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一个整洁舒适的房间,墙壁和地板都浮现出美丽的木纹,弥漫自然的芬芳。家具有我所躺的床,和在角落的小桌子与一张椅子。窗外很黑,看起来多半是夜晚的森林。
这里是山中的小木屋吗?
我这么想——环视室内后,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莉昂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
她以上半身靠在床上的姿势,发出熟睡的呼吸声。
虽然她的睡脸很平静……但我能看出她的眼睛泛红,好像有泪水的痕迹。
「莉昂……对不起。」
莉昂像这样陪在我旁边的原因,根本想都不用想。
我呈现上半身赤裸的状态,腹部缠着绷带。
我试着用手摸摸看,有微微的刺痛。
被钢筋贯穿的腹部,已经闭合。
虽然我不清楚详细经过,不过我的命好像捡回来了……不,事情经过什么的可以简单地想象出来吧?在我知道这里并非医院的那个时间点,答案就很明白了。
「好像醒了嘛。」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玲树走进房间。
她穿着旗袍加夹克这套战斗装束,走路的时候从开衩处露出来的白皙大腿,散发出的是紧张感而非性感。
「那孩子,一直待在你旁边喔。我都说没有她能做的事了,她还不离开。」
「这样啊……」
玲树拉一张椅子到莉昂旁边坐下。
「实在太让人羡慕了,我甚至遗想干脆别救你算了。」
「喂。」
「以前啊,我因魔术师修行而离家的时候,她还说什么『大姐别走!』哭着抱住我不放呢。如果要形容她那时候哭泣的表情,我想想……应该是,宝物吧?」
「我又没问你。」
太好了,这家伙和平常一样是个遗憾的淑女。
玲树还能说笑话,从这状况来看,表示应该还游刀有余吧?
「这里是哪里?」
「这是键宫家的《键姬宫殿》的隐匿处。」
「从我昏迷之后,过了多久?」
「应该有整整一天吧?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星期四,时间是晚上七点左右。」
我记得,昨天我和真白她们去购物的日子,是十二月十九日星期三。
我身受濒死重伤而昏迷,醒来之后就到第二天了啊……总觉得像是什么格斗漫画。啊啊,是原零里也有的经典桥段啊。
「专家说你遗要再半天才会醒喔。不过我看你应该会提早醒来,果然猜对了。你很强壮呢。」
「谢谢你。」
玲树递给我一个装水的宝特瓶。
我拿了宝特瓶,立刻润喉。
好喝。普通的水居然也能有这么好喝的感觉,是因为一天没吃没喝的关系吗?
「因为昨天实在很不得了呢。昨天拜『契节约』所赐,连祭子的魔力都耗尽了,我和莉昂没办法使用『即席魔术』,君色同学你真的是差点就要死了。」
「没办法使用?玲树和莉昂的魔力也耗尽了吗?」
「不是那样的,是配合度的问题。我和莉昂与治愈系魔法不合,所以就算使用谁都能使用的『即席魔术』,我们也没有办法让治愈魔术发动,所以现场就没有能治愈你的魔术师了。」
「喔,还有配合度那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现在说起来很悠闲,不过昨天真的急死人了。那之后,我马上呼叫运子开车移动到隐匿处,接着拜托莉塞塔把安洁传送过来,一整个晚上进行仪式型的治愈魔术。因为你的『契节约』好像就算快死了也会发动,所以途中安洁的魔力也耗尽了,真的很糟糕。」
「等一下,好像出现了三个我没听过的名字。」
「运子是键宫家专属的司机,是《键姬宫殿》的一员。你应该见过她好几次了吧?」
「啊啊,是那个有点帅气的人吗?」
我想起那个总是坐在驾驶座,身高很高的女性。
她精神抖擞地穿着西装的模样,应该年纪比我们大吧,原来她叫运子啊。
「莉塞塔是《Society》所属的魔术师,擅长转移魔术,是我的朋友。另一位安洁,是专门治疗的独行魔术师。」
「独行?」
「就是没有所属组织的自由魔术师。她本人自称是医生。」
「那,治好我的伤的,就是那位叫安洁的人吗?」
「……嗯嗯,对啊。」
玲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
她的脸像是吃了黄莲一样,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虽然只要拜托莉塞塔,她就会很快来帮忙,可是安洁那家伙是个无可救药的守财奴,付她相当多任务资还被她埋怨说什么『我的魔力被吃光了,这种吃力的工作下次我可敬谢不敏』。」
「啊……是因为我的『契节约』的关系吗?」
如果照平常的状况行使治愈魔术的话,消耗的魔力会因为我的潜在魔术而爆增,变成「魔力不够!」这样的事态吧。这是连我也深感危险的能力。
「啊,对了,我拿到收据了,你要看吗?应该是会让一般庶民昏倒的金额喔。」
「噫!那、那、那真的是十分抱歉……」
「等一下,别一副好像世界末日的脸,我才没有要你出钱。毕竟这是因为魔术师所受的伤,就当作是职灾,不用在意。」
我本来害怕得动弹不得,不过玲树那番话让我放心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连玲树这个有钱人都在发牢骚,到底金额是多大……光用想象的就让我害怕。
「还有,我家的忍子好像给你添麻烦了,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没有啦……那家伙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也才会接受她的挑战。」
「就算是这样,那孩子所做的事情也无法宽容。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得严加惩罚才行……哼哼哼。」
啊,好邪恶的笑容。
对了,这家伙喜欢女孩子,祭子以外的佣人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呢……像这之类的疑问涌上我的心头。可是我同时也不太想知道。
「好了。」
在我喝掉半瓶宝特瓶的水之后,玲树身上的气氛改变了。
「既然你冷静下来了,那我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是那双人组的事吗?」
「是呀。」
我握紧的宝特瓶发出被压扁的声音。
「他们——『数奇术师』基尔哈特和『斗演舞姬』战部香穗,如同他们自己说的,是《大家族》的魔术师喔。是一个月前和我们战斗的『暗陶艺师』的伙伴。」
我想起少年魔术师和耳机少女二人组。
贯穿我的腹部的钢筋,恐怕是那位透过戴上头戴式耳机发挥超人般的身体能力的少女——
战部香穗干的吧?她那能和受到祭子支持的玲树势均力敌地交锋,甚至能躲开莉昂的『界门』的实力,简直是一大威胁。
「昨天早上,从《Society》的谍报部那里传出在镇上附近目击到《大家族》的魔术师,而我和祭子要负责去对付。」
「所以才取消了真白的邀约吗?」
「是啊。我们在放学的时段发现那二人,迅速陷入交战状态。可是马上就被他们逃了。我们追上去,就遇上君色同学你濒死的场面。」
「说起来,那些家伙为什么会来这个镇上啊?该不会又要对真白——」
「不,真白这次应该不是目标。」
玲树的手指,指向我。
「他们的目标是你。」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吗?那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
「接下来的话里包含我的推测……我想,是因为你打倒了『暗陶艺师』。」
我更听不懂了。
我的头脑一边在混乱的浪涛中摇晃,我一边听玲树说话。
「《大家族》是一个特殊的组织,他们的伙伴意识强到异常。那一点也表现在组织内部的规定上,据说——『要对伤害家族者施以无情的报复』有这么一条规则喔。」
「所以,我才会被盯上吗?」
给『暗陶艺师』致命一击的,的确是我的飞踢。
「这还不确定,但那二人似乎知道你和『暗陶艺师』的事件有关。」
「不是『暗陶艺师』本人告诉他们的吗?」
「我想不是。那个男的就算在《大家族》里似乎也是个特异的存在,和其他成员之间有距离的样子。对真白下手也是他的独断独行,与组织无关。其他伙伴应该没有发觉『凶星』的存在。」
「在那次战斗之后,『暗陶艺师』就被《Society》带走了嘛?」
「是呀。他现在魔力被封住,而且被关在机构里。他本人的证词中也左证了他没有把真白的消息传给伙伴的事实。因为《Society》似乎用了魔术让他无法说谎,所以这应该是没错的。」
「那,在自己失败后把消息传给伙伴……没有这个可能性吗?」
「我想,说不定是一般庶民的你在同一时期加入《键姬宫殿》这一点受到怀疑。」
「《键姬宫殿》打倒『暗陶艺师』这件事,只要调查一下马上就会知道了嘛?那,他们是否也可能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跟踪或监视我啊?」
「很有可能。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敌人避开和玲树对打,跑到我这里。」
「因为再怎么说,他们应该不认为你仅仅一个人就打倒了『暗陶艺师』,所以也可能只是把你排在优先处理的顺位。可以推测出,最终的报复对象是你、莉昂、祭子和我,这《键姬宫殿》的四名魔术师。」
「实际上,那条钢筋最初瞄准的是莉昂。可以看作是枣和真白不在他们的对象之列吧?」
「虽然不能笃定地说没有,但可能性应该很低。毕竟那二人和打倒『暗陶艺师』没有直接相关,而且照《大家族》的规定,就算他们知道她们有牵涉到这事,也不会敌视她们吧?说起来,要是她们是目标的话,逛街的时候就应该被盯上了。」
「确实如此。」
这样说来……
「……那些家伙还会再来攻击我们吗?」
「是啊。」
应该已经愈合了的伤口隐隐作痛。
魔术师的领域——赌命战斗的世界。
我重新体会到,我现在已经身陷那漩涡之中。
「嗯…………啊?」
我严肃地闭口不语之后,在旁边睡觉的莉昂醒了。
她用刚起床睡眼惺忪的表情,看着我的脸。
「君……色?」
「呃、思,早啊。」
「嗯,早……君色!?」
椅子喀哒一声翻倒,莉昂抱住我的脖子。
女孩特有的柔软与甜美气味带来精神上的治愈,之后是肉体上的疼痛。
「君色!君色君色君色!君色——!」
「好痛啊啊啊啊啊!莉莉莉莉昂!?伤、伤口好痛!我可是伤员啊!」
「啊啊!?对对对对不起!」
莉昂离开我的身体。
她迅速扶起翻倒的椅子坐下,这次她不慌不忙地,慢慢拿起我的手。
她用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流出高兴的泪水。
「太好了……太好了……!」
……莉昂的手,好软。而且,好温暖。
好舒服。
同时,我也心想,我不想再看到这女孩哭泣的脸了。
「啧,你少得寸进尺了,你这个恋妹的家伙!」
「那个,玲树小姐?你可以稍微看一下现场的气氛吗?」
「放心吧,老实说我因为太嫉妒了,而正在考虑今晚要去推倒真白。」
「拜托不要!」
「喔?那只要莉昂也握住姐姐的手,我就不去。」
这个姐姐因为被妹妹握住手而变得软绵绵的。
虽然没有比这个更刺激心脏的事了,不过这家伙现在展现出这种个性,真的使我打从心底感到庆幸。因为对于到现在还没脱去庶民秉性的我来说,严肃感一面倒的气氛太难受了。
「既然莉昂也起来了,忍子你也别一直待在那种地方,进来吧。」
玲树忽然叫了那个名字。
她面对着说话的地方,是房间唯一的出入口。
一条长长地延伸到地板的红围巾,频频从门口露出来。
「忍子……在吗?」
莉昂刚问完,就出现一名缠着红围巾的黑衣少女。
忍子露出丧气的表情。
和印象中,演出真白朋友的小忍,以及挑衅我的键宫家专属忍者不一样。这就是那女孩平时的模样吗?我纯粹地对此感到惊讶。
「那、那个……!对……对不、起。」
忍子一走进来就低头鞠躬。
「我不知道状况,还对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虽然我从玲树小姐那里听说敌方魔术师在这附近,所以要我在和真白去买东西的同时保护她,可是,那个,我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就算欺负新人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将私情优先而放弃任务这一点也不能原谅。真白有可能会受到攻击喔,你明白吗,忍子?」
「是的……」
忍子垂头丧气得连我都觉得心情大受影响。
忍不住吗?
那一定是,被我从厕所出来之后和枣说的话引爆了吧。
对莉昂暧昧不明的态度——我想起她在小巷里的主张,在我看来,那是引起忍子激动情绪的最大要因。
「不用放在心上。那在某方面是我自作自受。」
「可、可是!你因为我的关系差点死了,还让莉昂小姐这么伤心……」
「忍子。」
莉昂站起来,抱住忍子。
「君色是这么说的。虽然我也十分难过十分生气,但只要忍子有反省,那就没关系了。所以希望你不要一直露出那种表情。」
「莉昂小姐……」
那是很温柔的拥抱。
就像姐姐拥抱妹妹一样……明明她们身高相仿,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就是啊。而且,有一次濒死经验也不错,那样才有格斗故事主角的感觉。」
「你这个典型的支持型能力者在说什么啊!?」
「啰嗦,变态笨姐姐。」
「还……还有,玲树小姐,这是我的悔过书。」
「辛苦你了。」
玲树收下忍子交给她的活页夹。
这样说来,在战斗的时候,玲树说过要她之后交悔过书。
「真的写了啊……」
「这就是专家。你也要学学写报告的方法喔。」
「咦~」
「不过,忍子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迟早会有人做出那种事的吧?」
「嗯?什么事?」
「哎呀,你没发现吗?忍子所做的,与其说是欺负新人,不如说是整新郎啊。」
「整新郎……?」
「忍子嫉妒君色同学吧,因为你抢走了莉昂。」
我注意到忍子的身体僵住了。
「就算不到我这种地步,我家的佣人们也都非常喜欢莉昂。其中还有很多女孩子不喜欢莉昂所中意的你喔!」
「是……这样的吗?」
「嗯,认可你的大概只有祭子吧?以后你走夜路也要多留意。顺便告诉你,要说忍子到底有多喜欢莉昂,这女孩自己的房间里有订做的抱枕,那居然是莉昂的——」
「玲、玲玲玲玲玲玲树角姐!」
忍子突然咬字不清,表示她慌了。
莉昂放开忍子,很快地和忍子保持距离。
「我都不知道……忍子你和大姐是同类吗?」
「莉、莉昂角姐!?不不不不是的您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忍子拼命辩解,但莉昂的警戒心没有轻易松懈。
玲树开心地尽情看着那二人的模样。
……虽然我很感谢玲树破坏了沉重的气氛,但还是希望她能拿捏分寸啊。
「好了,差不多可以开始谈谈今后的事情了吧?」
忍子冷静下来之后,再度回到严肃的话题。
玲树和忍子坐在椅子上,莉昂坐在床边,我坐起上半身,讨论起往后的行动。
「《大家族》的目的是向我们报复,君色同学和莉昂成为他们报复的对象而受到狙击,要是他们再继续下去……危险的还是你们二人。」
「我认为由《键姬宫殿》所有人来保护莉昂小姐就可以了。我个人也想以此将功赎罪。」
「可是,如果一直采取守势,不就永远都解决不了了吗?大姐,不能由我们发动攻击吗?」
「很难。『暗陶艺师』也是一样,《大家族》是很神出鬼没的。」
玲树、忍子和莉昂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意见。
而说到我……关于对手的动向,有一件事让我耿耿于怀。
我回想到的是发生在百货公司里的一件怪事。如果把那件事加进思索对策材料里的话——
「……说不定,那些家伙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报复。」
「此话怎讲?」
「其实,我在受到攻击之前,目击到基尔哈特的身影。」
我和枣说话的时候,在百货公司楼层变魔术的那个人。
那个人肯定是基尔哈特。
当时他应该正处于被玲树追的状况下吧?他在那种状况下出现在我面前,不是跑来攻击我,只是让他本身的存在留下印象,实在让我无法理解。
「他不可能没注意到我,是有什么意图吗……或者,说不定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如此认为。」
「你的头脑意外地好嘛,难道那个原零什么的也出现类似的发展吗?」
「别挖苦我了,我也是有在拼命思考的。」
「可是,君色同学所想的或许料中了也不一定喔。虽然『暗陶艺师』也是那样,不过总觉得那个叫基尔哈特的家伙有种把自己当成导演的感觉。」
「导演?」
这样说来,玲树和祭子追过来的时候,他也说过「能在绝妙的情况下做出表演」之类的话。
「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报复,他逃过我的耳目,出现在百货公司里的时候,只要杀死你就结束了吧?说不定是要让我们以为他们要报复,其实真正的企图是——真白的『凶星』。」
「那些家伙,真的不知道真白的事情吗?」
「判断的依据,只有『暗陶艺师』说他没有告诉其他伙伴这个证词而已,老实说,无法断定。在他袭击你们之前的交战中,我曾试着稍微套他的话,他看起来的确是不知情。可是……」
「也可能只是装作不知道吗?」
一旦开始怀疑就没完没了。话说回来,乐观以对也很危险。
玲树好像不知该如何做出判断。如果以安全为最优先的话,让所有可能被盯上的人都不要出门这个方案呼之欲出,但这很不实际,毕竟还有不知道事情的真白在。
这就是在魔术师领域里的生活吗?
尽管过着普通的日常生活,还是得思考不属于日常的敌人。
不知道那些家伙何时会踏入这里的领域,破坏和平。
我虽然一直被问着是否做好了觉悟,还是明确地说吧。
那种生活,我敬谢不敏。
「——来声东击西。」
我打破沉默,提案说:
「用和『暗陶艺师』那时候一样的策略吧。玲树和祭子保护真白,我和莉昂当诱饵。如此一来,对方也容易盯上我们吧?」
三人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也难怪。不,就连我自己也认为我这个外行人在说什么啊。
「你这个外行人在说什么呀。」
不出所料,玲树皱着一张脸瞪我。
可是啊,我也已经决定好要回她什么话了。
「我不会永远都是外行人吧?」
正因为忍子告诉了我有几斤几两——所以我才强烈地如此认为。
「因为我是新手所以没有人告诉我详情,不过《大家族》原本就是以魔王复活为目标的邪恶集团吧?所以真白以后也有被盯上的危险性。既然如此,不就只能彻底一战了吗?我可不打算一直让你们保护。」
「我说过,你要认清自己现在有多软弱!你要是在我无法赶过去的时候被攻击了该怎么办!你不会又打算缠着让对方打,直到魔力耗尽吧!?」
「有我在。」
发出毅然声音的人,是我值得倚赖的搭挡。
「我和君色是双人组——『万点节约术师』。只要有君色的支持,我的『界门』就能打赢任何魔术。不管是基尔哈特还是香穗都能一击必杀。」
「可是不是被她躲开了吗?」
「要是又被躲开了,我就再打一发。」
「等等,君色同学!因为你的影响,我妹变笨了啦!」
虽然被姐姐骂了,可是我无法道歉。
莉昂的话让我很高兴。
虽然我也会怕自己闯入危险之中,但只要和这家伙一起就没问题——我不禁有了那种想法。
「玲树小姐,莉昂小姐由我保护,这样如何呢?」
「怎么连忍子都这么说啦……认同有勇无谋的作战,这就是你的赎罪方式?」
「不是的,我是稍微对这个家伙另眼看待了。」
忍子恢复盛气凌人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昨天钢筋掉到莉昂小姐头上的时候,这家伙……比我抢先一步救了莉昂小姐。虽然就结果而言他受了重伤,但至少在保护莉昂小姐这一点上可以信赖他。」
接着,她态度真挚地低头鞠躬。
「我再度向你道谢,谢谢你保护了莉昂小姐。」
「忍子……」
「……我、我可不是在感激你!不、不过我对你另眼看待是真的,我对你的认知就从杂鱼庶民改成能用的肉盾吧!」
虽然她的话还是有点刺,不过那反而让我觉得很畅快,有种伙伴之间的对等感觉。
「啊啊真是的……好啦、我知道了啦!」
也因为忍子的支持,玲树终于让步了。
「那就这么办吧。明天之后,莉昂和君色同学就回到平常的生活,忍子在暗中护卫你们二人。我和祭子一边保护真白,一边警戒魔术师。你们要是遇到魔术师,就马上连络我,禁止胡乱战斗。这些指示也传达给《键姬宫殿》的其他人。」
「对了,祭子现在怎么了?」
「她和运子一起待在真自身边。要是在我们躲藏的时候,你最大的弱点被盯上了的话,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真是帮了一个大忙。」
「还有,君色同学,我要重新出一个课题给你。」
「课题?」
「就是和莉昂结婚的事啊。」
噗通,我的心脏跳了一下。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在我旁边坐在我床上的莉昂,身体似乎也震了一下。
「为、为什么现在要谈那件事……」
「我说过了吧,你和莉昂的感情如果变好,就能提升『契节约』的力量,莉昂能够使用魔术的次数也会增加。若攻击次数增加了,战力也会提升。也就是说,就算和基尔哈特与战部香穗二人战斗,胜算也会变高。」
「理论上或许是那样吧……」
「哎,这是你们两个人心情的问题,所以我也不能怎么办。现在不知道敌人何时会打过来,你们要把加深羁绊这件事当成当务之急。」
我到现在才回想起来。
玲树说,要在圣诞夜——十二月二十四日之前提出答复。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离期限还有四天。
我再度注意到日期之后,又发现一件新的事情。
明天是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五。
是第二学期的结束——结业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