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2话 战斗

悠艾儿完全不在意肩膀的伤,立刻开始和装甲巨魔交战。

她像是子弹一样,毫不犹豫地钻进我和装甲巨魔的中间。

接着,她不断闪躲着装甲巨魔横向扫出的爪子攻击、能够粉碎巨大树干的拳头攻击,和一切只要轻轻擦到就可能会致死——如暴风一般的攻势。并且,她也不只是在闪躲而已。

我找到空档帮她治疗肩膀之后,她甚至还挥舞着小刀开始攻击装甲巨魔的关节、韧带、眼睛等等部位。

她打算瞄准皮肤较薄的部位,一逮到机会就狠狠刺下去。

这只魔物以前曾经让悠艾儿受到无法复原的重伤,但她如今却毫不胆怯、毫不退缩地和这只魔物战斗。

她救了我一命。我刚才真的差点丧命了。

我基于安全考量而让这名少女逃走,但最后却反被她救了一命,实在没面子到了极点。只不过,我也因此脱险了。

但是……

但是,这样下去还是不行。

悠艾儿用小刀砍到了装甲巨魔的手臂。

可是,小刀只在巨魔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小红线。

装甲巨魔这次挥出了手臂,悠艾儿逮住机会用小刀刺向巨魔的腋下。

然而,小刀只在皮肤上刺出了一个小裂伤。

悠艾儿这次掷出小刀射向装甲巨魔的眼睛。

结果,仍旧被装甲巨魔用手臂挡住了。

悠艾儿的攻击没有办法突破装甲巨魔的防御。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我们的攻击能力不够。

悠艾儿可以挡住装甲巨魔争取时间,但是没办法打倒它。

即使这样继续战斗下去,悠艾儿也不可能会胜利。

就算有胜利的可能性,也必须要打长期战。

还有,悠艾儿的脚只要有那么一瞬间被烂泥土绊住,又或者是疲劳到达了极限,她就会很轻易被装甲巨魔杀死。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让悠艾儿和装甲巨魔打长期战实在太危险了。该怎么办?

难道要现在立刻再带悠艾儿逃走吗?

不,装甲巨魔会投掷巨岩,我们不可能逃得走。

要是在背对它时被扔一块巨岩,绝对不会只是受重伤。悠艾儿的身体那么娇小,被砸中的话更有可能瞬间毙命。

和它战斗吗?

不行,悠艾儿一个人没办法对它做出有效的攻击。

以悠艾儿的力气,没办法贯穿巨魔的坚硬皮肤。

就连攻击关节部位时,悠艾儿也只能稍微在皮肤上刺出一个小裂伤,连血管都攻击不到。

用悠艾儿的小刀能造成伤害的部位,顶多只有巨魔的眼睛。

而她现在也的确千方百计想要攻击眼睛,可是每当悠艾儿打算攻击时,装甲巨魔就会立刻挡住眼睛。

最理想的情况是刺瞎巨魔的双眼,但巨魔也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是眼睛,完全不给悠艾儿任何机会。

只要被装甲巨魔攻击到一下就会瞬间毙命。尽管悠艾儿的实力很强,要她一边闪躲那种致命攻击一边突破防御攻击巨魔的眼睛,应该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没有办法逃走,悠艾儿一个人也打不赢巨魔,那么还有什么方法?

……当然还有方法。

悠艾儿应该也想到这个方法,只是不肯说而已。

这个方法非常简单。

「我也一起战斗就行了。」

不是让悠艾儿一个人战斗,而是我们两人一起战斗。

只要我来负责挡下装甲巨魔的攻击,悠艾儿就不需要分神闪躲攻击。

如此一来,她就能够尽情攻击了。

只要趁着装甲巨魔攻击我的空档,趁着我充当诱饵的机会,让悠艾儿攻击装甲巨魔的眼睛就行了。

如此一来,她或许就能攻击到装甲巨魔的眼睛了。

我很害怕刀刃,更害怕这种可怕大型魔物。

但是悠艾儿很有可能会在下一刻被装甲巨魔的凶狠攻击打中。

我没有任何时间可以犹豫。

我握紧手中的单手锤,开始往前接近装甲巨魔。原本专注在悠艾儿身上的装甲巨魔,同时也转头看向我。

「主、主人!不、不行过来!这里很危险!请您退后!」

悠艾儿惊愕地大喊,不过装甲巨魔还是很明显正盯着我的单手锤看。

对它而言,曾有那么一下子让它跛了脚的单手锤,可能远比悠艾儿那把只能在它的坚硬皮肤上搔痒的小刀,要具有威胁性多了。

然后如我预料的,装甲巨魔转身面向了我这边。

「悠艾儿,我来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机会戳瞎它的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和悠艾儿一起战斗。

以前我几乎都是站在悠艾儿的背后观战,很少会上前战斗。

我站到装甲巨魔的面前。它有着巨大身体、粗壮手臂和反射着月光的锐利爪子。

光是站到它的面前,我的本能立刻就开始猛敲警钟,要我转身逃跑。

装甲巨魔在娇小的悠艾儿眼中看起来,应该比我眼中看到的还要巨大。

……我不能一直让悠艾儿一个人对付这种可怕魔物。

「可、可是要是主人您……!」

「我不会勉强自己,悠艾儿,相信我。你的主人,没有那么软弱!」

嗯,虽然我的战斗经验也少到没有任何信用可言。

悠艾儿听到我这么说,缓缓地轻点了下头。

她的内心应该也很清楚,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可度过难关。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信任我了。

我并不是打算要和装甲巨魔展开一场激烈死斗。

我只是想让悠艾儿在我挡住攻击之际,寻找机会攻击装甲巨魔而已。

我对悠艾儿的要求只有一个,逮住机会攻击装甲巨魔。

我往前挥出单手锤,攻击目标是装甲巨魔的右脚。

我并没有打算为了全力攻击而疏于防御。

我这一记攻击只是个幌子,几乎没有注入任何力气。

可是装甲巨魔却很慌张地挥舞手臂,打算先攻击我。

……看它这个样子,刚才脚踝那一下似乎真的打得它很痛。

我见状立刻收回单手锤,举到自己的面前。

从头到尾,我都只需要保护头部就行了。

装甲巨魔用它可怕的蛮力挥出了重重一拳。

它的爪子以难以想像的惊人速度往我逼近。

可是,我不能够害怕,我不能够闭上眼睛,我要仔细看着它的拳头。

悠艾儿的动作速度比它更快,而我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次悠艾儿战斗的模样。

装甲巨魔这一拳的速度确实很惊人。

——但是,悠艾儿的动作完全比它更俐落。

我一定能够用眼睛捕捉到拳头的路径。

然后,我只要用这把单手锤挡在它的拳头行经路线上就行了。

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装甲巨魔的爪子削过单手锤发出喀哩喀哩的声响,顺着单手锤的表面前进。

最后拳头偏离了前进路线,我的左侧脸颊也同时灼热到像是烧了起来一样。

我耳朵的感觉消失了。我突然很担心自己的耳朵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现在的痛楚并没有像上次被霸王蚁咬碎脚时那么痛。

而且,我在经历装甲巨魔这一拳之后还活得好好的。

——就是现在。

装甲巨魔的手臂已经完全挥了出去,我就是在等这一瞬间。

悠艾儿早已经绕到了装甲巨魔的背后。

装甲巨魔被我们两个前后包夹住,悠艾儿挥出小刀,同时一脸沉痛地看着我,表情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用眼睛对悠艾儿打了暗号。

于是银光一闪,随之传来了噗一声,貌似某个东西溃烂的声音。

「————嘎——!」

装甲巨魔发出了惨叫声。

放开手中小刀的悠艾儿,被装甲巨魔甩了开来。

而悠艾儿的小刀——

已经深深刺到了装甲巨魔的右眼里面。

干得太好了。悠艾儿果然很优秀。

我等一下必须大大地夸奖她一番才行。

装甲巨魔口中发出咆哮声,并且用剩下的左眼瞪着悠艾儿。

它完全不理我了。

看来它这次打算先收拾掉悠艾儿,这也难怪,因为悠艾儿很强。

我只是让装甲巨魔短暂露出了破绽,悠艾儿却能准确无误地摧毁它的要害。

装甲巨魔选择警戒悠艾儿,这个决定并没有错误。

可是,你现在可不应该看着她。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单手锤。

装甲巨魔彻底气昏了头,高高举起爪子,准备挥向悠艾儿。

而它的右眼上面,现在有着一把小刀的刀柄。

——我往前踏出一步,接近装甲巨魔。

装甲巨魔的左眼因怒气而布满血丝,完全没往我这边看任何一眼。

它脑中只想着追逐正不断闪避攻击的悠艾儿。

——我全力挥出了手中的单手锤。

紧接着,我和正在闪躲攻击的悠艾儿四目相交,她顿时放大动作躲避攻击,把装甲巨魔引诱到我的面前。

——我使用全身的肌肉,绞尽所有力气灌注到单手锤上。

此时,装甲巨魔出拳攻击悠艾儿但挥空,然后刚好来到了我的面前。

位于它右眼上面的小刀刀柄——正是我的单手锤最佳的攻击目标。

「喝啊啊啊啊啊啊——!」

打下去的触感,就像是用蛮力碾压软烂肉块一样。

装甲巨魔顿时全身抽搐了一下,然后僵直在原地。

它本来正在追逐悠艾儿,现在却停下了脚步。

——我看向装甲巨魔的右眼,小刀已经深深嵌入眼窝里面,只露出了刀柄的尾端。

看样子,它的眼睛内侧并没有像外皮那么坚硬。

此时,装甲巨魔仿佛像断了线的傀儡一样,整个庞大身体崩落倒在了地面上。

「……打、打赢了吗?」

装甲巨魔一动也不动。

我用单手锤轻戳它的脚,可是它也完全没反应。

……真、真的不会再动了吗?

我再用单手锤轻敲它的身体,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主人!您的伤口不要紧吗!?」

悠艾儿见状,立刻冲到了我身边。

她在出声担心我的同时,也不忘确认装甲巨魔的状态,然后松了一口气。

看来装甲巨魔是真的死了。

我看向它剩下的左眼,也是已经翻白眼了。

它的手指连动都没动任何一下。

由于它身上明显的伤只有右眼,总让我感觉它马上又会重新站起来,心里怕得要死,可是它毫无疑问已经死了。

……赢了。我成功保护了悠艾儿。

我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开来。

然后我才注意到,悠艾儿正满脸担心地盯着我的脸部左侧看。

她正一脸非常担忧地看着我的……耳朵的位置。

我用手碰向我的左耳部位,确认我的伤口……然后发现我的左耳整个消失了。

咦?这怎么回事?好痛。超痛的啊!

「疗、疗愈!疗愈!究极疗愈!」

我立刻施展治疗再生出左耳,可是我感觉这已经在我的心里又留下另一个创伤了。

我为什么总是会像这样一直受伤啊。

不对,挡住装甲巨魔那一拳的代价只是一只耳朵,或许我其实算是相当幸运吧。

……也罢,那不重要。

反正我们两人最后都平安无事。

然后,正当我想对悠艾儿说「回家吧」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悠艾儿正不停晃动耳朵,注视着森林里的其中一个方向。

「主人……」

悠艾儿低声唤了我一声,声音还微微颤抖着。

而她的视线前方……有一匹狼。

我在距离这里十几公尺的地方看过那个狼形魔物,而它也正盯着我们看。

紧接着,那匹狼——嚎叫了一声。

还没结束。原来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没错,我们的确是打倒了名为装甲巨魔的凶残魔物。

可是……我们还没有离开森林。

那匹狼。

它和我们在遭遇装甲巨魔之前战斗的对象,是同一种魔物。

搞不好,它们刚才根本没有逃走,而是一直躲在附近窥探我们的状态。

它们想要来收渔翁之利。

——此时,从左右两边都传来了别的狼嚎声。

拨开草丛树叶的吵吵声,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传出来。

听到这些声音,我整个身体顿时没了力气。

不行了……这次或许真的……逃不了了。

我们完全被包围住了。

四周草丛开始晃动,然后纷纷窜出狼头来。

并且,数目还随着时间愈来愈多。

转眼之间,光是我看到的就超过了十匹。

狼群并不打算立刻攻击我们。

它们慢慢地拉近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要将虚弱的猎物逼至走投无路一样。

悠艾儿举起小刀准备应战……但是目前的情况太严峻了。

对方的数量这么多,就算是悠艾儿也无法应付。

狼群又开始嚎叫。

接着远方又传出了更大的声响,有某个生物正在逼近这里。

又有新的魔物要来了。

这种状况之下如果还想要让两人都存活下去,只能说是太天真了。

但是……至少要让悠艾儿逃走。

我举起单手锤,然后张开嘴巴叫悠艾儿逃走——

——的前一刻……

我的视线一角,看到有某个生物冲出茂密草丛,直直往我这里飞奔过来。

那个生物有着一头随风飘逸的红发,手上拿着盾牌和一把长剑。

「吁……吁……吁……赶、赶上了!赶上了——!」

紧接着,她闯进我和狼的中间,一剑砍倒了正打算飞扑过来的狼。

「真是千钧一发呢。」

蓝发冒险者射出的箭,正中了狼的眉心。

「火……呜……火球攻击!」

金发少女释放出来的巨大火焰,更是瞬间烧死了一群狼。

然后是随后才传出来的大量金属撞击声。

骑士们正往狼群突击过去。

——是讨伐队。

我整个人呆站在原地,狼群的数量也在短短时间内就迅速减少。

「呐、呐,你还活着吗?你没事吧?」

红发少女来到了我的面前。

露露卡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然后如此问道。

由于我的衣服到处都破了洞,她这样摸让我觉得好痒。

「没、没事。」

「……真的幸好赶上了耶。受不了,刚才反应消失时,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着急吗?」

看来她很担心我。

方才出现时也是气喘吁吁的,似乎跑得很急。

得救了。

刚才和装甲巨魔的战斗过程中,我们远离了河川,所以我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啊,你的表情写满了『为什么』呢。我在治疗院不是说过吗?我们上次在森林里迷了路,所以下次会先准备好遇难的对策。」

露露卡指着别在自己右耳上的耳环,然后笑道。

「这是左右一对的魔法道具,别了右边耳环的人,可以随时知道别了左边耳环的人的位置。我当初买这个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让我在遇难时能够寻着你找到讨伐队,结果最后反而是你遇难了呢。你的反应刚才突然消失掉时,我真的很着急耶?」

……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她的确别了一只耳环到我的左耳上。

只不过那只耳环,也因为装甲巨魔那一拳而连同耳朵一起消失了。

看来她送我这只耳环,其实是有其用意的。

害我还以为……难道她是看到悠艾儿有一个成对的手环,产生了对抗心态吗?是在嫉妒悠艾儿吗?

她救了我,我本来应该要很高兴的,可是现在心情却好复杂。

「这、这只魔物……不是被列为指定讨伐对象的装甲巨魔吗?」

此时,一位似曾相似的女骑士出了声。她是谁呀?

喔喔,对了,她是之前来访治疗院的女骑士玛略忒,我记得她也有参加讨伐队。

「是、是你们只凭两个人打倒它……?这只魔物应该没那么容易讨伐才对呀……」

玛略忒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主人挺身保护我的。」

然后,悠艾儿则立刻予以回答。

……真要说的话应该是我被悠艾儿保护才对,不过在她看来大概就是我保护了她吧。

玛略忒于是满脸惊讶地看向我。

「是主人用单手锤打倒它的!」

悠艾儿还在不断捧高我,玛略忒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尊敬。

由于被这么一捧的心情实在不错,所以我不否定。

「喔——!这不是能够卖得很高价的魔物吗?只不过这对爪子,怎么感觉油光闪闪的呀?」

那是干燥后的史莱姆果冻,希望你别问太多。

「……谢谢你救了我。」

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近乎低喃的道谢。

我往声音方向看过去,然后看到了双眼又红又肿的法兰。对了,法兰从刚才一直哭到现在。

虽然有莎拉在安慰她,可是她的个性大概就是这么感性,不论这是好是坏。

真希望她能够好好感谢我。

然后再将她感谢我的心意传达给莎拉知道,提升莎拉对我的好感度。

「那、那个,四季先生,我们需要让委托人确认尸体,请问这具尸体能否暂时交给我们骑士团保管呢?悬赏金应该会在日后交给你,我想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期待了。」

「好、好啊。」

把那具油光闪闪的尸体交给他们实在会让我有点担心,可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理由能拒绝。

也罢,反正就算油光闪闪的,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那是史莱姆果冻吧。

就算真的发现了,应该也不会刻意推敲我持有史莱姆果冻的理由。

「要是你愿意,等我们仔细检查过素材后,也会以高价向你买下来的!」

……我真的希望他们不会刻意推敲。

我背着熟睡的悠艾儿,伴随着讨伐队在森林里面步行前进。

不出二十分钟,我们就走出森林了。

眼前是一片微微倾斜的广大平原。

平原当中有一条经过整修的道路,也就是街道。

我和数名骑士与露露卡等人一起往城市前进。

和去程时相反,回程时的人数少了很多。

这里目前只有数名骑士和一名隶属骑士团的治愈魔法师,另外就是露露卡的团队三个人。

据他们所说,骑士团在我掉进河川后分成了两路人马。

一路人马是搜索队,成员是自愿加入搜索队的露露卡团队,以及包含玛略忒在内的数名骑士与一名治愈魔法师。

另一路人马则是本队,由数十名骑士和其余的治愈魔法师与魔法师组成。

本队的任务是将属于非战斗人员的治愈魔法师送回城市,因此是笔直往城市前进。

似乎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们不得不赶紧回去城市。

至于搜索队这一边,则是倚靠传到露露卡耳环上的反应笔直往我这边前进,然后在今天早上才终于追到正和狼形魔物交战中的我们。

「唉~那个耳环居然坏掉了呢。」

此时,露露卡突然很没劲地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在回收装甲巨魔的尸体后,也顺便回收了那个相当昂贵的耳环魔法道具,可是我的那只耳环却已经坏掉了。

那只耳环被装甲巨魔的爪子给切成两半了。

露露卡为此一直觉得很遗憾。也是啦,毕竟那个魔法道具似乎相当昂贵。

……但是针对那个魔法道具,我有一个疑问一定要向露露卡问个清楚。

「露露卡,我问你,那只耳环是送我的东西对吧?」

「嗯?对啊,怎么了?」

露露卡满脸疑惑地回答我。

「所以说,这次的讨伐任务结束后,原本应该是我会随身带着的东西对吧?」

「是、是啊,是这样没错。」

露露卡紧张到声音有点走调,看样子她已经知道我打算说什么了。

「……也就是说,要是我没发现那只耳环是魔法道具,就等于你以后随时随地都能知道我在哪里,是这样没错吧?」

露露卡的肩膀抖了一下,僵在原地,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嘿、嘿嘿嘿!」

之后,露露卡故意往旁边弯着身体装可爱,并且发出一阵傻笑。

这家伙完全是在装傻。

……不过我大概也猜得到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大概想趁我在酒馆吃饭时装作和我巧遇,然后向我讨一顿饭吃;不然就是在迷宫里装作和我巧遇,赖着要我顺便帮她们免费治疗吧。

好险,真的是好险啊。

要是那只耳环没坏掉,我就惨了。

不然我要是哪一天瞒着悠艾儿和爱丽丝,偷偷去上盖札推荐的成人店铺的话,露露卡极有可能会透过耳环知道这件事。

那样一来,我不就没有任何个人隐私可言了?她竟然一脸满不在乎地打算干出那么可怕的事。

嗯,只不过我也是因此才得救,所以没办法太过指责她。

「你、你瞧,就快回到城市了!只要越过那座小山丘,就可以看到城市了!」

她很明显是在刻意转变话题。

不过她说的应该也是真的。

我总算可以回到城市里了。

我鞭策着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继续走在街道上。

之后很快来到了呈现半个椭圆状的小山丘顶上。

从小山丘顶上,可以看到四周围着高耸城墙的梅尔海兹镇。

只不过,那座有着旧时代建筑风格的城市,现在却吸引不了我的注意。

眼前更吸引我注意力的东西,就位于距离城市不到一百公尺处的地方,几乎就在我们的面前。

眼前的地上,躺着一具比我们讨伐掉的旋壳大海龟更大上一圈的——另一个旋壳大海龟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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