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强的秘闻。这次,她肩负的使命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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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说你想听一听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始末的话,我当然可以毫不吝啬的告诉你——对我或任何人来说,它都已经成为了过往的话题,所以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惹人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滔滔不绝、毫无停歇、流利顺畅的讲述这件事,我到底还是做不到。因为呀,虽说早就过了时效期,但它确实是某种类似犯罪的集会,而且更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学生时代的回忆呀,不管怎么描述都会伴有些羞耻的。
还有,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说一遍,我并不是什么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创始者,因此先不管关于它的终结,关于它的起始我可并不是知道得很详细哦。
话说回来,我听说没有像是所谓“最初的一人”的存在。
它从起始便是一个集体。
没有领导者。
创始者和统治者都不存在。
自最初起,我们便是人数众多的集体。
尽管我所属其中时并没有什么意识,但这种被传承下来的结构,也许就是伙伴决裂同好会最了不得的特征吧。
不是有集体智慧这个词吗?
近来在网上什么的,感觉都蛮露骨的在显露头角——那种组织中如果有一眼便能看出来的领导者、指导者、或者代表者,也就是说有所谓的上下关系的话,大概就无法成立了吧。对,占山为王的人不能存在,受人尊敬的人也不能存在。
所谓集团。
只是聚集在一起而已。
即众人为一。
作为组织的常规感。
一丝差别也没有得令人恐惧,正是因为关系是如此平等,才能创造出崭新的东西——我听说。
本来这个集团智慧,换言之这个所谓集团性的家伙,有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缺点,那就是管制——控制力完全起不到作用。
虽然正是因为不可能控制,才可能创造出什么超越人类智慧的东西——网络就是个好例子吧。
毫无止境。
伙伴决裂同好会也在那层意义上没有止境。
无法控制。
所以说没有起始,理应也不会有真正的终结。
只要那个女人不使之结束——便不会结束。
真的,在那层意义上要感谢那个女人啊——如今大家是不是也和我怀有同样的心情呢?
不过也许他们至今仍憎恨着我。
可一旦试着去想象,我至今也仍无地自容。
虽说是过去的话题。
嗯?
你问那个女人是谁?
喂喂,别给我装傻,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来我这里啊。说是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以一人之力击溃伙伴决裂同好会的罪魁祸首。
必然是人类最强的承包人,哀川润啊。
话虽如此,不过对她来说,那个工作看上去是以失败告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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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从头开始说明的话,就要从伙伴决裂同好会是什么样的集团说起。
你多半是想要作为“什么都不知道的立场”来听我讲话——怎么着,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牵扯进法律吗?
这样的话,看起来我也必须得边多少注意着点,边讲了。虽然刚刚也说了时效期之类的话,但听说那一带最近的规则也变个不停哦。
好不容易回到了正经的道路上。
事到如今我可不想回到里侧街道了。
然而,当我走在那条路上的时候,我完全——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里是里侧街道
何止是没想到,我们可是感觉到我们是在繁华得了不得的主要街道上,引人注目的走着,单纯是这么感觉。
不管怎么说,那时我的人生简直快乐得不得了。
在学生时代,再扩大一点划分范围的话,所谓的十几岁,基本都会是这种感觉——但那么快乐得自我陶醉的时代,至今为止,也再没有过。
我要是这么说的话,也许会有人觉得意外。
那时我只是归属于伙伴决裂同好会,在那以外我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鬼,无法铺张浪费,没能遇到个幸福的家庭。我现在在正经的企业工作,收到相称的工资,在温暖的家中养育一个惹人疼爱的孩子,比那时要幸福得多——我确实可以这么干脆的断定。
我确实没有迷茫。
可是快乐和幸福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吧。
不只是一纸之隔。
阻隔住的是一道无比厚的墙壁。
连似是而非都说不上,或许可以说是像都不像、完全居于两极、正相反的东西。
其实像伙伴决裂同好会这么跟幸福无缘的组织也很是少见——怎么说呢,因为现实问题是,人们无法从那个组织里获得任何回报。
不会产生一分钱的利益。
所以虽然我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待我们——不,其实我知道。常有这种组织这种人,都是些尚且没有辨别事物能力的年轻人们——然后我们自身,也只是把我们当成发色稍微有些奇怪小圈子而已。
至少我们完全没想过我们是什么大人物。
和推理圈啦网球圈啦之类的没有区别,我们只是尽力在我们的活动中迈进。
当然受的伤也很多就是了。
但是拼命去干一件事的话,就是会受伤的吧?
我们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激烈而已。
只是认为受的伤,是勋章。
「你们这不是笨蛋吗?」
若是在那女人——哀川润面前说出这种装模作样的话,很容易想象到她会这样大笑着回答。其实那女人真的如此回答,放声大笑了起来。
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
「什么伙伴决裂同好会呀,太荒唐可笑了——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伙伴决裂,也不知道真正的战斗。你们这些花样就是小孩子的模仿游戏。真是无聊,都多大岁数了还对过家家感兴趣。」
你们又不是动不动就发怒的十几岁。
别刻意装成最近的小鬼头的样子了。
她这样说道。
……说老实话,我至今都觉得,她也不用说到这份上吧。
我还从没被说到过这份上啊。
毫无道理。
作为我来说,那时我极为扫兴的感到“你算个谁”,而且我们也没给别人添麻烦,我们做的事不管怎么考虑都在个人裁夺的情理之中。
虽然我确实也觉得我们有些愚蠢,但也从没被人如此当做笨蛋……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的什么地方触及了那女人的琴弦、或者说是逆鳞——当然她也没隐瞒她被触及到了,大发雷霆,但我到现在依然不明白——只是虽然我很是不满,但先不去说正不正确,她拥有把那种事理与感情一起摧毁的谜一般的说服力。
谜一般的说服力?
不,我用的说法奇怪的饶了远——反正我的话也不会被特别的记录下来,完全没有必要异常地惶惶恐恐、修饰语言。
抱歉抱歉。
那我就直接说了。
那女人用的是——单纯的暴力。
我们全凭力量办事的事情被她听说了。
她也不过是凭力量让伙伴决裂同好会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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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肌肉挺发达的呢,要不要加入伙伴决裂同好会?」
受到了那样直白得可怕邀请,我加入了伙伴决裂同好会。
没有踌躇的理由很单纯,我之前的人生中从没有被女孩子这样直截了当地夸奖体格——虽然我后来知道了,听说来跟我搭讪的她,是为邀请新会员而以一日一万日元的报酬雇来的打工者。既然能得到一万日元,夸奖夸奖我的肌肉还是可以的吧。
这价格还是挺值的。
因此,虽然她作为招揽的人有些诈骗的气息,但是我对她并没有心怀怨恨——她只是为了拿到日薪,而且她自身也不是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只是外部的工作人员,另外至少她对伙伴决裂同好会的说明中没有谎言。
对,伙伴决裂同好会是有人数限制的。
有一百人。
这是上限,同时也是下限——不能比百人多一人也不能比百人少一人。如果缺了三个人的话,就必须在下次的“会合”前招纳三个新入会员。就算是资质多么相符的人,想要加入伙伴决裂同好会的话,只有一心等待某一个人退出。
所以作为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也是有身份的。
只是作为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一员,就会被人回避。
在我的想象中,我被用这等危险的眼神看待。
把话题转回来——当时,年纪最大的那批人大部分都毕业了,为了填上大量的缺口而雇了打工的推销员。因为她必须筛选有资格的人,那是个相当重的劳动,我现在都对她心怀同情——哎,虽然我当时也是个纯情的新生,真的去试着参加伙伴决裂同好会,知道全员都是男人的时候,也有极其灰心丧气。
但是如果事先好好的听她对伙伴决裂同好会的说明的话,早就应该想象到会是这样了,也没法去抱怨。
而且我也没有抱怨的打算。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一下子就陷入了伙伴决裂同好会之中了——在那种意义上,那个推销员可以说是确实很有看人的眼光。
伙伴决裂同好会是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喜欢和内部人员打架的集团……」
她虽然这么解释,但对于我来说这说明反而难以理解。
我直白的回答,她的表情变得稍微有点困惑。
「 哎,虽然稍微有些差别,我觉得它像是个搏击俱乐部,像是打架同好会那样的东西之类的。」
她用有名的电影做比喻,这一表达对我来说确实很容易理解。
但是伙伴决裂同好会并没有如同搏击俱乐部那么反社会,它与思想和哲学二者无缘,虽然这么说却也不怎么颓废。在这种意义上,它果然有着浓烈的学生游戏的含义。
她说的打架同好会这个词语,易于理解地一语中的。
打架同好会。
是的。
伙伴决裂同好会如同字面上的含义,是在伙伴之间的战斗。
与自己人战斗。
借来像体育馆那样的场馆(每次会合场所都会改变),两个人站在舞台之上,毫无规则的互殴——虽然不能使用武器,但可以用脚踢,也有人使用关节技。
然后剩余的九十八人为台上的两人的伙伴决裂加油。
加油?
不,不是那种感觉。
说是加油,就变成像是在说盼望哪方的胜利的说法了呢——并不是这样。
虽然会助威但并不会加油。
只会变得激动高昂,在一边起哄。
因为,伙伴决裂同好会中不存在输赢——对,怎么互殴,也不会有输赢的记录。
所以加油之类的没有意义。
说到底互殴的用时限制为仅仅十秒。
先不管突袭的情况,面与面相对的互殴,不可能会在十秒中产生结果,就算是用幸运拳什么的打倒一个人,把对方打倒的那方也不会获得胜利。
如果用运动精神的说法的话,就是不管经过是怎样的,结局总是平手。
之所以把胜或负从互殴中取消,换而言之,之所以让得和失、优点和缺点消失,是因为:
「因为那样更纯粹。」
听说是这样。
哎你还是不明白对吧。
为了胜利不顾外表——要是变成了这样的话,就不是为了竞争谁更强大,而是变成了竞争谁更有战略了。
那样的话就没意义了。
所以这种活动经常有的“给胜者的赏金”,那里却没有一分一毫。而且因为参加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会合”的成员,全员都有义务戴着超现实的假面,所以也与名誉和名声无缘。
不存在胜者和败者,当然也没法举办像是把战斗当做耍宝的赌博之类的活动,九十八名观众不加油也不做什么,只是对着互殴热血沸腾而已。
纯粹的。
吵吵闹闹的。
伙伴决裂同好会——现在我想起来,也觉得它是战斗狂(Battle Mania)的集合,它曾经是。
在打架的方面,排除掉原因与结果,只是追求过程。
没有原因的互殴。
就算互殴,也不会有结果。
只要过程就好。
对于我们来说只要过程就好了。
那个该怎么说呢,就像只吃烤肉的中间部位一样,是个奢侈的行为。
我觉得那像是个了不起的发明。
不会和任何人相互争吵,也不会感到悔恨。
最棒了不是吗?
不是喜欢胜利。
不是喜欢胜者。
集合了一百名喜欢战斗和喜欢战士的人,每月集合一次,通过随机配对,用喜欢的方式随意尽情地战斗十秒……
没有优点或者缺点的一种派对。
当然,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会出现伤员——不幸的事故必然会发生。虽然我们也整顿了医疗体制,但是那东西说到底不过是外行人能做到的范围之中的万全之策而已呢。
但是受伤也在自己的责任范围里。比如说即使我在台上受了重伤,即使出了意外丢掉性命,我也会觉得那是自作自受吧。
然后只是会有一个人顺势取代我的位置而已,对这个人我大概会有限羡慕——不过还是能接受的。
我们全员一百人就是抱着这种觉悟,才参加了伙伴决裂同好会。
与伙伴决裂。
我们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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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于情愿来听这个故事的你来说,这样的自我宣传或许是不必要的,可是我自己也并不认为我从属于伙伴决裂同好会这种任意打架的集会,能得到别人的理解——我想不管罗列出什么样的主义主张,它都不是现代的日本可以接受的活动。
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不会有人投一张赞成票的。
相比起来,街上的不良团伙之类的还算是更容易搞清,更容易理解吧。
但是经过了那样的时光,就算这么说着话试着回忆过往,我果然不觉得我们是在任凭年轻,进行意义不明的游戏。
虽然如果说后悔的话,我有在后悔。
如果说反省的话,我没有在反省。
不管被哪个人否定,它其实也是不错的东西,至少不是坏事——我曾经这么想。
当然我只是想一想,不会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啦。
喜欢互殴什么的,互殴很是快乐什么的,位居作为社会人的绝不能说出口的台词首位。
并不是只要没给别人添麻烦就行了,也不是说句自作自受就能了事。说实话,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当时的我也能够明白。即使我觉得我是自作自受,但比如说从亲人之类的看来,从与伙伴决裂同好会无缘的朋友之类的看来——不管是自作自受还是什么的,我受了伤他们都不好受。
如果要说原因和结果的话。
原因什么的,跟结果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
虽说我知道,但我也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呢。
我完全中了毒,不知不觉变得无法放弃它了。事实上就算不是这样,伙伴决裂同好会中也没有能让想离开的家伙离开的手段呢。
虽然说了很多遍,但不管怎样它是个连上下级都不存在的、有着令人惊讶的完全平等的组织。
所以没有能够接收我递交的辞呈的人。
就算想结束也无法结束。
我想,创造了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初期的家伙们,正是明白了这点,人数才规定为不是一百人以内也不是一百人以上,而是正好一百人——哎,如之前所述,据说伙伴决裂同好会是自然形成型的组织,所以这都只是推测而已。
然而,所以。
为了消灭每年都有条理地更新内部的伙伴决裂同好会——果然只有让哀川润这种不讲理的人把一切破坏掉这一条出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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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前兆或伏线之类的不过只是存在于故事中而已,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总会出乎意料的唐突,没有一丝条理得令人惊叹。
我本来认为那天也就是一如往常的一天,本应一如往常的参加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会合——我只是怀着这个打算,带着满心的激动去往了活动会场啊。
但是不一样了。
和往常不一样了。
世界——不一样了。
比我先到会场的成员的吵嚷声不一样,当然比我后来成员也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发出了和往常不一样的吵嚷声。
我也一起喧哗了起来。
那人别任何人都早——恐怕比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任何人都提前登上了舞台。我们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女人。
和往常风格不同的吵嚷声。
红色的女人,虽然我觉得这种表现没法描述出任何东西,但是没办法我只能这么来说。她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哦。
打扮也好气场也好。
我立刻明白了那个女人不是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刚刚我也说过,为了保证匿名性,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全员都带着假面——不过因为体格和穿衣品味程度不同,也不能保证完全的匿名性——最重要的事刚刚我也说过,伙伴决裂同好会是只由男人组成的组织。
首先,那个红色的女人——不言而喻就是在说哀川润,从她的角度来看,她是在潜入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活动会场,但可是她既没有作男装打扮,也没有戴着假面,更何况她还毫无隐藏的在舞台上,像是在小瞧我们一般,盘腿而坐。
她等待着全员到齐。
「对你们这种对手,根本没必要变装、没必要用假面遮住脸、也没必要鬼鬼祟祟藏起来。」
哎虽然她这么说,但是她说的是牢骚话吧——现在回想起来的话。
但是从当时的我,还有我们的角度来看,她的那种言行举止越过了意义不明,令人惧怕。她太过于堂堂正正、毫无畏惧的样子,比起扑面的恐怖感,给周围带来的更多是困惑。
明明没有这个可能,却个人一种我们这一百人是不是都走错会场了的感觉。
「一、二、三。」
她说。
当会场内的困惑达到最高潮时,她挨个点着我们,开始数起在场的人数——然后她花了两分钟。
「一百。」
她说。
她认认真真的数完了一百人。
「OK,全员到齐。人都按时到齐了嘛。」
她看起来很高兴地笑了,放下了翘起的腿,站了起来,挺起胸膛——更加轻视地看着我们。
怎么说呢。
被轻视到这个份上,感觉反而舒服。
「你们这些家伙说你们喜欢伙伴决裂?那样的话也让我加入啊。」
然后没有引言也没有伏笔的出现在此的她,没有引言也没有伏笔的忽然进入了正题——她的发言即荒唐无稽又在料想以外,但是我们一百人确实因为这句发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是因为我们弄清了不明身份的对象的目的。如果只是自夸力大的跑来进行说不上“踢馆”的“踢会场”的话,之前我们也不是从来没遇到过,虽然还没遇到过女人——原来如此,那么她那副堂堂正正的态度和那般自信的出场方式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可是,如果她真的是来“踢会场”的,那她的误会可就大了——伙伴决裂同好会既然不是竞争输赢的团体的话,也就不是竞争谁更强大的团体。
只有战斗,只有伙伴决裂,才是头等大事,胜负强弱并不是问题。
爱好单纯是交流、消遣的互殴,即有暴力的一方面也有和平的地方,我们的团体就如田园诗一般。
「我知道啊,那种事情。」
和她挨得比较近的成员给她说明了状况——可是她完全没有退却,看上去她并没有会意,反而向我们伸出了拳头。
「我也一样,没有竞争胜负的打算,现在也不打算竞争谁更强大呢。不如说和你们这种程度的家伙战斗对我而言只是耻辱。不不,应该说是失败呢——但是啊,这也是工作嘛。」
她咯咯咯地笑着。
怎么说好——虽然她满口说着不满的话,但是总觉得她流露出了乐在其中的神情。
过后我听了听别人对她的评价,觉得以我们这种外行的打架集团为对手,从她的角度来看确实是毫无价值的“工作”。
可是。
她的样子既没有不满的感觉也没有被贬低的感觉。
工作不分大小什么的——她又不是在想这种值得钦佩的事情。
不,意外的就是那样吗?
「所以我会按照你们的做派来做哦,陪你们遵守无聊死了的规定。是限定十秒的伙伴决裂互殴对吧?」
她将伸出的拳头举了起来。
「我会一个接一个按顺序痛打你们哦——对自己的本领有自信的家伙先上来舞台吧。」
虽然是个乱入者,但口吻却好像接受任何人挑战的王者——哀川润挑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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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那之后怎么样了,我不说不行吗?就算我省略掉你也可以大概明白吧。原本包括我在内的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一百人,虽说是放弃了胜负,但也是战斗集团。
她这么挑拨我们——虽说我仍没有被她挑拨了的印象——不可能仅凭交谈把这件事搞定。
至于在那时,在她那样令人紧张的张力下,对手是不是女人,对手是不是一个人之类的思考,早就飞远了——不过时候想来还是蛮怪的。
仅有一百个人,便同那个哀川润战斗了起来什么的——就像她发起挑战了什么的。没有常识、看不清自己的能力也要有个限度。
嗯?你问之后怎么着了?那已经叫连战连败了。
有种被雄胡蜂狩猎了的蜜蜂的感觉。
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在本应没有输赢的舞台上的战斗中,一个接一个再接一个不停地输掉了。
十秒的战斗时间。
在十秒内遍产生了结果。
不,就连这也是装点门面的说法——实际上都撑不到十秒,就算是顽强坚持的成员也只能坚持五秒,而大部分的情况是差不多两秒战斗便结束了。
我们被强大的一击或击倒或打飞或扔远。
有个东西叫做百人组手,对吧?在空手道里。
那个挑战正可谓,不是竞争胜负,而是以战尽百人对手为目的——但那时,比起不断战斗的哀川润,反而是必须不断挑战这种对手的我们更像是在接受挑战。
我也讨厌这么做啊,最开始的五人还好,第十人、第十五人都被打倒了的话,不就能理解到那毕竟不是能匹敌的对手、连能力次元都不同了吗?
到底有多蠢啊。
实话说,第二十人被打飞时,我就想逃跑了,想的不得了。
对手的目的也差不多能看出来了——不是自信本领高强的“踢会场”,渐渐可以看出来这个红色的女人是来破坏伙伴决裂同好会的。
但是那状况就是群众心理的可怕。我们这个伙伴决裂同好会虽然是个奇怪的团体,但也有着牢靠、不容动摇的连带感,就算想逃跑也逃不了。
别说统治者,连上下关系都没有——连能宣告投降的人都没有。
它自身没有结束,那么只有让它结束一途。
事到如今,舞台上的互殴没有了所谓杂耍的氛围。我们没能欢闹,没能吵嚷,只是安静的,像是为了被揍而排号等待着,只是沉着的等待被毁灭——不。
就算如此,如果我不再且先告诉你她最低限度的,最低限度的保有了互殴的本质的话,大概就不公平了。
不管是推是踢,哀川润都会先接下对手最初的一击,然后再做反击,一击必杀。
我当时还不是很明白她行为的意义——那时我推测她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耐久力有多高——所以说虽然变成了“现在回想起来”的模式,那多半是她在迎合“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做派”。
伙伴决裂的——互殴。
就按你们的做派来做——她说到做到。
她保持着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做派,到最后都没有失败一次,她受到九十九次打击,九十九次用打击决出结果,在舞台上站到了最后。
九十九?不是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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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是一百——她并没有以伙伴决裂同好会的百人为对手完成一百连战一百连胜,是以九十九人为对手,完成了九十九连战,九十九连胜。
伙伴决裂同好会,一百个人、
她——留下了一个人。
并不是最后一个人逃走了——不如说在会场的那种氛围中,能逃出去反而更需要勇气。
不如说那个最后一人实话讲就是我,然后我完全是怀着作为伙伴决裂同好会最后一员,轰轰烈烈的打过去打回来接着牺牲的打算——但是。
抢在我登上舞台之前。
哀川润从舞台下来了。
稍微给我等等啊,还有我呢,就算我这么呼喊,她也像是连回头都感到麻烦似的说:
「啥?」
她没有停下脚步。
她没有丝毫气喘,也没有流下一滴汗——她身上甚至毫未留下被殴打过的痕迹。
在互殴之前和互殴之后,她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变化。
哪止身体状况——就连她那令人紧张的张力也没有变化。
简直是一模一样。
「别说蠢话了,蠢货——留不留你这家伙都无所谓啊。一个人的话也没办法伙伴决裂吧。现在我打飞了九十九个人,毁坏伙伴决裂同好会的任务便完成了哦——和往常一样,是个成功了也像失败似的寒碜工作呢。无聊啊。」
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
伙伴决裂最少需要两个人——不,从伙伴决裂同好会的目的来看,怎样都是需要观众的,正因为如此才绝对需要一百个成员。
别说一百人,现在只剩下一人了。
有同样爱好的人和团体都没了——才怪。
然而即便如此——我作为伙伴决裂同好会的最后一人,必须像大家一样牺牲才行,我有这种义务。
为了伙伴。
这不是义务,反而是愿望。
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被打、平安无伤的结束——和逃跑一样需要勇气。因此才会变成这样。我不这么干的话,不知道大家会怎么讨论我,怎么想我。
但是哀川润不殴打我。
就算是我从她的背后打她,她也轻易的闪了过去。
她已经懒得打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和我互殴?确实,伙伴决裂同好会可能已经不能运作了,可是打飞我一个人,对你来说不费什么事儿吧——我这样逼问着她。
我也许哭了。
事实上,那真是不像样的请求——可是哀川润无论如何也还是那么冷酷无情。
「不要啊,太麻烦了。」
她说。
「没有胜利与失败,没有损失与获得,不树敌,没有原因也产生不了结果,别以为人和人能够这么单纯的互殴啊。」
说什么纯粹。
她如此说着。她像是只有在最后一句话里,发自内心的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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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最后追加点什么内容的话,听说想要溃败伙伴决裂同好会,然后委托哀川润的就是成为了我进入伙伴决裂同好会的契机的,那个打工的推销员。尽管这是从别人那听说来的,不能确信。虽然她什么都是以利为先,接受了那种打工,但在那以后经过数年,她回忆起来,无法忍受被自己劝诱的新生们在那种互殴之中乐此不疲,也许还会受重伤——她被惭愧的念头驱使干出了这种事。
虽然这像是在给自己找梯子下的话,但是比起说是不懂她的心情而放弃,也是可以理解她的意思不是吗。
虽然这些是老成的意见。
顺便一提,据说哀川润收下一万日元就承包下来这个工作。为了获得利益而与人敌对、期望胜利——那个女人最后的话的意思是,不抱以这种态度的话,人就不能同他人战斗吧。不不,就算是这样,这价格也太不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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