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罐装果汁乾杯完,社员们马上品尝起磅蛋糕。
「哇,这磅蛋糕也太好吃了吧!」
「真的呢。虽然有一种独特的香味,不过确实很好吃。」
磅蛋糕成熟而高雅的风味令慧辉赞不绝口,瑞叶也表示赞同。
「不过这味道闻起来,里头该不会掺了酒吧?」
「不要紧的,点心里头就算用到酒,也只会掺一点点。」
「没错没错!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就太可惜了!」
面对真绪的疑问,纱雪和唯花挂出毫无根据的保障。
纱雪买来的磅蛋糕,口感湿润细致,里头似乎掺入了白兰地酒。但点心里头掺的酒通常不会太多。
这点程度是不可能把人弄醉的。
因此大家都认为不会有问题。
慧辉事后一回想,也许大家在当下就已经不对劲了。
明明在海边别墅合宿时,大家就学到教训,知道连巧克力里的酒精都有可能让人醉酒。
然而过去的惨痛经验,早已被大家拋到九霄云外。
◇
「……看来头痛的原因就是那个磅蛋糕吗?」
下了床的慧辉回想起昨天的情境,沉重地喃喃道。
多半是因为掺了洋酒的点心,害得他昨晚醉了。
蛋糕照理说是不可能让人酒醉的,但慧辉等人因连日忙碌而疲劳,即便少量的酒也会造成非同小可的效果。这就和身体虚弱时容易感冒的道理一样。
「再加上……」
慧辉将视线朝向摆在桌上的空罐。那应该是昨天从客厅带进来的。
乍看之下是果汁空罐,然而不晓得那是不是错觉,罐底下似乎标记著小小的『酒类』字样。
「……不,应该是我多心了。嗯,一定是看错了。」
那只是罐装果汁。
上头的可疑文字也只是由于疲惫导致眼花,进而产生错觉,绝不是因为唯花其实带来一大堆罐装调酒──这样的事实绝对不存在,OK?
「话说回来……」
慧辉将视线瞥向床上,纱雪依然在床上酣睡。
虽然她的身体上头盖著毯巾,底下却是上半身全裸的状态。
眼前的她目前只穿著一条内裤,原本身上穿著的桃红色胸罩与衬衫四散于地板上。
「这状况……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A、不管怎样,先揉一下学姊的胸部。』
『B、两人一起拍照留念。』
『C、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躺回去睡回笼觉。』
「即便先排除A和B选项,睡回笼觉也无法改变目前这情况啊……」
慧辉由于刚睡醒,脑袋还没开机,想不出什么可靠的好点子。
「不说别的,为什么学姊会睡在我房间里啊?」
慧辉明明还记得庆功宴上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受酒精影响,吃了磅蛋糕以后的记忆一片模糊。
慧辉隐约记得因为时间太晚,最后大家留下来过夜……
他和留下来过夜的纱雪睡同一张床。
再加上她几乎裸体的状态,可以推导出某种假设。
「吓!?难不成我跟纱雪学姊……?」
莫非自己昨晚跟还没交往的异性铸下了大错?
难不成,自己明明说过做那种事一定要有爱,却承受不了大奶的诱惑而跨越了那条线?
「不不不不,等等等等,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
虽然由这状况看来,说是生米煮成熟饭也很难反驳。
然而慧辉丝毫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向纱雪本人求证前,还是别先妄下结论吧。
「……嗯……哼嗯……」
大概是听到学弟的声音,学姊扭了扭身体,眼睛微微地睁开。
「呵啊……咦?早安,慧辉同学。」
「你终于醒了。」
「是啊,谢谢你让我留宿,我睡得很好。」
一如既往地回应完,纱雪缓缓撑起上半身。
就在那一刻,披在她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她的肌肤也因此一览无遗。
「喂,纱雪学姊!?胸部!把你的胸部遮起来!」
「咦?胸部?」
她垂下头看著自己。
「喔喔,我睡觉时脱光了呢。」
纱雪一副事不关己地喃喃自语后,慢吞吞地将掉在地上的胸罩拾起。
「被人看著穿衣服很令人害羞……能麻烦你稍微转个身吗?」
「我早就转过去了!」
「嗯,不过要是慧辉同学你坚持想看,我也不是不能让你──」
「好了!别说了!快点穿上去吧!」
这状况要是被第三者目击,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目前大家都还没起床,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学姊因为学弟的反应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同时将胸罩穿上。
接著,她套上衬衫,将扣子一一扣起。
「这样行了吧?」
「虽然下半身还是不太妙……不过目前就先这样吧。」
既然找不到裙子,那也没办法了。
慧辉刻意不去瞄向那若隐若现的内裤以及光裸的美腿,向她问道:
「话说,纱雪学姊,关于昨晚的事……」
「啊……」
话才刚起头,纱雪却不知怎地,腮帮子急速转红。
接著,只见她娇羞地将视线撇向一旁。
(……呃?咦?这引人遐想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那简直就像是在暗示,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般……
在彷佛男女刚经历过初体验的尴尬氛围里,衣衫轻薄的学姊嘟哝了句:
「昨晚的慧辉同学……激烈到让我觉得差点要被玩坏了。」
「…………」
极度引人遐想的台词,让慧辉只能默默无语地抬头盯向天花板。
◇
(看来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大人了吗……)
文化祭的补休结束,迎来了星期三的早晨。
跟妹妹一同等红绿灯的同时,慧辉想著关于自身贞操的问题。
休假期间他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却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就迎来了崭新的上学日。
幸好纱雪睡在慧辉房间的事,其他人并不知情。但自己或许在不知不觉间摆脱处男之身的悬念,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不对,事情也不见得就是这样……)
毕竟纱雪并没有明确地证实两人之间发生过肉体关系。
慧辉恨不得解开真相,好摆脱这沉闷的心情,但总不能直接问纱雪「我们做过了吗?」,要是误会一场的话,一定相当尴尬。
而且,就算真的做过,也只代表他是个酒后乱性,却什么也记不得的超级烂人。
(这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慧辉沉浸在烦恼中时……
「哥哥,已经绿灯啰?」
「喔、喔喔……」
被瑞叶一提醒,慧辉赶紧迈开脚步前行。
一过完十字路口,走在一旁的妹妹便忧心忡忡地看著他。
「哥哥不要紧吧?看你今天总是魂不守舍的。」
「我没事,身体健康得很。」
「这样啊?不过或许是因为刚过完文化祭,所以身体无力吧。」
「文化祭吗……」
文化祭上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
慧辉为了让女仆吃茶店生意兴隆,而绞尽脑汁筹划作战策略。
还以学生会成员的身分忙著巡视校园。
不只工作上的事情,还发生了文化祭执委委员长的失恋事件、和彩乃一同目击翔马和小春玩兄妹Play、逮到化为醉鬼变态的夕妃──真的是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有。
话虽如此──
「书法社能继续存在真是太好了。」
「是啊,多亏大家齐心协力地帮忙。」
慧辉真的很庆幸吃茶店能成功,并且阻止了废社一事。
「哥哥也和朱鹭原学姊和好了。」
「是啊……」
能跟原本闹翻的学姊和好,同样是令人开心的事。
但是,两人如今又渐渐回到某种跟之前不一样的尴尬关系。
「庆功宴那天晚上的事,瑞叶你应该记不得了吧?」
「算是吧。只记得那天大家吃了蛋糕一起庆祝……一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是喔……」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事。谢了。」
看来当时的瑞叶也因为酒精的影响而记忆模糊。
(晚点也去问问南条和小唯吧。)
若能知道纱雪进房间的来龙去脉,也许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聊著天的同时,两人也抵达了学校。
慧辉和瑞叶分别后,换上室内鞋正要前往教室,结果却跟黑发学姊碰上了。
「啊,纱雪学姊……」
「哎呀?早啊,慧辉同学。」
「早、早安……」
看到学弟的身影,学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尽管慧辉打了招呼,但就是不好意思和纱雪面对面,视线不听使唤地撇到一旁。
「那个……纱雪学姊?关于庆功宴那天晚上……」
「喔,你担心我吗?」
「咦?」
「我的话不要紧的。那天结束后有点刺痛,走起路来还有些别扭,不过今天已经完全没事了。」
「……是、是喔?那、真是……太好……了。」
刺痛是指哪里刺痛?
没事是指什么事?
(总觉得跟学姊愈谈愈奇怪了,原本不确定的事情似乎渐渐肯定了……)
各种可疑的辞汇一一出现,疑云在慧辉心中逐渐膨胀。
(话说回来,为什么纱雪学姊看起来如此神清气爽?)
她那笑咪咪的表情和心情大好的氛围,也让人耿耿于怀。
慧辉实在很希望她停下那忸怩著互蹭大腿的动作。
(成人漫画里也常有这情节啊。初体验的女生隔天说著『感觉别扭』『那里有点刺痛』之类的话,还有那艰难地走路的模样……)
想到这儿,慧辉猛然惊觉。
(纱雪学姊现在不就是这种状况吗?)
接二连三出现的情景证明了慧辉内心的猜想,让他冷汗狂流。
纱雪将嘴唇贴近学弟的耳朵,悄声地说:
「虽然很难为情──不过有机会的话再来一次吧?」
「…………」
「好了,放学后见。」
对烦恼的少年扔下一句引人遐想的话后,学姊就这样扬长而去。
「我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
午休时间,慧辉找上真绪,两人一起来到中庭。
他们并肩坐在长凳上,各自打开便当后,慧辉算准时机问了她那件事。
「──庆功宴那天晚上?」
「对啊,你还记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不对劲的事?」
「你是指社长带的蛋糕害大家醉酒的事吗?」
「那件事也很不对劲没错,但我指的是除了这件事以外的事情。」
「嗯~那天我也印象模糊了……还记得的就只有High过头的桐生模仿秋山说话这件事吧。」
「……等等,我有做过那种事?」
「你就假掰地挑起浏海,然后说『这世上的萝莉全都是属于我的!』。」
「就算是翔马也不会说得那么超过吧……」
竟然在无意识下胡乱模仿别人,慧辉突然害怕起这样的自己。
「然后社长一直开黄腔、唯花开始虐待桐生、瑞叶突然脱起衣服,我也突然灵感涌现,于是画起了BL漫画的草稿。」
「听起来跟平常没两样啊。」
「大家就像这样,吃吃喝喝到糊里糊涂的,然后桐生你就说时间不早了,留我们下来过夜。」
「嗯嗯。」
「桐生跟瑞叶回二楼睡觉,我跟唯花就钻进了客房的被窝里。」
「咦,那纱雪学姊呢?」
「社长因为睡死在客厅沙发上,只帮她盖条毛毯就丢著不管了。」
「这样啊……」
也就是说,纱雪是之后才醒来,然后进到慧辉的房间里。
「对了,这么一说我才想到……」
「想到什么?」
「那天晚上我醒来过一次,那时唯花好像离开过客房。」
「小唯离开客房?」
「我猜她应该是去上厕所,不过回来之后就发现她的模样……怎么说呢?不太对劲的感觉。」
「哪里不对劲?」
「她不知怎地,拿被子盖住头然后不断地发抖,一副见了鬼似的。」
「见鬼……」
虽然慧辉晓得这只是比喻,可是当著房子主人的面这么说,也太口不择言了吧。
但若实际上不是见鬼,唯花又是为了什么原因颤抖呢?
「隔天早上起床后,她还是一样不太对劲。」
「听你这么一说……」
那天起床后的唯花,感觉哪里怪怪的。
当时大家吃著瑞叶准备的早餐,坐在对面的唯花却总显得心神不宁,频频往慧辉那儿偷瞄。
「谢了,南条。你的情报很值得参考。」
「虽然不清楚桐生你问这些做什么……不管怎样,不客气。」
想问的事情问完后,由于真绪说要去一趟图书室,于是慧辉向真绪道别并回到校舍。
「或许……小唯知道些什么。」
在走廊上走著的同时,慧辉反覆地思考真绪方才说的话。
学妹很有可能掌握了什么重要情报。
「……啊,慧辉学长。」
「小唯?」
慧辉思考的时候,在一楼的楼梯口前,碰巧遇上了正好走下来的唯花。
两人不期而遇。慧辉正好有事想要问她。
「嗨,真巧啊。」
「午、午安……」
「我有些话想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有话……想问?」
「对啊,就是关于庆功宴那天晚上的事。」
「……!?」
那一瞬间,唯花明显地动摇了。
「小唯?」
「抱、抱歉!唯花有事先走一步了!」
迅速地丢下这句话后,学妹在走廊上奔驰而去。
「这……果然……」
唯花自始至终都显得提心吊胆。
证据就是她死都不敢与慧辉眼神交会,说穿了就是给人一种逃避的感觉。
这一切恐怕是由于昨晚发生的某件事情──
「不会错的,小唯肯定知道些什么……」
放学后离开教室的慧辉,思考著接下来的计画。
「问题就在于,该怎么从小唯口中问出来……」
虽然原因不明,但她目前肯定是在躲著慧辉。
从她午休时的反应来看,就算采取正面进攻,也只会让她再次逃走。
「既然这样,只好用强制手段逮住她了。」
对一个弱女子硬来实在不是好汉,但这事毕竟攸关他的人生。
(要是我真的跟学姊做了,搞不好她会以这件事作为把柄,要胁我当她饲主……)
如此这般,陷入愁境的少年为了厘清真相,开始在校内寻找目标人物。
最后,他发现了正要从一年级教室离开的重要证人。
「小唯!」
「咦,慧辉学长?」
「抱歉,请你跟我过来一下!」
「……学、学长!?」
错愕的她被抓著手腕,迅速被带进无人的空教室里。
「……学长怎么了?为什么把唯花带到这种地方?」
被突然带来空教室,不意外地让唯花心存戒心,试图与慧辉保持距离。
但慧辉并不肯就此放过学妹,将手搭上她的双肩并说道:
「拜托了,小唯!」
「慧、慧辉学长……?」
「请把庆功宴那天晚上的事告诉我!」
「怎么又是这话题……」
「我那天晚上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唯花什么都不知情,什么也没看见。」
「这完全是知情者的台词吧。」
「您要是记不得,那样对您也比较好。唯花根本不想知道,原来学长有那样的一面。」
「到底是怎样!?这样说反而让人愈来愈在意了!?」
「……唉,真拿学长没办法。」
面对学长的死缠烂打,唯花终于乖乖就范。
慧辉一松手,她便娓娓道出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天晚上唯花起来上厕所,结果在走廊上听到奇怪的声音。」
「声音?」
「就是啪啪作响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拍打的声音。」
「啪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是个处男,那样的状声词令慧辉有了某种下流的想像。
不对,我真的还是处男吗?
「唯花好奇之下就到二楼一探究竟,结果发现慧辉学长的房门是开著的……」
「……然、然后呢?」
「然后在微弱的月光下,慧辉学长对魔女学姊……」
「我对纱雪学姊……?」
话题终于来到了重点,慧辉紧张得吞了口口水。
「……不、不行!唯花还是说不下去!」
「为什么!?」
重头戏正要上演的当口,讲述者却宣布放弃。
「唯花真没想到慧辉学长竟然是那种辣手摧花的人!」
「什么意思!?」
「身为唯花的奴隶,竟然做出那种……那种……!」
唯花用谴责的语气说著,渐渐地眼泛泪光。
「…………屁股……」
「咦?」
「从屁股来是不对的~~~~~~!」
「到底是怎样啦!?」
唯花拋下一句令人费解的话,随后冲出教室,不知为何还用手遮著臀部。
慧辉看著唯花离去的背影,思索著那句话的涵意。
「……从屁股来不对?」
也就是说,唯花目击到什么跟屁股有关的事。
慧辉试著将「男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的状况,跟唯花「从屁股来」的证言组合起来。
说到共处一室的年轻男女能用屁股干什么好事──
「……吓!?难不成我的初体验是献给学姊的屁股……!?」
只求谈一场平凡恋爱的自己,竟然跟人索求那种进阶的玩法?
然而,纱雪的确对变态的刺激情有独钟,若她真的很享受这种硬派P1ay,也就能够解释为何她心情会那么好了。
不对,不如说她那样的抖M浪女,一般的Play才满足不了她。
再加上,她之前也提过觉得自己「差点要被玩坏了」。
「不不不不……第一次就从屁股来,这太扯了。我才不可能这么做。应该……不可能吧……?」
慧辉死命地说服自己,音量却逐渐变小。
「难不成,其实我骨子里是个非比寻常的变态……?」
称其他社员为变态,结果自己竟然也有深藏不露的屁屁癖?
明明觉得真相不该是这样,关于当晚的证据却渐渐指向慧辉不愿相信的结论,让他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咦,没人在吗……?」
一来到书法社,慧辉只看到椅子上摆了一个书包,没有任何社员在。
唯花今天恐怕是不会来了;真绪表示她的原稿快开天窗,所以一放学就冲回家了;瑞叶则说要去买限时特卖的美乃滋。
「也就是说……今天只有我跟纱雪学姊来吗?」
该怎么说呢?还真尴尬。
慧辉跟纱雪之间,疑似刚经历过什么变态Play。
在这样的前提下,慧辉实在不觉得自己有办法面对她。
(我也找个藉口回家算了……)
龟缩的他正思索著该如何躲避学姊时──
「──慧•辉•同•学♪」
「哇啊啊啊啊啊!?」
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的同时,慧辉感觉到被人以指尖滑过背脊,不禁尖叫出声。
「哎呀呀,你这受到惊吓的反应,还是一样让人满意呢。」
「学姊你突然做什么啊!?」
会如同小孩一样做这种恶作剧的事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慧辉回过头,眼前的人一如预期,正是朱鹭原纱雪。
仔细一瞧,社办的柜子是打开的。看来她刚刚一直躲在里头,等待机会出来吓人。
「唉,纱雪学姊你怎么老是像个小孩一样。」
「因为我觉得整慧辉同学是我与生倶来的使命。」
「这真的很让人困扰好吗!」
说是这么说,慧辉也发觉自己竟如此怀念这番熟悉的对话。
成为学生会临时成员前,他就是像现在这样与她在社办共度的。
虽然老是被这反传统的学姊整得七荤八素,倒也是乐在其中。
而这样的心境,至今也未曾改变。
「都是多亏了慧辉同学你。」
「咦?」
「书法社能继续存在都是幸亏有慧辉同学,否则早就被废社了。」
「……不过,我到最后也没做什么就是了。女仆吃茶店要是没有纱雪学姊,应该就只能认命亏钱了。」
「要说那件事的话,我一开始可是毫无作为哦。可是看到慧辉同学给的照片,我才想自己也该为大家做点什么。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应该早就放弃一切了。」
「纱雪学姊……」
「所以谢谢你。这次能保住书法社,都是慧辉同学的功劳。」
「……!」
谢谢你。
光听到这句话,就让人心头发热。
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无功。
让人由衷地觉得,能为她努力真是太好了。
「话说,慧辉同学接下来的时间有空吗?」
「我想想……没什么规划。」
「既然这样,要来我家玩吗?」
「到学姊家?」
「是啊。我母亲说有话想跟你谈,要我带你回去。」
「学姊的母亲!?」
说到纱雪的母亲,慧辉在文化祭前天见过她一面。
对方是个完全不像有个高中生女儿的年轻太太。
(可是,为什么会挑这时候见我?)
桐生慧辉目前疑似『跟朱鹭原纱雪有肉体关系』。
而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刚好被她母亲召唤……
这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两者之间是否有因果关系。
(难、难不成……她是要我负起责任,和学姊结婚之类的?我要被抓去作女婿了吗!?)
若那天晚上的猜测都是真的,而纱雪又把事情告诉父母的话,这种事绝非不可能。
慧辉脑海里闪过『修罗场』、『穷途末路』等等充满危险气息的词。
「如何?」
「……请让我到府上叨扰。」
既然嫌疑尚未厘清,逃避现实总不是办法。
朱鹭原宅邸坐镇于住宅街中。
和纱雪一同来到她家的慧辉,在宅邸前停下脚步。
「那个……纱雪学姊?今天日子好像不太好,我还是等改天有机会再来吧?」
「可是你人都到了不是吗?只不过是来我家拜访,应该没有什么日子好不好的问题吧。」
「唔喔喔……」
「你为什么紧张成这样?又不是结婚前拜访岳父岳母。」
「结婚!?」
「嗯~不过一想像慧辉同学对我父母说『请把纱雪交给我!』的模样,就挺兴奋的呢。」
「你指的绝对是『认养宠物』的那种意思吧?」
「可以的话那当然是最好。」
「那对我来说可不是闹著玩的。」
慧辉没有把女生当成宠物的扭曲兴趣。
当然,也没打算那样问候她的父母。
「好了,站在这里说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快进屋吧?」
「也是……」
「呵呵,一想到主人光临我的狗屋,就紧张到心脏怦怦跳呢。」
「我果然还是回去好了……」
见学姊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满心妄想著能当宠物,慧辉感到内心忐忑。即便惶惶不安,慧辉还是跟著拉开拉门的纱雪一同进入家中。
「我回来了~」
「打、打扰了……」
慧辉以僵硬的表情一踏进玄关,里头便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身穿和服的美女随即现身。
「哎呀呀,欢迎光临,桐生同学!」
「您、您好……」
乌溜黑发盘在后脑勺,一身红色和服的美冬,带著笑脸前来迎客。
「我们家纱雪竟然会带男生回家,妈妈真是太高兴了。」
「是妈你叫我带他来的吧。」
「呵呵,一点小事就别在意了。」
「真是受不了,有够随便……」
母女俩感情不错,但由于美冬外表太过年轻,让两人宛如一对姊妹。
而且,拥有一对傲人双峰、身高略胜一筹的纱雪,反而比较像是姊姊。
慧辉看著这样的两人这么想著。美冬随后为他送上了访客用的拖鞋。
「那么,我带你们进去吧。」
如此这般,慧辉和纱雪一同跟在看起来心情大好的美冬身后。
朱鹭原宅邸不同于那古厝的外貌,屋内装潢呈现西洋风格。
「这房子内外给人的印象还真是截然不同啊。」
「这栋建筑虽然有些岁月,但屋内是重新装潢过的。纱雪住的房间也是西洋风格。」
「原来如此。」
慧辉应和著美冬的说明,纱雪从旁补充道:
「不过客厅或父亲工作用的房间就是和室了。」
「咦?所以学姊的父亲也在家吗?」
「我猜应该在,不过大概不会出来吧。我父亲是个极度怕生的家里蹲。」
「这父亲的角色设定还真是独特啊……」
接著,两人被带到了客厅。
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榻榻米和室,里头摆放著一张精致的矮桌,以及事先准备好的坐垫。
壁龛里挂著气势磅礴的书法字画。但是由于运笔过于奔放,慧辉看不懂上头写著什么。
「我这就去泡个茶,请你们稍坐一下。」
「啊,不必客气。」
「我也回房换个衣服。」
「喔喔,知道了。」
目送两人离去,慧辉放下书包并坐上坐垫,不由自主地采跪坐姿势。
「好吧,到目前为止面对的似乎都还是好脸色……」
他原本心惊胆战地想著对方不知何时会论及婚嫁,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徵兆。
「不过现在还不能大意……」
只要那天晚上的真相还没解开,她们就有可能提及那方面的话题。
独自一人的慧辉带著满心不安,等候朱鹭原母女归来。
「「久等了~」」
隔了一会儿,换上便服的纱雪跟端著茶盘的美冬一齐回到了客厅。
今天的纱雪穿著宽松的毛衣搭配牛仔裤,休闲氛围的居家服看起来相当可爱。
在她身旁的美冬,将茶盘摆上矮桌。
美冬弯下膝盖,手才刚提起小茶壶,却发出「啊!」的一声。
「妈妈真是的,都忘了要买茶点。抱歉,纱雪,能请你跑一趟去买点什么吗?」
「咦~可是离这里最近的超商,光是走过去就要花十分钟……」
「找回的零钱就给你当零用钱吧。」
「妈,我这就出发!」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女高中生,行了个标准的敬礼。
「那么慧辉,我出门采买一趟!」
「呃,咦?……等等,纱雪学姊!?」
从美冬那儿接下钱,纱雪便精神抖擞地出门去了。
「……她就这么离开了。」
纱雪大小姐,至此退场。
纱雪一走,现场无可避免地,只剩下慧辉与她的母亲两人共处……
(要在学姊不在的状况下和她母亲待在一起,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难得的紧张体验,让慧辉心跳不止、冷汗如雨。
「嗯?你还好吗?怎么满头大汗的?真是怪了,今天天气明明挺凉爽呀。」
「请您别放在心上,我……天生多汗。」
「是这样呀?」
抱歉,这是骗你的。
其实是因为太紧张才汗流不止。
「不过这下子我们就能好好畅谈了。」
「咦?」
「其实呀,我之前就有些话想对桐生同学说了。」
「……您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派学姊去买茶点的吧?」
「嗯呵呵,一切都在美冬的计画之中♪」
「想不到您算盘打得如此精明……」
让她不惜把女儿支开的会是什么话题?
认为果然是结婚话题的慧辉戒备著,但美冬和蔼地对他微微一笑。
「桐生同学,我一直想向你道谢。纱雪的学校生活能过得那么惬意,全都是拜你所赐。」
「您的意思是?」
面对尚未进入状况的慧辉,美冬取出了一本相簿。
「你瞧,这是那孩子小时候的照片。」
「哇,真可爱。可是怎么好像……全都是拿毛笔的照片……」
那些照片上的纱雪胸部还不大,不知道是在小学生时期还是幼稚园时期时拍的。而相簿中的这些照片,几乎都映著她面对宣纸写字的模样。
「那孩子由于父亲的教育方针,从小就忙著练习书法,不曾经历像正常女孩那样到处交友、到处玩耍的校园生活。」
「喔喔,这之前学姊也说过……」
纱雪说她因为书法家父亲很严格,从小就握起毛笔写字,到升上国中前都不曾跟朋友出去玩过。
「不过自从升上高中加入书法社,那孩子看起来快乐多了。说是有一群好学长姊照顾她,还得到像桐生同学你这样的学弟……」
一年级的纱雪身边有学长姊陪著;二年级时跟慧辉两人在一起;三年级时多出了唯花她们,让书法社也热闹了起来。
「她每次都开心地跟我说关于书法社的事情。像是有个一年级学妹很臭屁、自己将社办弄得一团乱害老师生气、学弟被整的反应很可爱等等。」
「原来学姊说过这些话……」
弄脏社办而挨骂、把学弟逗著玩……
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原来她都曾经告诉过美冬。
「听那孩子说要跟书法社的大家一起去合宿时我还吓了一跳,同时也非常欣慰。对书法以外的事向来消极的她,可是头一次邀人一起出远门呢。而这也意味著她交到的朋友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的确,纱雪是个彻头彻尾的居家派,不是个会出外晃荡的人。
而这样的她会积极地筹备合宿事宜,堪称是一大变化,甚至对书法社的成员喜欢到,觉得大家一起出门过夜也无妨的地步。
「虽然她之前似乎跟桐生同学你吵了点架。」
「那次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慧辉为之前为了和学姊和好而到府打扰的事情道歉。
「她会变得那么开朗,是从认识桐生同学你开始。所以谢谢你,愿意一直陪伴她。」
「美冬小姐……」
今天还真是个不停收到别人「谢谢」的日子啊。
母女的道谢,让他不禁感到难为情。
「接下来也一样请你跟她好好相处喔,好吗?」
「这当然了。能陪伴学姊,我也很乐在其中。」
慧辉率直地将这份心情传递出去,美冬开心地笑了。
一开始本来还提心吊胆的,但是慧辉现在觉得能和她聊聊真是太好了。
「倒是桐生同学?」
「怎么了吗?」
「你跟纱雪目前到底到哪个阶段了?」
「……咦?」
「身为一个母亲,我想早点抱孙子。」
「孙子!?」
「可以的话,希望能有一男一女。」
「慢著慢著慢著!?请您先等一下!?」
暖心的话题一转,突然转为带著危险气息的内容,让慧辉赶紧喊停。
「您好像有些误会。我跟纱雪学姊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桐生同学,你好像摸过纱雪的胸部,对吧?」
「那件事是误会!」
他从来不曾为了一己私欲而对纱雪性骚扰过。
之前会将手伸进她胸部间,也是因为她把手铐的钥匙弄掉了。
「你想想,纱雪她虽然可爱,可是性格癖好方面有些问题不是吗?」
「呃、嗯,是这样没错……」
「所以我一直担心她的未来,怕她以后找不到老公。」
「呃,这样啊?」
「不过既然桐生同学你愿意接收,那我就放心了。」
「等……!?」
这正是慧辉最担心的情节开展。
美冬打算撮合自己女儿跟她的学弟。
(跟纱雪学姊……结婚?)
这种事一旦成真,今后等著他的一定是过激的变态夫妻生活。
就像是之前梦里那样,夜夜牵著戴项圈的她出门,天天玩散步Play的美妙新婚生活。
(这怎么行啦!?)
慧辉追求的是正常的恋爱。
给伴侣戴上项圈的夫妻生活,简直是荒谬绝伦。
「可、可是纱雪学姊的伴侣,没有抖S性格的人应该无法胜任吧。」
「但我听纱雪说,桐生同学你是个前途无量的抖S男子,难道不是吗?」
「我并不是抖S!」
「哎呀呀,你还好吗?怎么又汗流浃背了。」
「因为我这人天生多汗!」
「那么,请用这个吧?」
「啊……谢谢……」
穿著和服的美冬从怀里掏出一条紫色手帕,递给了慧辉。
满身大汗的确令慧辉有些不舒服,于是接下了折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并摊开。
「…………咦?」
下一秒,展开了全貌的手帕,让慧辉怀疑起自己的双眼。
不对,那条呈完美三角形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手帕──
细到足以挑逗人心的绳子,少得近乎不自然的布料面积,再加上薄如蝉翼的透明蕾丝布料──三种要素一应倶全的情趣内裤。
「等等,这根本是条内裤吧!?」
「哎呀,真是的,要给手帕不小心拿错,给成我自己的内裤了。」
「有人会搞错这种事吗!?……总、总之这先还给您!」
不小心吐嘈完,慧辉才慌忙地将内裤退货。
「而且为什么您怀里会收著这东西啊?」
「常有的事情。我太喜欢内裤了,常常会下意识地将它收进怀里。」
「什么?」
说出了谜样台词的美冬,以陶然的表情注视著收回的内裤。
然后下个瞬间,她竟然将它当宝贝似地用脸颊蹭起内裤。
「哈啊……这滑顺的触感,挑逗而又迷人的完美设计……一不小心就让人看得入神了……」
「美、美冬小姐……?」
人妻喘著气、一脸痴迷地开始抚摸起那条内裤。
正当眼前这幅异次元的景象让慧辉满脸黑线时,美冬突然回过神来,尴尬得羞红了脸。
「哎呀,我真是的,不小心就恍神了。」
「对内裤恍神究竟是……」
「其实啊,美冬我有搜集情趣内裤的兴趣。」
「这人竟然是个内裤搜藏家……」
「我房间里还有许多其他款式,不介意的话要来参观看看吗?」
「不用了。」
公开人妻的内裤收藏究竟是想怎样啊?
抖M学姊的母亲,竟然是个热爱女儿和内裤的变态妈妈。
◇
在这之后,买完东西回来的纱雪也加入了话题,三人聊了好一阵子。慧辉看时间差不多后,决定打道回府。
和前来送行的纱雪一同离开玄关时,屋外天色已经暗下。十一月清澄的天空看得到几颗闪烁的星星。
「你应该吃顿晚餐再回去的。」
「不了,瑞叶已经煮了我的份在家等我了。」
「你这妹控还是老样子。拿人妻的内裤擦脸的男人果然与众不同。」
「我并没有擦脸!」
还好在擦汗前先察觉了,所以不算数。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美冬小姐会有那么下流的内裤……」
「因为我母亲有搜集癖好。其实她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收藏品。」
「许多收藏品?」
「详细内容我不能过度张扬,总之就是男人阳具形状的成人玩具之类的。」
「……我还是当作没听见好了。」
「她搜集那些东西的话,爸爸就会嫉妒那些收藏品。她就喜欢爸爸吃醋的样子。」
「想不到动机倒是挺可爱的。」
要是自己老婆对情趣用品移情别恋,当老公的当然会吃醋吧。
而美冬明明知道这道理,却还是故意激起老公的醋劲,这想法还真是挺坏的。
「我父母到现在都还是很恩爱,夜生活似乎过得挺充实的。」
「抱歉,这些资讯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不过夫妻恩爱真的是很不错的事情。会那样嫉妒,同时意味著他们有多么相爱。」
「嗯,是这样没错。」
爱的形式人人各异。
若情趣用品能成为夫妻圆满的秘诀,这也没什么不好。
「说到夜生活,我也对那天晚上的事念念不忘呢。」
「那天晚上?」
「就是庆功宴那晚的事呀。」
「啊……」
刚刚发生太多事,害他都忘记了。
慧辉一直想知道,自己那天夜里究竟跟纱雪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一想起来就好亢奋呀!慧辉你的技巧实在太棒了,让人欲罢不能到几乎要上瘾了!」
「原来我技巧那么好吗!?」
「只要慧辉同学你愿意,可以直接在我房间再来一次喔?」
「再来一次什么!?」
「……?还会有什么,当然是打屁屁呀。」
「……什么?」
打屁屁?
「啊──」
纱雪的一句话成为了导火线,在慧辉的脑海里引爆出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记忆。
文化祭结束后,书法社成员举办庆功宴的当天晚上。
慧辉享用完磅蛋糕跟唯花带来的罐装果汁而微醺,哼著歌回到自己房间。
由于窗外月光照入,房内不必开灯也有足够的亮度。
慧辉将无意识地带回房内的空罐摆到桌上,走向床铺正打算就寝时,房门传来了敲门声。
「谁?」
「是我。」
开门进房的是纱雪。
只不过,此刻的她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衬衫,直至方才还穿在身上的裙子下落不明,衬衫底下隐隐约约地露出桃红色内裤。
「哇喔~学姊你的打扮真性感迷人。」
「谢谢你的夸奖。」
酒精的魔力让两人言行都失常了,然而在这只有醉鬼的房间里,没有能吐嘈他们的人。
「所以,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我有件事想拜托慧辉同学。」
「拜托?」
「我虽然之前打工被炒鱿鱼,但也努力挽回吃茶店的生意了。」
「是啊,学姊的确是劳苦功高。」
「所以……嗯……我想来领取我的奖励。」
纱雪这么说著,双手撑到桌子上,挑逗地翘起饱满的臀部。
在慧辉眼前的,是裹在桃红色内裤底下的撩人果实。
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纱雪白皙的双腿也异常地炫目。
「学姊说要奖励,具体来说是想要什么?」
「哎、哎唷,为什么还明知故问呢……不要再让我心痒难耐了,快点给我奖励吧!」
「不行。学姊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给奖励。」
「呜呜……慧辉同学你太坏了。」
「这样学姊更乐在其中不是吗?」
「才、才没有……那回事……」
「来吧,用你那放荡的双唇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
慧辉的言语攻势,让少女因受虐的快感而抿起嘴唇。
身体煎熬地震颤,让她再也无法抗拒地喊出淫言浪语。
「屁股!请打我的屁屁!往纱雪又骚又大的屁股狠狠地打个痛快!」
「这有什么问题!!」
「啊啊嗯!?好激烈呀!?」
……总而言之,内容差不多就像这样。
醉鬼化慧辉在纱雪的乞求下,不断地往她的屁股呼巴掌。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嗯呵呵,久违的打屁屁还真是没话可说。我个人非常满意。」
原来慧辉对纱雪做的,就只是打屁屁罢了。
既然打得如此轰轰烈烈,事后屁股当然会刺痛。
(这么说来我似乎答应过她,等社费还清就会赏她一顿打屁屁。)
之前为阻止书法社被废社的命运而找工读时,懒学姊表示不想工作。为了激起她的动力,慧辉便以这样的奖励作为诱因,和她定下约定。
(所以小唯看到的,是我打学姊屁股的画面啊……)
怪不得她会说什么「从屁股来是不对的」。,
一个男生三更半夜在房间里猛打女生屁股……这幅景象除了恐怖之外,别无其他言语可以形容。
而屁屁挨一顿痛打的纱雪,过完瘾心满意足后,就直接在慧辉床上睡著了。
因此天亮后什么也记不得的慧辉,才会一睁开眼就发现光溜溜的学姊躺在自己床上,一副像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暧昧场面。
「太好了……原来我什么也没失去……」
一切都是误会所酿成的悲剧。
他跟纱雪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会受到良心谴责的事情。
自己也没有失去珍贵的处男之身。
一切谜团水落石出,知道自己回避了成为学姊老公的未来后,慧辉带著海阔天空的心情离开朱鹭原家。
◇
慧辉到朱鹭原家叨扰的隔天,星期四的放学后。
他一来到社办,看到面露邪笑的真绪面朝桌子,手里的笔飞快地动著。
透过真绪那低俗的表情瞬间就能判断出,她画的是什么。
「你又在画BL新作了啊。」
「呵,这次的成品连我都佩服自己。」
「啊啊……Cake这次跟翔斗以外的男人……」
内容毫不意外地是重口味BL漫画,但抱著主角Cake的不是翔斗,而是个脸蛋像女生的美少年。
而那美少年显然是以凛太郎为蓝本塑造出的角色……
「对喔,都忘了我之前跟男版三谷在一起的时候被你给撞见……」
「我从来没有一次像那样感谢幸运之神的眷顾。」
「所以新角色叫做『凛之助』吗……」
「感觉很沉稳、很帅气吧?」
「我觉得南条你该付费给那些作为你蓝本的人了。」
顺带一提,那个凛之助的设定是校内的学弟,为了把Cake挖角到人手不足的学生会,试图以肉体的诱惑从翔斗那儿将他拐走。
「可是这样一来,Cake不就等于是被凛之助横刀夺爱吗?」
「咦?男人夺走男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请别用那天真无邪的脸问我……」
「反正,气炸了的翔斗之后还是会激烈地抱住Cake,把他抢回来就是了。」
「我头开始痛了……」
虽然里头人物跟慧辉毫不相干,但看到神似自己的男生被各种男生蹂躏,实在让人无语。
「而且这次又是Cake当受方……」
「因为我觉得Cake还是当受方才耀眼啊。瞒著翔斗享受被学弟爆菊的快感,不觉得这情节让人热血沸腾吗?」
「不觉得。」
全都是男人的三角关系,没有一丁点魅力可言。
「然后啊,我有件事想跟桐生商量。」
「商量?」
「为了让作画有个参考,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老二吗?」
「怎么可能让你看!?」
「呿!明明瑞叶就可以看。」
「那不是我让她看的,是不小心被她看到!」
之前在浴室里的下体大公开,完全是场不幸的意外。
他从来就没有那种当遛鸟侠的特殊癖好。
「南条你真是……敢这样要求看下体的女生,大概也就你一个吧。」
「哪有,社长搞不好也会这样问不是吗?」
「她是有可能,但我可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
……不对,真的是这样吗?
本来觉得她不至于说这种话,但以那变态浪女的习性,就算哪天真的这么说也不奇怪。
正当由于变态BL作家的一番话,让慧辉陷入挖掘过去回忆的状态时,社办房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嗯?会是谁啊?」
书法社很少有客人上门。
慧辉对真绪使了个眼色,让她收起原稿以免被外人发现后,接著才将门打开。
而站在门外的,是隶属学生会的一年级学妹──长濑爱梨。
「桐生学长……」
「长濑学妹?」
登门拜访的学妹,模样有些不太对劲。
她忸怩的忐忑模样配上羞红的腮帮子,以一种似乎深思熟虑过某件事情后,终于下定决心的表情──
「那个,学长……请、请让我──」
在彷佛真情告白即将开始的氛围下,爱梨下定决心并开了口。
「请让我看看──桐生学长的老二!」
「…………」
充满熟悉感的要求,让蒙受性骚扰的被害人忍不住扶额。
想看男生下体的女生,似乎不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