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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神样灵感少女 神样灵感少女 2

一通过家门口,就看到保的车停在院子里。我叫了声「十郎」左手腕就立刻出现反应。

(我在这里。保、巨还有晃好像都来了是有工作吗?)

『还以为应该会休息好一阵子』

经过宽敞的庭院往门口走去,发现青山晃正在和史路飞玩。在一旁狂拍照的外婆注意到我后,便放下手中的相机,稍微抬起手对我说「你回来啦J

「八重!你回来啦~~~!」

青山也注意到我了,他摸着史路飞的头露出微笑。

「我回来了。青山,如果你不喜欢被拍的话可以拒绝喔。」

青山是个『超级』烂好人,因此基本上他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托。现在恐怕也是受到外婆的请求而答应当模特儿的。

「我没有不喜欢啊。史路飞,去捡回来!」

青山抛出的飞盘并没有顺利飞起来,马上落到附近。老狗史路飞以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缓缓地走过去咬起飞盘。

「八重,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我被外婆叫住后走到她身旁,外婆随即将刚才拍好的即可拍照片拿给我。每一张拍的都是笑容可掬的青山。

「拍得很好啊。」

青山天生就有一张非常俊美的脸。而最爱美型男的我家外婆则几乎到了百拍不厌

的地步。

「有笑容的表情当然也很可爱,但我想拍杂志上刊载的那种照片。可是小晃却怎样也做不出我要的忧郁神情呢」

「真令人失望啊。」外婆一边叹气,一边把夹在掖下的杂志递给我。那是我前几天买回来给她的音乐杂志。上面刊载了一张青山微微低头双眼迷濛的跨页照。原来如此外婆想拍这种照片啊。

「拍青山是有诀窍的。青山!」

从史路飞口中取下飞盘的青山转过头来,歪着头间「干嘛?」

「一二五七加三九七八是多少?」

我随便出了个加法算式,青山马上微微低着头并眯起了眼睛。这模样简直和杂志上的照片一模一样。说到我为何会得知这个方法,是因为前阵子跟着他们去拍摄专辑封面时,青山的专属摄影师就是这样为他拍照的。

「啊!就是这个!真是沉醉的表情呢。」

外婆气势十足地猛按快门。一张张仍是白花花的即可拍照片就依次交给了站在一旁的我疯狂到这种程度应该已经算病态了吧。

「五二三五!」

青山突然抬起头来这么说。

「答对了应该吧。」

说完后我便把手中的照片交给外婆。

「八重,真有你的!多亏有这一招,我才能拍到那满面愁容的表情呀。」

看着逐渐显像的即可拍照片,外婆满意地笑了起来。大概是刚才的连拍把底片用完了吧,现在外婆正把新的底片装入相机里。难不成她还打算继续拍吗我对一脸惊讶看着这边的青山说「抱歉,麻烦你再陪我外婆一下一接着就开始读起杂志内的特集报导。

AUBE的团员不会直接在大庭广众前现身。基本上,除了歌曲宣传录影带与写真集外,歌迷无法从其他场合目睹他们的身影。谈话性节目当然不用说,就连音乐性节目也一律谢绝。这是为了不让外界见到团员白痴的一面应该说是十成中有八成很白痴因此经纪公司在这方面施行彻底控管,从个人简介到专访回答,全都由经纪公司的能干女社长一手捏造而成。例如附在这张青山照旁的个人简介记事。

【青山晃(AOYAMAAKIRA)二十三岁/从八岁时开始便以平面模特儿崭露头角。十七岁时组成AUBE,担任主唱与作词。模特儿工作仍持续进行中。喜爱香醇的咖啡。假日大多待在家中阅读。】

说到其中哪个部分是造假的,那就是:

〔喜好〕香醇的咖啡是假的,其实他喜欢七尾制某的太鼓煎饼。

〔假日〕阅读一事是假的,实际上他都在猛看『X计划(ProjectX)』(注1)的DVD。

再者,由于CD封面与杂志照清一色都选用他忧郁神情的照片,那些没见过他本人的大众都以为这家伙是非常文静的美青年。这样正中社长的下怀。

真实的青山是一个瞎用热情的超级滥好人,动不动就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这种虚耗热情的性格常让周遭的人无言以对,只能连连发出叹息。虽然连续三年稳座女性杂志「最想成为情人的艺人」票选第一名,也具备闪闪发光的优质美貌,然而在团员间却受到相当粗鲁的对待。不过他本人丝毫不以为意,总是满脸开朗笑容就某种意义而言,他或许可说是最强角色吧。

小西巨与小西保的照片则集中刊载于下一页从照片的编排差异来看,就可以了解青山的人气是遥遥领先其他团员的。

那是一张坐在沙地上愉快弹着吉他的照片。他顶着一头暗淡的灰色头发,并戴上同色系的有色隐形眼镜关于巨的报导请继续往下看。

【小西巨(KONISHIWATARU)二十七岁/二十岁时与田村十郎相识,开始从事街头音乐表演活动。隔年被经纪公司挖掘,成为AUBE的贝斯手。田村死后担任作曲。喜欢民族音乐。假日总是逛唱片行。】

按照惯例来检视造假之处:

〔喜好〕民族音乐是假的,实际上最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和制服。

〔假日〕逛唱片行是假的,实际上是整天泡在园原家。

换句话说,若要以一句话来形容这家伙,就是变态烦恼的青年。他有一种「只要见到女生制服就能知道校名」的无用不正经技能。与其他两人相较之下有更多闲暇时间的直,就算没事找十郎,一个星期也总会有两天跑来我家。不是被外婆强逼去做庭院工作、就是陪老妈玩电玩,再不然就是帮忙老爸做料理。已经彻底融入了我家的生活。

保则是一张坐在翘翘板正中央,嘴里叨根烟的照片。但是实际上他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抽烟。这也是为了要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玩乐团的人所采取的形象策略。保是巨的哥哥,不过两人分别是四月与隔年二月生的同年级兄弟,长相也非常相似。巨之所以染发,或许就是为了不要让人误以为是保吧。

【小西保(KONISHITAMOTSU)二十八岁/二十二岁时在弟弟巨的邀请下担任AUBE鼓手。喜欢观看格斗技。假日会随心所欲地开车兜风。】

那么来看看哪些是捏造的。

〔喜好〕『观看』格斗技是假的,实际上他喜欢『实践』格斗技。

〔假日〕开车兜风是假的,实际上跟工作时或假日根本无关,反正他都是去从事各种格斗技的练习。

保是一个喜欢稍微捉弄人的格斗狂。虽然巨似乎也学过拳击、合气道、空手道、巴西柔术(Brazilian柔道)不过他的动机是「要受女生欢迎,就非格斗技莫属!」所以经常翘头没去练习,也因此没一样精通。相对的,光是就我所知,保不但会踢拳道(注2)跆拳道(Taekwondo)、泰拳(MuayThai)卡波耶拉(Capoeira巴西武术)截拳道,而且还出奇厉害。从他曾与来日本的泰拳冠军进行友谊赛,结果打断了对方两根肋骨获胜的实际战绩来看,应该不难了解他有多强悍了。保和巨不同,他是个不怎么会聊私事的人,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学习几种格斗技。就算美果姊试着解读他的思考,好像也都是一些『要是这瓶爱维养(evlan)里的矿泉水变成盐水的话,应该会吓一跳吧』,或是『现在要是搔他腋下,他的手机一定会掉到味噌汤里』这类捉弄人的诡计总之在我周遭认识的人里,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就是保。

阖上杂志还给外婆后,我心中很同情这场似乎还不会结束的摄影会,然后就这样走向门口脱了鞋进入屋内。打开通往厨房的门,我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盒放在水槽内并洗了手。没见到平常会贴在冰箱上的购物清单,所以老爸应该是外出购物去了。当我一走进和客厅相通的饭厅时,原本背对着我坐在餐桌前的巨就回过头对我微笑。

「你回来啦~~!」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保也起身向我问候「回来啦℉接着便坐到餐桌这边。

「我回来了。为什么大家都来啦?这阵子不是暂时不用工作吗?」

「平常就算没工作我也会来啊。」

听到我的问题后巨如此回答。

「我又没问你。」

这家伙平时就爱赖在我家,因此根本不能视为有没有工作的指标。「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好过分~~~!」我不理会巨的抱怨直盯着保,保随即把手指向窗外也就是仍不厌其烦猛拍着青山的外婆然后说道:

「绢代大师说要庆祝新专辑发行。」

「她又擅自放话了啊?」

基本上,所有团员全都和我外婆以手机互传电子邮件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看来八重你好像没听说。」

「哎呀︴被冷落啰!所以才叫你要买手机的嘛。」

巨说完后便从衬衫口袋里取出手机。那是一个小巧的红色机子,和前阵子看到的那支不同,看来他似乎又换了新机种。我对这种小又琐碎的东西实在没辄,就算我有手机也会用不习惯,根本没想过要拥有一支。因此对于能够熟悉手机操作的这点来说,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尊敬巨。

当我也坐到餐桌前,巨随即开始说明这支新手机的功能。我忍不住心想最近的手机功能还真强大啊,这时左肩上有股寒气轻轻落下。

(八重,你回来啦︴我已经等不及要吃八桥煎饼(注3)了!交换、快交换!)

我当然答应美果姊的要求。于是我屏住呼吸,整个人靠着椅背坐好后,接下来就全身放松等着美果姊进入。瞬间全身的感觉切换,附身仪式结束。

(好~~!我要吃啰~~!)

美果姊伸出右手将装有生八桥的盒子拉到面前。她那喜不自禁的心情也感染给我。她从拉到面前的盒中取出塑胶盘然后撕破塑胶袋。由于附身时的嗅觉会变迟钝,我只能隐约闻到肉桂的香味,实际上的味道应该更强烈吧。

「这个八桥煎饼是?」

「青山带回来的伴手礼,他最近到京都工作。」

巨回答了我的问题。而美果姊用指尖捏起八桥煎饼送进嘴巴。

『我不怎么喜欢八桥煎饼耶。』

(咦~~?明明这么好吃你为什么不喜欢?)

美果姊把八桥煎饼放进嘴后一个劲地猛嚼。我的味觉钝化,在嘴里咬着没什么味道的软物,感觉真有点恶心。

「八重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啊」

「我也这么觉得。看来你好像满喜欢八桥煎饼的嘛。」

两人说完后,用一副像是观看稀世珍物的眼神瞧着我。美果姊抬起头来微笑,随即又伸手拿了第二片八桥煎饼。

「不,真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是不喜欢,只是美果姊她呣咕!」

明明我话才说到一半,美果姊却毫不在意地把八桥煎饼塞进嘴里。当声音与动作被分开控制时偶尔会发生这样的事。美果姊吞下第二片八桥煎饼后,我就把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重复一遍。

「是美果姊喜欢八桥煎饼啦!」

「咦?那么说来,现在你体内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美女大学生吗?是这样没错吧?」

巨向前探出身体。美果姊看了他一眼后,点头并嫣然一笑。

「相、相机!我要去拿相机过来!」

看着以一副有可能会把椅子推倒冲出屋外的巨,美果姊心想(巨这小子还真是笨得可爱呢~~)这应该不是赞美啦。

「你会在他回来前解除附身吧?」

「当然。」

趁着美果姊吃八桥煎饼的空档,我和保说话。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我老弟就是猜不到?」

「因为他一大半的脑袋都被烦恼占据了吧。」

「啊,原来如此。」

保眯起眼睛笑道。即使脸蛋相似,但这对兄弟在性格上却是南辕北辙。相对于喜爱女孩子与制服的巨,保则是将心思全倾注到彻底钻研各种格斗技上不过这两人都是怪咖这点倒是没什么不同。

「像这样观察,就能清楚分辨每个人笑的方式不一样。」

看着吃完第五片八桥煎饼、露出一副满足笑容的美果姊,保这么说道。

「真是好吃︴我吃饱了!」

美果姊屏住呼吸,就在心想(准备~~)的同时寒气从身体抽离,感觉也跟着恢复。哇满嘴都是肉桂的味道。

「现在解除了?」

「嗯,你还满清楚的嘛。」

我边说边站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茶饮。

「女大学生和八重的表情不一样啊。」

我喝着茶间美果姊『有差这么多吗?』透过触碰我右肩上的寒气美果姊回答(因为我常笑,八重却总是板着一张脸的缘故嘛~~)的确如此,美果姊总是面带微笑,因此了解我平时模样的人,或许会感觉到气氛有所不同吧。

就在我准备坐回餐桌椅时听到外面传来车子引擎声,所以我没回座位就直接从窗户看向庭院。老爸的车子正准备驶入停车格内。没过多久,就见老爸推着上方叠了三个瓦楞纸箱的推车走了过来。当他发现直直盯着看的我就面露笑容地朝我挥手。看样子他果然是出门买东西。

「美果小姐!来,笑一个!」

拿着相机奔回来的巨对往外瞧的我如此嚷嚷。美果姊笑着说(巨还真是个白痴呢丫我则是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

「咦?」

拿出一台超薄型数位相机准备拍照的巨,一脸傻傻地歪着头。保从喉咙发出笑声,同时拍了巨的肩膀说「她已经变回八重了啦」。

「为什么不等我?」

巨放下相机,用一脸悲痛的表情如此呐喊。美果姊则饶富趣味地说(巨不会真的哭了吧?)

「白︴痴,怎么可能等你嘛。」

几乎在我这么说的同时,老爸刚好走进厨房。于是我再次走回厨房对老爸说「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八重你也回来啦。」

老爸把手中的瓦楞纸箱放到地上,说了声「还有没搬完的」之后又走回门口。我打算帮忙老爸而卷起衬衫袖子,这时巨突然从我旁边穿过去。

「爸拔!你听我说~~!」

从门口可以听见巨的声音。我一边说着「喂!你不要纠缠我老爸啦!」一边走出厨房,发现巨还是继续死缠着准备搬纸箱的老爸不放。

「不要妨碍我老爸做事!」

我走近巨并用脚跟狠狠地踩了他的脚趾。巨发出一声悲鸣后,当场就痛得蹲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老爸笑着说:「不可以吵架,要和睦相处喔℉接着就把纸箱搬到厨房去。

老爸已经把经常来玩的豆当成儿子看待,因此我和巨的口角在他眼里全都视为兄妹吵架,反而露出一副开心的模样话虽如此,其实我并不是没有兄弟姊妹。我有一个小我一岁、名叫七重的妹妹,不过她在性格上有很大的问题,所以我并不想故意找她吵架光是想像和七重吵架就会让我累翻了。

我将留在推车上的纸箱搬进厨房。巨似乎也没那么痛了,只见他脚步踉跄地站起身,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

「八重,你居然搬得动啊?谢谢你。」

当我把纸箱放在厨房角落时,老爸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这么对我说。我拍掉沾在裙子上的灰尘心想这的确是有点重啦。

「八重这箱子里全都是很重的东西耶!嘿~~咻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要是叫我搬这些东西的话,我的脊椎骨一定会断掉!」

巨瞧了箱子里的东西一眼后试着想要搬起来,不过最后还是作罢。这家伙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喔我也认为这不是女孩子能够搬起来的重量。八重你还真的很有力气呢。」

老爸笑着说完后,随即开始拿出箱子里的东西。料理台上逐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罐头。(哎呀~~这箱有几公斤啊?)听到美果姊这么说我觉得这种事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这么说起来,我记得十郎也是很有力的喔。说不定不久之后,你的外表看起来也会变得跟十郎一样吧!」

「啊哈哈!要是真的这样,我可就伤脑筋啰!」

「爸,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嘛!」

巨与老爸乐得开怀大笑。美果姊也边笑边说(你的体能几乎已经和田村没什么两样了吧丫我的确逐渐锻炼出近似十郎的能力,可是不可能连外表都改变啊应该不会吧?

老爸开始准备晚餐,当大家坐在客厅看晚间新闻而感到百般无聊之际,青山刚好从庭院回到屋内。只是为了满足外婆自我欲望而进行的写真摄影会似乎终于落幕。

「唷~~辛苦了咦?老夫人呢?」

没见到其他人继青山之后进门,于是巨开口问道。所谓的「老夫人」指的就是外婆。

「绢代女士说她要整理照片,所以就先回别馆去了。」

青山这么回答后,把两只手往上举伸了个大懒腰。

「辛苦你啰。」

我挪动身体腾出可坐的空间。青山面露微笑向我道谢,接着便坐了下来。我很喜欢像这样有人坐在旁边时,沙发会微微下沉的感觉。

一过下午六点,电视就开始反覆播放着与五点时相同的新闻画面。从别馆回来的外婆与青山聊着京都的事,我一边无意识地听着对话一边忍住呵欠。巨则是从二十分钟前就独占着双人沙发呼呼大睡了起来。而保虽然从一个小时前就一直维持相同姿势盯着电视画面,不过他一动也没动,所以我忍不住猜想他该不会是睁着眼睡着了吧?对人类而言,只要凑齐了「傍晚、新闻、舒服的沙发」三个要素,说不定就会养成想睡的习惯呼哇好困喔。

我漫步在一处阳光无法射入、深邃茂密的森林里。浓郁的青草味刺激着鼻腔。我心想这应该是作梦吧,接着便默默朝森林深处走去。

突然间,我感觉到某种视线而回头。然而放眼望去全是无尽绵延的绿色深渊,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可能是错觉吧,我轻轻地吸了口气后就继续往前走。

不管往前走了多久,周围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阴暗森林。我不禁停下脚步凭靠在树干旁,喃喃说道「真是一个怪梦℉

咻地一声,某个东西掠过了我的脸颊。突然从树干伸出来的东西一声不响地紧紧获住我的头。我举起手去摸那个缠住我的东西是人的手!我急忙甩开它并转过头,从大树中伸出来的两只手臂像是搜寻我似地蠢动了好一阵子,不久后才停了下来。在黑暗中伸出的白色手臂静止在半空中虽然有些犹豫,但我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摸到的指尖极为冰冷,宛如触摸着冰块一样。

「八重!」

空中突然传来人的声音,那只手臂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甩不掉!它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八重、八重!」

我拼命后退想要远离那棵树,然而那只手臂却丝毫不肯松手。

「放开我!」

这时另一只手臂也伸过来使劲扯着我的手腕。接着,刚才没有出现的肩膀部位跑了出来简直像是从硬梆梆的地面把尸体拖出来似的,感觉好恶心。

「八重!八重!」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麻痹我脑门般的阵阵呼唤令我想吐。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用力一拉头部一口气露了出来。原本受重力拉扯而垂下的头缓缓抬起这张脸是

「八重!!」

我的额头被敲了一下而清醒过来,一脸讶异的外婆就站在我面前。

「咦?啊原来我刚才是在作梦。」

最后看到的脸奇怪?怎么想不起来。

「被这么一大群男人围着你还睡那么熟,就算不顾形象也要有个限度!」

「啊,嗯对不起。」

外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后,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我说:

「八重,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摇摇头甩去睡意。外婆用手指推推眼镜之后认真地说:

「不要深入那些奇怪的梦,就算拼命也要让自己醒来。」

「为什么你知道我刚才作了奇怪的梦?」

「八重,你听懂了吗?」

外婆用着不容分说的强硬口吻。我被她的气势压倒而点头,外婆拍拍我的脑袋便回到饭厅。

「八重,你刚才作了恶梦啊?」

坐在身旁的青山担心地直盯着我瞧。

「看她的眉头皱成那样,想必是个非常可怕的恶梦吧。」

坐在对面的保则一脸高兴地笑说这个人还真的很喜欢看到别人不幸呢。

「啊~睡得还满久的嘛。」

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指针已经过了七点,我记得最后一次看的时间是六点十五分所以我大约睡了四十分钟左右。

「就快要吃饭了,把巨叫醒比较好吧?」

青山这么一说我才瞄了巨一眼,发现他还是和四十分钟前一样半张着嘴熟睡。

「这家伙还在睡啊?」

「要是他早点醒来或许还能拍到八重的睡脸,这家伙的运气还真背哪。」

保从巨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数位相机,拍了张他的睡脸。闪光灯令巨皱起了眉头。

「巨,要吃饭啰!」

青山如此呼唤并摇了好几次巨的肩膀,但是他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叫不起来耶怎么办?」

青山一脸困扰地说。

「他大概是睡熟了,等大家吃饱再叫他吧!」

但是我如此善解人意的建言却让青山哭丧着脸「这样他太可怜了啦」为什么你要露出那种表情啊这样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没办法,只好由我来叫啰。」

保说完后便站起身来,不知在巨的耳边嘀咕了什么。接着巨突然一下子睁眼弹起身并看向我。

「她根本就没睡嘛!啊啊︴可恶!我又被骗了!」

巨懊恼地抱着头。保则看着巨的模样露出满足的微笑。

「保好厉害!你究竟说了什么?」

当青山探出身子,随即被巨弹了一下额头。

「吵死了吵死了!你给我退下啦!」

「反正一定是跟他说我还在睡觉之类的鬼话吧?」

听到我这么说,巨变得支支吾吾。青山就笑道「啊,原来如此!」

「各位,要开饭啰。别再闹了,快来坐好吧。」

老妈擦拭餐桌,呼唤着我们这几个坐在客厅的家伙。老妈大概是在我刚才睡着的期间回来的。

「你今天去了哪里?」

我一边帮忙摆放餐具一边问道,老妈从餐具柜里拿出酒杯。

「我今天和七重一起去买洋装。也买了一件满适合八重的衣服,我待会儿再拿到你房间。」

「那么说七重她也回来了吧?啊,可是制服应该已经换下来了」

从老妈手上接过酒杯的巨叹了口气这家伙的脑袋怎么尽是无聊事啊?

「没穿制服就不行吗?小巨。」

刚好从二楼下来的七重微微歪头看着巨,大概是在走廊听到巨刚才说的话吧。

「不不不!便服也可以!应该说,七重你穿什么都好看!」

「呵呵谢谢。」

巨一副陶醉地凝视着七重的笑容。七重用手梳顺她那一头淡奶茶色的头发坐到我身边。虽然是亲妹妹,但我觉得她真是个漂亮的女孩。

七重小我一岁。外表遗传到最多外公血统的她,无论头发或瞳孔颜色都是家族成员中最浅的一个。因此她宛如一尊会动的等身法国娃娃般,浑身上下给人一种脱俗不凡的印象。虽然美果姊经常说(若把八重视为「动态之美℉那七重就是「静态之美]),但是撇开我不谈,我可以理解她所谓的「静态之美」形容。看着七重,就好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一般。

「你怎么啦?就算我长得再美,也没必要这样直盯着我看吧。」

七重眯起眼睛看我。如果改掉这种性格,她就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妹妹不过她若是现在才开始改变,反而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在园原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大家要在晚餐时报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听说是外公订下这个规矩的,可是在我懂事前大家就已经理所当然似地这么做,所以并没有所谓「规定」的感觉。每次吃饭时自然就形成这样的流程。

外婆说有人委托她接新工作,老爸说他刚才去买食材时的事,老妈说她和七重一起去买衣服的事,我则和大家分享关于自己落到被迫演出白痴舞台剧的下场,以及认识了小扳学长与幽灵藤井的事情。

「对方是个小孩子吧?」

当我报告完后,原本一直静静听我说的老妈突然眉头深锁。

「他是在上国中之前死的,还算是个小孩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还满孩子气的。

「八重,小孩的灵魂通常伴随着许多麻烦,所以你不想碰上倒楣事的话,就最好别跟他们扯上关系。」

外婆一边帮青山倒酒一边这么说。当我问老妈真的很麻烦吗,老妈随即闭上双眼侧着头说「这个嘛」

「虽然是因人而异但要是遇到麻烦的状况会变得非常棘手喔。」

「嗯我会注意的。」

心中觉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七重已经开始说她今天发生的事,我也就没再详细追问下去总之只要避开麻烦事就行了吧?

晚餐过后,外婆回到别馆,老爸和老妈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我、七重、小西兄弟和青山则留在餐桌旁,一边喝着咖啡或红茶一边聊天。

「七重,麻烦给我雏菊祭的入场券。」

巨手心向上,两手靠拢一起伸了出来。七重笑着说「可以啊℉然后就在巨的面前张开手给他看。

「是小巨的话,就算你一张五万日币好了。」

原来她把手张开是代表「五」的意思啊真是岂有此理。

「没问题!我买了!」

「你该不会真是个白痴吧?七重,你漫天喊价也该有个限度!」

「不,这也不算是漫天喊价啦。因为暗盘价是以一张四、五万日币做交易的呀。」

我投以怀疑的眼神,所以巨说「这是行情价吧?」转而向七重征求同意。

七重用吸管搅弄玻璃杯内的冰块,点头说「没错」。

「以卖给人气乐团的成员来说,我想这个价格算是良心价了。因为每个学生顶多也只能拿到五张入场券啊。」

「哇~~真严格耶。啊,不过要是有很多家人的学生该怎么办?」

青山疑惑地看着七重。

「那不是问题,二等亲内的家人只要出示身分证即可入场。」

「参加文化祭还必须出示身分证,这也未免太慎重了吧」

这与任何人都能自由进出的我们学校截然不同。

「雏菊女子学园的文化祭已经变成一种都市传说了吧。」

保把砂糖加进咖啡里这么说道。与他的外表不符,保这个人是个超极甜食派。

「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只有男生会热衷这个话题。」

巨一脸认真地告诉我。而我所知的雏菊女子学园情报,顶多是入学考的竞争率堪称全国私立女子高中第一之类的事。

「加上学校里漂亮女孩很多,所以传说入学考或许也把外表列入审查范围里喔。」

保把奶精加进咖啡里这么说道他那杯咖啡大概已呈饱和状态了吧

「七重,实际上究竟如何?」

巨质问走向厨房的七重。在玻璃杯里添加冰块之后走回来的她,将葡萄柚果汁倒入杯子里。

「嗯︴学生的素质确实很高。不过我认为外表审查应该纯属虚构,只是太胖的女孩好像真的无法入学,听说学校是基于自我管理能力太差的缘故。」

「真不愧是雏女(雏菊女子学园丫太严格了吧。」

巨一边说着,一边把牛奶加入咖啡中我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某个关于外国企业的新闻。那间公司也把肥胖的人视为是「自我管理能力太差」而在面试时就直接刷下那些应试者。不过我觉得只要工作能力够,就算胖又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七重为什么会进入雏菊女子学园啊?」

我实在不认为她会刻意挑选一间竞争率高的高中。我之所以选择现在就读的武藏野南高中,就是因为它位在离我家最近的地点上。顺便一提,从我家搭巴士去雏菊女子学园得花上三十分钟。

「嗯最大的理由是我觉得雏菊的制服最能衬托出我的美。嗯~~其次顶多可能是当时在参观学校时,介绍校园的工作人员大哥哥是我喜欢的类型吧。」

听七重这么一说,大家同时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的理由」

我说。

「果然是七重的作风。」

保说。

「不是因为校风喔」

青山说。

「七重真是聪明啊,知道要以制服来选学校」

只有巨叹气的意思和我们不一样,这家伙发出的可是赞叹声。

「虽然离家有点远,不过正亲先生每天早上都会开车送我上学,所以早上可以慢慢来。」

「你说的正亲先生是七重军团的其中一人吗?」

「没错。我的男性友人里,也是有一些比较与众不同的人物哟。」

大家用一脸惊愕的表情听着七重笑嘻嘻的回覆。这个叫做须藤正亲的男性拥有像是开玩笑般的头衔。他是一名银座某间宝石店的年轻社长,他与七重的交往远比我所知道的时间还长。我也曾经见过他好几次,是个带着爽朗笑容的稳重男性,虽然不知道他几岁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出头吧。七重到底是在哪里认识这样的男人啊?我妹妹实在有太多秘密了。

「浴室现在没人喔~~」

不知何时从客厅消失的老爸,全身散发着刚洗完澡热呼呼的感觉回到这里,接着他直接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茶饮。

「那我先去洗好了。」

七重站起身对我这么说后便走出饭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巨深深地叹了口气。

「七重这个人,就算离开后也会留下她的余韵。她美丽的余韵啊{(」

保也点头同意。就连我也好像能够理解。七重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因此七重曾在这里的感觉暂时不会消失。

从巨家附近开了间录影带出租店的话题开始聊起,最后变成了喜欢的电影话题。在各自就喜爱的电影大略发表完毕之后,话题再度回到文化祭上。

「今年该以什么样的造型溜进八重学校的文化祭呢?」

「你又打算来啊」

巨去年戴了一副平光眼镜,还套了一顶七三分的假发来参加我学校的文化祭。我们高中的文化祭就像祭典一样热闹,在盛会期间,校园内会挤满各式装扮的人。像是直接穿着戏服的学生、为了招揽人群而穿上人偶装到处走动的学生、以及趁热闹之际混进来的他校学生或是一般参加的民众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奇装异服,唯有这两天不会遭受任何责骂。

「高中的文化祭连一般民众也可以进入参观吗?」

「依学校而有所不同,我们学校是允许进入的。」

听到我的回答,青山就高兴地笑说「原来如此啊!」

「对了,你去年的这个时候是因为工作而去了北海道吧。」

「嗯,不过今年那天刚好休息,所以我也一起去吧!」

我想起了去年文化祭的补假日当天,青山带了一堆『白色恋人』到我家玩的事。所谓的『白色恋人JI"就是在两片薄薄饼干中间夹上一层白色巧克力馅的北海道名产。这是我老妈最爱的甜点,结果她一时昏头吃太多,导致当天吃不完晚餐而被老爸臭骂一顿一看到老妈,就让我更加了解『错误示范』的真意。

「巨就算了,但青山你来的话肯定会造成骚动啦。」

「什么叫做我就算了」

「当时巨去的时候,不也没发生什么事吗?」

保无视垂头丧气的巨这么说。不过,这是因为巨与青山两人的知名度完全不同。除了歌迷之外,一般人只要听到「AUBE」脑海中就一定会浮现青山的脸,根本想不起其他的两个人。青山与小西兄弟之间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一定是巨的变装太成功了,才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没错!青山,你说得真好!」

「就算要变装你也想来啊?」

我把红茶倒入喝完的杯子里,嘴里问着青山。巨失望地说「又没人理我了」说罢便低头喝起了咖啡牛奶。青山两手捧着马克杯微微低头,仿佛每次眨眼都会发出声音的长睫毛在脸颊上映照淡淡的影子不知道他那长睫毛上可以放几根火柴棒?

「我因为忙于工作而没上高中,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去。八重,拜托你!」

正当我心中在推测火柴棒时,一阵冰冷的空气轻轻摸过我的头后落到右肩上。

(或许是没念高中的缘故,才会养成他如此直率的个性吧。)

听到美果姊的话后我答道『的确如此。』接着便问她『怎么这么慢?你去哪里了?』

(刚才和田村出去散步一下。)

美果姊和十郎在许多方面感情似乎不错,这点让我满高兴的。因为刚开始时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不自然。

『那十郎呢?他在做什么?』

(田村他留在庭院里和史路飞玩。)

听她说完,我就转头往外头看。只见史路飞在空无一人的空间内兴奋地嬉戏着。

当我想像十郎逗弄史路飞的模样,不禁想起了最爱狗的外公,心里感到些许难过。

「八重,我还是不能去吗?」

青山似乎把我和美果姊刚才谈话时的沉默误以为是否定的意思,因此泪眼汪汪地问道。见到垂着八字眉努力央求我的青山,让我不禁把他与待在纸箱内汪汪叫的弃犬形象重叠在一起。会出现这种想法或许是被激发了母性本能吧?当我这么一想,随即被美果姊笑说(应该不是哦。)

「那么得考虑变装才行了。」

听我这么说,青山立刻绽放出笑容这家伙的表情变化就像漫画一样有趣。

「谢谢你Ⅱ」

青山握住我的手上下用力摇晃。我忍不住挣开他的手说「我知道了啦!」青山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实在是太高兴了J

「那么要怎么混进去啊?总不能就这样大剌剌地直接走进去吧?」

默不作声地喝着那杯咖啡不,是已经变成甜味液体的保看着青山这么说。听见这句话后,同样不发一语喝着咖啡牛奶的巨马上笑了起来。

「那就穿人偶变装吧?」

「你别乱造词好不好!」

这时青山眼里却闪烁着光芒大叫「我想穿!」你是当真的吗?

「我从来没穿过人偶装耶,好想穿看看喔!喂,是什么样的造型呀?是什么动物?什么::」

「啊,够了!你这样嚷嚷个不停让人听了好烦!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搞定,当天会出现什么你就好好期待吧!」

巨两手抱胸直直伫立地这么说,青山立即拍手「哇︴太棒了!」

「有种凶凶莫测的感觉哪。」

「这两者不都是坏的吗?」

虽然巨向笑嘻嘻的保抗议,但我也持相同意见。一旦把事情交给巨负责,到最后十之八九都会往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势发展,令人万分不安。然而青山却面带笑容地鼓励巨「没问题的!我相信巨的能力!」既然他本人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吧。

「只有你永远站在我这边」

巨夹带着叹息声如此说,之后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便站起身来。

「那么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说的也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八重。」

保和青山也跟着巨站了起来。他们各自把自己的杯子拿到水槽里,就这样直接离开。

「我到周末为止都没休假,所以下次见面就是文化祭了!」

「我可是闲得很,后天也会过来玩的。」

「你不来也没关系。」

我看着三人穿上鞋子这么答道,这时老爸老妈从二楼走下来。

「青山,谢谢你的礼物。工作要加油喔。」

听到老爸这么说,青山元气十足地回答「是!」

「还要再来玩哟。八重,你送他们到庭院吧。」

老妈这么吩咐,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穿上拖鞋。在微笑挥手的两人目送下,我跟着他们三人走到了庭院。

风开始微微吹起。凉爽的风吹乱了发丝,轻拂过我的脸颊,这令我确实感受到夏天终于结束了。

「一到晚上就变得有点冷耶。哇~~好漂亮的星星!」

巨眯起双眼抬头仰望北边的星空。我也扬起头观望。星星在深蓝色的夜空里闪闪发光。

「真的好美!不过我只认得仙后座(Cassiopeia)」

站在巨身边同样仰望夜空的青山如此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就是那个W的东东吧?那是什么的字首啊?」

「是什么啊啊,说不定不是W,而是M喔!」

「不管哪一个,反正都不会是仙后座的字首啦。」

「对喔︴那会是什么?」

(拜托!为什么都没人跳出来吐槽他们啊?)

美果姊似乎再也受不了这两人的白痴对话。不过除了我以外没人听得见美果姊的声音,所以实际上还是放任他们两人继续鬼扯。

(卡西欧佩亚《Cassiopeia)是安德鲁美达《Andromeda))母亲的名字,那个星座就是卡西欧佩亚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啦!快来人吐槽他们啊~~!)

『你这种吐槽也未免太长了吧!重点是根本没人知道这么详细的故事啦!』

美果姊的知识之广总是教我惊讶。而且不只内容广泛,了解也相当深入。

「我们也该走了。八重应该也不想继续听这种头脑不好的对话吧。」

保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打开驾驶座的门。

「居然说我们头脑不好!那么老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字的字首吗?」

巨扯高嗓门这么说,保随即用手指着仙后座说道:

「那个是曾经身为衣索比亚皇后˙卡西欧佩亚的星座。因为她到处夸耀女儿安德鲁美达的美貌而触怒了天神,最后成了一个坐在椅子上被倒吊的星座。」

看着说得一副理所当然似的保,美果姊忍不住开口(你看吧,这可是一般常识唷!)可是不管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会是一般常识。保这个人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保好厉害!」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啊?可怕!好可怕!」

保无视于向他投以尊敬眼神的青山,以及一股脑往后退的巨,迳自坐进了车内发动引擎。两人见状急忙钻进车内。

「改天见啰!」

「八重晚安!」

我向隔着车窗挥手的巨与青山道晚安,目送车子驶离庭院。

(下次我来试试「高野美果︴遇见︴真实的小西保{<」这种看清他真面目后泪水盈眶的感人桥段吧?)

美果姊对着正打开门的我说。

『很想知道他的真面目,但又觉得这么做有点恐怖耶。感觉他好像背地里进行着什么可怕的坏事』

把门锁上后我爬上阶梯。

(也对,他好像是会面带微笑接下杀人指令的类型呢。)

『好可怕,拜托你别说出这么有现实感的话啦。』

以保的立场来看,他的确有能力做出那种事,因此我会忍不住真实地想像他那种样子。而实际上他应该不可能去做那样的事大概吧,我实在没自信妄下断言。

我走进房间拿了睡衣之后又下楼去,在浴室里听美果姊报告她今天做了什么事。我心想今天还真是漫长,最后就这样进入梦乡。

※注l:X计划(ProjectX)是日本NHK电视台的综艺节目。

※注2:踢拳道kickboxing是美式泰拳Kl。)

※注3:八桥煎饼是京都特产,分为「生八桥」及像饼干的「八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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