀夜的设定是「最弱」,他在一天当中只有在「比剎那还要短的时间」能发挥本来的能力。刀夜将其称为「雷兹」。
刀夜再度将镜头转向自己。
接著竖起中指,弯起嘴角放话:
「这是警告!以后侮辱光王院的人,都会被我这个『虚空剑帝』击溃!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们打爆,给本大爷做好觉悟吧!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同时停止拍摄影片。
刀夜一瞬间恢复原本的表情,打开浏览器。
他连上的网站是──知名影片投稿网站you-tubu。
看见萤幕画面的光王院颤著声音说:
「刀夜,你该不会……住手!」
「就如你所想。」
刀夜点了点智慧型手机,上传影片。这样全世界的人都能收看了。
(反正我是「邪恶角色」,就算继续被讨厌也没什么差别……)
「你、你在做什么傻事!你会后悔的!」
光王院想将智慧型手机抢走,似乎是想删除影片。
刀夜则俐落地闪过对方,对他露出微笑。
「我才不会后悔呢,既然是为了保护你这个朋友(死党)。」
「现在的你可是全裸喔……怎么能上传那种影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刀夜后悔到了极点,发出惨叫。
虽然他想先将影片删除,可是为时已晚。明明才上传不到一分钟,观看次数就已经冲到相当高了。
应该也有人已经存档下来,现在就算删除也于事无补。
而且,重新检视影片……
全裸的刀夜拍下衣服破烂不堪的一群男子,宣告「施予了铁锤制裁」。就算被观众认为「连在性方面也施予了铁锤制裁吗?」也不奇怪。
(我……我完蛋了……)
他双腿一软,无力跪上地面。
这时,光王院在刀夜身旁蹲下来,对他露出笑容。蓝眸中浮现泪水。
「虽然可能是你疏忽了……不过谢谢你,刀夜。你的这份心意,我真的很高兴。」
「晴斗……!」
看著好友高兴的样子,刀夜的心情也逐渐开朗。
而光王院用智慧型手机连上you-tubu,观看刚才那段影片。
「谢谢你,好友,用这种影片保护我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友的全裸影片似乎让他的胯下失控了。邪龙王对此感到嫉妒,喷出瘴气。
刀夜激烈地啜泣。
之后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巨大加长型礼车驶来。驾驶是一名看似光王院家佣人的女人。
在她交给刀夜的纸袋里有内衣裤、连帽衣、牛仔裤跟鞋子。似乎是光王院交代对方准备的。
刀夜换上衣服后,跟光王院一同绑起「金色黎明会」的成员们,把他们扔进宽敞的后车厢里。
女子打开加长型礼车的车门说:
「那么请上车,晴斗少爷、情人先生。」
「!」
刀夜受到了冲击。
然而,仔细想想……自己全裸著跟男女都可以的光王院共处,会被认为是恋人关系也不奇怪。
「不、不是,不是那样──」
女子以手遮口,抽泣著说:
「被这个世间伤害的少爷,交到了能治愈心灵的情人。身为佣人,没有比这还开心的事了……!」
「……」
刀夜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搭上加长型礼车。
光王院坐到刀夜对面,从附设的冰箱中拿出可乐,递给刀夜。
刀夜像在喝酒一样一仰而尽,呼了一大口气。
(不过,这一天可真充实……)
跟树队的比赛、与「金色黎明会」的战斗,还发布猥亵影片,发生了许多事。
(可是最辛苦的事,或许是在这之后。)
他将食指放上自己的嘴唇。
回想起跟树队战斗的尾声,普露紧贴上来的柔软双唇。
以及……她所说的话。
「我爱慕的人,是你!」
脸颊瞬间发热。
普露在那场比赛中,藉由对刀夜的亲吻与告白感到「害羞」而提升炎系同步值,打倒了树树花。
而在比赛之后……面对等待告白回应的普露,刀夜这么告诉她:
「回答请稍等我一下。等我处理完光王院的事后,会好好告诉你的。」
刀夜抱著头用力摇晃。
(我耍什么帅啊!明明是第一次回应告白什么的!)
自己从小就一味修行,还昏睡了四年之久,直到两个月前才醒来。
是个跟恋爱无缘的人生……没想到这样的自己会被那样的美少女告白。
「刀、刀夜,你怎么了?突然那么痛苦。」
「不,没什么……对了晴斗,不好意思,可以放我在炼狱学园下车吗?」
普露现在就在那里等著。
光王院对驾驶座下达指示,加长型礼车缓缓向前行驶。
从港湾地区出发经过住宅区,接著前往异能相关店家林立的商店街。
之后他们来到郊外的田园地区,道路两旁是一片水田,绿色的稻穗在阳光下闪耀。
前进一段路程后看到了炼狱学园。占地面积异常宽广,两座大型竞技场为其特徵。
这座都市还有其他四所异能学园。
以线将五所异能学园连起来,可以描绘出巨大的五芒星(Pentagram)。据说只要运用它,就能实现对人类而言完全不可能的愿望。
暗黑狂宴的冠军奖品「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权利」将会藉此执行。
但刀夜的目的是冠军的副奖──五百亿日圆。
这是为了要还清冰华为了治疗刀夜,以自身作为担保品而背负的黑暗金融贷款。目前利息仍在膨胀,到九月底的清偿期限甚至会膨胀到一百六十亿日圆。
神奇的是,那一天是暗黑狂宴正式比赛的决赛日。他不论如何都必须持续赢到最后,拯救姊姊不可。
然而,总而言之,现在的目标是晋级至正式比赛。只有校内预赛前三名的队伍才有晋级的权利。
「我们到了。」
加长型礼车驶进炼狱学园后停了下来。佣人走下车,帮两人开车门。
听到刀夜道谢,光王院对他说:
「那就再见了。如果我有从『金色黎明会』口中问出什么,会再跟你联络。」
刀夜点点头,目送加长型礼车离去。
(好了……)
半准决赛似乎还在进行,比赛会场的北竞技场那边传来欢声雷动。
他看著设置在校庭的转播萤幕,现在似乎在进行第三场比赛。
还有摊位,简直就像庆典的气氛。
虽然刀夜如今成了名人,不过没有人找他搭话。可能是因为他没有穿得像平常一样全身黑,而是休闲的打扮,还没有人发现吧。
(现、现在就要回答普露吗?)
他的心脏高声跳动,脚步也像走在云端一般轻飘飘。
虽然他曾作为灰咲天凯流掌门人克服了无数试炼,但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不过我要好好把心意传达给她。)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双颊,振作精神。
走了一会儿,来到普露她们所在的北竞技场。
他穿过自动门,通过入口,走进位于柜台旁的选手用通道。通道两旁有许多扇门,门内是选手用的休息室。
(……啊!)
普露在里面。
身材纤瘦,胸部却丰满得不相称,加上她身穿著绕颈式礼服,更凸显其雄伟。
及腰长发用彩色发蜡染成了火红色。
如果要比喻,她的美貌就像是大朵的蔷薇。只要她露出微笑,不论是什么男人应该都可以拉拢过来。
──然而她现在坐在地板上,一脸彷佛这个世界毁灭了的表情。戴著彩色隐形眼镜的红色眼眸泛著眼泪。
她向前伸出颤抖的双手说:
「……一、一二三~一二三~我既紧张又害怕,快死掉了。」
「主人好可怜。」
抱住普露的是位身穿学校泳装,装备著动力装备的幼女──一二三。
她误以为自己是「制造编号第一百二十三号机器人」的「机器系异能者」。她越是这么想就能变得越强。
她的能力很多样化,可以具体变出大炮、枪械等所有武器。
同时也具备闹钟功能,只要设定成「震动模式」就会用震动方式叫人起床……是个在大街上使用会被抓起来的模式。
一二三抚摸著普露的头,同时察觉到刀夜。
「啊,刀夜!光王院没事吧?」
「我晚点再详细说明……对了,普露,我想马上给你回答。」
「好、好的!」
普露站起身。
她就像位被告知罹患重病的病人,摇摇晃晃地走来。
可能是看到主人快撑不住了,一二三举起手来说:
「刀夜,在回答以前请给我宣传时间。」
「嗯?」
「主人的胸部是95公分H罩杯,可怕的是现在仍在发育中,而且不论形状或柔软度都是极品神乳,只要你说OK就是你的了……」
「可以不用宣传啦!」
如果听完宣传才说OK的话,会被认为自己看上的是神乳啊。
刀夜重新与普露面对面。红色眼眸因为恐惧而游移,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抖著。
刀夜下定决心后开口:
「普露,我──」
「我想到啦──────!」
背后传来非常大的声音,两人都吓得震了一下。
刀夜回头看去。
在那里有个戴著眼镜,身穿白衣且神经质的男子。
他以威猛的气势,一心一意地在墙上写著数学公式。
「我维克多•皇果然是天才,竟然能将这道方程式解出来。」
刀夜等人愣住了。
而白衣男子完全不在意他们,突然停下手说:
「嗯,脑细胞的能量断掉了,该补给喽。」
「YES SIR,维克多博士。」
随著没有抑扬顿挫的话声,一名少女从走廊尽头冲了过来。
具有人造感的美貌及一对无法看出情感的双眼,身上穿著贴身的化学纤维套装──氛围和一二三有点类似。
少女将手伸进放著方糖的塑胶袋中,一把抓起里头的东西。
「请用,维克多博士。」
(唔咦!)
刀夜感到惊愕。因为少女将十几颗方糖都塞进白衣男子的嘴里。
光看就觉得胃很难受,但男子却不断嚼著方糖说:
「嗯,这么一来,我就可以解开更多世界的真理了。」
「不愧是维克多博士,就算为此得到糖尿病也在所不惜。」
(都得糖尿病了啊。)
摄取那么多糖分也难怪。
看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刀夜等人,少女深深低下头。
「Rebellions啊,真抱歉,我们是在半准决赛第四场比赛出场的维克多队。」
她用手示意白衣男子。
「而这位是天才科学家维克多•皇大人。」
(怎样都无所谓,别在人家讲正经事时闯进来啊……)
虽然觉得厌烦,但刀夜不论何时都必须扮演「邪恶角色」。
他刻意压低嗓子说:
「……哼。那么女人,你又是谁?」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维克多。
「呵呵,她正是我的最高杰作,就算是『开辟的女帝』也无法创造的禁忌存在──」
他伸出手掌,高声叫道:
「人造异能者──艾因丝是也!」
「人、人造异能者?」
这个荒谬的词汇让刀夜感到战栗。
维克多一脸得意,用手指推起眼镜。
「嗯,艾因丝是我以人工打造出来的异能者──透过反覆洗脑及人体改造的方式。」
「洗、洗脑……人体改造……?」
「有什么好惊讶的,若是为了科学的进步,这不过是些微的牺牲啊。」
这是什么鬼发言。
刀夜感到愤怒,普露则用力拉著他的袖子。
「刀夜同学,刀夜同学!」
「嗯?」
「那一定是『设定』啦……」
她如此悄声说,将智慧型手机拿到刀夜面前。
萤幕上显示著异能观测APP,是由学园长开发,可以观测异能者的系统、等级、同步值的APP。
虽然它的准确性非常高,不过只有在测量刀夜时会显示F级,而不是本来的S级。这是为了严守「最弱」的特色。
普露似乎正在用这个APP测量艾因丝。
萤幕上显示:
特殊(人造异能者)系 A级异能者
同步值 75
(「人造异能者系」?也就是说……)
一二三是「机器人系异能者」。虽然实际上她只是个人类,但透过机器人般的言行举止来提升同步值。
(同样的,艾因丝也是透过人造异能者般的言行举止,提升同步值吗?)
在刀夜如此推测时,艾因丝抱著头仰望天空。她用力睁大眼睛,发出彷佛世界就要毁灭般的惨叫。
「啊,头好痛──快要裂开了!」
「这是洗脑的副作用吧,我晚点给你用药吧。」
艾因丝的同步值从「75」上升到「82」……刚才那样看起来的确像个被洗脑的人。
普露继续冷静地解释:
「那位维克多是『天才系异能者』,应该是透过天才般的言行举止,提升同步值吧。」
异常地摄取糖、在墙上不断书写数学公式的举动是很像天才。根据普露的说法,墙上的数学公式似乎是乱写一通,只是写得看起来很难而已。
(这些家伙也很辛苦呢……)
刀夜不禁寄予同情。没想到为了同步值,竟然得了糖尿病。
真面目被拆穿的维克多像天才一样,用手指推起眼镜后说:
「对了,『虚空剑帝』,有关灰咲队行踪不明的天草四郎。」
「?」
「依照我的推算……得到的结论是他被你绑架囚禁了。」
那模样似乎要将所有坏事都当成刀夜的错。
刀夜非常无法接受,但为了遵守「邪恶角色」的特色也只能认同。
他在自己面前交叉双手,高声大笑。
「呵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排名第3名的天草四郎落在我手里了。」
「果、果然……」
「此时的他应该很痛苦──因为我囚禁他的地方,是个一整面地板都画著耶稣基督像的房间!」
「你让他无时无刻都处于踏绘状态吗!」
踏绘是日本江户幕府用来举发基督徒的方法。要求市井小民踩踏耶稣基督或圣母玛利亚的画像,犹豫的人会受到处罚。
维克多以白衣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以畏惧的眼神望向刀夜。
「好可怕的家伙。你才是最适合当我维克多•皇对手的男人……」
听起来如此令人不高兴的赞美也很少见。
面对瞪视彼此的两人,艾因丝出声说道:
「维克多博士,我们的第四场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白衣男子点点头,指著刀夜:
「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依照我的推算,我们跟Rebellions在准决赛碰头的机率有……33%。」
留下微妙至极的预告后,维克多转身离去,艾因丝则跟在他背后。
而在他们离开了大约十公尺的时候……
「等一下。」
通道上响起一二三冰冷的声音。
仔细一看,平时面无表情的幼女因为愤怒而扭曲了面容。
「艾因丝,你身为人造异能者,就算过著被维克多控制的人生也没关系吗?」
刀夜跟普露面面相觑。这么说来,他们还没跟一二三说明维克多队的「设定」。
艾因丝有一瞬间面露疑惑,但她立刻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说:
「我只是武器,遵从主人──维克多博士──一二三,这点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一开始是被打造成机器人,可是……」
一二三的眼睛渗出泪水,放声说道:
「可是,你有一条作为人类,幸福活著的路!现在还不算晚,请从洗脑中脱离!」
幼女拚了命地以妄想进行说服。
她怒瞪著白衣男子说:
「维克多!我不会原谅你!」
「咿咿!」
维克多脚步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等一下,维克多!你要释放艾因丝!」
一二三从脚底喷出火焰悬空,打算飞过去。刀夜连忙从背后架住她。
「不行,一二三!不能在比赛以外的场合动手!」
「请放开我,刀夜!放手!」
一二三在刀夜的臂弯中拚命挣扎。
艾因丝则有些悲伤地凝视著一二三。
然后以生硬的声调挤出这段话:
「一、二三……一二三,谢……谢……谢谢……你……」
「艾因丝,你果然还是有心!艾因丝────!」
看来艾因丝愿意配合一二三,真是个好人。
一二三喘著气看著二人离去的方向。
「……刀夜,如果我跟维克多队对打的话,想告诉艾因丝一件事。」
「什么事?」
「生而为人的……美好……」
对方应该早就知道了。
刀夜将一二三放到地上,轻抚著背安慰她。
另一方面,普露将智慧型手机的镜头转向墙上的数学公式。
「普露,你在做什么?」
「和维克多队战斗时可以有备无患。因为如果能说明这道数学公式是乱写一通的话,能让维克多的天才系同步值下降。」
「你也变得很可靠呢……」
刀夜忍不住苦笑起来。
普露拍完后,红著脸不断偷看刀夜。
接著……她背对著他向前踏出步伐。
「那么两位,我们回去吧。」
「嗳,刀夜,我相信你跟主人不一样,不是那种遇到有人来妨碍就把事情延后不管的废柴。」
「啊唔!」
被一二三点说中的废柴美少女站在原地不动。
刀夜则走向普露,同时沉浸在回忆中。
(我是在四年前遇到了这女孩。)
普露接受贴身护卫的安排,来到灰咲家的宅邸。
当天夜晚,身分成谜的壮汉袭击宅邸……刀夜的养父、养母及所有门下弟子都遭到杀害。
刀夜为了保护普露与冰华而战,将壮汉击退。尽管因此受到重伤……普露也以固有异能「不死鸟」治疗了他。
之后,昏迷四年后苏醒的刀夜在这座炼狱学园与普露再会。
然而,普露不知为何失去一部分的记忆,不记得曾经来过灰咲家的事。
刀夜虽然困惑,但还是与普露她们组成了Rebellions……
因为比赛、在灰咲家一同生活,加深了彼此的牵绊。
而刀夜得到的答案是……
「普露。」
「是、是的!」
普露在胸前交叠双手,紧握著一二三亲手制作的护身符,里头装著大量四叶幸运草。
一二三以祈求的眼神,凝视著两人。
接著刀夜吸了一大口气──明确告诉她:
「稍微──让我考虑一下!」
「咦咦?」
普露睁大了红色眼眸。
一二三的嘴巴则不断开阖。
「顺、顺势把事情延后不管?原来刀夜有那么废吗……」
「对啦我是废柴!坦白说,我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情嘛!」
「虚空剑帝」对幼女发飙了。
「我觉得普露很可爱,一想到她就会心跳加速!可是我还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恋爱!」
「这、这样啊……」
一二三被刀夜的气势压制,僵硬地笑著说:
「好吧,你会不了解恋爱也没有办法。刀夜昏迷了四年之久,青春期大概有一半都白白浪费掉了。」
刀夜被以现在进行式在浪费青春期的幼女关心了。
虽然这让他的自尊受创颇深,但也不能随便回嘴。这时候应该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才对。
「刀夜……」
「嗯?」
刀夜拉回视线。出乎意料地,她深感喜悦地微笑著。
「你说『让我考虑一下』──也就是说,还有机会对吧?」
刀夜点点头。不然的话,他也不用那么烦恼了。
他抓住普露纤瘦的双肩,斩钉截铁地说:
「不会让你等太久。三天──不,一个星期内会回答你。」
「时间竟然不是缩短,而是越来越久……」
在一二三心中,刀夜的评价一落千丈。
「我明白了,我会等你。」
普露大大地点点头。
她将手放在丰满的胸前露出无畏的微笑,正式宣战般地对刀夜说:
「请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会让你说出『喜欢』!」
†
刀夜走进更衣室,开始换上平常穿的全身黑服装。他使出「八咫鸟」去救光王院时,就把衣服丢在这里了。
他穿上上衣跟裤子、露指手套及逆十字(Reverse Cross)项炼,接著也戴上能当作智慧型手机使用的手表型装置。
刀夜在装置里安装了异能观测APP。眨三下右眼就会启动APP,资讯会输进自己的头脑里。
(呃,还剩下外套。)
他寻找漆黑的破旧外套。那是明明几乎全新,下襬却弄成破烂的样子,能散发出「在黑暗世界里幸存之感」的杰作。
「来,刀夜同学。」
普露像新婚妻子一样,为刀夜披上外套,帮他整理领子。他往下一看,95公分的H罩杯正摇晃著。
「外套下襬绽开的地方,我晚点帮你缝起来喔。」
「这边缝起来的话,暗系同步值就上不去了啦……」
刀夜婉拒了普露的示好。
「没问题的,刀夜。因为主人很笨拙,应该会越缝越破,让你的暗系同步值大幅提升吧。」
「啊唔!」
没有恶意的声援有时比责骂还残酷。
总之,换好衣服后,体内的涟气就不断沸腾涌上,这是藉由「暗黑风格打扮」来提升自己的暗系同步值。
「好,那我们回去吧。」
三人离开更衣室,走过选手用通道,离开入口。
外头有许多人,视线一次转向这边。
「啊!是Rebellions!」「哇啊,羽琉步流祇栖好美……!」
他们的反应各式各样。轻蔑身为邪恶角色的Rebellions,或对普露的美貌称羡……
也有人交互看著智慧型手机跟刀夜,露出邪笑。
普露优雅地歪著头问:
「?那些人是在笑什么呢?」
「恐怕是看到我在网路上公然猥亵的关系吧。」
「在网路上公然猥亵!」
普露睁大了红色眼眸。
刀夜在走出竞技场的同时小声对普露说明。
当刀夜以「八咫鸟」空间传送到光王院那边时,他正在与「金色黎明会」战斗。
刀夜替光王院痛扁了「金色黎明会」。
之后为了不让光王院被继续刁难,他拍了恐吓影片,发布出去。
「『金色黎明会』……想不到他们甚至对光王院同学下手。」
普露垂下长睫毛。
然而接下来,她以羡慕的眼神仰望刀夜。
「可是刀夜同学,你好棒!为了朋友竟然做到这个程度!」
另一方面,一二三用智慧型手机看著那段影片。她满脸通红。
「确实是很棒──可是完全不必要全裸拍摄吧?」
「那件事就别问了……」
刀夜失落地垂下头。
四周像要加以追击一般,传来无情的声音。
「『虚空剑帝』有暴露狂的兴趣吗?」「果然脑子有问题啊。」
他战战兢兢地看向一二三的智慧型手机,发现影片底下有大量臭骂的留言。
「可、可恶啊啊……!」
憎恶盘据了刀夜的心,强烈的涟气涌上,他的暗系同步值应该急遽上升了。
一二三连忙凑近他耳边说:
「刀、刀夜,你身上泄漏出超多涟气!是F级不可能会有的程度!你会被看穿最弱只是特色啊……」
然而,就在这时。
「刀夜同学,你真棒,我重新喜欢上你了……!」
普露紧抓住刀夜。他的上手臂被压倒性的胸部质量挟住,就算隔著外套也能感受得到柔软。
(啊、啊啊啊……)
憎恨像假象一样消失了。
「喔喔,主人的爱让暗系同步值下降了。」
那是当然,被这么大的胸部碰到,不可能憎恨他人。
刀夜深刻体会到神乳的伟大,与两人一同走出校门。
这时,一阵欢声雷动从北竞技场那边传来。
「比赛应该有新进度了吧。」
普露从包包里拿出智慧型手机,开启浏览器,显示出暗黑狂宴的快报。
「啊,维克多队好像在第四场比赛输了。」
「这样啊……那些家伙到底是怎样啊……」
看来得到糖尿病的代价也白费了。
不论如何,这样前四强都出炉了。
对战组合应该也会在今天发表吧。
校内预赛的每一回合都会用电脑抽选对战组合,不过是用学园长开发的软体执行,所以实质上她可以随心控制。
可以获得正式比赛出赛权的是进入决赛的两队,以及在季军赛中胜出的队伍。
刀夜弯起手指算著。
「留下来的,首先是我们Rebellions跟冰华姊的队伍吧。剩下两支队伍是叫什么?」
普露以纤细的手指操作智慧型手机。
「我看看,首先是所有队员都是风系异能者的『背骨队』。」
「背、背骨队……?」
「他们不拘于任何事物,似乎是藉由背叛各种人事物,让风系同步值提升。比方说在马拉松大赛里说好『一起跑吧』却先偷跑,或者是平常一直说『我没女人缘』,圣诞节的时候却传自己跟女友的照片给朋友之类的。」
「他们做的事情真是小心眼啊……」
刀夜叹了口气。
一二三在他们前方倒著走,说道:
「不过背骨队的队长是很厉害的人喔。」
「是的……好像是在日本关原之战中背叛西军,为东军带来胜利之人的转世。」
「居然是小早川秀秋!」
那是日本史上首屈一指的背叛者,一定以相当高的风系同步值为傲。
「不过,为了晋级到这个阶段,小早川背叛了两名队友,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因此有人说他要继续赢下去可能会很困难。」
刀夜点头说了声「原来如此」后说:
「那么,最后的第四队是?」
「是所有队员都是土系异能者──」
土系异能者可以透过「稳定」或「怀孕」等等提升同步值。
普露白皙的双颊泛红,结结巴巴地说:
「所、所有队员都是、扶他的『扶他队』。」
「啥?」
所谓的「扶他」是指同时拥有女性器官与男性器官的人。
「因为扶他也可以那个──自、自己让自己怀孕,所以土系同步值似乎很高。」
「我已经搞不清楚这是怎样了啦……」
然而,这两队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不像能用一般方式应付的对手。
一二三挂在普露的背上,越过肩膀看智慧型手机的萤幕。
「不过,这两队跟树队或大和队相比,等级低非常多。最难对付的还是冰华大人的灰咲队吧。」
「你放心吧,我也已经预料到会跟那一队在准决赛碰面了。」
「喔喔,不愧是刀夜,你有对灰咲队的攻略方法吗?」
刀夜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会跟姊姊商量打假比赛而已。」
如此骯脏的发言让一二三深深地叹了口气。
「刀夜,你真是的……对吧,主人?」
「不论清浊,兼容并蓄的刀夜同学好棒……!我又喜欢上你了!」
「恋爱是盲目的……」
在回家路上就重新喜欢上两次,次数加得真快。
刀夜看著在普露背上的一二三说:
「如果你想要人背的话,来我背上吧。因为普露也很累。」
「刀夜同学,我再次喜欢上你了!」
「你再次喜欢上人的门槛也太低了!」
之后刀夜又被再次喜欢上五次左右,同时走过商店街及住宅区,抵达自己家。
虽然灰咲家有高耸的木板围墙围住广大的占地,不过……
「这、这是怎样……」
刀夜说不出话来。
因为整片占地都被圆顶状的冰覆盖起来。
这一定是冰华的异能──能冻结所有东西的「冰结地狱」造成的。
被刀夜背著的一二三站上地面,可爱地抱起双臂。
「冰华大人应该是对主人与刀夜在跟树队的战斗中接吻的事生气。」
她恐怕不知道普露在比赛中告白的事。在那阵欢声雷动中,几乎不可能被周围的观众听见才对。
「那么,我的能量用完了,所以要去加油站一趟。」
「给我等一下。」
刀夜抓住随便找藉口就想逃走的幼女。
「那么我们走吧……『破狱』。」
刀夜将手掌放在覆盖住门的冰上头,灌注涟气进去。
「破狱」是能让物质强度变坚固,或是变脆弱的异能。
他轻轻一拍冰块就碎裂,门也可以使用了。这段期间普露又再次喜欢上了刀夜,但他无视她。
他们踏进树木丛生的庭园,走在小路上。由于光线被圆顶状的冰遮盖住了,四周一片昏暗,像钟乳石洞一样寒冷。
「咿……」
普露因为听见主屋那边传来可怕的声音,发出一声悲鸣。「啪啾!咕啾!」像是在拍打什么柔软的东西……
刀夜战战兢兢地打开玄关大门后,可怕的声音变得更大声。
「我、我回来了~~……」
一走进起居室,就看到桌上摆著炸鸡、乾烧虾仁、沙拉等餐点。
刀夜将视线移向隔壁的厨房。
他看见冰华面向流理台的背影。穿著黑色连身长裙及荷叶边围裙──女仆的打扮。
她不停挥落菜刀,每一下都传来可怕的声音。
刀夜谨慎地靠近,凑过去往砧板上一看……说不出话来。
因为上头放著黏糊糊的生肉。
冰华僵硬地转向刀夜,对著他露出彷佛坏掉的笑容说:
「啊,是小刀啊~~你回来了。」
「我、我回来了。」
「今天吃汉堡排。而且啊,是从绞肉开始做的喔。」
冰华把脸凑近肉说:
「奇怪了,这是猪肉呢。明明汉堡排的绞肉没有加牛肉就不好吃。」
「我、我跟主人一起出去买吧?」
企图逃亡的幼女提出敷衍的提案。
冰华笑著摇了摇头,以宛如无底沼泽的昏暗眼眸看著普露丰满的胸口。
「不要紧喔~因为那里就有牛肉,虽然是乳牛就是了。」
「咿咿!」
乳牛一屁股跌坐在地。
刀夜连忙跳到姊姊与普露的中间。
「姊、姊姊!」
「什么事?」
「我──那时候,被普露告白了。」
冰华似乎回过神来,眨了好几下如蓝宝石(Aquamarine)的眼瞳。
语调中参杂著恐惧说:
「那、那么……小刀你……?」
「是啊,我说了。」
刀夜吸进一口气,以响遍整座宅邸的音量大喊:
「稍微──让我考虑一下!」
冰华将手放在丰满的胸部上,大大吐出一口气。
「呼~~~~……太、太好了……还好小刀很废。」
「对啦……我很废吧……」
刀夜沮丧地垂下双肩。
冰华微微噘起嘴唇说:
「可是你说『让我考虑一下』,就表示还有机会吧……」
她低吟著,在厨房来回走动后……
突然冲出厨房。
不久后,传来佛坛的铃声。看来她正在向祖先跟父母祈求。
当冰华回来时……她像面临审判的武士,一脸做好觉悟的神情。
「姊、姊姊,你怎么了?」
「好了,我要说喽──」
她冲向刀夜,用双手抓住刀夜的胸膛。
接著那对蓝宝石般的眼瞳水汪汪地看著他说:
「我也是把小刀当男性喜欢!」
「咦咦啊?」
刀夜一屁股跌坐在地。
姊姊顺势骑在他身上,将自己的思慕倾吐而出。
「我呢,从四年前被小刀救的时候起,就一直……一直一~~直很喜欢你了!」
「是、是这样啊……」
想不到她平常过度的爱情表现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也为了从黑暗金融业者的魔掌中拯救我而拚命努力……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最喜欢你了!所以──」
她抱著刀夜,犀利地瞪著普露。
「我不会把小刀让给你的,你这只狐狸精!」
「狐、狐狸精……」
「啊,对不起,刚才那句话不太好听呢,原谅我!」
感觉很温和的修罗场就此展开。
(今、今天是什么情况?在普露之后,连姊姊也……)
刀夜的脑袋跟不上环境的剧烈变化。
他的脸被冰华的胸部包裹住,柔软与温暖让他感到头晕。
一二三慢慢走近他说:
「刀夜,请给我第二次的宣传时间。」
「嗯?」
「如果你选择主人,我也会变成附属品,归属于你喔。」
「你、你说什么附属品……」
一二三无视刀夜的困惑,满脸通红地拉下学校泳装的肩带。
然后咬著小指头,侧身对著刀夜说:
「你、你要拿『我来为你补充能量吧』为藉口,对我做色色的事也是你的自由……」
「这样反而让我很难选啦!」
刀夜一面吐槽,一面将学校泳装的肩带拉回去。
「真是的,你也是个女孩子,别在这种地方拉下学校泳装的肩带……」
刀夜仰头望天。
「说到底,你不要把学校泳装当成外出服啦!」
正当刀夜现在才大喊著如此基本的事时,在他眼前的冰华也激动地说:
「小刀!学校泳装的说明不重要,我跟普露,你要选哪个?是男人就要说清楚!」
「刀夜同学!」
普露也从背后紧紧抱上来。
刀夜轻笑一声后露出微笑,明确答道:
「稍微让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