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不是在现场发生的,而是在会议室内发生的。
「「「「特别补习一个月?」」」」
事情的开端是,B组的那个能干的委员长双叶秒的一句冲击性发言
「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刚才在职员会议上听来的,这次的实力测验,只要有一科不合格就要补习!」
呜哇——,班级同学们的悲鸣重叠在一起。「不可能」「太严苛了」「简直是鬼的做法」「饶了我吧」之类的抱怨声响彻教室,提供情报的委员长也一起喧嚣起来。
(补习,不及格就补习呢)
政宗听着这些骚乱,可以说对此完全感受不到危机。
(又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只要学习就好了吧。又不是直接强制你补习)
说到实力测验的话,临时抱佛脚才愚蠢。说到底我根本不会不及格——一边隐藏着这样一点都不可爱的想法一边看着远处的骚动。
「啊」
一不留神和双叶委员长的目光撞在一起,委员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啊——,啊哈哈。怎么办呢这可是危机啊,政宗君」
「嗯嗯」
两人的笑容十分生硬,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但是在旧校舍被表白之后,不管怎么样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僵硬的委员长,做作的自己。告白后最麻烦的地方是日常的继续,政宗如此想着。
说出口的话已经无法挽回,尴尬和负疚感会一直伴随。
政宗所能做到的事,只有像这样做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与她相互配合。
「说起来,政宗君的话一定游刃有余吧!你很会学习呢!」
「饶了我吧,即使是我也没十足的把握一声冷汗呢」
「瞎说」
「真的,要说到真正游刃有余的家伙——看,就是像那样的吧」
政宗指向了一个人。
那个勇者坐在教室里自己的位置上,双脚晃着拖鞋,大口吃着淋满奶油和草莓的布丁。只有那里飘散着砂糖点心一般的幸福气氛。
名字是朱里小十郎,但却是个男的,虽然说了很多次,但他是个男的。
「啊,真壁君,要吃一口吗?这是便利店里的新品种」
怎么会这样,仅仅只是将勺子伸出来就已经让我很困扰了。虽然很可爱,但却很浪费。
「小十郎似乎游刃有余呢」
「?在说什么?」
「你听到了把,下次的实力测验」
「嗯,必须加油了」
「看吧,他果然游刃有余呢,双叶」
「我期中考试只考了八分呢,这次希望能考两位数」
小十郎似乎是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
——何等令人震惊。
——居然是个笨蛋。
恐怕这是教室里所有人的感想。
小十郎要补习到死了,会瘦下来吧?如果再提升小受程度的话我……」
「等等,你有这样的兴趣?你对我的一片深情呢?」
「男孩子和伪娘的的爱是不同的啦!」
「眼前浮现了令人讨厌的不一样写法」
(译者注:日语中男孩子与伪娘的读音一样,但写法不同)
政宗拉了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的小十郎的袖口。
「诶。真壁君?」
「现在开始要学习了哦小十郎!」
「诶!」
「什么什么时候?两个人这是要去哪里约会?」
不要说是约会啊!
放着眼中闪光的委员长不管,政宗出了教室。
总之去了图书馆,先把握情况。
政宗他们在图书馆占了位置,把教科书堆了起来。
并不是说喜欢学习,只是学习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加油吧小十郎,还有我。
「首先必须知道你哪里是懂的,哪里是不懂的」
「现在就算学了也没用的啊……」
「真亏你能考上这所学校呢」
「似乎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剩下六个是什么啊」
虽然很快就感到了疲倦,但是不能就此退缩。
「……真是的,真亏你上这所学校呢」
「似乎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剩下六个是什么啊」
咦,总感觉别的地方在进行类似的对话……
政宗一边翻着教科书,一边朝旁边的桌子瞥去。
「「啊」」
真是吓了一跳,这不是爱姬和吉乃吗?
三秒后,政宗立刻用爽朗的笑容朝着对方打招呼。
「啊啊——真是奇遇呢。你们两个在进行考前复习吗」
与之相对,爱姬用仿佛是看见了炒饭中的青椒一样一脸苦相地盯着政宗。真不愧是她,基本不讲理+恶劣性格的人。
「……只是照顾下吉乃而已,如果真的如同传闻一般她必然要补习了」
「诶」
什么,师父你的成绩居然这么差吗。
政宗意外地看着吉乃,世所罕见的腹黑灰姑娘小岩井师父表情微妙地转移了视线,然后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吗……!
「同道中人啊,小岩井同学」
小十郎似乎是想让微妙的场景平静下来笑了笑。
爱姬装模作样地摆了下头发。
「我暂且不论,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教人的余力,真是吓了一跳」
「……嘛,也是呢,学习只是勉勉强强」
「最好不要大意哦?像你这样自信过剩的人是最危险的了」
一下子火大起来。
「那么——来打赌么?」
「诶?」
「就是说这次的实力测验,我和小十郎的分数总分与安达垣和小岩井的分数总分相比来决胜负。如果我赢的话要在和我——」
「约会」
「——什」
微笑着的政宗,还有眼睛瞪得滚圆的爱姬。下一个瞬间,她的脸的一下子红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咦,你没自信吗?」
「才不是这么一回事,恶心恶心太恶心了。我说过不会再干了吧」
「确实是宝贵的体验,身着纯白的裙子,在众人的围观下热情宣言自己正确的你,确实在闪闪发光啊」
「——你」
完全红透脸的爱姬,抓起身边的包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用食指指向这边。
「如果我赢了的话,你要请我吃中饭吃到饱!」
啊,嗯,中饭啊。没关系啊,这是这点程度的话。
因为叫声太大了,被管理图书的老师呵斥了“轻声点”。
「真,真壁君,我可不负责哦」
小十郎十分担心地对我说道。但是政宗的心中没有一点不安。
没关系。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还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有秘密兵器。她的名字就是小岩井吉乃。在暴君主人之下迷糊行事,是与我同盟的。
腹黑灰姑娘大人。
(拜托你了,师父……!)
腹黑吉乃一言不发,只是弯腰行了一礼后出了房间。
这场胜负,胜利已经到手了!
* * *
「——都说了那里是X=2,Y的坐标是……不行不行,完全不对」
爱姬在晚饭后把吉乃叫进了自己房间,继续了考试的特训。
爱姬因为成果太差劲而无奈摇头,倒在了椅子背上。
「这页就算了,暂且先回到基本问题」
「是,爱姬大人……」
吉乃顺从地点点头,喀喀喀开始动起了活动铅笔。
虽然不是希望吉乃万事都能顺从她的意思,但是这个地方爱姬觉得很麻烦,这孩子在基本的地方实在是太迟钝了。
即便如此赌上安达垣家的名誉,也不能让她取得令人羞耻的点数。只要吉乃的分数不是那么低的话,胜利几乎可以说是注定了。
「……那个,爱姬大人」
「怎么了?」
「爱姬大人,你不学习也没关系吗?」
爱姬稍稍皱起眉头。
「你想说我会输给真壁?」
「也……不是这个意思,那个」
吉乃磨磨蹭蹭地斟酌着语言说道。
「听说那个人,入学考试中考了满分」
「诶」
爱姬呆住了。
「是……这样吗?」
「是的,在我们学校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还真是头次听说。
那个真壁政宗,脸是不是帅哥姑且不论,整天被捧上天真是让人不爽。那个尽做多余事情的 男人,居然考满分?
「……还以为他仅仅是个恶心的自我陶醉男……所以……所以……」
「爱姬大人,我会为爱姬大人加油的,但是,如果有万一的话,请用这个……」
吉乃说完后,从桌子下拿出了某个公园的导游手册和带着兔儿的发箍。
「这次是正规的信息来源,请用吧」
嘶,这两样东西从爱姬手中滑落。
爱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算什么?也就是说要戴上如此华丽而又轻薄的发箍去这个导游手册上的游乐园吗?
随着双方在游乐园的游玩,如同照片中的情侣一般牵着手,亲密度不断上升,在烟火升起的城堡下(为什么在日本有西洋风格的城堡啊?),进行了罗曼蒂克的亲吻——?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居然不得不和政宗做这种事!?
爱姬想象着这种情况,因为太过难以置信而痛苦绝倒了,甚至从耳朵冒出了蒸汽。只能不断嘟哝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另一方面,政宗在自家的二楼,一如既往地勤奋锻炼自己的肌肉
刚用跑步锻炼完腹肌和背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来了信息。
(啊,是师傅)
政宗心情很好地接起电话。
「啊,小岩井?怎么了?什么你问我?当然很有健康啦。体重也好脂肪也好骨密度也好全部没有异常哦?
说起来胜负那件事,能再帮我——哈?你说不行?民莫杀之亦莫活之?你在讲德川家族的话题吗?发生了什么?呐,等等啊师傅——!」
通话在这里切断了。
最后的台词是“兔耳发箍是不是刺激太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政宗现在领悟到到自己是孤独的。
* * *
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来做些什么了
实力测验越是接近,政宗的压力就越是高涨。
「呐呐,要做到哪里?」
「谁来教教我数学的诀窍?」
「正切,余切,正弦,余弦」(译者注:原文ナラ、ナリ、二、ナリ、ナレ、ナレ。脑细胞烧死也没想出这是在说什么,专业术语吗?只能靠脑补了,有大神懂的话务必解答)
就连普通的上课,也弥漫着鬼门关在逼近一般的紧张感。
比如说被指名站起来的学生用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呆站着的时候,政宗就会因为紧张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居然说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的老师,在黑板前狰狞地笑了。是一双仿佛如同看见猎物一般的眼。
「老师我啊,现在正开心地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补习更有趣呢,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好可怕,太可怕了啊。
流言在四处传播。
比如说补习的时候要在校庭内边跑步边完成百张练习卷,比如英语会让外人部队的训练教官作为特别讲师来授课。如此煞有其事的情报在漫天飞舞。
「……对不起啊真壁君。我已经尽力了,那个时候如果……」
「嘛,嘛——。没关系的小十郎,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
政宗这么说着,但在移动教室的途中连单词书都没有放下。周围的学生也是,如同应考生一副铁青着脸的样子嘟哝着,祈祷着能够及格。
「可恶,为什么不肯帮我啊师傅!」
并不是说计划在掌控之外了。
一个人在咬牙切齿的时候,看见了走廊对过正在走过来的大家闺秀。
安达垣爱姬。
被包围在中心的大小姐,发现了政宗的身影后,轻声说道。
「克里米亚战争」
「……1853年」
政宗再次被她发问。
「为了形成配偶子而进行的细胞分裂是?」
「减数分裂」
「即使咳也一人」
「尾崎放哉」
「〇娘养的用英语直译是?」
「son of a bitch」
政宗等人如同赌上名誉的剑客一般交锋着。现在——实力五五分。
「真的假的……」
千夏震惊地看着书桌前的政宗。
「妈妈快来看,妈妈,哥哥没有做肌肉训练而是在学习啊!」
难道不行吗。
「因为明天有重要的考试」
「咦——」
「妈妈我啊,正在考虑给你做便当呢」
「低卡路里,高蛋白质,严禁油炸!」
——靠,这个人根本没有听,这个人除了角色便当的话题对其他根本兴奋不起来。
「……好了结束了,把笔放下」
第四节课的结束钟声响起,考卷被渐渐回收了。
(呼)
剩下的只有下午的数学一个科目了。果然肩膀好酸。
政宗走向小十郎的位置。
「怎么样小十郎,感觉能行吗?」
「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政宗君的功劳啊!」
这真是太好了,你也非常努力了呢。
「我们去吃午饭吧,真壁君。我的肚子已经饿扁啦」
小十郎这么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便当。为什么是牛奶布丁和巧克力啊?就这样拆掉包装混着吃吗?太不健康了。
「真幸福啊……」
「……我去买点饮料回来……」
只是看着就觉得胃难受了。
政宗去自动贩卖机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已经见惯了的女子高中生在买饮料。
目光对上之后,政宗举起一只手。
「哟」
吉乃稍微有些尴尬地低下目光。
「……对不起」
「没事,一直帮我的话会被怀疑吧」
「谢谢,给你这个」
吉乃这么说着,给了政宗普利酷帕克的的咖啡。
「喝了这个,接下来也好好加油吧」
「诶?不是说不能帮我了吗么」
「已经没关系啦」
她用虫鸣一般的声音低声说道,仿佛就在说永别了一般远去了。
「……这突然是怎么了」
政宗在咖啡上插上罐子轻轻吮吸,在教室内吃了母亲娟江的便当,就这样等着下午的考试。
异变是在——考试刚刚开始的时候。
「开始!」
信号发出的同时刚把名字写上,腹中突然传来剧痛。
(肚子……好像……很痛)
在这之后肚子的疼痛愈发剧烈起来,咕噜咕噜咕噜,痛到让人坐不住。
「……唔,哦,啊……」
仿佛要把身体扭断一般艰难地抑制住声音,到底这副身体发生了什么。
虽然很重要,但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
政宗不断重复腹式呼吸,贴在桌上想着现在的状况。
(一如既往的压力性胃炎吗……不是的现在是更直接的疼痛!)
灵光一闪。
政宗的脑内浮现了小岩井离去时的身影。
——已经够了。
她是这么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
——已经(设置完陷阱了)吗?
是还是不是?作为安达垣爱姬的刺客。
(那个咖啡吗?在那里下了泻药什么的)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虽然不洒脱但是好恨!
安达垣爱姬和小岩井吉乃,果然你们两个都是敌人,赢不了我就使出这种卑鄙手段。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呜,嘎,咕)
结果政宗没能好好答题考试的结束钟声就响起了——
* * *
「——真壁君!我们去吃点巴菲当庆功会吧——咦,真壁君?」
政宗如同光速一般跑出教室。
按正常情况应该是先去厕所的,但是愤怒让他决定优先跑进了A班的教室,就是这种程度的愤怒。
(无法原谅!)
有了,那个混账女人!安达垣爱姬!
在出入口之前,看见了熟悉的背影,附近吉乃也在。
「你们几个!」
居然给我下这种套!抓住她的肩膀让她回头后——惊讶了。
站在那里的是,发型和爱姬一模一样,但却完全是另外的一个人。
「真,真壁君?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达垣同学……我在找她……」
「安达垣同学?今天她休息」
你说,什么……?
「好像说是因为发热躺在床上,是吧?」
女子高中生朝着吉乃发问,吉乃轻轻点了一下头。
等一下,居然说是休息?也就是说我早上就已经赢了?
「也就是说,我不战而胜了吗……?」
那到底为什么要给我下泻药?政宗彻底糊涂了。这个时候政宗的口袋里手机响了。
确认了一下内容,真相大白了。
「真壁君!?」
手机一下子掉到了地板上。
「哥哥,妈妈的便当吃了吗?鸡蛋烧好像腐烂了好酸啊~(>_<)」
总感觉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要杀了那个老太婆——
在政宗痛苦咆哮的时候,另一方面爱姬在自家的床上,做着“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的噩梦。
* * *
「真的是吓了一跳啊,没想到真壁君居然会」
「……发生了很多事啊」
「也是呢,身体出了问题这也是没办法吧」
坐在政宗邻座的小十郎在关心完政宗的身体状况后,背着自己的背包站了起来。
「那么再见了真壁君,补习要加油哦」
「……啊啊,我会的……」
挥着手目送他远去。
可恶,那张天使一般的脸真是可恨,居然只有你自己逃脱了不及格。
(译者注:和漫画不同小十郎没有9分试卷的特写,似乎是没有不及格,真是费解这么短时间从个位数提升到及格,政宗你有多会教人,学神我们做个朋友可好?)
(就算是我,只要最后的数学过关的话就完美了啊)
啊啊,我那华丽的帅哥生活。
弯下腰的政宗之所以难为情地留在了补习教室里。是因为数学交了白卷,周围的人看见政宗都一副像在说“为什么政宗君会在这里”的表情,让政宗的空虚感更是倍增。
吱——教师的门又开了。
出现的是,安达垣爱姬。
一张美丽的脸却堵着气,看见唯一空着的座位只有政宗旁边的位置后(小十郎的位置),不禁意间坐了上去。
嘛确实,她缺席一日所以必然会参加补习。
政宗在旁边翻着教科书,低下头,突然说道。
「约会」
爱姬一下子吓了一跳。
「……不是谁都没能完成所以无效吗?」
「不是两方都有效吗吗?」
爱姬用红着脸,咬紧牙关的表情望向这边,政宗突然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补习老师进入了教室。于是,会话在这边中断。
窗外是晴天。
邻座是残虐姬。
嘛,这也算是约会的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