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看不到宛如炼狱烧光一切的火焰。
课桌椅统统排放整齐。
没有烧过的痕迹,甚至没留下煤灰,教室笼罩在近乎恐怖的寂静之中。
但是,其中躺著六具突兀的尸骸。
五具保持人形,一具完全炸开。
那是引发爆炸的术者吧。
为了减弱火焰而使出水的能力,反而导致自己变成面目全非的尸体。
羽玖逐一确认遗体。
几乎所有人都用双手摀著脸丧命。
人著火时几乎会试图用双手保护脸。
据说这是因为高温热量从嘴进入气管或肺实在太痛苦,所以本能会想要保护脸。
羽玖帮他们挪开一只手,只有按住的手心和表情苦痛歪扭的脸没烧焦,保持原本的状态。
这幅光景惨绝人寰,尽管如此羽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逐一确认每个人的脸,确定是否还有些微呼吸。
然而,羽玖无法从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类似心跳的生命迹象,这些人就和这间教室一样寂静。
教室内仍残留些许水蒸气。
在一片朦胧的世界中,止水问羽玖:
「公主连那些人都想救吗?」
羽玖静静回答止水的问题:
「我知道他们是敌人,但是他们寻求救助。」
止水牵起羽玖的手。
「好严重的灼伤。我没看过这么严重的伤。」
羽玖的手要称为灼伤实在过于惨不忍睹,她小小的指尖几乎已碳化。
「没问题。我自己治得好。」
「可是很痛吧?弄成这样……」
羽玖摇头。
「公主的想法会毁灭自己喔。」
「或许是。」
「就算如此,依然要这么做……是吗?」
羽玖轻轻地点头。
止水看著教室的前方。
光线遇到水蒸气而漫射。
玻璃窗的遥远另一端、绵延的教室前方,看得见发出红色光线的物体。
「羽玖大人……」
那是诗乃的声音。
止水正要转头,诗乃就用手遮住止水的眼睛。
「咦?什、什么!?」
「止水大人,羽玖大人很早就进入这片水蒸气之中,您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吧?」
「咦?我想现在的温度已经不会造成烫伤了喔?
虽然室温和湿度或许的确很高,但应该不至于造成生命徵象异常才对……」
「您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指?咦?是、是指什么?」
「止水大人,之后要是转头看这边,我就用《540之门》将您打入地狱深渊。」
「诗乃同学,怎么了吗?」
羽玖不明白诗乃此行动的意义,于是询问她那番话的意思。
「羽玖大人,请您看看身上的洋装……」
「身上的洋装…………唔!!」
她穿的轻薄白洋装湿得透出肤色。
羽玖羞红了脸,当场蹲下。
然后偷瞥止水的背。
止水依然面向窗户。
「止、止水!!你看到了吗?」
「咦?咦咦?看、看到什么?」
「我、我浑身湿透……」
「啊,是啊。毕竟水蒸气这么浓……」
「止水没看到吗?」
「咦?就说了看到什么?」
「啊,没事,既然没看到就好……太好了。」
「哦,原来如此……」
诗乃不知为何捶了一下掌心。
「幼女大人,我明白了。
羽玖大人或许的确是幼女大人,但止水大人说不定不是萝莉控。」
「从根本说起来,我并不是幼女大人……」
「那不重要。」
「重要得很。」
「不,实际上,羽玖大人是幼女大人一事早就是定论,更重要的是,其实止水大人或许并没有用带有性的眼光看待羽玖大人。」
「……喔。」
羽玖含糊回应,一点都不像平常充满气质的她。
「这可是大问题!止水大人并没有将羽玖大人当成女人看待喔!」
「……呼。」
羽玖发出小声叹息之后笑了。
「这是当然的吧。」
「咦?」
「诗乃同学开口闭口叫我幼女,可见我就是幼女,像止水那种年纪的男性,不会把我当成女性是当然的。」
「是这样吗?」
诗乃略显不满地回答。
「对,对于像我这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的人,如果会用那种眼光看待,昕门止水就是※性倒错。」(编注:性心理异常。)
「是,所以,我认为止水大人是恋童症。」
「不,不对。止水很正常。」
羽玖盖过诗乃的话。
「喔……」
「诗乃同学太爱取笑人了。」
「羽玖大人的精辟见解,小女子佩服佩服。非常抱歉冒犯了……」
「没关系。」
诗乃本来以为羽玖的反应会更大一点。
但羽玖并没有那么幼稚,不至于对那种挑衅起反应。
她从小接受英才教育,这个年纪就已经具备和最高程度的高中生同等学力。
不仅是智力、知识、乃至于情绪管理,各方面都具备高水准。
像诗乃这种单调的挑衅,她不可能会起反应。
「止水。」
羽玖呼唤止水。
「是。」
「我接下来要换衣服,可以请你稍微离远一点吗?
不过,如果止水不在意也可以留在原地。」
「没、没关系!我离开!!」
止水跑到教室边缘。
羽玖见状,露出满足的表情。
收回前言。
羽玖对诗乃的挑衅大有反应。
沙!!
响起布围住四方的声音。
「咦?这、这是什么声音?」
「请放心。这是用我的《540之门》取出的布帘。」
「原、原来能够拿出那种东西,好像四次元口袋。」
「嗯,是很接近。
还有止水大人!请摀住耳朵!女士换衣服的声音不能给男士听见!」
「啊、是!!」
诗乃的语气比平常更加强硬,吓得止水摀住耳朵。
「羽玖大人,替换的衣服备妥了。」
这么说完,诗乃无微不至地帮忙羽玖换衣服。
「好,谢谢你。」
诗乃使用固有能力时,的确会出现守护秘仪,但和其他能力者不一样,没有华丽抢眼的声光效果。
就只是她的手上会出现需要的物品而已。
诗乃将羽玖湿掉的衬衫脱掉,用巨大浴巾擦拭上半身。
「不好意思,下次我会一并准备吹风机。」
「不要紧。只要有诗乃同学为我准备的这条软绵绵大浴巾就足够了。」
「感谢羽玖大人的体谅。」
羽玖解开裙子的裙钩。
她的内衣布料面积大得不像内衣。
下半身是灯笼裤,上半身是长版细肩带小可爱,外观接近洋装。
虽然水蒸气很浓,但内衣似乎并没有因此湿掉。
诗乃迅速帮羽玖换上笔挺的新制服。
「唔嗯……」
换好衣服之后,诗乃点点头。
「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单纯地觉得『羽玖大人真是可爱呀』而已。」
「谢谢你。」
这么说完之后,诗乃在羽玖耳边低声说:
「请小心止水大人,那个男人很危险。」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诗乃一站起来──
四方的布帘便掀开了。
「咿!」
咲乃的尖叫响起。
其他成员似乎也进入这间教室。
咲乃承受不住眼前的光景,当场一屁股跌坐在地。
虽然拥有守护秘仪,但她至今只攻略过几乎不会死人的地下城。这么凄惨的现场是第一次遇到吧。
她畏怯了。
相较之下──
「喂!昕门!」
祁答院咄咄逼人地走向止水。
止水不知为何摆出宛如超人〇霸王的姿势防备。
「就、就算你摆出那么凶的表情,我也不怕喔!」
「啰唆!你老是擅自行动!」
「这次是我擅自行动,止水只是跟过来而已。」
羽玖替祁答院和止水打圆场。
「就是说啊,我不过是跟在公主后面!
为什么只有我老是挨骂!」
虽然止水嘴上公主长公主短的,倒是直接把错推给羽玖。
「在那之前,一味擅自前进的人是你吧!
还有你!明明就不会用却显示了能力值对吧!」
「咦?啊,没有啦,你、你居然会晓得。」
卡里奥斯特罗会突然发动攻击,似乎果然是因为止水显示了能力值。
『节制』之卵所在的目标,内特斯海姆。
而且队伍成员之一是位阶0的零级合格者,更是绝佳的肥羊。不难想像对手也放下心来攻击。
就算内特斯海姆队伍有【Major Arcana(大秘仪)】,只要抓住止水就可以当作人质。这应该充分足以构成他们立刻发动攻击的理由才对。
「为什么干那种事!」
「因、因为敌人出现,而且朝著这边过来,我就想可不可以用我的能力发动奇袭……」
「就说了!你根本没有能力!」
「那、那种事很难说吧。既然其他人都有,我或许也有某种天赋异禀吧!」
「怎么可能有,就凭你这杂种!」
「你、你说什么!」
止水正想瞪向祁答院,却反而先被祁答院瞪视。
他承受不住祁答院压倒性的威迫感,不自觉垂下目光。
「不敢看著别人的眼睛讲话吗?你这只丧家犬。」
「我、我才不是丧家犬……」
「你就是丧家犬,是第七区出身。原来如此,你终究是遗传性零级合格者。遗传适应劣等的人没有例外,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劣等者。」
「祁答院,再怎么说你都对止水同学太失礼了。」
这个行动太过挑衅,队伍有可能因此瓦解。
皇试图制止祁答院。
「哼,明明就是连对方眼睛都不敢看的丧家犬,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我才不是丧家犬!!」
但两人的口角不仅没有平息还愈演愈烈,最后止水扬起拳头。
皇采取行动要阻止他,然而祁答院歪扭嘴角浮现浅笑,来不及了。
「咦!?」
止水想要扑过去揍祁答院,脚却无法离开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遗传性零级合格者和遗传性合格者的差别。」
「祁答院同学!你居然对同伴使用能力!」
「能、能力!?」
止水仔细看祁答院,他背后的确隐约浮现疑似守护秘仪的图像。
「这种程度而已,根本算不上使用能力!
但是昕门!给我记住了!敌人才不管你有多无力,都会全力使用能力喔!」
「那、那又怎样!我、我是被选上的人,才会参加这个游戏。
既然如此,我应该也有些什么天赋异禀才对!」
「你还要讲那种没有根据的话吗!
你没有任何能力!只是丧家犬!!」
「不对!订正你的话!!」
「叫我订正?啊啊?如果你有办法反击我就考虑一下。」
「咦?呜哇啊!」
止水整个人浮上空中。
他不停挣扎,但连手脚都渐渐无法动弹。
「嘎!咿!咿呜咿呜……」
无形的东西掐住止水的脖子。
止水甚至无法出声。
「祁答院同学!现在马上住手!你不住手,我就切断你的能力!」
皇显现能力值,发动基础能力。
「皇,我们自相残杀是要做什么?」
砰!
掐住止水的东西解开。
「你在想什么?祁答院同学,居然对没有基础能力的人使用固有能力,简直疯了。」
听到皇那句话,止水瞪大眼睛。
「固、固有能力?那、那就像是你们的必杀技对吧!你、你这家伙!想、想杀了我吗!」
「少蠢了,如果我想杀你,连一秒钟都不需要用到。」
「混帐!」
止水再度作势扑过去殴打祁答院,但当场绊到脚倒下。
「昕门同学最好别再打了……你绝对敌不过祁答院同学的。」
咲乃把手放在倒下的止水肩上。
但咲乃那句话反而弄巧成拙,惹火了止水。
「那种事谁知道啊!像你这种得天独厚的人不会懂吧!」
「没那回事……但是,世上就是存在绝对的力量差距……」
咲乃悲伤地低语。
「啰唆!我不承认那种事!」
啪!
虽然很小声,但止水的脸确实挨了一巴掌。
「止水大人请不要这样,很难看。」
抬头一看,诗乃站在止水眼前。
「你、你说我很难看……」
「请不要做白费工夫的事。」
「白费工夫?为什么要讲这种话。
是不是白费工夫,要做了才知道吧!」
「不,就是白费工夫,应该说造成了困扰。」
「困、困扰?」
「请死心吧。止水大人完全无能为力。」
「无、无能……」
「没错。请止水大人在这里什么都别做。」
诗乃朝倒下的止水伸出手。
「止水大人是遗传性零级合格者,位阶0,而且守护秘仪是NO……」
「诗乃……连诗乃都说这种话吗……」
「这里不是游戏世界,是互相厮杀的现实世界。
在这里,只有适合的人才能够有称职的活跃表现。
止水大人,您应该乖乖当一个无能为力的人才对。」
「唔!」
止水低下头。
「可恶、可恶……」
「来,请站起来。」
诗乃伸出手。
止水握紧诗乃伸出的手。
然后,直接狠狠地拉下那只手。
没预料到这个行动的诗乃轻易地往前栽。
当啷──
小刀发出清脆的铁声掉到地上。
「我要杀了你!」
止水迅速捡起诗乃持有的小刀。
他反手拿刀,攻击祁答院。
「不行!止水大人!!」
祁答院的嘴角展露笑意。
他的能力值消失。
止水一口气挥下高举的小刀。
然而──
止水的视线范围失去祁答院的踪影,天花板和地面交换,然后──
锵──!
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止水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疼痛。
「呜咳!」
止水大概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祁答院运用袭击而来的止水的力量,将止水过肩摔。
和有无能力无关,祁答院的身体能力也不同凡响。
这是因为他和止水不一样,是基因工程婴儿。
「你自以为拿著小刀就变强了吗?
但这副德性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解除能力,你却伤不了我一根寒毛。」
「祁答院同学!」
「皇,这样就没话说了吧!我没使用能力。」
「但是,使用暴力──」
「暴力?这家伙可是试图用小刀攻击我喔。」
「是没错。」
「这家伙需要教育一下。」
「呜……」
重重撞到背部的止水连呼吸都不顺畅。在紊乱的呼吸之中,眼睛也无法对焦。
踢!
「呜咕!」
止水的腹部受到强烈冲击,使他在地上打滚。
「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有多么无力。我要烙印在你的身体,让你的脑袋永远无法忘怀!」
「呜、呜哇啊……」
还使不上力的止水,只能在地上爬行逃走。
止水狼狈逃窜,祁答院缓缓追赶逼近。
诗乃介入阻止。
「止水大人,请别再这样了。我非常清楚您是怎样的人。
您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请认清这点。」
「可恶──!连诗乃都这样!现在的我还有小刀喔!」
止水甚至连对诗乃都刀刃相向。
「你、你这个人到底要堕落到什么地步!
我要打死你!」
祁答院伸出手。
止水仓皇地想要摆出架式,持刀的手却被祁答院抓住,然后──
踢!
「呜咕!」
止水再度在空中旋转一圈后,重重摔在地上。
「昕门,你这家伙真是堕落到极点。」
「你、你这家伙……不可原谅……」
止水再度站起。
「咦?等、等一下,昕门同学?」
咲乃指著止水的腹部。
止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著咲乃指著的部位。
止水的衬衫被割破一道开口。
「这、这是什么?」
止水伸手按住腹部便摸到温热触感。
那股温热触感在手心逐渐扩大。
「怎、怎样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衬衫变红了?」
白衬衫在转眼间染成红色。
不知道是在扭打还是在摔出去时,止水不小心用自己手中的小刀弄伤自己。
伤口或许相当深吧。
晕染衬衫的鲜血开始滴落。
「止水,请冷静!这点伤我可以治愈。」
羽玖开口安抚止水,然而心生动摇的止水听不进去。
「止水,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帮你治疗!」
羽玖再度开口,但止水瞠大的眼睛完全为憎恨支配。
「别靠近我!你、你们……全部……都是敌人!」
「止水同学,不是这样的。」
皇试图说服止水,但这个伤似乎造成止水和队伍之间决定性的裂痕。
「可恶,我还以为至少认识的诗乃站在我这边……你们每个人都瞧不起我,我明明也很努力,明明也很认真!」
止水的血不断滴落地上。
羽玖想要设法帮止水治疗,却受到小刀牵制而无法靠近。
她拜托祁答院用刚才的能力停止止水的行动。不过祁答院正在气头上,就连羽玖的话都听不见。
「你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付出半点努力!」
祁答院指责地对著止水怒吼。
他的怒吼惹得止水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
「呜哇啊啊啊啊!可恶!我知道的比你们更多,你们连波赫士的话都不知道!」
「波赫士?」
「波赫士」这个词使皇露出疑惑的表情。
止水见状,表现出「糟了」的样子并摀住嘴巴。
「可、可恶。谁要告诉你们。
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落魄地死在这里最好!」
止水拔腿跑走。
「止水,等一下!!
得追过去才行!」
羽玖作势追上前,却没有人肯动。
「羽玖大人就别管他了。很遗憾,止水大人派不上用场。」
诗乃冷淡地表示。
「是啊,我也有同感。我不能忍受和那种家伙同一队。」
「但是,止水同学拿著出口的钥匙喔!」
皇和羽玖一样,尝试说服两人。
现在失去昕门止水,只会是队伍的损失。
如今这支队伍完全倾向感情用事,处于相当危险的状态。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阻止我,皇!如果刚才直接把那家伙打到昏过去,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吧。」
「打到昏过去……」
「没错。就是打昏他然后直接带走。其实我甚至想把他留在原地就是了。」
「或许打昏他还好一点……」
难以置信的是,居然连咲乃都赞成祁答院那显得极端的意见。
「因为……结果昕门同学受的伤,比挨打更严重不是吗?
既然如此,或许当初照祁答院同学的话做还比较好。
尽管很可怜,但世上果然就是有绝对无法跨越的高墙……」
那种做法等于绑架,只不过是把他绑起来带走罢了。队伍的大前提已经不复存在。
「不过,他受伤也许反而是好事。」
「你在说什么?诗乃同学。你不是止水同学的朋友吗?」
只见诗乃用手指抹了一下地面沾到的血。
「是血迹。
来,各位请看。
血滴在地上。只要循著这个血迹就能够找到止水大人。
而且看样子出血相当严重,他能够活动的时间并不长吧?」
诗乃极其冷静地陈述现状。
她对那样严重出血的止水没有任何感觉吗?诗乃不是他的友人吗?
「总之我们前进吧。得赶快和昕门同学会合才行。
而且,或许会有队伍从我们后面过来,一直停留在这里很危险。」
咲乃一边确认后方,一边拍拍皇的肩膀。
确实会有比我方晚进『门』的队伍吧。
既然如此,在这里停留就有可能被对方追上。应该要尽可能避免像那种额外的风险。
「咲乃说得对。总之,我们在这里站著讲话也不是办法。」
「既然如此我们赶快前进吧,我很担心止水。」
羽玖焦急地打开隔壁的门。
似乎只有她发自内心担心止水。
尽管队伍内部关系已经几乎瓦解,却只有前进的意见一致。
这是多么吊诡的光景。
众人循著血迹,横向通过三间教室之后,这次换成往前走。
「血迹改变方向了,止水是打算逃走吗?」
「或许是,因为祁答院大人的恫吓相当可怕。」
「啊啊?那又怎样?」
诗乃的话换来祁答院有些咄咄逼人的反应。
「不怎么样。
只是我十分感谢祁答院大人的行为。」
以为诗乃要抱怨的祁答院愣了一下,随后笑出来。
「哼,我一直都觉得,小鸟游对昕门格外冷淡。
小鸟游和他不是认识吗?」
「是认识没错,但那又怎样?
现在的我是雨宫羽玖大人的从者,保护羽玖大人是我的职责。
因此,现在重要的是,对方是敌是友、能利用或不能利用,只是这样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所谓的忠于任务吗?」
诗乃轻轻点头。
祁答院似乎很满意这个答覆。
众人直线通过七间教室之后,血迹改成横向延伸。
「我以为差不多该追上了,却还没看到人影。」
「搞不好他是一路奔跑逃走的。」
那个可能性很高。实际上他脱离队伍时跑得很快。就如皇的推测,止水很有可能就那样一路奔跑,没放慢脚步过。
「那样昕门同学不是很危险吗?
我想他这样会增加遇到敌人的机率。」
咲乃略显不安地问皇。
「哼,就算遇到敌人,敌人也不会杀那种小角色吧。」
「我也和祁答院大人意见相同。
就算止水大人再度显示能力值,暴露内特斯海姆的身分,但以正常的状况来说,会把像那种毫无能力的人抓起来吧。
因为他拥有钥匙,很有可能被当作人质。」
「若他真的被当作人质也很麻烦。」
「唉,到时候再说,总会有办法的吧。
以最糟的情况来说,只要止水的手还在,钥匙就不要紧了。」
「就算人死了也不要紧吗?」
「以前尝试过。
只要手还没坏死之前就没问题。」
「原来如此,说到这个,这支队伍有人拥有绝对治愈能力。」
祁答院说完凝视羽玖。
羽玖看也不看祁答院。
「不必劳烦羽玖大人,方法有很多。」
「真不愧是高人一等的最高位阶者,真是可靠。」
祁答院笑著回应诗乃的发言。
咲乃听到诗乃过于冷酷的话语,顿时说不出话,但另一方面也因为看到他们而稍微变得乐观。
「祁答院同学和诗乃同学一开始气氛相当糟糕,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意见一致。」
「呵呵,咲乃说得对。
总之,止水那家伙是无可救药的笨蛋,这个认知似乎一样。」
「无可救药的笨蛋吗?
是啊,那种人的确是能够利用就应该多加利用才对吧。
关于这点,我和祁答院大人意见相同。」
诗乃冷冷地如此表示。
羽玖则一直凝视著她的表情。