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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我学姊与学妹的惨烈修罗场

放学后的图书馆书库。

在谁都无法打扰的幽暗房间里,桐生慧辉被小自己一岁的女孩推倒在地。

「学长……」

可爱的双唇间流泄的,是微热的娇声。

双颊烧红的她,迷蒙的眼眸笔直对准慧辉。

令人联想到洋娃娃的金发少女,歌咏似地诉说:

「唯花要把自己的宝贝送给慧辉学长。」

少女手里的,是条淡粉色的小裤裤。

只见她把小裤裤揉成团,接著将裤裤球塞进慧辉的嘴里。

「嗯咕!?」

他被异物填满的嘴,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呼咕呜呜呜呜呜呜呜~~~~!!」

痛苦不堪的他,为了吸到氧气而死命挣扎,但骑上腹部的少女体重却缩限了他的自由。

「啊哈,唯花刚脱下的内裤味道怎么样呢?」

笑得有如天使的少女,蓝色瞳仁如今流露出可怕的病态眼色。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慧辉带著悲痛的惨叫,上半身撑弹而起。

他重复急促的呼吸,愣愣地张望四周。

电视、桌子、书架以及餐具橱。挂在墙上的是自己的制服,枕边摆著妹妹送的闹钟。这里是他住惯的自己房间。

「原、原来是梦吗……」

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确定这里是现实世界,慧辉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这梦也恐怖过头了吧。」

若只是恶梦也就罢了,偏偏刚才的梦境全都是实际发生过的。

四天前,慧辉在学校的书库里,被学妹用小裤裤堵住了嘴。

这听起来很没有现实感,却是他货真价实的亲身经历。

被小裤裤堵嘴的风波化为慧辉强烈的心理创伤。

伤害大到甚至会像这样在梦里重演当时的体验。

慧辉才刚下床,便传来拘谨的敲门声,房门也轻轻被打开。

「哥哥,你起床了吗?」

从中露面的,是名制服上挂著围裙的女孩。

头发微卷,带点惺忪感的上扬眼角,正是这妹妹的可爱之处。

「喔,原来起床了。哥哥早安。」

「早安。瑞叶穿围裙的模样真是世界第一可爱。」

「咦,真的吗?哎唷讨厌啦,哥哥真是的,太恋妹了。」

得到哥哥的赞美,让妹妹喜形于色。

就算扣掉自家人的偏袒,瑞叶也一样可爱。

可爱到教人无法置信,这样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妹妹。

「倒是哥哥,我刚刚听到好夸张的惨叫。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

「呃,嗯……算是吧。」

他又做了那个,被学妹用现脱小裤裤堵住嘴巴的恶梦。

但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告诉妹妹,否则一定会被她当成神经病。

「那……要是没事的话,差不多该准备去上学啰?我早饭已经煮好了。」

「上学……」

桐生慧辉是高中生,今天是平日的星期五,一般来说是得上学的。

然而,上学就意味著,慧辉有可能遇见把小裤裤塞进自己嘴里的学妹。

古贺唯花——光是想起这名字,惠辉的创伤也跟著复发,梦魇般的体验倏地闪现,让他一阵不寒而栗。

「那个,瑞叶啊……」

「什么事?」

「哥哥啊,今天不太想上学。」

「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在装病?」

「是装病。」

哥哥的据实以答,让妹妹先是轻笑——

「那,不准请假。」

然后她就像是老婆好声好气地劝导倦勤的老公般,驳回了慧辉的要求。

看来这个妹妹平时温顺,对自己的哥哥倒是个妹管严。

那天,慧辉在图书室书库里接受古贺唯花语出惊人的表白后,被小裤裤堵住嘴而失去意识,后来在保健室里醒来。

原来当时唯花报案后,保健委员才赶来将他扛到保健室。

关于昏倒的前因后果,唯花则随便掰了些理由搪塞,因此外人都以为慧辉是因为唯花爱的表白而感动到昏倒。

保健室莫名性感的保健老师当时还开玩笑地说:『不错嘛,能被那样的美少女表白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实情当然没她想的那么美好。

所谓人不可貌相,真是句至理名言。

貌似天使的女孩,身体里装的可是恶魔。

「——那么哥哥,我走啰。」

和瑞叶一起离开家门,踏著沉重步伐上学的慧辉,在校舍门口与妹妹分别后,拖著疲惫的身心来到自己的鞋柜前。

然后,他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想不到除了纱雪学姊,连小唯都有那样的黑暗面……」

说什么,想让慧辉当饲主。

说什么,想收慧辉为奴隶。

她们的要求都太过特殊,让慧辉这普通的正常人难以负荷。

谁能想得到像她们这么漂亮可人的女生,竟然都是变态。

「看来,小唯果然不是什么灰姑娘……」

她说想把自己收编为奴隶,而那似乎无关恋爱情感。

留下小裤裤的灰姑娘,有可能是那三名女孩的其中之一。

「如果纱雪学姊跟小唯都不是,就还剩下的——」

「——早啊,桐生。」

「喔、喔喔……早啊,南条。」

一旁的问候声,来自于扎著红褐色侧马尾的南条真绪。

看到自己的同学在鞋柜前如雕像般文风不动,让她讶异地蹙起眉头。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啊?」

「在思考该如何接受这无可救药的现实。」

「不知所云。」

真绪没好气地说出感想,随即拿出自己的室内拖鞋。

慧辉于是也比照办理,认命地打开鞋柜。

「……嗯?」

一打开鞋柜,里头却出现陌生的淡蓝色物体。

慧辉拿起摆在鞋子上头的可疑物品,原来是件款式可爱的胸罩。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怎么了?为何突然鬼吼鬼叫的?」

「什、什么都没有!?」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胸罩塞进书包里。

接著,慧辉深呼吸后说:

「冷静,冷静下来啊我……现在还不是著急的时候。」

他沉淀心情并检查鞋柜,原来里头除了胸罩还有一张便条纸,上头有凶手的留言:

『其实,唯花的胸部还算不小喔? by唯花』

「小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桐生你干嘛从刚刚就嚷个不停?唯花怎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

凶手原来是金发碧眼的学妹,她在鞋柜里摆了绝不能被其他人撞见、跟灰姑娘的小裤裤同等级的危险物品。

要是自己带著胸罩的事曝光,在社会上等于被宣判死刑。

「……她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在男生的鞋柜里摆件胸罩,已经跟恐怖攻击没有两样。

既然恐怖份子手段如此凶残,就绝不能再置之不理,再说那胸罩也该物归原主。

慧辉打定主意,接下来非得跟金发学妹谈判一次不可。

放学后空旷的教室,有对男女学生。

其中一人是胸罩恐怖攻击的受害者,桐生慧辉。

另一人则是被慧辉传讯找来的金发碧眼恐怖份子,古贺唯花。

学妹目前跟慧辉隔桌对坐,看起来心情不错,表情就像是在说「学长竟然会主动连络,真是太开心了」,实际上大概也确实这么想。

「……所以小唯,能请问一下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开启谈判的慧辉摆到桌上的,不用说,正是那件浅蓝色胸罩,是唯花放进慧辉鞋柜里的危险物品。

「把胸罩摆到我的鞋柜里,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因为,慧辉学长好像不太喜欢内裤不是吗?」

「内裤……内裤好可怕……内裤好可怕……」

「学长?为何脸色变得这么苍白?」

造成心灵创伤的罪魁祸首,忧心忡忡地关怀受害者。

「我没事,虽然应该不算没事……倒是,咦?你把胸罩放进来就只为了这原因?」

「还有,就是如果这么做,慧辉学长应该会很为难。」

「是很为难啦!差点都要被社会宣判死刑了!」

「其实唯花有偷看到学长伤脑筋的模样,真是太迷人了。呀哈。」

「你的性格落差会不会太大了呀!?」

之前装乖也该有个限度。

到了这种地步,慧辉不禁怀疑她会不会其实有什么第二人格。总之,女生真的是太可怕了。

「因为慧辉学长您之后一直躲著唯花不是吗?不但没来轮值图书委员,传了讯息也不回覆。所以唯花心想大概只有使出这种手段,学长才肯出来见面。」

「呃,那是因为……」

诚如她所言,慧辉这几天一直都避不见面。

毕竟前不久才刚发生那种事,慧辉会觉得尴尬、不想见她,说起来也是情非得已。

「对了,那件胸罩就送给学长吧。」

「不需要。」

「那可是唯花心爱的一件喔?」

「我不管。反正还给你就对了。」

淡蓝色胸罩便退货给原本的主人。

之前那件小裤裤就已经够让人棘手,慧辉可不想再来第二件管制品。

「小唯,呃……我只是问问,既然胸罩在这里……」

「嗯?」

「你制服底下该不会没穿东西吧?」

「咦?」

「…………」

「…………」

须臾的寂静在教室内升起,慧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飘往学妹胸口。

「什……!?学长您在胡思乱想什么!?」

唯花情急间举起双手挡到胸前,脸颊被纯粹的羞赧之色晕染。

「唯花里面当然有穿啊!学长这个大色狼!变态!」

「小唯你哪有资格说我啊。」

一个把胸罩塞到别人鞋柜,又把小裤裤脱给男生的女孩子,变态程度应该也不遑多让吧。

「跟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相比,没穿胸罩根本没什么好害羞的吧?」

「不穿胸罩上学一定会被班上同学发现!唯花才不要给其他男生赚到这种甜头。」

「但你不是连内裤都让我看光了吗?」

「学长的话没关系!」

「咦?」

「慧辉学长在唯花心目中,可是与众不同的喔!」

「与、与众不同……」

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男生得到女生的特殊关爱,总是会无条件地暗爽在心。

「唯花想收的奴隶,就只有慧辉学长一个。」

「嗯,这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原先期待的美梦全部还原洗白。这小恶魔玩弄男生的纯情,就像吃饭喝水般自然。

「啊,对了,唯花都忘了有东西要给慧辉学长。」

「东西?」

唯花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文库本交给慧辉。

「这是之前说的那本书。」

「咦?呃、喔喔,谢谢你。」

收下的那本书是之前约会时,她答应要借给慧辉的小说。

那点小约定慧辉其实早忘得一乾二净,不过唯花似乎记得一清二楚。

「然后,还有这个……」

「嗯?这又是……?」

只见唯花犹豫不决地又交给他一本素描簿。

一打开素描簿,里头有个以温暖笔触勾勒出的小公主。

「绘本?这该不会是小唯亲手画的吧?」

「是的,这是唯花最近新画的作品。」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将来想当绘本作家。」

「能请学长帮我看看吗?」

「好啊,反正我也有点兴趣。」

素描簿里描绘的,是由适合儿童欣赏的可爱插图编织而成的童话故事。

『羞答答公主』

在某个国家,有一个害羞的公主。

某天,公主的城堡开了派对,邻国的王子也受邀而来。

王子既温柔又英俊,是个迷人的王子。

第一次遇见王子,公主就对他一见钟情。

可是公主是个害羞的人,不敢主动向他表白。

于是,公主抓住了王子并把他囚禁起来。

「咦……」

唐突的情节、错愕的读者。

慧辉颤抖的指尖继续翻阅那像是突然变得沉重的书页。

囚禁王子的场所,就在公主城堡的地下室。

王子被公主的家臣五花大绑、迷昏后,送进地下室里。

昏暗的房间里,醒来的王子对著公主大喊:

「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快放我回我的国家!」

当然,公主一口回绝王子的要求。

好不容易弄到心爱之人,她当然不肯轻易放手。

地下室的门上了锁,没有人能逃出那里。

王子再也没机会回自己的国家。

因为从今以后,他将会陪羞答答公主一起生活。

从那天起,公主对王子的『调教』也正式开始。

……总而言之,内容差不多就像这样。

后面其实还有更波澜壮阔的『王子调教篇』,但因为情节实在太过火,在此忽略不谈。

唯花的绘本,充斥由可爱插画想像不到的血淋淋内容。

王子被公主囚禁后一开始试图反抗,但是在公主重度调教下,身为奴隶的幸福逐渐在他心中萌芽茁壮。

这么毛骨悚然的情节,绝对需要加上『年龄限制』的标示。

「…………」

绘本明明才没几页,慧辉读完却感到疲劳涌现。

「慧辉学长,您怎么了?」

「咿!?」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给人心脏怦怦跳的感觉对吧?」

「……是很令人心脏怦怦跳没错啦,不过我的感觉应该跟你的不同。」

看到被鞭子抽屁股的王子开始展露愉悦的笑容,慧辉心想这人没救了。

「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你是指哪回事?」

「唯花也想跟慧辉学长建立这样的关系。」

「你想用鞭子抽我的屁股吗!?」

「不,那只是虚构情节罢了……不过,要是慧辉学长也想这样玩玩看,唯花也愿意配合。」

「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这么想。」

慧辉可从没企望过,绘本里王子这种世纪末的人生。

「但只要您当奴隶服侍唯花够久,可能就会有这种愉悦在心中诞生也说不定喔?」

「最好是这样!」

「您就这么讨厌当奴隶吗?」

「谁都不喜欢吧。」

「要是讨厌奴隶,那当管家您觉得如何?」

「管家?」

这学妹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

「就侍奉主人这点来看,奴隶跟管家其实都差不多喔。」

「这样讲会不会对管家太失礼了?」

「反正凡事都要勇于尝试,我们就当成是体验营,试著练习看看吧?」

「练习?当管家吗?」

「没错,两人一起来玩管家办家家酒。」

「还管家办家家酒咧……那你倒是说说看,实际上该做些什么。」

「首先……果然还是这个呢。」

唯花脱下鞋子坐到桌上,再脱掉其中一只膝上袜。

她也不顾小裤裤可能会走光的风险,将炫白的脚踝伸到慧辉面前。

「好的,学长,不必客气。」

「呃……请问这是要?」

「请跪下来舔唯花的脚。」

「敬谢不敏!」

这种事当然没得谈。

「何况,舔脚这种事几时变成管家的工作了?」

「不对喔,一流的管家为了展现忠诚,本来就会舔主人的脚。」

「你一定是在唬我……」

「不然,第一次就先从亲脚开始好了。」

「这样的第一次门槛也未免太高了吧?再说,我这人还算正常,对这种异常行为实在没辙……」

「学长放心,唯花会负责改变您。没错,一种循序渐进的彻底大改造,让您从此只要服侍唯花,就会有种喜悦从心底油然而生。」

唯花的眼里亮了起来,跟放学后惨案那时相同的病态目光。

一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遭受威胁,慧辉本能地站了起来。

「我、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啊,学长别走啊!?」

决定走为上策的慧辉,对叫住自己的声音充耳不闻,一把抓起书包,用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速度逃离那个地方。

「——唯花绝不会死心的!总有一天会把学长纳为唯花的奴隶!」

可爱的声音道出惊悚的誓言,但慧辉不予理会,继续奔驰。

一想到这件事还会没完没了继续下去,他不禁变得忧郁。

「……总之,先回家吧,赶紧回瑞叶的怀抱吧。」

今后的事情留给今后的自己,今天就先回家休息吧。

回到家里,好好疼一疼宝贝妹妹。

回家吃瑞叶煮的可口晚餐,一起看电视、有说有笑地谈天,用这平凡的日常疗愈心灵。

打定主意后,慧辉前往玄关准备回家。

先说结论的话,慧辉还是回不了家。

因为他一打开鞋柜,里头又冒出鞋子以外的东西。

这次摆在鞋子上头的是照片。

一张令人百口莫辩的爆料照。

照片里,桐生慧辉敞胸躺在榻榻米上睡觉,而朱鹭原纱雪则是衣衫不整地贴在那胸口上,身上只穿了件榇衫。

「这下可糟了……跟胸罩不同方向性的糟糕……」

这张双人照不管怎么看,都让人想到『完事后』。

照片背面以莫名工整的字迹写著:『立刻到社办来,否则这张照片就会跟慧辉同学的本名一起散播到网路上。』

「慢著慢著慢著,网路这招也太狠了吧……」

网路如宇宙般浩瀚,图片一旦在上面外流就不可能清除乾净。

那可不是能够随便公开他人个资的地方。

「再说,这照片是哪时候拍的啊……?」

慧辉一翻寻记忆,发现问题的根源倒是意外地藏得不深。

原来是刚升上二年级时,他曾经在社办里睡著过。

只要是生物,睡觉时都会处于最没有防备的状态,人类当然也不例外。

当天不慎在社办榻榻米区睡著的慧辉,被纱雪解开衬衫扣子,清楚地拍下那毫无防备的呆样。

「而且更恶劣的地方在于这可不是合成照。要是这东西真的外流……」

一旦真的外流,到时大家都会以为两人之间有一腿,加上照片又是真的,想辟谣根本难上加难。

慧辉跟纱雪的绯闻要是在校内传开,他就更摆脱不了当饲主的那个未来。

「……不行啊,唯独这点非得阻止不可。」

纱雪一直想当慧辉的宠物,也早跟他表白过。

但慧辉对那并无兴趣。连一丁点、一毫厘都没有。

不过看来她还是不肯罢休,频频出招。

这张照片恐怕也是行动的一环。

尽管慧辉充满不祥预感,但既然纱雪手中握有照片,就没办法任由她去。

所以,这下子也只能豁出去勇闻敌营了。

社办大楼二楼,在书法社社办前,慧辉停下了脚步。

「这么说来,我也好久没来社办了。」

自从那天在社办里知悉纱雪的本性后,他再也没来过这里。

虽然两人在社办以外的地方碰过几次面,但这几天也没再见过。

他一敲门,里头便传来一声:「请进。」

「打扰——了!?」

一打开社办门,女仆出现在慧辉眼前。

穿著肩膀和大腿等部位裸露度特高的服装、绕到背后的双手被手铐铐著、魔鬼般的胸部摇晃个不停、脖子戴著犬用项圈。一身伤风败俗打扮的女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面对上门的客人,她以比钻石更灿烂的笑脸迎来。

「您回来了,我的主人☆」

「…………」

——砰。

太过异次元的景象,让主人默默把门关上。

「……嗯,还是回去吧。回那个属于我们的日常。」

枯槁著一张脸的慧辉正尝试逃避现实,社办的门又再次开启,先前的女仆以闹情绪般的可爱脸蛋探出头。

「才来三秒钟就回家也太过分了吧,我的主人。」

「过分的是学姊的打扮。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主人。」

下流的女仆原来是纱雪扮的。

她的裙子短到底下的小裤裤几乎走光,肉感的大腿毫不吝啬地外露,黑色长发如今扎成一束。

是一位马尾波霸女仆。

带有被虐属性的她,才不会因为慧辉的态度不理不踩就知难而退。

「你这人真坏……不过呢,我也不讨厌被人冷落就是了。」

「我还是觉得,你这人究竟是怎么搞的……」

而且,在双手被铐住的状态下,她刚刚是怎么开门的。

不管怎样,让这名色情女仆跑到走廊上实在不太妙。

慧辉只好先多方妥协,把纱雪塞回社办,自己也跟著回到里头。

「所以呢?这个书法社哪时变成女仆咖啡厅了?」

「我之前不是到图书馆借了本书吗?」

「喔喔,记得好像叫做『忠狗的正确调教法』什么的……」

「没错,就是那本。我看完那本书后觉得,也许女仆正是现代社会里的忠狗。」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欸,先听我把话说完。」

「喔……」

接下来的不是重点。这女仆因为双手铐在背后,原本就够招摇的胸部变得更加嚣张,教人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摆。

「然后,我为了调查而前往女仆咖啡厅,深受那里的女仆感动。即使面对男客的下流目光以及些许性骚扰,她们依然笑容以对、若无其事地服务众多主人,简直就是忠狗的榜样。她们坚毅的奉献精神实在太感人肺腑——我心想那就是我要的答案,所以也试著化身为女仆。」「

这是要我怎么回应……」

「慧辉同学您今天要来点女仆吗?」

「我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先去给我换回衣服。这打扮踩到太多尺度边缘了。」

「我也很想这么做,只是这手铐得有钥匙才打得开。」

「钥匙?那我帮你开吧。钥匙在什么地方?」

「这个嘛……这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学姊?」

「我之前衔著钥匙想把它放到桌上,结果就滑到胸部的沟里……」

「什……么……?」

被女仆装裹著的两颗硕大球体。

根据她的说法,手铐钥匙就躺在这充满艺术美的溪谷深处。

「慧辉同学,你能把手伸到我胸口里将它捞出来吗?」

「先等一下!这怎么看都不妥吧!?」

「不用怕,我不会告你、要你负责,也不会偷偷拍下来。」

「这样讲反而更让人放不下心吧!?」

她可是拍下那张危险合照的人。

要是手插进乳沟的画面又被拍下来,别说是高中生活,应该整个人生都毁了吧。

「对了,不然我去找个女生来——」

「——慧辉同学!」

悲怆的呼唤响起,制止了准备掏出手机的慧辉。

「要是可以……我希望,能愈快愈好……」

「学姊……?」

情况似乎不太对劲。纱雪不只声音颤抖,仔细一看她正噙著眼泪,夹起大腿磨磨蹭蹭。

「我快、撑不下去了……想赶紧去上厕所……」

「你到底在搞什么啦!?」

仰慕的学姊形象彻底崩毁,如今就像是座瓦砾堆。

朱鹭原纱雪这个人搞不好只是傻瓜。

「现在这状况到底该怎么办啊……」

由番茄般红通通的脸来看,事态恐怕已刻不容缓,当然也没时间找认识的女孩子帮忙。

既然如此,选项就只剩最后两个。

从她胸谷里掏出钥匙,或是眼睁睁看著她在社办失禁。

不管哪个选项,对他来说都是难熬的体验。

而烦恼的少年最后做出了抉择——

「…………欸,慧辉同学。」

「什、什么事?」

「人家是第一次,请你温柔一点。」

「学姊能不能拜托你先安静一下!?」

「嗯……啊、呀嗯!」

「喂,不要出怪声好吗!」

之后,铐住女仆的手铐顺利解锁,而慧辉开出的交换条件则是,删除那张双人照的图片档。

纱雪的胸部柔软到,简直不像是这世间的东西。

身为健全的男生,慧辉当下不得不身体前屈说:

「快冷静!我的『分身』啊,快点沉静下来————!!」

并在纱雪跑厕所的期间忙著进行仪式,安抚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弟弟。

上完厕所换回衣服,纱雪终于变回正常的高中女生。

刚刚手铐一解开,她没换下女仆装就冲进厕所,幸好路上没被任何人撞见。

「反正就算被人看到,只要说是校庆用的服装就行了。」

「要是校庆上有人穿那么猥亵的女仆装服务客人,才严重好吗?再说,校庆明明就是秋天。」

慧辉跟纱雪分别坐在老位子上,老样子聊些没营养的事情。

「而且竟然还出这种差错解不开手铐,要是我没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应该会变成在社办玩女仆角色扮演外加手铐Play,然后在校内失禁的丢脸学生吧。」

「又是女仆又是失禁Play,这扰乱风纪的程度应该是退学等级吧。」

「是啊。可是,慧辉同学这不就来救我了吗?」

她温柔一笑,坐到慧辉身旁,接著将椅子并靠过去,头搭到他肩上。

自然而然的动作,宛如情侣之间的撒娇方法。

那动作实在可爱到让人不争气地有些心动,因此慧辉也无法强硬拒绝。

「那个……纱雪学姊?」

「嗯~?什么事呢?」

「其实之前图书室那次我就在想,你最近的亲密接触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这叫做标记行为。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味道擦上去,让其他人晓得你是属于我的。」

「学姊是狗吗……」

「没错,我是慧辉同学的专属母狗。」

「我可不记得我养过狗或是学姊。」

「慧辉同学真的好冷漠。不过那轻蔑的眼神,一样让人舒服得不得了——」

「所以学姊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用那张照片把我钓来这里。」

慧辉打断对方的话并发问,原本靠在肩膀上的头于是抬起,清澈的一双眼眸凝望著慧辉。

「要是缺乏动机,你就不肯来见我了吗?」

「咦?」

「以前明明都是你主动来见我,难道你已经厌倦我了吗?」

「什么!?」

「连我这么好的女人也舍得拋弃,你这人真是狠心。」

「等等,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地把我说成是个坏男人!?」

那种什么都没干却被当成色狼逮捕的人,心情大概就像这样吧。

冤狱真的是害人不浅。

「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宠物要是见不到主人,会感到很不安。」

「学姊……」

这句话听在慧辉耳里,就像是纱雪在倾吐寂寞。

也许这过度的亲密接触,就是来自于那份寂寞——他心想。

「话说,之前有一次,我偶然听到二年级的男生聊说:『真希望找朱鹭原学姊破处。』之类的——」

「你没头没脑突然说些什么!?」

尴尬的话题,从意想不到的方向飞来。

不过确实,纱雪既是美女又身材一流,许多男生都对她心怀向往。

「原来我在男生之间这么受欢迎。一想到他们每晚都在幻想里玩弄我的身体,就害人不禁兴奋了起来。」

「你到底有多变态啊……」

「不是我自卖自夸,但我对毛笔的驾驭可是一流的喔。然后,有句俗话不是说擅书者不择笔吗?那么,那些男生的宝贝,我一定也能像对笔一样掌控自如。」

「这是什么没水准的黄腔!?」

面对学弟的反应,学姊近距离投以微笑。

她的纤纤素手随后攀上那片胸膛,朱唇凑到慧辉耳边。

「如果对象是慧辉同学……我很乐意喔?」

「唔咦咦咦咦!?」

耳边传来的话语就像炸弹。一颗以甜美诱惑来摧毁理性的炸弹。

慧辉毕竟是青春期男生,若说他对那档事没兴趣,一定不是肺腑之言。

「不是我要说,但其实我可是个痴女喔。」

「学姊!?」

「我每晚都幻想著,对慧辉同学各种性方面的蹂躏。」

「这无法置之不管的爆料是怎样!?」

「所以只要慧辉同学肯当主人,我的身心就都归你所有喔。」

「归、归我所有!?」

「没错,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看是一般女生无法帮你做的,还是你自己想做的,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意下如何?」

纱雪挑逗似地,以双臂抬起丰满的胸部。

慧辉的目光一落到凸显而出的胸部上,就再也转不开。

学弟老实的反应让她开心地微笑,并投以试探的目光。

「慧辉同学你——愿意当我的主人吗?」

这句话带有的含意,等同于之前的表白。被棉花糖般的软甜声一问,桐生慧辉的脑海里这下召开了天使与恶魔的紧急会议。

恶魔慧辉同学:「要把波霸美女学姊收为宠物吗?」

天使慧辉同学:「不,这当然不行吧。怎么可以把女生当成宠物!」

恶魔慧辉同学:「可是学姊说,她愿意做色色的服务喔?」

天使慧辉同学:「这……咕噜……」

恶魔慧辉同学:「学姊的胸部又软又赞不是吗?」

天使慧辉同学:「是、是啦……说不赞的话就太假了……」

恶魔慧辉同学:「接下来你可以尽情享用那对胸部,听起来不是挺好的吗?」

天使慧辉同学:「………………听起来好像还不赖。」

脑内会议里,天使似乎屈居下风。

恶魔的耳语诱惑力十足,欲望即将战胜理性。

男生的本能眼看就要批准行动。

但是——

「…………不行。」

慧辉的拒绝,让纱雪颇感意外地睁大双眼。

「为什么不行?」

「像这种事……」

「像这种事?」

「像这种事,要有爱才能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示范著何谓灵魂吶喊,慧辉冲出社办。

性要有爱才能成立,这种洁癖般的贞操观念,或许正是处男之所以为处男的原因。不过,对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男生来说,倒也是合理的反应吧。

毕竟目前这情况,有问题的可是纱雪而不是慧辉。

「——我绝不会死心!总有一天会让慧辉同学成为我的主人!」

现正逃亡中的慧辉听见了,令人不安的决心声明。

唯花也好,纱雪也罢,慧辉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们要如此执著于自己这么不起眼的男生。

但有唯一一点他倒是清楚得很。

不管唯花还是纱雪,看来都不打算放弃自己。

新的一周,新的星期一,午休时间。

在教室吃过中餐的慧辉与翔马,坐在靠窗座位休息。

「对了,话说灰姑娘那件事怎么样了?」

「咦?喔、喔喔……你说情书的事吗……」

「你该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呃,对啦,因为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

发生了太多事,害他把情书忘得一乾二净。

五月初大扫除结束时,社办里留下了一封寄件人不明的情书。

那封情书旁不知为何还附了件小裤裤。而慧辉本来打算找出那个『灰姑娘』,以得到这辈子头一个女朋友。

参加大扫除的四名女生里扣掉妹妹,其余三人都很有可能是灰姑娘,但慧辉一展开调查,却发现学姊与学妹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根本无心再寻找。

「朱鹭原学姊跟古贺学妹,你应该都调查过了吧?」

「对啊,不过她们应该都不是灰姑娘吧。」

「是吗?」

「呃,我也不能断定就是了。」

不管朱鹭原纱雪还是古贺唯花,都不像是对慧辉怀有情愫的人。

她们从慧辉身上追寻的,是饲养自己的『主人』,以及服侍自己的『奴隶』。

「不过,这样一来,灰姑娘候补就只剩最后一人。你说帮忙打扫书法社的女生一共四个,扣掉你妹妹瑞叶,再排除朱鹭原学姊跟古贺学妹的话,还剩下的——」

话说到一半,翔马望向教室正中央。顺著视线一瞧,红褐色头发的女学生就在另一头。

「还剩下的候补,是指南条吗?」

「没错,剩下的就只有真绪了。」

「南条吗……」

「其实真绪也挺有可能的吧。我看她偶而会盯著你。」

「咦?」

「咦?你没发现吗?」

「这……」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确不只一次感应到真绪的视线。

好比说在教室里跟翔马聊天时,或是体育课用脸接球的前一秒。

那视线总是跟自己不期而遇,随后又立即撇开,因此慧辉一直只当那是巧合。

「可是啊,会不会那其实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

「那不可能。」

「怎么说?」

「因为我要是只有一个人,真绪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她虽然平常脸很臭,但只有在看慧辉的时候会变得柔和些,还会带点红晕,完全就是坠入情海的女生的表情。」

「南条她……喜欢我?」

她是慧辉从一年级就与自己同班、入学时刚好坐在隔壁、直到现在关系都还算不错、一个普普通通的好朋友。

然而,如果纱雪跟唯花都不是灰姑娘,搜索线上就只剩真绪。

「…………」

按捺著即将加速的心跳,慧辉的视线再次转往真绪身上。

真绪待在自己的位子上,戴著耳机看文库本。

她午休时大部分都是这么过,虽然偶而会加入慧辉跟翔马的聊天,但也只有心情对了才会随兴找上门,习性就跟猫有点相似。

「啊……」

正当他望著那红褐色头发,真绪似乎也感应到目光而转过头来。

一跟慧辉四目交接,她却不悦地哼了一声并撇过头。

「……我刚刚好像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那到底哪里像是恋爱中的女生啊?」

「真是怪了。会不会是她那个来了?」

「拜托别提这种敏感话题好吗?」

男生聚在一起谈女同学的月事,这未免太粗俗没品。

但撇去月事不谈,慧辉也挺好奇她闷闷不乐的原因。

「慧辉,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惹到她的事情?」

「没有啊,今天我跟她甚至连话都还没说到半句。」

说到今天发生的事,他上学时倒是在校外被纱雪从身后抱住。

到理科教室上课时,在走廊上被唯花从一旁抱住。

一个要他当主人。

一个想当他主人。

以奇怪动机为原动力的两名女孩攻势频频,让慧辉疲于应付,根本就没空跟真绪交流。

因此照理来说,慧辉没做过什么惹毛她的事情。

「我还真的搞不懂女生啊……」

朱鹭原纱雪也好。

古贺唯花也罢。

南条真绪亦然。

女孩的心思太过复杂,没有正确答案可循。

「要是有什么类似数学公式的东西能够判读女生的心思就好了。」

遍寻不著灰姑娘,将诸多难题束之高阁,王子茫茫思考著这些无谓的事。

当天放学后,慧辉由于纱雪的要求,而前往书法社社办。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去,但也不敢不听话,否则要是又被奇怪的照片威胁,可就麻烦了。

总之,正当他走在通往社办大楼的走廊上,视野却突然陷入黑暗,身后传来阳光般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是小唯吧?这次改玩蒙眼吗?」

他试著掰开朦在眼前的小手,却听见学妹急忙喊道:

「啊!慧辉学长不可以!」

「咦?为什么?」

「因为唯花现在没穿衣服。」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要挑逗学长。」

「总之,别再说了,先穿上衣服吧!」

「唯花也很想这么做,可是一松手就会被学长看光。虽然刚刚说要挑逗学长,可是光溜溜的样子被人看见还是会很不好意思。」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啦……」

「总之,请学长陪唯花一起先到空教室里穿上衣服……啊,要是学长真的很想看唯花的裸体,也可以睁开眼睛喔?但是就只好请您负起男生的责任了。」

「那责任听起来很可怕,我还是闭眼好了。」

「那么,请您往这里走。」

唯花的手这才离开眼前,但慧辉依然闭著眼睛,随她的牵引前进。

「好,学长,这里有张椅子,请您先坐下来。」

「?喔、喔喔……」

慧辉照著话一坐下,除了椅子的凉感让人吓了一跳,坐起来倒是毫无问题。

没想到接下来,双手却不知为何被牵到椅背的后方。

接著似乎有一种,绳状物品把双手束缚住的感觉——

「……那个,小唯?我是不是被绑起来了?」

「学长太多心了吧?」

「你一定在骗我吧!?」

危机感令他忍不住睁开眼,而重拾的视野里所见到的,是穿著一身制服的金发少女。

「……你制服穿得还真快啊?」

「怎么可能会有女生光溜溜地跑到走廊上嘛。」

小恶魔大剌剌地答道。看来慧辉被学妹摆了一道。

她带自己前来的地方,是间闲置的教室。

接近空荡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的慧辉双手果然被反绑,甚至连双脚也惨遭绳索的魔掌,这下想逃也逃不掉了。

「所以,学长您本来打算上哪儿去呢?」

「咦?呃,只是要去书法社一趟而已。」

「书法社……书法社吗……嗯?」

唯花颇不是滋味似地嘀咕完,冷眼望著慧辉说:

「学长这样怎么行呢?竟然拋下唯花,跑去跟魔女学姊幽会。」

「你说的『魔女学姊』,指的是纱雪学姊吗?」

「那种大奶怪物,叫她魔女学姊就很给面子了。」

「还大奶怪物咧……」

「总之,那不重要,问题在于学长竟然把魔女学姊摆在唯花之前。奴隶见异思迁是不可原谅的罪喔!……学长不觉得,有必要接受惩罚吗?」

「惩、惩罚?」

唯花轻笑著点了个头,突然脱起鞋子跟袜子。

接著,她就像之前那样,把白皙夺目的赤脚伸到慧辉面前。

「来吧,亲吻唯花的脚并发誓,说您的身心永远都属于唯花。这样一来,学长就真正成为唯花的奴隶了。」

脸泛红潮的她,用最灿烂的危险笑容说道。

「呃,我不是说过我对这种事情……」

「要是学长不肯乖乖听话,唯花就要主动亲学长啰?」

「咦?」

「这次不是亲额头或脸颊,而是亲嘴唇。学长一定还没跟人接吻过吧?」

「小、小唯!?」

「请您挑一个吧。看是要亲唯花的脚,还是要把第一次交给唯花——」

「小、小唯你先等等!?」

「啊哈,才不等。」

闭起眼睛的唯花,清纯可人的美貌逼近而来。

惊人的修长睫毛、像是人造品般的美丽面颊。

一想像那花朵般娇怜的双唇有多柔软,就让慧辉体内抵抗的力气逐渐消退。

脑子明明很清楚这样很不应该,却还是期待著几秒后的那个吻。

「学长……」

「小唯……」

两人的气息掺混合一,嘴唇眼看就要交叠——

「——到此为止了!」

随著威风凛凛的吆喝声登场的,是拥有一头黑色长发的魅力美少女。

闯入空教室确认状况后,纱雪犀利的目光即刻盯到唯花身上。

「古贺学妹还真让人片刻不能大意呢。真是只不折不扣的偷腥猫。」

「……朱鹭原学姊的嗅觉还真是跟狗一样灵敏呢。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因为我的兴趣就是跟踪慧辉同学。」

「纱雪学姊!?」

「开玩笑的。我只是看慧辉同学迟迟不来才出门找人,之后听到教室里传出你们的声音。」

纱雪边说边来到椅子旁,帮慧辉一一松绑。

「请、请您不要乱碰好吗!慧辉学长是属于唯花的!」

「慧辉同学哪时变成你的私人物品了?而且我才是属于慧辉同学的东西!」

「纱雪学姊,拜托你先闭嘴吧,否则这样讲下去没完没了。」

「慧辉同学这是什么话,我明明是来帮你,却说得好像我是来搅局似的……啊啊,不过这样挨骂倒也挺痛快的,你可以再用力点骂没关系。」

「这人没救了……得想想办法才行……」

享受完被虐的快感,帮慧辉解开束缚后,纱雪学姊迎向金发学妹。

「古贺学妹,原来你一直都在慧辉同学面前装乖。竟然想把男生收为奴隶,这样的癖好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自愿当条狗的奴隶志愿者兼痴女没有资格说唯花!」

少女之间迸出激烈的火花。个性与容貌就像太阳与月亮般大相径庭的两人,为了一名少年针锋相对。

松绑后重获自由的慧辉听了两名女孩的对话,不禁冒出问号。

「……咦?是说,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彼此的本性了吗?」

「因为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朱鹭原学姊就说:『慧辉同学是我将来的主人,你还是死心吧。』」

「因为她那时一看就知道是冲著慧辉同学来的嘛。就算慧辉同学没发现,也不可能瞒得过我。」

「喔喔,所以你们才会这么水火不容吗……」

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水落石出。虽然老实说,这还真是无关紧要。

「但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想把慧辉同学纳为奴隶。」

「那不关朱鹭原学姊的事。」

「怎么会无关呢?慧辉同学是我未来的主人,没办法交给你。」

纱雪边说边抱住慧辉的右臂挑衅唯花。

「啊,快住手!学长是属于唯花的!」

唯花也抱著慧辉的左臂,宣示主权。

「现在是什么状况……」

只看表面的话或许可以称得上是『左搂右抱』,却又有根本上的不同。

她们一个希望自己当主人,一个希望自己当奴隶。

两位美少女为了一个男生而僵持不下的画面,无疑是女人战争的战场。

众女生为了一个男生争风吃醋,照理来说应该是男生梦寐以求的场景——

但不知怎地,慧辉连一丁点喜悦都没有。

接下来该如何让抱著自己手臂的两人松手呢——

正当呆立的慧辉愣愣地如此心想时,空教室的门口处,有个新的气息停下了脚步。

「……你们在这里干嘛呀……?」

冰冷的嗓音,从顶著红褐色头发的女学生嘴里传来。

「南条……?」

你怎么会来这里——但慧辉话还没说出口,真绪已经默默进入教室,也不理睬纱雪与唯花的视线,迈开不疾不徐的步伐来到慧辉面前。

「桐生,来一下。」

最精简的辞汇一说完,真绪接著握住慧辉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他带离现场。

在真绪的手牵引下,两人来到四下无人的二楼楼梯间。

放开慧辉的手并转过头的她,呈现某种百感交集、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哭泣、前所未见的表情。

那是从她平时若无其事的那张脸,难以想像、情感洋溢的真实面貌。

「南、南条……?」

「我受够了,再也忍无可忍了……」

「忍、什么?」

「我受够你跟其他女生那么要好了!」

「……咦?」

「你只要朱鹭原学姊一在就猛往她的胸部看,总是对唯花那么体贴,刚刚还那样被两人抱著,看起来一脸乐不可支的模样……!」

「我应该没有一脸乐不可支的模样吧……」

不过,自己潜意识里说不定真的很享受两人胸部的触感——

至少在真绪眼里,她是这样看待的。

「可是,南条你干嘛要为这些事生气啊?」

「咦!?因、因为……」

慧辉一问,真绪红起脸支支吾吾。

「呃,那是因为,我……」

她拚命地想说出话,却似乎找不到适当的字句,只好两眼直瞪著慧辉说:

「反、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啊。」

「……!桐生大笨蛋!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跟其他女生在一起!」

「南条……」

看到平时冷静的南条头一次这么情绪化,让慧辉的思绪一团乱。

真绪不喜欢慧辉跟纱雪或唯花在一起?

这难不成——是那个意思?

慧辉当然不可能知道,真绪对刚才的景象作何感想。

被两名美少女抱著双臂的画面看在第三者眼里,或许就像是慧辉被女孩倒贴。

要是慧辉与其他女孩子打情骂俏的一幕让真绪感到反感,那么激起她不满的,恐怕就是所谓的『嫉妒』吧。

这样一想,她的一连串言行也就说得过去了。

况且,刚刚的那一喊毫无疑问是她真正的心情感受。

「……难不成,南条真的是……?」

慧辉晓得自己那看似冷淡的同班同学,其实是个带有傲娇属性的温柔女孩。

如今一回想,她从以前就对慧辉备极关怀。

慧辉被球打到脸昏倒的那次,她也在一旁照顾。

纱雪避不见面的那次,也是真绪将他推出低潮。

她平常虽然冷淡,用字遣词也不太讨喜,却总带给慧辉暖洋洋的感觉。

要是她的温柔,其实是出自于对慧辉的好感呢?

要是,写情书的就是眼前这女孩呢?

「…………!」

光想到这,慧辉的脸颊便烧烫了起来。

因为——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足以否定眼前这女孩就是灰姑娘的反证。

「…………桐生你这、笨蛋。」

最后的灰姑娘候补,鸟啭似地嘀咕了句:「笨蛋。」

小声却认真的骂声里除了恼怒,似乎还带有其他意涵。

关于变态女孩的那些美梦 其二(唯花的案例)

唯花:「话说,前几天唯花做了个美梦。」

慧辉:「是喔,怎样的梦?」

唯花:「梦到学长来唯花的房里作客。」

慧辉:「咦?我吗?」

唯花:「没错。梦境里唯花给学长烤了饼乾,而且就像情侣那样喂给学长吃。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看学长吃得津津有味,真的好开心。」

慧辉:「是、是喔……(既然会做这种梦,莫非小唯果然对我……?)」

唯花:「那一幕真是太美妙了。学长四脚趴地,羞答答地成为唯花的椅子……」

慧辉:「慢著!?为什么我会变成小唯的椅子!?」

唯花:「呵呵,像学长这么卑贱的猪仔,能当唯花这么可爱的女孩的座椅,应该算是奢侈的荣幸了吧。」

慧辉:「天哪,这女孩竟然一脸灿笑地说著这么可怕的话……」

唯花:「所以学长要当当看椅子吗?可以体验唯花臀部的触感喔?」

慧辉:「我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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