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高有一栋校舍叫做「学生自治楼」——简称学治楼,兴建于大正初期,是一栋很有味道的洋风木造建筑。
学治楼的入口处有精致的装饰磁砖,窗户则嵌着彩绘玻璃,让人不禁想像它在兴建当时是多么摩登的一栋建筑物。
它之所以被称作学治楼,是因为这里楼如其名,是「由学生自治管理的大楼」。
让学生会拥有极大权力是狮子神学园一贯的传统,尤其是风纪委员,据说对于败坏校纪的学生还有迳行惩处的权限。
而学生会权力的象征,就是这一栋学治楼。
听说校内有个不成文规定,就是学治楼内不管发生什么状况,教师都不能插手介入,一切都交由学生会裁决。
学治楼里的教室主要是各社团的社办和学生会的委员会室。
一楼是运动社团的社办,爱火所属的长曲棍球社社办也在这里。
二楼主要是文化性社团的空间,大至美术社、管乐社和轻音社等大社团,小至灵异事件研究会和动画同好会等小规模的研究会,大家的社办统统并列于此,有点龙蛇杂处的感觉。
三楼的教室则是学生会的各所属办公室,诸如学生会会长室和风纪委员室等。
狮子神学园学生会是全校学生憧憬的一个组织。我们班应该也有人期望升上二年级后,能到学生自治楼的三楼从事学生会的活动吧。
嗯,大致就是这样。
我一边爬着学治楼的阶梯,一边在脑中重新组织爱火跟我说的诸多传闻。
「喂,狮堂。」
我唤了走在前方的狮堂一声。
今天一放学,她便对我下达到学治楼的命令。
「什么事?」
「我没有参加社团,也不是班上的干部,最后一次来学治楼是入学典礼后举办的校园导览。所以我对这里不是很熟……不过我还是要提出一个疑问。」
我指着昏暗楼梯间平台的墙上,标示为「4」的装饰磁砖。
「怎么会有四楼?这里不是三层楼建筑吗?」
「大部分的学生应该都这么以为吧,不过这里其实是四层楼建筑。」
狮堂摇了摇手上的钥匙串,密道楼梯响起一阵尖锐的金属声。
「这里是狮堂家的人才能进入的秘密空间。」
学治楼外观上完全看不出有四层楼,顶多让人隐约觉得它的屋顶很大而已。
我们正在走的这道楼梯也藏得很巧妙,在学治楼背面墙壁上有一道喑门,我们便是从那里进来的。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古老的木门。
「恋爱心理研究会」。
门上挂着一块铜牌,刻着这几个字。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
狮堂将木门打开——我吓到了。
门的另一头是一个十分宽敞的空间。
大小和一年B班教室相仿。不,应该更大。
里头的地面铺着磨得十分光亮的木板,彷若芭蕾舞练习室,墙壁是经过一定岁月的灰泥白墙。或许是因为靠近屋顶,天花板呈挑高型式。房间的另一头有两扇门,看来再过去还有其他房间。
整个房间让人感觉置身于洋风豪宅之中。
狮堂环视房间一圈,有些自嘲地耸耸肩说:
「什么都没有对吧?」
房里几乎没有像是家具的东西。
要说里面有什么,就只有摆放在中央的一张小餐桌和一张椅子,以及置于房间一角的国王尺寸床铺,上头的棉被还铺得十分平整。
能称为家具的只有这些,感觉很冷清。
我的父母平日繁忙,家计向来由我代为操持,所以我比较寒酸一点,实在无法像她这样浪费空间。
我因眼前的景象感到傻眼,询问狮堂:
「门口挂了一个『恋爱心理研究会』的牌子……那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曾祖母创立的社团,当时似乎将这里登记为社办。当然,我们学校现在已经没有那样的社团。一般不是有幽灵社员的说法吗?这里算是幽灵社办吧。」
我试着走进房间,里面一尘不染。
「地板干净得很夸张耶。你平常就会使用这个房间吗?」
「没错,我午休时间都会待在这里。」
「……」
「泽渡同学,可以不要露出那样怜悯的表情吗?谁规定『独自一人过午休时间就一定很可怜』?请不要将偏颇的价值观投射在我身上。」
「我才没有觉得你可怜,毕竟我自己也不太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和大家热络聊天。」
我的理想是和一个彼此默默用餐也不会觉得尴尬的对象慢悠悠地吃饭。
「我刚才只是在想,每天午休时间都得离开教室的生活好像很辛苦。」
「没那回事,独处时本来就比较好胡思乱想。吃小香肠的时候,旁边要是有人就不能嘴角上扬吧?」
「拜托你,至少在吃饭时不要性幻想好吗?嘴角也不要上扬!」
「哎呀,我只是觉得小香肠很好吃,会自然绽开笑颜而已。这哪叫性幻想?」
「唔……!」
狮堂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哑口无言的模样。
喂,我说真的,可以不要老拿黄色话题来消遥我吗?
欣赏我的丑态一会儿,狮堂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看向房间尽头的门。
「那扇门的后面有厕所和浴室,也有简单的厨房。」
「哇喔,连浴室都有啊。看来要在这里生活都没问题了。」
「泽渡同学,你有听过『学治楼的七大不可思议』吗?」
「嗯?有啊,不过知道得不是很详细。你说的是『每到深夜,入口大厅的理事长铜像就会开始活动』、『二楼最里面那间女生厕所的隔间怎样怎样』之类的那个?」
每间学校都会有这种带有灵异味道的谣传,尤其这栋学治楼年代那么久远,应该满容易形成那些七大不可思议吧?
「七大不可思议当中,其中一个不是『没有任何人的风纪委员室里会传出女人的叫声』吗?那其实是我造成的。浴室的下面刚好就是风纪委员室,而我在浴室里那个那个的时候,不小心就叫出声来……做出让风纪委员们害怕不已的行为,真是不好意思。」
「我绝对不会问你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在浴室里自慰的时候,不小心就叫出声来……做出让风纪委员们害怕不已的行为,真是不好意思。」
「我又没问你,你竟然还特地重讲一遍!」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才不做那种不检点的事。」
「狮堂,我说啊……你可以稍微克制一下性方面的发言吗?这对心脏实在不好。」
「所以你喜欢的是性方面的行动罗?真不愧是泽渡同学,惦惦吃三碗公,佩服佩服。」
狮堂一副觉得很无趣似的哼了一声,继续说明:
「我的随从现在在里面待命,跟你介绍一下。六连,过来。」
她朝房间尽头唤了一声。
通往浴室和厨房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名个子不高、穿着管家服的人。
「跟你介绍,这位是负责管理这房间的管家六连。」
「咦?六连兄,你其实是管家?」
我记得他叫做——六连晶,和爱火一样都是一年A班的学生。
A班和我们B班的男生会一起上体育课。
上体育课时,有很多像是暖身运动或传接球之类的活动都需要两两分组进行,那种时候我都会和六连兄一起。
之前老师下达「两两分组!」的指禾时,六连兄都只是站在原地,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所以我才主动向他打招呼,和他进行两人分组活动。
「她是我家的管家,家里派她入学以服侍我。先前拿电击器电你的人也是这个女生。」
「……喂,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女生』?应该是『男生』吧?六连兄是男生啊?」
「不,六连是以男学生的身分上学没错,但其实是女生。」
「真的假的……!」
我再次将视线移到管家的身上。
被束在脑后的偏长头发、纤细娇小的身体。听狮堂说她是女生后,看起来还真的是一名玲珑可爱的美少女管家。
不过,她的眼神凶狠得有点吓人,正对我投以赤裸裸的敌意。
唔喔喔喔喔喔——看她那样子,我甚至幻听到咬牙切齿的低吟。
她平常表情有这么狰狞吗?我记得体育课时她都是面无表情啊……
六连兄敌意甚深地向我行了一礼。
「……泽渡少爷,今后还请你多多指教去死。」
「喂!你这句话带有一个很可怕的单字耶!」
「非常失礼,我不小心说溜嘴了我玩死你。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唤我一声爆炸吧去死。」
「也太容易说溜嘴了!根本是真心话全都漏嘛!」
她以一种看着杀父仇人的视线瞪着我。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事会让她气成这样啊……
狮堂无视完全傻眼的我,继续说明:
「六连会帮我打理所有泡茶、打扫之类的日常杂事。」
「有事尽管吩咐我。然后去死。」
毫无抑扬顿挫地说完这句话并行了一礼,管家少女六连便回到房间另一头。
狮堂扫视空荡荡的房间一圈。
「之前我只有吃午餐的时候才会使用这个房间,所以这里只有桌子、椅子各一张,不过你要是需要什么家具,我都可以生出来……至少现在我们就需要一张沙发,不然能坐的地方就只有床了。我们慢慢将这里变得更完善吧。说明完毕,有什么问题吗?」
「你漏了最重要的说明。」
我正面看着狮堂,提出一个问题:
「就是你为何要将我带来这里?」
「当初这间密室是我曾祖母打造的,她将这里取名为『Love Labo』。」
「Love Labo?」
「恋爱心理研究会的研究室,Love Psychological Laboratory,简称Love Labo。」
「念起来莫名顺口耶。」
「概念和『Love Ho(注:宾馆)』很像罗。」
「你的一句话瞬间让这个词变得超级难以启齿……」
FLove Labo是为了治疗青春症候群而打造的房间,我的曾祖母、爷爷……以及我妈——大家都在Love Labo这里和治疗者进行亲密行为。我升上高中部时,这里就彻底重新整装一遍,所以不会有任何过去的痕迹。」
「换句话说,这里是用来避开其他学生的目光,和治疗者亲热的地方?」
「没错,换句话说就是炮房。」
「女生不准用那种单字!」
「换句话说,就是拒马枪阵(注:日文音近炮房)。」
「有什么东西攻过来了?」
「除了Love Labo外,狮子神学园高中部另外还有其他仅限狮堂家的人出入的地方,像是第一校舍的顶楼、第二校舍的地下室。你之后就要利用这些地方,和我亲热一番。」
亲热一番——吗?
这实在是日文引以为傲的拟声语中,听起来最白痴的词。
可是现在这个词在我听来,就像一个罪无可恕的犯罪行为。
避开旁人耳目,而且还要和没有在交往的女生幽会……这在道德上还满那个的。
我心中缓缓涌起一股罪恶感。
我的脑中浮现爱火的脸。我的青梅竹马正皱起眉头,鼓着脸颊。别那么生气啦,爱火,我完全没有要劈腿的意思。
我搔了搔后脑杓,继续询问:
「所谓的亲密行为,具体而言要怎么做?只要碰触你身体一些无关紧要的部位,像是手臂或肩膀就行了?」
「如果单纯的肢体接触就能让PEA分泌出来,我应该会轻松很多吧。若是那样,我只要花钱买男人就行了。」
「我个人觉得你这种说法不是很好……只是单纯的碰触不行吗?」
「泽渡同学,你听过『恋爱说穿了,就是性欲如诗一般的演出』这句话吗?」
「感觉好像有听过……是芥川龙之介吗?」
「答对了。他这句话的方向是不错,可是还是有些不对。」
「你面对文豪的姿态还真高。」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如诗一般的演出,能将性欲转换成恋爱』。」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同样是被扑倒,『在半夜的原野被一名蒙面男扑倒』和『圣诞节在一间很棒的饭店被倾慕的男人扑倒』两种情况,女孩子感受到的悸动不会一样吧?」
「……换句话说,除了情色的部分,还要表现得像一对情侣,才能产生比较强烈的恋爱悸动吗?」
「没错,只是反覆进行性行为,PEA会马上停止分泌。如诗一般的演出——换言之就是浪漫,对治疗是很重要的。我想即使不说你也晓得,在刚刚的例子当中,原野上的那个带来的激情程度远胜于圣诞节啊。」
「你竟然喜欢那个!」
真是可怕的真情告白。
狮堂面不改色地说着笑话(我希望那是笑话),并撩起长发表示:
「泽渡同学,我自发病以来这三年,可是每天都会进行这种色色的幻想。」
「喂,你的口气听起来有一点骄傲,不过这种事是不能拿来说嘴的。」
「想让如此身经百战的我感到满足,普通的扑倒是不够的。所以你对场景要讲究一点,好提高治疗效果喔。」
「我在此对以扑倒你为前提进行讨论一事,提出严正抗议。」
「所谓的性行为,就是情侣之间最简单明了的亲密行为。我想我们早晚都会发展到那一步吧。」
「等,等一下!不管怎么说,那样不好吧?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耶!」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我的对象是泽渡同学这种长相差强人意的男生……被层次低于自己的人凌辱这种设定好像也满激情的。而且对象是你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泽渡同学性经验应该很丰富吧?毕竟你长着这副脸,感觉就很能带给我满足。」
「…………」
「不会吧,你长着那副脸,应该不是处男吧?」
「…………」
「不会吧,你的五官明明莫名老成,该不会是处男吧?」
「………………………………………………………………………………我没有经验。」
「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是处男。」
「我完全听不见,请你再讲清楚一点。」
「我是处男啦!我是常常被人误以为年纪较大,但我并没有经验丰富!」
我觉得一阵头痛,将手按在太阳穴上。
我想帮助狮堂痊愈,所以才决定要当她的治疗者。
可是,我做不出太过情色的事耶……
况且就算是为了治疗,我觉得还是有一条不能跨越的界线。
我要是动了狮堂,就会构成对爱火的背叛。
不过狮堂听了我那羞耻之极的处男宣言后,还是一脸平静。
「我早就隐约这么觉得了,刚才只是想让你亲口说自己是处男而已。」
「你这家伙,再这样我会生气喔。」
「如果造成你的不愉快,我向你道歉。要爆发的话下半身爆发就好。」
被她补了一句这么下流的黄腔,怒火真的会熄灭耶……
唉,我太早答应她要当治疗者了吗?我为今后昀发展深深感到忧心。
我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此时同班同学再次问我:
「除此之外,其他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暂时没有……」
「没有的话,我们马上就来进行第一天的治疗吧。」
狮堂朝床那边走去。
坐在纯白的床单上,将手伸向制服的缎带。
「那么,泽渡同学,我们现在来上床吧。」
「啥!等等,等一下!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你没听过『择鸡不如撞日』吗?」
「你的发音错了,而且这句话被你说得好猥亵!我们得再讨论一下!」
「你不是说已经没有疑问了?」
「有!我还有一堆事情想问你!好多事我都不懂!」
我如此主张,设法中止现在这样的发展……
狮堂却还是解开制服缎带和衬衫扣子,敞开她的胸口。
纤细的脖子和美丽的锁骨映入我的眼帘,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唔,我瞥见白色的胸罩肩带了!
这样的刺激对我太过强烈!少瞧不起处男!
狮堂依旧坐在床上,像只小鸟般歪着头不解地问: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得设法避免一步步掉入这情色漩涡,不然我就没脸见爱火了……
不知所措的我最后随口一问:
「对,对了!那扇门通往哪里啊?」
这房间共有三道门。
一道是入口,另一道位于房间尽头,通往浴室和厨房。
我指着最后一道门问她,因为她刚才完全没说明。
「不晓得,我没开过那扇门。」
「真的假的?这房间你用了一年,却一次也没开过那扇门?」
「嗯,因为这房间我都用来度过午休时间,在这里顶多就是吃吃饭、看看书,以及进行我的幻想。印象中有人跟我说过,那里面是衣帽间……」
她似乎也对门的另一头有什么产生兴趣。
她将敞开的制服扣回去,将缎带重新绑好,从床上站起来。
她的手放上门把,门邵打不开。
「这扇门有上锁。」
狮堂取出钥匙串,从中挑出衣帽间的钥匙。
开锁后再次转动门把,木制房门无声开放。
狮堂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僵住。
她睁大了那双微凤眼。对于总是带着扑克脸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惊讶表情。
里面到底有什么啊?
我越过她的肩头往衣帽间里面看去——然后跟着僵住。
「这是什么情况啊……?」
女仆装、护士服、旗袍、哥德萝莉装、体操服、学校泳装、竞赛泳装、水手服、女生制服外套加格纹迷你裙、幼稚园孩童的围兜兜装、小学低年级女生穿的红色吊带裙、女用修道服、尼姑装、OL风、空姐服加赛车女郎装。
动漫系的收藏也很丰富。我这方面的知识很贫乏,所以无法认出那是哪些作品的衣服。里面有色彩非常鲜艳,一般学校绝对看不到的水手服,还有以具有光泽的素材制成的战斗礼服等。啊,这边的虎纹比基尼和紧身战斗服,我大概猜得出是出自哪部作品。
大小约五坪的衣帽间里塞满各式各样的衣服,五颜六色的洪流让人看得眼睛都痛了。
狮堂摸了摸衣架上长围裙的下摆。光是围裙就有附白色花边的款式、绣有小雏鸡图案的某舍监款式、绑在腰上只覆盖下半身的款式等,所有种类都被囊括了。
「这些都是Cosplay服吧……」
「从外观看来,全部都是新的耶。」
「而且都不是成衣。这里面没有一件衣服有标签,全都是特别订制的。」
衣帽间里还有一面墙上头满满都是抽屉。
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一看,里面摆着各种款式的鞋子,诸如室内鞋、简便皮鞋、细高根鞋、护士小姐穿的白凉鞋、像是小学女生穿的红鞋等。
「你看,这边的柜子摆满了假发。」
红色、蓝色、金色、深褐色,还有金发和绿发双马尾,变化丰富的假发陈设在玻璃柜里。要是一名嗜好为Cosplay的女生来到这里,应该会欣喜若狂吧。
「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不晓得……」
狮堂摇摇颠,随手拉开手边的一个抽雕。
里头有一个盒子,上面放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有漂亮的毛笔字,写着「给吹雪」三个字。
狮堂迫不及待地抽出里面的信纸。
接着我们两人头靠着头一起读信。
给吹雪:
恭禧你升上高中!
这衣帽间里的服饰配件,全~~是冰雨姊姊送给你的升学礼物!
你就和你的Darling好好享用吧♡要是有缺什么,我都会帮你备齐的♪。
不过不过,可不要因为光顾着上床就把书念得一塌糊涂喔!噗噗!
「冰雨姊姊……谁啊?」
「理事长室里不是挂了一堆相片吗?感觉最不该出现在那里的那个女人。」
「喔喔,我记得她,她就是『冰雨姊姊』啊……是亲戚什么的吗?」
「…………嗯,差不多。」
狮堂眉头深锁,似乎不想多提。她或许很不擅长应付那个「冰雨姊姊」吧。
狮堂的视线自信纸上移开,看向塞在抽屉里的盒子。
她抽出盒子里的东西——然后再度僵住。
「这、这、这是……!」
她将东西从盒子里取出时,似乎不小心打开了开关。
呃……
我不太方便对盒子里的东西进行详细描述,所以就用声音来表示吧。
嗡~~噏~~~~~~~
「呀啊啊!」
狮堂如同小孩般尖叫出声,同时扔掉「那东西」,并因为过度震惊,双脚发软坐在地上。
掉在衣帽间地上的「那东西」发出马达的嗡嗡声,同时有如尺蛾幼虫般蠕动。
「泽渡同学,赶快把它关掉。」
「你要我关掉,要怎么关啊!」
「那种事谁知道啊!」
「那东西」上面连着一条线,线的另一端似乎有个滑动式的开关。
我连忙抓起它,使劲扳动开关。
嗡嗡~~~~~~!嗡嗡~~~~~~~~!
「喂,泽渡同学,它的动作变得更强更剧烈了啦!」
「抱歉,我弄错边了!」
我将开关往反方向扳动,「那东西」才停下来。
「你、你快把那东西收起来!」
「啊,喔喔,好。」
我试着将那东西按原来的方式收回盒子里。可恶,刚刚的惊吓让我的手抖得好厉害,导致放不太进去。
我用力扭它转它,想将它硬塞进盒子里。这时狮堂大声尖叫:
「谁叫你对空盒子做抽插动作!竟然会对盒子产生兽欲,你真是变态得无可救药!」
「绝对不是这样!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我将猥亵物塞进盒子里,使劲关上抽屉。
我用手掌拭去额头渗出的汗水。
「「呼……」」
我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与另一道放松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看了同班同学的侧脸一眼……咦?唔喔!
我不自觉又看了一眼。
狮堂的脸红得像颗苹果。
她仍维持一贯的扑克脸,那张脸却已经红到耳根去了。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很不甘心地将脸别开。
「我虽然曾对『那种用品』进行过许多幻想……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实物,所以刚刚才不小心受到惊吓。」
「想不到烁会『呀啊啊!』地大声尖叫,真让我感到意外。你平常没事老爱开黄腔,所以我还以为你的经验很丰富……」
「…………………………………………………………………………我没有经验。」
「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是处女啦。」
「什么?你再说清楚一点。」
「我是处女!完全没有实战经验,想笑就尽管笑吧。」
「抱、抱歉,这么尴尬的话还让你重覆这么多次,我不会笑你的。」
我反而觉得狮堂这样腿软坐在地上,满脸通红的模样满可爱的——呃,我在想什么啊?
狮堂继续双腿往外弯坐在衣帽间的地上,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她又环视了房间一圈。
「我直到现在才想到……冰雨姊姊送这些东西给我,大概是想增加我和治疗者之间的房事情趣吧。至于Cosplay的衣服,大概也是要让我们玩那一类的游戏吧。」
「喂,真是前所未有的升学礼物。」
「……泽渡同学,我有两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我刚刚要你和我发生性关系,好带给我小鹿乱撞的感觉吧?」
「是啊。」
「……我向你坦诚,其实我自己说出那句话也是相当勉强,最后是鼓起所有勇气才说出来的。」
「原来如此……」
「所以我收回那句话。我对性幻想这件事很有自信……可是性行为对我似乎还是太早了一点。毕竟我刚刚只是看到情趣道具就惊吓成那样。要是真的见到泽渡同学的老二,我说不定会昏倒吧。」
「不准说出老二这种字眼!我才没有让你们见面的打算!」
「不过为了治疗,我还是要请你和我亲热,这一点是不变的。」
腿软坐在地上的狮堂有些哀求地看着我,脸颊此刻仍带着淡淡的红霞。
「所以能不能请你从基本一点的部分开始?我不晓得一般情似是怎么亲热的,不过只要伴随如诗一般的演出——只要有像是情侣间的浪漫氛围,应该就能分泌PEA吧。」
「求之不得,我也觉得这样子比较好。应该说,除此之外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嗯,那另外一个请求呢?」
狮堂再次别开脸,侧着脸朝我伸出她的小手。
「我吓到腿软站不起来,想请你扶我。」
「——哈哈。」
我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虽然没能做什么亲密行为,不过我们后来也就解散了。
隔天,我又被狮堂叫去Love Labo,一进房间就发现几个变化。
里面多了一张沙发。
房里摆了一组看起来很高级的古董沙发茶几组。
而另一个变化——则是通往衣帽间的那扇门被牢牢封死。
门上还挂了一个巨大的锁头。
为了加上让锁头扣锁住的地方,门上还被钉了两片厚厚的金属片……钉在上面的铁钉和螺丝钉呈现奇怪的变形扭曲。这应该是狮堂自己钉上去的吧。
我其实一开始颇担心自己能不能胜任治疗者的工作——但说来也很奇妙。
见到那扇门被这样牢牢封死的瞬间,我心中的不安似乎舒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