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某天放学后在Love Labo里。
坐在沙发上的我将手伸向狮堂吹雪的制服。她此刻就坐在我旁边。
过度紧张让我气息紊乱,喉咙乾到连口水都吞不进去。
我有如炸弹处理小组一般慎重地控制我的手,碰触狮堂衬衫上的钮扣。
制服的缎带早已解开,衬衫钮扣也已解到第三颗。
「即便目的是想逗你,我还是做得有点太过火了,这一点我已经在反省了。」
脸颊泛红的狮堂声音微微颤抖。即便她再大胆,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还是会难为情。
「你不要看得那么入神,泽渡同学……」
她轻轻挺胸,让身体正对我。已敞开甚多的衬衫胸口处,隐约看得见白色的蕾丝。
无意间窥见同班同学的内衣让我的心脏跳得更快,感觉都快爆炸了。
「我知道……我会尽快结束的……」
我微微点头,再次移动手指。
额头渗出冷汗,口渴到一个极限,舌头和喉咙像是黏在一起。
我一边感觉自己的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颤抖,一边缓缓伸向衬衫钮扣——……
已经有女朋友的我,为什么会和狮堂做这档事?
为了理解这件事,我想大家必须先了解一下「本日的亲热项目」到底是什么。
×××
狮子神学园的女生制服向来以款式可爱闻名。
我曾听说有很多女生都是为了制服才报考我们高中。
爱火第一次穿上制服时也是兴奋下已,甚至传了很多张摆了各种姿势的相片过来。即便是现在,我的智慧型手机相簿里仍存有大量爱火在入学典礼前一晚拍的照片。
话说回来……
我们学校男生制服的部分——则是款式单纯,没有任何特色。
就一件绣着校徽的西装外套与西装长裤、白衬衫,还有不同年级不同颜色的领带。
和款式讲究的女生制服相比,男生制服的设计未免随便了一点……我是多少存着这样的疑问,不过我也不想穿着太特立独行的制服走在路上,所以还算能够接受。男生们对制服的评价也大致良好。
至于为什么我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
第三堂课和第四堂课之间的下课时间。
由于下一堂课要换教室,我带着化学课本和笔记用品走出教室。
结果隔壁A班的爱火也恰巧走出教室。
我的青梅竹马抱着音乐课本和她的同学聊着天,看来是要去音乐教室吧。
每次在校舍里遇到爱火,我都会默默觉得——
我们学校的制服和爱火实在是太搭了,尤其是格纹迷你裙,简直就是为精力充沛的这丫头打造设计的。
「啊,由吾!哈罗~~!」
爱火一看见我便露出满脸笑容,大大挥动她的手臂。
……呃,我干嘛看爱火看到傻掉啊。
我赶紧调整心情,举起单手回应:
「嗨,你们班也要换教室啊。」
「嗯,下一堂是音乐课。由吾呢……喔喔,是化学啊。你不觉得化学课很无聊吗?你就翘掉那堂课,来我们班玩嘛。我让你听听我的美声。」
「哈哈,我是很想那么做,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
「是——啊——没办法,只好让你在KTV听我的美声了。下次再一起去吧,我也想听你唱歌。那首歌叫什么来着?副歌歌词是『唔喔~~~~』的那首。」
「我才没唱过那种歌啦!还有,我的歌声哪里像胖虎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不过由吾唱歌意外好听耶。」
「意外两个字是多余的。」
爱火的情绪似乎有点亢奋,是我的错觉吗?她笑得很开心,不过我无法理解是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
此时,爱火突然盯着我的胸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啊」地轻呼一声。
她先向陪在她身旁的同学道歉:
「抱歉,圣乃,可以请你一个人先去音乐教室吗?」
「嘻嘻,大白天就打得这么火热,好闪喔~~小爱,大概有太阳拳的三倍闪吧!」
被唤做圣乃,有着一头飘曳长发的同班同学(我记得她好像也和爱火一样,隶属于长曲棍球社)竖起她的大姆指,眨眨眼说:
「加油啊,需要帮你代点名的话传简讯给我。避孕措施要做好喔?」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嘻嘻嘻,不用害羞啦,你好不容易和自己最喜欢的青梅竹马成了一对,就将自己累积多年的爱情能量爆发出来吧—之后记得要在推特上讲一下有什么进展。」
「我怎么可能写啊,这种事这么羞人!」
「好了好了,你慢~~慢~~来~~♪」
笑得超开心的圣乃挥着手离去。
这女生的讲话方式好特别……
我有点傻眼,问爱火:
「……你有跟她说我们在交往吗?」
「嗯,我们交往前我就会跟她聊感情的事罗。」
爱火用手扇了扇泛红的脸,接着抓住我的手臂。
「先不管这个,由吾,跟我来一下!」
「喂,你要去哪里?第一校舍不在那边吧。」
「别管了,快点!」
我被爱火拉到走廊尽头。
她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将我拉进楼梯底下较隐蔽的空间。
这里摆着打扫用具橱柜,位于校舍的角落,所以不会有人经过。
「站在这里!乖一点,不要乱动喔!」
青梅竹马让我背靠墙壁站着,自己则站在我的正前方。
她的手摸上我的领带结。
「你的领带歪了,我帮你调整一下。」
接着用不熟练的手势调整我的领带。
爱火的脸颊染上淡淡红晕,害羞地说:
「我昨天上学途中,碰巧撞见社团学姊在帮她男朋友调整领带。怎么说,那……那样感觉好像新婚夫妻,我觉得好羡慕,所以也想试试看……」
我的青梅竹马似乎觉得这番话很羞人,脸蛋越发红润。
她带着开心腼腆的表情拨弄我的领带结。
「好像有点松耶,得重新系紧一点才行。由吾你真昀很迈遢耶。」
「比较少人会绑得很紧啦……你想帮我调整是没问题,但请不要绑太紧。」
「了解,交给我吧!」
爱火回答得颇有气势,可是调整起来却有些笨手笨脚。
在熟能生巧之前,打领带都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我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打,可是刚入学时,我可是每天早上都得苦战一番。
「咦?奇怪?不是拉这里就可以把领带系紧吗……我在家里练习过很多次啦……」
「你连这种事也特地练习了?」
「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帮男朋友调整领带,我们长曲棍球社的每个人都有经过特训。社团的成员还带练习用的领带到社办来,让大家练习互打领带。我那时候明明打得很好……」
爱火皱着眉,继续和我的领带艰苦奋战。
或许是她打领带打得太认真,她的脸渐渐靠向我的胸口。
她的发旋近在眼前,洗发精的诱人花香搔得我鼻子好痒。
或许是太过靠近的关系,青梅竹马那大得莫名其妙的胸前饱满顶住我的心窝。隔着制服感受到她那带有弹性的柔软,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样的姿势……简直就像被爱火整个人抱住嘛。
…………
……
不妙,我的心跳得好快。
我屏住呼吸,不让她听见我渐渐凌乱的鼻息,心跳声开始在我的耳朵深处发出怦通怦通的巨响。
被青梅竹马靠得那么近,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我也没察觉的情况下,我的双手自己动了起来。
我的手臂缓缓抬起,朝爱火的肩膀靠近。
就在我那颤抖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青梅竹马的肩膀——这个瞬间!
「好,打好了!」
耳边传来爱火活力十足的声音。
……唔喔?
我以超高速放下双手,手臂挥动的速度无疑超越了光速。
「嗯?怎么了?」
「没没没、没有,没事。」
喂喂,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刚刚竟然想拥抱这丫头,我一定是不太正常。
我的青梅竹马没有发现我的慌乱,继续拨弄我的领带。
「嗯!还是有点歪歪的耶?」
我缩起下巴,往下看向自己的领带。
这领带结明显不太对劲,而且还绑得老高,弄得我呼吸困难。
「等我一下!我再重打一次!」
爱火决定解开我的颔带重来。就在此时,上课钟响了。
「怎么办?要上课了!」
「这样就好啦。谢谢你,爱火!我们赶快换教室吧!」
「嗯!」
我们两人并肩在走廊上拔腿狂奔。
进了化学教室以后,我的心脏还是剧烈跳个不停——我想这应该不只是刚才在走廊上百米冲刺的缘故吧。
×××
「衣衫凌乱,是因为心乱了。」
放学后,我一踏进Love Labo,坐在沙发上看着文库本的狮堂便朝我说了这一句。
「此命题可说是『真』?」
「怎么突然丢一个这么难的问题给我啊。」
我才在狮堂身边坐下,六连兄便将刚泡好的红茶送上来,彷佛早已估算到我会在这时候抵达。
她安静无声将茶杯置于茶几上,行了一礼后默默离去。狮堂在的时候,这名管家就会变得很有礼貌。
「谢谢你,六连兄。」
我啜了一口红茶后,回答狮堂的问题:
「那句话应该大致正确吧?我觉得能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人,内在也是健全的。」
「是吗?我觉得无法百分之百如此断定,越是经验老道的诈欺犯,服装仪容就越无懈可击吧?」
「……嗯——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坏人的魔王角色通常也莫名着重仪容外表呢,而且用字遣词也都很高雅。」
「啊,对对!反派角色的等级越高,说话方式就会越文雅。」
脏话连篇的角色通常都是一下就被打倒的小喽罗,大魔王是不会说「嘻哈——老子干掉你!」之类的话。
「所以外表特征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人,内在未必毫无问题耶。」
「衣衫凌乱是因为心乱——此命题为『伪』。那么,下一个命题可以说是『真』吗?」
狮鲎喝一口红茶,继续说:
「衣衫淫乱,是因为心淫了。」
「这命题蠢到不用思考!这一题和文字游戏有什么不一样?」
「对我而言,这个命题是『真』喔。当一个人穿着淫乱时,他的心绝对也是淫乱的。」
「竟然不理会我的质疑……」
狮堂彷佛在观察我的反应般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平常睡觉时穿的都是普通睡衣,不过有时也会穿那种很透明的薄纱睡衣,而且每每在这种时候我都会作春梦。感觉像是如果穿上淫乱的服装,脑中就会充满许多色色的幻想。」
「……」
「你有想像了一下我睡觉的模样吗?」
「……我才没有。」
「穿薄纱睡觉是骗你的,不过我睡觉时真的会穿睡衣,而且是粉红色的可爱睡衣。另外,睡觉时还会抱着我喜欢的兔子布偶。」
「……」
「你有想像了一下我睡觉的模样吗?」
「……我、我才没有。」
面无表情的狮堂撇嘴冷笑。她说自己会穿粉红色睡衣睡觉,其实也是骗人的吧?目的只是为了耍我罢了。真希望狮堂别再开这种玩笑,不然我真的会不小心想像她抱着兔子睡觉的模样。
我一口气喝掉还有些热的红茶,试着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你没事讲这个做什么?」
狮堂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制服缎带,示意我看一下自己的脖子。
「泽渡同学,你的领带怪怪的,从第四节课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害我坐在你旁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喔喔,这个啊,有那么怪吗?」
「有啊,非常怪。我个人不太喜欢衣衫不整的学生,感觉很邋遢吧?」
我们学校的女生每个人的裙子长度都有改短,爱火的裙子也相当短。
可是狮堂裙子的长度完全比照校规,却没有因此感觉像个村姑。这套制服她穿起来很好看,彷佛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没办法,我还是重打吧。」
我将领带松开,准备再打一次。
「……你早就发现自己的领带不对劲?」
「嗯,是啊。」
我把今天下课时发生的事——也就是爱火帮我重打领带的事告诉她。
「……傻眼,原来你是想纪念飞鸟井同学第一次帮你打领带,才刻意保留下来啊。」
「别讲得那么让人难为情,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这就是那种约会去看电影之后会将票根收藏起来,为约会留下一个回忆之类的感性心理吗?」
「不是!你不要误会!」
她好不容易才帮我打了这个结,我要是马上自己重打,感觉好像白费她的一番心意。所以我想先保持这样一会儿,结果后来忘记重打,如此而已!
「你不用解释。泽渡同学,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喜欢飞鸟井同学耶。」
「……」
我无法反驳,毕竟……我是挺喜欢爱火的。
「你就继续这样和飞鸟井同学甜蜜亲热吧。你要是能成为亲热专家,我的治疗也会比较顺利。而且你和女友越相爱,我的悸动就会越强烈吧……」
狮堂站起来坐到我的身旁,将手伸向我的脖子,轻轻摸上我的领带。
「这样好像在当你的小三,让我有些兴奋呢。」
「别说这种话好吗?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我本来就很有罪恶感了。」
「法国哲学家巴代伊(注:Georges Bataille,《情色论》的作者)说过,情色源自于对禁忌的触犯喔?」
她抓住我的领带,缓缓拉起。
「……呃!」
我不自觉屏住呼吸。这姿势和上次她吻我时好像。
当时她也是这样拉着我的领带,让彼此的脸靠在一起。
她粉红色的双唇吐出温热的气息。
「你和飞鸟井同学已经接过吻了吗?」
「……还没。」
「嗯,我要不要夺走你的第二吻呢?」
狮堂的唇靠向我的唇。
在几乎要感受到彼此气息的近距离下,我的同班同学张开她的双臂。
「……开玩笑的,我才不打算妨碍你们的感情呢。只要你今后还能以治疗者的身分继续跟我亲热,一切就维持现状。」
「别开这种恶质的玩笑好吗?我都冒冷汗了……」
「对不起,我今天有一点要发作的感觉。」
这便是她刚才莫名主动的理由吗?
狮堂完全没有要放开我领带的打算,她将手伸向领带结的位置。
「呢,我的领带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既然我们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就直接进入『本日的亲热项目』吧。主题是『我帮你调整领带』,如何?」
根据爱火的说法,帮人调整领带是一种历久弥新的亲昵行为。
我轻轻挺胸,让已经松开的领带朝向狮堂。
「嗯,好啊,今天就进行这个吧。」
「那我就帮你重打。我难得帮你打领带,你至少要让这个领带结维持到回家喔。」
狮堂的手指插进领带结里,将领带解开。
「你不是要帮我重新调整啊?你会打领带?」
「很抱歉,我只知道两种打法。」
「知道两种就够了吧。」
领带似乎有很多种打法,像是平结、温莎公爵结等,不过我只会一种。
狮堂将领带穿过衬衫领子说:
「我会的是一种叫做『Square Knot』的打法。」
「咦?我第一次听到这名词,是怎么个打法?」
「日文的话,叫做『方结』。」
「你想杀人啊?用方结我的脖子不是会被勒住吗!请换另外一种打法!」
「我知道的另一种打法叫『Hangman's Knot 』,以日文来说就是『绞刑结』。」
「你想杀人!你根本就想杀我!」
「另外我也想挑战一下『龟甲结』,不过领带太短,打不出那个结。好可惜喔,不然就可以看到泽渡同学绑着龟甲结放学回家的模样了。」
「幸好领带只有这么短!我妹要是看到我绑着龟甲结回家,一定会号啕大哭的!」
让狮堂帮我打领带这个想法本身可能就是个错误吧……
我强烈感到后悔,不过还是向狮堂提议:
「我教你怎么绑,你照着做吧。」
接着向她说明打领带的步骤。
狮堂只看一次似乎就了解了。
「好,我就照这样帮你打领带吧。」
话一说我,狮堂便站了起来,绕到仍坐在沙发上的我背后。
「面向你打领带好难,我从后面打吧。你绝对不能回头喔。」
因为在前面左右相反的关系,帮人家打领带很容易乱掉。绑鞋带也是这样,穿着鞋子时明明就很好绑,可是鞋子脱下来再绑却意外困难。
我裉能理解这种感觉——但我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拥有全校第一名脑袋的狮堂,怎么可能为了区区打领带而搞糊涂?
——喀嚓。
我的领子响起一道金属嵌合声。
低头一看,我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戴上一个满是尖齿的项圈,与项圈相连的粗厚铁链则握在狮堂手上。
「喂,这什么鬼!」
「项圈啊。」
「我当然一看就知道是项圈!你干嘛让我戴上这东西!」
「所谓的领带,其实是现代社会奴隶的一个象征,所以我为你戴上项圈,试着以这种夸张表现讽刺领带文化。」
「不要没事突然穿插你对社会的讽刺!这东西哪来的?」
「先前放在冰雨姊姊的衣帽间罗。我当时便猜想到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事先将这项圈藏在沙发底下。如今看来,这设想是正确的。」
「你也设想得太周全了!话说,那房间应该完全封印起来才对!快把那什么锁头拿掉,钉一块铁板上去!门把也拆掉,快!」
「不要那么排斥嘛,泽渡同学。这项圈你戴起来很好看,而且如此一来,你不管上哪都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变态。」
「被你这样赞美我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此时,我发现通往厨房的那扇门微微开了一道缝隙。
从门缝看得见六连兄正在窥视我们这边。她微微颤抖着,双眼汨汨流出血泪,脸上彷佛写着「怨慕」两个字。
她的嘴唇念念有词,八成正在碎念对我的诅咒吧。
被戴上项圈这件事,对超级M的六连兄来说可能是种恩赐。不过拜托不要用这么炽热的眼神看我好吗?
「好了,本日的亲热项目到底为止,请你就维持这样回家吧。」
「等一下!不要擅自宣布结束!」
「一想像你戴着项圈回家,我就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蛮』?」
「这种台词后面应该接『恋』或是『变(注:日文汉字为奇怪之意)』吧?不要开这种要用汉字想才能理解的玩笑!快把项圈拿掉,帮我打上领带!」
「你真的很任性耶……」
狮堂叹口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她的手从背后摸上我的脖子,帮我绑了个结。
——蝴蝶结。
而且还是一个金色底红圆点的蝴蝶结。喂,要华丽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喂!绑这种让人害羞的蝴蝶结,你要我怎么走在校园啊?」
「连绑个蝴蝶结都觉得害羞,你干脆脱掉制服算了!这样大家的目光就会集中在你的裸体上,没人会注意到这个蝴蝶结吧。」
「这根本没解决任何问题吧!甚至还让事情恶化到一个极限!」
「我记得全身赤裸加上蝴蝶结和袜子,是你母国的正式穿着啊?」
「我不晓得你把我的出身设定在哪个国家,不过那种变态国家现在马上就该亡国!」
全裸却保留袜子的做法,感觉更迎合某种变态的口味。
「……喂,干嘛解开我的衬衫钮扣!」
在那之后,我又饱受狮堂的一番捉弄,一下子被绑上女生制服的缎带,一下子又被戴上夏威夷的花环、颁发得奖金牌。
整个就像在参加吐槽能力检定一样。
直到最后她才中规中矩地为我打上领带,不过那已经是三十分钟后的事了。
我吐槽吐到累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而坐在我身边的狮堂,则事不关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呵呵,没想到打个领带也可以这么好玩。」
「这世上的情侣一定不会这样搞……」
「可是我玩得很开心啊。以后还是可以偶尔帮你调整一下领带喔。」
「很高兴你能这么开心,不过以后别再碰我的领带,我已经受够了……」
此时,狮堂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咦?什么叫『我已经受够了~~!』干嘛制造一种已经准备散场的气氛?」
「……咦?可以散场了吧?你也帮我重新打好领带了啊。」
「现在才进行到一半而已。」
话一说完,狮堂的手便伸向自己的制服缎带。
她唰的一声解开缎带,接着将自己的衬衫解开到第三颗钮扣。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她敞开的胸口瞥见白色胸罩。
我当场将脸别开,力道大到差点扭断自己的脖子。
「喂、喂喂!你干嘛脱衣服啊!」
狮堂将解下来的缎带递向我。
「我也要请你帮我重绑缎带,这样才公平吧?另外希望你顺便帮我扣上衬衫钮扣。」
「……啥!」
——接下来,故事就回到开头的部分了。
为女生「扣上衣服钮扣」和「解开衣服钮扣」。
两者本质上是完全相反的行为,但看在旁人眼里相差无几。而对于缺乏恋爱经验的我而言,两件事带给我的紧张程度是差不多的。
在我为狮堂扣上钮扣,同时小心翼翼不要碰触到她的身髅时……
以及将手伸向她的脖子,笨手笨脚地为她系上制服缎带时……
我的心脏始终像火灾警钤般响个没完没了。
换言之,就是狮堂衣衫的凌乱导致我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